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45
本來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可當真感覺到何海澄下腹處欲望勃發的部位抵著自己時,承認自己叫煙樹的男孩突然感到萬分羞怯。
或許是房間裡還亮著燈,或許是沒有劉海遮掩著真實的表情,總之他心虛得各種不習慣,在何海澄意圖明顯的要脫下他最後一條褲子時,男孩象受驚的蝦米似的弓起背,驚慌失措的往後躲。
“怎麽了?”何海澄停下動作,不解的抬起他的下巴,卻依舊把他圈在懷裡。
男孩窘得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他習慣於在暗夜和假面下跟何海澄親密,但眼下這意外紊亂的呼吸和亂七八糟的心跳都讓他不知所措,只能結結巴巴的說著他也不太明白的拒絕,“呐個……不行……”
“為什麽?”
男孩不知道,自己在橘色燈光下那對緋紅的耳尖看起來可口得不得了,像是小兔子的耳朵,讓何海澄一邊問,一邊忍不住吻了上去,卻惹得男孩的掙扎更加明顯了。
“我,我不知道……不對。嗯嗯,這樣不對……”
聽著蘇明語無倫次的解釋,何海澄卻似乎有點明白了,更加緊密的壓制著他,抬起膝蓋半是挑逗半是戲謔的磨蹭著男孩也早已勃發的部位,“你是說這樣面對面的姿勢不對?那你想用什麽姿勢?後背位、騎乘位?或者說,你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招數?嗯,小樹?”
蘇明的耳尖瞬間紅得快滴血了。
是的,這些體位他都和何海澄做過。甚至不止在房間,在外面也有過不少體驗,可那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他沒有揭穿身份的前提下。
可是現在,何海澄清楚的知道他是誰,他甚至還清楚的看著自己臉,喊著自己的真名“小樹”。男孩突然發現,在這樣的呼喚裡,自己竟然無法克制的變得象個從未經過人事的處子,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應付。
憋了許久,他才算是用那快要燒糊的大腦想到一個解決辦法,結結巴巴的請求,“把,把燈關了。”
可何海澄斷然拒絕了,“不,我要看著你做。我要看著你的臉做。”
這一回,不等男孩再度拒絕,何海澄不由分說的就把他的褲子往下脫。趁他兩手都在忙,蘇明連滾帶爬的就往外逃,可從前那些俐落的身手不知道為什麽,在何海澄面前卻變得無比笨拙,以至於才滾下床就被何海澄抓著腳踝,重又撲倒在地板上了。
男人摟著已經全身赤裸的他悶笑連連,溫暖的胸膛震得他的背像是接了插頭的電路板,一股股細小的電流不斷從背上往身體裡鑽去。讓他既害怕,又歡喜。
“原來你喜歡在這裡,怎麽不早說?”
可憐的蘇明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來及得出口,便給人重又扳過下巴,堵住了唇舌。
這回的吻短暫卻又急促,像是在本已燎原的火上又迅速潑了兩桶油,讓人還來不及體驗徹底,就被突然升騰起來的大火熏得頭昏眼花。
這就是男人想要的效果。
趁著蘇明再度腦袋發暈,搞不清狀況的時候,何海澄把手伸進了男孩的腿間,握住了他的要害。
男孩猛地睜眼,眼中似有一瞬間的清明,可隨即卻在何海澄手上的動作中變得更加渙散起來,除了胡亂搖著頭,說著“不要,不要”和可愛的呻吟,就再也提不出其他任何有意義的建議了。
男孩的腰很快就完全癱軟了下來,連大腿內側都痙攣得打起了哆嗦,何海澄把自己隱忍已久的欲望頂在了男孩的身後,咬著他的耳朵,輕輕的說,“小樹,我要進去嘍。”
這個名字似乎有魔力一般,蘇明聽得渾身抖得厲害,幾乎就快控制不住的想徹底宣洩,可何海澄放開了拿捏他的要害,從扔在床邊自己的衣服內袋裡取出盒潤手霜。
好吧,他是有點小小的居心不良,在決定去找回蘇明時,就一直帶著這個。
雖然給自己的藉口說是用來抹手的,可實際上,他連一次也沒有用過。而且這種潤手霜很貴,純天然的植物配方,是他那個最臭美的二伯父喜歡用的牌子。
不要問何海澄怎麽知道。
因為他是個很細心的人,而那個二伯父祈幸之偏偏是個馬大哈。
更不要問何海澄為什麽不直接去買潤滑劑。
因為他也會害羞,他也不知道自己和蘇明還有沒有重修舊好的可能。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得不再有疑問。
雪白的膏體清潤溫和,很快就幫助他的欲望進入了那熟悉的地方。
男孩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他企圖閉上眼睛裝鴕鳥,可填滿身體裡的火熱欲望就感受得越發明顯。他睜開眼睛,那自己和何海澄結合的身影就在他前後左右。
無論怎麽做,他都註定了無處可逃。
“小樹,小樹……”感知到了他的局促不安,何海澄在他身後並不急著律動。反而越發溫柔的愛撫著他,細碎的親吻著他的後背,幫助他一點一點的放鬆下來。
被這樣的對待,不難讓人感受到那份體貼與愛。蘇明抓著旁邊的床柱,終於不再逃避的慢慢回過了頭,像是小獸要確認主人一般低低的、怯怯的呼喚。
“海……海澄……”
“是我,我在。”愛憐的扶起他的腰,再度吻上他的唇,“準備好了麽?我的小樹。”
男孩分明被他這一句“我的小樹”激得哆嗦起來,帶著不安而莫名的歡喜,“我,我是你的?”
何海澄的手引導著他放到兩人的交合之處,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欲望,一下一下吻著他的下巴,他的耳垂,問,“你願意做我的小樹嗎?我一個人的小樹。”
突然,心裡有什麽不受控制的熱熱的東西衝開了被禁錮多年的堤防,像是乾涸已久的古井重新湧出了泉水,又像是打破了巫婆下的魔咒,何海澄看到男孩流著淚,哽咽著忐忑著問,“你……你願意要我?” 心疼的吻去他的淚水,何海澄回答,“是的,我願意要你。”
男孩的眼淚掉得更凶了,完全模糊了視線,腦子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只是隨著本能在說,“連我媽媽……我媽媽都不要我了。她說我是沒用的東西,她不要我……”
“聽著!”何海澄的聲音忽地大了些,有了絲嚴肅的味道,“不管她遇到了什麽挫折,可她隨意把你丟下,都只能說明她不是個負責任的好媽媽,而絕不是你的錯。”
男孩努力睜大雙眼,想看清他的臉,卻有更多的眼淚洶湧而出,沖涮著他心中沈積已久的陰霾,他顫抖著問,“真的不是我的錯?”
“當然。”何海澄堅決無比的肯定,給了男孩救贖。他的保證,更加帶給男孩光明,“她不要你,我要你。你願意做我的小樹嗎?”
“是的。我願意,我做你的小樹……”蘇明拼命點頭,在他心頭堆積了十多年的陰霾終於開始漸漸散去。
短暫的停頓過後,是足以把人焚毀的火。
何海澄狠狠的吻著男孩,帶著想把他吞吃入腹,徹底保護起來的力度。
蘇明的眼淚很快就被他點燃的大火燒幹了,什麽技巧,什麽心機統統用不上了。
他所能做的,只是盡自己的本能去配合。可奇怪的是,這樣毫無技巧,毫不花哨的性愛反而讓人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腦子徹底漿糊了,心裡除了跟自己結合的這個人,什麽都剩不下。
那種感覺是從沒有過的體驗,可莫名的讓人歡喜。
像是終於打破了玻璃罩,摸到了裡面五彩斑斕的幸運星。
可蘇明也同樣清楚的知道,跟自己在一起的那個人是何海澄。暗地裡糾纏了三年,又在明裡糾纏了兩年的何海澄。
可為什麽以前就沒有這種感覺呢?
何海澄不斷在喊“小樹,小樹。”
似是在喚回他的理智,又像是把他的理智推得更遠。
蘇明有些恍惚了,不過他可以肯定,自己並不討厭何海澄叫他的名字。
小樹。
這個從前被他畏懼不已,只想忘掉的名字此刻從何海澄嘴裡喊出來,帶給蘇明的不再是絕望與恐懼,好象有了新的意義。
具體是什麽,他還不能完全明白。但他感覺得到,自己心裡有什麽東西已經不一樣了。但那不是壞事,反而讓他體會到有些新鮮的,如雨後春筍般的東西長了出來,他不知道究竟會長成什麽樣,但這一刻的他,是新奇而歡喜的。
如果何海澄要他,如果何海澄一直一直都肯要他。蘇明覺得,他應該能明白那些東西究竟是什麽。因為楓說,他是和他一樣聰明的人。
他就不信自己想不明白。
突然的,耳朵被人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小樹,不許分心,睜開眼睛。”
蘇明聽話的睜開眼睛,卻突然的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被何海澄抱到了鏡子面前。
清晰的鏡子裡映出一張清晰的臉。
潮紅的情欲的臉,既陌生又熟悉。那是誰?
男孩呆呆的看著,忽地一下明白過來,羞得連腳趾頭都忍不住蜷曲起來,可就是這一低頭的工夫,他才意識到自己還掛在何海澄的身上,他火熱的欲望還埋在自己的身體裡。
大手插進他已經被汗濡濕的短髮,何海澄告訴他,“我要你知道,你是誰,而我又是誰。你知道嗎?”
知道。
持續的歡愛裡蘇明無比清楚的知道,他是海澄,自己是他的小樹。
也許這一直才是他內心深處的真實渴望,在被親生母親冷酷的拋棄之後,他終於找到一個人,肯把他這棵沒人要的小樹撿回去,做他的小樹。
在要把人徹底掏空的激情即將抽去他最後一份體力和神智時,蘇明聽見自己似乎又哭了,用哽咽著的、可憐兮兮的、沙啞的聲音對男人說,
“我會乖乖做你的小樹……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求你,好好告訴我。我會走……只是不要──也突然的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