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舌戰

　希爾達的咒語準備好了，頓時無數道水箭射出，洞穿那些士兵的胸膛。她釋放這種水箭的消耗非常小，而且憑藉著強大的恢復能力，每次都可以快速的恢復元素之力，所以希爾達可以一直釋放這個魔法，直到全部的人都死光。

　“啊！！”那些愛爾兵發出慘烈的叫聲，不過在這結界中，他們的聲音是絕對不會被傳出去的。

　鮮血湧出，那些士兵只覺得從體內感到一種鑽心的疼痛，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名帶頭的士官腹部已經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淋漓的。但不知是他的意志過於強烈還是傷口並不在要害，彷彿並不知道身體上已經破了一個大洞一樣，頑強的的爬行著，不甘心的捶打著那無形的屏障。

　“我一定要把消息帶回去……咳咳……神聖帝國已經發現了……”他自言自語著，每次發力都會引起劇烈的咳血，從微弱的氣息上來看，他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給他一個痛快吧，西蒙。”希爾達看著那求生意志頑強的士官，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這個士官向她展示了什麼是真正的軍人，他那鋼鐵般的意志和永不放棄的心值得獲得所有人的敬意。

　抱歉，你必須死了，誰讓你是愛爾帝國的士官呢？希爾達也很無奈，她欣賞這個士官，但作為敵人，這樣的人必須死。

　“帝國的鐵騎一定會踏平整個神聖帝國的……”最後時刻，他的口中念出這句話。

　西蒙手起劍落，地上的人頓時沒了氣息。

　看著滿地的屍體，希爾達緩緩的說：“打掃一下，然後全速前進，回法蘭西斯家。”

　戰爭是殘酷的，即使有多麼完美的藉口也無法掩蓋鮮血淋漓的事實。希爾達看著滿地的鮮血。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冷酷的儈子手。站在神聖帝國的角度，自己這種殺害敵軍的行為是正義的，但是站在他們的角度上看，自己又何嘗不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魔呢？

　一路上也都沒有說話，很快就到了蘇德梅小鎮。希爾達以最快的速度穿過了小鎮，趕回了法蘭西斯家。

　法蘭西斯家的城堡遠遠看上去十分的古老，大門緊閉，戒備森嚴的樣子。

　雖然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但是希爾達卻感覺不太對勁。

　“大家戒備。‘希爾達說出這句話。

　“怎麼了？”塞巴斯蒂安揚起小小的臉，一副天真的可愛樣子。

　希爾達看著他那張可愛精緻的臉。暗暗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這古堡看上去和平時一樣，但感覺氣氛不對勁。我懷疑出了什麼事情……”

　“沒有啊，看上去很正常啊，沒有什麼詭異的氣氛。”塞巴斯蒂安說。

　“希望你說的是對的。”希爾達驅趕腦中的雜念，推開了古堡的大門。

　守護著大門的那兩個守衛筆直的站在那裡，連表情都沒變一下。就好像完全沒看到希爾達等人一樣。

　氣氛果然不對……希爾達心中“咯噔”一下。

　希爾達帶領著其他人進入了古堡的內部，穿過昏暗的走廊，一起來到了大廳。

　大廳中的長桌前坐著一排人，有上次回來時出現的那兩個老人，也有希爾達的母親瑪蒂爾達。瑪蒂爾達的身後站著米蘭達和伯德，米蘭達看到希爾達，挑釁的揚了揚眉。

　“你終於回來了。”戴著紅色禮帽的那個老人開口說。眼神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希爾達站定，看著神色各異的眾人，聲音平淡：“我回來這麼受矚目嗎。居然引得這麼多人的圍觀？”

　“那又有什麼辦法呢，公爵大人把所有的權利都交給了你，這可是整個家族的大事，我們怎麼可能不重視起來？”

　“真不知道為什麼代家主得位置會落在希爾達的身上？”瑪蒂爾達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一絲酸意。

　瑪蒂爾達還是那樣的盛裝打扮。絲毫看不出歲月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跡。雖然她很好的掩飾了大部分的情緒，但從她那細微的表情中好事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很壞。這可能是很不滿意希爾達回來接掌權利吧。

　希爾達裝作沒有看到瑪蒂爾達那陰沉的表情一樣。目視前方，看著帶紅色禮帽的老人：“關於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在父親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我會把家族的事宜都安排的好好的。”

　這個時候，家族的高層都會對希爾達感到不信任，不僅僅是因為希爾達的年齡小，不能服眾，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的位份不夠，如果家主不在，還有瑪蒂爾達或者其他年紀比較大的孩子來，怎麼樣也不會輪到希爾達的身上的。這不符合規定。

　所以希爾達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向大家表明自己的決心，可以管理好家族的決心。

　“我知道以我的年齡太小不可能服眾，但是——”希爾達的話鋒一轉。“既然父親大人把這個職責交給我，我就一定會付得起責任，到時候就需要你們這些長輩的幫助了。”希爾達十分誠懇的說。“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把家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誰也不能動搖，無論發生什麼，我都將與家族站在統一戰線，這一點你們可以不必擔心。”

　戴眼鏡的老人點了點頭，笑著看著希爾達：“繼續說。”

　“反過來，父親把整個家族交給我，也就是說我的手裡掌握著絕對的權利，任何人違背了家族的規矩，我都有權利對他進行處罰。因此，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要聽從我的指示。”希爾達斬釘截鐵的說，面色冷峻。

　“你說這樣我們就必須這樣嗎？你有怎麼證明你的決心，你又有什麼資格讓我們都聽從你的命令呢？要知道這裡可是坐著家族中資歷最老的兩名長老，有他們在，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發號施令？”一個中年男人忍不住大聲說出來。

　希爾達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那個人她從未見到過，應該是家族的旁系。

　紅帽子的老人不滿的看了那人一眼，但是從他微帶笑意的嘴角來看，他很滿意那人的做法。

　希爾達眯起眼睛，這人能在家族的高層面前大聲說出這樣的話，看似冒失，實際上是那位藍帽子老人的授意。

　他們這是算計好來對付自己了，不讓自己執掌整個家族的權利？

　“就憑家族現在正處於危險中，而只有我才知道這個消息的內幕。”希爾達說。

　“危險？我們能有什麼危險？”瑪蒂爾達嗤之以鼻。“希爾達，你還是不要鬧了，雖然你父親把代家主的位置給了你，但是你真的以為你能執掌整個法蘭西斯家嗎？還是乖乖的把權力交給兩位長老大人，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作為你的母親，我正在交給你最明智的做法。”瑪蒂爾達接著說。“本以為你會聰明一點，但是沒想到你居然真的自大到想要得到整個家族的權利。雖然你在外面得到了帝國的重用，也獲得了不少的成績，作為母親我也很為你高興，但是法蘭西斯家並不是一個小家族，它是傳承了三百年古老的家族，很多事情是你想像不到的複雜，在你這樣的年紀不可能駕馭得了，所以還是聽我的話吧。”

　希爾達看著瑪蒂爾達的眼睛，目光平淡，心中卻泛起一絲不耐。你以為你擺出一副母親的樣子向我說教，還口口聲聲說為我好，我就會聽從你嗎？瑪蒂爾達，你未免過於看重你的位置了。

　“家族現在正處於危險中。”希爾達沒有理會瑪蒂爾達那些廢話，如果自己是一個普通的十五歲少女，瑪蒂爾達的話其實還是很有道理的，但是她卻是希爾達，獨一無二的希爾達！瑪蒂爾達的話在她這裡根本就是廢話。

　“我現在還是說出來吧，讓大家都有點提高點警惕。”希爾達說。“愛爾帝國的軍隊現在正在遺忘之森中密謀著，想要攻打我們的領地。他們為了能從內部進攻神聖帝國，不惜花費幾年的時間，犧牲了大量的人力從遺忘之森的那邊打通一條安全的通道，很快他們就能準備好，戰爭就要開始了。”

　那些人聽完希爾達的這席話，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但是他們的眼中都寫著深深的懷疑。

　“家族安逸了許久，也是到了鬆鬆筋骨的時候了……如果大家不相信我的話，還是這種懶散的狀態，就等著愛爾軍的鐵騎踏遍我們的領土吧……”希爾達放出了狠話。

　“你有什麼證據？”那個紅帽子的老人開口問。

　希爾達從容的閃開，讓蘭斯洛特站到前面來。

　“這位是神聖教廷的圓桌騎士大人，我所說的一切他都可以作證，我的話你們可以懷疑，但是他的話你們能懷疑嗎？難道你們不相信教廷？”

　在神聖帝國，神聖教廷就是權威，希爾達把教廷拉出來做了擋箭牌。

　蘭斯洛特淡淡的掃了掃希爾達。

　希爾達知道他很不滿意自己把他的身份暴露出來，但這裡只有他有著絕對權威的身份，也只有他能鎮得住這些家族的高層們。所以，為了不讓愛爾帝國的軍隊攻擊神聖帝國，蘭斯洛特你就委屈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