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章

　　決定方向

　　林沐坐在帕特里的身上，盡力的壓低著自己的身子，今天算是遇到了這些天來沒有遇到的倒霉事——下雨了。

　　下雨天趕路絕對是很令人感到難受的一件事。林沐覺得自己的衣服已經濕透了，粘膩的感覺讓他很想洗個熱水澡，只是現在的這種環境下能夠找到一個能夠讓他們避雨的山洞就不錯了。

　　球球從背包裡鑽出一個小腦袋，遲疑了一下，它還是從背包裡鑽了出來，爬到了林沐的肩膀上。

　　感覺到肩膀上的重量，林沐把球球抱在自己的懷裡，雖然球球挺喜歡洗澡的，但林沐知道皮毛這樣濕著球球會很不舒服。

　　看著毫無減小趨勢的雨，林沐用手遮擋在眼前，擋開飛入眼睛的雨水，不知道帕特里會不會覺得不舒服，雖然他是蛇。

　　「帕特里，我們什麼時候可以休息。」

　　帕特里沉默了一下，「已經讓馬特和拉爾他們先行去尋找山洞了，我們只能等消息了。」

　　林沐點了點頭，馬特，米莎的父親，那隻銀色巨狼，雖然平時很沉默但是很可靠。

　　「帕特里，這場雨是不是說雨季要來了？」曾經聽帕特里介紹過這裡的四季，而雨季則是夏季和秋季的分界線，一般會持續二十幾天，這對於他們這些還沒有住處的人來說是很麻煩的。

　　「不知道。」

　　「不知道？」林沐為他的回答而擔心。

　　帕特里不確定雨季是不是提前到來了，只希望不是的。

　　一聲悠長的狼叫，林沐開心的問：「馬特是不是找到住的地方了？」

　　「嗯。」帕特里說著隨著馬特發出訊息的方向飛去。

　　這是一個不是很大的山洞，十幾個高大的獸人住進去後讓山洞更顯得狹小。

　　他們把山洞簡單的清理了一下，藉著山洞裡存放的乾草生了火。

　　林沐睡覺用的獸皮被子一直是讓帕特里收著的，這時已經濕了。他小心的鋪在乾淨的地方，用自己背包裡充當毛巾的破布仔細地擦了一遍。

　　林沐慶幸一下自己有兩套衣服，他把不是很濕的衣服換上，當然在他換衣服的時候帕特里把他遮的很嚴。

　　獸人們的衣服都是很簡單的獸皮裙，在林沐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換好了，雖然他們不介意林沐看看他們強壯

　　的身材，但是帕特里很介意，所以他們注定失望了。

　　用樹枝撐著衣服在火邊烤著，林沐在帕特里的旁邊坐下。大家都在火堆旁坐著卻沒有什麼人在交談，林沐知道他們都在擔心雨季會提前的事。

　　林沐看著他們一個個無精打采的樣子，即使平時最鬧騰的卡索都蔫蔫的，唯一沒什麼變化的應該就是自己懷裡吃的香甜的球球了吧。

　　夜降臨時，林沐看著站在山洞前看著洞外的帕特里。今晚是他守夜，而今夜他也是睡不著的。

　　林沐來到帕特里旁邊，同他一起看著黑暗的外面，「別太擔心，事情總會變好的。我們的生活也會變好的。」

　　帕特里轉頭向林沐看去，林沐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

　　「嗯。一定會的。」

　　把手伸向洞外，讓雨水落在自己的手上。就在帕特里專注的看著他時，突然轉過頭來嬉笑的跟他說：「帕特里，雖然我們都很相信將來一定會變好，但是我覺得我們還是要好好的計劃一下才行啊。」接著林沐佯裝出嚴肅的神情，「所以接下來我們要好好的討論一下才行。」說著拉著帕特里坐在一個角落，兩人靠著牆坐著。

　　「可以跟我說說你的計劃嗎？」

　　帕特里見林沐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不算有什麼計劃，只是想在北方能夠找到適合我們居住的山洞。畢竟食物豐富的地方都被其他的部落劃分到了自己的勢力範圍。獸人對自己的領地都很看重，被標記的山洞是沒辦法常住的，因為那要應付獸人們無休止的挑戰。」

　　「山洞？你的意思是，我們將居住在山洞裡？」林沐覺得自己的眉毛都要成毛毛蟲了。

　　帕特里覺得林沐的反應有些奇怪，他們不是一直住在山洞裡的嗎？

　　「你們還不會建造房子嗎？為什麼一定要住山洞啊，又不是山頂洞人。」林沐可不希望自己的下半生是在山洞中度過的，而且住在山洞這種環境裡是很容易得病的。

　　「房子？」雖然不明白林沐說的是什麼，但是他可以猜到，林沐的部落是不住山洞的，「你說的房子是什麼？」

　　「當然是住的地方了。我們那裡沒有人會住山洞的，陰暗潮濕，我們那裡人會自己建房子住。房間裡乾淨明亮而且冬天可以很溫暖。」

　　「你會嗎？你懂得怎麼做你說的那種房子嗎？」帕特里因為林沐所說的房子難得

　　在臉上顯露興奮的表情。

　　林沐不想打擊他，只是他雖然知道建造的具體過程但那些只是自己突然來了興趣所學的一些基本的理論，可是沒有半點的經驗可談的，所以林沐只能有些心虛的說：「可能會吧。只是我沒有什麼經驗的。」

　　帕特里高興地揉了揉林沐柔軟的頭髮，「沒關係，你可以試著來的。」看到自己的手放在林沐的頭上，看到他變得有些不自然的表情時，帕特里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帶來的尷尬，只是他習慣性的面癱林沐是看不出他有什麼尷尬的。

　　林沐是很驚訝冷冷的帕特里竟然會揉自己的頭髮還會用很柔和的聲音和自己說話，所以他一瞬間愣住了。回過神來時，帕特里的手已經移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而且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

　　林沐輕咳了一聲讓自己說話的聲音顯得自然些，說：「哦...房子的問題要盡快解決才行，雨季過後要儲存過冬的食物。我們必須有一個御寒的住處才行。我想，我們只要找一個隱蔽的地方建房子就好，不一定真的要趕到人煙稀少的北方，畢竟我們也是需要充足的食物的。」

　　「如果你說的房子真的可以居住的話，我們就不必趕到北方去。」

　　「房子是肯定可以的，而且一定比山洞要好的多。不過，我們現在還有個比較麻煩的問題——鹽。我們必須找到鹽才行，人不可以太長時間的缺少鹽的，你們這些獸人可以通過喝血來補充，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如果要建造部落我們必須找到鹽才行。」

　　帕特里當然知道鹽的重要性，但是他們的身份太尷尬了。是沒有資格去那些鹽湖裡取鹽的。去搶，那意味著要接受雙翼獸人無休止的追殺。（守護鹽湖的獸人自然是最強的。）

　　林沐看到自己說到鹽的時候帕特里眼睛裡閃過的沒落，很是不忍心，從他們所講的那些，他明白他們承受著怎樣不堪的過去。

　　「可以告訴我，被守護的鹽地是哪一種嗎？」

　　鹽不就是那樣的嗎，還有什麼種類嗎？帕特里因為林沐的問題疑惑了。

　　林沐看出了他的不解，於是解釋說：「我們那裡有好多地方產鹽的，有鹽井、鹽湖、鹽泉、鹽池還有海鹽。」

　　「我只知道鹽湖。」

　　「你知道海嗎？」林沐高興的問，海鹽可是很不錯的。

　　「海？我知道海族。」

　　「海族

　　？美人魚嗎？」林沐興奮了。美人魚，童話裡的存在啊。

　　「他們並不喜歡被人稱為美人魚，他們喜歡叫自己魚獸。而且據說他們並不美。」

　　「據誰說的？」林沐可不喜歡童話破滅的感覺。

　　「熊族。」

　　林沐放心了，熊的審美觀又有誰能相信呢。

　　「先不管他們美不美，我想知道，那個...海族會不會攻擊你們，我是指在見到你們的時候。」

　　「游獸被整個獸人大陸所驅逐，但海族卻並不管大陸上的事，只要我們不招惹他們，他們一般不會襲擊我們。畢竟他們的領域是海裡，而大陸的獸人是不擅長在海裡捕食。」食物才是他們爭奪的根本。

　　林沐開心的說：「那就太好了，帕特里，你知道嗎，那些海水裡就含著好多的鹽，只要我們把鹽曬出來就可以用了。這樣說我們的鹽就可以解決了。天無絕人之路啊，真是太對了！」

　　似乎被林沐的開心感染了，帕特里也露出了可見的微笑，聽林沐的說法或許真的可以找到鹽也說不定，這樣禁錮在他們這些游獸身上的枷鎖或許可以脫掉也說不定。他們沒有太大的野心，只想有一個容身之所罷了。看著眼前高興的向他訴說著將來的生活會怎樣怎樣的人兒慢慢的閉上眼睛睡去，帕特里把他擁在懷裡，調整好姿勢讓他睡得更舒服些。

　　看著懷裡酣睡的人兒，帕特里覺得或許他會是他們的救贖也說不定。

　　聽著山洞外的聲音，雨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