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卡維有一個秘密。
他悄悄地愛慕著他的學生,一個幾個月前到他的法師塔里修習魔法的法師學徒。
那是個非常英俊的年輕人,有著燦爛的金髮,金棕色的深邃的眼睛,以及修長好看的高挑身材。
他知道自己的法師塔里有許多女性法師也在愛慕著那個叫德塔的年輕人,但是到目前為止,德塔似乎還沒有回應過她們中任何一位的愛意。
這讓他感到莫名的開心,雖然那並不合理。
他的法師塔在西部的一個有些偏僻的小鎮,因為邁卡維不喜歡大城市的繁華,那通常也意味著喧鬧,會影響他的研究。
但即使如此,仍然有許多年輕人為了學習魔法來到他的法師塔,而邁卡維也需要一些學徒説明他完成一些技術含量不高但是工作量大而瑣碎的工作,因此九接收了他們中魔法天賦比較出眾的一部分,讓他們留在了塔里。
德塔是三個月前來的,他是較為少見的空間系魔法天賦,而邁卡維本身是水系精通,因此對他的修習不能做出很好的指導。邁卡維也曾經建議過德塔去找一位空間系的大魔法師做導師,但是卻遭到了拒絕。
“您是一位非常好的導師,跟著您我不僅能學到魔法知識,還有許多煉製魔藥的機會。”青年誠懇地看著他,手上還戴著防治魔藥腐蝕皮膚的蜥蜴皮手套,“我對魔藥非常感興趣,您能多教我一些嗎?”
邁卡維在他的注視下失去了拒絕的能力,只能訥訥地應了一聲。
就這樣,德塔在法師塔里留了下來。他每天都在煉藥房和圖書室之間往來,偶爾會到邁卡維的房間去請教一些問題,有時還會給邁卡維帶去一束插在瓶子裡的鮮花或者別的什麼小玩意。
“您每天都呆在頂樓,這不利於身體的健康——有一些新鮮的花朵也許會好一點,但我還是希望您能夠偶爾到外面去走走……”
德塔總是這樣,用那雙溫和的眼睛望著他,讓邁卡維不由自主地答應他的提議,
同時也讓不喜歡和別人有太多接觸的邁卡維開始習慣他的存在。
等到邁卡維終於發現自己對這個學生的異樣情感時,已經無法將它從心裡拔除了。
“老師,您的水。”
德塔將一個杯子放在邁卡維的桌上,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吸引了原本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裡的典籍上的邁卡維,讓他萌生了一個有些大膽的想法。
“嗯……德塔,最近我的肩膀總是有些酸痛,你能替我按按嗎?”他假裝隨意地伸了伸胳膊,又自己揉了揉肩膀,以示自己確實很不舒服。
可是天知道,他就像個十幾歲的年輕人一樣,在心裡緊張得不行——
“當然,您坐著就好,我來幫您稍微按摩一下。”
青年只是愣了愣,大約上沒想到平時不愛搭理人的老師竟然主動和他說話,隨即就立刻反應了過來,走到邁卡維坐著到椅子後面,開始給他按揉肩膀。
不得不說德塔到力度和手法都恰到好處,短暫的酸痛後邁卡維很快就感覺到自己的肩膀好多了。他愜意地半閉著眼睛,享受著自己英俊的學生的服務,幾乎要靠著椅背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他似乎感覺到有什麼柔軟到東西貼上了他的嘴唇,並且試圖撬開他的唇瓣往裡鑽……這讓他很不舒服,有種下意識的排斥。
但很快他就放棄了抵抗,因為一股淡淡的紅茶味鑽進了他的鼻子,告訴了他這是誰。
只有每天負責給他泡茶端上來的德塔身上才會有這樣的味道。
就當作享受一下吧,反正只是一個夢而已。
這樣想著,邁卡維放鬆了身體,開始迎合親吻他的人。
對方的動作非常溫柔細緻,將他壓在放有軟墊的高背扶手椅裡細細親吻著,似乎連氣息都帶著茶香。
邁卡維並非沒有經驗的人,畢竟他活了三十來年,試過一兩次並不是什麼值得介意的事。他伸出手臂環住親吻他的人的脖頸,將對方拉得更近一些:“……到床上去。”
他仍然沒能睜開眼睛去看那個人的模樣,感覺就像被一層霧蒙著眼睛,想要睜開卻做不到,勉強掀開一點眼皮也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些色塊,看不到那個人的臉。
沒去多想為什麼,因為邁卡維已經沉浸在了海浪般洶湧而來的情潮裡。壓在他身上的人手法很好,輕易地找到了他的敏感點,並且解開了他身上的長袍,將略涼的手探進了他的襯衫裡。
那只手像一條靈活的蛇——甚至連溫度也是一樣的冰涼——在邁卡維的身上摸索,經過的地方都因為驟然遇到冷物而起了一些小疙瘩,但手的主人渾不在意,摸索到法師的胸前,然後捏住了已經被激得稍有些硬的一邊凸起。
邁卡維發出一聲短促的叫聲,手指抓住了對方的衣袖。
冰涼的手技巧性地揉捏著他的乳頭,帶來的讓他不易察覺地顫慄著,呼吸也開始急促,最後不得不微微張開嘴喘息。
他隱約聽見那個人笑了笑,然後自己就被一把抱了起來,移動幾步後被放到了床上,另一具身體也順勢壓了下來,腿頂開了他的雙腿,隔著褲子摩挲起他兩腿間的皮膚。
對方的褲子布料不算很好,布料摩挲的聲音窸窸窣窣地響著,但是粗糙的布料摩擦帶來的快感反而更多一些——邁卡維喘息著伸出手揪住對方的襯衫領口,然後解開了最上面的那顆扣子。
他自己已經被解開了所有的紐扣,此時正被逗弄得迫切想與對方貼得更近些,薄薄的襯衫已經成了他們之間唯一的障礙。
對方在他胸前揉捏的手已經被他的體溫帶得溫熱,乾燥的手掌在他身上摩挲,帶有薄繭的指尖劃過的地方都泛起一陣陣快感。
然而這快感卻在不久之後突然消失了,邁卡維迷亂地睜開眼睛,只看到一抹金棕色從眼前掠過,然後身邊傳來了脫衣服的聲音。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已經不正常了,那個人應該是給他施了法或者下了藥,但他卻沒發現是什麼時候的事……這不應該。
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他還沒來得及讓自己清醒地思考,就被返回的男人打斷了。那只剛被他的體溫捂熱的手已經再次變涼,抓住他的手臂將他翻了個身,緊接著邁卡維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貼上了他的背。
像是人的舌頭,但是同樣是冰涼的,蛇信一般濕冷,舔吻著他的背,逐漸下滑到腰部。
邁卡維下意識地掙扎,扭過頭想要努力看清楚對方的臉,卻被一根熟悉的帶子蒙住了眼睛。
是他外穿的袍子的腰帶,剛剛被連同袍子一起脫在了一旁,現在變成了蒙住他眼睛的工具。
他試圖伸手去扯下腰帶,對方迅速地從他身後伸出了手,牢牢地將他的手按在床上,另一隻手也沒閑著,在他的腰上撫摸一陣後移到了那個緊閉的入口處。
邁卡維被這股涼意凍得顫抖了一下,對方的手指模仿性器抽插的動作插進他後面時,他忍不住用另一隻空閒的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臂。
岩石般堅硬冰冷的肌肉,像大理石雕塑一樣線條完美,卻沒有人類該有的溫度。
他似乎有些明白對方的身份了。
……不,應該說是種族。
這一個,不是人類。
……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又不受教會管轄,也不信仰光明神,和一隻魔物做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這樣想著,邁卡維安下心來,決定好好享受。他不再試圖去看壓在他身上的對象的臉,放鬆了全身肌肉去迎合對方手指的深入。對方似乎也發現了他的配合,放鬆了對他的手的禁錮,俯身下來,扳過他的臉和他接吻——當然,邁卡維還是什麼也看不到。
邁卡維與他唇齒相接,心想,他可真像德塔——哪怕體溫低得像具屍體,給他的感覺仍然是這樣。細緻而小心,仿佛怕弄疼他一樣克制著本能……直到堅硬的性器抵在已經鬆軟的入口磨蹭著試圖進去時邁卡維才有了“他們真的是在做愛”的實感。
他伸手到後面摸了摸那根東西,對方受到驚嚇般停下了動作。
“……真大。”法師認真地評價道,然後動了動腰,碰了他一下,“繼續吧,只是忽然有些好奇。”
對方似乎愣了楞,然後吻了吻他的耳廓,試著挺進了一個頭。邁卡維很難形容那種感覺,就像自己的身體被生生撐開一樣,微涼的空氣和對方冰涼的性器插進來,他忍不住縮了縮那裡的肌肉,又因為對方的親吻放鬆下來,允許對方的陰莖繼續進入他體內。
真奇怪。
邁卡維忍不住想。
明明是個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的傢伙,連體溫都像屍體一樣低……為什麼他會在和這傢伙做愛的時候感到安心?
粗長的性器全部進入了他的體內,對方開始試探性地淺淺抽插。陰莖在身體內部摩擦挺進的感覺讓邁卡維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填滿了,他喘息著把手臂交疊起來,然後將整張臉埋在了手臂裡。
雖然對方體溫很低,但是身體摩擦產生的熱度讓他像要燒起來似的,邁卡維逐漸感覺到了抽插帶來的快感,那讓他渾身無力,只能任由對方擺佈。
兩人身體相貼,沒過多久對方的身體也逐漸有了一點微溫。邁卡維幾乎要被潮水般湧來的快感淹沒,他感受著對方性器在他體內的抽插,近乎迷亂地叫出了心裡的名字。
“德塔……嗯,德塔……德……啊!”
他沒能叫下去,因為身後的男性突然粗暴地扯開了蒙住他眼睛的腰帶,然後在下半身動作不停的情況下將他的兩隻手腕一起綁在了床頭的架子上。
腰帶綁得很緊,勒得他的手腕非常疼,但是邁卡維更加在意的是對方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勉強用自己混亂的大腦思考了一下,最後還是沒能得出一個準確的結論,只得一邊喘息一邊再次低聲叫道:
“……德塔?”
邁卡維以為自己仍然不會得到回應,但是他錯了。
身後那個已經逐漸變得溫熱的軀體停頓了一下,然後更加緊密地貼了上來,親吻著他的側臉,並將他被汗水沾濕的亞麻色頭髮撥開,露出了因為長期沒有暴露在陽光下而顯得格外白皙的側頸皮膚。
然後他輕輕地咬了上去。
邁卡維睜大了眼睛,他能感覺到有尖銳的牙齒刺進了他的血管,但並不算疼——相反,如果不是被綁住了手,那一瞬間他一定會被刺激得胡亂抓住個什麼東西……實在是很奇妙的感覺。
對方沒有怎麼吸他的血,但是現在邁卡維知道了,他是個血族。
怪不得沒有什麼體溫……
血族舔了舔他脖子上的傷口,那兩個小洞很快就癒合了。邁卡維掙動了一下自己被綁住的雙手:“能不能解開?我被綁得很疼。”
對方似有猶豫,沒有動作。
“我不會呼救,也不會逃跑。”法師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覺得自己現在的動作過於扭曲,導致肩膀和手臂疼得要命,“我可不是年輕人了,你再把我綁著,我會很難受。”
血族這才緩緩解開了綁著他雙腕的腰帶,果然被綁的地方已經磨破了皮,紅腫起來。
邁卡維見他聽話,也不介意那點傷口了,滿意地舒展了一下手臂,說:“繼續吧。”
身後的血族似乎在確認他沒有反抗和逃跑的念頭,確認完畢後才重新開始動作。這次他不再溫柔地試探,而是頻率高得嚇人地迅速抽插起來,邁卡維本來還有餘裕說話,這一次卻被他頂弄得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被他絞碎了,連呼吸都難以進行。
不死生物的體力自然要比他這樣常年呆在塔里的法師要好不知多少倍,他們幾乎不會疲倦,因此在性愛中往往持久得驚人。邁卡維又有段時間沒有發洩過了,被他壓在身下一邊親吻一邊抽插,很快就射了出來,而血族還硬著插在他體內。
高潮後的虛脫讓他喪失了所有力氣,軟軟地趴在床上不說話,手卻仍然抓著床單,只是鬆開了些。
一隻微涼的手覆上了他的手,骨節分明,修長好看,卻沒有人類應有的血色。那只手緩緩包裹住他的手,將他的手翻成掌心向上,手指嵌入他的指縫,最後形成一個情人間才有的手勢。
邁卡維笑了笑,也不管自己現在的姿勢多麼彆扭,努力扭過頭去主動親了親對方冰涼的側臉。
他已經確定這個就是德塔了。
也明白了為什麼每次青年在他面前出現時都戴著厚厚的蜥蜴皮手套,為什麼平時總勸他出去走走,自己卻很少出去。
前者是為了不讓他察覺到自己異常的體溫,後者……德塔應該不會太喜歡陽光,畢竟他是一個血族。
邁卡維不想去思考為什麼一個血族會在他的塔里當學徒,至少現在不想——德塔粗長堅硬的性器還插在他的某個部位呢。
他正要開口讓對方繼續,青年卻先一步將陰莖抽了出來。
“……怎麼了?”他喘息著晃了晃兩人扣在一起的手,低聲問道。
對方沒有說話,伏下身用鼻尖蹭了蹭他側頸剛剛被咬過的位置,然後再次插了進來,開始了新一輪的律動。
邁卡維原以為這一次他只能渾身無力地等德塔射出來,誰知道到了後來他竟然又硬了,因為青年一邊抽插一邊還伸手到他身前去,握住他那根力度恰好地套弄著。
被前後夾攻,邁卡維很快再次硬了起來,最後和德塔一起射出了精液。
精液也是涼的,感受到這一點,已經累得手也抬不起來的法師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的視線已經不再受到遮罩,可以看到青年金色的頭髮,英俊的臉龐和已經變成紅色的眼睛。但他沒有再叫德塔的名字,而是靠在對方的懷裡,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邁卡維醒過來的時候以為還是晚上,然而床上只有他一個人,原本應該睡在他旁邊的人——哦,德塔不是人——卻不見了。
他捂著酸痛的腰從床上下來,拉開了窗簾,發現天已經亮了,陽光明晃晃地灑進他的房間,有些晃眼。
床邊還掛著乾淨的衣服,應該是德塔臨走前掛上的,也許是怕他找不到衣服。邁卡維慢慢把衣服穿上,決定下樓去找德塔。
他從頂層下來這件事迅速傳遍了整座法師塔,但是當他問一個學徒德塔住在哪個房間時對方卻一臉茫然:“……老師,我們這裡有叫德塔的學徒嗎?”
邁卡維愣住了,他試著重複了一遍那個名字,又描述了一下德塔的外貌,但被他問到的學徒仍然一副不知道這個人的模樣。
重複幾次這個愚蠢的行為後他終於放棄了,又獨自一人回到了頂層,並且吩咐所有人不要來打擾他。
那傢伙……竟然趁他睡著自己偷跑了。
還消除了塔里所有學徒的記憶,如果不是怕對他施法會驚醒他,說不定他一覺醒來也會把這一切統統忘掉吧。
邁卡維面無表情地在桌前坐下,然後取出道具,準備施展一個重播類的法術,將他睡著後這房間裡發生的事情重播一遍。
這並不難,他的房間一直有記錄寶石,很輕易就能辦到,德塔大概也察覺不到這種沒有任何威脅的小東西。
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從他面前的小型法陣上浮現出來,邁卡維透過它完整地知道了德塔在他睡著後做了些什麼。
青年的紅色眼睛在情欲退去後漸漸變回了邁卡維熟悉的金棕色,他小心地沒有驚動懷裡熟睡的人,動作輕巧地下了床穿上衣服,又在床邊蹲了下來。
他看起來應該是想親吻邁卡維的嘴唇,但不知為什麼最後只是把吻落在了法師的眉心。
做完這一切,青年拿著自己的外袍,只穿著襯衫和長褲,悄無聲息地退出了邁卡維的房間。
法術結束。
邁卡維冷笑了一聲,伸手把為法陣提供能量的寶石推亂,然後握拳捶在桌子上。
“……膽小鬼。”
做完就跑,還怕被他反過來吃了嗎?
塔里的學徒最近都不太好,因為他們的導師拒絕他們到房間裡去請教問題,而且連一日三餐都不怎麼按時吃。偶爾才被允許進入頂層房間送飯的愛麗娜回來跟其他人悄悄議論:“老師瘦了好多。”
“他看起來簡直滿臉的不高興……誰惹他生氣了?”
先前被邁卡維揪住問德塔的事的小學徒也湊過來:“老師之前有問過我一個人,可是我完全不記得那是誰,我們這裡有過叫德塔的學徒嗎?”
所有人都一臉疑惑地搖頭。
他這才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是我不記得了才惹老師生氣呢。”
“……少臭美了。”愛麗娜上下看了他幾眼,嫌棄地說。
邁卡維一直呆在房間裡研究幾本古籍,他本該在幾個月前就開始看它們,但是由於某些原因……
他頓了頓,動作生硬地把空掉的茶杯重重放到桌上。
已經是晚餐時間,但是他一點也不覺得餓。透過關好的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已經暗了下來,是渾濁的深紫色,看起來今天晚上又要下雨了。
法師放下書站起身來,“刷”地一聲拉上了厚厚的窗簾。
果然到了晚上,外面就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雨水打在窗戶上,風透過窗縫微微吹動了窗簾。
邁卡維裹著薄被睡在床上,雨聲並沒有打擾到他的睡眠,他看起來睡得非常熟。
風越來越大,窗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一條縫,一隻蝙蝠從那條縫裡鑽了進來。
它抖動了一下肉翅,然後悄無聲息地化成了人形,落在窗邊的地上。
下一秒,一個發著藍光的法陣從他腳下浮現出來,困住了他。
……一個禁錮法陣,法陣內無法使用瞬間移動脫逃。
金髮青年驚訝地望向床的方向,法師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冷冷地看著他。
“老師……”
“我不需要你這樣的學生。”邁卡維坐起身來,他還穿著睡袍,松松地露出一截鎖骨,赤著腳下床踩在地毯上走向對方,“沒有哪個學生敢在我睡覺的時候進我的房間,更沒有哪個學生敢對我做那樣的事情。”
而且做完以後居然還偷偷跑掉了。
“……”德塔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是把話咽了下去,低聲道,“對不起。”
“別跟我說對不起,先生,否則我就要通知教會了。”邁卡維臉色陰沉,“我想要的是解釋!”
他走到法陣旁邊,拖了把椅子坐了下來:“給我一個解釋,就現在,德塔先生。”
青年有些猶豫,明明沒有被雨淋濕,但他現在看起來就像被雨澆透似的,沮喪極了。
他似乎想要看看邁卡維又不敢,最後還是輕輕歎了口氣,原地坐了下來。
“我把一切都告訴您,請您不要再生氣了……之後如果您決定把我送到教會,我也不會反抗的。”
邁卡維本來想“嗯”一聲,但是想起自己還在生氣,於是什麼也沒說。
德塔見他沒有回應,只好自己低聲說了起來。
“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大約七年前您曾經路過莫思恩山脈附近的一個小村莊,並且在那裡救了一個人。”青年想起那個時候的事,露出了一個笑容,“那個時候我已經病得很嚴重了,可是您還是願意喂給我藥物和食物,讓我的情況好轉了很多。”
邁卡維已經不太記得七年前的事情了,只對自己救過一個快要病死的少年還有些印象。他看了德塔一眼,覺得很難把眼前俊美的青年跟模糊的記憶裡那個瘦得可憐的重病少年聯繫起來。
他七年前還沒有在這座塔里定居,而是在北部地方四處遊歷。遇見那個少年時他已經病得很重了,邁卡維只好給他灌了些藥和熱湯,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後來接到朋友的信他匆匆離開,也不知道少年之後怎麼樣了。
那個少年……是德塔?
“我在您走後又撐了大半年,最後還是沒有撐得住,快要死了……那是個很靜的夜晚,我只能聽得見自己微弱的心跳聲,就在我以為自己要就這樣死去的時候,父親出現了。”
“父親,指的是給你初擁的那名血族?”邁卡維問。
德塔驚訝於他知道這些:“您知道?是的,父親把我變成了血族……我依靠這種方法‘活’了下來。”
邁卡維沒有說話。
“我花了幾年時間才勉強做到能夠在普通人面前偽裝成人類,以及克制自己對人血的欲望……父親知道我在想什麼,他讓我來找你,做我想做的事情。”
“……你想做的事情,指的是上我一次?”邁卡維挑了挑眉問道。
德塔漲紅了臉。
“不,不是的!”他看起來急於解釋清楚這個問題,“我只是想來報答您,還有多看看您而已!”
“那你為什麼要做那天的那件事?”法師有些氣惱地看向他,不自覺地朝前探身,“報答我也包括在床上報答嗎?”
“那是因為……”青年顯然並不想說原因,但是迫於他的追問,最後還是小聲說,“我……喜歡您……您那天讓我幫您按摩,我有些情不自禁……”
邁卡維覺得好氣又好笑,拿起法杖施法撤除了地上的法陣,然後伸手推了德塔一把:“起來。”
德塔有些反應不過來,怔怔地站起身:“老師?”
邁卡維坐到自己的床上,朝他招了招手。
“過來,做得我舒服了就原諒你。”
德塔有些反應不過來,事實上他自從被邁卡維用法術困住以後就一直處在被牽著走的狀態。他愣愣地走到床邊,然後被他的老師扯住領帶往自己的方向拖去。
他今天穿的不是以往灰撲撲還偶爾沾有魔藥留下的痕跡的學徒袍子,而是一身得體的簡約常服。純黑的長褲讓他的腿顯得長而有力,脫掉外套後收腰的馬甲露了出來,勾勒出他好看的腰線。
“身材不錯。”邁卡維在他的胯骨位置輕輕拍了一下,笑了笑,“那天晚上敢趁我睡著做的事,現在我醒著就不敢動手了?”
青年有些呆滯的反應讓他很愉悅,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跟對方進行更加親密的接觸。
他不介意德塔是個血族——德塔來了三個月他也沒有聽說過附近哪裡有人被襲擊,這說明他是誠實的,他確實能夠抑制自己對血液的渴望……哪怕只是暫時。邁卡維自然有辦法既能讓他緩解這種渴望又不出去傷人,所以讓德塔留在這裡也沒關係。
而且德塔喜歡他,這一點讓他很高興,這就足夠了。
德塔有些猶豫地俯身下去,邁卡維順勢往後挪了挪,讓他能夠單膝跪到床上。
法師身上只穿著睡袍,之前的動作讓他的衣帶松了一些。青年看著領口露出的一截鎖骨,忍不住低下頭親吻了那裡。
並不帶有多少欲望,只是純粹表達喜愛的一個吻。
然後他的吻開始上移,吻住了邁卡維的嘴唇。雖然他過低的體溫讓邁卡維有一瞬間的不適應,但是法師很快伸出手臂環住了他的頸項,帶著他滾到了床上。
“老師,我還穿著靴子……”接吻的間隙德塔努力騰出空來,小聲說道。
邁卡維愣了愣,噗一聲笑出來。
“……快脫了啊,發什麼呆?”
德塔沒有什麼血色的臉上居然泛起了一點紅色,他有些慌亂地轉過身背對邁卡維脫了靴子和襪子,又解開了自己的襯衫,這才敞著懷回過頭,看了看法師的臉色,然後慢慢地回到他身邊,重新開始輕輕地親吻對方的皮膚。
德塔比邁卡維高大不少,覆在他身上能把對方整個人遮住,昏黃的燈光灑在兩人身上,邁卡維卻像是被德塔保護著似的,被籠罩在他的影子裡。他的吻冰冰涼涼的,細碎地印在邁卡維的脖子和側臉上,法師覺得有點癢,想要別過臉笑,卻被捏住下巴吻住了嘴唇。
這一次青年沒有再輕易放過他,在邁卡維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冰涼的舌頭已經撬開了他毫無防備的牙齒,勾住他的舌尖舔弄起來。
雖然懂得舌吻,但是邁卡維能感覺到其實德塔的動作非常青澀,所以才一直這麼溫柔細緻,生怕他會不舒服。想想剛才德塔說的他的過去,也許上次和邁卡維是他的第一次。
可就算是這樣,邁卡維還是被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沒有經驗的血族青年占了不用呼吸的便宜,吻得入迷時竟然還沒忘了對方需要呼吸。
德塔伸出食指揉了揉邁卡維紅潤的嘴唇,後者正微微張開嘴呼吸,眼睛都是濕潤的,非常誘人。
“老師……”他低聲叫道。
這讓邁卡維無端生出一種微妙的羞恥感來,上一次是不太清醒,但這一次他不僅清醒,而且還看得到德塔,知道他們現在是什麼狀態……這種情況下,德塔再叫他老師,實在讓他感到有些羞恥。
被自己的學生壓在床上,接下來還要做愛……
邁卡維一下子沒有了剛才的氣勢,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德塔的眼睛,想說話卻不小心將對方仍然帶著涼意的手指含到了嘴裡。
德塔睜大了眼睛,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邁卡維也覺得自己這個無意間的動作有些過於色情了,他張開嘴想讓德塔把手指拿出來,青年卻像忽然想到什麼似的,修長的食指連帶中指一起在他的嘴裡輕輕攪拌了幾下才收回來。
“我聽說……這樣可以……”
德塔猶豫著,似乎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了。
邁卡維這才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主動翻過了身:“這樣會不會方便一些?”
他身上的睡袍已經因為之前的吻弄得亂七八糟,德塔只要把袍子撩起來就等同於把他的下半身脫光了。
青年輕輕撩起了他的睡袍,邁卡維能感覺到對方正在看某些令人羞恥的部位,他尷尬地動了動,示意對方別看了。而德塔也很聽話地開始了下一步——他像上一次那樣,輕柔地吻上了邁卡維背後凹陷的脊柱位置。
冰涼的觸感逐漸向下移動,被他舔吻過的位置都仍然帶著涼意,唾液在空氣中緩慢蒸發,帶給邁卡維一種奇特的感受。
直到德塔的吻落到他的尾椎,並且還在繼續往下移動時,邁卡維才意識到對方要做什麼——
“德塔!別這樣!”
但冰涼的感覺已經先他一步抵達了那個地方。邁卡維倒吸一口涼氣,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那裡不是應該舔的地方……”他喘息著想要阻止德塔,但是後者沒有理會,冰涼濕潤的舌尖從入口鑽了進去,溫柔地開拓起了緊閉的甬道。
異物的入侵感實在太過明顯了,德塔幾乎沒有體溫,他冰涼的舌頭像一條小蛇在邁卡維的後穴裡蠕動……這遠遠比用手指擴張要刺激得多,以至於邁卡維在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要因此豎起的同時,又覺得有種異樣的快感在逐漸蠶食他的冷靜。
他難耐地把臉埋到自己交疊的手臂裡,身體不易察覺地顫慄著,直到德塔終於從他身上抬起頭來,換成手指緩緩插了進去,繼續更深入的擴張。
在一根手指可以進出後德塔開始嘗試伸進第二根,但是又怕弄疼邁卡維,於是他直起身來,低聲問:“老師,您這裡有星辰草嗎?”
邁卡維想到星辰草的用途,愣了愣,然後紅了臉。
“我怎麼會在房間裡放那種東西!”
“……只是害怕我會弄疼您。”德塔親了親他的耳廓,“沒有的話我用別的代替好了。”
邁卡維想問他準備用什麼代替,然而下一秒他就說不出話來了。
德塔的一隻手伸到他身前,力度適中地套弄起了他的性器。
“唔……”邁卡維忍不住呻吟一聲,軟了身體。被撫慰前端的快感比玩弄後面要強烈得多,他平時幾乎沒有自己做過這些,現在由德塔來做,感覺強烈得簡直要讓他瘋掉。
雖然青年的手仍然有點涼,但那並不妨礙它給予邁卡維刺激,尤其在還有另一隻手開始揉弄他胸前兩點凸起的時候,疊加起的快感實在令法師有些承受不住。
邁卡維的喘息聲隨著感覺的逐漸加深而帶上了類似嗚咽的聲音,他伸手攥住床單,性器頂端滲出了清液。
德塔用手沾了那些液體充作潤滑物,再次插進了邁卡維的後穴。他沒有停止對對方前端的撫慰,但是有意識地控制了程度,不讓邁卡維太快發洩出來。
而邁卡維隨著他的動作變得越來越難耐,挺動著腰往他手裡蹭,想要得到更多快感。隨著快感的疊加,邁卡維的臉上浮起了一層紅暈,德塔看著那片擴散到耳後的淡紅,心情很好地貼過去親他。
青年的手指在法師的後穴內抽插得越來越順暢,他順勢加入了第三根手指,直到進出也變得容易起來才抽出來。
邁卡維被他擋著不能高潮,難受地在被子上磨蹭著,聲音裡都帶了一點鼻音。
“德塔……讓我射……”
“再等等。”金髮青年又親了親他,挺胯緩慢地將自己的性器插進了那個已經足夠柔軟的入口,“您先射的話,等一下可就沒有力氣了。”
他的手掌擋住了出口不讓邁卡維射,手指卻還在輕輕地撫慰著莖身,濕漉漉的液體流了他一手,可他還是固執地不想讓邁卡維射出來。
等到德塔開始緩緩抽插,邁卡維已經快被前面堵塞和後面脹滿的感覺逼得哭出來了。生理性淚水在他的眼眶裡打轉,他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被快感逼得瘋狂地想要宣洩的感覺,也從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弄成這樣。
德塔在他的身體裡進出,粗長的陰莖撐開了緊閉的內壁,就像把他整個人貫穿一般,動作逐漸加快。與此同時邁卡維的前端也仍然受著甜蜜的折磨,德塔還是沒有放開手,但是已經有一些精液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邁卡維終於忍不住了,他低聲叫著德塔的名字,求他放開那只手。他帶著哭腔的聲音和他臉上的淚水讓年輕的血族一下子心軟了,德塔雖然還想再等一會,但是還是鬆開了手。
邁卡維立刻就射了出來,精液沾濕了他身下的床單,留下一些粘稠的白色痕跡。
德塔拔出性器,將他翻了個身,找准角度又挺了進去。
“輕……輕點……”邁卡維喘息著環住他的脖子,“你頂得太深了……”
他身上還掛著深色的睡袍,睡袍已經全部鬆開掛在手臂上,肩膀完全裸露著,光裸的長腿自然地纏住了青年肌肉緊實的腰。
德塔低頭在他的鎖骨上吮出一個淡紅色的印子,下身力度十足地頂弄著。這個角度其實並不方便,但是因為他的陰莖粗長,邁卡維仍然被他插得話都說不連續,只能喘息著抱住他。
“這樣可以看到老師的表情。”德塔說著,伸出舌頭舔去了邁卡維臉上半幹的淚痕,“老師,您真好看……”
他像是不會疲倦似的,持續抽查了很久才射出來,這期間邁卡維已經又射了兩次,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老師,我喜歡你……”射出來的時候,他這樣在邁卡維的耳邊低聲說道。
邁卡維只覺得一股冰涼的液體射進了自己的身體深處,聽到他這句話,第三次勃起的性器抖了抖,也流出了一些稀薄的精液,像失禁一般沿著莖身緩緩流下,再次沾濕了恥毛。
他羞恥地把臉埋到青年的肩膀上,悶聲應了一聲,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不許再逃跑了。”
德塔失笑,就著兩人下身相連的姿勢,認真地答應道:“好。”
邁卡維大魔法師的法師塔里來了一個新學徒。
新學徒非常英俊,有陽光般的金髮和柔和的金棕色眼睛,對每個人都彬彬有禮,像個貴族紳士。不僅法師塔里的女學徒都對他青眼有加,連偶爾到塔里送生活必需品的鎮上雜貨店的小姑娘見到他都會羞澀起來,生怕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名叫德塔的新學徒是唯一被允許晚上進入邁卡維大魔法師的房間的人,魔法師似乎非常喜歡這個學生,平時對其他學徒話都不多說一句,但是竟然有學徒看見過他晚上和德塔在塔外的花田裡散步。
太不可思議了。
……
“不行,德塔,這種藥劑不能加太多魚尾花的汁液。”邁卡維靠在椅子上看書,不時指點一下坐在他的桌子旁調製魔藥的德塔。他甚至沒有穿袍子,只松松地系了幾顆襯衫扣子赤著腳坐著,一點也看不出學徒們口中“嚴謹冷漠”的模樣。
金髮青年應了一聲,及時停下了往藥劑裡滴汁液的動作,然後回頭對他笑了笑。
邁卡維皺了皺眉,伸腿過去輕輕踢了他一下:“笑什麼?我在給你講課呢。”
德塔用沒戴手套的左手握住了他的腳踝,一把將他的老師拉到了自己的腿上,接著在邁卡維的驚呼聲中脫下右手的手套,捏住他的下巴湊過去親了一下。
“感謝老師的教導,現在……就讓我付點學費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