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橫三不知道黑楚文到底要做什麼,但他身為男人自然要挺身保護心愛的女人,可看到自家大哥的臉色極為鎮定,便生生忍耐了下來。
黑楚文的手按在女孩的額頭上,看都不看眾人:「找個朝陽的房間給我。」
阮少清急忙打開了一樓的一間客房,橫三被祁宏推過去幫忙,幾個人半拉半推地把女孩弄了進去。
「祁宏留下,其餘人都出去。」黑楚文口氣嚴肅,不容他人質疑。宗雲海也知道這事不簡單,安撫了橫三幾句推著他離開。
房間裡只剩下了三個人,黑楚文讓祁宏找個臉龐大小的鏡子過來,之後又讓他找來一根紅線,說:「把紅線綁在她的雙手的中指上,拿著鏡子照她的頭頂。」
祁宏一一照辦,準備好一切之後,見黑楚文慢慢地抬起手一縷黑氣突然自女孩眉心湧出來!那女孩似乎很痛苦,拚命地掙扎著黑楚文的鉗制,眉心的黑氣越來越多聚集在一起好像富有生命一般地不願離開宿主的身體。
「楚文,看她的眼睛!」
黑楚文不看也知道,女孩的眼睛裡已經沒了黑色的眼瞳,白慘慘的眼白還向外凸鼓著,她聲嘶力竭的叫聲像是野獸,若不是有一根紅線綁住了她的雙手,這女孩會有更大的力氣反抗。
「祁宏,鏡子壓低。」
「再往窗戶靠點,那邊陽光更好。」
「好,你推椅子,我拉過去。」
兩個人很快把女孩弄到了窗戶前,明媚的陽光將這可憐的女孩籠罩,眉間黑色的氣像是受了驚嚇,更加拚命地要往女孩體內裡縮。隨著黑氣被鏡子吸走,女孩的黑瞳也恢復了一半,木訥的臉一半的黑瞳,不斷痙攣的身子,這女孩看上去完全不像一個人類。這時候,祁宏把鏡子再度壓低,那黑色的氣便無抵抗之力地全部被吸了進去。
最後一點黑氣被吸乾淨了,女孩的眼睛也恢復了正常,外面的人幾乎是破門而入七嘴八舌地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祁宏看著手中變得漆黑的鏡子,以目光向黑楚文詢問這事該怎麼解釋?
漫不經心的表情看上去有著幾分的灑脫,對於闖進來的幾個人黑楚文也沒責怪他們,雲淡風輕地說:「橫三,先讓她在這屋裡休息一會,你跟我們到雲海書房去。」
橫三不放心把女友單獨留下,祁宏不耐煩地說不會有事,他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跟著大家離開。
關上了書房的門,黑楚文斜斜地坐在沙發上,臉帶微笑:「別緊張,不過就是受了點陰氣而已。現在沒事了,最近這段時間最好不要讓她去醫院上班,離那遠點。」
對於祁宏和黑楚文,橫三是極為尊敬的,當初就是他們倆協助宗雲海奪了黑道天下,但問題涉及到自己心心愛愛的人,他做好了被大哥責備的覺悟,問道:「文哥,你給我個痛快話,她到底怎麼了?你說的陰氣是怎麼回事?」
慵懶的祭靈師撓撓頭似乎不想費口舌解釋,祁宏看出他的心思就走到橫三面前,舉起了鏡子:「你看看這鏡子。」
「鏡子怎麼了?挺好的啊。」
「你看到什麼了?」
「我自己啊。」
「楚文。」
「好吧,剩下的事你來說。」說這話的時候,黑楚文抬手拉著橫三彎腰,在他的眼睛上抹了一把,道:「再看看那鏡子。」
橫三依言再次抬頭,這下把他嚇得直抽冷氣:「這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阮少清好奇心大發,也想讓黑楚文給自己的眼睛來一下,不料身邊的宗雲海死死地抓著他,訓道:「什麼好東西值得你這麼好奇,老實點。」
阮少清學乖了,不但沒生氣還老老實實地呆在情人的身邊,不多言不多語。祁宏看著他想笑,猜測這段時間宗雲海沒少教育他。轉過頭來又看橫三,這小子徹底傻了。
「現在你看見什麼?」
橫三吞了口唾沫,「鏡子是黑的,照不出任何東西,而且,在鏡子上有,有,媽的,這是什麼鬼東西?」
祁宏那個把鏡子收好,才說:「這就是楚文剛才說的陰氣。不要追問陰氣到底是什麼,解釋起來太麻煩,我總結性地告訴你它的性質是『非人類產物』,你女朋友被髒東西纏上了。」
橫三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可又不知道該找誰算賬,罵罵咧咧好半天才急切地求助祁宏:「怎麼辦?」
黑楚文坐了起來,告訴他:「她體內的陰氣我已經淨化了,只要她不在接近醫院就沒事。等我們把問題解決,就完全沒有危險。等她醒過來我會仔細問問,也許能調查出來這陰氣的來源。」
橫三險些給黑楚文跪下,對方倒是滿不在乎地敷衍了事。坐在辦公椅上的宗雲海覺得自己該說話了,便問道:「黑子,醫院的事很嚴重?」
「差不多吧。至少我現在不敢輕易碰觸這些陰氣,況且醫院裡又死了一個人,照這樣下去,恐怕還有受害者。橫三的女友也是護士,也許玩過什麼戀愛運程的遊戲,如果這是真的,那情況就更加嚴峻。」
「大哥,你能不能說得仔細點?」
黑楚文一攤手:「詳細情況由祁宏代勞。」
就知道他會把麻煩事丟給自己,祁宏瞥了一眼黑楚文,說道:「我們發現她身上的陰氣並不多,如果她玩過戀愛運程的遊戲,陰氣就是在那時候被染上了,那其他的人呢?」
聞言,阮少清瞪大了眼睛,而宗雲海仍舊非常鎮定,甚至能夠順著祁宏的話分析下去:「如果三兒的女友是在那時候被染上了,那其他人也有可能被染。問題是,一個遊戲就能讓玩家被陰氣纏上,我們就要掌握所有玩過這個遊戲的人,逐一檢查。不用仔細推算也能明白,這是個浩大的工程。」
祁宏點點頭:「雲海說得對,不過,還有幾個問題我們也需要注意。首先,幕後操縱者的目的是什麼?如果陰氣是在遊戲的過程中侵害了這些人,那就等於是無差別謀害。」說罷,祁宏突然陷入了沉思中。
周圍的人見他閉口不語都不敢輕易打擾,黑楚文老神在在地靠著沙發等待,不多時,祁宏突然說道:「一個遊戲被推向市場,製作商不會知道會有哪些人購買這些遊戲。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會有玩家脫穎而出成為佼佼者。那麼,如果幕後者也是這樣呢?」
阮少清聽著有點糊塗,到了最後才明白祁宏的意思,他試探著問:「你是說,撒播這個遊戲的人不是無差別謀害,而是等著佼佼者出現?」
「對,就是這樣!等三兒的女友醒過來會告訴我們,如果她在吳靜、宋芷荷之後玩了遊戲,那她還沒有出事就對了,但是,如果她在這兩個死者之前玩了遊戲,那就說明,對方不是蒙上一個害一個。」
橫三等不下去了,抓著祁宏就往外跑,宗雲海見黑楚文沒攔著,也帶著阮少清跟了出去。
客房裡,橫三輕輕地搖醒了女友,對方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問:「我怎麼睡著了?」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我這不是把你叫起來了嘛。別睡了,祁宏有事問你。」說著,橫三把座位讓給了祁宏。
先是把春風拂面的笑容亮出去,再說上幾句好話,女孩便忽略了突然入睡的疑惑。聽他問到醫院裡是否玩過戀愛運程的遊戲,立刻興奮了起來。
「我們那裡很流行的,很準,真的。」
「你知道是誰第一個玩的嗎?」
「這個可不知道了。」
「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嗯,好像是半年前吧。」
「一個遊戲流行了半年?」
「是啊,因為很準嘛。」
這時,黑楚文悄悄地踢了踢椅子,暗示祁宏別繞彎子了。
「你仔細回憶一下,吳靜和宋芷荷是在你之前玩的遊戲嗎?」
這個問題似乎難住了女孩,她足足想了三四分鐘,才回答:「芷荷是什麼時候玩得我記不清了,吳靜是在我之前。向我推薦的護士朋友說是吳靜介紹給她的。」
「還有兩個問題。一,你手裡有那本戀愛運程的遊戲書嗎?你能記得住所有玩過遊戲的人嗎?」
女孩看著祁宏納悶地眨眨眼睛:「那個遊戲沒有書啊。」
「沒有?那你們怎麼玩?」
「戀愛運程不是一本書,是一家命館的名字。」
祁宏詫異地回頭看著黑楚文小聲地問:「這就摸著老窩了?」
黑楚文沒有正面回答祁宏,他朝前走了一步,問女孩:「命館裡的人是誰?」
「不知道是什麼名字,我們都叫她『館主』是個女的,三十多歲。」
「只有她一個?」
「好像就她一個人。」
祁宏立刻讓她寫下地址,謹慎地收好。隨後,又問她還有那些人去過那家命館,女孩說了四五個人,祁宏也一一記在心裡。
下午的見面算是結束了,黑楚文叮囑橫三最近多陪陪女朋友,宗雲海也特意給橫三放了假。看著這一對情人離去,黑祁二人也向宗雲海道別。
趕往醫院的途中,不知為何,祁宏突然怒火沖天!
「三兒能找到這樣一個普通女孩結婚不容易,有哪家的父母願意把女兒加給混黑道的人?不能因為這個毀了他們。」
副駕駛席上的男人溫柔地摸了摸祁宏的耳朵,安撫道:「生氣了?」
一腳剎車踩下,祁宏把車停在了地下停車場,憤憤地說:「當然!」
「雖然生氣你還是很冷靜,沒有衝進命館把人家燒得乾乾淨淨。」
白了一眼調侃他的人,理所當然的口氣堅定冷靜:「在沒有查出一點消息前,我不可能輕易行動。這一切所發生的事讓你都覺得頭疼,對於我來說更是一頭霧水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黑道律師狡詐地笑起來:「引蛇出洞。」
晃了下肩膀坐直了身子,將身邊的人攬進懷裡,並在他耳邊低語:「誰來充當誘餌呢?你我都不合適哦。」
「我早就人選了。」
「莫非你想的是他?」
扣住黑楚文那只滑進衣服裡面的手,同時,放軟了身體靠在他的懷裡:「你的意見如何?」
「只要是你決定的,我無條件支持。」
「甚合朕意。」
黑楚文邪魅一笑,說他是「你這張嘴只有在床上的時候才老實」
被說中的人微微挑起眉梢,勾著手指把自家男人的衣領扯過來,問他:「你還想說什麼?」
還說什麼?這種時候還用得著說話嗎?黑楚文直接吻住了祁宏,唇舌糾纏,輾轉吻吮。手掌下的肌膚溫熱緊致,黑楚文情不自禁地放開他的唇,滑到頸側輕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