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兩個粉球
“趙四發,你個殺千刀的!”趙四發媳婦瞪大眼,撲到他身上用力捶打,用絕望的眼神望著他,眼淚簌簌,傷痛欲絕,“你是不是要把我和女兒逼死你才甘心?啊?”
“嫂子,冷靜點。”旁邊的媳婦們趕緊拉住她勸慰。
週二好媳婦和李三賴媳婦都紅著臉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
“裡正,根本沒有那回事!”週二好狡辯,“加工園裡有狗的事全村人都知道,我們又不是傻瓜自己跑去送死?”
“沒有這回事?”秦勉淡定地反駁,“難道你們三人是同時夢遊了?夢遊還搬著梯子、帶著包子?或者,我讓人去查查這迷藥到底是誰買的,在哪兒買的?”
週二好語塞,心底明白,一旦查清楚了他更加沒臉。
李三賴冷哼一聲,昂著頭顱,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我是進加工園了,好奇進去光逛逛不行嗎?”
不用秦勉開口,就有村民看不慣地說話了,“大晚上進去逛?李三賴,你找藉口也不會找個像樣的!”
趙四發推開他媳婦,兇狠地道:“這次沒偷到東西算你們走運!”
眾人譁然,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秦勉、雷鐵,誰讓你們看不起人,你們家請人幹活其他人都請了,卻偏偏不請我們幾個。你們不仁,不怪我們不義!”趙四發理直氣壯地喊叫著。
秦勉不怒反笑,淡聲道:“我們是沒請你,當初請人挖池塘時,別人挖十鍬,你才挖一鍬。你這樣的人,我可請不起。各位叔伯,這總不是我捏造的吧?當初可是有很多人在場的。”
一些村民紛紛出聲附和。
“就是,當時我也在,劉大爺也在吧?我們都看的清清楚楚!”
趙四發梗著脖子,“人是會變的!你怎麼知道我後來沒改?”
秦勉笑容更冷,以嘲弄的目光看著他,“你以為上次我家的牛險些不見了就是你幹的這件事我不知道嗎?一直沒說是給你面子,可是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臉。”
趙四發神色大變,眼神躲躲閃閃。
“什麼!”其他村民吃驚不已。就在大約半個月前,秦勉家的牛不見了,大傢伙兒還幫忙找了。他們都以為是牛帶起了拴牛樁自己跑的,當時還覺得奇怪,秦勉家的牛一樣很溫順,怎麼會突然跑了?
雷秦理揚聲揭露趙四發的醜事,“裡正,諸位,當初我們家的牛險些不見了就是趙四發幹的。這件事是七爺親眼看見的。趙四發,他老人家可是你的爺爺,他為你求情,希望我們大少爺和小少爺給你一次機會。可惜,你沒有珍惜。”大夏王朝,偷牛、殺牛都是大罪。
村民們的議論聲更大,不屑的目光在趙四發身上掃來掃去。
趙四發臉色黑沉,緊抿嘴巴,一言不發。
秦勉轉向裡正,客氣滴問:“裡正,敢問您覺得該如何解決這件事才合適?”
裡正為難。肯定是不能送官的,這三人都有孩子,最大的還不到十歲,最小的才兩歲多,真把他們送去見官,家裡的媳婦孩子就沒了依靠。但如果不懲罰,他以後怎麼繼續管理這個村?無規矩不成方圓。況且,他還欠著秦勉和雷鐵的大人情。
他沉吟半晌,說道:“大侄子,你看這樣如何?索性這次你們發現得及時,加工園那邊沒有任何損失,就讓他們三人遊村以作警告,一天不准吃飯喝水。”
秦勉早料到不可能罰得太重,只能點頭。
雷鐵冰冷的目光從週二好三人身上掠過,又環視其他村民,嗓音冷冽,“若有下次,送官。如果有誰認為下次再對悠然田居出手還能找到人說請,盡可一試。”
所有人都身軀一震。這不但是給週二好三人的警告,也是對他們的提醒。
“有勞裡正。”秦勉對裡正拱手告罪,和雷鐵一起離開。
裡正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週二好三人。秦勉和雷鐵都不是壞心腸的人,如果週二好三人真的肯改掉壞毛病,秦勉和雷鐵不一定不願意雇傭他們,只可惜這三人就是不成器。讓人想同情都同情不來。
裡正吩咐幾個力氣大的村民,“你們幾個,押著他們三人遊村。”
“是,裡正。”
秦勉交代雷秦忠三人,“我看週二好、李三賴和趙四發都不是受到教訓就會改好的人,以後務必防著他們。”
“是,小少爺。”
秦勉有些擔憂地對雷鐵說道:“週二好說李三賴是為了粉條方子,你看是不是真的有這回事?”
雷鐵道:“讓人盯著他。”
雷秦堅連續盯了李三賴幾天,並沒有看見他與可疑的人接觸,基本可以斷定週二好是故意混淆視聽。謹慎起見,雷鐵安排四人在加工園值夜班。
趙四發媳婦是個老實的婦人,這件事和她並無直接關係。秦勉沒有解雇她,但是當著粉條作坊所有人的面提醒過她一次,這次不解雇她是看在她的孩子還小的份上,但如果趙四發再生事,他不可能還容下她。
這件事算是過去了。
……
整個上午,秦勉忙著編寫《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說書下午場,林強講的是一個盪氣迴腸的英雄故事;說書夜場,葉逢秋講的是一個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幾乎每一場,雙饗樓的茶室都爆滿。甚至不少小茶館還照搬這兩個故事,但他們的進度只能落在雙饗樓的後面。因為這還曾鬧過一個笑話。說是一位姓趙的有錢公子自認為見識比身邊的人都要廣,不管是什麼新鮮事物,他都比大多數人更早地見識和體驗到。又一次,他在外地的一間茶館裡聽了《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某一章回,拍手稱奇,興致勃勃地拉著他的好友張公子去聽個新鮮。結果,他卻被他的好友好生笑話了一番,原來這故事還是從雙饗樓的茶室搬過去的!這位趙公子羞愧不已,從此以後,幾乎每天都跑到雙饗樓來聽晚上的那一場說書,晚上就住在如歸樓,為雙饗樓的進賬做出了重要的貢獻。因為這件真人真事,雙饗樓更加出名。
雷鐵從田裡回來,洗了個澡上樓,頭髮還帶著濕氣。
“媳婦,休息一會兒。”
“等會兒,《梁山伯和祝英台》還剩下大結局,我一次寫完。”秦勉頭也不抬。為了避免惹人懷疑,他用的不是簽字筆或者圓珠筆,而是毛筆,抄寫起來很是費勁。當然了,字也不是很好看。遇到不會寫的繁體字還要問雷鐵。
雷鐵拿走他手中的筆,接替他的活兒。秦勉口述,他寫。
“下一個故事是什麼?”
秦勉賊溜溜地一笑,“《天仙配》,一個下凡的仙女愛上了一個凡人。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結束後,夜場停書三天,吊吊他們的胃口。”
雷鐵看了他一眼,書寫飛快。
雷秦樂在下麵喊,“大少爺、小少爺,小的送水果回來了。”
秦勉懶得下樓,來到露臺上,“酒樓裡一切可好?”
“都好,生意很紅火。”雷秦樂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仰著頭道,“小的還有一件事要彙報。鎮上新開了一間車馬行,裡面的馬車都是豪華馬車,專門到昭陽縣以及附近幾個縣接送來雙饗樓吃飯的人。”
“喔?這間車馬行的老闆是個聰明人。”秦勉問道,“可知道老闆是誰?”
雷秦樂神秘地道:“小少爺,那老闆您和大少爺都認識。”
秦勉想起一個人,“聶衡?”
“正是。”雷秦樂拍他馬屁,“小少爺真厲害,一猜就准!”
秦勉淡淡一笑。
“那間車馬行的生意非常好!”雷秦樂惋惜地道,“小少爺,早知如此,咱們自己開車馬行了,他那也是沾咱們的光!”
秦勉笑而不語。車馬行的出現在他的預料之中。除了雷鐵,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開酒樓的目的不僅在於酒樓本身,還在於拉動流水鎮的經濟發展。聶衡的車馬行只是被吸引來的第一家。等到被吸引來的商人越來越多,雙饗樓的生意會更好。雖然這是一個比較長期的過程,但對於手中有足夠籌碼的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且,他也等得起。到那時,雙饗樓的意義將不止是一間酒樓和客棧那麼簡單。
“雷秦樂,你再跑一趟。以聶衡的精明,肯定不會明說他的車馬行直接送到雙饗樓吃飯住宿的客人。但我們雙饗樓必須表明我們的態度。你讓孫掌櫃和他說清楚,萬一來雙饗樓的客人在坐他們家馬車的過程中發生什麼意外,和雙饗樓沒有任何關係。另外,讓孫掌櫃想辦法儘快在鎮上買一間鋪子,不能太小,但也不必太大,吃得香食肆的兩倍就差不多。位置儘量不要太偏。”
“是!”
雷秦樂轉身就跑。
“慢著!”秦勉好笑地道,“也不用這麼急,摘幾個黃桃在路上吃。”
“謝謝小少爺!”東家待他們好,為東家幹活,雷秦樂渾身都是勁。
雷秦樂下午回來,說一切順利,孫掌櫃讓他轉告聶衡的話。聶衡想他秦勉見一面,明確車馬行直接送雙饗樓的客人一事。
秦勉打算次日到鎮上走一趟,順便送書稿。
吃過晚飯後,夫夫倆進入空間,和往常一樣給粉球澆水。不知道為什麼,一點白最近也很關注粉球,所以,秦勉帶著它一起進來。
秦勉慢慢地給粉球澆水,隨手摸了摸粉球,手一頓,眯著眼細看,朝雷鐵招手,“阿鐵,咱們昨天進來時分球身上有這條‘線’嗎?”
分球上多了一條微微凹陷下去的淺溝,看上去就像一個粉球正在逐漸分裂成兩個。
雷鐵仔細觀察一番,搖頭,“沒有。”
為了確認兩人的猜測,兩人決定接下來的幾天密切注意粉球的動靜。
次日,秦勉來到鎮上,在雙饗樓和聶衡見了一面。
聶衡的意思是,希望他的車馬行能與雙饗樓掛鉤。這樣一來,外地那些想來雙饗樓吃飯的客人就回慕名而來,乘坐他的車馬行的馬車。當然,此舉對雙饗樓也是有好處的。有不少外地的客人很有興趣來雙饗樓吃飯,但他們就是嫌遠,懶得自己趕車或者找車,如今有現成的車可以乘坐,還是直達目的地,對他們來說就省了很多麻煩。而且,“專車接送”一聽就很上層次。
因為順風車馬行對雙饗樓來說可有可無,但雙饗樓對順風車馬行卻意義重大,聶衡之所以開這間車馬行就是沖著雙饗樓的客源去的。經過激烈的辯論,秦勉和聶衡達成協議,聶衡的順風車馬行每個月收益的一成歸雙饗樓所有。
經此一事,秦勉和聶衡對彼此的經商手腕更多幾分瞭解和欣賞,算是成了朋友。
而備受秦勉和雷鐵關注的粉球變化一天比一天大,到九月上旬終於變成兩朵一模一樣的粉球,就像是彼此的鏡像。
秦勉非常期待粉球盛開的那一天,連雷鐵對粉球也多了兩分熱切,平場無事的時候都會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