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鐘離清風1
這日,天色未亮之際,唐末便被人不停的“騷擾”,又是掀被子,又是扯耳朵,又是撓癢癢……但這些招對唐末都不管用,他向來都是信奉“晚上死不睡,白天死不起”,所以,不睡到自然醒,他是雷打不動的。
翻了個身,囈語般的罵了一句,“滾開!再吵老子砍了你……”溫軟的語氣,倒像是撒嬌,哪裡聽得出是威脅。
如漆般的青絲隨意的流瀉在枕邊,精緻的臉頰微微泛紅,許是被人擾了清夢,秀氣的眉頭緊皺著,小巧的唇亦是不滿的撅起,無聲無息,攝人心魄於無形……
司空言見他睡態可掬的模樣,唇邊勾起笑意,硬是掰過他的臉,俯身下去……
有什麼濕濕熱熱的東西在他的唇上舔著,突然!有個東西擠開他的牙關,伸進了他的嘴裏,是吃的嗎?唐末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就在這一瞬間,他的呼吸被奪走了。由於大腦嚴重缺氧,他不由得清醒了,猛的睜開點漆般的眸子,卻看到司空言放大了數倍的臉,正伏在自己的上方,不懷疑好意的對著自己笑。
唐末不免打了一個寒顫,這大清早的,他又在玩什麼把戲?“你怎麼在這兒?”
“這招兒對你果然管用!”司空言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會醒,本王……還沒親夠呢!”
唐末額前暫態出現了三條黑線,忍著怒氣說道,“你這麼早來,就是為了耍我的嗎?”真是吃飽了撐的!這麼多年了,還沒人敢攪了爺爺的好夢,今天要是不給我個好的理由,我跟你沒完!
司空言衝他曖昧的一笑,“這怎麼能叫耍你呢!是你不肯醒的,本王也是迫於無奈,才使用這一招的……”,寵溺的捏了捏唐末的手,“你之前不是怨本王把持了朝政麼?正好如今皇后的喪期已過,你也可以親政了,今日本王就帶你去上朝”。
唐末一聽,腦袋登時完全清醒了,猛的抽出自己的手,拼命的搖著頭,“不去不去!我才不去呢!”這個看起來要謀朝篡位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好心的把皇權還給自己!雖然他是幫過自己,但他還沒蠢到去相信這個人會把大權交出手!這麼殷勤的叫自己去上朝,八成沒什麼好事,指不定是想讓自己去出醜的,不去不去,打死也不去!
見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司空言不禁覺得好笑,又不是讓他去上斷頭臺,至於怕成這樣麼!但又忍不住戲弄他,拉下臉來,“不行!本王說要你去,你就得去!這裏還是本王說的算!”
見他瞪著雙目,一副抵死不從的樣子,司空言又換做慵懶的聲音,“還是……你想教本王對你使用什麼特殊手段?”說著便欺身過去。
唐末自然是嚇得往後縮,卻被司空言一把抓住腳踝又拖了回去,千鈞一髮之際,唐末大喊道,“我去!我去還不成嗎?”
見他一臉委屈的模樣,司空言心情卻是大好,在他臉上輕啄一下,“早答應了不就沒事了”,一把將唐末從床上抱了起來,“來,本王替你更衣!”
這更衣的過程嘛,可就複雜了,唐末自然是被占盡便宜,唉,又打不過人家,還能怎辦呢……
穿上這身明黃龍袍的唐末,讓人眼前一亮,以往的他,從頭到腳都是白色,美是美,卻顯得不真實,可此時卻是一位英俊不凡的少年郎,碧玉簪子挽起高高的髮髻,金色腰帶束起的纖腰不盈一握,漂亮的眸子透著別致的靈光,整個人沒了平日的柔媚與懶散,讓人只覺得英姿颯爽,如沐春風。
朝堂上的大臣均是萬分驚訝的盯著唐末,誰不知道自從鐘離清寒六歲登基之後,至今十年從未上過朝,這朝政之事素來都是攝政王司空言來主持,這鐘離皇嘛,就是形同虛設,可今日……難不成宮裏最近傳言鐘離清寒被司空言“寵倖”,是真的?難道鐘離清寒是用床上功夫勾得司空言想把皇權還給他?
不過,這鐘離皇長得……真叫一個水靈,看他那漂亮的臉蛋,那雙勾人的眼睛,還有那纖細的身材,若是在床上,恐怕叫人為他去死也甘願了……想到這一層,某些大臣看唐末的眼光自然是有些不同了。
唐末剛坐穩,便注意到了那些貪婪猥瑣的目光,一個個恨不得將他剝乾淨似的,心頭一陣噁心,掩在衣袖中的雙手早已緊握成拳,真恨不得一個個揍過去!這樣的大臣,就是司空言培養出來的嗎?想著,不經意間朝司空言拋了一個不屑的眼神。
他的抱怨,司空言盡數接收到了,不錯嘛,知道向本王求救了!不輕不重的一聲輕咳,“咳!”頓時嚇得眾人收回了打量的眼神,個個都是服服帖帖的低下了頭。司空言順勢向唐末拋了一個眼神:怎麼樣?本王厲害吧?
唐末撇了撇嘴,算是默認了……
“不知眾愛卿今日有何事要奏?”拿腔拿調的裝了起來,這樣的電視劇,唐末無聊之時還是看過一些的,所以,還不至於被嚇倒。
“臣有本啟奏!”一個五十幾歲樣貌,長著白鬍子的老者站了出來,對著唐末,眼神卻是飄向司空言,仿佛在觀察他是否動怒,見他並未有所反,才壯著膽子說道,“皇上,鎮遠將軍已經歸朝了,不知……是否傳召?”
唐末猶豫了一下,這鎮遠將軍是何許人也?看向司空言,指望他能給自己一點兒提示,可那人卻看都不看他一眼。
見唐末不開口,另一位大臣也站出來附和,“皇上,鎮遠將軍雖有過錯,但此次也確是立下了汗馬功勞,若不是他身先士卒,爍勒國的這場戰爭也不會如此順利呀,這麼多年了,將軍早已知錯了,何況他當時尚且年幼,還望皇上開恩呐!”
那位白鬍子大臣又是一俯首,“崔大人所言甚是!鎮遠將軍乃是我朝六皇子,怎麼說也是皇上的親哥哥呀,還望皇上念在這份血脈至親的份兒上,就解除他的禁令吧!”話到最後,已是聲淚泣下。
唐末看著二人一唱一和的模樣,知道這六皇子今天他是非見不可了,可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司空言從未提過他,他又是犯下了什麼錯呢?再看看司空言,那人卻依舊是不看他一眼,心中甚惱,不幫就不幫,大爺我還不稀罕呢!
定了定神,唐末緩緩說道,“嗯,就依照愛卿所言吧,朕下令,解除鎮遠將軍的禁令”,管他什麼禁令!“宣他進殿!”
身旁的公公卻是看了一眼司空言,沒吭聲,大臣們也是一臉訕色,不敢出聲。唐末眼眉一挑,好你個司空言,存心給我難堪是不是!用力的一拍桌,運足了底氣,對著那位公公大聲喝道,“朕的話沒人聽見麼?!是不是要朕割了你的耳朵你才聽得見?”
語氣中的怒意震得那位公公雙腿一抖,再也顧不得司空言,顫聲宣道,“傳鎮遠將軍進殿……”,諸位大臣也是一臉驚詫,只有司空言依舊是不言不語,面無表情,仿佛朝堂上發生的事情與自己毫無關係。
一位二十出頭的男子翩翩走上了大殿,劍眉星目,神色恣意盎然,似是世間萬物皆不入眼底,唇角若有似無的笑意透出一股傲氣,一身鎧甲,透出他的俊朗不凡,腰上的佩劍,熠熠生輝。
這就是鎮遠將軍?邵逸國的六皇子?長得……還不錯嘛,乾淨漂亮……唐末皺了皺眉,可是這個人看起來不好對付啊,不知道他跟鐘離清寒關係如何,可千萬別太壞了……
只見他走到殿前,無聲的打量了唐末一番,沒有下跪的意思,反而長指一伸,指向唐末,“這是何人?為何會坐在龍椅之上?”
唐末心中一驚,他知道自己是假的鐘離清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