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家 37
這樣的轉變是不是能夠讓事情趨於明朗化,祁宏還是不知道。但是,黑楚文來了,他與他終於又見面了,這比什麼都來得有意義。祁宏抱緊黑楚文閉上眼睛,任憑疾風在身邊呼嘯著,完全不去想他們的去處是哪裡。
時間概念變的模糊了,當祁宏的雙腳穩穩地落在地面上的時候,纏在腰上的手仍舊沒有放開。祁宏抬眼看著黑楚文,彼此之間的無言相視中醞釀著迫切與不安。
「本來想給你時間考慮的,沒想到對手提早行動了。」
聽了黑楚文的話,祁宏微微皺眉並推開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滿不在乎地問:「這是哪裡?」
「還是我們的房間。也是這個旅館裡唯一安全的地方。」
「唯一?涂班長和那兩個人怎麼辦?」
「我必須立刻去找他們,你在這裡稍微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一聽他還要離開,祁宏習慣偽裝自己的冷漠瞬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本能地伸出手拉住他,卻不知道如何開口。黑楚文的眼睛裡流露著淡淡的黯然,微微笑了一下:「我保證馬上回來,絕對不會再離開你身邊。」
話音落地,眼前的人像陣煙似的不見了,祁宏悵然若失的同時,完全確定在這之前的冷漠是黑楚文的不得已。
但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要故作冷漠的樣子給自己看?不對,不是做給自己看的,而是做給別人看的!當時,在場的人只有涂戰陽,也就是說,黑楚文在防備著涂戰陽!
涂戰陽……
被隔離審查的嚴軍長……
代替了嚴軍長的司令官……
黑楚風……
這些人之間一定有著某種聯繫。祁宏耐著性子坐下來,仔仔細細地分析著事情的來龍去脈。首先,黑楚文的異變是源於涂戰陽。假設涂戰陽在來這裡之前,接受了另一個任務,就是監視黑楚文並隨時向嚴軍長匯報。
黑楚文應該是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才把涂戰陽綁在身邊。山上的事情是突發事件,黑楚文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關鍵的問題,才故意表現出冷漠的態度。一,這樣一來,他不必在涂戰陽面前向自己透露什麼線索而便宜了對手;二,也可以暗示自己涂戰陽的另一個身份。
那麼,嚴軍長和司令官又是怎麼回事?
自己跟著黑楚文剛到這個落日小舍,嚴軍長就被隔離審查,緊跟著司令官代替了他成了三軍的最高指揮官。黑楚風也曾經說過「我們的人已經就位」,就是說,司令官和黑楚風是一夥的。而涂戰陽,在司令官的眼裡不過是敗將手下的棋子罷了。
黑楚風會出現在這裡肯定是在執行那個什麼計劃,同樣,司令官也知道這個計劃。
冷靜地想一想。在自己醒來之前,黑楚文和涂戰陽都不知道嚴軍長和司令官的問題,所以,黑楚文必須要時時刻刻反監視著涂戰陽。從另一個角度來分析,黑楚風不知道黑楚文在哪裡,那段時間黑楚文的行蹤成謎,假設他已經掌握了某些線索的話,那麼,很有可能黑楚文跟那個神秘男人有過接觸了,所以,他才不得不疏遠自己,以免詳談過多而洩露了秘密。
假設,山上的招魂符是神秘男人做的手腳,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黑楚風的目的又是什麼?
剛剛想到這裡,一面牆上突然出現了黑洞,祁宏正要起身的時候,看見率先走出來的是黑楚文,後面還跟著洪老闆和甜甜,最後一個人是涂戰陽。
「黑先生,黑先生……」甜甜跑到黑楚文的身邊緊緊地抱著他的手臂,顯然是被黑楚文的能力拯救了。
洪老闆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黑楚文,貌似對他有些敬畏。而黑楚文照舊懶散地瞄了一眼涂戰陽,對方等到黑洞完全消失了,才把手中的槍放下,對黑楚文點點頭。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祁宏頓感迷惑。
黑楚文是個心思細密的人,自然發現了祁宏的異樣。他笑著,說:「稍安勿躁」。
「黑先生,你跟我們說說,這到底是咋回事。」洪老闆插嘴道。
「我,我也想知道。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美美,你們知道美美在哪裡嗎?」說話的時候,甜甜始終緊靠著黑楚文,看上去是一種尋求安全的本能行為。
這時候,蹲在牆根下面的涂戰陽說話了,他說:「為了保證你們的安全,最好不要一一過問。現在除了你們倆以外,我們還沒有發現其他人。他們是死是活也不清楚,在什麼地方也不清楚,這位黑老弟費盡力氣才搶了一個人回來。對方已經改變了藏匿地點,想要再交鋒一次,恐怕需要等上十個小時。」
「什麼意思?」祁宏轉過頭看著黑楚文,問道。
黑楚文笑瞇瞇地回答:「稍安勿躁。」
「不順眼。」
「什麼?」
「我看你們倆就不順眼。」
「祁宏,我和涂班長的事等一會……」
「不是他,是她!」說著,祁宏的目光甩向一直抱著黑楚文手臂的甜甜,其含義明顯。
黑楚文裝傻充愣光是眨眼睛,甜甜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祁宏臉色一變,伸出手把黑楚文拉了過來,無視了錯愕中的甜甜,對黑楚文說:「你的口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正常了?攻不下涂戰陽的城池,就要對鄉下妞下手了?」
「祁宏,說話要注意分寸!」黑楚文好像是生氣了,說話的聲音有些震耳。
再傻的人也該明白祁宏的意思,甜甜上前一步指著祁宏,反駁:「你這是什麼意思?以為我們鄉下人好欺負嗎?」
祁宏眼一橫,嚇得甜甜哆嗦了一下。隨後,他告訴黑楚文:「我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想要從我這討便宜你還不夠斤兩。」
「祁宏,你這是在無理取鬧!」
黑楚文這話的確沒錯,不管在誰眼裡祁宏根本就是在無理取鬧。但是,他本人似乎完全沒有發現,不但如此,還變本加厲直接給了黑楚文一拳。
「這種局面是你逼我的。」
黑楚文捂著被打到的腹部,極力忍耐著一種負面的情緒,對祁宏說:「我說過會跟你解釋,你不要再鬧了。」
「你說我『鬧』?我差點丟了一條命是為了誰?我放著安慰日子不過跑這裡受罪是為了誰?我拚死拚活為了帶回線索又是為了誰?我好不容易活過來睜開眼睛,你卻對我冷若冰霜,就在剛才你還和涂戰陽眉來眼去,粘著小姑娘膩膩歪歪。對我只是敷衍了事。黑楚文,既然後悔帶我出來就直說,我還沒有廉價到夾著尾巴跟著你的地步!」
「你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我也明白了,這裡的人死也好,活也好,不過就是你們這些特異人士的一場遊戲中的棋子。你我之間的情已經沒了,我也沒有留下來陪你們……」
不等祁宏吵嚷完,黑楚文一把勒住他的脖子,抓住他的手腕扭到背後,說了句:「我們需要單獨談談。」言罷,那個黑洞再次出現,黑楚文拖著暴怒中的祁宏消失在黑洞中。
一直蹲在牆角下的涂戰陽微微笑著,貌似看了一場好戲。
黑洞在另一個房間打開,黑楚文進去之後先是用靈力把整個房間包裹起來。隨後,把懷裡的人扔在床上,不等他反應過來就撲了上去。
被死死地壓在下面,祁宏冷眼看著黑楚文。
「你打得也太用力了,現在還疼呢。就算是演戲也不用這麼逼真吧?」
「誰說我是在演戲?」
「咦?不是嗎?」
噗嗤一聲,祁宏笑了。問:「怎麼樣,演技不比你差吧?」
聞言,黑楚文的表情突然溫柔了起來,輕輕撫摸著祁宏的臉頰,言道:「這房間我做了加護,沒人能找到我們。是先來談談事件的進展,還是先解決一下相思之苦?」
「我選後者。」
黑楚文驚訝地說:「真稀奇。」
「因為,被黑楚風抓住那時候,我就覺得,以前真該好好跟你做一次。」
「一次怎麼夠。」
火熱的吻落了下來。被緊擁著的身體早就投降了,祁宏伸出手圈住黑楚文的脖子積極並熱烈地回應著他的親吻。生離死別他們都經歷過了,這個吻不僅僅代表著對彼此的感情,其中還有一份不離不棄的執著。
黑楚文放開了懷裡的人,仔仔細細地看著他。
同樣望著黑楚文的祁宏覺得,這才是他的男人,如此溫柔的眼神,如此充滿了魅力的表情,如此讓人心醉神迷的氣味。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像是在給自己尋找更多的勇氣。
「黑楚文,你是我見過最有耐性和韌性的人。換做是我的話,我一定等不了一年的時間。所以,我很想問問你,當時,你說過會馬上來找我,為什麼讓我等了一年?」
黑楚文驚愕了,他看著祁宏一時間竟啞口無言。
「你抹掉了我的時間和記憶,你當時答應我不會讓我們就此結束,你說過馬上會找到我。為什麼,為什麼要我等了一年?」
「你,你怎麼會想起了?」
「怎麼,我不該想起來嗎?事到如今,你還想隱藏什麼?你知道總有一天我會恢復記憶。」
黑楚文在震驚過後,陰沉了臉色,把雙手撐在他的腋下,告訴他:「別以為你有什麼權利指責我!是誰在一年的時間裡不斷找人上床的?算算跟你發生過關係的男人至少有五個了!那時候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你風流快活,這種事你怎麼不說明白?」
祁宏一把抓住他的衣領,說話的速度堪比機關鎗:「你以為不斷換床伴我心裡舒服是不是?你知道心裡被挖了一個大洞無法填補的寂寞嗎?你知道像個浪蕩公子在人前偽裝堅強,獨處時候被孤單折磨的要死的滋味嗎?你瞭解大半夜睡不著在馬路上走到天亮的孤獨嗎?不管我跟多麼俊美的人在一起,不管我跟多麼溫柔的人在一起,我得到的只有更多的寂寞和痛苦?我甚至傻到向月亮許願,給我一個可以填補空虛的理由,不管不是什麼,天使也罷,惡魔也好,只要別再讓我活的像個行屍走肉頭就行。我問問你,那時候你在幹什麼?」
黑楚文知道他的痛苦,在他痛苦的時候自己也一直在默默承受著。但是,面對著已經落淚的祁宏,黑楚文苦澀地歎著氣:「有些事,由不得我做主。」
「那就讓我來做主!」說著,祁宏一把將黑楚文拉倒在身上,下面的手直奔主題,解開了他的腰帶扣。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在愉快的繁忙著。
要換新居了,四處看房子。所以,碼字速度慢了啊。哈哈
買新房的興奮勁已經把我拖出了正常碼字的狀態,但是呢,至少我保證四天一更是沒問題滴。
親親們,體諒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