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臨行之前

　　段家城堡門口的一幕，段楚很快被路易莎告知了經過和結果，伴隨而來的，則是邊意會長和巴頓長老發來的感謝。

　　段楚正在逗弄兩隻紫晶獸，頓時笑得樂不可支。想這何采珊沒得到好處，就這麼大包大攬下了千年難題，物件還是不能得罪的九級戰士，段楚就覺得狠出了口惡氣。

　　“這麼高興？”郁盛澤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軟椅一側塌陷的同時，一隻修長的手把他懷中的皇族紫晶獸拎走，放在了地上白白的身邊。

　　男人的身體因為側身彎腰，幾乎將段楚整個籠罩住。

　　段楚抿了抿唇，控制住想要移動的身體，偏頭看向郁盛澤，盡可能平靜的把三則訊息和盤托出，最後有點奇怪的問：“何采珊宗師的地位已經很高了，就算茶葉能提煉的凝神疏導藥效對戰士有用，也無法取代契者一對一的精神疏導，更不用說動搖她的地位。她這麼做，似乎心急了點？”

　　“何采珊宗師提出了獸血沸騰點的煉血方式，並因此成功改良出適用七級以上戰士的A類凝神劑，最終獲得了藥劑宗師尊稱。所以，她本身就比別人在意九級戰士的精神力暴動。而且，”郁盛澤神色暗了暗，坐直了身體看向段楚：“你當初課外實踐，戰士學院會安排蒙嘉誼成為你的護從，是何躍斌的提議。”

　　段楚臉色一變，忽然明白何采珊的打算。不僅是對凝神疏導藥劑的覬覦，最重要的還是為了她的長孫何躍斌。

　　一旦他沒了對茶食製作的獨一無二的優勢，而何采珊又能成功抑制九級戰士的精神力暴動，就算是郁凱風陛下，恐怕也會逼迫郁盛澤選擇何躍斌作為伴侶了。

　　郁盛澤看段楚沉下臉，嘗試著握住他的手：“小楚，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段楚揚起眉，忽然笑了起來：“不用，你什麼都不做，才更好。”

　　何躍斌心心念念的就是想接近郁盛澤，段楚卻覺得，郁盛澤根本沒必要為這麼一個人牽動半點心思，無論是厭惡還是鄙夷，就不應該把何躍斌當回事！

　　“好。”郁盛澤眼裡閃過不解，不過還是沒有反對。只要不是危及安全，段楚做什麼打算他都會支援。

　　段楚眼睛閃了閃，為著郁盛澤理所當然的態度，更加覺得這個決定做的對。

　　“那蒙嘉誼手裡的消弭藥劑，是段安舞給的嗎？她又是從哪裡得到的？”段楚轉移開注意，並抽回被握著的手。

　　他們很快就會回去地球，可是當初謀殺他的幕後黑手，卻沒有半點消息。蒙嘉誼手裡的消弭藥劑，說不定會是個線索。

　　郁盛澤聽到消弭藥劑，臉色也變得不好起來：“宿天已經調查過了，那瓶藥劑，是蒙嘉誼自己準備的，不過段安舞也知道。只是她也不知道那是消弭藥劑。段安舞不是想要威脅你的性命，而是想讓你給段亞彥製作茶食。”

　　段楚一聽就知道，中間那個調換了藥劑的人，才是真正對他起了殺心的人。

　　“調換了藥劑的人，一點線索也沒有嗎？消弭藥劑是禁藥，這麼容易得到？”段楚皺起眉。

　　“消弭藥劑雖然是禁藥，可是大家族還是有收藏的。”郁盛澤低聲：“有機會調換的除了段安舞外，還有你的堂姑姑段安彤，也就是大皇嫂的弟妹，以及何采珊宗師的人。”

　　段楚深吸了口氣，何家的人可以第一時間排除，想也知道有他佔據郁盛澤契者之位，才是對何躍斌有利的，即使何家也是最有希望獲得禁藥的。

　　段安彤的丈夫是杜家的人，為了大皇子郁洪馳？段楚不由得想起了大皇子外家的陸家。陸新筠也是和郁盛澤精神力匹配的人，而且當初寧康致的消息是麥維洩露給衛舒蘭，而衛舒蘭和陸新筠也是好友。這樣看起來，最有動機的，就變成郁洪馳的人了。

　　“盛澤，如果我出了事……”段楚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郁盛澤一個瞪眼嚇了回去。他不由微紅了臉頰，輕聲的解釋：“我是說，那天在何采珊宗師的院長辦公室，他們提到有好幾個和你精神力匹配的人，就有陸家的陸新筠，以及齊家的遠親。”

　　段楚雖然覺得，郁洪馳看起來並不忌憚自己弟弟，甚至直到他製作茶食的消息傳出之前，郁洪馳一直都不滿弟弟選了個低精神力值的契者的。可是他的妻子、舅舅等，可未必是這個心思。

　　郁盛澤眼裡閃過一絲寒意，伸手攬住段楚的肩膀拍了拍：“別擔心，所有有嫌疑的，我會一一查探清楚的。”

　　趁著他遠離帝摩斯之際，試圖對段楚動手，中間顯現出的在契者學院、戰士學院中的人脈，也只可能是他的幾位好哥哥，才有這麼大的能量。

　　段楚點了點頭，心中更加糾結。似乎回家以後，需要考慮的問題更多了。還有騰良俊，他始終覺得，騰良俊把“他”丟在斯特拉斯，是件很奇怪的事情。是已經被殺人滅口了嗎？

　　段楚忽然直起身，看著郁盛澤問：“你去斯特拉斯星球，知道那些人為什麼索要寧康致的身體嗎？”

　　郁盛澤身體一僵，忽然覺得難以啟齒。不過，他始終是不習慣隱瞞段楚的，沙啞著嗓音回答：“他們，應該是想克隆寧康致。”

　　段楚驚駭的睜大眼，渾身像被寒冰浸泡一般。

　　郁盛澤見狀，連忙把段楚抱入懷中安撫。

　　“小楚，小楚你怎麼樣？”郁盛澤開始後悔，他寧可違背原則的隱瞞真相。

　　“盛澤。”段楚窩在郁盛澤肩膀悶聲：“他們是想製造一個精神力實體化的契者嗎？當初軍部，也是基於這個考慮？”

　　克隆人在地球上是被禁止的，段楚即使心中清楚，哪怕克隆出一個同樣的他，也不過是外形相像，類似于雙胞胎效應，不過在時間差上，卻又和父子傳承類似。可是，段楚還是接受不了，在他的身體死後，出現一個一模一樣、連基因鏈都完全相似的“寧康致”。那不是他，絕對不是他！

　　郁盛澤緊緊的擁抱住段楚，十分肯定的說：“不是的，克隆在哈瓦星是被禁止的。而且，克隆出來的人沒有精神力，只是複製了一個外殼。否則你以為，帝摩斯的開國帝君是十級戰士，聖君和元錦堂都是藥劑宗師，只怕早就被克隆出無數個了。”

　　段楚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抬頭看向郁盛澤，眼裡還透著幾分不安。

　　“為什麼會沒有精神力？”段楚確認著。他不知道地球的克隆技術和哈瓦星的是否一樣，可如果真的沒有精神力，那些人，又是為什麼大費周章的索要“他”的身體。

　　這一刻，郁盛澤忘記了段楚曾經的話，單手輕撫著段楚的臉頰，聲音輕柔無比，生怕驚嚇到段楚一般的回答：“這一點誰也不知道，只是人一旦消亡，精神力就會消散。而單獨提取的人體基因內，是不含任何精神力的。否則，我們也不用擔心契者和戰士失衡了，不是嗎？”

　　段楚想到靈魂和精神力的依附關係，點了點頭又不解的問：“那那些劫持麥維的人，為什麼想要克隆寧康致？”

　　既然克隆了也沒有精神力，只要寧康致的外殼做什麼？段楚雖然問出了口，卻又本能的不想知道答案。曾經被遺棄水晶棺的斯特拉斯星球，會在意寧康致外殼的，還能有誰？

　　郁盛澤神色變了變，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語氣柔聲的說：“小楚，這個答案，我以後告訴你，好不好？”

　　段楚直落落的注視著郁盛澤，點了點頭，意外的又趴回郁盛澤的肩膀，閉上眼睛：“好，你什麼時候覺得合適了，再告訴我吧。”

　　郁盛澤松了口氣，只以為段楚奇怪的妥協，是知道克隆的是沒有精神力的人，而徹底放鬆的緣故。

　　之後的幾天，郁盛澤除了命令手下心腹詳細調查段楚獨自一人期間帝摩斯的情況，就是整天接送段楚、陪著段楚機甲訓練，見段楚都非常正常，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茶葉和機甲上，才徹底放下心來。

　　不過，隨著奧利爾調查的深入，郁盛澤的心情反而變得不好起來。在調查出來的第二天，郁盛澤一早送完段楚去契者學院就進了皇宮。當晚，只有奧利爾獨自一人回了莫爾萊。

　　段楚心下驚訝，看著奧利爾問：“盛澤又出任務了嗎？”

　　這些天，郁盛澤偶爾也會外出帝摩斯星球，不過都會提前告知。這還是第一次，郁盛澤沒有通訊環提醒，也沒有回來莫爾萊的情況。

　　奧利爾連忙搖頭，臉色不是很好，不過還是恭聲回答：“段楚閣下，九殿下是在皇宮。他要我轉告，軍部遠航軍艦已經準備好了，契者學院內之前就打好招呼，會將每日的課程全部攝錄好傳到您的星域網。你最好今天就準備好，明天一早他會從皇宮回來接您登艦。”

　　段楚一下子就懵了，遠航，登艦？

　　“你是說，我們要出發去地球了？”段楚回過神，急忙問。“那盛澤呢，他怎麼不回來？”

　　這實在太意外了，以至於段楚根本反應不及。心想著應該直接找郁盛澤確認，他低頭就想撥通通訊環。

　　“咳咳，”奧利爾輕咳了聲提醒：“段楚閣下，九殿下現在，不適合視訊通話。”

　　段楚錯愕不解的看向奧利爾，就見奧利爾嘴角抽搐著回答：“他和大皇子有事商談。您放心，明天一早，九殿下一定會回來接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