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文森特堪堪避開身後的攻擊，床上的艾梵卻沒能及時躲開，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想躲，有時候，死亡反倒是另外一種解脫。

　　艾梵倒在滿是碎屑的地上，衣衫凌亂，嘴裡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他抬起頭，目光蒼涼的盯著身邊完好無損的文森特，心下已是一片冰涼。沒有比生命攸關的時刻再能說明一個人的內心，文森特的所作所為已經表明，他已經不能被原諒。

　　口口聲聲的愛，誰都會說。

　　艾梵不再掙扎，垂下頭，任憑尖銳的碎屑硬生生的割疼臉頰。一切就這樣結束吧，他想，至少關於我的，已經全部結束。

　　口中的鮮血湧在地上，很快在他的身前攤成一片，刺目的紅色。

　　行刺的人顯然沒料到文森特的房間中還有別人，更沒有料到文森特竟然對他的生死不聞不問，下手的動作稍一遲鈍，文森特的反擊已經開始。

　　黑衣刺客的腳下浮現出一團半透明的魔法陣，詭異的法陣符文縈繞在四周，散發出微薄的魔法力量。魔法陣的六芒星圖正中，深不見底的黑洞正在慢慢形成，黑衣刺客的左腳已經毫無所覺的陷進去，接下來就會是他的整個身體。

　　黑衣刺客明顯對文森特的魔法有所研究，手中淬毒的匕首被當做飛鏢擲出，迴旋的綠光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舌，朝著文森特的心臟飛去。

　　文森特以手結印，黃色的防禦魔法陣擋在他的身前，匕首被擊落在地，發出「匡當」的聲響。而這轉瞬即逝的機會，足夠讓黑衣刺客脫身。鬼魅一般的身影消失在原地，房間中僅餘從破開的窗口吹來的風聲。

　　文森特腳步後移，雙眼警覺的盯著房間中的一切，他悄悄把右手藏在寬大的袖子中，從偶爾伸出的指尖中可以猜出他在計劃著什麼。

　　給一個魔法師充足的時間去準備魔法明顯是一個不明智的行為，尤其是在搏命的生死關頭，黑衣刺客顯然知道這一點，隱藏的身形驟然出現在文森特的身後，匕首朝著他的後心直直刺入。

　　沒有躲開！

　　刺客心中一喜，本以為文森特即將一命嗚呼，匕首刺入身體卻沒有料想中刺入血肉的感覺，手下一空，匕首竟然帶著他的手臂穿過文森特的身體。

　　糟糕，這是陷阱！他刺中的只是文森特的鏡像。

　　黑衣刺客心道不好，卻為時已晚，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一動不能動，像被人用無形的繩索困住一般，而捆住他的繩索越勒越緊，胸口被狠狠擠壓，幾乎無法喘氣。

　　文森特在黑衣刺客身前顯出身形，手裡把玩著先前刺客丟出的淬毒匕首，嘴角滿是興味的笑。

　　「就這麼點能耐，也敢來行刺？」

　　冰涼的匕首貼在刺客的臉上，此刻的文森特就像是張開巨口的猛獸，尖利的牙齒即將把眼前的獵物撕裂的粉碎。「不知道你在上面淬的什麼毒液，若是在你身上劃一刀……呵呵。」

　　文森特猛然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盯著自己的下腹，一隻不屬於獸人的利爪剖開自己的皮肉，鋒利的指尖破開血肉，險些將他的內臟拽出！

　　「砰！」

　　文森特週身猛然發出一陣強大的氣流，海藍色的光暈將刺客擊飛，後者重重的摔在牆上，跌落在地。文森特的口中發出一陣淒厲的尖嘯，藍色光暈不受控制的湧入他的身體，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變化。

　　寬大的魚鰭，鋒利的鱗片，一彎藍紫色的魚尾出現在文森特的身下，額前海藍色的碎發之下，藍紫色的瞳孔散發出駭人的光芒。

　　文森特伸出雙手，手掌已經變成趾蹼，十指攤開，數十個圓潤的水球從掌心飛出，足球般大小，飛繞在文森特周圍。

　　「殺！」

　　變身成人魚的文森特恢復他的本性，嗜血的殺意縈繞在他週身，氣息如同終年不化的寒冰一般冷硬。水球辟里啪啦的砸向刺客，迸濺的水花中充斥著殷紅的鮮血，幾乎染紅文森特的視線。

　　死！這是文森特腦海中唯一的念頭，沒有人能夠在看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之後還能安然無恙。海族的秘密，將由他守護；海族的罪孽，將由他背負；海族的殺戮，將由他完成！

　　他是海族的大皇子，他是獸人世界的獸皇！沒有人能阻攔他前進的腳步，沒有人！

　　「吼！」

　　巨大的聲響在房間內響起，整個房間都在這吼聲中顫抖，房間中掉落的灰塵漸漸遮住文森特的視線，文森特一動未動，明知道對方就在他眼前，他卻遲遲沒有動手。

　　這聲巨吼，足以讓世間所有的生物顫抖！千年之前，他曾聽到過這樣一聲巨吼，可惜聲音的主人太過年幼，百招之下，就被他用水箭刺穿心臟而死。而今天這一聲巨吼，儘管還很稚嫩，聲音中已然擁有無可比擬的氣勢，怕是快要成年了吧。

　　「想不到有生之年，我還能看到另外一隻龍族變身，真是何其榮幸啊！」

　　煙塵散去，黑衣刺客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身披肉翼的紅色生物，體型不過是兩三個文森特那麼大，身上佈滿紅色鱗甲，四隻利爪著地，前爪上滿是鮮血，站立的身形微微顫抖，顯然受了不輕的傷。

　　即便處於弱勢，紅色生物身上毫無懼色，巨大的獸瞳中滿是不甘的憤怒與怒火，他張開長滿利齒的獸口，紫色的火焰噴口而出。熾炎來襲，文森特張開巨大的水球防護自己，等到火焰消失，文森特的眼前已經沒了龍族的身影。

　　房頂破開一個大洞，布在外面的魔法結界也被撞開一個大洞，文森特只看到龍族飛遠的背影。

　　「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如同龍族的誓言，如同對文森特的詛咒，充滿仇恨的女聲在文森特耳邊響起。文森特握緊雙拳，消失在原地。

　　在魔法結界破開之後才聽到動靜的衛兵們慌忙趕來，看到的只有破敗不堪的房間以及地上倒在血泊中，渾身冰涼的艾梵。

　　就在文森特下令捉拿行刺艾梵的刺客之後，李紹晨與藍伯特也來到皇城。重新幻化成灰眸灰髮模樣的兩人很輕鬆的混入皇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獸神祭即將來臨，來皇城觀禮的人接踵而至。看到滿城巡邏的衛兵，起初兩人以為只是為了維護皇城安全，但在隨後的兩天中疑問越來越大。

　　從進入皇城的那一刻，藍伯特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已經發生，在看到滿城的衛兵之後，這股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李紹晨問過旅店的老闆，這才知道有人行刺首相大人，艾梵為保護首相而死。文森特震怒，正下令通緝刺客呢！

　　李紹晨知道藍伯特與另外兩人的糾葛，正猶豫要不要告訴藍伯特呢，對方已經知道這件事。

　　藍伯特什麼都沒說，李紹晨從他愈發陰沉的表情中看出他心情十分不好。李紹晨沒經歷過這種事情，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只能默默的陪在他身邊，給他無聲的支持。

　　「我會替他報仇的！」

　　這是藍伯特在知道艾梵死後說的第一句話。

　　皇城中的衛兵一遍又一遍的排查各個嫌疑人，李紹晨落腳的小旅館已經被光顧不下數十次，這天晚上，李紹晨剛剛送走排查的衛兵，正打算洗漱休息呢，藍伯特拎著一個沉甸甸的物體從窗口跳進來。

　　「什麼情況？這是誰？」

　　藍伯特將腳邊的人翻了個身，露出對方污穢不堪的臉，李紹晨大吃一驚：「科瑞恩？」

　　地上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人正是之前在軍營中女扮男裝的科瑞恩，自李紹晨被接入城主府休養之後，就沒怎麼見過她，沒想到對方竟然也來到皇城，不知道作何打算。

　　李紹晨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她就是那個刺客？」不然藍伯特不會這麼對待一個身受重傷的人。

　　「她殺了艾梵！」

　　平靜的陳述句，李紹晨卻從中聽出冰冷的殺意。

　　「你現在要殺了她？」

　　藍伯特低頭，看向科瑞恩的眼神中不帶任何情感，彷彿在看一具死亡多時的屍體。李紹晨有些擔心文森特會一掌下去，將科瑞恩殺死。無論科瑞恩做過什麼，他們畢竟一起住過那麼長時間，更何況，李紹晨無法直面自己面前的死亡。

　　藍伯特似乎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伸出的手掌並未扼住科瑞恩的喉嚨，而是在她的傷口上流連。

　　「這些傷口……她是去行刺的文森特對吧？」

　　「是啊，怎麼了？」李紹晨問道。

　　「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怪不得，怪不得他從來不肯使用魔法，只使用無屬性的魔法陣，竟然是這種情況……」藍伯特恍然大悟，之前很多不明白的地方現在變得一目瞭然，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文森特竟然是海族的人。

　　「什麼有意思的事情？」李紹晨不明所以。

　　「阿晨，我想，獸神祭將要發生的事情，比我們想的變簡單很多啊！」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文寫崩了

　　☆、第51章

　　獸神祭是獸人們為祭奠獸神以及在當年三族混戰中死去的將士們而舉行的盛大典禮，是獸人們最為重要接節日，每五年舉辦一次，原本只是祭祀的節日，隨著時間的演變推進，獸神祭演變成獸人們慶祝和平，珍惜生活的美好節日。

　　獸神祭到來之時，獸人們身著盛裝，載歌載舞，飲下盛有血魂花的祭酒，在獸皇的指引下聆聽獸神大人的神諭，並獻上他們最虔誠的信仰。

　　高高的祭台之上，彩色的緞帶漫舞飛揚，風中瀰漫著歡樂的頌歌。身穿白色祭祀袍的祭祀們端坐一團，口中低低吟唱著頌歌，如同梵唱的咒語迴盪在祭台四周。祭台下面人山人海，鑼鼓喧天，熱鬧非凡，鼎沸的人聲遮掩不住頌歌的穿透力，深入靈魂鐫刻骨髓。

　　妖艷的舞女扭動水蛇般的身體，踏著激昂的鼓點，將女性的柔弱與強勁的力道完美的融合，薄如蟬翼的衣衫遮掩不住誘人的**，半掩半露更顯嫵媚風情，激昂的鼓點激發內心的熱血，台下那幫粗糙的漢子們早已經血湧上頭，端著巨大的酒杯開懷暢飲，高聲吶喊！

　　赤膊上陣的魁梧大漢身上畫滿油彩，頭戴羽毛，胸口掛著獸骨項鏈，全身上下僅著一片粗狂獸皮遮住重點部位。他們或手持長矛，或掌中握刀，在祭台上激烈的切磋。興致來的時候，直接化成獸型上去撕咬搏殺！沖天的怒吼讓台下的觀眾更加熱烈。

　　手持火把的獸人張口吐出一道烈焰，引來圍觀小孩子們的激烈拍手與歡聲笑語，祭台四周的篝火盆猛然被點燃，火苗竄出老高的位置，紅紅的火光映在獸人們的臉上，讓他們畏懼又心生嚮往。

　　熱鬧在祭台四周蔓延，像一杯沸騰的水，在有人停火之前，不會停止，直到水被燒乾。高高的城牆之上，身披戰甲的侍衛長矛觸地，面無表情的盯著下方熱鬧的人群。重重紗幔之後，兩道人影幾乎不被任何人看清。刻意的隱藏大概只有身邊的守衛知道他們是誰。

　　不過，這是重兵把守的地方，在外人看來，兩人的身份一定不容小覷。

　　文森特慵懶的躺在水晶石製成的座位上，手中端著一杯滿滿的珍露酒，琥珀色的液體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晃。他嘴角含笑，小酌一口，醇香的液體流入喉中，眼睛中滿是對美酒的讚歎。

　　「好酒！你不來點？」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信手捻起桌上的一粒葡萄，撥開皮之後遞到座位對面的人嘴邊。

　　張嘴，含住。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如同一隻聽話的木偶，對主人唯命是從。哀莫大於心死，艾梵已經對世間毫無眷戀，對著文森特，他甚至連掙扎都懶得做。

　　「乖，早這麼聽話不就好了。」

　　在艾梵臉上捏了一把，文森特收回自己的手，寬大的袖袍掃過桌沿，險些將酒杯掃落。

　　今日的文森特身著一身暗紅色的絲綢長袍，上面綴滿黑色的流蘇花紋，低調而奢華，腰間是一條鑲滿寶石的腰帶，璀璨奪目，掛在要帶上的匕首同樣精緻，華麗的寶石眩人心神。作為在今年獸神祭上聆聽神諭的人，頭頂紅色的皇冠彰顯他高貴的身份。但看他這一身衣服，只會讓人感慨他的權力與財富，而沒有人會想到背後的陰謀詭計。

　　他嘴角含笑，眼中帶笑，可若是細細觀察，不難發現這一切都是他的偽裝。眼底藏著不安與興奮，對最高權力即將到手的興奮與恐懼被人破壞的不安，等待這麼多年，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文森特的心情是難以言喻的複雜。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上前兩步，撩開紗幔的一角，看著底下熱鬧的人群，冷笑。

　　無知的獸人，對一個所謂的神像頂禮膜拜，真不知是該說他們愚蠢呢，還是無可救藥。對於擁有信仰的人來說，信仰能讓他們的生活更加美滿，可惜，早在文森特被拋棄在森林中的時候，全世界他只信任他自己。

　　放下紗幔，文森特復又回到座位上，勾勾手指，身後出現一個侍衛模樣的身影。

　　「都辦妥了？」

　　「是的，首相大人。」身影畢恭畢敬的回答，卻在下一秒，突然沒了聲息。透明的水球蒙在他的頭上，阻擋空氣的進入。男人不可置信的等大雙眼，掙扎著想要擊破水球，卻發現腳底的魔法陣困住他所有的動作。呼吸一點一點的減弱，男人帶著猙獰的面容倒下，再也沒有起來。

　　房間中的另外兩個人毫無反應，一個是習以為常，一個是毫不在乎。文森特整理好自己稍稍凌亂的衣衫，指尖輕彈，裹在男人面上的水球突然炸裂，濺落一地的水珠。

　　文森特厭惡的皺起眉頭，很快又將情緒掩飾下去。

　　他雙臂張開，面前的紗幔自動收起，外面所有的一切盡收眼底。陽光斜射下來，照在他們身上，熠熠生輝。寶石閃閃發光，璀璨奪目。

　　「你看，這天下終究還是我的！獸神又能怎麼樣？」

　　這話不知是說給艾梵聽，還是說給他自己。除了偶爾吹過的微風，沒人知道答案。

　　臉上堆滿虛假的笑容，文森特上前兩步，隨著他的動作，絢爛的煙花飛入天空，炸裂成一朵朵炫目的形狀，即使是在白天，依然能夠看的清清楚楚。地下的人群開始歡呼，聲音振聾發聵，文森特微笑著揮手回應，彷彿真正的君臨天下。

　　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李紹晨與藍伯特肩並肩，冷眼看著高牆之上的文森特。再次看見昔日的朋友，藍伯特內心複雜，不知該用怎樣的心態面對，尤其是這個朋友的真實身份曾是獸人世界的禍源。

　　從進入會場開始，他還覺察到另外一股熟悉的氣息。

　　艾梵！

　　即使文森特會背叛，藍伯特依然肯定艾梵的忠誠。他那個人太過正直，善良溫馴，對認定的事情說一不二，當年他就很好奇這樣的艾梵為什麼會和腹黑的文森特走到一起，他們只是笑笑，什麼都沒解釋。

　　現在想想，有些東西根本不需要理由，文森特的背叛，艾梵的忠誠，始終都在那裡，只是他一直沒有發現罷了。

　　知道艾梵安然無恙，藍伯特陰鬱的心情明顯上升幾個檔次，對於李紹晨偷偷放走科瑞恩的不滿也消散無蹤，伸手揉揉李紹晨的腦袋，在後者不解的目光中將他摟在懷中。

　　「怎麼了？」李紹晨問道。

　　「獸神神像馬上要出來了，等下場面會很混亂，靠近我，千萬別被人群衝散了。」藍伯特在他耳邊囑咐，目光開始留意周圍的動靜。「還有，一會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覺得震驚。」

　　在經歷穿越時空、技能系統、男男生子之後，李紹晨認為自己的神經已經足夠強悍到堅不可摧的地步，但他很快明白自己的想法太過天真，當然，比起前面的那些，把一塊石頭當做神明膜拜這樣的事情，仍然令李紹晨覺得難以接受。

　　沒錯，被千萬獸人奉若神明，天天頂禮膜拜的竟然是一塊毫不起眼的石頭。如果非要說這塊石頭有什麼特別的話，那就是它的表面十分光滑，幾乎可以映出人的影子。當然只能是據說，按照藍伯特的說法，當石頭表面出現人影的時候，這個人將會是下任獸皇，至少，藍伯特的身影是出現在上面的。

　　「這……」李紹晨已經無語了，好吧，雖然奇葩了點，但這是人家的信仰，他一個穿越戶，沒什麼資格說三道四。

　　李紹晨還在糾結石頭=獸神這個令人蛋疼的事實的時候，圍觀群眾忽然像打了雞血一般，發瘋似的朝著獸神湧去，場面一度混亂不堪，李紹晨被人群撞得東倒西歪，索性藍伯特將他牢牢拽住才沒被踩踏致死。

　　「這又是什麼情況？」李紹晨暈暈乎乎瞪著星星眼問道。獸人世界的朋友們太過奇葩，友盡！

　　「獸神賜福，越是靠近獸神的人越能得到獸神的祝福。而且你不覺得只有靠近鏡子的時候，裡面才會出現你的身影麼？」

　　「你是說……那石頭是面鏡子？」

　　「當然不是！那也不是石頭，那是獸神在世間的化身，雖然看起來確實有點像鏡子。其實，獸人也是一直這麼認為的。雖然不知道獸神是如何選定下屆獸皇，但是在獸神面前露露臉，總好過躲在後面一文不名。」

　　「太瘋狂了！」李紹晨搖頭，表示完全不能理解他們的腦袋中在想什麼。這已經不算是文化差異了，完全就是時空差異！信仰果然是強大的東西，它能夠凝聚一個世界，當然也能輕易摧毀一切。怪不得邪教和傳銷組織要被取締，太可怕了！

　　激昂的鼓點再次響起，幾乎就在同時，所有人都朝著獸神的位置下跪，口中默默念著李紹晨聽不懂的話，虔誠而神聖。藍伯特伸手拽他，他這才反應過來，跟著藍伯特一同跪下。

　　☆、第52章

　　城牆上的文森特裝模作樣的朝著獸神的位置鞠躬行禮。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中對此有多麼的不屑。

　　淺吟低唱的頌歌依舊在空中飄到，在所有人下跪的那一剎那，光滑的石塊全身散發出金色的光芒，獨特的力量溫暖所有人的內心，虔誠的獸人們感受到心底一股暖流湧動，四肢百骸間全部都是舒適的愜意，每一個毛孔都在享受這種通體舒暢的奇異感覺。

　　渾身籠罩在金色光芒中，李紹晨體會到無法言喻的舒適感，他彷彿與金光融為一體，天地浩大，吾身成神，一念之間幾乎能將整座天地俯瞰而盡。他閉上眼，享受金光帶來的愜意。

　　若是李紹晨現在查看自己的系統面板的話，一定能夠看到自己的頭像下面掛著金光閃閃的增益buff。

　　獸神的祝福——氣血上限提升100%，內力上限提升200%，每秒回復3%最大氣血值，每秒恢復5%最大內力值。

　　更為逆天的是，這buff並沒有明確的時間限制，只要不被秒殺，這樣的buff足以讓李紹晨橫掃所有的boss並且全身而退。沉浸在金光中的李紹晨沒有去關注自身的系統面板，知道周圍的驚呼聲將他打斷。

　　李紹晨循聲望去，下一秒，驚呆在原地。

　　獸神化身的石塊上面，映出一個小小的十分熟悉的身影，大紅裌襖，李哲的影像安安靜靜的躺在上面，乖巧的表情卻讓許多人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