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那雲遊道士給陸崇之推算的結果陸崇之本人渾不在意，甄擎卻耿耿於懷，打定主意一定要說服陸崇之儘快推掉甄家的婚事，早日覓得良配。正所謂當局者迷，如今他只按他想的來看，這道士批的命數究竟是何意思，大概是要等他們日後經歷之後才能真正明白了。

因為對陸崇之心懷愧疚，回府之後甄擎十分殷勤地給他忙前忙後，去劉老先生那配了藥材，又去小廚房熬煮了給他送去，還花時間配了一小瓶清涼提神的藥膏給陸崇之擦拭脹痛的額頭和太陽穴。

陸崇之看著只覺得心裡怎麼這麼慰貼，越發覺得自己喜歡的人怎麼樣樣都好，因此就連這良藥苦口，吃進去他都覺得甜滋滋的，連帶伺候的丫鬟都覺得大少爺最近笑的怎麼就那麼奇怪。

晚上，甄擎照常練完了字和洗髓經，這時候小紅趴在床沿上抱著一隻梨子正在啃， 豆豆到了晚上也正精神，哼哧哼哧地爬來爬去地玩耍。現在他每天晚上都要順東西回房，除了養豆豆，還多了個小紅。

看著小紅甄擎才想起來，白天和他說的話似乎沒說完，於是他就問道，“小紅，你之前不是和我說減輕了懲罰嗎，那現在是什麼懲罰？”

“啊？不還是一樣都是做夢嘛。”

“不是把懲罰減輕了嗎怎麼還是一樣？”

“是減輕了啊，程度減輕。”

甄擎就鬱悶了，“我還能不能睡覺？我今天不睡還不行麼！”

小紅看看他，小聲說，“你可以不睡，明天睡著了懲罰還是會來的。”

“誰定的破玩意兒？！”甄擎一陣無力，最後他自暴自棄地拉住被子蓋住自己的臉，閉著眼睛嘀咕道，“不管了，想怎麼地怎麼地吧，一把年紀的人了又不是沒看過毛/片。”

但是實際上這個懲罰遠比甄擎想得來的慘烈，夢靨像是靨住他一樣讓他無法在睡夢中掙脫。本身前世的他就是一個直男，沒有任何經驗不說，這春夢的另一個物件還是他所熟悉的人，夢裡面身臨其境，禁錮著他讓他無處可逃。

一片靜謐的深夜，月光透過窗紙朦朦朧朧地照射進甄擎的臥房，一個瘦削的身影蜷縮在床上呻/吟著扭動，斷斷續續的呻/吟無不透露出無措和惶恐，夢裡面甄擎完全不記得這只是夢而已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像是真真正正在發生的一樣，陸崇之一雙手不要臉地四處在他身上點火，而他怎麼推拒都逃脫不掉。

甄擎的額頭已經密佈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反復咬著自己的嘴唇，咬緊牙根但還是不時有低吟聲洩露出來，“別……別……”

屬於少年的沉重喘息、婉轉低吟斷斷續續回蕩在靜謐的房裡，許久之後，突然一聲高亢的驚叫聲響起，“啊！不要——”

陸崇之雖然武藝一般，但他畢竟是練武之人，耳聰目明，且就睡在和甄擎一牆之隔的隔壁屋，當他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一聲驚叫，瞬間就被驚得坐起，根本來不及去猜想發生了什麼，穿著褻衣急急忙忙就推開房門出去了。

“怎麼了怎麼了？”許多種不好的猜想在心中來回，但是當他提著心推開甄擎的房門的時候，眼前的一幕頓時讓他嘴裡的話戛然而止。

還屬於少年的音色在臥房中婉轉低吟，他提著的心放了下來，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令他哭笑不得。然而昏暗的光線下，鋪陳在床上的少年一聲聲喘息，一道道低吟，扭動間褻衣掀起，露出了少年白皙柔韌的腰背，這一切仿佛世間最美的景色一樣，吸引著陸崇之眼也不錯地盯著。

他鬼使神差地轉身關上了房門，靜悄悄地走到了甄擎的床前。昏暗的光線也遮蓋不了少年潮紅的面頰，那抖動的濃密睫毛仿佛一下下刷的陸崇之的心也癢了起來。眼前的這個少年是如此可愛，讓他的心酸酸漲漲的，滿腔的愛意都要溢出來了。臥房裡少年的淺淺低吟帶動著他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聲回蕩在耳邊。

他不敢動，不敢破壞了這一切，但是他又捨不得轉身就走，同時他還在心裡不是滋味地想，小甄是夢到了誰，讓他如此動情。

“陸……陸大哥……不要……”

少年的話伴隨著低吟悶在唇齒間轉瞬即逝，然而陸崇之一直在看著他，這並不明顯的話令他全身一瞬間僵硬了，他不敢置信地蹲下來靠在甄擎的床沿雙目如炬地看著甄擎。

怎麼可能……難道說……

“小甄……”他輕聲喃喃道，心中的猜測讓他全身上下都在叫囂著想馬上撲上去，但是他還是極力控制自己，他的雙手輕輕撫摸上甄擎潮紅的臉頰。少年臉上細細的絨毛尚顯露出他的青澀，然而旖旎的輕喘聲卻讓他覺得眼前的人格外性感。

“小甄，小甄……”陸崇之控制不住地觸摸眼前的人，又怕驚醒熟睡中的他，這種種刺激地他覺得熱氣上腦，連帶著他的臉也開始升溫。

他的手指描過甄擎疏淡的眉毛，撫過他挺直的鼻樑，終於觸摸上總是惹得自己矚目的唇瓣，甄擎的唇瓣此時儘管乾澀卻仍然飽滿，當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停留在那上面摩挲的時候，那微微張開的唇瓣居然把他的指尖含住了。

陸崇之摒著呼吸把指尖往裡探去，那熾熱的舌尖觸及到了他的指尖，令他的心猛烈的一顫，此時再多的理智也被燒成了灰燼！陸崇之深喘一口，迅速地撲了上去，雙手固定住甄擎的頭，就覆在了那嚮往已久的唇上。

他輾轉流連，反復碾壓，把對方含糊的低吟聲盡數吞在自己的口裡，靜謐的房中只剩下兩人唇舌相交的嘖嘖聲。兩人的鼻樑緊緊貼著，汗水融合在了一起。

“難……難受……”甄擎掙扎在自己的夢境裡，扭動間衣服都被擼了上來露出腰腹和陸崇之緊貼，而他的呼吸被陸崇之奪去，陸崇之忘我地吻住他，時間長了令他呼吸困難，他的雙手無力地抓著被子，慢慢推搡在陸崇之的腰背。

陸崇之雙眼冒火，喘著粗氣慢慢下移流連在甄擎的脖頸間，“小甄……小甄……”

甄擎本來閉著雙眼，感覺到撲在鼻尖的熱氣還有壓在身上的重量，非常不要臉的陸崇之無論如何不肯放過他，實在太難耐了，他掙扎著終於睜開眼睛，入目是昏昏暗暗模糊了五官的一張臉，儘管如此，這張臉上的一雙眼睛卻深邃吸人靈魂。

陸崇之被他嚇了一跳，但是甄擎睜開了的眼睛卻只有迷茫和難耐，氤氳著水汽，唯獨沒有抗拒和厭惡，這讓他無論如何無法終止，他壯了膽氣，一隻手輕輕撫摸在甄擎的腰間，慢慢向下移去。

甄擎才睜開了一瞬又閉上了眼睛，雙唇微張，覺得自己極度缺氧喘氣困難，四肢變得無力，心裡有著抵觸，但是又覺得一波/波的快感襲來，“別……別摸那裡，我……”他無力的手擋住那裡覆蓋上陸崇之的手想要阻止，陸崇之的手隔著他的褻褲輕輕揉動。

“不喜歡麼？”

“唔……”

“這樣呢？喜歡麼？”

甄擎倒抽一口冷氣，吐出口的話都帶著哭腔了，“喜、歡……但是受不了……”

陸崇之感覺到手中的褻褲漸漸被洇濕了，他輕笑一聲，“會受的了的。”然後含住甄擎濡濕的睫毛，然後慢慢舔舐掉他臉上的淚水和汗水。

……

等到陸崇之伺候地甄擎閉著眼睛發洩出來，他自己的也噴薄而出之後，甄擎已經汗濕著頭髮重又睡著了。

陸崇之摸不准甄擎到底醒了沒有，還是半夢半醒，饜足之後他才如夢初醒，久久地注視之後，他畢竟還是不敢逗留，給甄擎小心地脫下髒掉的褻褲擦拭乾淨他腿間的污漬後，替他蓋上被子掖好被角，他還是離開了。

……

第二天天亮，甄擎醒來後迷迷糊糊地想要下地穿衣服，雙腿一軟差點跌倒。

腰很酸腿很軟！他低頭一看，小鳥焉頭耷腦沒有精神。

“我的褲子呢？”最後他在床上一角找到了自己沾著髒東西團成一團的褻褲。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昨晚上做的春/夢！慢慢的，夢裡的一切都一絲一毫地浮現在他的腦海。

自己不是很反抗的嗎？怎麼夢裡面爽到後來變成了互擼？雙方還都擼地非常愉快？甄擎捂住臉呻/吟，這時候他才發現連他的嗓音都沙啞地不像話！難道做個和男人的春/夢都能把他爽成這樣？！他不覺得自己性取向異常的。

這讓他以後還怎麼正視陸崇之！

“以後堅決不能任務失敗了！太操蛋太丟人了！”

甄擎在房中躊躇許久，最後看看外面天色還沒大亮，想想陸崇之肯定也還沒起床吧？他反正病了肯定就留在府裡休息了。於是他這一天異常早地就出了門準備早點去‘金芙蓉’了，連晨練都沒有做。

他磨磨蹭蹭地在外面吃了早飯，還給店裡那群姑娘都帶了早點，去了店裡的時候，店裡才剛剛開門忙活起來，容九和司里安都還沒來。

紀馨瑤答應了要來幫忙應應急的，因此也早早地就來了，到的時候發現甄擎來的這麼早，感歎道，“不是說巳時才開張嗎？我以為我來得夠早了，結果你比我來的還早，你可真拼啊。”

“反正起早了精神好就來了，你早膳吃了麼？這還有我路上買來的。”

“還沒，昨天蘭蘭和我說她做桂花酒釀圓子很有一手，我等著來吃呐，她人呢？”問完不等甄擎回答出來，她自己已經先扯開了嗓門喊起來，“蘭蘭——”

“誒！”如蘭指揮著眾姑娘正在把傢伙什們都一樣一樣拿出來，這時候聽到紀馨瑤的聲音連忙走了出來，“紀小姐你來啦。”

“你的圓子呢？”紀馨瑤嘟起嘴伸出手。

“哎，今天甄少爺破天荒給我們帶早膳了，”如蘭愧疚道，“我們就都吃了點，明天我一定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