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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男的,我也愛》第67章
番外:安家人。

  麥丁晚上睡覺時一直在做惡夢,夢到鮮血淋淋的自己,夢到皮開肉綻的自己,夢到吊在安家大門的自己。這是他第一次見安子晏的父母,他心裡清楚吳馨壓根就沒有喜歡過自己,他擔心的這次去會鬧得他們一家子過得不愉快,都這時候了,麥丁還在為別人想。麥丁從夢中驚醒,出了一身冷汗。光著腳踩在地板上走到鏡子面前,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再看看安子晏,也不是不能明白,如果自己長得好看一點,家境好一點,更聰明一點,配得上安子晏一點,也許吳馨就不會這麼討厭自己了。

  「給我上來。」麥丁從惡夢中驚醒時,安子晏就醒了,只是一直沒出聲,直到看到麥丁大冬天穿著單薄的衣服站在鏡子面前好半天,終於忍不住呵斥。

  麥丁皺著眉,轉過頭透過幽幽的月光看著安子晏:「安子晏,你說你家裡人要是不喜歡我怎麼辦?」

  「老子叫你上來。」

  在外面站久了是有點冷,麥丁哆嗦著走過去,可是就是不願意上床:「你說我這大過年去你家,不是存心找罵嗎?」

  安子晏伸手把麥丁拉進溫暖的被窩裡:「你老想這麼多幹嘛,她不喜歡你,我就永遠不帶你回家了?」

  「萬一她不讓我進門,那我得多尷尬。」麥丁一進到被子裡僵硬的全身舒緩了,小心翼翼的貼著安子晏。

  「我是誰?」

  「安子晏北。」

  「安子晏是誰?」

  「麥丁的男人北!」

  「那不就得了,連棺材我都能把你帶進去,更別說家門了。」

  「喂喂,這比喻我聽著怎麼那麼彆扭。」

  「這不是比喻。」

  麥丁努努嘴,隨即又高興往安子晏的懷裡鑽:「我就知道你是我最了不起的老公,以後什麼困難就靠你了,我會在你身後嗑著瓜子幫我剷平荊棘的道路。」

  安子晏推著主動投懷送抱的麥丁:「有那功夫,我還不如直接鏟死你來得快點,快點睡覺。」安子晏用手掌把麥丁睜著的眼睛撫來閉上,這讓麥丁想起了電視裡那些死不瞑目的人最後被人合上眼睛,太不吉利了,不過安子晏已經發最後通牒了,他也只好緊緊的閉著眼睛,在睡著之前想通了一件事,安子晏從來都不會為自己剷平荊棘的道路,安子晏就是那條道路上的荊棘。

  第二天一大早,麥丁邊收拾自己的衣服,邊想著自己到底要怎麼辦。麥丁爸走了進來,坐在床上看著麥丁:「怎麼,那個時候哭的多厲害,那陣仗要是我和你媽不同意你和安子晏在一起,你恐怕會服毒自盡。現在一提到去他們家,就怕了?」

  麥丁有些埋怨的看著麥丁爸,對於老爸提這些事,讓麥丁有些面子掛不住,想想那時又哭又鬧的自己,他全身都起雞皮疙瘩,還說了安子晏那麼多好話。

  「我倒寧願服毒自盡了,你們是你們,他們是他們。你跟我媽充其量也就是個皮卡丘,嘴裡只會叫著皮卡丘發發電而已,我從來沒把你們放在眼裡,他們是誰,他們可是異形,堅硬的外殼,可怕的獠牙,說不定張開嘴裡面還有個頭跑出來。」

  這時麥丁媽提著自己做的一些小吃,塞進行李包裡,叮囑麥丁:「去別人家要注意禮貌,別老是大聲嚷嚷,對人要有禮貌。」

  麥丁及時打斷麥丁媽:「知道了,知道了,你當我還是三歲小孩?」

  「還有你也別太把他媽的事情放在心上,婆媳關係一直就是個歷史問題,最重要的是要把安子晏服侍好,他對你滿意了,他媽能拿你怎麼樣,別起正面衝突,咱們玩陰的。」麥丁媽一臉陰險,對於婆媳問題,看來她也挺有經歷的。

  「憑什麼就要我伺候他啊,我們之間是平等的。」

  麥丁媽拿起鏡子放在麥丁面前:「這個問題,鏡子可以回答你。」

  麥丁氣急的推開鏡子:「你能不能別打擊我,以貌取人呢是吧,我長這麼普通,能怪誰啊,還不是怪你沒把人造好啊。」

  安子晏已經在門外等的不耐煩了,還真是有夠囉嗦:「麥丁!」

  「來了,催什麼催,趕著去死啊。」

  「趕著送你去死。」安子晏拖著麥丁就坐上了車子

  麥丁媽追了出來,叫住麥丁:「還有一件事。」

  「什麼?」

  「別偷看人家姐姐洗澡。」

  「……」

  車子啟動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靠在一座看上去非常奢華的住宅面前,本來平時,這麼遠的路程麥丁早就會睡著,偏偏今天連眼睛都閉不上來,一直惶恐的左盯右看,希望沒有那麼快能到。

  昨晚一直在下雪,所以今天世界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色,麥丁已經沒有心思去思考其他問題了,站在安子晏家門,手緊緊的捏著行李,臉緊繃著,不由自主的想往安子晏那邊靠,安子晏走到門口按了門鈴,很快門就開了,是安素,還穿著個睡衣,看見安子晏還有身後躲躲藏藏的麥丁:「還知道回來啊。」安素把安子晏和麥丁讓了進來。

  麥丁掛上自己的笑臉看著安素:「姐姐,新,新年快樂。」

  安素不領麥丁的情,把頭撇到一邊:「誰是你姐姐了,我哪能快樂的起來。」

  「過個年你是不是胖了?也是,身材變成這樣,確實快樂不起來。」安子晏掃了一眼安素的身材,拖著麥丁就往客廳走。

  安素在後面氣得直跺腳:「安子晏,我哪胖了。」

  安迅和吳馨兩人坐在客廳,穿戴整齊、高雅,一個在看報紙,一個在看電視,偶爾交流兩句,麥丁的心都抓緊了,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連連往後退:「我能不能明年再來。」

  安子晏給了麥丁一個白眼,安迅和吳馨聽到聲音抬起頭,愣了一下,看著安子晏旁邊的麥丁,其實早就從照片裡看過了,不過吳馨沒想到兒子竟然把他帶到家裡來,臉色一下就變了,麥丁不是傻子,看到吳馨的臉由紅潤變成蒼白然後是死灰,麥丁的手心都出汗了,背著手往褲子上抹著。倒還是安迅挺大方招呼著麥丁:「子晏,你也是,有人要也不事先通知一聲,是麥丁吧,來坐。」

  麥丁哪敢坐啊,連打量一下安子晏的親生爸爸都不敢,一下就彎身鞠了個躬,還是90度的:「叔叔,阿姨,你,你們很好。」

  又開始語無倫次了,安迅已經從安爺爺那裡聽說過麥丁,這孩子很討老人的喜歡。而吳馨繼續看自己的報紙:「我還沒死呢,哪受得起你這麼大一個禮。」

  安迅給吳馨使了個眼色,然後又叫傭人端杯熱茶來:「外面很冷吧,先過來坐吧。」

  麥丁看著安子晏,安子晏點點頭,麥丁這才走過去,不安的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膝蓋上,挺直了身板,一動也不敢動。果然到這裡來,就是最錯誤的事,他被吳馨從頭盯到尾的打量,汗毛都豎起來了。最後吳馨埋怨的看著安子晏:「子晏,除夕的時候跑去哪裡,害媽媽擔心死了。」

  「我去陪他。」安子晏喝了一口茶,若無其事的說。

  「陪他幹嘛?他是殘疾還是生活不能自理?」吳馨說的很大聲,就像怕麥丁聽不見一樣,麥丁的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牛仔褲,低著頭揉膝蓋。

  安迅拉了一下吳馨示意她別再說了,可是吳馨哪肯聽話。

  安子晏聳聳肩:「我願意。」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大過年的存心氣媽是吧。」吳馨不可思議的撐起身盯著自己心愛的兒子。

  麥丁側頭衝著安子晏擠眉弄眼,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麥丁頭都大了,他明顯感到吳馨狠狠的盯著自己,像要把自己吃了。他沒辦法向偶像劇那樣撲到吳馨懷裡,哭著求吳馨:「阿姨,我真的很愛他,你就成全我們吧。」如果他真這樣做,估計吳馨能用他的高跟鞋踢穿自己的肚子,他不能用一般的想法套在安家的人身上。

  安家人是不會被善良感化的,也不會被浪漫感動,更不會被微笑征服。

  番外:這種感覺,很難受。

  在麥丁覺得氣氛快要尷尬到不行的時候,安爺爺從樓上下來了:「小丁來了啊。」

  麥丁抬起頭,露出了笑臉走過去扶住爺爺:「爺爺,新年快樂。」

  「好,好,你也快樂,什麼時候來的?也不能通知爺爺一下。」

  「剛來。」

  安子晏站起來把沙發讓給爺爺坐下,爺爺也聽到剛才的談話,笑笑,對著吳馨說道:「大過年的,有話好好話,他們倆的事現在都這樣了,你就別添堵了,何必呢,都走到這一步了,你還不能釋懷?」

  吳馨哼了一聲,不再說話。安爺爺的到來著實讓麥丁鬆了一口氣,安素從樓上換了衣服下來,對於剛才安子晏說自己胖了的事還有些耿耿於懷。坐在安迅旁邊,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中午了,摸摸肚子:「餓了。」

  麥丁眼睛一亮,自己表現的時候到了,他站起來:「不,不如今天讓我來做飯吧。」

  安子晏揚了揚下巴:「廚房在那裡。」

  麥丁飛快的跑向廚房,其實逃脫了那裡,他反而輕鬆了很多。來到廚房他才開了眼,很寬敞,而且什麼吃的都應有盡有,好多麥丁都從來沒有看過,他挽起袖子,打開水龍頭,開始洗菜,安素靠在廚房門口:「你膽還真大,竟然敢跑到這裡來。」

  麥丁被突如而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發現是安素是後鬆了口氣,相比吳馨的可怕,安素現在倒已經不算什麼。

  「你以為我想來,這不是安子晏逼我的,你到這裡來幹嘛。」

  「看你中途有沒有下毒。」

  「我哪敢,從來就惹不起你們姓安的。唉,在家裡要給安子晏做牛做馬,現在還要伺候你們這一家,我這是什麼命。」

  「我弟這樣對你,你就知足吧你。」安素的口氣明顯有些吃醋。

  「他怎樣對我?一逮到機會就欺負我。」

  「據我所知,他肯陪你去看那些奇幻電影,讓你玩他的鋼琴,送花給你這些事,安子晏,我弟也,竟然肯為你做這種事,不知道你上輩子踩了多少狗屎。當然,除了讓他陪你去動物園,他這輩子最討厭的事就是去動物園,小時候去動物園被猴子抓過。」

  安素的話說的麥丁輕飄飄的,不禁有些害羞:「你真這麼認為?」

  「看你那蕩樣兒,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媽可不是那麼好被收買的,你真以為給她做頓飯,她就會向你敞開心靈大門?你身上就沒有一樣符合她兒媳的條件。」

  「你這是貶低我。」

  「不是我貶低你,是你本來就是貶的,你有什麼?天使的面孔還是魔鬼的身材?顯赫的身世?全沒有,就連會生娃的地方都沒有。」

  「我有一顆善良的心。」

  「那拿來有屁用,這是個現實的社會,你不能拿出點實質的東西向我媽明白,你有資本配安子晏,她才不會放心把自己養這麼大的兒子讓給你。」

  麥丁沉默了,安素拍拍麥丁的肩膀:「當然,反正我弟認定你了,你也可以完全不用顧我媽的感受。」說完走出了廚房。

  麥丁切著菜,陷入了混亂的思考中,實質的東西?什麼才算實質的東西,自己真有那種東西來證明配的上安子晏嗎?因為想得太入神,竟然連安子晏在身後都沒發現。

  「喂。」

  麥丁手一抖,就切到了自己的手指,傷口不深,血從細縫中流了出來。安子晏一皺眉罵道:「你就不能小心點?」

  「我在想事情。」

  「想屁,出來,我給你找找看家裡有沒有OK繃。」

  安子晏轉身正欲出去,麥丁拉住安子晏:「我突然好想去動物園,你明天可以陪我去嗎?」

  對於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問,安子晏猶豫了一下,最後不耐煩的說:「知道了,明天是吧。」

  麥丁撲上前去摟住安子晏的脖子,即使是安子晏最討厭的事,只要自己要求,原來他都會答應,他像個白癡一樣傻笑起來:「騙你的,我只是隨便問問,我才不喜歡動物園。」

  「你是瘋子嗎,放開我,別弄沾我衣服了,一股子菜味。」

  麥丁放開安子晏,跟著安子晏出去了,捏著自己被切傷的手指,全家人看著安子晏粗魯的找東西,然後再粗魯的把OK繃扯開。

  「叫你別擠。」

  「擠著沒有那麼痛。」

  「你還擠,把手拿開。」說完安子晏拍開麥丁的手,把OK繃使勁的纏在麥丁的傷口上,本來還不痛的,被安子晏弄得反而更痛了,皺著眉:「你就不能輕點。」

  「輕點,重點都會痛。」

  「可是重點會更痛。」

  「好了,你可以繼續去做飯了。」

  還有沒有一點人道,老子剛剛割傷了手,就是這待遇?麥丁嘴裡碎碎念的不知道在說什麼,回到廚房。安迅和吳馨看著剛才的一幕,就連傻子都能看出安子晏對麥丁的緊張,以前白小思從樓梯上滾下來,他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相比之下,白小思也太慘了。

  麥丁回到廚房,繼續剛才的思路,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來了精神。做好飯,趁其他人在吃飯時,麥丁把安子晏拉到一邊:「把車鑰匙給我用一下,我回去拿點東西。」

  「什麼東西。」

  「很重要的東西,拿來就知道了。」

  「不行。」

  「我以我的生命發誓,我絕對還會回來的。」

  「不行。」

  「真的很重要,你相信我這一次。」

  安子晏盯著麥丁,麥丁一臉認真的在祈求,僵持了好半天,他終於掏出車鑰匙:「早去早回。」

  「遵命,還有幫我和你家裡人解釋一下,我會趕到晚上之前回來的。」說完就匆匆從後門走了,免得走前門會被拉住問東問西。

  當吳馨得知了以後,厭惡的說:「還有沒有點教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這裡是什麼?」

  安子晏盯了吳馨一眼,沒說什麼。他已經懶得去說,不接受就算了。在這方面麥丁就完全沒有安子晏那麼豁達和想得開了,他希望任何事都盡善盡美。

  麥丁開了很久的車才回到家,也顧不上爸媽的驚訝,就翻箱倒櫃的找東西,找了一大口袋,連汗水都出來,然後跟爸媽打了聲招呼,把東西放進車裡又走了,一臉的興奮,邊開著車邊側頭看著那袋東西,這就是實質的東西,要向吳馨證明,我也許是可以配得上安子晏的。

  天色已經暗下來,在車上幾乎呆了一天的麥丁有些疲憊了,但還是像摸寶貝一樣摸著那個垃圾袋。這可是他從小到大的寶貝,一直好好的收藏著,都沒有捨得拿出來過,要不是經過安素提醒而突然想起,他才不會這麼沒禮貌棄安子晏的家人不顧特意專程跑回來拿。

  麥丁把車內的空調扭了一下,疲憊的揉揉眼睛,因為下雪的原因路面有些濕滑,他強打起精神,用右手拍拍自己的臉。寒冷的夜晚,電台裡女主播的聲音柔和而甜美,靜靜的述說著:又是新的一年,你也許還沒有找到那個他,一個人聽歌,一個人旅行,一個人看書的日子自由卻寂寞,找不到出口去述說和聆聽情人間的話語,只能透過玻璃看著別人相擁走在一起而玻璃的另一端卻是獨自一人,就連日記本裡也不知道去寫下誰的名字和那些故事情節,當然我並不是說,離開了愛,我們就活不了了。但是有了愛,我們會活的更幸福,孤獨並不可怕,可怕是習慣了孤獨後就放棄掉擁有愛情的權利。你也許已經找到了那個他,那就不要去擔心以後,以後也許他會背叛你,以後也許他會傷害你,可是那畢竟是以後的事,珍惜現在兩人在一起的時光,說不定以後也許他會更愛你,以後也許他會娶你。前面的路是未知的,沒有誰能保證會永遠在一起,享受愛情,才是最重要的。請靜靜的聽我為你們帶來這首歌曲。

  麥丁把音量調大,聽著優美的藍調歌曲。

  安子晏,就算世界末日了,老子也要和你在一起。

  沒有誰能保證會永遠在一起,但是除了你以外,你必須保證。

  轉彎時,一輛車飛快的過來,明亮的車燈晃到麥丁的眼睛,麥丁飛快的轉方向盤卻發現路面濕潤輪胎根本就不由控制,他閉上了眼睛,迎來了猛烈的一擊,不等麥丁反應過來,安全氣囊彈開,麥丁的頭開始流血,意識逐漸模糊,寒冷的空氣透過碎裂的車窗撲了進來,藍調音樂依舊放著,在整個黑夜裡迴盪。

  安子晏一直坐在沙發等麥丁,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來,隨即臉色越來越難看,從沙發上站起來,就拿起安迅的車鑰匙衝出門外,朝醫院開去,原來這就是害怕失去的感覺,這次安子晏感受的很真切,他後悔了,後悔沒有陪麥丁一起回家;後悔沒有花更多的時候和麥丁在一起,後悔那些還沒有兌現的承諾,他後悔的事好多好多,他絕對不能接受失去麥丁這件事,絕對不能!這種感覺,很難受,壓迫著安子晏不能冷靜和理智的思考。

  到了醫院的安子晏顯得有些狼狽,被告知只是撞到了頭有些輕微的腦震盪,其他並無大礙,安子晏鬆了一口氣,慢慢走到麥丁的病房,他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頭上被紗布包著,麥丁被開門聲驚醒,頭有些痛,眼開眼就看到了安子晏:「安子晏,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沒什麼。」

  麥丁用手把自己從床上撐起來:「是不是你家裡人覺得我突然離開很沒禮貌,不讓我們在一起了?」麥丁惶恐的說。

  安子晏一把抱住了麥丁,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裡:「你這傢伙,怎麼就不能讓人放心。」

  「我不是讓你跟他們解釋一下嗎?」兩人說的就是同一回事。

  「你到底在說什麼。」

  「那你在說什麼。」

  「你永遠都不能開車了,記住,永遠。」

  「為什麼啊。」

  「因為老子不讓你開。」

  番外:幸福的快要抽過去!

  麥丁被安子晏接回來後,他一直惦記著自己車上的東西,可是車子被拖去修理了,而安子晏又不允許自己出門,他也就只有一個人乾著急。雖然爺爺和其他人還是很關心自己,可是這次的事情讓自己更被吳馨討厭了。

  「小丁下次開車小心點,幸好沒出什麼事,要是你有個好歹,我怎麼跟你爸媽交待。」安爺爺責備的口氣藏不住關心。

  「是我太馬虎,讓你們擔心了。」麥丁自己也很愧疚。

  吳馨冷哼了一聲:「我倒不擔心你,你這樣,以後要是我兒子被你害的出了什麼事,你賠的起嗎你。」

  「我,我以後會小心的。」

  「說的好聽,真是大過年的,存心跑來礙我的眼,沒一分鐘讓我清靜過,跑到這裡來幹嘛。」

  「吳馨!」安爺爺和安迅都出聲呵斥,要是在外面,吳馨從來不會這麼失態,一直都是個優雅溫柔的女人,可是偏偏遇到麥丁,就什麼形象都沒有了。

  麥丁一直低著頭,雖然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可是就算習慣了傷害,還是會痛。吳馨的話像刺一樣紮在麥丁的痛處。

  「夠了,媽,我不想跟你吵,你少說兩句。」安子晏接過安素遞過來的紗布和藥膏,沒有看吳馨,只是盯著麥丁的頭上的傷口,慢慢的紗布換下來重新換上,以免傷口感染發炎。

  「我還不能說他了?」

  「別太過份。」

  「我過份,你說清楚,我怎麼過份了?我哪裡過份了?」

  麥丁扯扯安子晏的衣袖:「你別說了,這件事本來就是我不好。」

  安子晏繫好紗布帶子,聲調冷冷的,似乎沒有任何感情:「我帶你回家不是讓你受委屈的。」

  「子晏,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委屈他了?覺得委屈的還是我呢,我從來沒有想通過,這個男的有什麼好的。」吳馨始終不依不饒。

  連安素都看不下去了:「媽~這樣鬧著多難聽。」

  麥丁搖頭:「我從來沒有感覺到委屈。」

  安子晏把換下來的紗布扔到旁邊的垃圾筒裡,完全不理吳馨:「還痛嗎?」

  麥丁接著搖頭。安子晏站起來,把手叉在褲包裡:「那我去洗澡了。」說完慢吞吞的走上樓,走到樓梯間時,他突然停住:「喂,麥丁。」

  「啊?!」

  「沒必要讓著她,我允許你可以頂嘴,可以發脾氣。別怕,有我給你撐腰呢。」這話安子晏不只說給麥丁聽的,也是說給吳馨聽的,麥丁傻傻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簽,心情是雙重的,又是感動,又覺得說這話絕對能讓吳馨更生氣。

  他是絕對不會和吳馨頂嘴的,絕對不會。有安子晏這一句話,麥丁已經很開心了。可畢竟吳馨不是別人,他是安子晏的媽媽,生下安子晏的人,只要和安子晏有關的東西,都是麥丁感激的。

  果然安子晏這句話,惹來了吳馨很大的不滿,安爺爺聽不下去,搖著頭準備回房,麥丁扶起爺爺:「爺爺,這麼早就回房了啊。」

  「呆在這裡吵的慌,房間裡清靜點。」

  「那我陪你,幫你沖點茶。」

  「好。」

  「爺爺,你再幫我講講你當年的英勇事跡北,我最喜歡聽了。」

  這話說到了爺爺的心坎上,老人就喜歡去話當年勇。安迅扯了扯領帶坐在沙發上,安素也回房了,安迅看著氣得一臉通紅的吳馨:「你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我樣子怎麼了,我就是看不慣他。」

  「有什麼看不慣?你只要願意去接受,哪有那麼困難,非要鬧得全家人都不開心你才願意?你這個當媽的,還要晚輩來讓著你?」

  「兒子也是你親生的,我就不明白,你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他跟這種男人在一起,咱們兒子這麼優秀,去哪裡找不到好女人,偏偏會找個男人,一想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覺得麥丁挺好,你也不是沒看到,子晏是怎麼對麥丁,既然這是他想要的,這是他喜歡的,給他不就是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就算一直去傷害,一直去詆毀,他們也不會分開,你還沒看明白嗎?這件事已經是定局了,你這完全是給別人難受,給自己找罪受。」

  「你們才是不可理喻,我就想不通爸和你怎麼就這麼接受了。」

  「那是因為我們愛他。」

  「你們這是害了他。」

  安迅連連搖頭,從沙發站起來:「那就看你所謂的母愛會得到什麼?唉,他們只是孩子,你怎麼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傷害,你是他親媽,你就沒看到你在瞧不起麥丁時,子晏眼裡的憂傷嗎?」

  說完,安迅也歎息著離開了,寬敞的客廳只剩下吳馨一個人,空蕩蕩的。吳馨坐在那裡,看著外面的夜色,六神無主。

  安子晏洗完澡,隨手拿起一本書,靠在床頭靜靜的看著。沒多久,麥丁就從爺爺的房間回來了,看到安子晏在看書,自己也拿本書,趴在床上看起來。兩人都沒有說話,房間裡靜的出奇,麥丁能聽到安子晏的呼吸聲,他終於抬起頭打破了這寂寞:「我從來就不覺得委屈,更不難過。能讓我難過只有和你吵架、分開。」

  安子晏依然在看書:「臉皮還挺厚。」

  「什麼臉皮厚,我這叫堅強、剛毅,你到底懂不懂欣賞。」

  「你有什麼好值得欣賞。」

  「喂,擺明了看不起我是吧,我值得被欣賞的地方多了,一頭清爽的短髮配上微笑,一副壯碩的體魄配上強大的內心世界,還有無微不至照顧你的認真,時刻督促你的執著,再說,再說。」

  「再說什麼?」安子晏放下書盯著麥丁。

  「再說我敢打包票,沒有人比我對你的愛更深。」麥丁拍拍自己的胸口。

  麥丁等著安子晏又一頓的嘲諷,安子晏卻說:「那既然你明知道自己有那麼多優點,配我已經綽綽有餘了。」

  麥丁有點不敢相信,安子晏又一次,再一次的看穿了自己,他把書扔到地上,扭捏著,想說什麼,安子晏打斷:「如果是噁心和肉麻的話,我勸你閉嘴。」

  「我也有說話的權利。」

  「我有剝奪你說話的權利。」

  「我不服。」

  「智力和武力隨便選一個。」

  麥丁心裡一沉,完了,都不是自己的強項,文也不行,武也不行。麥丁腦中的小黃燈亮了起來:「我選親和力,好老公,我的小親親,來愛一下。」肉麻攻擊。

  「親和力對於我來說就是武力。」安子晏皺著眉按住麥丁,反手捆著,威脅道:「再說一句試試看。」

  麥丁已經完全動彈不得,還是死不認輸,臉都被壓變形了,還是從嘴中擠出話語:「我的小親親,小心肝,小darling。我就說,咬我呀。」

  安子晏壞笑的彎著腰,低頭咬住了麥丁的嘴唇,麥丁吃痛的皺著眉,嘴巴裡發出模糊不清聲音。

  天空又飄起了雪,一點一點從天空墜落下來。不管外面的冬天有多寒冷,裡面的世界卻不會改變,窗子倒影出三個字,兩個人,一份愛。

  第二天,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早餐。麥丁正和安爺爺小聲的聊著,安迅和吳馨沒說話,安素正在打電話,約朋友出去玩,安子晏突然抬起頭:「對了,有件事忘了說,你們2月14號把時間空出來。」安子晏邊吃著飯,邊面無表情的說著

  安素抬起頭想了想:「情人節?還有十天不就是了嗎?你要幹嘛。」

  安子晏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結婚。」

  「什麼!!!」飯桌上的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包括麥丁,他嚇得碗差點掉下來,嘴裡還包著飯,瞪圓了眼睛看著安子晏,邊說嘴裡飯粒還邊往外面掉:「你要跟誰結婚?!」

  安子晏皺眉,對麥丁這種反應很不滿:「你覺得呢?」

  怎麼搞得,是暈車嗎?從安子晏嘴裡蹦出那兩個字後,麥丁的頭一直暈暈的,感官都來不及反應任何事,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來承受這兩個字帶給自己的強烈感受,他喘不過氣,張不開嘴,雖然只要和安子晏在一起就很開心了,很滿足了,他再也不想去奢求更多,可是當安子晏說出這兩個字,他貪婪的內心再一次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覺得自己全身失去了重量,似乎快要飄到天堂。

  承諾離自己那麼近,心跳像音樂一般,牽扯麥丁心裡的那小蝴蝶,撲騰著。

  如果我有一天出意外了,那肯定是幸福的抽過去了。

  讓時間再緩緩,我呼吸有點困難,讓我清醒一點享受這種刺激。

  誰來拉我一把,我好像有點小崩潰,小發瘋,啊~我要結婚了,他要娶我了

  安子晏,安子晏,安子晏,安子晏,安子晏。

  我想一直叫著你的名字醒來。

  我想一直叫著你的名字睡著。

  我想一直叫著你的名字死去。

  番外:我的寶貝!

  麥丁坐在那裡像個呆子一樣盯著安子晏放空的嚼著飯,直到被吳馨的聲音驚醒:「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家裡商量一下,你們兩個男人還要結婚,讓別人知道還不笑死人,讓你們在一起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結婚,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安子晏早就已經會料到吳馨會這麼說了:「我跟他結婚,不需要你同意,他同意就行了。」

  「子晏!你要氣死媽媽不成,你們都沒人出來講一句話?」吳馨看著在座的幾位,不敢置信,難道只有自己才會這麼緊張。

  「兩個男人結婚怎麼了,你要實在接受不了,就把小丁想像成女人好了。」安爺爺說。

  吳馨臉一陣紅一陣白,更多的是難過,要自己對最親愛的兒子放手,讓給一個怎麼也看不出有什麼好的男人,她不捨得,不甘心,不情願。以前,固執的以為子晏可以認清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可是時間越久,子晏不但沒有清醒反而越陷越深,現在都到了結婚的地步,如果兩人真結婚了,那才是不能挽回了。

  「子晏,你聽媽媽說,這麼重要的事你要考慮清楚,不要一時衝動。」吳馨說著眼淚又往下掉。

  安素連忙抽旁邊的紙巾給吳馨擦淚:「媽,你看你,說著說著怎麼又哭了。」

  「我能不哭嗎,你沒聽你弟弟都說了些什麼。」

  「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

  「沒有挽回的地步?」

  「沒有。」

  「你知不知道這樣媽媽會很傷心,你就巴不得我難過是不是。」

  「你傷心什麼?你無非就是看不慣麥丁,看不慣他是個男人,看不慣他的一切。」

  吳馨情緒激動的打動安子晏:「我就是看不慣他怎麼了,他是什麼東西,要什麼沒什麼。」

  「吳馨,你控制一點。」安迅臉色嚴肅。

  「怎麼,我說的不對?」吳馨盯著麥丁:「你自己說你有什麼,長相普普通通,要學歷沒學歷,連成績都很普通;會幾國語言?能幹什麼?就一副沒出息的樣子,我不知道你用什麼方法勾引到我兒子,你這種人,現在太多了,簡直就是不要臉。」吳馨終於把怒火全都發洩到了麥丁的身上。

  麥丁的臉色蒼白,被吳馨說的一點還擊的力氣都沒有,只是低著頭看著桌子。

  「我要那些來幹嘛,我要長相、學歷、成績這些破東西有屁用。老子就愛他的沒出息,就愛他的不要臉,你說再多也沒用,他,我娶定了。」

  吳馨氣得揚高了眉毛看著安子晏,抓起旁邊的水杯就朝安子晏潑了過去,水淋濕了安子晏的頭髮和臉:「你給我清醒點。」吳馨的聲音已經提高了好幾分貝,眼淚滑過嘴角。

  安子晏平靜的看著吳馨,麥丁驚呼,剛站起來想幫安子晏拿紙巾,為什麼他不躲開?這時吳馨抓住麥丁的手腕:「你離我兒子遠點。」說完拚命的推麥丁,麥丁重心不穩直往後面倒,安子晏還來不及扶麥丁就摔在地上,安爺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不像話,簡直成潑婦了,這個家還輪不到你說了算。」

  「我不管,子晏,你給我想清楚了,如果你還執迷不悟,媽就當從沒有你這個兒子。」

  安子晏上前拉起地上的麥丁,冷冷的看著吳馨:「你真可笑。」

  「你什麼意思。」

  「我不會當沒有你這個媽,你就是我媽,但不意味著我什麼都要聽你的,這是我不能放棄的東西,我說過,不要逼我恨你。」安子晏走近吳馨,吳馨盯著安子晏的雙眼,被震懾的不能動彈。

  一家人誰都沒說話,一陣可怕的沉默。這時門鈴響起來,麥丁跑去開門,原來是車修好了送回來了,麥丁的單子上簽了名字,然後衝了過去,拿起那個垃圾袋,因為太重,提起來有點喘氣,好不容易才走到客廳,麥丁小心翼翼在吳馨面前打開垃圾袋。

  安子晏看著麥丁,從一個黑色的垃圾袋裡倒出一堆垃圾?

  麥丁一樣一樣的排好,跪坐在地上解說:「阿姨,這都是我從小到大最寶貝的東西,這個是小學時作文得了市第二名的獎狀,這個是初中時學校頒發的環保小衛士徽章還有尊老敬幼的徽章,這個是我爸媽出去旅遊表揚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看家的禮物……」麥丁對著自己從小到大得了獎章和禮物說了很多很多,他只是單純的想讓吳馨知道,自己雖然不夠好,但也得到過很多表揚,並不是看起來那麼的沒用。所有人都安靜的聽著,吳馨低著頭看著地上的一堆東西,不知道麥丁這次又要搞什麼鬼。

  好半天,麥丁說完了後艱難的吞了一下口水,抬起頭,清澈的雙眸,一臉認真和天真的對著吳馨說:「阿姨,我真的不是一無事處,這些全是我的寶貝,我全部都送你,可以跟你換安子晏嗎?」

  吳馨愣了,看著麥丁的眼睛,看清了裡面所有的內容,那眼裡濃濃的東西晃得吳馨睜不開眼睛,她的心被一抽,似乎什麼都明白了,許久,終於垂下肩膀:「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說完默默的走上樓,最後看了一眼安子晏和麥丁,只有自己還在苦苦掙扎,也許麥丁對子晏的愛,就足以輕易的搶走子晏了,他所做的一切全都圍著子晏,全都是以為了他好為中心,相比之下,自己這個做母親的,連別人的愛都比不上,算了吧,就這樣吧。

  麥丁傻傻盯著吳馨上樓:「阿姨,你是同意了嗎?那我把這些東西給你提上去?」

  「你是白癡嗎,誰會要你那些垃圾。」安子晏蹲下身,把地上的那些東西裝回袋子裡去,其他人也都識趣的各忙各的了,麥丁怒目圓瞪:「垃圾?你那什麼眼神,這些東西全是對我以前人生的肯定。」

  「你用垃圾來肯定你的人生?」

  「呸!你這是嚴重的侮辱,早知道我偷偷的只拿給阿姨看。」

  裝好東西後,安子晏提著上樓放在房間裡,麥丁也跟著,剛到門口時,安子晏突然說:「謝謝。」

  麥丁嚇得頭撞到了門框上,這傢伙怎麼老是突然冒出一些嚇人的話,謝謝?謝謝!這兩個字比對不起出現的次數還少,難道,又是惡作劇?麥丁惶恐的四下張望:「你,你,謝,謝,我什麼?」有必要嚇成這樣嗎?

  「願意把你的垃圾拿出來換我。」

  「我再重申一次,這不是垃圾,這些全是寶貝,再說。」麥丁從後面環住安子晏的腰,把臉貼在了安子晏的背上:「再說,我已經有新的寶貝了。」

  「我不想再聽下去了。」

  「我偏要說。」

  番外:婚前綜合症

  有人覺得,相信這世界是美好並且溫暖,只是因為沒有經歷那些陰暗的、痛苦的事,不明白真正的世界和現實是怎樣殘酷,這種相信是幼稚的表現。

  奇怪的是我理解卻相反,就是因為經歷過那些痛苦的事,才更要去相信總會有幸福。難道要抱著那些悲劇,那些傷害,整日鬱鬱寡歡,咒罵這個社會如此不公平,埋怨整個人生如經坎坷?覺得到處都是爾虞我詐,沒有一個人是值得相信的,沒有一段愛情是值得托付的,在這種狹隘的思想中變得越來越醜陋、市儈。如果這就是所謂的成熟,未免太讓人失望了。

  每個人心裡都應該有一片淨土,不管你的生活有多艱難,可是絕對會有值得開心的事。也許久未蒙面的朋友跟自己聯繫了,也許和某個心儀的人邂逅了,也許突然碰到了自己一直想吃的東西,也許喜歡的牌子在狂打折,也許打遊戲時暴別人頭好幾次,也許突然從櫃子裡翻出了以前的日記或者已經快要遺忘的東西,也許……很多很多,就算是一件再小的事,那也是屬於自己的小幸福。

  一切像快要結束,又像重新開始。麥丁是高興的,因為他已經明顯感覺到吳馨在慢慢接受他,看來這次來安子晏家收穫還是挺大的,不過他剛從一個問題中掙扎出來,又陷入了另一個問題,自己莫名其妙的還有幾天就要結婚了,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安子晏消息總是打的他措手不及。

  結婚?怎麼結?連構想都沒有,就要開始實施了?這人生才一次的婚禮多重要啊,自己都沒有好好的策劃,比如,請哪些人來參加啊,禮花要選什麼啊,腦子裡一片空白,麥丁越想越覺得煩躁,在屋裡來回的踱步,最後又慌忙的上網查看別人的婚禮看能不能參照,窗口點開了好幾天,一會兒是要安排客人吃什麼,一會兒是要請什麼司儀,麥丁哪遇過這事情,被弄得手忙腳亂,看到安子晏吃好早餐回房間,麥丁瞄了一眼氣定神悠的安子晏,彷彿快要結婚的人不是他。

  「你就一點也不緊張?」麥丁問道,眼睛始終放在電腦上,真恨自己沒多長几雙眼睛。

  「緊張什麼?」

  「這種問題你怎麼問的出口,緊張什麼,再過幾天我們就要結婚了,還有那麼多事沒有安排好,不是我說你,你這人就是想到什麼做什麼,突然說個要結婚,什麼準備都沒有,我告訴你,想給我寒酸的婚禮,門都沒有。」

  不過麥丁這話也對,安子晏確實是個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人,要不是麥丁上次出了車禍,讓他如此害怕失去麥丁,他也不會這麼早就提出結婚這件事,本來還想等畢業了以後再說:「什麼婚禮?不就是拿張紙就行了。」

  麥丁瞪圓了眼睛:「你想的美,拿張紙就想把我娶回去,我要一個盛大的婚禮,什麼蛋糕啊,伴童啊,別人有的我一樣也不能少。」

  「你是男人就不能簡潔點。」

  「男人怎麼了?男人就不能選擇一個自己想要的婚禮,男人就不能要蛋糕,男人就不能有伴童?男人就不能拿束花拋給別人?你這是什麼邏輯,哪裡有規定那些只能女人擁有的,我鄙視你這種思想。」

  安子晏也就是隨便說說,麥丁就能批評半天,不去當老師太可惜。

  「你這麼激動幹嘛。」

  「我要結婚了,我能不激動嗎?你說我們是先領證還是先辦婚禮,去哪裡領證,辦了婚禮什麼時候去馬爾代夫渡蜜月?渡蜜月幾天?渡了蜜月回來要重新買套房子嗎?」麥丁抓著腦袋煩躁的問出一大堆問題。見沒人理自己,轉過頭時,安子晏已經不在,就知道在這種關鍵時候這種傢伙靠不住,什麼重任都擔在自己身上了。

  關於請人的事,麥丁自己根本也沒啥朋友,認識安子晏以前的朋友因為讀大學,聯繫的越來越少,找他們出來也沒有時間,到後來越來越淡了。有的友誼脆弱的可憐。還要一一的打電話,現在還是過年期間,也不知道人家有沒有時間,李明、周格、ELLEN、小思、蘇小米、嚴言還有誰?麥丁這才發現朋友少得可憐,想破腦袋也再也想不出一個人。那這婚禮未免也太冷清了一點,還有地點訂在哪裡呢?為了方便還是就在城裡找個特別的地方,唉呀,好煩啊,結婚的事怎麼這麼多?

  麥丁一直在忙和婚禮的事,吃飯的時候也在想,上廁所的時候也在想,無時無刻都在想,眼睛都沖血,晚上更是睡不著,一直在電腦面前擺弄著,瞎加進腐女、男同的群裡,讓那些人幫自己想些創意,鍵盤打字的聲音吵的安子晏沒有辦法睡覺,拿起枕頭就扔了過去,枕頭砸中麥丁的頭,麥丁轉過頭,臉色蒼白,表情焦躁、嚇人:「幹嘛呀。」

  只不過安子晏又不是能隨便嚇到的人:「你說幹嘛,快上來睡了。」

  「睡什麼睡,都快要結婚了,我哪裡還睡得著。」

  「睡不著也得給我睡。」

  「我說你也幫我想想辦法。」麥丁從電腦面前跳到床上,隔著被子跪坐在安子晏的腿上:「你說場景用大地色系還是暖色系?還有是找專業的攝影師把我們拍下來,還是隨便讓人拍拍?」

  「你也不看看現在的樣子,拍什麼,拍恐怖片?」

  「我心裡好慌,好煩,總覺得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完一樣,我控制不了我的身體。壓力好大,又是跟你結婚,我一邊又在擔心這中途你會不會反悔,一邊又害怕婚禮不能順利,就算順利還不夠完美,我希望最好的結局。」

  「你給我冷靜一點。」

  麥丁雙手緊緊的抓住被子,大吼出來:「我要怎麼冷靜,我都要嫁給你了,你要我怎麼冷靜。」

  安子晏坐起身來,摀住麥丁的嘴:「你簡直就是在考驗我做的決定。」

  麥丁惶恐的拿下安子晏的手,放輕了聲音:「我可是通知了所有人,你要是敢逃婚,我要怎麼辦?」

  安子晏都不想多說了,大半夜的,眼前這個人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兩三下把麥丁的外衣脫掉就拖進了被窩裡,麥丁剛想動,安子晏就冷冷的盯著麥丁:「要麼睡覺,要麼死!」

  麥丁不敢動了,只能乖乖的閉上眼睛,可是閉上眼睛後,腦子裡那些東西又飛快的轉動著,終於坐起身來:「安子晏,你說婚禮的蛋糕弄成幾層啊?」

  安子晏捏緊了自己的拳頭,麥丁卻還在說:「蛋糕上應該插兩個小人呢?還是一顆桃心?」

  接下來發生的事就無從知曉了,第二天一大早安素跑去安子晏房間時,發現安子晏正在悠閒的刷牙,平時早就聽到麥丁的聲音了,今天倒是很安靜,安素有些奇怪:「麥丁呢?」

  「送他歸西了。」

  安素不解,自己走進臥室看個究竟,眼前的一幕何其壯觀,麥丁整個人被被單裹的像個粽子一樣在床上動彈不得,嘴上還貼著東西,看到安素來了,立馬露出企求的眼神,安素扁扁嘴,非常不情願的走過去,把麥丁弄了出來,麥丁撕開嘴上的東西憤慨的說:「都快要結婚了,想不到他竟然還動真的,有沒有搞錯。」麥丁揉揉自己的肩膀。

  「你跟他在一起多久,你還真以為他是刀子嘴豆腐心?」

  「他壓根就沒心,昨晚過肩摔、後旋踢、推踢、橫踢、跳踢、單腿連踢、雙腿連踢,簡直,簡直不可理喻,我就是問了他一個小小的問題,你說我招誰惹誰?」

  「唉呀,估計是快要跟你結婚了,心情越來越差。」

  「我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結婚?對了,我快結婚了,還有好多事情沒有辦,去哪裡訂蛋糕?還有伴手禮?還有菜是上西式的還是中式?還有證婚人,啊~怎麼辦?怎麼辦?」麥丁抓著頭來著急的來回踱步,安素問剛進來的安子晏:「他這是怎麼了?」

  「婚前綜合症。」

  番外:熱鬧的相聚

  麥丁和安子晏從醫院走出來,周格把一輛加長型的豪華轎車停在兩人面前,按下車窗伸出頭:「走吧,人都接上了,就差你們兩了。」

  麥丁打開車門,一鑽進去嚇了一跳,裡面坐了好多人,熱鬧極了。裡面還有兩個自己不認識的男生,應該是蘇小米帶來的朋友,那時他怕婚禮太冷清了,所以讓蘇小米也帶兩個朋友過來玩,蘇小米看到了麥丁,笑瞇瞇的衝他招手:「麥麥,婚前體檢怎麼樣了?」

  「我們倆都挺好的。」

  蘇小米偏過頭:「言,我們那時都沒有體檢。你說如果查出來我有病,你還會娶我嗎?」

  「不用查了,一看你就有精神病。」嚴言也不想跟蘇小米客氣。

  「你,你竟然這麼說我,你信不信,我馬上穿越到一個所有人都尊重我的地方去。」

  「你先找到那樣的地方再穿越也不遲。」

  白小思等人一路上都見識過這個蘇小米了,從坐上車的那刻到現在,他已經演了一場宮廷戲,兩場苦情戲,也只有他旁邊嚴言這個大帥哥能這麼淡定了,其他人都快被雷死。麥丁走過去坐在蘇小米旁邊:「這兩位是……」

  「對了,你看我還忘了,這個是楊輝和劉應星,也挺帥吧。」蘇小米說。

  麥丁點點頭,一旁的閒不住的媒婆蘇小米又接著說:「要不你們幾個勾對一下?」

  麥丁制止:「拜託,明天就是我聖潔的婚禮了,別搞的像個雜交場所一下好不好。」還真是保守無趣的人。

  不過楊輝和劉應星這兩個色胚還是贊成蘇小米的建議的,本來只是陪他們來參加婚禮,一到了才發現全是美女,雖然兩人都已經出來工作了,不過,有句俗話不是說過,狗改不吃屎。安素和白小思看著眼前兩個男人,然後再把目光放到了正在聊天的安子晏和嚴言身上,一下看到兩個這麼極品的大帥哥在一起,不管是身體還是思想上,都是一種享受。

  楊輝向白小思主動伸出手:「你好,我是楊輝,看著自己的初戀情人和別的男人結婚的滋味不好受吧,就讓我來撫平你的傷口。」這麼久不見,都快忘了楊輝也算個瘋子,相比之下劉應星沉穩多了,白小思把曹成毅扯過來:「是啊,還沒有看到麥丁在婚禮上被炸死之前,我的傷口是不會好的,不過可以給你介紹這個帥哥。」

  曹成毅衝著楊輝帥氣的眨眨眼:「HI~」

  楊輝臉色一驚,退回座位,正色道:「我現在可是警察局的頭頭,請你自重一點。」

  麥丁不可思議的看著車上的人,周格和ELLEN正旁若無人親吻,其他人更是無法無天,麥丁氣呼呼的叉著腰:「腐敗不堪,簡直玷污了老子的婚禮,喂,你們男生坐左邊,女生坐右邊,有點秩序行不行。」

  誰也沒理麥丁,在一旁邊的蘇小米因為天天呆在家,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看著眼前的景象感歎:「多麼和諧美滿的景象。」

  在一個小小角落的李明,看著這麼多帥哥美女打成一片,簡直悔死了,怎麼沒被爸媽生的好看一點,但他看到了蘇小米和麥丁,給了他們一個大家都同病相憐的表情。

  明天的婚禮安排在一個度假村,雖比不上什麼馬爾代夫,但是依然很美,是麥丁選中的,他第一眼從簡報上看到就喜歡上了那個地方。一想到明天自己就要嫁給安子晏,心裡說不出的欣慰和感動,透過黑色的車窗看著窗外飛快往後的物和人,唏噓時間過的如此之快,不過至少自己有牢牢的把愛拽在手中,想到動情處,周圍的喧囂都變安靜了,習慣性的伸手抓住了旁邊人的手,他已經習慣了安子晏在他旁邊了,然後含情脈脈的回過頭,正想開口,卻看到了蘇小米,再低頭看見兩人握在一起手,慌神,連忙放開:「我,那個,你……」一慌就啥也不知道說。

  倒是蘇小米反應更激動,用手抓著自己胸前的衣服,拚命的搖頭:「原來,你從始至終喜歡的都是我?對不對,你讓我該如何抉擇?」

  麥丁使命的擺手否認:「我沒有!!!」

  蘇小米哪裡會理麥丁,把頭撇過一邊:「你都快要結婚了,而我已經是結婚的人了,而且我心裡只有嚴言的人,對不起,原諒我沒法給你承諾。」

  「我呸!誰要你的破承諾,你瞎說。」麥丁著急的辨認。

  蘇小米撲上前去:「言~不能怪我,怪只怪我長得太英俊,現在麥麥都喜歡上我了,我以後要怎麼面對安子晏。」說著抬起頭,才發現膝蓋的主人是安子晏:「你現在就在面對我。」蘇小米面不改色的往旁邊一挪,挪回嚴言的膝蓋:「言~不能怪我,怪只怪我長得太英俊,現在麥麥都喜歡上我了,我以後要怎麼面對安子晏。」為什麼非要再說一遍,抬起頭看到嚴言冷冷的臉:「給我自己回去坐好。」

  「可是。」

  「沒可是,還有不准再吃零食了,今天的量已經被你用完了。」

  「可是。」

  「我不是說過沒可是,回去坐好。」

  既然嚴言都說話,一向對嚴言惟命是從的蘇小米只好回到座位。

  麥丁就差沒有用頭去撞窗戶了:「我真沒有,真沒有,你不要玷污掉我的名聲,我還想完好無缺,沒有一絲污點的嫁給安子晏好不好。」

  這話一說出口,所有人都目光都對準麥丁,白小思問:「你的完好無缺和沒有一絲污點是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我指的是任何一方面。」

  「任何一方面?」安素也問。

  「包括菊花?」ELLEN接著問。

  麥丁差點被口水嗆到,這群女的究竟是什麼素質。

  「你們個個是什麼眼神,今天我就不怕告訴你們,老子還是清清白白的童子之身,像我這種素質高的人,那種事情肯定得留到婚後,你以為跟你們這些餓男欲女一樣。」說過來,說過去,麥丁也就是個假正經的人。

  別說其他人了,就連白癡蘇小米都不相信麥丁的話,童子這種話他竟然說的出口。

  「你們這麼安靜是什麼意思?」

  「我們在鄙視你。」

  車裡一陣哄笑,從始至終都沒有參與在其中的安子晏和嚴言。

  「你倒挺快。」嚴言說。

  安子晏把頭靠在車後座:「沒辦法。」

  「你也有沒辦法的時候。」嚴言嘲諷。

  「你就別說我了,你那麼有辦法,結婚這麼久,蘇小米怎麼還是這樣子?」安子晏盯著一旁笑的花枝亂顫的蘇小米。他們兩個都明白,安子晏說的這樣子,到底是什麼樣子。然後安子晏再看著麥丁:「看來注定該我們倒霉。」

  「覺得倒霉還結婚?」

  「我這不是下來陪你嗎?」

  安子晏的手越過蘇小米的背後,輕輕的搭在了麥丁的手上,麥丁轉過頭,兩人的眼神對上,麥丁歪著頭沖安子晏笑了,眼睛彎彎的,陷入甜蜜裡。

  車子駛達的時候,所有人跳上車,撲面而來的風暖暖的,在寒冷的冬天竟然這片天地如此溫暖,安素和白小思拉著安子晏、嚴言往前面的酒吧走:「我們把那酒吧包起來,今晚是單身派對。」

  麥丁和蘇小米也跟著,被周格伸手攔住了:「不好意思,單身派對夫人請止步。」

  蘇小米不樂意了:「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啊。言都可以去,我怎麼就不可以去了。」

  「是啊,我這不是還沒成為夫人嗎,蘇小米可以不去,我為什麼不能去。」

  「不好意思,這是規定,你們好自為之。」說著把房間鑰匙扔給兩人,留下一臉燦爛的微笑。

  番外:婚禮是什麼?

  單身派對就是糜爛生活的絕對寫照,現在酒吧裡亂成一片,跳著鋼管舞的美女和只穿著火紅色三角褲的肌肉男。空掉的酒瓶散落一地,連嚴言和安子晏都沒有躲開,特別是安子晏被灌了好多酒,這似乎是個傳統,在單身派對上新郎是絕對不能清醒的。音樂震耳欲聾,安子晏靠在沙發上,用手揉著太陽,以緩解頭痛。

  這邊相比較之下,就顯得冷清很多了。麥丁從廁所出來,看到蘇小米在開電視,麥丁也跟著坐在那裡,現在他的心情和腦子雖然沒有之前那麼慌張了,但還是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提著一樣,只要沒和安子晏結婚,他就放不下心,只好以看電視來分散一下自己的思想。

  電視台正在播放一則緊急新聞:前晚,XX渡假村一名男子被強暴後,被兇手殘忍殺害,警方已經確認了罪犯。這時畫面上出現一張男人的臉,長的兇手惡煞,是個光頭,脖子上那條龍的紋身顯得那麼駭人,主持人繼續說:此男子仍在外逃,希望群眾看到此罪犯後立即通知警方,也提醒廣大市民深夜出行注意安全,本台會繼續跟蹤報道。

  麥丁一驚,從心裡冒出陣陣涼意,電視上的XX度假村,就是自己準備婚禮的地方,他很不安,總有一種不好預感,該不會出什麼事情吧。按道理這種時候旁邊的人應該勸麥丁安下心來才對,結果蘇小米比麥丁還怕,關掉電視機,然後把房門反鎖好,再把窗簾拉上,拉開窗簾的一角偷偷的往外望,火上添油的說:「麥麥,你聽到剛才新聞說的沒有,罪犯的目標是男人,那我們就危險了,你說我們會不會已經被盯上了,萬一,我被OO了,再被XX了,要怎麼辦?」

  「應該沒那麼倒霉吧,不是一向都是大圓滿結局嗎?」這句話與其說是在安慰蘇小米,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

  「那可說不定,萬一她突然反悔了呢,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我那時就叫嚴言請幾個少林寺的來保護我,他不信,他和安子晏倒是可以對付歹徒,我們呢,像花一樣脆弱的我們,只要輕輕一捏就會折斷。」

  麥丁被蘇小米說的越來越不安,在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給安子晏。蘇小米一臉恐怖的靠近麥丁,小聲的說:「如果你在結婚的前夜被壞人強暴了,那可是大悲劇了。」

  「我呸,你別咒我好不好,哪裡有你說的那麼懸乎。」

  蘇小米拍拍麥丁的肩膀:「不過,麥麥,我會保護你的,幸好我早有準備。」蘇小米拿出自己龐大的背包,在一堆零食的下面摸出一把錘子,一瓶防郎噴霧,西瓜刀等一連串奇怪的東西,蘇小米手裡舞動著西瓜刀:「零食只是我的掩護而已,讓敵人放鬆警惕,然後一錘致命,你儘管放心了,有我在,絕對沒有人敢破壞你的婚禮。」

  麥丁冷眼盯著蘇小米:「我看最該防的就是你。」

  這時天空一陣驚雷閃過,轟鳴聲響徹整片天地,大粒大粒的雨滴從天空墜落下來,打在樹上,屋頂上,窗戶上,周圍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明明看了天氣預報,怎麼會說下雨就下雨,明天這場雨會停嗎?麥丁皺著眉頭望著窗外,路燈微弱的亮光像隨時會被黑暗給吞沒,麥丁心裡默默的向天祈禱希望明天一切就照自己所安排的進行,會的!會吧?

  祈禱是一回事,而老天會不會兌現這份祈禱又是另一回事了。

  次日,雨依然在下,雙方的父母都在中午12點之前趕到了,婚禮原定地12點整開始舉辦,美麗的婚禮大堂,到處都佈置著幸福的顏色,現在卻格外的冷清。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烏雲密佈,暗沉的天空就像麥丁此刻的心情,他咬著下唇,望著門外,還有十分鐘就要12點了,除了家長以外,一個人都沒有。麥丁的新衣服都被他捏皺了,蘇小米邊在旁邊安慰麥丁,邊一個勁兒的打所有人電話,沒有一個人接聽的。蘇小米勉強的扯起笑臉:「麥麥,別擔心,說不定他們在給你準備什麼驚喜呢。」

  麥丁看了看蘇小米,他還真寧願相信蘇小米有什麼所謂的驚喜,可是連蘇小米都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太牽強,更何況是麥丁,有什麼驚喜需要錯過婚禮嗎,那一群人根本就是喝的酩酊大醉,完全忘了還有結婚這件事,平時的麥丁早就在一旁吱吱喳喳的埋怨了,可是現在的他心裡浮起的是悲傷和無奈。

  12點的鐘聲倉促的響起,清脆的聲音彷彿是一種諷刺,麥丁的心終於沉了下去,臉色蒼白、面無表情,只是咬著的下唇越來越用力,他真不敢相信,安子晏竟然錯過了婚禮,他們的婚禮。前幾天一直在忙,忙著佈置,忙著裝飾,忙著如何讓自己的婚禮更完美,雖然有點慌忙,有些地方是做的不夠好,可是麥丁竟然忽略了最關鍵的,就是這場故事的男主角,如果他不在,這一切又是什麼意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家長們都陪著麥丁在等著,這讓麥丁更覺得顏面無存。麥丁媽終於忍不住湊了過來,一臉擔心:「怎麼回事?小帥怎麼還沒有來?」

  看著麥丁媽,麥丁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交待了。只是沉默著,望著大門,希望下一秒安子晏就會出現在那團光明中。

  吳馨幸災樂禍的說:「估計是我家小晏終於想通了,知道結婚就是件最錯誤的事。」

  這話引起了麥丁媽的不滿,本來麥丁媽也是個急脾氣:「孩子都快要結婚了,你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好像我們家麥丁死貼你們家一樣,不就是有幾個破錢嗎?瞎得意什麼?」

  安迅和麥丁爸都拉著自己的妻子,明明就已經夠亂了,兩人還在鬧。

  「不是你家麥丁倒貼我們子晏,還會是我們子晏主動要求的?說出來誰信,簡直是笑死人。」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討厭,如果看不起我們,我們不嫁了還不行嗎?」

  安爺爺也在旁邊勸:「一人少說兩句,今天是大喜日子,你們這樣像什麼話。」

  「什麼大喜日子,哪來的喜?」這話一說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蘇小米都沒見過這種場面,有點被嚇到,更不知道要怎麼辦,只是偷偷的瞄麥丁,麥丁看了看時間,竟然已經五點了,他一直站在那裡等了安子晏那麼久了,他一直告訴自己,如果安子晏會出現他就既往不咎,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繼續這場婚禮,可是越等下去,麥丁的心越冷,他扯起嘴角笑了笑,那一抹笑容裡包含了太多了,這次,安子晏太過份了。

  麥丁衝進細雨中,不顧一切的往酒吧跑,蘇小米也追了出去,什麼臉都沒有了,等不到他,就去找他,麥丁覺得此刻的自己卑微的可憐,好不容易跑到酒吧,麥丁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推開門,就看到一群人東倒西歪的躺在沙發,地上全是酒瓶,麥丁環顧了一下,卻沒有看到安子晏的人影,他抓起睡的迷迷糊糊的李明:「李明,喂,醒醒,安子晏呢?」

  李明睜開眼看到麥丁,神色突然有些不自然,這點細微的表現讓麥丁有不好的直覺,李明支支吾吾的說:「麥丁,昨晚安子晏確實喝多了,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你也知道,酒醉後有些事,自己都沒意識。」李明不知道要怎麼說,怎麼解釋都覺得不對勁,他甚至都不敢直視麥丁的眼睛。

  麥丁聽不懂,更加抓狂了,像瘋了一樣搖著李明:「我問你他在哪?」

  李明被麥丁的樣子嚇到了,只好伸出手,指著樓上,這下面是酒吧,上面是供人休息的包房,麥丁跑上樓,一間一間的打開看,等他打開到第三間時,他握著門柄的手冰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的一幕,他突然很想回到婚禮,當做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發生過,至少在那裡等是失望,而此刻是痛。

  他看到地上衣服落了一地,還有女人的貼身衣物,高跟鞋頹然的倒在地上,安子晏和一個女人躺在床上,而這個女人不是別人,卻是白小思。麥丁嘴裡喃喃的念著:「不可能,不可能會這樣。」

  聲音吵醒了床上的兩個人,白小思撐著懶腰從床上坐起來,突然發現不對勁,自己什麼都沒有穿,再看看旁邊,竟然睡著安子晏,還有門口愣在那裡的麥丁,突然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昨晚喝多了後,什麼記憶都沒有了,她裹著被單,露出光滑的肩膀:「麥麥,你聽我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白小思哭著向麥丁解釋,眼睛裡流出了淚,但依然美麗,美麗的讓人情不自禁。這是麥丁第一次看到白小思哭,他的腦袋就像炸開了一樣,不知道要怎麼辦。

  安子晏的表現比白小思要冷靜點,但臉色同樣很難看,他站起來走到麥丁面前,伸手想撫摸麥丁的臉,麥丁僵硬的閃開了,全身都在發抖。

  安子晏聲音讓麥丁痛徹心扉:「那,這婚,你還想結嗎?」

  麥丁瞪大雙眼看著安子晏:「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麼可以?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們都快結婚了,你,你要我怎麼辦,安子晏,我真的,好恨你。」

  說完推開安子晏就跑了,他聽到安子晏在後面叫自己,但他沒辦法回頭,不管是不是自願的,麥丁是個人,是個很普通的人,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坦然的接受這一切,剛追上來的蘇小米,看到麥丁又跑走了,伸手想阻止,卻來不及了。

  濛濛細雨已經停住了,麥丁漫無目的走在街上。

  婚禮什麼的,都已經沒了,接下來的路自己要怎麼走,果然就連幸福都不能太完美,老天會嫉妒的。

  心痛影響了麥丁的一切感觀,天越來越黑,他忘了很多,忘了那天看到的新聞。也聽不到身後危險的腳步聲。

  番外:童話

  路燈熄滅了,麥丁抬起頭,是停電了嗎?周圍伸手不見五指,麥丁這才感覺到恐怖,他拿出手機來照明,亮光只足以照到眼前一小片地方,麥丁只覺得頭皮發麻。從酒吧出來有兩條路,一條是回去禮堂的,一條是現在自己正在行走的根本陌生的不得了的路。可麥丁根本就不想再回禮堂,卻衝動的選了這條走,現在麥丁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不過很快,他又自嘲的笑笑,離開了安子晏,似乎一切都變得沒有任何意義。一想到不久之前看到的畫面,麥丁的心就像有雙手在揉一樣,揉的痛。

  麥丁問自己,真的會原諒安子晏嗎?也許他並不是故意的,可是就算自己原諒了,心裡那個傷口也無法真正癒合了,麥丁做不到,真的沒有辦法。

  在麥丁陷入痛苦的思想掙扎時,突然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陣沉重的呼吸聲,麥丁只覺得背後一涼,嚇得汗毛直立,轉過頭去,舉起手機照了照,怯生生的問:「誰?誰在那裡?」

  空蕩蕩的地方沒有人回答,但呼吸聲依然還在,麥丁不敢再向前了,靜靜的聽著周圍的動靜,拿著手機的那隻手,還在發抖,現在大半夜的別說人了,連輛車都沒有,更何況這是度假村,不像城市裡。

  安靜的地方傳來的腳步聲,讓麥丁更害怕了,轉身就開始跑,後面的腳步也開始跑起來,麥丁想大叫,卻無奈這樣飛速的跑著,根本就沒有辦法使出其他力氣來,最後就連麥丁跑步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慢,被身後的人撲到,麥丁終於尖叫了,被一雙大手摀住嘴巴,手機掉到麥丁的旁邊,麥丁藉著屏幕光,看清了那個男人的臉,瞳孔都放大了,這是上次通緝的那張臉,光頭,一臉凶相,脖子上還有一條龍的紋身,絕對錯不了。真人比電視上更強壯,更可怕,麥丁的身體瑟瑟發抖,緊繃著,男人俯身在麥丁耳邊輕聲說:「放鬆,我的東西會讓你快樂的。」

  麥丁聽著齷齪的言語,拚命的搖著頭,他想到了安子晏,想到了他們以前的種種美好,而現在,麥丁有些絕望了,現實永遠都不比上偶像劇情節那麼巧,安子晏會突然出現來解救自己,在這種黑漆漆的地方,誰又能看得見呢?現實就是殘忍的要命,麥丁寧願死也不想被他玷污,一切都完了。突然麥丁有些想笑,自己一直想要轟轟烈烈的過一場人生,可這場人生太過轟烈時,卻承受不了。

  安子晏,你在哪呢?為什麼你做了這種事情,我卻在快要死時還會想起你,真是不甘心啊。

  「想什麼呢?」男子發現麥丁有些出神。

  麥丁緊閉著雙眼,不予理采。

  「不想看看我的東西嗎?」男子低聲輕笑。

  麥丁一陣噁心,他胃直翻湧,無奈被男子捂著嘴,周圍靜的可怕,男子的呼吸噴到麥丁的臉上。只能蹬著雙腿,可被男子重重的牽制住了。

  「老子叫你睜開眼。」

  麥丁眼睛閉得更緊了,他死也不願睜開眼睛。也不敢發出任何嗚咽聲,他看過電影,那些變態聽到這種聲音反而覺得更爽,他們就喜歡這種征服別人的感覺。

  麥丁好怕,怕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再也看不到安子晏,他徹底的絕望了,果然什麼美好都是假的,世界已經黑暗的容不下美好,戰慄的身體,在眼角快要流下淚的一剎那,麥丁閉著眼睛的感覺到了亮光,那個變態想幹嘛,他終於睜開了一隻眼睛,想看個究竟,歹徒手裡竟然捧著一束紮好的星星,那些星星像花一樣美麗,卻又比花更明亮,發著璀璨的光芒,那是只有在童話裡才會有事物,竟然穿梭到了真實世界,麥丁茫然的看著,歹徒那張兇惡的臉和他手上拿的東西簡直就成了極大的反差,那個人鬆開了麥丁的嘴,竟然笑著把那束髮光的星星遞給麥丁:「結婚快樂!我都說了我的東西會讓你快樂的。」

  「啊?!」麥丁蒙了,傻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自己在做夢嗎?還是自己已經被歹徒無痛處死了,卻沒有知覺。

  這時一束投照光打在前面,麥丁有些不適應突然的光亮,投照燈打在了一個大型的白布上,像放電影一樣,上面開始出現字體:

  「請安靜的看完接下來的一切。」字體淡出,又一行字體顯現出來。

  「事情其實是這樣的:「畫面出現蘇小米鬼鬼祟祟的臉,地點是在昨晚的住的地方,麥丁自己怎麼沒有發覺有攝像頭,蘇小米正在把一個U盤插在電視,然後把電視調到播放USB,正巧麥丁從廁所走出來,就看到了那段錄好的新聞,看完後,蘇小米在第一時間把電視關了,以免被發現,這一切,麥丁竟然完全沒有察覺。這段錄像撥完後,蘇小米的身影出現在屏幕上,清了清喉嚨:「HI,麥麥,驚喜吧,當然我還是要感謝安子晏把這個戲份最多的角色的分配給我的,我對自己演技還是挺滿意,幸好我平時有天天在練,寶刀未老,沒有辜負組織對我的信任。」這時,嚴言也出現了,捏住蘇小米的臉:「你的演技太浮誇了。」

  「會嗎,我覺得撲實、動人,那時候山楂樹的男主角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

  「老子看你就是個人渣。」嚴言拖著蘇小米想走,蘇小米有些不願意:「讓我再說一句,就一句,求求你了,好不容易上一回電視,你就不能讓我再說一句。」

  嚴言白了蘇小米一眼,蘇小米再次清了清喉嚨:「當然,其實我最想演的是小思的角色,雖然戲份不多,但是非常有挑戰性。」

  嚴言一腳就把蘇小米踢出了拍攝範圍,然後慢悠悠的離開了。

  麥丁愣愣的坐在地上,完全反應不過來,剛才那個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不過這不是麥丁最關心的,疑問正在一一解答。屏幕切換到下一個場景,婚禮現場,麥丁還沒有來的時候,麥丁媽拚命在做深呼吸,練著自己的表情,還一邊問麥丁爸:「這樣夠生氣了嗎?呆會兒有場吵架戲,這輩子第一次演戲,不能拖後腿才是。」然後又是下一個畫面,麥丁跑著衝進細雨中,他一跑遠,家長們全都鬆了口氣,切開擺在那裡的蛋糕,邊吃邊聊,熱絡的不得了。

  第三個場景就是酒吧了,蘇小米事先通知了他們幾個,所以等麥丁快要到時,全都東倒西歪,李明倒下去時,喝了口酒,接下來的一切就是麥丁的質問,等麥丁上樓後,楊輝和劉應星都沖李明豎起了大拇指:「行啊,演技不錯,比蘇小米那小子逼真到哪裡去了。」

  第四個場景就是床上了,白小思把衣服弄亂扔在地上,然後再把頭髮那些弄得亂亂的,問安子晏:「呆會兒我哭不出來怎麼辦?」

  「我會幫你的。」安子晏冷冷的說,所以那場哭戲到來的時候,安子晏偷偷把被子裡的手伸到白小思的腿上,狠狠的,非常狠的捏了一把,疼的白小思的眼淚一下就飆了出來,從床上站起來,完美的完成了這一場戲。等麥丁再一次跑完時,白小思扔掉被單,裡面穿的是一件裹胸的貼身短裙,罵安子晏:「前夫,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一點。」

  安子晏聳聳肩,一副不關自己事的樣子。

  這下麥丁終於豁然開朗,心裡的感覺,簡直無法形容,他應該早就想到,自己生日的時候安子晏就整過自己,結婚又怎麼可能老實安分?只怪自己太傻,也怪安子晏的騙局越來越大,越來越逼真,而且這次的群眾演員未免也太多了,麥丁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自己的屁股,對著屏幕破口大罵:「你們這是他媽的合夥起來坑爹呢。」

  這場電影還沒有完,字又開始出現。

  「你喜歡童話故事,你喜歡奇幻電影,你喜歡獨角獸,小精靈好多好多,你喜歡的全是些幼稚的東西,可有什麼辦法,我只喜歡一樣,那就是你。」

  「所以你想要個終身難忘的,我就給你。」

  「讓你那個沉悶,循規蹈矩的破禮堂見鬼去吧。」

  「婚禮並沒有結束,只是才開始而已。」

  「準備好了嗎?我們結婚吧。」最後一行字淡出,屏幕上出現了除了安子晏的所有人,個個臉上的綻放著笑容,齊聲送來了祝福:「麥丁,祝你結婚快樂。」

  剛剛憤怒的情緒的還沒有消化完,感動就已經撲天蓋地了,安子晏就是有這樣的本事,把麥丁的心折騰的亂七八遭,投照燈暗了下去,布垂了下來,周圍又恢復了黑暗了,只有麥丁懷裡那束星星還在閃閃發光,這時遠處的路燈亮了起來,左右兩邊,一排一排的開始亮,麥丁瞇著眼睛卻看不清楚,只聽到清脆的響聲,路燈慢慢的從遠方亮了過來,麥丁這才看清發出響聲的東西是什麼,他的心臟停了那麼一拍,倒吸著冷氣,那是一匹雪白色的馬,白的耀眼,馬的頭上被裝了一隻角,跟童話裡的獨角獸一模一樣,而那匹馬上坐著的正是王子殿下,穿著筆挺的歐洲王族服裝,柔和的路燈照在那張無與倫比的臉上,帥氣的讓麥丁暈呼呼的,但很快麥丁還是理了理自己那股無法收拾的感動:「你還是不是人,連結婚你都整我?」

  安子晏笑笑,用的是那種乾淨、溫暖的笑容,衝著麥丁伸出手:「願意嗎?」

  麥丁連想都沒想就伸出手:「不願意的是笨蛋。」

  安子晏向上拽了一下,麥丁就騎到馬上,坐在安子晏前面,安子晏的手越過麥丁的腰,牽住韁繩,雙腳輕拍馬肚子,那匹馬就走了起來,麥丁驚叫一聲,完全忘了之前那個巨大的惡作劇,雙手輕輕的摸著柔順的馬毛。

  「安子晏,你總是給我最想要的。」

  安子晏沒說話,麥丁看了看表,還有二十分鐘就過十二點了,他有些惋惜的說:「不過,情人節都快過了。」

  「誰說今天是情人節了。」

  麥丁一愣,可是日曆和自己手機明明顯示,很快,麥丁就抑制不住把身體往安子晏懷裡縮,原來,這又是騙局中的一點。麥丁仰起頭,親了一下安子晏的下巴。

  期待著,這場剛開始的婚禮。

  你的愛太綿,太甜,粘的我無法動彈。

  安子晏,吃了我吧!

  番外:繼續童話

  麥丁坐在馬上,側過頭問安子晏:「安子晏,你就算想給我個驚喜,也用不著這麼整我吧?」

  「我滿足了你的這些惡趣味,你也要滿足一下我的嘛。」安子晏說的理所當然。

  麥丁就有些不服氣了:「你都不知道剛才我有多難過。」

  「你以為我穿成這樣就不難過?」不過安子晏說的也對,安子晏佈置的這一場童話般的婚禮,對一向冷漠和討厭的肉麻的他也是一種折磨。

  「你也可以不用穿成這樣。」麥丁努努嘴。

  安子晏低下頭從背後磨蹭著麥丁的耳朵,在他的耳旁輕輕的呵氣:「我穿成這樣,還不是為了讓某人高興。」

  一句話就可以融化一顆心,但麥丁明知故問:「某人是誰。」他就想聽安子晏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

  「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安子晏,你!」麥丁用手肘撞安子晏的肚子。

  安子晏輕笑,麥丁一愣,今天安子晏的笑容特別多,多的覺得這是在夢裡,安子晏揚揚下巴,望著前面:「到了。」

  這下麥丁才是真的到了夢裡,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城堡,還有遍地的五彩的氣球,城堡上的燈發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那一整片天空,一條紅地毯從城堡雄偉的大門延伸到麥丁的眼前,地毯周圍堆放滿了氣球。還有整齊的穿著士兵服裝的人。

  安子晏跳下馬,麥丁還呆在馬上一動不動,被眼前這翻美景給徹底的震撼了。

  「這,這,怎麼,城堡,有,在這裡。」話都說不完整了。

  「這裡本來就有城堡,那份簡報是我特意放在你桌上的,只是稍稍被我隱瞞了城堡這部份而已。」

  「你怎麼就知道我會選你那份簡報上的渡假村!」

  「你喜歡什麼,我還不清楚?」

  原來一切都是安子晏一手安排好的,麥丁都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表情來應對這樣的場面,是該哭還是該笑?他朝安子晏伸出雙手,安子晏把麥丁從馬上抱了下來。

  牽起了麥丁的手,踏上紅地毯的那一剎那,站在兩旁的人都一齊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微微低頭,謙卑的迎接,麥丁的每一步都顯得小心翼翼,好像怕一時大意就會踩碎這場婚禮一樣。等他們走到城堡門口時,那宏偉的大門的打開了,麥丁爸穿著國王似的衣服站在那裡,雖然樣子有點滑稽,但是麥丁卻一點笑意都沒有,雖然有被所有人整了,但是這場精心安排的婚禮還是成功虜獲了麥丁的心。

  這時頭頂上方垂下了白紗,四面把麥丁包圍起來,安子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在麥丁的身邊,麥丁爸也走進了幕帳中,麥丁有些侷促不安,麥丁爸笑著把麥丁的手放進了自己的臂彎裡,大堂的指針到了12點的數字上,音樂響起來了。

  麥丁被麥丁爸帶了出去,看到了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童話世界,打扮成白雪公主的白小思,灰姑娘ELLEN,所有的每個人都變成了一個角色,安子晏站在不遠處,微笑著看著自己,像王子一樣他,給了自己一個王子才能給的婚禮,安子晏走上前來,從麥丁爸那裡接過了麥丁的手。一直走到平台上,打扮成帽子先生的牧師已經站在那裡:「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這牧師的這句話感覺怎麼像臨死之前問的話。

  麥丁著急的脫口而出:「我願意。」會不會太猴急了一點,也不太矜持了。

  牧師輕聲咳了一下,問安子晏:「你呢。」

  安子晏望著麥丁,在這種溫柔的眼神中,麥丁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了,安子晏輕聲的說:「親愛的,你今晚看起來美極了。」說完把麥丁拉到自己面前,就低下頭烙下深吻。

  下面傳來了歡呼聲,兩個背上插著翅膀的小精靈端著戒指走了上來,而且這兩個小精靈都是男孩子,還真是貼切主題。帽子先生又再次咳了咳,想禁止住這個場面,畢竟還沒有開始宣誓呢,下面就數打扮成海綿寶寶的蘇小米最激動,紅著脖子在下面激動的嚷嚷:「舌吻,舌吻,舌吻。」一旁的嚴言給了蘇小米一眼,蘇小米就安靜了,然後再瞅瞅嚴言:「言~你也太不配合了,都說全要打扮成童話裡的人物,你穿的像個正常人一樣不是擺明了不合群嗎。」

  讓嚴言穿那些滑稽的衣服,他是做不到的,他甚至能看出安子晏穿著他那套王子的衣服有多難受:「誰告訴你海綿寶寶是童話人物的,充其量也就是個動畫人物。」

  「不會吧?你在家裡的時候怎麼不提醒我,你知不知這套衣服帶過來有多重啊,真是過份,早知道我就打扮成HELLO,KITTY了。」

  「當我什麼都沒說。」

  麥丁偷偷把自己準備好的宣誓塞給了帽子先生,並衝他擠眉弄眼,示意帽子先生照著他寫的來,帽子先生皺了一下眉,還是滿足了這位新人的願望:「安子晏先生,今天是神聖的日子,相信你應該不會冒著天打雷劈的危險說出拒絕的話吧,在以後的歲月裡,你願意從此疼麥丁,不捉弄麥丁,不叫麥丁弄這弄那,麥丁說話時你不能不理他,麥丁可以隨便弄你的鋼琴而不會被罵,麥丁可以隨意的出入房間,麥丁一天可以說超過十次的肉麻話,每天都要對麥丁說你愛他……」這哪叫宣誓,簡直就是一張願望清單了,連下面的人都聽得直翻白眼,安子晏在帽子先生還在讀的時候,打斷了:「我拒絕,別囉嗦,快點。」

  「為什麼啊,我覺得這宣誓挺好的。」

  「要求的太多,只會害了你自己。」安子晏冷冷的說,然後掃了一眼帽子先生,帽子先生一驚,快速的說:「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你們願意同居、相愛、不能生孩子的過一輩子嗎,並永遠不違背誓言互相愛對方嗎?」

  麥丁不願意了,這是什麼宣誓,簡直就是在戳自己的痛處,自己是不能生孩子,我怎麼了我。

  「我願意。」安子晏很配合的拿起戒指,再牽起麥丁的手,輕輕的把戒指套到了麥丁的無名指上,麥丁看著手上的戒指,再看著安子晏,心裡有萬千的情緒卻全部都被堵塞住了,只能傻傻的拿起戒指,套在安子晏的手上,然後跳到安子晏的身上:「我願意,我願意!」

  自己等這一刻到底是等了多久,麥丁已經記不得了,當這一刻真真切切的來臨時,卻又變得那麼的不真實,胸口那顆不安份的心,一直不停的跳動著想要表達對你的愛。從最開始的相遇一直到現在,忘了中間有多坎坷,卻把所有幸福的碎片牢牢的刻在了心裡。

  沒有奢華的,我們平凡的愛,一直正在進行中。

  周圍的燈光暗了下來,只有中間還有暗一個大圓圈,小矮人樂隊輕輕奏響了歌曲,安子晏微微欠身,紳士的沖麥丁伸出手,麥丁以為安子晏要邀請自己跳舞,那個後悔啊,那個時候怎麼不多學點交誼舞步,總不能讓這麼完美的婚禮被自己那不完美給破壞了,正當麥丁在為難的時候,安子晏已經強行把麥丁拖到圓圈裡,麥丁只好硬著頭皮,擺出交誼舞的姿式。

  「你幹嘛。」

  「不是跳舞嗎?」

  「誰要跟你跳舞了。」

  「那你是~啊~!」麥丁驚呼,嚇壞了不少,原來這不只是個圓盤,還是個伸降梯,梯子越來越往上,直到到了樓頂,微微的涼風吹到麥丁的臉上,從高處可以眺望到整個渡假村,燈火輝煌,只可惜天空只有那麼幾顆星星,就算安子晏再會安排,也不能敵過老天吧,下面傳來了蘇小米的聲音:「麥麥,把花扔下來,扔下來啊。」

  白小思和安素把蘇小米擠開:「你在這裡湊什麼熱鬧,接花我們這種未婚做的事,你一個已婚婦女跑來這裡瞎參合幹嘛。」

  「什麼已婚婦女,你們兩個說的真過份,明明就是已婚少婦,再說結婚了就不能接了,我就喜歡那束星星花,多漂亮啊,我還要拿回家去呢。」

  麥丁笑笑,從高處拋下了花,下面搶成一遍,明明都不是想結婚的人,就喜歡搶,爭個好綵頭,連麥丁媽、麥丁爸和安爺爺也在那裡搶,這不是存心胡鬧嗎,不過事實就是越不想要,它就越要衝你來,星星花直直的落到了在一旁站在嚴言的懷裡,蘇小米那個感動啊,眼淚都快要飆出來了:「言~我就知道你最愛我,知道我喜歡,特意搶給我的。」

  「你想太多了。」不過嚴言還是把那束星星花扔給了蘇小米,蘇小米高興的捧關花搖頭晃腦的。其他人無趣的散開,全都朝城堡門外走去。

  扔完花,麥丁偏著頭問安子晏:「帶我上來幹嘛,這上面也沒什麼嘛。」

  麥丁環顧四周,除了眼界比較開闊以外,啥都沒有。安子晏吹了一聲響亮的口號,麥丁就驚奇的看著下面四周黑暗的地方,出現了許多點點的亮光,像螢火蟲一樣,那些「螢火蟲」越飛越高,麥丁這才看清,原來是孔明燈,一盞一盞慢慢升空,匯聚成無數盞,越來越高,飄過城堡,飄過麥丁身邊,飄到天空,形成了觸手可及的星河,麥丁伸出小指勾住安子晏的手。

  今天已經有太多的驚嚇和感動,一直沒有停止過,可是卻一浪高過一浪。愛情的味道,飄到空氣中,溢滿整個世界。

  「我從來沒見過,你還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那你最好有心理準備,這是你這輩子最後一次見到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就不能一直保持下去?」

  「我已經長成這樣了,還要保持溫柔,這麼完美,做人很累的。」

  「你個臭不要臉的。」

  麥丁把頭靠在安子晏的肩膀上:「安子晏,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的,對吧?對吧!」

  「嗯。」

  「安子晏。」

  「嗯。」

  「謝謝你給我的一切。」

  「這是你本來就該擁有的。」

  也許我們的愛情得不到多數人的祝福,也許別人始終不能理解,那樣的你和這樣的我,怎麼會在一起;也許以後的路會走得更辛苦。但也許這個詞就是個假設,真正擺在眼前的是,我們得到了那些愛我們的人的祝福,那樣的你娶了這樣的我,以後這條路都會一直有你。

  不學會幸福的人,是傻瓜——

  ——END——

  番外1:很小、很大

  本來寒假就短,先是東跑西跑,又是結婚,弄完這些後,整個寒假日子也沒剩下多少。麥丁愁啊,愁的小臉皺成了一團,這不還沒度蜜月嗎?當然也是可以請假的,可是這學期自己馬上就要竟選學習委員了,好不容易安子晏幫自己作弊了,雖然是他一廂情願的,自己可不會贊同這種非常不道德的行為,可是不要白不要這道理誰不懂啊。

  麥丁背著手在安子晏的身後來回踱步,一個勁兒的歎氣,不過絲毫不影響安子晏正在彈琴的雅興,麥丁偷瞄安子晏,也許安子晏只有在彈琴時,才不是個壞蛋。他見安子晏不理自己,用背抵住安子晏的背,一前一後的晃,安子晏這才停住了。

  「安子晏,你說我是選學習委員呢,還是去度蜜月呢?」

  「學習委員。」

  「好啊你,就擺明了不想跟我去度蜜月,現在婚是結完了,你就覺得我完完全全屬於你了?你做你的白日夢吧,你對我不好,我照樣可以反悔,那馬爾代夫是什麼地方,我做夢都想去的地方,你怎麼就狠的下心,我們才新婚。」

  面對麥丁的指責,安子晏只是聳聳肩:「那就去馬爾代夫。」

  這下麥丁又變臉了,苦著個臉:「我怎麼可以因為一時的娛樂,而放棄我的學業呢,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上學期那麼努力表現,還不是為了選個學習委員,要是去了,就錯過了,那還不得悔恨終身,我做夢都想當學習委員,為祖國做點貢獻,你怎麼就狠的下心,我們才新婚。」

  安子晏衝著麥丁笑笑,俊臉上露出讓人毛骨聳然的笑臉,麥丁很明白,安子晏的笑只有兩種,一種讓人欲罷不能,一種讓人生不如死,現在他的臉上的,就是屬於後者。

  安子晏拍拍身邊的位置:「來,我們坐下來討論這個問題。」

  「別啊,我屁股上有痔瘡,坐不下來。」

  「你屁股上就是有腫瘤都得給老子坐。」

  麥丁戰戰兢兢的坐了下來,心想不對啊,都結婚了自己幹嘛還要那麼怕安子晏,自己從來就沒有理由怕安子晏,一想完,底氣足了,再看安子晏的臉,又洩了氣,麥丁也就敢使點陰招,偶爾整下安子晏,但是要談到正面衝突,他自己心裡也非常清楚,無論是智力和體力,他都是抵不過的,麥丁認了。

  「也不看看你那熊樣,還當學習委員,還為祖國做貢獻,你消失在祖國裡,就是對祖國最大的貢獻。」

  「我……」

  「我什麼我,大清早就在這裡囉嗦。」

  「可是我糾結啊,兩樣我都想去,你敢說你就沒有什麼時候兩樣都想要,卻偏偏只能選一樣的痛苦心情?」

  「你糾結個屁,選完學習委員再去馬爾代夫。」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麥丁突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安子晏正準備彈琴,麥丁抓住安子晏的手,露出笑容,安子晏很明白,麥丁的笑也有兩種,一種是發自內心燦爛的傻笑,另一種就是有求於人,諂媚的假笑。現在掛在臉上的就屬於後者。

  「老公~」沒事時,就安子晏,安子晏的瞎叫,有事時,老公這兩個字就派上用場了,聲音還提高了八度,來回的打轉。

  「怎麼?要我送你去死?」

  「少說些不吉利的話,那個,你也知道我人氣不怎麼行,所以在選學習委員時,你能不能幫我說說好話啊,我老公是誰啊,只要一句話,全班那些女生還不個個跟吃了似的,反正你的樣子平時也沒啥多大的用處,現在正好可以發揮發揮。」

  到底安子晏和麥丁誰更壞,這還真說不準。

  安子晏冷眼看著麥丁那張眼睛都快被擠沒了的臉:「喲,這誰啊,這不是一向以正直為驕傲的麥丁嗎,竟然做這種沒皮沒臉的事。這叫作弊知道不,無恥。」

  一句話戳中了麥丁的要害,但他還是忍不住理直氣壯的嚷嚷:「老子這輩子都正直了20多年,我就不能無恥一回?我做人得多累啊,再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你這人怎麼這麼不厚道,我把自己的以前所有的第一次和以後所有的最後一次,不管是心靈的、身體的全都無私的獻給,你看你這白眼狼怎麼回報我的。」

  安子晏瞇著雙目掃了麥丁一眼,提醒他說話的態度,有時安子晏還真不明白麥丁,生活中心完全放錯了方向,有些重要的事他不管,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誰都還較真。

  「晚上吃什麼?」安子晏轉移話題。

  這話一說出口,麥丁又變了那種笑臉:「這個,最近我不是在籌備竟選學習委員嗎?沒功夫去買菜。」

  安子晏站起來,越過麥丁:「又去外面吃?老子到底娶你來做什麼。」說是這樣說,安子晏還是朝門口走去,麥丁也跟了過去:「你看你這話說的多沒水平,你要是真想吃我做的菜,你就跟我直說啊,honey,人家好想吃你滴菜哦,那我還不得飛一樣跟你做一桌滿漢全席啊。」麥丁惡作劇的耍噁心,他知道安子晏最怕就聽到這種話了,他的血液裡容不下肉麻的字句。這就是麥丁和蘇小米又一個差別,人麥丁時不時還敢挑戰一下惡勢力呢,那小米同志只要惡勢力說啥都是聖旨,非常徹底的溶入惡勢力裡。

  「你自己保重。」安子晏說完關上了門。

  麥丁匆忙的衝到玄關處蹲在那裡穿鞋:「等等我啊,我要去點菜,你不知道那家店哪些菜好吃。」說完打開門,就匆匆的想衝下樓梯,卻發現安子晏沒走多遠,一直在樓梯轉角那裡一臉不耐煩的等著呢,見麥丁又站在那裡傻笑,皺眉道:「你到底走不走。」

  麥丁跑著下樓梯,藉著樓梯的力量跳到安子晏的背上。

  「你幹嘛。」

  「都騎到你背上了還能幹嘛,背我啊。」

  「下來。」

  「我幹嘛要下來。」

  「你信不信我把摔下去。」安子晏說狠話。

  麥丁不怕狠話,把安子晏的脖子纏的老緊老緊,頭埋到安子晏脖子處,發出迷糊的聲音:「我把你抱的這麼緊,你再怎麼晃都沒用,你摔下去了,我都還在你背上。」

  安子晏輕輕一笑,任由麥丁死纏著自己,小心的一步步下樓梯,麥丁抬起頭又問:「你喜歡吃什麼?」

  「你不是說你點菜嗎?」

  「那我點菜,我還不是點你喜歡吃的菜啊。」

  「沒必要。」

  「非常有必要。」

  「喂,你還要在我背上賴多久。」

  「賴很久。」

  「不下來了?」

  「除非你幫我選上學習委員我就下來。」還真是現實的不得了。

  「你這傢伙!!」

  我們做的都是些平常的小事;

  我們說的都是些家常的小話;

  可我覺得這就很夠了,血雨腥風是大俠的事,後宮爭鬥是皇帝的事,槍林彈雨是黑老大的事。你不是大俠,不是皇帝,不是黑老大。你就是我的安子晏,疼我,寵我的安子晏,特別的不得了的安子晏,我們的故事很小很小,我們愛情很大很大。

  番外2:委員同志

  就一個班上的學習委員,安子晏正眼都不會去睢一下的東西,這麥丁還真上心,硬在選的前一天,準備宣言什麼的,說是讓全班同學知道如果他當上學習委員,是足以帶動整個班級的學習更上一個台階的,大清早還翻出了上次去見安子晏爺爺時那套中山服,只要東西不扔,放在那裡總有一天會用到。

  安子晏那叫一個不耐煩,最後終於忍不住訓斥:「你給老子以為自己是竟選總統還是怎樣。」

  「你那什麼口氣,擺明了小瞧這班級幹部是吧,哪個偉人不是從小做起,我現在是個學習委員說不定以後就是個學生會主席。」麥丁邊說邊把中山服的扣子最領口那個也扣上了。同住一個屋簷的兩口子,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你的志向真大!」安子晏諷刺,就一個在學校裡沒多大實際權力的位置,他還當寶了。

  到了班上時,麥丁還不忘提醒安子晏魅惑一下那些女生為自己拉點選票,不過要讓安子晏做這種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其實也是麥丁自己在那裡瞎緊張,都大學了,誰願意當那個破班幹部啊,又要做這又要那,大家都巴望著玩呢,參加這次竟選的哪會有多少人。

  麥丁把手放在安子晏的腿上:「我表示壓力很大啊。」說完又從自己的包裡抽出一張折的非常整齊的紙:「我來讀給你聽聽,你給點意見怎麼樣?」

  安子晏沒說話,麥丁清了清喉嚨:「尊敬的老師,各位同學,中午好!春意昂然,祖國大地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在這片孕育著無數生命的土地上,我們為它高歌,我們為它歡舞,我們為它歌誦,而它有一個美麗的名字,中國!!」那個讀的是抑揚頓挫,感情飽滿啊,一旁的安子晏打斷麥丁,冷漠的說:「你這是竟選學習委員?你這整一個主持春節聯歡晚會。」

  面對安子晏再一次的諷刺,麥丁瞪瞪眼:「你能不能別打斷我,這不是開頭嗎,得寫的有感情一點啊,馬上就要切入正題了,麥丁繼續開始:「我,麥丁,一個冉冉升起的新星。」這句話一讀出來,在看手機的安子晏,側過臉笑出聲來,麥丁揪安子晏的腿,示意他正經一點,又開始:「怎可不為祖國,不為班級盡我一點小小的綿薄之力,雖然我成績不夠優秀,但是成績不能代表一切,在這條道路上我相信大家一直都有看到我的努力,我的付出,我已經做了當學習委員的準備,請大家把你手中寶貴的一票投給鄙人,我將帶領你們開創一個嶄新的學習成績,另外,安子晏說了,凡投票者都可獲得安子晏私密帥照一張,數量不多,欲購從速。」

  前面的話安子晏沒聽進多少,最後一句話,讓他抬起了頭,揚了揚眉。

  麥丁像哥們似的用手錘錘安子晏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會介意的,所以事先沒有告訴你。」說著從包裡拿出了昨天安子晏睡著後,拍的照片,上面還有他自己冒名頂替的安子晏的簽名。

  麥丁啊麥丁,你說我該說你是卑鄙好呢,還是無恥好呢。

  安子晏搶過照片:「你給老子找死。」這種方法都想出來了,麥丁想搶回來,可無奈被安子晏一張臭臉的嚇了回去,早知道就晚上點跟他說的,我最後的王牌都沒有了。看來只有殊死一博了,安子晏也不幫自己,不就是讓他去給那些女生拋拋眉眼嗎,我都強忍住自己會心痛,會吃醋的心情,這人真小氣,邊想還邊怨恨的盯著旁邊的安子晏,嘴裡小聲的叨念著。

  班導急匆匆來了,來解決這件非常小的事,要不是上學期的學習委員轉學了,也不會弄出這麼多麻煩事來,為了不佔用上課時間所以來得比較早,選個學習委員都是利用早上那課前那十幾分種,也不知道麥丁一個人在那裡自HIGH什麼。

  班導站在講台上,推了推眼鏡,當老師的沒幾個不戴眼鏡的:「我想大家也知道今天要選個學習委員出來,有哪些想要報名的同學請站上來,我們投票決定。」

  麥丁再次看向安子晏,希望他能給予自己一點鼓勵的眼神,這紅牛和興奮劑哪能比得上安子晏深情的一眼,可安子晏至始至終都在玩手機,別說鼓勵的眼神了,就是鄙視的眼神都沒有。麥丁深吸一口氣,走上講台,另外走上去的三位同位,有些詫異。這學校誰不知道麥丁跟安子晏是一對,上次其他班的某同學被菊花插筆的事件可是人盡皆知,三個人心裡有點發毛。

  安子晏抬起頭,把手機放在桌上三個人都能感到安子晏投過來眼神,再加上他的手拿著一支圓珠筆,把筆頭按進按出的,聲音雖不大,但三個人臉色蒼白,據說了其他班的某同學,被當成筆筒後,去醫院住了一個月。三個人頓時覺得屁股緊的慌。偷偷的瞄過去,就看到安子晏那張俊臉正盯著這邊,三個人不是傻子,那臉上的表情明明就寫著,你們敢當上學習委員試試,這是非常赤的無聲威脅。

  班導正要在黑板上寫上幾個人的名字準備投票時,其中一個人突然說:「老師,我覺得自己還沒有能力勝任這個職位,我棄權!」

  「老師,我以為是選音樂委員呢,原來是學習委員啊,你看我這眼睛,我也棄權!」

  「老師,我本來是去上廁所的,結果經過講台一晃神忘了,您當沒看到我。」

  三個人迅速的下了台,這麥丁還在心裡默背自己的宣言呢,哪料到這突如其來的結果,老師也有些茫然,看了看台上就剩下麥丁了,望向台下:「雖然就只有麥丁一個人,但還是需要投票,程序就不走了,不過票數要過半才能當,為了方便就舉手表決吧。

  連宣言都省去了,麥丁都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班上人舉起了手,這誰沒有聽到那圓珠筆發出的聲音啊,當然除了安子晏前面兩個正聊得熱火朝天的同學,安子晏踢了一下前面的凳子,前面的同學茫然的轉過頭,安子晏抬抬下巴,前面的同學立馬驚慌的舉起手,就這樣,除了安子晏沒有舉手,竟然奇跡的全票通過,老師也不再說什麼,畢竟馬上還要上課呢。

  「那這學期的學習委員就是麥丁了。」

  一直不在狀況裡的麥丁被這來得太快的信息有些消化不過來,但還是非常感動,一個勁的衝著下面鞠躬:「謝謝,謝謝大家對我的鼓勵,我會努力做好這個工作。」

  這個,我看吧,你謝謝安子晏手裡那只筆還要來得實際點。

  麥丁小臉笑開了花,驕傲的不得了,十分鐘之前自己還是個平凡老百姓,現在自己就搖身一變成了班幹部了,不高興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一坐回位置,他就冷眼看著安子晏:「哼,還不如那些外人,別人都舉手了,就你一個人沒舉。」

  「也不差我這個。」

  「怎麼就不差了,我就特想看到你舉,那是對我的肯定。」

  「舉著像個傻子。」

  「這是什麼謬論,不過,也真奇怪,那三個怎麼就突然棄權了呢?」麥丁這才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他不是傻子,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安子晏,你是不是威脅人家了。」

  「我什麼都沒說。」安子晏聳聳肩。

  看這態度,麥丁更加肯定了:「肯定是,不然他們本來好好的怎麼就棄權,除了你還有誰能做出這種慘無人道的事,靠這種方法得來的學習委員,讓我以為怎麼在群眾面前樹立威信,也不是我說你,做人能不能陽光點。」明明安子晏就幫了麥丁,這麥丁倒是過河拆橋了、

  麥丁,你也別說安子晏了,你自己想的招能好到哪去?果然是同樣生活在一個屋簷的兩口子啊,差距也沒那麼大。

  「老子陽光點,能把你曬死。」

  「你……」麥丁又不知道怎麼回嘴了,想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有進行下一個話題了:「安子晏,以後就不要麥丁,麥丁的叫我,麥丁這名字哪裡你們這種小老百姓叫的,以後在學校請叫我委員同志。」

  這麥丁一得意就蹬鼻子上臉了,安子晏用修長的食指按住手機屏幕在桌上轉圈,看著麥丁,把麥丁看得直發麻了才說話:「委員同志,我想好了,去馬爾代夫我們AA制。」

  麥丁一聽這話臉色變了,他想過安子晏會說什麼歹毒的話,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他聽得有些皮癢了,才不害怕,結果安子晏竟然說的是這個,他立馬變了臉,撲過去雙手圈住安子晏的脖子:「叫什麼委員同志,多不親切,叫我麥丁就行了,真是的。剛不是跟你開個玩笑嗎,怎麼談到這個話題上了,別生氣了,來,親一個,不氣了。」這可是在班上,安子晏用手擋開麥丁伸過來的嘴:「委員同志,請自重,你一向不是挺正直的嗎,現在為了一點錢怎麼就彎了。」

  「那可不是一點錢,你明知道我沒錢,有誰聽過度蜜月還AA制的。」

  「誰管你。」

  「你管我,剛都是我不好,我這不是逢場作戲嗎。要不……」麥丁臉紅彤彤的湊近安子晏:「今晚我幫你洗澡,然後我們再……」

  「再什麼?」安子晏明知故問。

  麥丁臉更紅了,心裡罵道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老子已經這麼主動了,還說這種話。確實,麥丁在房事那方面一向都不主動。

  安子晏就喜歡看麥丁現在這樣兒,可愛的緊。

  「再啊啊嗯嗯。」麥丁終於說出了口,這話把安子晏逗笑了,安子晏用手揉揉麥丁的頭髮:「白癡啊你。」

  「那不然你讓我怎麼說,要不我們也想個代號,這樣即含蓄,也不怕別人聽到。」唉,麥丁想的玩意還真多。

  麥丁想了想,接著說:「我想吃蘋果了?不行,蘋果經常吃,萬一我真想吃蘋果了,你又誤會我了,還以為我那方面旺盛呢。得想個冷門一點的水果,吃榴蓮了?不行,太臭了,你也幫忙想想。」

  「我不想參與這個問題。」

  「這不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嗎,要不就說我褲子破了個洞,你幫我補補。」此話一出,前排的同學忍不住笑出聲了,麥丁才驚覺這麼私密的事竟然被別人聽到了,有些尷尬,早知道這種問題回家討論的了,他埋怨的看著安子晏:「都怪你。」一有什麼事都把責任推到安子晏的頭上。

  「好好,都怪我,回家我幫你把褲子補好,來補償你。」

  麥丁惱怒的伸手推安子晏:「安子晏!你有完沒完,上課了。」說完把書把開,把臉藏了起來,沒臉活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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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3:去往馬爾代夫

  夜裡,當安子晏看完書回房時,麥丁已經睡著了,霸佔了整個床。安子晏走過去,低下頭印在了麥丁的唇上,溫柔的觸感讓麥丁癢癢的,皺著眉動了一下。安子晏把唇繼續往下移,移到了脖子,一直不停的吻著,輕輕的解開麥丁的扣子,麥丁終於醒了,縮著脖子,笑著用手推安子晏的胸口:「好癢。」

  麥丁的雙手伸進安子晏的衣服裡,抱住他,他已經太熟悉這個身體了,可每次觸碰時身體還是忍不住抽動,無法克制的渴望變得越來越貪婪,麥丁側過頭,安子晏的吻又重新落到了他的唇上,濃烈的讓麥丁的胸前起伏的越來越厲害,內心的躁動已經無法用吻來滿足了,麥丁羞澀的要求:「我,我想要你。」

  「要我哪裡?」安子晏輕聲挑逗。

  「哪裡都要。」

  安子晏傾身在麥丁的耳邊輕咬了一下他的耳垂:「這麼貪心?」邊說還用那雙修長的手撫摸著麥丁的敏感處,讓麥丁難耐的直哼哼,抬起下身磨蹭著安子晏:「唔~安子晏~唔~不要那裡。」

  「哪裡?」安子晏的手放在麥丁的分身上包覆住,麥丁張開雙腿,看著麥丁臉上的潮紅和誘人的表情,安子晏繼續說:「口是心非的傢伙。」

  看麥丁已經準備好,安子晏抱起麥丁放在自己的腿上,麥丁雙手攀著安子晏的肩,邊把唇送向安子晏邊往下坐,安子晏扶著麥丁的背,輕輕的動起來,兩人交纏在一起,曖昧的呻吟聲穿透了靜謐的夜,隨著動作越來越劇烈,床發出令人害羞的搖擺聲,麥丁仰著頭,圈著安子晏的脖子,汗水從白皙的脖子上滑下來,只有自己最愛的人才會帶來這種強烈的感覺,最後麥丁覺得自己不行了,一個勁兒的叫著安子晏的名字:「安子晏,安子晏~唔啊~安子晏~」

  昨晚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從窗簾未拉緊的細縫裡擠進一絲光線,麥丁看了看還在睡覺的安子晏,就算到了現在,每天醒來看到安子晏那張好看的臉,都還有一種在夢裡的感覺,麥丁一看時間,突然臉色一變,現在哪裡是想這玩意的時候,都9點了,去馬爾代夫的飛機是10點,麥丁從床上站起來,一陣腰酸背痛,推推安子晏:「快點起來了,要遲到了。」邊說邊慌忙的穿衣服,然後拉開窗簾,因為強光照射進來,安子晏皺了一下眉頭,扯過被子蓋住頭繼續睡,麥丁衝到浴室邊刷牙邊念叨:「都是你昨晚把我弄醒了,非要搞那些破事,現在都快要遲到了,你快點起來,安子晏,叫你起來了聽到沒有。」麥丁嘴裡含著白色的泡沫說話都說不清楚,快速的刷好牙又去推安子晏:「起來了,你不起來信不信我自己去了。」

  安子晏翻了個身:「那你自己去啊。」

  麥丁的話從來就威脅不了安子晏,瞪著眼:「你這人怎麼這麼懶,我昨晚被你捅的死去活來,現在早上老子還不是頑強的站起來了,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我為你感到悲哀。」

  見安子晏根本沒反應,麥丁拖著安子晏手,把他從被床上拖來坐起來,安子晏這才不耐煩的睜開了眼:「吵死了。」

  「你再不起來,我還要接著吵,快點啦。」麥丁像個催死鬼一樣,把安子晏拉起床,又嫌安子晏穿衣服太慢,挽起袖子快速的就把安子晏的睡衣脫了。

  「在床上沒看你動作這麼快。」

  「大清早的別說些下流話,都是結婚了的人,能不能成熟點。」

  麥丁拿起衣服幫安子晏穿上,最後再踮起腿尖把他的衣領弄好,這好像麥丁第一次幫安子晏穿衣服,讓他想起了電視裡那些夫妻,有一種溫馨的感覺,忍不住輕笑起來,安子晏低頭,唇快要貼到了麥丁的唇了:「你這一副想要的表情的是怎麼回事。」

  麥丁臉紅的推開安子晏:「少不要臉了,快點走啦。」

  兩個人是被周格和ELLEN開車送過去的,下車時,麥丁正想跟周格道謝,誰知道他們從車後備箱裡拿出行李,麥丁一看不妙:「你們想幹什麼?」

  「跟著你們一起去玩啊。」周格說的理所當然。

  麥丁驚恐:「你做你的白日夢。」說這話時,因為氣憤口水都噴出來了,噴了周格一臉:「我們是度蜜月,你們兩個去幹嘛。」

  「你這話說的多不中聽,人多一點去好玩嘛,反正我和ELLEN也沒有事做,也是臨時決定的,你們要去哪裡度蜜月?現在是淡季,我機場有熟人,應該還能買到飛機票。」周格的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

  「我才不要你們這兩個隨時處在交配亢奮期的人去,想都不要想。」平時有禮貌的麥丁不見了,當然這也不能全怪麥丁,這周格和ELLEN前科纍纍啊。

  「真是傷我的心,你們兩個在一起我們也功不可沒啊。」ELLEN假裝可憐兮兮的說話,麥丁一聽這樣,又不知道說什麼了,一方面覺得不帶他們去太殘忍,一方面又覺得自己正在度蜜月,帶這兩個人去是怎麼回事啊。

  見麥丁有些猶豫,周格繼續說:「你看你們家安子晏都沒有意見,你這嫂子當的可真沒教養,你們去哪裡,我們去買機票,有我們在保證好玩的不得了。」

  麥丁見爭執不過,剛想說,安子晏比麥丁先開口了:「我們去非洲。」

  「去非洲度蜜月?」周格有些驚訝:「那裡有什麼好玩的。」

  「你不去就算了。」安子晏一副巴不得不要去的樣子。

  「去,怎麼不去!」說著拖著ELLEN去買票了,麥丁看著安子晏那張面不改色的臉:「安子晏啊安子晏,你是我見過最陰險的人。」

  「那我去告訴周格他們。」

  麥丁挽住安子晏的手臂:「別啊,我就喜歡你的陰險,我這不是誇獎你嗎,你這人其他毛病沒有,就是小氣,每次隨便說兩句你就當真了。」

  兩人沒聊多久,周格和ELLEN興沖沖的就買好機票了,衝著兩人高興的說:「走吧。」

  安子晏看了麥丁一眼,麥丁心領神會,突然摀住眼睛:「唉喲,我眼睛好痛啊。」這兩口子從來沒有這麼有默契過,不過,這麥丁也找個平常一點的理由啊,哪有人突然就眼睛痛成他這樣的。

  「好痛啊,是不是眼角膜脫落啊。」

  「有沒有這麼誇張,從來沒有聽說過個詞彙。」ELLEN說。

  再這麼說下去早晚要穿幫,安子晏說:「可能剛剛有東西飛進去了,我帶他去廁所洗洗,你們先上去,我們一會兒就過來。」

  周格看了看麥丁,再看看安子晏,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好吧,那我們先上去了,你們快點啊,飛機要起飛了。」

  「嗯。」

  看著周格和ELLEN進去了,麥丁才鬆了口氣,拖著安子晏往另一個方向票,再不快一點就要趕不上了,麥丁氣喘吁吁的坐上飛機,還沒坐穩就左看看右看看,怕周格和ELLEN跟過來了,直到飛機起飛,麥丁懸起來的心才放下來了,重重的靠在那裡,把手搭在安子晏的手上:「這下總只有我們兩個人了吧。」

  安子晏沒搭理,拿起耳塞閉著眼睛開始聽音樂,麥丁努努嘴,他突然發現對面座位上的一個女的從坐下開始就好奇的一直上下打量著安子晏,那樣子簡直跟遇到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麥丁心一緊,想不到走到哪裡都不能放鬆警惕,再怨恨的看著安子晏:「誰讓你長得這麼好看的,簡直不讓人省心,抓爛你的臉。」麥丁是看著安子晏戴著耳塞,以為聽不見隨便說說的,見安子晏沒有反應,一隻手做勢鷹爪狀,在安子晏的眼前瞎晃,誰知道安子晏突然睜開了眼睛,冷眼看著僵在那裡的麥丁,麥丁心裡一緊,肯定要被臭罵一頓,誰知道安子晏只是抓住了麥丁的那隻手,再把麥丁的頭霸道的按到自己的肩上:「乖,睡覺了。」

  另一邊位置的女生有些詫異的盯著兩人,麥丁想掙扎,但無奈在安子晏的肩膀上挺舒服的,看著安子晏的喉結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心裡湧起一陣陣說不出來的感覺。最後也安份的睡著了,直到聽到廣播傳來的聲音麥丁睜開了稀鬆的睡眼,繼而非常興奮,把安子晏搖醒:「快到了,別睡了。」

  在飛機上麥丁一直挺激動,自己想來這個地方多久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出國。以前他就要買彩票中獎,然後帶著小媳婦來玩玩,也闊氣闊氣。他那時哪會料到,現在他倒成了被別人帶的那個小媳婦了,生活就是這麼充滿奇跡,想到這些,麥丁忍不住抿嘴一笑。直到飛機落地後,麥丁飛也似的站起來,再飛也似的衝到外面,像個土包子進城一樣,跑出機場左看看,右看看,人還真不少,不過基本上都是外國人,麥丁順著人流,完全被這新奇的地方迷詮了,畢竟第一次出國,最後等他從得意的恍惚中回過神來,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了?一摸褲包,完了,手機放背包裡了,這下他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

  再說說這頭的安子晏,提著行李,好看的臉上冷冷的,他簡直不知道要對那笨蛋說什麼好,剛剛打開手機,周格的電話就過來,在那邊直嚷嚷,也只一會兒的時間,等安子晏轉過身時,那傢伙竟然不見了,再拿出手機,撥打電話的時候發現是關機,於是拿出麥丁的包,發現手機還乖乖的呆在包裡,這下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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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4:安子晏

  麥丁的英語最多就能到日常用語,比如吃飯了沒有和很高興見到你這些,這路標和路牌他還真看不懂,也不知道要怎麼問路,哭喪著臉,應該不會走多遠,怎麼就走不回去,他閉著眼努力的回憶著怎麼走到這裡來的,可是當時就顧著看看天啊,看看地啊,完全不記得周圍有什麼,看著周圍來來往陌生的臉,麥丁竟然開始有些害怕起來,原來沒有安子晏在旁邊,這個世界是沒有安全感的。

  很快的他又用手拍拍自己的臉,鼓勵自己:再怎麼說自己也是個男人,不能這麼沒出息,可是安子晏在哪裡啊?麥丁越想越後悔,也不敢去找人,如果碰到了壞人怎麼辦?他只能定定的站在那裡,他想與其找不到路到處亂走,還不如就站在這裡等安子晏找到自己,到處亂走,呆會兒兩人錯過了就得不償失了,看來麥丁不算笨。他眼睛直直望著每個路口的轉角處,直到盯得眼睛發澀了,那個人,那個叫安子晏的人,也都還沒出現。

  在機場的安子晏都快問遍機場所有的工作人員和旅客了,有沒有看到一個中國人,大概多高,怎麼樣子,可是人那麼多誰會注意啊,這還真是難為了一向對陌生人都不苟言詞的安子晏,機場沒找到,安子晏又去外面,因為沒有車又不方便,打車又怕在車上容易看不到麥丁,只能沿著機場出口的一個一個方向挨著找,也不知道去哪裡找,也不知道找了多久,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少路,就只知道得找,不找到麥丁就不行!

  終於,他看到了站在那裡侷促不安的扭著手的麥丁,麥丁也看到了安子晏,想衝上去抱住安子晏吧,看著他冷冷的,有些疲倦的臉色,有些猶豫。腿腳也發麻的厲害,最後只能低著頭等著一頓臭罵,安子晏慢慢走到麥丁面前,什麼都沒說。麥丁覺得奇怪,平時自己沒做錯時,都會被他諷刺一翻,而現在自己真正做錯事了,他卻閉口不言了,這讓麥丁心裡更內疚了,寧願被他罵一頓還來的痛快一點,這樣要死不活的卡在喉嚨裡,麥丁難受啊。

  安子晏托起麥丁的下巴,看著麥丁一臉抱歉的臉,麥丁被安子晏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把頭轉開:「干,幹嘛啦。」

  「還以為你這傢伙會被嚇哭呢。」安子晏的口氣倒沒有諷刺的意思。

  「不就是個迷路,我一個大男人,我還不至於哭。」不過如果安子晏再來晚一會兒,那就說不定了。

  「最好是這樣。」

  麥丁又等一會兒,還是沒等到安子晏罵人的聲音,他全身彆扭的慌,再看看已經昏黃昏黃的天色,都怪自己把那金錢般的時間給浪費掉了,自知理虧有些弱弱的問:「那接下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今天是去不了島上了,就在附近住下。」

  安子晏轉頭往前走了幾步,見麥丁沒有跟上來,又倒回來,抓住麥丁的手腕拉著他往前走,剛才他是挺著急,可是當看到麥丁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他鬆了口氣,這口氣松的厲害,把脾氣也松沒了。

  麥丁被拖著,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拽的老緊,都快要血液不循環了:「我說安子晏,你這人怎麼這樣,存心給我找不痛快是吧,你也罵我兩句,讓我排排毒。」

  安子晏像看瘋子一樣掃了一眼表情非常痛苦的麥丁,也沒說話。麥丁接著說:「我自己做錯了事,就該罵,你罵吧,使勁罵,也讓我解脫解脫。」麥丁內心糾結的厲害,見安子晏還是不動聲色,又說:「行啊,你又研究出新方法來折磨我了,算你狠。」連激將法都沒用,麥丁垂著個腦袋,憋的內傷。

  等開好房,一進房門,麥丁就先把行李擺好,然後小跑到大床上拿起兩個枕頭重在一起,拍拍,沖安子晏招招手:「累了吧,過來躺著。」

  安子晏也不客氣就躺在那裡,順便摸出遙控器打開電視,麥丁坐在床邊,把安子晏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爺,小的今兒給你錘錘腿。」

  看著麥丁在自己腿上一副盡心盡責的樣子,安子晏覺得好笑,平時吧罵他兩句,他照樣皮厚的不得了,今天不想罵他了,表現竟然是非常良好,看來,這路也沒白走。麥丁笑盈盈的又看向安子晏那張沒太多表情的臉:「舒服嗎?」

  「就那樣,我說麥丁!」

  「您說,儘管說。」

  「你知不知道這是在國外,走丟了有多危險?」

  「知道。」

  「你知不知道手機這東西要隨身帶著?」

  「知道。」

  「你知不知道這外國人男女通吃的很多?」

  「知道。」

  麥丁都不敢正眼看安子晏了,眼睛一直盯著安子晏的腿。

  「你知不知道要是你丟了,我回去跟你爸媽交代不了。」

  「知道。」

  「什麼都知道,那你又知不知道你不見了,我會有多擔心?以後別瞎跑了,你要去哪都可以,我又不是不帶你去。」安子晏的話像風一樣吹著麥丁的心,那勁兒,比馬爾代夫的海風還強,吹的麥丁東倒西歪,麥丁哪受得了這刺激。

  「跟你說話,聽到沒?」

  麥丁騰的一下站起來,安子晏差點從床上掉下來,還沒來得及反應,腹部就被麥丁衝過來的頭給撞上了,力道還不輕,安子晏悶哼一聲,麥丁緊緊的抱住安子晏,小腦袋還在往安子晏懷裡擠:「對不起啦,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走到那裡去了,等回過神來的,看不到你,我好害怕,我怕你找不到我,又怕你找到我了很生氣,還怕你以後再也不帶我出來玩了。」麥丁情緒那叫一個激動啊,都快無法言表了,激動後很快就感到疲憊,畢竟在那裡坐飛機很累,又在那裡站了那麼久,等安子晏低下頭去看時,麥丁已經在安子晏的懷裡睡著了,睡的還挺香。

  第二天,天還沒亮透,麥丁就醒了。昨兒那些事已經成了過往雲煙,那些愧疚之心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了,他推推安子晏,本來以為又在叫上大半會兒才能把這頭懶蟲給叫起來,沒想到安子晏睜開了眼,在麥丁詫異的眼神中,起床,洗澡,穿好衣服,等一切弄好了,麥丁還睡在床上維持著剛叫醒安子晏的姿式,安子晏把麥丁的衣服扔給他:「動作快點!」

  麥丁抓下蓋在自己頭上的衣服,百思不得其解,穿衣服的時候盯著安子晏,刷牙的時候透過鏡子看著安子晏,腦袋上有個特別大的問號壓得他沒辦法想其他事。等坐上了水上飛機去某個麥丁讀不出來名字的島上時,麥丁在飛機上透過窗戶看看藍的太藍的海,終於回過頭來抓住安子晏的手指:「你老實說,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對於這莫名其妙的一問,安子晏皺眉:「沒睡醒吧你。」

  「那沒道理啊,不可能啊,說不通啊,不對勁啊。也沒給你注射什麼,你怎麼突然就變這樣了,也不罵我了,早上叫你一聲就起來,完全史無前例啊。」

  「你想太多了。」

  「爺,你就告訴小的吧,不然小的寢室難安啊,這問題困擾我好久了。」

  見麥丁眨巴著可憐的小眼睛一直懇求想知道真相,安子晏的表情非常的不自然,好半天撇過頭,生硬的吐出幾個字:「煩死了,這不是在度蜜月嘛。」

  這刺激麥丁更受不了,抱住安子晏的肩膀:「好可愛!!」

  「走開啦!信不信老子把你扔海裡去。」

  「扔吧,沒關係的,我蛙游跟著你。」

  番外5:蜜月,這東西。

  到達島上時,清新的海風撲面而來,看著眼前的風景麥丁傻眼了,真是漂亮過了頭。湛藍的海,金色的沙灘,把雲襯托的更白了。麥丁撒歡的往前跑,又想起昨天走丟的事件,只能撒歡的來回跑。安子晏看著來來回回把海灘踩出無數個腳印的麥丁,那感覺像是出來溜狗。

  麥丁也回過頭看著幾米以外的安子晏,又嫉妒了。這人長的好看就是佔便宜,隨便在漂亮的風景裡一走,人就變成一副畫了,等安子晏走到自己旁邊,麥丁挽住安子晏的手,驕傲的不得了,逮著個機會就得炫耀炫耀,所以說啊,這男人,生的好不如嫁的好。像麥丁嫁了個這麼好的,怎麼也感覺自己上升了一個檔次。

  不過這安子晏確實也吸引了一些人的側目,就算是到了國外,混在那些金髮碧眼的外國人裡,不只不會輸給那些人,反而讓人覺得更帥了。

  抵達住的地方時,麥丁就瘋狂了,屋子是建在海上的,雖然看起來不大,但是特別有感覺。一進屋子,腳下是透明玻璃,能看見海水和偶爾游過的魚,麥丁稀奇的一直勁兒全是感歎詞:「哎呦,這地兒透明的,哎呦呵,躺在床上都能看到海,哎呦喂,這地方好。」

  「你就不能小聲點。」

  「小聲點能表達出我的激動嗎,再說了,這房間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再難看的樣子都讓你見過了,我還怕什麼,都老夫老妻了,還維持什麼形象。」

  「看來你正在奮力往黃臉婆那條道路上發展嘛。」

  「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屈,這話你聽過沒,糟糠之妻不能嫌。」

  「你也知道自己是糟糠?」

  「反正你到時候可不能做些缺德事把我拋棄了,那鐵定沒人要我了,現在離過婚的男人不值錢,跟男人離過婚的男人就更不值錢了。」麥丁東扯西扯又把話題扯的老遠。

  「看我心情。」安子晏若無其事的邊說著,邊走向窗口拉開窗戶,風就趁機鑽了進來,把藍白相間的窗簾吹的呼呼做響。

  「我呸!我推你到海裡喂鯊魚去信不信,這種事還給我看心情。」好一會兒麥丁想了想又做出讓步:「不然這樣,如果哪天你覺得看煩我了,我就回娘家住幾天,我們小別一下,然後就勝新婚了。」

  「瞧你那出息。」

  麥丁被安子晏一說,只知道嘿嘿傻笑,然後從行李箱拿出遊泳褲來就開始服,早就迫不及待的想去感受一下馬爾代夫的海了。他看了看安子晏,又抱起衣服:「我還是去洗手間換好了,免得某某某人看見了。」

  「你身上還有哪一塊能讓你裝純潔的地方,也指給我看一看。」

  麥丁從洗手間沖安子晏扔毛巾,被閃過了後,非常氣憤的摔上門,什麼叫裝純潔,自己本來就很純潔,不懂得欣賞就在瞎說,沒品。麥丁也就敢這樣想,沒打算說出來,他不是好漢,所以也不隨身帶種。

  等麥丁在洗手間忙和半天出來的時候,安子晏早已經換好衣服了,穿著深藍色的沙灘褲,恰到好處的身材和好看的膚色,剛好窗戶外的背景是海,他瞬間又變成一副畫了,麥丁抱怨:「你這人煩不煩啊,帥起來沒完沒了是吧!你讓我這種小康模樣的人怎麼生存啊。」沒來由的就被抱怨,安子晏冷眼看著麥丁:「麥丁,我是不是太久沒有家暴過,你又燦爛過頭了。」

  一聽這話,麥丁咧開了嘴:「我這不是在誇你嗎,怎麼這你都聽不出來。」

  兩人一起往外走,麥丁又說:「你說吧,我們吃的東西都一樣,怎麼身材差距如此之大。」麥丁用手捏捏自己肚子,瘦的跟個猴一樣,再跟那些有六、七塊腹肌的外國人比起來,就更自慚形愧了。

  「能怪誰,你這是先天不足,後天又加速這種不足。」

  「安子晏!!你不只瞧不起我,還瞧不起我爸媽,我去投海了我。」說著小跑著就跳到海裡去,濺出了個巨大的水花,麥丁好喜歡這片海啊,清澈極了,他深吸一口氣,潛入水裡看著海下面的一切,覺得這次自己做了一個好美的夢,直到憋不住氣了,他才把頭從水裡鑽出來,沖安子晏拚命揮著兩個胳膊。安子晏無奈的走過去,麥丁正想往他身上潑水,安子晏就發話了:「別給我玩那套互相潑水的場面。」

  「你也稍微懂點情趣好不好。」

  「兩大男人在海邊嬉戲,你管那肉麻玩意叫情趣?你也不怕我吐你一身。」

  「哼!安子晏是個討厭鬼。」

  「少在那裡哼過去,啊過來的,別給老子游太遠了聽到沒!」

  「知道了。」麥丁一會潛下水去,一會兒又浮上來。當海浪一波一波的打過來時,麥丁就會像孩子一樣發出爽朗的笑聲,然後再偷看一下在沙灘上曬太陽的安子晏,這小日子過到這份上也算知足了。

  玩累了,麥丁就去買喝得,這家小店靠近沙灘,是木頭圍成的,頂上是棕櫚葉,看上去別具一翻風味,把頭伸進去正想叫老闆拿兩瓶水時,老闆站起來,兩人都愣了一下。還是老闆先開口說話:「中國人?」

  這讓麥丁一下就有了親切感,拚命點著頭,誰知道還沒說下一句,老闆又繼續無奈的說:「我真不喜歡你,你看就第一次見面,什麼感情都沒有,雖然說我們是同鄉,但我也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真不好意思。」

  這頭的麥丁被說的雲裡霧裡:「啥?大哥,誰要你不好意思了,誰隨隨便便了,誰讓你喜歡我了,我就是來買兩瓶水,你把我當什麼了。」

  看麥丁那張有些憤怒的臉,老闆才知道自己搞錯了,連忙賠禮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搞錯了,最近桃花運太好,老碰到外地遊客來告白的。」

  麥丁不滿意的斜視了一眼,這才仔細打量老闆,老闆是個接近30歲的人,可能因為在海邊的原因,皮膚是古銅色的,很健康,說實話,樣子長的確實還挺帥,可是那副魁梧的身材麥丁就不敢恭維了,胸肌、腹肌、二頭肌怎麼看怎麼讓麥丁毛骨悚然,他果然還是喜歡安子晏那種,恰到好處。

  麥丁把錢遞給老闆:「我要兩瓶水。」

  「好好,馬上給你,怎麼,一個人到馬爾代夫來玩?」

  「我說老闆,你笨也要有個程度,我一個人來玩怎麼會買兩瓶水。」

  「也對,也對,你看我這腦子,反應不過來。」

  麥丁越看老闆,就覺得那樣也太憨了一點,連自己的智商都比他高,是怎麼混到外國來的。

  「跟朋友來的?」

  「來度蜜月來著。」

  「你看著也不大啊,就結婚了。」

  「不把他套住,我不放心。」

  老闆樂了:「怎麼,還管不住自己老婆?」

  「我不是不放心他,我是不放心別人,再說,不是什麼老婆,是老公。」麥丁扭開一瓶水,仰頭喝了一口,好舒服。

  老闆愣了幾秒,沒想到麥丁這麼大方就承認了,看他那樣兒,絲毫都不避諱,忍不住逗他:「你這麼說就不怕我有什麼異樣的眼光。」

  「我要是這麼在乎異樣的眼光,我就不會找個男人結婚了,被看久了也就習慣了,你不喜歡是你的事,你們是誰啊,一群我漠不關心的人,難不成為了些外人放棄愛人,這筆賬怎麼算都虧,我又不是傻子。」

  「跟你開玩笑呢,怎麼說著說著還動上氣了。」

  「知道你開玩笑,我一看老闆就知道是個好人。」麥丁又喝了口水,兩人可是聊的熱火朝頭啊,安子晏見麥丁半天沒個人影,回頭一看,正跟個穿緊身三角褲的男的聊的笑瞇瞇,忍不住皺緊了眉頭,朝那邊走過去。

  「麥丁!」

  聽到安子晏傳喚聲,麥丁飛速回過頭,小跑到安子晏面前,把另一瓶水遞給安子宴,看他臉色不是很好,擔心的問:「爺,你這是怎麼了,誰得罪你了,跟小的說說,小的去教訓教訓他。」這時候還不忘開玩笑。安子晏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有意無意的掃了老闆一眼,就拽著麥丁往回走,老闆被這一眼掃的冷啊,一下雞皮疙瘩就起來。不過話說回來,老闆還真沒到這麥丁的男人還是個美男子,帥哥他在馬爾代夫見多,但帥的這麼特別的還真第一次見到,冷冷的面容卻有溫暖的感覺,你說怪不怪。

  麥丁被拖著有點踉蹌,不過還是有禮貌的轉過頭跟老闆做byebye的手勢,老闆突然想起什麼,在背後大叫:「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麥丁,老闆你呢?」不明狀況的麥丁還在熱烙的交朋友呢:「好痛,安子晏你捏的我好痛。」

  聽到麥丁叫痛,安子晏的手力稍微放輕了,不爽看著麥丁,那眼神看的麥丁一個勁兒的回憶自己在什麼時候得罪安子晏。

  「誰准你跟陌生男人說話的?」

  「啊?」

  「誰准你亂告訴別人名字的?」

  「啊?」

  「誰准你聊的那麼開心的?」

  「啊?」

  得,兩人全是疑問句。好半天,麥丁才把安子晏的話給理順了,努努嘴,那態度非常強硬:「不帶你這樣的,合著我跟男人聊個天還得經過您批准?」

  「必須得經過我批准。」安子晏一向都是個無賴的人,硬把麥丁那強硬的態度給活生生的吞了。

  「你,你這霸王條款。」

  「我樂意,我高興。」

  「憑什麼啊,洗衣服的是我,做飯的是我,晚上被你的捅的還是我,現在我連人身自由權都沒有了。」

  「不憑什麼,我就不喜歡看到你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麥丁剛剛還非常嚴肅的臉又掛上笑容,用手指戳戳安子晏,笑的那叫一個甜:「死相,就撿不好聽的說,你要是直接跟我說,寶貝,不要跟其他陌生男的說話,我會吃醋的,那我准聽你話,是不?對愛人要溫柔一點,我才會懂嘛,是不?」

  安子晏一腳就把麥丁踢海裡去:「少給老子噁心。」

  麥丁摸著疼痛的屁股從水裡站起來,頭髮上滴著水,指著安子晏:「你來真的,很痛也。」

  「不痛我踢你幹嘛。」

  蜜月,這東西。

  好像一輩子都度不夠。

  番外6:你的微笑

  麥丁伸出手遮住太陽,瞇起眼睛從指縫裡看了一下,然後往遮陽的大傘裡面挪了挪。不過還真是舒服啊,太陽曬的人暖洋洋的,麥丁已經忘了學校,忘了學習委員,更把要為祖國做貢獻這件也忘得一乾二淨了。這安子晏怎麼還沒有來,不就是回去拿個聽歌的玩意嗎,搞這麼久,說來也巧,正這麼想時,後面就傳來一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不好意思,我的比基尼被風吹跑了,你能幫我找找嗎?」

  麥丁覺得有些好笑,她的比基尼到底有多輕,竟然能被風吹跑,真是蹩腳的搭訕理由,他像看好戲一樣回過頭,臉立馬就垮了下來,只見一個女生抱著胸部站在一個男生面前,女生麥丁覺得眼熟的不得了,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是飛機上那女的。男生麥丁就更熟悉了,就是睡在他床旁邊的安子晏。

  看著女生露出可憐兮兮的臉,水汪汪的大眼睛,再看看安子晏,那裸露的上身,簡直能迷死所有人,可惜,那安子晏從來就不是一個體貼的人,也許只有麥丁偶爾才會有這個榮幸,但也僅限於偶爾而已。對於女生擋住了去路讓他有些煩躁:「吹飛了,就不要穿了。」說完正想走,女生上前:「可是,我,哎呀~」多麼做作的一聲唉呀,女生竟然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摔倒了,雙手張開,眼看著那對胸就要貼到安子晏的身上,如果有慢鏡頭,麥丁那張咬牙切齒的臉看起來特別恐怖。

  安子晏以飛快的速度閃開了,女生撲倒在沙灘上,憤怒的轉過身,胸在沙灘上印成了兩個洞,安子晏像沒看見一樣,抬腳從女生身上跨過,朝麥丁走去。不遠處的老闆和麥丁同時吸了一口冷氣,這人未免也殘忍過頭了吧。直到安子晏在麥丁的旁邊坐下,善良的麥丁語重心腸的說:「安子晏啊,雖然她勾引你,是她的不對,但你這麼對女生是不是太過份了一點。」

  「呆會兒你吃醋了,還要哄你,很麻煩的。」

  「什麼嘛,說的我有那麼小氣嗎?」話是這麼說,這話可讓麥丁樂開了花。

  「我看你是太抬舉你自己了。」

  「我呸,那你幹嘛還娶我,還來跟我度蜜月,我那麼多缺點,你幹嘛不就在這裡把我弄死算了。」剛還說自己不小氣呢,隨便說你兩句,就動上氣了。

  「你死了,也很麻煩的。」

  「哪麻煩了?」麥丁還一個勁兒的抱著接下來是甜言蜜語的希望。

  「我還要再找個同桌,再找個老婆,找了個老婆還要花心思跟她在一起,我哪有心思花在這無聊的事上,就跟你湊合湊合吧。」

  「安子晏!!」麥丁伸手掐安子晏的手臂,安子晏沒躲,反正也不痛。

  想不到安子晏竟然躲都懶得躲,這讓麥丁小小的男人之心大受打擊,再怎麼自己的力道也比女人強吧,他那藐視的態度真是讓人憤慨。

  「安子晏,你覺得我打得過你嗎?」麥丁發問。

  安子晏喝了口水,眼睛斜視麥丁:「那你覺得呢?」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我們從來沒有打過架,說不定人小志氣高。」

  說剛說完,換來的只是安子晏的冷笑,再一次讓麥丁小小的男人之心受到打擊,麥丁趁敵人不備,突然把安子晏推到在柔軟的沙灘上,並順勢坐了上去,再用雙手壓住安子晏的肩膀,一連串的動作非常完美:「老子今天就要挽回一點男人的尊嚴,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男人。」

  「是嗎?」安子晏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

  「你給點反應行不行,再怎麼也要臉色蒼白一下吧。」

  麥丁用這個姿勢思考良久,思考怎麼進行下一步維護自己男人尊嚴的行動,給他一巴掌?除非自己想馬上沉入馬爾代夫的海底;揍他一拳?如果他都感覺不到痛,那不是又是對自己的沉重打擊。

  很快,在思考的同時,他就覺得不對勁,特別不對勁。麥丁發現屁股正被一個硬硬的東西頂著,當他意識到是什麼的時候,在光天化日之下臉紅的能擠出血來:「這是什麼東西?」

  「你說呢?」

  「你個不要臉的,幹嘛拿那種東西頂著我,變態,大流氓!!!」麥丁太氣憤和羞愧了,以至於說話時口水都噴出來了。

  「這是男人的正常反應,你自己要坐在上面求歡,我有什麼辦法。」

  「求歡?我呸!!你哪有求歡,你簡直無藥可救。」

  安子晏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劃過麥丁光滑的腹部:「那用你的身體來救救我?」戲謔的笑容和壞壞的語氣,讓麥丁打了個寒顫,連滾帶爬的從安子晏身上下來,把身體裹進沙子裡面,戒備的指責安子晏:「我有多少次跟你強調要純潔,要純潔,你雜就那麼跟不上我的素質。」

  「我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做真正的男人了。」安子晏的語氣諷刺的厲害,說完,倒在沙灘椅上,戴上墨鏡閉目養神。麥丁也只能裹在沙子裡乾瞪眼,沒一會兒面前突然出現好大一團陰影,被埋葬的麥丁從沙子裡像個喪屍一樣鑽起來,看著那團陰影的主人,是個外國男生。

  「今晚對岸會舉行狂歡party,我剛好沒有男伴,請問你有空嗎?」(當然說的是英文,我就為了方便大家直接翻譯了。)多麼誠摯的請求,果然還是外國人夠大膽,連麥丁都想對他豎起大拇指。請求後一分鐘也沒有人搭理,金毛男尷尬的只好清了清喉嚨再說一遍,可是還是沒人搭理,連麥丁自己都覺得尷尬了。

  最後男生有些無奈,伸出手指準備戳戳躺在那裡的安子晏,好心的麥丁瞪大眼睛拚命給他使臉色,大揮手,示意他千萬不要做這麼愚蠢的舉動,這簡直就是在找死啊。

  可是男生並沒有搭理一旁弱小並且不顯眼的麥丁,手指還是戳了下去,麥丁無奈的歎了口氣,又把自己埋回沙子裡,不想看接下來殘忍的一幕。安子晏取下墨鏡,一臉的不悅,還沒等金毛男先開口,就伸出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在馬爾代夫的陽光下那麼奪目:「我已經結婚了,懂?」

  「可是沒有看你帶著老婆啊。」

  「帶著呢,在這裡呢。」躺在沙子裡的麥丁從沙裡伸出一隻帶著婚戒的手,看到金毛男的表情,麥丁有些不服:「對,不好意思,就是我,他就是選了我,還娶了我。」麥丁搖頭晃腦的衝上前,在安子晏的左臉上親了一口,把安子晏親的滿臉沙,安子晏倒也沒有把麥丁推開。

  金毛男最後還是不解的走開了,安子晏戴上墨鏡繼續養神,麥丁剛偷偷的跑去老闆店裡委託他一件事,很快麥丁拿著個A3紙差不多大的木板牌子,看了看閉著眼睛的安子晏,然後插在了他旁邊明顯的位置。

  紙板上畫著個誇張的箭頭,指著安子晏的方向,上面有一行紅色的大字:此人已婚。旁邊還用透明膠帶粘著證據,那就是麥丁會隨攜帶的結婚證。

  一個躺在沙灘椅上的帥哥,一個睡在沙子裡的屍體,還有立在他們旁邊的結婚證。

  多麼怪異的組合——

  F——

  靜謐的夜晚,天空的星星忽明忽暗,照耀著兩人的臉。而這兩人現在正在船上,麥丁奮力的劃著:「不就是對岸嗎,怎麼劃起來這麼遠。」

  「誰叫你這個白癡要自己划船過來的。」

  「我這不是圖新鮮嗎,再說這船就放在那裡,也沒有寫什麼不能用,就立著一個破牌子,那牌子上寫什麼,天太黑了,我沒怎麼看清楚。」

  「呆會兒告訴你。」

  肯定不是啥重要的事,麥丁這麼想,額頭不停的冒出汗水,想不到划船是一件這麼累人的事,都劃半個小時了,還沒有到對岸。安子晏看到麥丁累的氣喘吁吁的樣子皺了下眉:「走開啦,我來。」

  麥丁倒也沒客氣,把雙漿遞給安子晏,原來划船也需要技巧,沒看到安子晏用多大力氣,這小船比剛才快多了,眼看著快要到岸了,麥丁也想再試試:「讓我來劃劃。」

  「別搶。」

  「讓我再試試啊。」

  小小的船晃蕩啊晃蕩啊,把水裡蕩起層層的漣漪,最後變成一個巨大的水花,兩人掉進了海裡,安子晏從水裡鑽出來,一隻手拖著麥丁:「老子真想把你淹死在這裡。」

  麥丁倒樂呵呵的,對他來說,蜜月已經沒有什麼事讓他覺得害怕了,因為這是蜜月嘛,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是一段回憶:「唉呀,你心放寬點嗎,掉下來了就掉下來,晚上在海裡游下泳也是一件詩意並且藝術的事情嘛。」

  「你不是想知道牌子上寫什麼嗎?」安子晏不顧麥丁的掙扎,拖著他往岸邊游。

  「急什麼,再說牌子上寫什麼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們要享受此刻的人生。」

  「牌子上寫著,這片區域有鯊魚出沒。」安子晏的聲音依如往常冷冷的。

  安靜了十秒後,麥丁扯開喉嚨大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撕心裂肺的叫聲劃破靜謐的夜晚,簡直像頭野獸一樣,拼了老命的往岸邊游去。看來蜜月也有讓人害怕的時候。

  「你給我小聲點。」

  「我都要死了,你還不准我說話大聲。」麥丁非常絕望的吼叫著,還不忘拚命的蹬腿。

  等兩人游上岸後,都有些筋疲力盡的倒在沙灘上,麥丁使出最後一點的力氣罵安子晏:「安子晏,你個挨千刀的,為什麼早不說,為什麼!!!!!」

  「我看你興致挺濃厚的,就不打算打斷你。」

  「我!你!我!你!」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了,這一段記憶一定要被剪切掉。

  休息了一會兒,麥丁平復了自己小小的驚魂,就拉著安子晏往那音樂轟隆隆的地方走,老遠都聽到那處傳來的笑聲,到了後,麥丁才發現這不是什麼狂歡 PARTY,是一對黑人夫妻的結婚PARTY,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臉,他們到時,聚光燈下的一對新人正摟在一起深吻著,彷彿再也沒有周圍的人,他們就是整個世界,周圍不斷的傳來掌聲和口哨聲,這讓麥丁很感動,剛剛還是激烈的音樂慢慢的柔和起來,舞池的人變成了一對對,男的女的,男的男的,女的女的,輕輕的搖擺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麥丁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牽起來了,驚訝的轉過頭看著安子晏,安子晏拉著麥丁走向舞池,輕聲的說:「就跳一首。」

  「嗯。」麥丁點頭,麥丁不知道要怎麼跳舞,他只是跟著安子晏。

  海風漸漸吹乾濕嗒嗒的兩人,可沒有人用怪異的眼光看著他們,他們就是正常的,這裡只有愛情,沒有性別。

  麥丁抬起頭用那雙清澈的雙眸盯著安子晏說:「我喜歡你。」

  「喜歡誰?」

  「喜歡安子晏,超喜歡的!」麥丁大聲說,音量超過了音樂。

  安子晏笑了,溫柔的,迷人的。

  你的微笑,是我的。而我的全部,是你的。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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