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最後決定

　　乘坐電梯直上到亞摩斯的辦公室，幾個人在亞摩斯的辦公室倒是沒看見守衛的士兵，亞摩斯的身邊就只有波文一個人，可是一行人都知道，這個房間裡隱藏著的光子武器可不在少數。

　　南榮滄迦偷偷在牆上摸了一把，毫不意外地發現這個辦公室連捕捉用的電絲網都有。有了鄧尼斯的前車之鑒，這電絲網上的電伏只能比那次的大，不可能比那次的小。

　　呵，還真是防備了個徹底。至於嗎？難道羅伊的努力還不夠證明他的真心嗎？連他都覺得不值了。

　　若是父親也如此待他，他早就無法忍受了，而羅伊竟然還能一直努力到現在。

　　"怎麼只有你們兩個回來？其餘三個人呢？"見到五個改造人只有羅伊和南榮滄迦回來，亞摩斯不滿地蹙眉。

　　"嗯，只有我們兩個。"

　　聽到羅伊的回答，亞摩斯的眉心蹙得更緊了。

　　這是羅伊回來之後，第一次敷衍他。

　　幾個人坐在波文為他們準備好的椅子上，不知道是怎麼排列的，總之，羅伊坐在了正中間面對亞摩斯的位置，左手邊是南榮滄迦，右手邊是鄧尼斯，南榮式自然是坐在了南榮滄迦的左手邊。狄克和卡羅拉在外邊等著。

　　"今天出現在帝都之外的變異獸有一千三百四十五隻，均是由人類轉變而成，初步判斷他們已經失去了作為人的認知和智慧，是沒有辦法恢復到人形的，但是戰鬥力很強。對方是用聲波來控制變異獸的。戰鬥結束之後，我們收到了這個。"

　　羅伊完全公事化的態度讓亞摩斯再度蹙眉。

　　"顯然，對方這次只是來打個招呼，或者說來炫耀一下他們的戰力。我們認為對方的下一步行動會擴展到整個帝國，因此，我申請單獨帶一隊地面精英，在帝國內搜索敵人的蹤影。"羅伊的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那是屬於王者羅伊的招牌表情，看起來溫和無害，實際上冰冷無情。

　　"呵，不愧是研究所裡的王，連解決方案都已經想好了。"亞摩斯微笑著看著羅伊。

　　"陛下過獎了。"羅伊小幅度點頭，以示謙虛。

　　亞摩斯的眉毛已經快要擰到一起去了，羅伊現在冷淡冰冷的態度讓他十分不爽。

　　"陛下，請容許我補充一下，申請帶隊的人不只有羅伊，我們五個人請求一同出動。"南榮滄迦突然插嘴。

　　"迦，帝都還需要人守著。"羅伊皺眉。

　　他沒想讓迦他們跟著他一起的。離開帝都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不熟悉的，羅伊不希望他們也因為他的任性而體驗到那種孤獨和不安。

　　"那就讓克麗絲守著，說起守護，沒人能比得上克麗絲。"南榮滄迦側頭看著羅伊，目光十分堅定，"我們五個一直是在一起的，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去？"當他們十幾年在一起是白混的嗎？

　　"呵，隨你。要是裡奧咬你，我可不管。"羅伊露出了自進門後的第一個笑容。

　　亞摩斯再皺眉。羅伊笑了，笑容卻不是因為他而綻放的。

　　雖然已經預料到羅伊看到皇宮裡的防備之後會對他冷淡，可是亞摩斯沒想到竟然會變成這樣。他的防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他敢咬再說。"敢咬就拔了他的獸牙，讓他連草都啃不動。

　　"他不可能敢，他的那口獸牙可是寶貝著呢。"

　　兩個人相視一笑，羅伊心裡的陰暗也稍稍消散了一點。

　　"你們覺得我會放你們離開？"一個人的笑容就夠讓亞摩斯心煩的了，這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默契笑容就讓亞摩斯更加煩躁了。

　　"我以為陛下會覺得，我們離開了，帝都才更安全。"

　　這句話，本來是南榮滄迦想要說的，但是羅伊卻搶先一步。

　　退無可退的時候，他就不會再繼續退了，相反，他的底線會重新抬高，恢復到最開始的時候。

　　"我……我怎麼會這麼想。"亞摩斯一愣，眼神出現瞬間的慌亂。

　　在看到那個視頻的時候，他確實是這樣想的，想著，這樣危險的改造人，放在帝都會十分危險，不如派到別處去，只要在他們皮下植入自爆命令，那不管他們在哪裡，他都不用擔心了，並且，羅伊還對他這麼好，事情一定會順利。

　　可是現在，羅伊的態度竟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這讓亞摩斯有些猶豫了。

　　"只要在皮下植入自爆命令，不管我們在哪裡，都不會成為帝國的威脅，相反，如果我們繼續留在帝都，哪怕是自爆，都會傷及帝都的花花草草，不是嗎？"羅伊直視著亞摩斯，目光不避不躲，目光中的嘲諷也毫不掩飾。

　　亞摩斯沉默了，也不避不躲地與羅伊對視。

　　植入自爆命令？鄧尼斯和南榮式都是一愣。

　　要在這五個人的身上植入自爆命令？這怎麼可能！他們怎麼能這麼殘忍？！

　　然而兩個人想要開口的反駁都被南榮滄迦的眼神鎮壓下去了。

　　皺眉，看看羅伊的堅定，再看看南榮滄迦的笑容，兩個人又覺得這五個人不會那麼傻，羅伊也不會那麼傻，所以先靜觀其變。

　　"你們想要帶走那一支隊伍？"半晌，亞摩斯才再度開口。

　　"一個月的時間，全軍報名，由南榮艦長和鄧尼斯副艦長親自選出一支隊伍。"羅伊提議。

　　"好。"亞摩斯看了看南榮式，又看了看鄧尼斯，然後點頭。

　　雖然南榮式對南榮滄迦幾乎是溺愛，但是涉及到帝國安危，他相信南榮式不會馬虎。而鄧尼斯就更不用說了，這個人本來就討厭五個改造人，自然不存在偏袒一說。

　　"那麼就請陛下發出命令，我們先告辭了。"正事辦完，羅伊不想繼續呆在這裡，便立刻起身。

　　羅伊一動，其他三個人都跟著動了。

　　"鄧尼斯你留下。"

　　"是，陛下。"鄧尼斯眼神一閃，停了下來。

　　其餘三個人連看都沒看鄧尼斯一眼，就離開了。

　　"呼。"踏出亞摩斯的辦公室之後，羅伊長舒一口氣。

　　"很累？"南榮滄迦挑眉。

　　"是啊，很累。"羅伊苦笑，"真正心涼了之後才突然發現，我連坐在他的面前都覺得是種痛苦，我忘記了跟他對話的方式，忘記了對他笑的方式，甚至忘記了聆聽的方式，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聽起來都變的刺耳，跟他在一起的每一秒所感受到的痛苦都讓人難以忍受。"

　　那麼多的付出被瞬間否定，心涼到哭笑不得，覺得自己就跟傻子一樣，單方面認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以修復，並為此不停地努力，可是對方卻只看到了自己的恐懼，因為這恐懼，不願意相信他。突然間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

　　"今天晚上去我那住？"

　　南榮滄迦的提議讓南榮式眼神一變，但什麼都沒說。

　　"好。"羅伊歎一口氣，然後點點頭。

　　"鄧尼斯，我是讓你成為他們的隊長，領導他們，不是讓你被他們領導。"看鄧尼斯剛剛什麼話都不說，也沒有什麼隊長氣魄的樣子，亞摩斯就感到不悅。

　　"是！"鄧尼斯非常軍人地只回到了亞摩斯一個字。

　　隊長？他倒是想要成為那五個人的隊長了，可那是件容易的事情嗎？實力上壓不過，感情上比不過，五個人都各有想法，又是以羅伊為中心的，要他成為隊長？他能成為隊員融入進去就不錯了。

　　對於自己現在處境，鄧尼斯清楚得很。

　　"因為你是霍爾家這一輩子的佼佼者，我才將這個任務交給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是！"鄧尼斯的回答依然十分軍人。

　　佼佼者？放屁！要不是他自己申請了，要不是他姓"霍爾"，要不是這皇帝想要賣霍爾家一個人情，這個位置會是他的？要說這皇帝是單純看上他的能力，他才不信呢！

　　別看這皇帝年紀小，心智可成熟得很，尤其是有個波文在旁邊輔佐，那心思可是相當縝密的。

　　不過鄧尼斯覺得亞摩斯很可憐就是了。做什麼事情都要思考，等衡量完所有的利弊做出決定，他就必然失去做這件事原本的樂趣和快感。在鄧尼斯看來，亞摩斯不過是一個統籌帝國各部分運轉的機器，計算精密，卻十分無趣，沒有衝動的激情，也不考慮人心的真誠，只是在計算著一切。

　　"這次他們離開帝都，我依然任命你為他們的隊長，一同出征。稍後我會安排他們去植入自爆程式，程式的啟動方法我會告訴你，一旦發現異動，格殺勿論。還有，每天向我彙報他們的日常行動。"說這番話的時候，亞摩斯語氣自然，神態輕鬆，就好像在跟鄧尼斯討論今晚的菜譜一樣。

　　"陛下，羅伊是你的哥哥，你不覺得，你這樣做有些過分了嗎？"盯著亞摩斯看了一會兒，鄧尼斯還是忍不住開口。

　　"即使是霍爾家的人，也不能對我無禮，難道你的父親沒教過你嗎？"亞摩斯的表情驟然變冷，目光冰寒地看著鄧尼斯。

　　"呵。"鄧尼斯輕笑一聲，"陛下，這只是作為臣子的諫言。您會後悔的。"說完，鄧尼斯就大步離開了亞摩斯的辦公室。

　　羅伊，你真是個可憐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