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冬天的法師塔里並不寒冷。

因為邁卡維畏寒，所以第一場雪紛紛揚揚地下起來時塔里就點燃了所有壁爐。木頭在火裡燃燒著，不時爆出“劈啪”聲，散發出的暖意讓人有些昏昏欲睡。

邁卡維坐在他的椅子上，膝蓋上蓋著一張羊毛毯子，肩上還披了一件厚厚的外套。他在記錄一些新發現的魔藥功效，這對他下一個階段的研究非常重要，但由於屋裡太過暖和加上他穿得有點多，所以他比平常更早就感覺到了困意。

“德塔，我需要一杯茶。”他叫來了他的學生，吩咐道。

“時間已經不早了，天氣有些冷，也許還是早點睡比較好。”他的學生這樣建議道。

邁卡維有些不悅地抬起頭看他。

金髮的俊美青年穿得不多，仍然和秋天一樣，整齊的襯衫長褲外搭馬甲，比起學徒更像個只在室內活動的管家。他微笑著俯下身來親吻了邁卡維的頭髮，然後溫柔地拿開了後者手裡的筆：“您最近一直忙著做這個，應該很累吧。”

邁卡維想說其實並不累，但青年已經彎下腰來，把他連同毯子一起橫抱了起來。

“到床上去，我給您按摩一下吧。”

他進門前應該在爐子邊烤過手，解開邁卡維的衣服時還是暖的。法師嗯了一聲，趴在床上愜意地任由他揉捏自己的肩背，甚至還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腰側示意他揉揉那裡。

“果然不年輕了，感覺坐久了以後骨頭都要像鐵一樣生銹。”他低聲抱怨著，“不會累真好。”

德塔的動作頓了頓：“您要是願意……”

“我不願意，”邁卡維打斷了他，“至少現在，我還不想去思考這些。”

德塔幾乎從來不會在涉及身體健康或者床上情話以外的方面反駁邁卡維，這次也不例外。他沉默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俯身在對方裸露出來的後頸上輕輕咬了一口。

邁卡維敏感地縮了縮脖子，扭頭來看他，卻被迅速地吻住了嘴唇。

德塔的力氣很大，邁卡維想掙扎也全無效果。他抬腿跨上了床，用一邊膝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另一條腿壓住了邁卡維不讓他亂動，然後鬆開了自己的領帶和襯衫領口，開始了對邁卡維侵略式的親吻和撫摸。

他一向很溫柔，邁卡維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強勢的表現。他的腰側皮膚已經被德塔摩擦得發燙，而德塔還在繼續動作，將他翻了個身，然後掀開寬鬆的襯衫，捏住了他胸前的一點。

邁卡維顫抖了一下，喘著氣伸手想按住他揉捏自己乳頭的手。

“你怎麼突然……”

“我想要了，”青年低頭親了親他的手，金發散在法師有些蒼白的手腕上，“可以嗎？邁卡維。”

他沒有稱呼邁卡維為“老師”，而是像戀人一樣叫了他的名字。邁卡維想說點什麼，卻有些不忍心，最後他用另一隻手摸了摸德塔的頭髮，算是默許了對方的行為。

第二天邁卡維當然沒能按時起床，他在床上呆到了下午才慢慢爬起來，在厚厚的被子裡發了會呆才漸漸清醒。

德塔不在房間裡，爐子燒得好好的，非常暖和。他的衣服也一件件好好地掛在衣架上，和平時一樣整齊有序。

他隨手扯下襯衫披在身上，然後裹著被子，開始認真思考一個問題。

其實邁卡維很清楚德塔想的是什麼——他不願意看著邁卡維一天天老去直至死亡，所以一直想將他轉化成血族。但是邁卡維並不想過早地去思考這個問題……或者說，他之前並沒有那麼愛德塔。

德塔對於他來說是什麼呢？一個他比較喜歡的年輕人，年輕、俊美、體貼，能夠滿足他的幾乎一切需求，就像個完美的魔偶。

而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法師，專注于魔法研究，沒有那麼渴望永遠和愛情。所以他對德塔一直處於“喜歡”，而沒有到達“愛”的地步。

但德塔顯然並不這樣想，他將邁卡維當作了最重要的人，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在他的照顧下邁卡維逐漸變得比以前溫和，脾氣也好了不少。也因為這樣，邁卡維發現自己似乎離不開德塔了。

人的壽命總是有限的，他目睹過許多死亡，甚至可以說已經對此習以為常，對自己未來即將面臨的死亡他也並不害怕……但是現在似乎不一樣了。

德塔讓他對以後有了更多的……應該可以說是期待的東西。

所以邁卡維想，也許他應該嘗試一下，想個辦法。

“……老師？”

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德塔端著放著點心和茶水的盤子站在門口，看起來有些忐忑不安。

邁卡維回過神來，抬頭看到他，笑了笑。

“過來吧，有些事情我想我們應該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