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嚴峻的高考

　　六月。

　　熱辣的太陽曬地人頭暈目眩。

　　大家彷彿忽然都有了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就像是——

　　原來真的，要結束了。

　　很多人都沒有緩過神來，高中三年，竟然這麼快，就走到了盡頭。

　　已經到了最後幾天的時間，也無法再做什麼在短短幾天內提高成績。班級裡的同學們彷彿都已經相當地平靜地等待著高考的降臨，還有少許的躁動。

　　高考來臨意味著漫長的三個月沒有暑假作業的長假也緊接著到來。

　　三班許多人已經開始私底下討論和誰誰誰結伴出去旅遊。當然，徐柔嘉他們也在著手準備彎彎的旅遊，還排在德國那場訂婚的後面，霍琰雖然表示過抗議，不過無濟於事，只能立馬倒戈也準備包袱款款跟他們去彎彎旅遊。

　　徐柔嘉暑假還得忙兩場訂婚，在t市這場是準備邀請全班同學的。

　　至於德國那場訂婚，路途遙遠，歐洲簽證辦起來也比較麻煩，另外不少同學還沒有成年。所以目前敲定能夠去的同學老師有陳老師、英語老師，鄭雪言、方琪、班長、小胖子、沈嘉林、郭晨學姐以及其他四五位關係不錯的同學。

　　不過作為班幹部的一干人等還有一件事情得去做，就是籌備謝師宴。

　　說籌備其實也沒什麼好籌備的，現在這個時候，w市不少酒店早就打出了接訂謝師宴的廣告，就等著他們上門訂了。

　　在真正放鬆之前，他們還是得先把高考這個哽了他們一年的大Boss打通關。

　　六月一開始，緊張的不只是學生，家長反倒比學生還緊張。

　　比如徐柔嘉家裡，外公外婆都從鄉下跑上來給她做營養餐，帶了一大堆土特產，自家養的老母雞，土雞蛋，野生鯽魚，通通做給她吃，徐柔嘉到沒覺得自己身體有什麼變化，倒是被養地水潤水潤地。

　　「咯……」

　　中午，方琪喝著自家奶奶送過來的核桃調蛋打了個飽嗝。

　　「噗哧——」小胖子忍不住笑了。

　　「夏奇峰你笑毛啊！」方琪炸毛。

　　小胖子憋笑：「沒……你打飽嗝太好笑了，下巴都成三層了！」

　　方琪：「……」

　　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夏奇峰你給我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方琪惱羞成怒，拿起書本捲成卷拿起來就擺出要幹架的樣式。

　　「我說的是事實啊。」小胖子理直氣壯。

　　「事實你也別給我說出來！」方琪怒瞪他。

　　鄭雪言閒閒地抿了一口枸杞菊花茶，抬手壓住方琪的手腕：「火氣太大了。不過夏奇峰說地沒錯，你也少吃點，這一個月多你都胖了多少了。怎麼人家柔嘉吃那麼多就吃地越來越水潤白嫩，怎麼到你身上就吃出三層下巴來了？」

　　正在默默吃著雞蛋捲的徐柔嘉躺著也中槍：==

　　鄭魔王你這真的是在誇我不是在給我拉仇恨？？？

　　方琪回頭無比怨念地看了一眼徐柔嘉，又低頭摸了摸自己肉肉的下巴，更悲憤了：「不活了！！」

　　「來，給你塊棉花糖，撞吧。」鄭雪言掏出一塊軟軟的棉花糖。

　　方琪毫不猶豫地抓過來一口吃掉，那個俐落，還大嚼特嚼。

　　鄭雪言扶額：「沒救了。」

　　「柔嘉啊！」方琪撲到柔嘉身上，一把把地抹眼淚，「為什麼你吃這麼多身材還這麼好？」

　　「……大概是平時運動比較多吧。」徐柔嘉慢吞吞地說。

　　「騙人！你明明最近都在吃，上個星期你家霍琰還郵寄了一大箱吃的，你不是全部吃完了？」方琪怨念地盯著她。

　　徐柔嘉：「……」

　　好吧，她承認，她太無聊了，所以把零食都吃光了。

　　一不小心就變成和小胖子一樣的食量了，不過她還真是怎麼吃都不胖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說。

　　方琪更鬱卒了，鬱卒了就需要解壓，解壓就要吃東西，於是惡性循環，回到家她爺爺奶奶還做了一大碗宵夜等著她。

　　不過，也不只是方琪家如此，最近班裡大家都變得有點圓潤了呢，家長們的愛太深沉了，他們有點招架不住的說(/□\)

　　中國的飲食文化不是蓋的，民以食為天，這個吃可是很重要的，尤其到了這樣重大考試關頭，家長們都是拿出畢生的廚藝在拚搏啊！

　　最近徐柔嘉也是收到了無數人的殷切問候。

　　連遠在國外的鄭家兄弟都打了電話來給她加油鼓勁，李毓秀練舞都不讓她練了，編舞也不讓她參與，暫時放一邊，霍伯母雷打不動的隔天打電話問候一次，霍琰就更不用說了，不過他除了每天給她加油之外還要求虎摸求安慰→_→

　　但是……

　　她想說，你們是忘記了她已經被保送了嘛其實根本不用高考的啊只是走個形式而已！

　　貌似，大家好像真的忘記了。

　　其實，也沒忘記。但只要徐柔嘉要參加高考，她就會被大家當作考生一視同仁。

　　徐柔嘉外公外婆在知道外孫女被保送首都y大的時候，可是高興壞了，那可是國內第一名校啊，可不是一般人隨隨便便就能考進，能考進這所學校，無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和普通的大學生可不一樣。

　　當天這個消息就在徐柔嘉老家傳開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外公外婆在別人提起的時候，嘴上還會謙虛一下，但心裡卻是自豪地不行。

　　不過當他們知道孫女還要繼續參加高考的時候，心情就有些糾結了。

　　他們是知道在保送的情況下參加高考，有點不太好，若是考地一般，在學校裡沒面子，若是考好了，那就是錦上添花。但徐柔嘉說沒關係，他們還是相信外孫女的話。

　　「柔嘉，你們學校什麼時候放假啊？」見外孫女晚自修結束回到家，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外公摘下眼鏡問道。

　　「外公，過兩天就放了，高考前兩天我都不用去學校了。」徐柔嘉說。

　　「那挺好的，你現在有把握沒？」

　　「沒問題的，外公。」徐柔嘉笑開，「外公，高考完你們還留在這兒嘛？要不留下來到時候直接參加訂婚吧，來來回回也麻煩。」

　　早在去年寒假的時候，徐柔嘉已經帶霍琰回老家見過外公外婆了。

　　她還記得外公外婆那時候驚訝的表情，雖然已經提前在電話裡知會過了，不過老人家沒想到她竟然真的這麼就把人給帶過來了，而且還是訂婚對象。當著家裡那麼多親戚的面就把訂婚的事情給說，也讓他們都嚇了一大跳，徐柔嘉竟然不聲不響連結婚大事都給解決了。

　　不過那幾天相處下來，他們家親戚對霍琰感覺還是挺不錯的。更重要的是兩位長輩覺得好，那就是真的好，霍琰也算是真正被徐柔嘉家裡人認可這個孫女婿了。比較起來，霍家人口實在簡單太多了，兩代全是獨苗。

　　「也行。霍琰那孩子現在也要高考是吧，你最近有沒有和他聯繫啊？」曾外公關心道。

　　徐柔嘉嘴角一抽，無奈笑道：「外公，我們每天都有在聯繫呢。」

　　「多聯繫好。你們也是的，怎麼到了大學就異地了，這一異地就是四年。」曾外公至今對兩人異地的事情耿耿於懷，總覺得對徐柔嘉不好，孰不知人家才怕他未婚妻被狼叼走了呢。

　　「外公，沒事的。您別擔心，只是四年而已，我們以後還有一輩子的時間長長久久地在一起呢。況且，我又不是四年都不去看他，逢年過節我不是還得帶他回來看您嘛？」徐柔嘉撒嬌般地說。

　　「行，行，你不介意就行。」曾外公又一次感歎外孫女真是對孫女婿有信心，不過這小兩口感情好，他就放心了。

　　「我也覺著阿琰這孩子挺好的，對咱們柔嘉也真心實意的好，老頭子你就別操心了。」曾外婆從廚房端著一碗銀耳粥出來了，「來，柔嘉，趁熱喝了。」

　　「誒，外婆。」徐柔嘉接過。

　　曾外公開始吹鬍子瞪眼地：「我操心什麼了操心，我又沒說阿琰不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說了行了吧……」

　　「你這老頭子，我又沒不讓你說？」曾外婆無奈道。

　　徐柔嘉一邊喝著銀耳粥，一邊聽著外公外婆的日常拌嘴，覺得生活啊，還是挺美好的。

　　高考終於到了。

　　正式考前兩天，是他們在學校待的最後一天。

　　最後一天，老師也不上什麼課了，除了講下考試的注意事項，剩下的時間全部自習。所有人還是有些不真實的感覺，過兩天就要高考了，過去漫長的一年他們竟然就這麼熬過來了，不可思議，還有些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最後，老班叮囑了很多。

　　「……身份證准考證鉛筆水筆該帶的一定要記住，出門前記得要檢查。還有，晚上一定要早點睡，不管怎麼樣，都要早點上床睡覺。多定幾個鬧鐘，別遲到了，上屆就有個學生，睡過頭了，遲到了半個小時，他進不去考場，只能回家……」

　　「該說的我都說的。接下來，都看你們的了。這三年的時間，老師相信大家都收穫了許多。無論這次高考是成功或者失敗，都並不能為你的人生下定論，這只是人生中的一個階段，你們未來的路還很長很長，但老師希望不管以後你們面對什麼，都能拿出現在備戰高考的精神，全力以赴！」

　　講台下，響起一片熱烈掌聲。

　　以高考為界。

　　是他們的終點，也是起點。

　　未來看似清晰，卻也很迷茫。

　　唯一肯定的是，他們再也回不到這樣的純真年代，除了學習，什麼都不用考慮太多，無論當初覺得如何枯燥無聊，重複麻木，可是這樣的日子，就像是每天透過教室的窗戶瞧見的第一縷晨光，純粹明媚。

　　所謂青春，並不是一個人的。

　　是身邊和你手挽手笑鬧的同學，是講臺上給予你期望的老師，是你喜歡過和喜歡過你的人，是他們為你的青春塗抹上最美好的色彩。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所有人都逃不過這句話。

　　下午三點。

　　清空教室，大掃除，佈置考場。

　　大家把已經不需要的輔導書和試卷都整理出來，該賣的賣，該扔的扔，結果攢出了半人高那麼一摞的無數堆，看著都覺得嚇人。這一年時間裡，他們竟然做了那麼多的習題，都是他們曾經努力的見證，想想其實也挺被自己感動的。

　　每個人都不容易啊。

　　「這麼多能賣多少錢啊。」方琪看著那麼多的書感慨道。

　　小胖子邊掃地邊說：「肯定收不回本。」

　　「那是當然，一本輔導書多貴啊，二三十快呢，賣這麼多一摞也才這麼些錢。」鄭雪言說。

　　「那賣了的錢幹嘛？」方琪問。

　　「班費，謝師宴。」鄭雪言言簡意賅。

　　「你們謝師宴定好了？」

　　「定好了啊，就在w市國際飯店，就回學校估分那天大家來學校，下午去那邊吃飯，晚上六點開始。」徐柔嘉過來說。

　　方琪一聽就高興了，國際飯店的筵席聽說挺好吃的啊。

　　其他三人看著她這模樣一頭黑線，這丫頭自從高三之後就越來越喜歡吃東西了，總感覺是壓力太大導致食慾開始變大了……

　　下午四點多，三班同學總算把考場給整理出來了。

　　每年高考他們w市中作為硬體設施最好的考場肯定會充當考場，當然，好處也有，就是他們學校的學生都是在是自己學校考的，主場作戰，怎麼都比去陌生的學校考好，畢竟他們對平時的桌椅環境都是很熟悉的。

　　整理完考場，大家就可以回家去了，當然，住校生要提前一天回來。

　　臨走前，徐柔嘉又和他們叮囑了一邊回去好好看看作文思路，字要寫地漂亮端正點。

　　「好好考，別緊張。」老班對徐柔嘉說。

　　「嗯，謝謝老師，我會好好考的！」徐柔嘉微笑道。

　　她知道學校對她還是報有一定期望，不然不會希望她再去參加一下高考，老班雖然一直沒說，但她不可能猜不出來啊，真是有點哭笑不得。說實話，市狀元她有把握，省狀元的話，徐柔嘉自己都覺得有點懸，畢竟要和整個省的人比，而且放眼整個省，比w市強的學校多太多了，學霸也是很多很多，省狀元這事，真不是單靠實力，還要靠點運氣。

　　徐柔嘉不缺實力，現在就看幸運之神願不願意降臨到她頭上了。

　　考前兩天的時間過地很快，主要有一天還要去考場踩點。

　　其實也就是走個過場就回來了。

　　高考前一天晚上，各方的轟炸接連來了。

　　能回的徐柔嘉都一個個回過去了，然後，最後一個才輪到霍琰。

　　剛接聽對話，電話那頭就是無比怨念的聲音：「我剛剛打你電話一直占線！」

　　「……那個，剛才打的人太多了，別生氣啊。」徐柔嘉溫聲勸慰著。

　　「才沒生氣……」

　　這話一聽就沒什麼說服力。

　　「呃，好吧。明天就要考試了，你準備地怎麼樣了？」她問道。

　　「沒什麼壓力。」霍琰照例相當自信，「你別緊張，當平常考試考就行了，對你來說，不是什麼問題。等我考完了就去找你。」

　　徐柔嘉無語，這是相信她呢還是不相信她呢，緊張什麼的，貌似和她沒關係吧……

　　「那你謝師宴呢？」

　　「我比你們早，考試結束那天晚上就要辦了。而且，訂婚也快了呢，你都不想我來？」霍琰語氣帶上威脅，她要是說不想，他估計就要炸毛了。

　　「沒有，我當然想你早點來。」徐柔嘉趕緊說。

　　「既然你這麼想我，那我肯定要早點過去了。」霍琰唇角輕揚。

　　徐柔嘉：「……」

　　兩人又聊了半小時，才意猶未盡地掛掉電話。

　　「考試加油，晚安。」徐柔嘉說道，言語中掩飾不住的笑意。

　　「你也是，晚安。」霍琰溫柔地回道，「我會早點過去看你的。重要的事情要說兩遍！」

　　徐柔嘉不由得會心一笑：「我知道了。」

　　兩人這才掛掉電話。

　　一夜好夢。

　　高考第一天。

　　早上不能吃太多，徐柔嘉就喝了碗銀耳粥，一屜小籠包，一根油條加一個煎蛋。吃完早飯，在爸媽和外公外婆的共同檢查下把該帶的東西都數了一遍，保證沒問題了徐明和曾美娟才打的送女兒去學校考試。

　　三人到學校的時候，學校門口已經停了不少車子，不過沒一輛敢按喇叭的。

　　有幾輛大巴也停在學校門口，是別校的包車送學生過來的車子。

　　徐明和曾美娟只送她到校門口就準備回去了。

　　「平時怎麼考就怎麼考，不用太緊張。我和你媽中午再過來接你。」徐明拍著女兒的肩膀說。

　　徐柔嘉無奈：「爸，接就不用了吧，中午估計這邊很擠，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不行，要是你打不到的來不及回家吃飯怎麼辦？」徐明執意要來接她。

　　「好吧……」

　　和爸媽道別，徐柔嘉轉身進入學校，往她的考場走去。

　　依舊是在自己學校考試，徐柔嘉覺得更多的是熟悉感，並沒有太多的不安，而且考場裡座位安排大多是認識的班級的人。

　　在走廊上等待試場開門的時候，徐柔嘉碰到了方琪。

　　「柔嘉！」方琪一上來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讓我沾點學霸的仙氣！」

　　徐柔嘉忍不住噗哧一笑：「什麼叫仙氣啊，你別開玩笑。」

　　「我認真的！」方琪鼓著包子臉說。

　　徐柔嘉微微一笑，「你今天來得挺早的啊。」

　　方琪一聽似乎勾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無奈道：「當然！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多怕今天遲到啊！買了六個鬧鐘放在房間裡，五分鐘設置一個！都放在我夠不到的地方，就怕我睡過頭了！」

　　徐柔嘉：「……」

　　「你也是……夠厲害的。」

　　「對了，你回去看作文了沒。」徐柔嘉不經意地問起。

　　「看了。你說過的，我肯定聽。」方琪點頭。

　　徐柔嘉微微一笑，那應該是沒問題了。

　　等待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又和同班其他同學碰上，不少同學也和方琪一樣硬要和徐柔嘉來個擁抱握手沾沾學霸的仙氣，她也無奈隨他們去了，心中忍不住暗自笑，說不定他們還真會心想事成。

　　不過他們班不只一個保送學霸啊……

　　可借他們一百個膽子都不敢對鄭雪言提出這樣要求=-=

　　仙氣一個個都沾完了，考試差不多也開始了。

　　上午九點。

　　第一門語文考試例行開始。

　　語文考試算是比較輕鬆的一門，對徐柔嘉來說是這樣。如果硬要說有什麼地方容易讓很多人發愁，就是作文了，作文離題，剩下的時間來不及寫完作文，這種情況也時有發生。

　　但對三班同學來說，今天他們完全不用發愁作文的問題。

　　事實上，在看到試卷的時候，他們就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