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久違的日常晚宴

　　他們找了一間旅館，准備好好的休息一下，在飛龍上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這間旅館還不錯，希爾達打量了一下發現這裡很干淨，而且來這間旅館吃飯的人也不少。

　　“先吃個飯吧，怎麼樣？”奧格瑞瑪提議道。“我的肚子都餓癟了。”

　　大家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剛坐下，侍者就走了過來。

　　侍者是一個看上去非常年輕的人，一襲黑色的禮服，手中拿著一份菜單。“請問想要吃些什麼？”

　　希爾達注意到這旅店的裝橫幾乎都是黑色系，看來在魔族的地盤很推崇黑色，和其他地方的完全相反。

　　“你們隨便點一些吧，我吃什麼都無所謂‧”貝利維因把緋紅色的頭發整理了一下，讓它不那麼擋眼睛，然後便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不一會兒就傳出來一串打呼聲。

　　“嗯，好吧。”賽托裡文接過菜單，上下掃了掃，然後點了一些蔬菜色拉和一碗南瓜濃湯。

　　到了奧格瑞瑪那裡就沒有那麼痛快了，他看著菜單足足想了十分鍾才決定自己要什麼，而且說了很多與點菜無關的廢話，希爾達都覺得在旁邊站著的侍者嘴巴都要笑僵了。

　　扎爾巴特屬於那種不怎麼說話的類型，點菜那是一個干脆，連多餘的一個字都沒有，完事後他還用極鄙視的眼神看了看奧格瑞瑪。

　　希爾達看著他們，險些笑出了聲。

　　到了希爾達這裡，出了一點小狀況。

　　由於亞卡的不斷抗議，希爾達不得不多點一些，但是亞卡並不滿足，非要親自點菜，這就導致出現了一隻貓看菜譜的奇異場景。

　　“三份蜜汁牛排。一份秘制炸雞，一隻香烤乳豬，全羊一隻，兩隻烤鴨，海鮮濃湯十份……”希爾達按照亞卡的指示讀出了菜譜。

　　那侍者飛快的記著，由於希爾達說的太快，他只能不停地寫著，連抬頭的機會都沒有。

　　其他人則睜大眼睛看著希爾達，他們眼中所表露出來的意思希爾達懂，不過她也沒辦法。誰讓自己有一隻貪吃的肥貓？畢竟亞卡已經五年多沒有吃到豐盛的肉類了，希爾達之前也答應過它出來一定請它吃一頓大餐，現在就是兌現的時候了。

　　希爾達要了幾乎二十人份的食物才罷休。

　　侍者腦袋暈乎乎的。這個女孩點了這麼多的東西讓他有種夢幻般的感覺。但是多年來的培養出的修養告訴他不可以在客人面前表現自己的驚訝，所以職業化的一笑一鞠躬：“你們要的東西待會兒會送來，請稍等。”

　　希爾達報菜名感到一點口渴，於是喝了一些水。她喝完水才發現，除了熟睡的貝利維因其他人都在死死的盯著她。

　　“怎麼？”希爾達揚起一隻眉毛。

　　“你……你能吃那麼多？”奧格瑞瑪大聲問道。

　　扎爾巴特和賽托裡文雖然沒說話。但也一直看著希爾達。

　　“好吧。”希爾達指了指坐在桌子上的亞卡。“這只貓是個大胃王，我點了這麼多的東西有一大部分全是它的。”

　　感受到眾人好奇的目光，亞卡不耐煩的的低吼了一聲。

　　大家了然的應了一聲，他們看得出這只貓並不好惹，還是乖乖閉嘴的好。

　　沒等多長時間，那位侍者就回來了。而且他的身後還跟著長長的隊伍。

　　“抱歉，這裡的桌子放不下，請讓我們幫你們拼一個大一點的桌子好嗎？”侍者優雅的表達了自己的歉意。然後開始指揮人們把鄰座的桌子拼過來。

　　由於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導致周圍座位上的人全部側過腦袋來圍觀。

　　當他們看到那一盤盤的食物被擺上超大的桌子上時，都不禁的睜大了眼睛。

　　但是更讓他們驚奇的場面還沒出現。

　　這時亞卡已經開始磨著牙准備大吃一頓了，眾人只看見白光一閃。

　　首先是那只全羊，在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著，金黃色的皮肉被撕咬開。一層一層有規律的減少，從羊頭到羊尾。幾秒內就變成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羊骨頭，如此完整干淨的羊骨頭堪稱是藝術品。

　　除了希爾達和睡覺的貝利維因，包括侍者在內，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看著這只貓咪的表演。

　　只見桌子上的那只香烤乳豬也在兩秒內消失，同樣剩下一堆骨頭，再之後便是烤鴨，炸雞……

　　有位坐在鄰桌的顧客手中拿的叉子掉了都不知道，注意力全部被吸引過去了。

　　“亞卡，收斂點。‘希爾達傳音道。

　　“本大爺可控制不住自己，你要知道我已經多少年沒有吃肉了？”亞卡繼續它風卷殘雲般的掃蕩。

　　“大家，這只是一隻貪吃的貓罷了，有許多魔獸比它吃的要多多了，所以沒什麼好看的——哈哈！”希爾達干笑一聲，聽聲音就知道她笑的有多麼的假。

　　眾人一想，那個女孩說的也對，的確沒什麼需要驚奇的，也就紛紛轉過頭去，不再關注希爾達這裡了。

　　不過他們可沒想想有什麼動物居然可以吃的這麼快？

　　小小的騷動過後，希爾達等人終於開始享用自己的晚餐，每個人都餓壞了，雖然高階的修煉者不吃不喝一個星期都不見得會怎麼樣，但是舌頭卻忍受不了沒有美食的陪伴。

　　當眾人吃的差不多時，才放慢了速度，倒在椅子上消化。

　　當然，整個吃飯的過程，貝利維因一直都沒有醒，眾人也就沒好意思叫醒她。

　　看來還是讓侍者准備一份晚餐，待會送到房裡去吧，希爾達想。

　　之後，希爾達又為亞卡叫了四人份的小牛排，才放松的呼出了一口長氣。

　　此刻的希爾達隨意的靠在椅子上，黑髮散落在肩膀上，原本又長又亂擋在前面的頭發已經修剪成整齊的劉海。正好露出希爾達那一雙與常人不同的眼睛。之前的幾天，大家都在忙著趕路，誰都沒顧得上誰，所以互相都沒有好好的認識一下，現在大家齊聚在這個旅館裡，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才互相打量起來。

　　除了睡覺的貝利維因，剩下三個男人都注意到了希爾達與以前的不同，應該說他們終於看見了希爾達的整張臉。

　　這樣一來，自然就看到了她那一雙妖異的瞳色。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非常的沉默。

　　然而，希爾達首先打破了這個沉默：“你們有什麼想問的現在就問吧。不要欲言而止。”

　　“你的眼睛——”奧格瑞瑪開口道，與此同時賽托裡文也聞道：“你是雜色眼嗎？”

　　“你們都看到了。”希爾達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就沒什麼可懷疑的了。”

　　“可是——”這次是扎爾巴特開口，他說：“你不是會魔法嗎？”

　　這個問題也是其他人想要問的。

　　“誰說雜色眼就不能修煉的？只是人們從來都沒看見過雜色眼修煉，所以才下的結論。以前為了怕麻煩所以才一直遮著眼睛，但是現在我已經厭倦隱藏了。明明就是一隻好的眼睛，我為什麼要一直遮著它呢？”希爾達回答，紅色的右眼閃過一絲不明的光。她想到一直守護著神殿的勞斯特，想到了那些世世代代為了大陸獨自承受悲傷的蕾西，心中湧上一絲豪氣。總有一天她會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們的付出，一定會讓雜色眼的人重新獲得尊嚴的。

　　“知道嗎？那些雜色眼人並不是不能修煉。而是被某種原因扼制住了發展，但是我是個例外。”希爾達最後緩慢的說。

　　“我很抱歉，希爾達。”賽托裡文灰色的眸子對著希爾達。“我們並不是看不起雜色眼……”

　　“我知道你們不是那個意思。”希爾達簡單地說。

　　“我明白你的感覺。由於我是罕見的黑暗屬性，所以一出生就被人們懷疑是魔族，父親也一直懷疑我的母親，此後無論去哪都在被人們指指點點……直到進入皇家學院才完全證明了自己的身份，我知道那種不被信任的感覺……”賽托裡文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為什麼大家都要靠瞳色來區分一個人的高貴和低賤呢？”

　　“這正是世界的不合理吧。”奧格瑞瑪開口說，他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淡紫色的，非常純正的特蕾婭家的象征，所以在哪裡人們都是對我畢恭畢敬的，到哪裡都聽不到人們發自內心的真話，你永遠都是面對所有人的笑容。我感到這個世界太假了，沒有一點真誠和自由，人們都帶著各色的面具，以至於越來越僵硬。於是我去做了傭兵，這才看到了一個混亂，帶點黑暗但是真實的世界，人們一開始看到我的眼睛都嚇了一大跳，但一看到我傭兵的身份就很快放鬆下來，因為沒有幾個人能相信特蕾婭家的繼承人居然自降身份去做一個傭兵。”

　　幾個人就說了一會兒話，就開了幾間房，上樓休息去了。

　　當然一直在睡覺的貝利維因不可能自己上樓，所以作為三個男人中唯一有力氣的戰士，扎爾巴特不得不在兩個男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下把貝利維因抱了上去。

　　“賽托裡文你還是年齡最大呢，為什麼要讓我這個孩子去抬這個女人？”扎爾巴特其實抗爭過。

　　“這與年齡無關，你是一個力氣大身體健壯的戰士，而我們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法師之流。”賽托裡文眨了眨眼睛。“你要讓一個魔法師的手臂抽筋嗎？孩子？”

　　他在說“孩子”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

　　扎爾巴特敗下陣來，乖乖的抱起貝利維因，看起來怨氣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