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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青》第31章
  離開

  好歹殷承煜還記得不能把人輕易弄死,不然就沒得玩了,歇息過來便喚人去叫大夫。

  白年道殷承煜是貴客不可慢待,是以教中人心裏對他不喜,但面上還是要恭恭敬敬的,一切都順他的意思。

  然而這回服侍殷承煜起居的小廝卻沒有如往常聽命,他只是彎腰恭敬道:“教主有命,您房中那人是要犯,死不足惜,大夫是不能請的。”

  殷承煜一愣,白年的意思他怎會不知,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殷承煜探了探林之卿的額頭,比昨晚還要滾燙,嘴唇血痕斑斑,不僅是咬出的齒痕,更是幹裂出的一道道口子,加上身上傷勢沒有好生料理,還被操了整夜,已經是只有出氣的份。

  他握住脈,細短微弱,竟有瀕死之態。

  “去叫大夫!”

  無來由地憤怒,殷承煜衝到小廝身前,拎起他的衣領:“快去!”

  小廝不為所動,仍是恭敬道:“公子請息怒,小的恕不能從命。”

  “信不信,你不去,我就殺了你。”殷承煜眯起眼,露出狠厲的神色,五指成爪,扼住小廝的喉嚨,收緊。

  小廝被他掐得雙腳離地,雙手不由地抱住他的手臂,困難地道:“就算殺了小的,也不能從命。”

  殷承煜瞳孔一張,五指關節一響,那小廝頸部脊椎一聲脆響,就軟軟地倒在地上,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

  殷承煜把他的屍體踹到一邊,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林之卿,用冷水給他擦淨汙漬,便把剩餘的藥膏全部敷在他身上,輸了一口真氣為他吊命。

  “小混蛋,你現在可不能死,白年的掌你挨了都沒事,還怕爺的寵幸不成?”

  殷承煜理了理衣衫,要親自去找白年。

  才出門,就被眼前山石淩亂給驚了一下。

  這小花園整治得頗有雅趣,那位巡撫喜愛附庸風雅,貪的銀錢多半用來置辦園林田産,連園中的假山也是千裏迢迢送來的民脂民膏。

  只見遍地石塊,周遭花草也未能倖免,除了白年,誰還有這樣的手筆。

  殷承煜嗤鼻一笑,這是要做給誰看?

  “姓白的!”殷承煜踏入白年的書房,方察覺下面跪了一片人,都戰戰兢兢地伏在地上。

  白年負手背立,聽到殷承煜進來,便轉頭道:“有事?”

  殷承煜站定,掃了一眼衆人,道:“讓他們下去。”

  白年頜首,一揮衣袖:“你們滾。”那些人都如蒙大赦,魚貫而出。

  “師弟好銷魂。”白年淡淡一笑,勾過腳邊一個圓凳,坐上去,擡起眼皮瞅著殷承煜猶帶春意的臉頰。

  “大夫。”殷承煜不願與他多言。

  “哦?還沒死?”白年作勢摸了摸鼻子:“一個臭乞丐,也讓師弟你如獲至寶,你早說有需要,為兄自當親自挑選乾淨漂亮的少年送你。”

  “大夫。”殷承煜厭惡地撇過頭,漏掉了白年臉上一絲陰鶩。

  “你就是這樣求人的?”

  殷承煜嘲諷一笑:“這也算求?”他雙眉一豎:“姓白的,你把老子當金絲雀養?告訴你,老子不玩了!反正是你欠我的,你救我一命就算償還過,你我之間恩怨一筆勾銷,從此爺走爺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兩不相幹。”

  白年幽幽一歎:“師弟,你太過多心……”他搖搖頭:“且不論你身上有傷未愈,單你做下的那些事情……”他頓了頓:“萬夫所指,你那兒也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哪裏還是你的立足之地,嗯?”

  “要你管。”殷承煜道:“我今日就要走,就憑你,想攔我也不那麽容易!”

  “且慢!”白年一拍桌子:“你的那些人,可都在我手上。”

  殷承煜回頭,輕蔑一笑:“男人有的是,我去哪裏找不到。你既然喜歡,就算我送你的回禮。留著慢慢享用吧。”

  白年握緊桌角,閉眼一哼。

  殷承煜又回了自己屋裏,用床單把林之卿包好,橫抱在懷裏就往外走。

  說來奇怪,平日裏自己多走一步都要橫加阻攔,今日他們都學木樁子目不斜視,殷承煜毫發無傷地帶林之卿出了巡撫府。

  “教主……他已經走了。”

  一個教衆小心翼翼地回到,白年的手還扶在桌角。

  “嗯。”

  “教主,是不是要屬下派人跟著他們?”

  白年鬆開手,桌角上的一塊木頭直接捏了下來,他把那塊木頭在指掌中轉來轉去:“找幾個機靈的去。”

  “是。”

  想來白年既然放自己走,也不會再無恥到在前面多放陷阱,殷承煜放心地在城中找了一家醫館,把林之卿送了過去。

  他身上衣飾價值不菲,不富即貴,大夫雖然對受傷的年輕人多有疑慮,但不敢怠慢,自當給林之卿仔細醫治。

  殷承煜把一塊玉佩當了些銀兩,購置了衣物,支付過藥費後帶著林之卿去了客棧。

  林之卿雖然傷得嚴重,但年輕底子甚好,傷口清理過後再煎藥送服,靜養過便無大礙。

  殷承煜看著床上的活死人有些犯愁。

  他本該是借題發揮自己脫身的,不想心軟還是帶了這個叛徒出來。

  如今他身上盤纏不多,只靠變賣自然行不通,還是要從長計議。

  每天上藥之後,他便託付客棧中人照看他,自己消失幾個時辰,天黑之前才又出現。

  跟著他的暗衛竟然也尋不到他的蹤跡,去跟白年報告時,白年也只說要他們繼續看著,有難處先行解決。

  沒幾天,林之卿傷勢大好,在小二為他餵下一口熱粥後,被嗆醒過來。

  才醒就嚷嚷要喝水,虛弱地喝下一碗茶後才有力氣詢問情形如何。

  小二道是一個長相俊美的公子哥送他來客棧養傷,晚上才能回來。

  林之卿一怔,長相俊美的……

  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懼感瞬間包圍了他,是他嗎?

  他連忙抓住小二仔細詢問那名公子相貌,小二一一細說,還道那公子為他擦身換藥,事事不許別人插手,對他甚是關心,可他越說林之卿越是心涼,與殷承煜一起三月有餘,那人對人好起來,實在溫柔和善,讓人心存好感,可一旦翻臉,便是無情至極,更不用說自己還曾逃走,正是這人的眼中釘了。

  看天色已經快天黑,林之卿不願坐以待斃,他試著動了動身體,傷處結疤後抻得他關節都是鏽的,一動皮肉生疼,在他嘗試挪動雙腿時,從後庭傳來的熟悉的隱痛讓他臉皮一白。

  ……那個禽獸!

  林之卿重溫了一遍要把殷承煜吞肉拆骨的誓言,讓小二把衣服拿來,才穿好褲子就疼得滿頭汗,不得不趴在床上喘氣。

  病了許久,他身體很虛,可還是硬咬著牙穿上衣服,要了一根木棍做拐杖,執意要走。

  才扶著樓梯挪到樓下,就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被拉長,一步步走近。

  “阿卿,你怎地這般不聽話,又要棄我而去嗎?”

  殷承煜依然是青金長衫,長髮束起,笑得眉眼彎彎,一手輕扶門框,另一手提著一個紙包。

  “麻煩店家熬一下送到房裏。”他把紙包遞給掌櫃的,叮囑道:“再弄些吃食。”殷承煜瞄了行動不便的林之卿一眼,似有深意地加了一句:“就要雞湯吧。”

  林之卿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不由地往後推一步,不想身後就是樓梯,竟是一個沒站穩要坐到地上。

  “哎,阿卿,你還是這樣毛躁。”殷承煜一步上前,輕巧地攬住林之卿的腰,讓他落到自己懷裏。

  細長的手指輕柔地擦過林之卿的臉頰,在他額角一模。

  林之卿被他掌心冷冷的溫度激得一縮,卻還是被他按住,試過了體溫:“怪道醒了就想跑,原來已經退燒了。”

  殷承煜這話說得聽來柔情款款,但林之卿分明看到他是咬牙切齒的,一雙眼恨不得要把自己釘死在此處,只要自己敢再跑,就要自己好看。

  林之卿心一橫,反正是死過的人了,還怕他不成,幹脆做死人狀讓他攔腰打橫抱起,往樓上走。

  此時天色已暗,客棧中打尖住宿來往客人衆多,見了這兩個人的光景,沒有不猜測碎語的。

  殷承煜並不在意這些,神態自若地把懷中少年抱回去。

  可林之卿可沒他臉皮厚,被這麽多人圍觀,還被一個男人像抱女人一樣抱著走,實在是恥辱。

  林之卿一向認為就算丟臉也不能丟在外人面前,這一回卻是把臉丟到了姥姥家,回去的時候都是埋在殷承煜胸前,露出的耳朵尖通紅通紅的,煞是可愛。

  殷承煜被他這樣的反應取悅到,琢磨著要不要改在樓下吃飯,讓他坐在腿上用嘴餵食,肯定別有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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