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何氏三兄弟
秦勉用蝦仁、碎花生米和一把青菜做了兩盤鮮香爽口的拌面,插了門,端著面,興致勃勃地進入空間,失望地發現雷鐵並不在。等了一會兒,他還是沒出現,秦勉只好把兩碗面都吃掉,給粉球澆了些水後,離開空間。
幾百裡外的四角亭裡,四個人,兩夥,各據一方。雷鐵躺在長椅上閉目養神,一動不動。糙臉大漢、長髮男子和小年輕生怕吵到他睡覺,沉默地吃著餅子。
四角亭外,四匹馬安靜地啃食著嫩綠的青草,不時甩一甩尾巴,無比閒適。
太陽落山后,西方天空殘留一片昏黃的光芒,帶著厚重的陰影。
“噠噠噠噠——”
又一陣馬蹄聲傳來,又急又快。
長髮男子微微蹙眉,低聲提醒糙臉大漢和小年輕,“聽聲音人數不少,驚醒點。”出門在外,可能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對他們這些常在外行走的人來說,時刻保持警惕性尤為重要。
小年輕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好奇地往遠處看。
“駕,駕!”男人催馬的聲音高亢響亮,數十匹快馬不過片刻就駛近。馬上個人各個人高馬大,除了為首那人,其餘的人都要(原文是要,)挎大刀。
小年輕看清端坐在頭馬上那人的長相,臉色丕變,猛地將沒吃完的燒餅扔到地上,沖向他的馬,同時朝糙臉大漢和長髮男人吼道:“他娘的!是聖藥堂的!大哥二哥快走!”
糙臉大漢和長髮男子也變了臉色,毫不猶豫地沖向一旁的馬。然而,還沒等他們解開韁繩,馬上的人也認出了他們,快速將他們包圍,嘲弄地哈哈大笑。
頭馬上的中年男子輕蔑地俯視糙臉大漢和長髮男人,眼神瞥向小年輕,冷聲道:“都給我拿下!”
他的隨從得令,一起圍攻糙臉大漢和長髮男人。
小年輕最先上的馬,已經跑出去數丈,另外兩個隨從騎馬追趕。
糙臉大漢和長髮男人毫無畏懼地反擊,身手並不差,奈何寡不敵眾,節節敗退。
小年輕看見大哥和二哥受困,怒吼一聲,策馬回奔,加入戰局。
“老三,你傻了?跑回來幹什麼?”長髮男子氣得狠瞪他一眼。
小年輕沒來得及說話胸口就挨了一拳,糙臉大漢連忙閃過去幫他。
可惜,雙拳難敵四手。三兄弟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爺,那兒還有一個在睡覺呢。”一個小嘍囉看見雷鐵,彙報道。
糙臉大漢連忙道:“馬仁傑,你別亂來!那人和我們不是一起的!”
雷鐵睜開眼,淡淡地看著四角亭拱頂上一隻爬行的蜘蛛。
一直沒有下馬的中年人冷笑一聲,不屑地道:“一起揍!”
兩個小嘍羅陰笑著沖向雷鐵。
雷鐵躺著未動,左腿驀然抬起橫掃。
兩個小嘍羅慘叫一聲,從四角亭裡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其中一個骨碌地滾了兩圈,正巧停在黑馬跟前。
眼前的嫩草被壓住,黑馬低頭看了小嘍羅一眼,鼻子裡噴出一股氣,抬起左前蹄一踹。
可憐的小嘍囉發出淒厲地叫聲,再次飛出去,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黑馬甩甩尾巴,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草。
小年輕崇拜地看著雷鐵。人有個性,馬也有個性!
馬仁傑臉色黑沉,喝道:“還愣著幹什麼?都給我上!”
頓時,大半的小嘍羅都沖向雷鐵。
雷鐵坐起身,屁股卻沒有離開椅子,雙拳出擊。四個嘍囉被打趴下,疊羅漢似的趴在一起。
兩個狡猾的隨從悄悄繞到他背後。
雷鐵背後像長了眼睛一樣,兩隻手伸到身後,即使抓住偷襲的兩隻拳頭,隨意地一擰。
“啊——”
淒慘的叫聲令聞者膽顫心驚。
剩下的三個隨從擺出攻擊的架勢,警惕地盯著雷鐵,卻不敢上前。
馬仁傑面沉如水,心知今天是遇到硬茬子了。他不敢以卵擊石,只能恨恨地瞪雷鐵一眼,咬牙道:“扯——”
小嘍囉們如蒙大赦,飛快地爬上馬,落荒而逃。雜亂的馬蹄聲很快消失在遠處。
糙臉大漢三人松了一口氣,交換了一個眼色,走進四角亭,對雷鐵作揖。
“這位兄弟,多謝你出手相救!”糙臉大漢抱拳道,“在下何三州。”
長髮男子亦拱手道:“在下何四海。”
“我叫何五湖。”小年輕很活潑。
糙臉大漢問道:“敢問兄弟高姓大名?”
“雷鐵。”雷鐵道。
“原來是雷兄弟,幸會。”三州鄭重地道,“那人與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今天不是有雷兄弟在,我們兄弟三人必死無疑。將來若是有機會,我們一定報答雷兄弟的大恩!”
四海和五湖齊聲道:“請受我們兄弟一拜!”
雷鐵淡淡道:“不必。只是舉手之勞。”
他站起身,走進樹林。
“呃……這……雷兄弟是生氣了?”三州和五湖一起看向四海。
四海隨口道:“方便去了吧。”
三州無語。
五湖拉了拉四海,目光粘在黑馬身上移不開,“二哥,二哥,你看那匹馬是不是什麼名貴品種?那馬可聰明了,剛才我看見他對付馬仁傑的手下。”
四海敷衍地掃一眼黑馬,乾脆地道:“不是。就是普通的地氣馬。”
五湖知道,所謂“地氣馬”就是無論是從毛色、體型、速度還是血統來說都很一般的馬,是最普通的一種馬。
“不會吧?”他不相信,“二哥你再看看。你看它的體型,氣質,尤其是毛色,太漂亮了,就跟身上裹著黑綢緞一樣,怎麼可能是普通的馬?”
“我、很、確、定!”四海摸著下巴,仔細打量黑馬,“只不過,它可能是被主人養得好,所以才看上去像名馬。”
三州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說你們兩,身上不疼?要不要上藥?”
“要。”五湖這才感覺到身上到處疼,忙竄過去搶他手裡的藥膏。
“二弟,雷兄弟與我們是救命之恩。你看我們想個什麼辦法報答雷兄弟?”三州問。
四海搖頭,“得等機會。”
雷鐵進了樹林,走出很遠,悄然進入空間,左右環顧,沒有見到秦勉。注意到花壇的土壤是濕的,他知道和媳婦錯過了,舀起一瓢水,給粉球澆水後離開空間。
何氏三兄弟看著雷鐵走近,正要說什麼,雷鐵在長椅上躺下,合上雙眼。
三兄弟只好閉嘴,決定等他睡醒後再說。
一夜無話。
晨曦微露,雷鐵睜開眼,躍上馬繼續趕路。
何氏三兄弟仍在沉睡。
太陽漸高,長髮男子最先睜開眼,發現那一人一馬已不知所蹤。他連忙把三州和五湖喊醒。
“大哥、三弟,快起來。雷兄弟走了!”
“什麼?”三州套起來,環顧一圈,無比失望,“怎麼就走了?這……我們連他是哪兒的人都不知道。”
五湖後悔得撓頭,“早知道就不睡覺了。”
“算了。”四海伸了一個懶腰 ,“如果有緣的話,還會再見面的。”
……
雷鐵一路疾奔,趕在城門關閉前進入青天府,住進上次住過的那家客棧。
客棧裡未必沒有武藝高強之人,若是感覺到他的氣息消失了,定會起疑心。因此,雖然雷鐵有機會進空間,但並沒有進去。
天亮後,他買了五十個銀絲肉餅收入空間裡,吃過早飯就前往青天府最大的一間牙行。雙饗樓的四位大廚就是通過這件牙行買到的。
牙行的老闆是一位非常精明的老者,對這個臉上有疤、沉默寡言的年輕人還有印象,熱情地將他請入堂內。
“這位公子,請喝茶。”老闆問道,“不知這次您想要買些什麼人?貴客來過一次,想必也知道我們牙行是青天府最大的一間牙行,幾乎什麼樣的人都有。如果在我們這裡還買不到合適的,在青天府其他的牙行更不可能買到。”
雷鐵言簡意賅地道:“十二至十四歲、死契、身體健康的少年都叫出來。”
“好,請稍等。”老闆吩咐過一個夥計後,請雷鐵,“您喝茶。”
不一會兒,夥計帶著四十多個十二到十四歲的少年出來,排成幾行,高的,矮的,胖的,廋的,都有。少年們緊張地看著雷鐵,不知這人買他們是要做什麼。但無論如何,他們並沒有拒絕的資格。
“貴客可還滿意?”老闆問。“貴客放心,這些孩子身體都很健康,如果貴客不信,亦可再請了大夫來。”
雷鐵沒有理會他,銳利的目光從少年們身上一一掃過,淡聲問道:“為下人者,作重要的是什麼?”
老闆聰明地不再開口。
少年們莫名其妙,面面相覷,有人沉默不語,有人回答“機靈”,有人回答“聽話”,有人回答“能幹”,有人回答“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