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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來的愛情》第24章
☆、偷心 24

  神從來不會輕易饒恕罪孽深重的人。

  當睜開眼睛的那一刹那,蘇明就知道,自己背負的罪孽深重。

  身下鋪著柔和的櫻草色的床單,還能聞得到那帶著陽光和淡淡的薑花香氣的味道。不用第二眼,蘇明知道,自己回到了穀家。

  他生命中為數不多,可以稱作為家的地方。

  窗上的掛鍾指向九點二十,不知道自己睡了幾天,可時間現在對他來說又有什麽意義?

  反正也睡不著,男孩坐了起來,頭有些暈沈沈的,靠著床頭茫然的發了好一陣子呆,才算是緩過勁來。

  靠窗的白色小書桌上擺著漂亮的甜點,蘇明卻毫無興趣。就算幾天沒進食,肚子也一點也不知道餓,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去做點什麽。

  那去做什麽呢?他不知道。

  只是趿著拖鞋,走出了房間。

  這裡的感覺太溫暖,不是他這樣冷血的人配擁有的。

  路過起居室的時候,他聽到了裡面的爭吵,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受過特殊訓練的人還是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那孩子現在都這樣了,咱們怎麽能再逼他回去?”

  “可他不回去面對的話,難道要逃避一輩子嗎?心楊帶回來的話,你也都聽見了。家悅沒有說錯,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小明的身上,你想想我們會是什麽心情?恐怕你都要去找海澄拼命了吧?凱泛,我跟你一樣,同樣心疼小明,可正因為疼他,所以才非得讓他回去面對不可。我相信小明是真的喜歡海澄,否則不會一夜工夫連頭髮都白了。所以才更應該讓他努力去挽救這段感情,而不是逃避。”

  “可是延捷,你也不是沒聽到,家悅是怎麽說的?他那麽恨小明,怎麽肯讓他見海澄?”

  “可如果不去,這當中的誤會怎麽會解得開?尤其是現在,海澄傷得這麽重,正是需要支援的時候。哪怕是小明去了,給他們家人打一頓,也比現在這樣好過。你看看小明都成什麽樣子了,簡直就是行屍走肉!”

  ……

  爭吵還在繼續,男孩默默的走開了。

  他就是個禍害,走到哪兒都會引起別人家裡的不和,還是離開要好一些。

  推開門,頓時一股寒意襲來。天空中飄著雨,不大,卻已經濡濕了大地。趿著拖鞋走在雨中,男孩只覺得那疼得快要炸開的大腦終於得到了暫時的清明。

  於是,他繼續走了下去。渾然不覺周遭的人看著他是什麽樣的眼光,只是漫無目的的走下去。

  經過了什麽地方,走過了什麽人,他統統沒有在意,眼神飄忽得好象是隨時會斷的風箏,只有那副瘦骨嶙峋的軀殼,還硬生生的拖著他,一步一步走下去。

  ……

  寒冷的天氣,出來執勤就是個辛苦的差事。

  但夏孝則卻做得認真無比,當然,如果你跟他一樣,剛從警官學校畢業,到警署入職還不到三個月,也會有這樣的熱情。

  穿著燙得筆挺的制服,夏孝則半點不懼凜冽的寒風,反而很是神氣的一手搭著警棍,一手搭著配槍,儘量擺出一副威武的模樣走在巡邏的大街上。

  明亮的櫥窗玻璃映出他的身影,一八二的身高,寬肩厚背,結實而有力,標準的員警形象,可比身邊那個帶他的雞仔大叔強多了。

  可相比於他的偷瞄,旁邊的雞仔大叔就大方得多。

  主動對著櫥窗整理下造型,還擠眉弄眼的問新徒弟,“帥不帥?”

  夏孝則懶得吐槽了,穿鞋才到一七零的身高,瘦小乾癟的就象小雞仔似的,開起犖笑話的時候猥瑣不已,真不知道這種家夥是怎麽混進威武雄壯的員警隊伍裡的。還幹了快二十年了,聽說還得過不少表彰。

  夏孝則完全無法想像,一樣一位雞仔大叔也能維護社會安定。他高度懷疑,這位大叔所得的表彰只是些全勤、或者友好親善而已?

  突然,大叔拍了他一下。夏孝則跟著看過去,就見地鐵口那兒站著兩個年輕的女孩,打扮得跟雜誌上的模特兒似的,全是長靴短裙,化著誇張的煙熏妝,腮紅拍得紅通通的,在寒風裡瑟瑟發抖,好象在等人。

  夏孝則頓時來神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援交少女?

  可大叔拉了他一把,不動聲色的走了過去。

  正在夏孝則納悶的時間,大叔又帶到進到旁邊的小便利店去買了瓶水。

  大冷的天,喝什麽水?正在納悶,就見一個三十多歲,西裝革履的男人出現了,跟那兩個女生開始搭訕。

  大叔猛地推了夏孝則一把,“快!抓住他!”

  一看有員警沖出來,男人本能的就想逃跑,還撞倒了一個路人。夏孝則如下山猛虎般沖了出去,警校冠軍可不是浪得虛名,三兩下就抓住了這個家夥。

  而雞仔大叔來到被傻的兩個女孩面前,劈頭蓋臉就罵,“不想通知學校,鬧得人盡皆知的話,快把姓名、年齡還有家長的聯繫方式報上來!這才斷奶幾天,就學人家翹課來做明星夢了嗎?又不是國色天香,天上就是有餡餅,怎麽會這麽巧就砸中你?”

  有個女孩子已經給嚇哭了,另一個則很老實的報出了姓名和年紀。夏孝則聽著嚇了一跳,那麽誇張的妝容,他以為起碼是十八九歲的成年人了,沒想到還是十四五歲的初中生。

  事情很簡單,西裝男是她們在網路上結識的,假冒娛樂公司的星探,視頻之後,把兩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哄得雲裡霧裡,今天是約了她們來“面試”。如果不是給他們撞破,估計接下來的後果不堪設想。

  打個電話回警署求援,很快有附近同事趕過來,把兩個女孩和騙子帶走了。

  夏孝則第一次對雞仔大叔產生敬意,他是怎麽認出這倆女孩還是學生的?

  可大叔沒空滿足他的好奇心,卻是把那個被撞倒的路人扶了起來,“小夥子,你沒事吧?”

  夏孝則再一次驚奇了,那明明是個銀髮老人,怎麽會是小夥子?

  可事實證明,他再一次錯了。

  路人裸露出來的手腳膚質光滑,充滿彈性,那絕不是老年人所能擁有的。

  可他怎麽大冬天的就穿著套單薄的睡衣出來晃蕩?被問話的時候,也跟個遊魂似的,完全答非所問。

  “你們是員警?”

  “謀殺是要償命的吧?”

  “那謀殺未遂是什麽罪名?”

  “我想投案自首。”

  “你們抓我吧。”

  “我不請律師,也不申辯。”

  夏孝則張大嘴巴,這一撞還撞出個謀殺犯來了?連雞仔大叔的神情也凝重了。不過他再仔細的看看男孩,忽地驚呼,“你不是蘇明嗎?楊警長的養子,對不對?你這是怎麽了?受什麽刺激了?快跟叔叔說說,我送你回家去。”

  “我要去坐牢。”男孩固執的看著他。

  “別胡鬧了!”大叔想把男孩扶起來,“你以為警察局是遊樂場啊,想進來逛逛就進來逛逛?我跟你說,要是跟家裡鬧矛盾了……”

  “那──持槍襲警呢?”  

  一瞬間,夏孝則連看都沒有看清楚,就見那男孩快如閃電的拔出大叔腰間的配槍,乾淨俐落的推槍上膛,抵著他的額頭,眼睛卻冷冷看向夏孝則,“夠坐牢了嗎?”

  夏孝則發誓自己真不是懦弱!可他那麽高高大大的一個漢子,卻在此刻,顫抖著做不出任何反應。

  還是雞仔大叔自己拿出腰間的呼叫器,再次摁響,冷靜的說了四個字,“請求支援。”

  ……

  “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走在無垠的曠野中……”

  “夠了夠了!”病床上,有人忍笑已經忍得快喘不過氣來了。

  明明是一首經典的搖滾歌曲,可若是被一個小朋友奶聲奶氣,卻故作深沈擺出各種稚拙滑稽的冷酷POSE來唱,那會是什麽效果?那是會笑掉人命的!

  何海澄真的受不了了,自家小弟簡直是個活寶,從自己醒來,就堅決賴在他這裡不肯走了,各種耍寶,逗他開心。  何海澄是很感動於他的手足情深,總算自己沒白疼這小子一場,可他不想一笑就扯動全身的傷口,真的好疼啊。  

  “小丸子,夠了!”何家悅拖著收拾好的行李箱出來,往精力無處發洩的小兒子面前一放,沒好氣的下令,“把這拖出去,準備走了。”

  哦哦!走嘍走嘍!被冷眼以待的未來搖滾巨星沒有半點不高興,反而興高采烈的拖著大行李箱當玩具般出去撒瘋了。

  “海澄,爹地先幫你把床搖下來,一會兒搬的時候也方便點,好嗎?”

  “好。”何海澄看著何家悅臉上的憔悴,心疼的道,“爹地,我轉到小剛的醫院之後,你和爸爸就別再來陪夜了,太辛苦了。”  

  “說什麽傻話呢!這是你現在應該操心的事嗎?”

  何家悅才想罵兒子幾句,卻見祈樂之說著話,和慕容剛帶著醫生和幾個男護士從後面進來了。

  見有人替自己教訓兒子了,何家悅笑了,只問,“手續都辦好了?”

  這樣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幾乎是所有家長的都慣用的伎倆。

  慕容剛不由想起自家老爸和爹地,先應了一聲,“手續都辦好了。”又笑著看了何海澄一眼,“你要真孝順,就趕緊把身體養好。再說我那病房可是為特製的,尋常人可享受不到這待遇,可比這邊方便多了。”

  何海澄再看一眼沈著臉的老爸,很知趣的不吭聲了。

  要是爹地發火,還能哄哄,要是惹得輕易不動怒的老爸發了火,那可真是自取滅亡。  

  按理說,骨折初期是不宜搬動的,但為了讓兒子和家人都能得到更好的照顧和休息,祈樂之還是決定轉院。

  畢竟慕容剛那家醫院的股東就是自己家,要什麽都方便,況且那裡還設有特殊病房,從前何家悅生兩個孩子時都是住在那兒,祈樂之在那裡陪過床,自然知道優劣。

  可要搬過去,就要冒一定的風險,身為家長,不可能不緊張。

  緊盯著慕容剛和帶來的男護士們把兒子從病床上四角平穩的挪到擔架上,再緊盯著他們小小心心的抬著人進了電梯,祈樂之的眼睛就一直沒離開過兒子半分。

  至於那個頑皮的小丸子,看老爸臉色不好,很老實的拖著行李箱跟在他爹地身邊,半點也不敢在槍口上調皮搗蛋了。  

  雖然已經提前把事情安排得無比周到,但祈樂之還是怕有個萬一。一路盯著兒子,直到出了醫院大門,離救護車只有一步之遙,他才算是略略鬆了半口氣。

  只有等到兒子到那邊安全的入住,他這口氣才能完全鬆下來。

  看老爸一臉的緊張,何海澄其實很想說大可不必。沒看到慕容剛帶來的幾個男護士都被祈樂之的臉色嚇壞了嗎?這樣戰戰兢兢,很容易出事咧。

  似是存心要跟他心裡轉著的念頭驗證似的,忽地有輛車從他們的救護車旁唰地閃過,有個神經高度緊張的男護士嚇了一跳,手上一滑,差點讓手上的擔架脫手。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迅速拿胳膊抵住,只是胳膊上的軟肉突然給打了一下,疼得直吸冷氣。  

  慕容剛也嚇壞了,“怎樣?海澄你沒事吧?”

  “沒有。”說實話,他真的沒什麽感覺。

  可祈樂之的臉色已經陰得要打雷了,何家悅忙在後頭拉了愛人一把,意思讓他控制情緒。先出聲問那男護士,“小夥子,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男護士見病人家屬沒責備自己的大意,心裡更不好意思了。

  “來,我數一二三。”慕容剛才要號召人齊心協力把何海澄再往救護車上搬,突然就見剛剛那位冒失的車主又駕車倒回來了。

  “樂之!幸好我多瞧了一眼,你們這是要上哪兒去?呀,海澄也在,那就太好了。請你們這回無論如何要跟我走一趟,就十分鍾,好不好?”

  何家悅才想開口,祈樂之已經說話了,“楊叔叔,這是有什麽事嗎?海澄現在要轉院,恐怕沒時間。”  

  他的臉黑著,顯然心情不爽。

  可楊凱泛真是沒辦法了,慌慌張張的下了車,“小明那個傻小子,居然跑去襲警,口口聲聲說謀殺了你們家海澄,要判他一個謀殺未遂的罪名。樂之啊,算叔叔求求你,讓海澄繞道去趟警局,勸勸那傻小子吧。”

  何家悅看兒子一眼,卻見他閉上眼睛,不肯讓情緒外露,但唇已經抿緊。

  而祈樂之已經開口了,“楊叔叔,按說就憑咱們兩家的交情,您讓我做什麽吩咐一聲就是,哪裡還談得上求不求的?可海澄這事,我真的不能答應。”

  楊凱泛臉色一變,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可是……樂之,要是海澄不去說句話,小明光一個襲警的罪名就夠坐牢的了。”  

  “抱歉。如果楊叔您擔心他,可以讓愛之來打這場官司,相信應該沒事的。”祈樂之不想再浪費時間了,轉頭道,“小剛,抬海澄上車,咱們趕緊去醫院。”

  長輩說話,慕容剛也不好插嘴,只好聽吩咐的先把何海澄抬上了車。  楊凱泛急了,“海澄,海澄你說句話!這畢竟是小明和你之間的事,你就……”

  “算了!”穀延捷不知過來多久了,拄著拐棍站在另一輛車前不悅的看著自家老頭,“你不想辦法解決問題,光在這裡逼孩子做什麽?海澄傷得那麽重,你折騰他於心何忍?樂之、家悅,我代你楊叔給你們賠個不是啊。年紀大的人總有些老糊塗,你們別往心裡去。”  

  何家悅看一眼祈安之,出來打圓場,“谷叔叔,您這話就太重了。不過海澄是骨折初期,要不是轉院,我們也不會折騰他,實在是抱歉,恐怕是不能去了。”

  谷延捷寬容的望他點頭,“我明白,都明白。你們快走吧,別耽誤了孩子。小明那兒的事我們會解決的,不會有問題。”

  祈樂之給穀延捷和楊凱泛鞠了一躬,“谷叔、楊叔,改日我再來登門道歉,不好意思,我們先走了。”

  看著救護車平穩的駛離了視線,楊凱泛歎息,“你就這樣把人放跑了,小明那個缺心眼的孩子怎麽辦?還有樂之,平時挺溫和大度的一個孩子,怎麽這麽彆扭呢?”  

  “老糊塗!”穀延捷恨恨的拿拐棍輕敲了他一記,“那是誰呢?那是老祈家的人!這麽多年,你還不瞭解老祈家的人嗎?那從來就是最護短、最重血脈的。小明把人家兒子禍害成這樣,樂之沒來找我們兩個老家夥拼命已經是很給面子了。你還指望人家去開導小明,那不是逼人家當聖母麽?別犯傻了,趕緊回去想辦法吧。樂之說得對,叫愛之來。她是大律師,肯定比咱們有辦法。”

  可楊凱泛依舊擔心,“找再好的律師也沒用啊,要是小明鐵了心要去做牢,誰能擔保他又不幹出點什麽來?”

  “那也不能幹坐著吧?”穀延捷重重歎一口氣,只覺頭疼無比。  

  他是過來人,自然看得出這兩個孩子明明是有感情的,可為什麽會折騰成這樣?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比他當年幹的那些蠢事還讓人窩火!

作家的話:

這章不虐吧?嘻嘻,大家先舒緩一下筋骨,咱們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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