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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蟲的修仙之道》第0章
(無簡介和其他的東西,我直接從第一章開始貼)

第一章 蟲亦有道

我是一條蟲。

一條通體光滑墨綠軟棉的綠毛蟲。

在眾蟲之中,我自詡賣相不錯。

起碼比和我一起長大、身上長滿肉刺的刺蝤老大好看得多。

在我認識的蟲友裡,像我這樣光光滑滑渾身綠得發亮的,少見。

至少我還沒見過跟我一樣的。

不過,我原本也不是長這顏色。

小時候,是白中帶青。

後來吃了些小毒蟲、啃了些毒草毒葉毒花,身上的顏色就越來越深。

刺蝤老大說我奇怪。還懷疑我到底是不是毛蟲。

他說他沒見過會吃其它毒蟲的毛蟲。更沒見過喜歡吃毒的毛蟲。毛蟲只吃樹葉子,翠嫩爽口的葉子。

我也吃一般的葉子。但也不知是天性還本能,我總愛往含有猛毒的草葉上啃。

越毒的越喜歡。雖然我也曾因此吃壞肚子,痛得好幾天沒食慾,但就是改不過來。

有一次還差點因此喪命。

那天一樣是熱得讓蟲懶洋洋的天氣。我附在一片樹葉的背面,避開熾熱的日照,剛吃飽喝足,覺有些睏。

正瞇著眼打飽嗝,突然瞥見有一條綠影沿著樹幹往地上滑動。

我好奇地睜大眼瞧。原來是一條青蛇老兄。

他老人家盯上了一隻窩在草叢裡的田鼠,無聲無息地滑步靠近,背對著牠的田鼠兄渾然不覺天敵的接近。

也就眨眼之間,青蛇老兄瞧準了時機,刷地一竄,那只田鼠兄被咬住了,吱吱叫得淒厲。

田鼠兄掙扎得很厲害,但青蛇老兄死咬不放。沒一會兒,田鼠就一抽一抽地掙不動了,青蛇老兄的毒液終於發揮了作用。

青蛇老兄確定了田鼠無力掙扎後,大嘴一張,咕嚕一聲,原本細長的身子,很突兀地腫脹,首尾一般細長,只中間一截圓得像顆球。

牠老兄停在那兒不動。消化一番後,一擺一擺地滑進草叢裡,悠哉悠哉地遊走了。

我瞧著牠老兄剛剛溜過的那片草叢,有些心癢癢……不知道那有沒有牠老兄殘留的一點毒液,說不定牠老兄一時沒拿捏好份量,多分泌了一點滴到地上也不一定──我吃過那麼多大小毒物,蛇兄的毒液還真沒嘗過,不知道跟一般的毒有啥不一樣……

我扭扭身子,有些猶豫。雖然也就一小段距離,可就怕我爬下去途中沒個遮掩,給鳥叼走了果腹怎辦?畢竟我這顏色,躲在葉子上是恰恰好,綠得渾然一體。可要這麼溜下去,和褐色的樹幹、泥土相映成趣一番,可就十分扎眼了。

可是難得有這機會啊,只要嘗一次就好了,一小點也好啊,唉,我想小心點,爬快點,應該沒那倒霉,偏在這時候給哪只眼利的鳥盯上吧?

我爬啊爬啊爬,一爬下樹幹,立刻躲進長在樹下的小雜草堆裡,左右看了看,沒見著啥鳥影,正準備爬出雜草堆往前方那片長草叢裡去,我渾身的皮一繃,是翅膀啪啦啪啦搧動的聲音!而且好像是朝著我的方向……

不是吧!我怎那麼好運!

我頭一仰,就見那直逼兒來的尖喙在陽光下閃著寒光讓我渾身抽筋,我刷地黏到一根草背後,指望那鳥眼一花,找不到蟲,快快飛走。

我一動不動,大氣也不敢出。一陣風吹過,草擺動了下,我緊巴在上面死不下來,就怕露了一點形跡。

雖然我有毒,說穿了還是一條蟲。就算那鳥吃了我後毒發身亡那又怎樣?我都死透了,還能指望從鳥腹裡爬出來詐屍不成?

等了半會,又聽鳥翅膀啪啦啪啦作響離得漸遠,我見危機解除,偷偷抬頭瞄一眼,汗,尖尖的鳥喙叼著一隻白軟軟的蟲兄,大概剛才牠老兄也正好在這片雜草堆裡,又好死不死被咱天敵瞧見了。畢竟比起我這綠油油的身子,牠那一點白在青草堆裡還是比較顯眼的……

這次我確確實實上下左右瞧了仔細,確定沒天敵在守株待蟲,迅速蠕動蠕動,抵達目的地,找啊找,看到那一小灘還未干的毒液,我忍不住激動了一把,爬在邊邊舔蛇老兄殘留的口水。

要我說,這蛇毒真不是一般的毒啊!

待我把毒液舔了乾淨,心滿意足地想爬回樹上那片我睡慣了的葉子,竟然發現渾身無力、頭暈噁心、兩眼發黑……我以為我爬的是直線,其實是曲線。

等我發覺不對,已經遲了……渾身軟綿綿沒力氣動不了,暈眩的症狀越來越嚴重。

唉,平生嘗遍毒無數,難道我終於要被毒死了嗎?

可是我暴露在泥土地上,沒半點遮蔽物,在被毒死之前,應該會先被鳥給吞進肚吧!

好不甘心啊!我還想活久一點,每天清晨喝葉子上的露水,吃葉子吃得飽飽的,累了睡在葉子背面吹風,偶爾爬到別片葉子上跟蟲友們串門,最好三不五時能啃啃毒草、毒菇啥的……別說我死性不改,咱人生也就這麼一點小嗜好,最多以後不嘗蛇毒了還不成嗎?

總之,等我暈了再醒來,驚奇地發現自己既沒被吃掉,也沒被毒死,整只好好完整無缺,沒有缺斤少兩,心裡那個感動啊!真是沒啥詞可形容!

刺蝤看我醒來痛罵了我一頓,原來是牠看見我,把我又拖回草叢裡藏起來,又發現我奄奄一息,急忙搜羅了一堆有藥效的草葉塞進我嘴裡,對不對症是不知道……起碼現在我爬了幾下,通體舒泰,精神比平常還要好,身體的綠色又深了一些。

我感激涕零地蹭到刺蝤身邊。刺蝤老大!您真是一條好蟲!咱小命讓您救了,也不說啥廢話,以後有事招呼一聲小弟,一定伺候得您老大服服貼貼!

結果被刺蝤老大賞了一頭槌,罵我狗腿。嘖嘖,狗腿也要看對象是不?

這個救命大恩,要不狗腿點哪行?

不過我雖然狗腿點,可是打心裡真心實意感激牠的救命大恩,至於人家領不領情,那可就不在咱考慮範圍內。

那次中毒可被刺蝤叨念得夠嗆,罵我老愛亂吃些有的沒的,還老不聽勸。我裝作無精打采地垂著腦袋聽訓,其實正神遊於物外、心神遨遊天地之間。

說白了,發呆。

這招裝可憐百試百靈,老大念沒一會兒就放我一邊涼快了。牠老大雖然嘮叨了些,對我倒是真挺好的,不然我這麼得天獨厚與眾不同的蟲,也不會甘願認牠當老大。

悠哉地黏在葉子背面乘涼,當蟲啊,除了避避自個兒的天敵以外,大多時候都很輕鬆啊!我以前也曾經溜到人類的地盤上……嗯,好像叫花園來著,那些人類的小姑娘明明比我們這些蟲子大上許多,可是不知為啥一見我們就大呼小叫、逃得遠遠的,我們毛蟲又不會沒事咬人,咬人又不能填飽肚子!

由於人類不友善的態度,我也不怎喜歡過去晃了,雖然那院子裡的花嬌嬌嫩嫩,滋味挺不錯的!

才想著,下面正好有個人路過。嗯,看那打扮,好像是人類口中的「道士」,看他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是生病了吧。

果然沒一會兒,那人咚地倒了下去。

我在上頭觀望了下,發現不太對,從那道士身上飄來一股極腥的味道,逗得我又蠢蠢欲動起來。

好吧我承認,我對有毒的東西就是抗拒不了,我也不知道這是為啥,我平常是很安分知足的,只有在遇到有毒的東西時,總控制不住想嘗幾口;不過咱今非昔比,我後來其實又嘗了幾次蛇毒,發現自己抗毒性又比以前強上許多,蛇毒已經奈何不了我了,現在這人身上的……似乎又是奇毒啊!嗯,這個,我下去看看好了……

自從我嘗得毒越來越多,動作也靈活起來,三兩下爬到一片要落不落還懸在樹上的枯葉上。這片枯葉添上我微薄的重量又加上微風一吹,終於脫離了依附的樹枝,在半空打了幾個旋兒,輕飄飄地將我送到地面上。

這方法呢省力又方便,但唯一的缺點就怕中途被鳥瞧見,想溜都溜不掉,所以我平常要下樹,還是規規矩矩地眼察四方耳聽八方再自己往下溜,但如今好奇心蠢動,也就顧不上這些了。

我沿著那人周圍爬了爬,終於找到發出腥味的傷口,流出來的血都發黑了……

我爬到他肩上,湊到傷口處吸毒,我先吸一小口,等一會兒,確定自己沒有不良反應,再接著吸。吸到我整個身軀都腫脹起來,那人的傷口流出的血也恢復成紅艷艷的顏色。

人類的血跟我們蟲子不一樣,恢復成紅色看來已經沒毒讓我吸了。我扭啊扭就要爬走,突然被拎到半空,嚇得我驚叫起來!

這這這……這個人不是已經暈了嗎?怎麼突然醒了?啊啊啊──他會不會就這樣把我捏死,人類都很討厭我們這些毛蟲的!

「咦?居然是蠱蟲?」那人不知嘀咕什麼,一臉驚奇地看著我,我回以哀怨的眼神。「還是傳說中的蠱王!居然會遇上如此靈物……」

其實人類的話我大部分都聽得懂,可那蠱是啥東西,我是聽都沒聽過……我只希望他放我走,好歹我也給他吸了毒,也算救了他的命……雖然救他不是我的本意,只是順便,但我也不指望他報恩,放我走不算過分吧?

「誒,你會說話吧?」

「……」對著蟲子說人話,他有病!──我是很想這麼說,可是他挑對蟲了,我就是聽得懂,實在不得不讚他一聲聰明。

他不死心地甩了甩捏著我的那隻手,我被他搖得頭昏腦脹,唉,看來他不會簡單放過我,只有豁出去了!再讓他晃下去我是要吐了!

「行了!別再晃了!再晃我可要吐你手上了!」

那道士居然回我一句:「蟲子也會暈吐?」

總算停手了。我瞪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廢話!還有,別捏著我,怪難受的!」

那道士把我輕輕地放在他掌心上。我在上面扭了扭,伸展下身子,感覺舒服多了。

「看你的樣子已頗具靈性,再修行幾年也就要結丹了……你有名字沒有?」

雖然他說的修行、結丹什麼的我聽不懂,但感覺他對我沒啥惡意,我也就恢復懶蟲本色,簡潔地道:「真蟲。」

「……很特色的名字。」那道士笑了笑,又對我說:「我叫深微,是個修道人。你救了我,也算機緣,注定我該還你一份情。你想不想修道登仙?」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他在等我回答,我在等他解釋。

他好像一點都沒發現他說的話對我來說多麼深奧難懂,我只好提醒:「那個,我聽不懂。」

他現出迷茫之色,問我:「哪邊不懂?」

唉,人跟蟲之間,果然有代溝!「修道人是幹嘛的?什麼是結丹?修道登仙又是什麼東東?」

「你連這也不懂?」他吃驚的表情讓我莫名不爽!我不知道是件奇怪的事嗎?又沒人也沒蟲跟我說過,我怎會知道?

於是他捧著我,到樹下給我細細的解釋了一番,我才知道原來我除了當蟲,居然還有別的選擇。

所謂的「修道」就是指,有靈性的生靈經過經年累月的修行,提升了自己的眼界與法力,最終得到大神通,成為超脫輪迴的仙人,不受生老病死之苦,享有漫長的壽命。

而在凡間,人因天賦之靈性遠超出其它生靈,是最容易領悟道的真意飛昇天界。而其它的生靈,比如我們毛蟲一類,庸庸碌碌一輩子,也不過是讓自己滿足口腹之慾,避免飢餓或被天敵所吞食,根本沒有多於心力求道。

但這並不代表人以外的生靈就沒有修道成仙的機會。有的因為機緣,有的因為天賦靈性,有的因為自身的苦修──總之古往今來,精怪一流修入天道的,雖然屈指可數,也還是有的。

而成精的生靈,修道小成後的第一步就是結出自己的內丹。內丹是凝煉自身心血而成,是妖力匯聚的核心,內丹特性會根據妖物的本源而有所不同。

比如老參精的內丹,不僅可解百毒袪百病,甚至可以讓一個凡人長生不老;只是結出內丹的精怪,很少會用內丹去助人,因為那會耗損自己的心血,不利於修行;再者,吐出內丹的瞬間,一旦被人奪取,輕則道行俱毀,重則神魂俱滅,因此沒有一個妖精會輕易釋出內丹於人前,也不會輕易幫人。

「而且精怪的內丹,很適合煉成丹藥或法寶,對修行者有大用,所以有內丹的精怪多半在深山老林裡清修,不然被人捉去……」道士搖頭歎氣,我聽得心裡一寒。

看來這修道,跟我們平常過活也沒差多少,只是天敵換成有修為的人類,一樣要戰戰兢兢避開這些天敵,運氣好的得道升天,運氣不好一樣是死;看來修道也沒什麼好,就是修上三五百年,也不知能不能成,被人煉了的可能性說不定還比較大。

想到這裡,猛然想到眼前這個,不也是修道人?

我一臉懷疑地看著他。「你該不會是想勸我苦修,等我結出內丹,再把我宰了奪丹吧?」

我越想越有可能,眼睛左瞄右瞄,準備一有機會就開溜。

道士大笑起來。「哈,你倒是挺有防人之心的,不過也難怪你懷疑,但這是不可能的,那對我沒有好處。」

「這話怎麼說?」我見他神色坦然,說得顯然不是假話,不由大為好奇。

「我們天一宗門下,修行方式不同於其它大家藉著煉法寶或煉丹等外力提升修為;天一宗門人不能殘殺生靈,平日飲食也只能飲清水,食野果,就是路邊一草一木,也不能隨意攀折,更不用說奪丹煉寶了。」

我大為奇怪。「聽起來什麼也沒做……這也是修行?」

「誰說什麼也沒做了?」道士溫和地笑笑。「我們天一宗入世修行,以救死扶傷為己任,種下善因,以求正果。雖然修行進境不若其它大家一日千里,最後渡劫,卻遠比其它家容易;要知道渡劫艱難,多少修行者僅差此一步,失敗了輕則肉身被毀,重則魂飛魄散,能渡過去的,千人裡也不見得有一。」

我聽到失敗的後果,心裡一跳。一千個人也不見得有一個人渡過……肉身被毀,魂飛魄散,光聽聽就讓人受不了了,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願意冒那麼大的風險修道?長生不老、擁有神通什麼的,難道有那麼大的吸引力?

我越聽越好奇,忍不住問他:「誒,你說了那麼多……那你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修道?」

「這,」他沉吟,反問了我一句:「難道你聽了這麼多,一點也不心動?」

「我有什麼可心動的?」我疑惑。「長生不老,我沒興趣;大神通,好像也用不著;超脫輪迴之後,我要幹什麼?我只想好好地當條蟲,每天吃飽飽睡好好,最好能不被天敵吃掉,每天沒煩惱,安安穩穩地活到老死……這些事情,就算我不修道,也能做到,那我修道做什麼?」

我見他半天說不出話來,嘿嘿一笑。「你說來說去,就是想還我一份情,這樣吧,你只要回答我你為什麼修道就好了……」反正我救你本來就是順便,沒指望從你那得到好處。

他看了我一會兒,眼神挺怪,好像我身上多長了一對翅膀,緩慢地道:「其實我修道,也沒什麼特別的理由……」

我一聽就知道,這是一長篇故事的開始,連忙喊停:「等等,先把我放葉子上,我不習慣窩人手心。」邊啃葉子邊聽故事,多愜意啊。

道士把我放在矮枝的一片葉子上,開始講他的故事,我津津有味地聽起來。

這道士,看來二十來歲,挺年輕的樣子,原來也活了兩百年。跟我這一條小毛蟲比起來,算得上老妖怪了。

道士說,二百多年前,還是個亂世。他們家一家大小,都被戰火波及,最後活下來的只剩他和父親。他與父親相依為命,但日子實在太難過,連樹皮草根都沒得吃,結果餓到最後受不了,他父親竟想吃了他,結果他害怕地逃了。

唉,我聽到這裡,啃了一半的葉子都有些吃不下了。同類吃同類,那是啥概念?而且還是有血緣的親人要吃自己……雖然我沒父母兄弟,但想像一下,如果是刺蝤老大要吃我……怪怪,才想像一下,心裡就怪難受的。還是別胡思亂想了。

道士接著說,後來,他逃走之後,不知跑到哪兒,偶然闖進了天一宗的山門,他原本只求有口飯吃,沒想天一宗主見他根骨俱佳,又憐他年幼吃苦,就收他入門牆,因此他也就自然而然地開始修行悟道,真要論他修道的理由,也只能說是機緣巧合了。

我點點頭,原來這其中有這般原由。

我感歎道:「你也挺不容易的。」

道士跟著我歎:「我算很好運道了,能遇上我師父,僥倖活了下來。」他低聲說:「我進天一宗後,沒多久聽聞我原來家鄉一帶爆發了瘟疫,能如我這般僥倖得存的,也不知有幾。」

我看他神色平淡,說不上多感傷。倒也是,都二百年前的老事了,就是當年再怎麼難過,到現在,也沒想法了。

「你說完了?」

「完了。」

「那你可以走了。」我提醒了句。

他一臉古怪。「你真的不想修道?」

「你有完沒完?」我有點不耐煩。你看天色都暗了,他還賴在這不走是怎一回事?他不嫌累,我都嫌困了。

「不考慮考慮?以你的資質,不修道太可惜了。」

「……你怎麼這麼囉唆?」嘿,雖然他說我資質好,我聽了心裡舒服。可資質好又怎樣?一千個人裡不見得有一人渡過天劫,難道那千人裡連個資質好的也沒有嗎?最後還不是照樣給雷打了,想活都活不了。

我說,咱一條蟲,也不能太貪心。何況我挺安於現狀的,還不想自找麻煩。

最後我三催四請,總算把這道士給哄走了。看他走的還挺不甘心的,怕改天又來煩,看來我也該挪窩了。還得去知會刺蝤老大一聲。

挪了地方,不遠,離原來住的那棵樹,隔了座山頭。

我去知會老大要挪窩時,他老大說,住膩了,要跟著我遷。

老大發話,咱作小弟的,自然是沒意見。

何況我還挺高興的,幾個蟲友裡面,也就刺蝤老大說話不會三句不離吃喝。所以我一向比較跟老大聊得開,儘管他挺會叨念我的,但那也是出於關心,所以儘管有時被念得煩了,心裡還是挺樂意給他囉唆的。

這天跟老大正在閒聊,聊到一半,一大滴水珠砸到身上。

望望天,先是三兩滴,然後連綿不絕。

在雨下大之前,我跟老大從容地避到樹洞裡。要知道我們這類小蟲,對天候最是敏感,一點點乾濕變化都逃不過我們的感應。早在幾天之前我們就先找好下雨天避雨的地方。雖然不怕雨淋,但就怕雨一大,從樹葉上被沖刷下來摔傷,我們這軟綿綿的身軀可不經摔,所以說避雨的準備,平時還是要做好的。

「雨下得挺大的,」我探出頭出去看了一眼。「還好風吹幾下,也會落幾片新鮮的葉子進來,不然可要挨餓了。」

「是挺大的,」老大也看了一眼。「看來又到了雨季。」

這雨,看來要下很久了。還好這樹洞離地面有一截,不怕給雨水淹了。

當時我沒想,這雨一下,竟是連著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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