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新的能力

　　希爾達感覺身體的知覺回來了，動了動手指，然後慢慢的爬了起來。她握了握拳，看了看自己手，感覺和之前沒什麼不同。亞卡從那邊跑過來跳上希爾達的頭，用爪子把希爾達的頭發弄的蓬松，自己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趴在上面。

　　“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雖然法陣被中途停止了，但是那畢竟已經運行一陣了，對人體的效果可不好說。”亞卡瞇著眼睛。

　　“嗯……與之前沒有什麼不同，總之沒有變成亡靈的體質真是太好了。”希爾達回答道，如果硬要說有什麼不同，自己的感官好像變的更敏銳了，不，應該是對亡靈的感覺更敏銳了。閉上眼睛，希爾達可以清晰地“看到”整個高塔中分布的亡靈，死亡元素也可以更流暢的進入希爾達的身體。那些死亡元素在身體裡運行幾個周期，然後匯入精神海中的魔核。

　　等等！希爾達發現有點不對勁，死亡元素竟然直接進入了精神海！一般來說，她所吸收的元素都要轉化成火系元素才能進入精神海，但是這回就不是了，死亡元素居然省略了轉化成火系元素的過程，直接成為了希爾達魔力來源的一部分！她又吸收了一些死亡元素，同樣的，它們也都直接進入了精神海。

　　“亞卡……”希爾達把這種奇怪的情況跟亞卡說了。

　　“法師的力量來源就在於自己精神海中的魔力，而魔力的來源就在於自然界的各系元素，法師又用魔力引導自然界的元素，形成我們今天所看到的各系魔法，這形成一個大循環。所以說法師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腦部的精神海，身體能吸收什麼樣的元素，就能轉化成相應的魔力匯入精神海。而這特定的魔力只能引導特定的元素。就像你之前一樣，你比較特別能吸收全系元素，但要運用時還是要轉化成火系元素才能正常使用，也就是說無論你吸收的元素種類多麼的多，最後在精神海中只有一個類型的火系元素，使用的魔法也全都是火系的。但是現在你的精神海已經可以容納死亡元素，那就是說你是不是能夠運用死亡元素了呢？”亞卡分析了一下，用一種平穩的語調說著。

　　希爾達努力理解著亞卡的話，回想了一個在書中看到的一階死靈魔法，在心中默念著。就像是黑夜中點燃一根火柴的那種感覺。希爾達知道自己完全有能力使用死靈魔法了。慢慢的她平復了自己的心情，並未表現在臉上，右拳握了握。自己又多了一個底牌。

　　就在希爾達體驗身體的變化時，那邊的布萊克卻陷入一種歇斯底裡的瘋狂中。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儀式沒有成功？”他怒吼道，單手一揮，站在一邊的幾個骷髏頓時成為了出氣筒，變成了一堆白灰。“按理說應該是萬無一失的啊？為什麼？為什麼？”

　　地下室充滿著狂暴的死亡元素。死靈法師布萊克周身環繞著淡淡的灰色氣流。啪！牆壁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出現一道道裂縫。卡！桌子腿也出現了裂痕。

　　希爾達暫時從自己的世界裡出來，發現地下室正在遭受布萊克虐待，變的越來越脆弱。這樣下去可不好，希爾達必須想辦法阻止這一切，不然誰知道一個暴走的死靈法師會做出什麼樣的恐怖事情？

　　她提高音量。清了清喉嚨：“布萊克老師！請您冷靜一下！”

　　“住嘴！”布萊克滿是皺紋的臉上現在變的青筋密布，眼睛突出來，樣子十分駭人。

　　唉……像是死靈法師這種性格奇怪的研究者。總是喜歡鑽牛角尖。希爾達暗暗在心中歎了一口氣：“我雖然沒有變成半亡靈，但是卻能用死靈魔法了！”

　　布萊克的氣勢收斂了一點，語氣也溫和多了：“你說什麼？”

　　“我是說我現在可以用死靈魔法了。”希爾達又重復一遍，然後念道：“亡者的國度開啟，自願服從的汝等速速召來！”

　　這是一個最簡單的亡靈魔法。開啟異位面，召喚出忠於自己的亡靈。不過，可能是希爾達本身沒有亡靈系的【靈】，所以召喚出來的東西比正統的死靈法師——

　　希爾達的雙手上出現了一個頭骨，那頭骨空洞的眼眶燃起幽幽藍火，嘴巴一開一合。本來她是要召喚出一個最低等的骷髏兵的，但是卻只召喚出來骷髏兵的一部分，看來還需要練習啊。

　　布萊克狂熱的看著希爾達雙手上的骷髏，自從幾百年前他自己召喚出第一個亡靈，他再也沒有感到過喜悅了。“換靈儀式失敗了，但是你也可以使用亡靈魔法，這簡直是不符合法則的！你讓我發現了一個新的課題！我將培養你，你將成為世上第一個擁有血肉之軀的死靈法師！這將是一個奇跡！”

　　“但是你的換靈法陣確確實實的失敗了，就算老師你發現我這個課題也不能掩蓋你失敗的事實。”希爾達一看布萊克把她當成一個課題，立刻把話題轉移了，她可不想被這個狂熱的死靈法師當成研究的小白鼠。“我覺得半亡靈轉化用這個換靈法陣失敗率很大。”

　　“但是這是上古法陣，就算有一定的失敗率……”布萊克現在完全處於被動狀態，結結巴巴的說。可能希爾達是一個“珍稀品”，才讓布萊克有如此溫和的態度。要是一般的人類對布萊克有這樣不客氣的態度，肯定在第一時刻就被殺了。

　　“布萊克老師！”希爾達義正言辭的說。“你是本世紀最偉大的死靈法師！怎麼能允許有這樣的瑕疵，作為一個學術性法師，不應該被局限在過去的知識中，您應該創新！創新！”

　　“嗯……真傻。”亞卡在上面小聲說。

　　布萊克聽了希爾達的話，好像如夢初醒一樣，嘴裡瘋狂的嘀咕著：“對啊，創新，創新，換靈法陣出了這麼大的瑕疵怎麼能再繼續使用下去呢？”

　　希爾達鬆了一口氣，她成功的轉移了話題。也多虧了布萊克是那種專於研究的研究狂，她才能把握他的心理，一步一步的暗示他按照自己的思路想事情。

　　“我已經存在了幾百年，創新什麼的……真是……”布萊克突然歎了一口氣，就像一個真正的老人一樣，充滿滄桑感的歎息。

　　希爾達瞇起眼睛，對於這些死靈法師，她的感情很復雜。一方面她對這些死靈法師沒有約束沒有底線的殺人感到不滿和憤怒，另一方面她卻對他們感到深深的同情。很少有人，不，是除了希爾達幾乎沒有人能看到一個冷血嗜殺的死靈法師露出這樣充滿人性化的表情，這讓她感到作為死靈法師的悲哀。他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和未來換來了強大的魔力和時間的永恆，但同時存在的還有孤獨。也許布萊克終日沉浸在研究和試驗中，沒有察覺到，但那種孤獨卻深深駐扎著。這就像是一個詛咒，永遠纏著死靈法師。

　　“換靈儀式失敗了，那我們就拋棄這個方法。”希爾達說。“可以研究一種藥劑，與換靈法陣一個效果，但是沒有換靈法陣那麼麻煩，任何地點任何時間只要喝下它，就可以轉化成亡靈體質。”

　　布萊克又恢復成那個喜怒無常的死靈法師，聽了希爾達的話後，並沒有馬上說話。

　　“我們就開始研究這種藥劑吧。”希爾達連說。“這將是一個跨世紀的創造，從此您將顛覆整個死靈法師界，將是最最偉大的死靈法師！”

　　布萊克瞇起雙眼，小小的眼睛放著凌厲的寒光：“從剛才開始，你就好像一直在引導我往某個方面想，剛剛我沒發現，但是現在……哼！你永遠不要想控制一個死靈法師！這無疑是玩火！”

　　一股強大的氣勢向希爾達壓過來，這是一個警告。

　　希爾達忍受著那強大的威壓，努力的使自己不趴下。布萊克之前溫和的態度幾乎讓希爾達忘記他本質還是那個嗜血濫殺的死靈法師，所以有點得意忘形了。布萊克的警告給希爾達敲響了一個警鍾，面對一個喜怒無常強大的存在，永遠不要試圖去左右他的思想。

　　“哦，不過你說話挺讓人喜歡的，而且說的也不無道理，制作一種亡靈化藥劑的確是個好主意。”強大的威壓在一瞬間收回去，布萊克又變成那個矮矮的研究狂，好像剛剛的犀利完全沒有過一樣。

　　希爾達滿頭冷汗，鬆了口氣。

　　“真是好險。”亞卡傳音道。“那個死老頭他剛剛有一瞬間殺意。”

　　“你現在已經可以使用死靈魔法了，那麼從明天開始我就正式教你最正宗的死靈魔法。”布萊克打了一個響指，幾個骷髏兵被召喚出來。他們開始打掃狼藉一片的地下室。

　　希爾達離開地下室，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大口呼吸著。

　　危機暫時解除了。

　　慢慢的閉上眼睛，希爾達沉沉的睡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感到臉上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那東西不停的擦著她的臉，癢癢的，讓她不能好好的休息。

　　終於，希爾達徹底的醒了。

　　亞卡沖著希爾達露出一個月牙般的笑容，銅鈴一樣的金色眼睛閃著狡黠的光。“希爾達，那本魔書上的封印我已經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