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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狐成仙姿》第11章
  十一、隱憂

  根據符籙載體的不同,靈符通常被分為紙符、木符、玉符三種。

  其中以靈玉做載體的玉符由於可以反復使用,製作起來也最為繁瑣,所以在價格上極為昂貴,普通修士在得到這樣一枚玉符後,甚至會將其作為傳家寶世代傳承。

  木符的威能遠超紙符甚至也高於玉符,但能夠承載符紋的靈木極為少見,並且存在著使用次數的限制,這使得木符的價格雖然不像玉符那樣高昂,但在數量上卻更加地稀有罕見。

  相比之下,以廉價易制的符紙做載體的紙符在修士間最為常見,價格也最為低廉,只是用一次就會導致靈符損毀,威能也比不上真正的法術。但若是捨得一次性大批量地使用,倒也能彙聚出頗為可怕的攻擊力,尤其是和對手修為差距不大的時候,常常能起到一拋定乾坤的奇效。

  不過,紙符的便宜也只是相對玉符而言,尤其是高階紙符,一張也要幾十塊中品靈石才能買到,遠不是普通修士所能承擔。

  楚雲要做的就是一種類似于玉符的靈符。想當年,他因為怎麼都搞不定法陣,一氣之下把自己買來的法陣拆了個七零八落,結果雖然還沒是弄懂法陣到底是怎麼回事,卻意外地發現作為法陣重要組成部分的陣盤有著不俗的符籙承載能力。

  反復試驗之後,楚雲便發現陣盤雖然確實可以承載符籙,而且具有反復使用不易損壞的特點,但只限於非攻擊性的那種,而且單就成本來說,一點都不比玉符便宜——玉符雖然昂貴,但材料的成本其實只占售價的十分之一還低,貴的因由主要在於能夠製作玉符的制符大師少之又少,製作的方法更是秘中之秘。

  楚雲的制符手藝都是從戚狐狸那裡學來的,至於戚狐狸又是從哪裡“學”到的,楚雲卻是並不知曉。不過戚狐狸會的也不只是會制符,相比制符,戚狐狸更擅長的是佈設法陣,只不過想學法陣就必須先學符紋,而符籙也同樣以符紋為基礎,戚狐狸便把制符也一起學了,端的是技多不壓身。

  在戚狐狸看來,制符和佈陣本是一家,懂一個就肯定通另一個,像楚雲這樣明明制符制得很好,換成法陣就犯怵的情況簡直不可理喻。

  一番深究之後,真相終於大白——楚雲不僅不懂法陣,他也一樣不懂符籙。

  真正的制符師都是先把符紋吃透,然後根據自己需要製作的符籙選擇符紋。至於楚雲,他連符籙和符紋根本不是一回事都不知道,只是照貓畫虎地把戚狐狸教給他的符紋從一張符紙“複製”到另一張符紙,頂多在細節處加以修整,使得繪製出的符籙更加威力強勁。

  至於為什麼要這樣繪製,道理又是什麼,楚雲卻是連想都沒有想過。

  用戚狐狸的話說,就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楚雲自己倒是對此不以為然。

  符籙什麼的,本來就是做出來用的,能用才是根本,至於其中的為什麼,自有更擅長此道的人修去考慮琢磨,跟他一隻狐妖有毛的關係啊!

  楚雲一邊充滿懷念地腹誹著戚狐狸,一邊將新買的器爐拿了出來,又從儲物袋的低階靈器中選了件看上去最沒用的,抓出來丟進煉爐,然後掐起法訣,放出神識,準備用拆解術將這件靈器還原為煉器材料。

  但這一次的拆解卻遠不像他還是狐妖時那樣順利,一旦遇到被煉製得過於細密的部位,神識就會像是被塗了油脂一樣,總是關鍵點上出現滑移、偏差,怎麼都無法達到楚雲預想中的拆解效果。

  沒多久,楚雲便熄掉爐火,停止動作,鬱悶地坐在煉爐前沉思起來。

  過了一會兒,楚雲再次抬起雙手,掐動法訣,將五行法術中最基礎的金鐘罩、清風術、引水術、火球術、土刺術逐一施展了一遍。

  看到這五種法術的施展效果,楚雲頓時明白了癥結所在:果然,有問題的不是他的拆解法術,而是他現在的這具肉身!

  施展法術不僅需要將體內的靈力釋放出來,更需要手指以及手臂做配合,以正確的姿勢掐出正確的法訣,才能將法術準確地施展出來。想要做到這一點,天賦固然是一方面,後天的勤奮練習卻也同樣必不可少,只有將施展法訣的過程練成吃飯喝水一樣的身體本能,才能使法術的效果達到最大,最佳。

  而原主顯然沒在這方面做過足夠的練習,在這五種基礎得無法再基礎的法術中,楚雲只順利施展出了火球術,其他四種法術不是效果不對,就是壓根施展不了。

  ——不,不僅僅是肉身的問題,還有肉身和神識不契合的問題。

  ——如果肉身和神識能夠達到絕對的契合,那就算原主沒有好好練習,他也可以通過神識將自己的經驗灌注到肉身之中,從而掐出正確的法訣。

  楚雲鬱悶地撓了撓下巴,終於明白為什麼原主會被那些同是煉氣期的毛孩子欺負得沒有還手之力了。

  不會施展法術,又沒有被煉體術錘煉過的強悍肉身,這樣的修士,就算修為再高一點,出去打架也只有被人虐到死的份兒。幸虧他和那個虎哥動手的時候直接動用了靈器,若是像普通修士那樣掐動法訣,施展法術,然後卻發現法術一個都施展不出來,那他可就要丟人丟到汪洋大海裡去了!

  楚雲鬱悶了一會兒,很快便又覺得這件事未必有多嚴重。

  神識和肉身不契合的事算不上多麼罕見,像戚狐狸這種為了操控法陣而不得不刻意強化神識的傢伙就免不了會在修煉的過程中出現神識過強,肉身難以契合的問題。楚雲記得戚狐狸提過,修煉一種名叫神衍訣的功法就可以有效地解決這一問題,而就算沒有這種功法,只要平日裡多進行一些針對性的鍛煉,也可以在相當程度上起到改善的效果。

  也罷,早發現早解決,反正他手上也沒有合適的修煉功法,正好先花些時間處理這個。

  楚雲努力回想了下有關神衍訣的事情,但思來想去也只記得戚狐狸似乎說過,神衍訣不是什麼稀有功法,很多修習法陣的修士都有修煉。

  ——如果天璣門里弄不到,那就只能去外面想辦法了。

  楚雲盤算了一下,忽地發現自己最需要解決的問題其實是離開天璣門。

  不過,離開這種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沒那麼簡單。首先,他得搞到一份地域圖,弄明白自己在哪裡,離開後又該去哪裡。其次,聽杜海濤說話的意思,外門弟子想要出門似乎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只是不知道這個不簡單只是口頭上說說,還是真的在宗門外布下了禁制,使得門下弟子出門還要先經歷一番報備盤查,所以他還得先摸清天璣門的門規禁忌,找出離開天璣門的辦法途徑。

  ——接下來的日子,會過得很充實呢!

  楚雲眯起雙眼,幹勁十足。

  當天晚上,楚雲沒再行功吐納,而是像一介凡人那樣睡在了床榻上。

  據戚狐狸說,睡眠才是最好的休養方式,只是當戚狐狸進一步地解釋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說法時,楚雲卻又一次聽得雲裡霧裡,最終只記住了一個結論:如果神識受損,睡覺;如果肉身受損,睡覺;如果神識和肉身不契合,睡覺!

  雖然不確定這法子到底有沒有效,楚雲還是決定姑且一試,反正在拿到新功法之前,繼續修煉引氣訣也只是聊勝於無地打發時間罷了,跟睡覺其實並沒有多大差別。

  或許是很久沒有正正經經地休息過了,這一晚,楚雲倒是睡得十分香甜。一直到第二天一早,杜海濤過來敲門,楚雲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想起自己答應了杜海濤,今天要和他去峰頂聽課。

  楚雲只好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正廳的屋門,正想就這麼和杜海濤出去,卻被杜海濤一臉無奈地攔了下來。

  “楚師弟,你不會是想就這副模樣出門吧?”杜海濤一邊說著,一邊掐動法訣,施展了一個水鏡術,在楚雲面前立起一面淡藍色的水鏡。

  看到鏡子裡的自己不僅睡眼惺忪,髮髻更是亂得一塌糊塗,楚雲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是人了,得像人一樣注意自己的儀錶,於是撇了撇嘴,伸手把髮髻拆開,準備重新綰上。

  “楚師弟,衣服也不能穿這身。”杜海濤再次提醒,“去授業堂聽課要穿外門弟子的白袍,若不穿的話,會連授業堂的大門都進不去的。”

  “真麻煩。”楚雲嘟囔了一句,伸手拍了下儲物袋,把方剛昨天送過來的雜物統統抓了出來,從中翻出那件白色的衫袍,當著杜海濤的面換穿起來。

  杜海濤趕忙將身子轉了過去,那面水鏡也因為失去了靈力的支撐而轉眼化作了虛無。

  ——都是公的,有什麼好避諱的!

  楚雲對杜海濤的舉動不以為然,但也懶得多嘴說什麼,迅速地換上白袍,正想繼續綰好髮髻,卻發現自己怎麼都搞不定這頭長髮。

  說起來這也怪不得他,靈獸化形後很少會幻化出長髮,更不會像人類的頭髮那樣長起來沒完沒了。楚雲還是狐妖的時候,頭髮就沒長過耳朵,自然也不需要用髮髻這種東西來整理頭髮,頂多戴個額飾什麼的做個點綴。

  楚雲折騰來折騰去也沒能把這頭長髮一綹不差地綰在一起,一氣之下乾脆放任不理,任由其披散在腦後。

  “杜師兄,走吧。”楚雲把翻出來的東西重新塞回儲物袋,然後伸手拍了下杜海濤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出門了。

  杜海濤轉回身,一看楚雲的模樣,臉上的表情頓時越發地無奈。但他只當楚雲在家裡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日子,不會處理這些日常瑣事,有心幫楚雲打理,卻又覺得綰發這種舉動著實有點曖昧,更何況他昨天剛和楚雲講過段子詹的閒話,若是因此惹得楚雲多想,豈不是要步段子詹的後塵?

  這樣一想,杜海濤便將到嘴的話強忍了下來,心想,就這麼著吧,反正修真界裡特立獨行的傢伙多如牛毛,像楚雲這樣披頭散髮、不結髮髻的也算不上多麼稀罕。

  “楚師弟請。”杜海濤禮貌地謙讓了一下,然後便與楚雲一同離開小院,向靈犀峰的峰頂行去。

  楚雲和杜海濤來到授業堂的時候,裡面已經坐了二三十人。

  杜海濤低聲徵求了一下楚雲的意見,得知他不想坐得太過靠前,便領著他在授業堂的側後方找了兩個空蒲團,坐了下來。

  楚雲和杜海濤剛坐下不一會兒,外面又陸陸續續地進來十多個人。前天碰到的邱樂也在其中,跟在兩名煉氣後期的青年身旁,一邊說笑一邊進門,徑直走到最前面一排的蒲團上坐下。

  楚雲注意到,杜海濤看到邱樂和那兩名煉氣後期的青年在一起時,眉毛不自覺地皺了一下,但這樣的表情轉瞬即逝,周圍又坐著不少陌生弟子,楚雲便沒有開口追問,只將此事暗暗記在了心裡。

  這時候,前來授課的築基期修士終於出現在授業堂門口,原本有些喧鬧的授業堂立刻安靜下來,坐在蒲團上的煉氣期弟子不約而同地站起身,向著這名築基期修士躬身施禮。

  楚雲也像模像樣地彎了下身子,並趁機打量了一下來人,發現他竟然一臉的局促不安,似乎比過來聽課的這些煉氣期弟子還要緊張。

  “是新築基的江甯江師叔,今天是他第一次入授業堂授課。”杜海濤低聲介紹道。

  楚雲了然地點了點頭,然後隨大流地跟著眾人重新坐了下來。

  或許是第一次為人師的緣故,江寧的緊張並不僅僅是看上去而已,在最上首的蒲團上落座後,開口第一句話就出了錯,習慣性將本應喚作師侄的眾煉氣期弟子叫成了師弟,引得下面一陣大笑。

  “笑什麼笑,去年這個時候,你們有些人還管我叫師弟呢!”江寧被笑得面色通紅,乾脆破罐子破摔地丟開了築基期修士的矜持,瞪起眼睛,揚起下巴,高聲說道,“可現在呢,我築基了,變師叔了,而某些人還在煉氣期做師兄!”

  聽到江寧的這句話,授業堂裡的幾個煉氣後期弟子明顯變了臉色,尤其是和邱樂坐在一起的兩個,臉上更是一片青黑。

  江寧卻沒再繼續譏諷他們,輕咳了兩聲,調整了一下情緒,接著便轉入正題,就自己在築基過程中的感悟和經驗講述起來。   

  十二、日常

  江寧講的很認真、很詳細,但楚雲卻是左耳進,右耳出,聽得眼皮都開始打架。

  原因無他,楚雲想聽的是人修的修煉經驗,哪怕煉氣期的也好,而江寧講的卻是築基過程中的注意事項和相關感悟,對此刻的楚雲來說,這是他最不需要知道的事情。

  好不容易熬到一個時辰結束,江寧給了眾人一盞茶的休息時間,楚雲立刻和杜海濤打了聲招呼,起身逃離了授業堂。

  出了授業堂,楚雲徑直回了峰下小院,關上門,放出神識,掐動法訣,一遍又一遍地練起了法術。

  楚雲從不覺得自己有多聰明,也不覺得光用腦子想就能解決問題。就像以前,當戚狐狸對著出錯的符籙大眼瞪小眼地推測癥結所在的時候,他只會將出錯的符籙丟到一邊,換上新的符紙,重新繪製,再出錯,再重新繪製,直到正確為止。如果怎麼都正確不了,那就將這種符籙也一起丟掉,換一種新的符籙,重複上述流程。

  這樣的做法雖然很可能會讓他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出錯,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只要知道如何正確就夠了。事實也證明,每當戚狐狸還在思考為什麼出錯的時候,楚雲卻已經完成了靈符的製作,就連戚狐狸也不得不承認,如果參加的是一場制符比鬥,就算是他也得甘拜下風,任由楚雲淩虐。

  制符如此,修煉也是一樣。楚雲知道自己一時半會是找不到神衍訣的,但沒有神衍訣,他也可以讓肉身學會如何掐動法訣,施放法術,需要做的,就是練習,練習,再練習。

  楚雲很清楚,就算神識和肉身一直不契合,那也要到結丹的時候才會面臨生死危機。可若是無法施展法術的事不解決,只要遇上一次鬥法,他就十有八九要被人揍到嗝屁。

  在這種危機感的驅使下,楚雲壓根生不出偷懶的心思,從最基礎最簡單的清風術練起,反反復複地掐動法訣,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調整、改進,直到閉著眼睛也能將法術順利施展出來,這才繼續練習下一個法術,依舊是最基礎的五行法術——引水訣。

  一直到天色昏黃,食堂的雜役過來送晚飯,楚雲這才停了下來,一邊活動手指,舒緩血脈,一邊走出屋子,打開院門,將雜役放入院內。

  杜海濤倒是一直沒有露面,不知道是另有事情還是刻意沒有過來打擾。

  不過,話說回來了,一個司南般的嚮導固然可以讓人省卻很多麻煩,但若是這個嚮導不知分寸,太過粘膩,那就很容易把好事變壞,惹人心煩。如果杜海濤能夠一直像現在這樣只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在他不想見的時候消失,那他一定會考慮再給杜海濤增加一點好處,權作褒獎的。

  ——比如,再送他一張中階靈符?

  楚雲一邊想著,一邊從食盒裡捏起一塊燉肉,扔進了嘴巴。

  吃過晚飯,楚雲把貼身放著的儲物袋拿了出來,將楚涵陽給他的幾件靈器盡數拿出,每一件都仔細試用了一次。

  試用的結果讓楚雲多少松了口氣,幸好,靈器的驅動只受神識與修為影響,對肉身的要求近乎於零,而且越是高階的靈器越是如此,這使得楚雲多出了一項自保的法子——用高階靈器砸人。

  正因為驅使靈器不需要強悍的肉身,很多人修在修煉的時候都只著重於靈力的積累,忽視了肉身的錘煉,在鬥法時也只依靠靈器進行防禦。但想用靈器將肉身護得密不透風幾乎是沒有可能的,楚雲當年就將人修的這項弱點作為自己的殺手鐧,經常在鬥法的過程中出其不意地拉近距離,以近戰的方式迅速毀掉人修的肉身,使其空有靈力卻沒機會施展,一身靈器也只能便宜了他這個狐妖。

  ——真是風水輪流轉,沒想到當年一直被他腹誹的東西,如今倒是成了他的依仗!

  一時間,楚雲也不由得感慨萬千。

  不過這樣的感慨並沒有持續多久,楚雲很快就遣開這些無用的情緒,再接再厲地將儲物袋裡的靈符和制符器具也拿了出來。

  經過又一回合的試驗,楚雲不無遺憾地發現,除了靈器,他還可以用靈符砸人,但制符卻和煉器一樣,一時半會兒是沒有可能了,必須再一次重頭練起,讓肉身先把符筆拿穩再說。

  ——看來,他要在這個天璣門裡待上一段時間了。

  衡量了一下利害得失,楚雲只能將離開天璣門的時間無限期地推遲。

  畢竟,修為也好,另一個自己也罷,歸根結底都不如性命重要。就像前不久楚涵陽剛剛說過的,世道險惡,如果他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那還是別出去逞能了,先老實待在別人的羽翼下享受庇護,等有了自保之力再想其他吧!

  當晚,楚雲沒再繼續練習法術,如昨晚一樣沉沉地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上午,珍品堂的管事弟子終於帶著雜役把楚雲訂購的金梧桐等靈植以及煉氣期弟子的精品白衫送了過來。

  楚雲原本是想將這四棵金梧桐種在院子裡,然後利用它們身上的天然紋路製作防禦符籙,在院子裡布下類似於防禦法陣的木符。但還沒等金梧桐送來,楚雲就發現了神識和肉身不契合的問題,紙符都做不了,別說難度更大的木符了。

  制符的計畫雖然作罷,但買下的東西卻是不可能退回去的,楚雲便讓珍品堂的雜役將這四棵金梧桐按原計劃種在了院子的四角,又將其他靈植也隨意地栽種下去,準備等以後能制符的時候再去利用——如果他到時還住在這裡的話。

  珍品堂的人正在院子裡折騰,杜海濤也像是聽到聲響一樣跑了過來,先就著院子裡的工程寒暄了幾句,然後才提起了自己過來的原因——和楚雲交換身份玉牌裡的符標,使彼此可以在想要聯繫對方的時候使用傳音符,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跑來跑去。

  傳音符並不是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使用的,也不是想發給誰就能夠發給誰的。想使用傳音符作為傳訊手段,必須先建一座可供傳音符移動的傳送法陣,然後還需要在法陣裡設定接收標記,使傳音符能夠知道自己該去什麼地方,而不是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飛。

  在天璣門,這樣的標記是以符紋的模樣佈設在眾弟子的身份玉牌裡的,被弟子們稱為符標。只要知道對方的符標,就可以將傳音符發送過去。當然,前提是對方身上帶有玉牌,而且位於傳送法陣的範圍之內。

  杜海濤特意提醒楚雲,不要把身份玉牌放到儲物袋裡,以免符標失效。

  楚雲乾笑兩聲,送走了杜海濤,然後趁著自己還記得此事,將玉牌從儲物袋裡翻了出來,轉而塞進腰間的普通荷包。

  接下來的十來天時間,楚雲沒再離開過靈犀峰下的小院,每天早上先趁著晨光吐納一次,然後便專注地練習法術,練到手指酸痛,就拿起紙筆,轉而練習繪製符紋,練到手臂都抬不起來,就乾脆躺下睡覺,休養生息。

  十天之後,雖然神識和肉身的契合度並未增進多少,但楚雲總算能將五種最基礎的五行法術不出差錯地施展出來,並成功地做出了火球術和土刺術兩種紙符。

  正好飄渺峰上的集市日也已到來,心情大好的楚雲便決定出去逛逛,順便尋覓一份這裡的地域圖。

  這一次,楚雲沒找杜海濤作陪,一個人邊走邊打聽地到了飄渺峰。

  事實上,就算不去打聽,只要用眼睛看一看那一群群的年輕男修都往哪裡走,楚雲就能很容易地猜出飄渺峰的所在。問了兩次路之後,楚雲便乾脆不再費那個力氣,直接跟在了幾名修士身後,很快來到了飄渺峰下。

  距離飄渺峰還有幾十丈遠的時候,楚雲便聽到了嘹亮的吆喝聲,一瞬間竟讓他不禁生出了置身於鄉間鬧市的錯覺。

  等到了近前,看到那些五花八門的攤位,還有左右兩邊不斷傳來的討價還價的爭執,楚雲越發覺得這裡不像是修行的仙門。

  飄渺峰下的格局和靈犀峰差不多,也是一片四馬拖車型的院落,一條通往峰頂的蜿蜒小路,只是院落的最週邊多了一片布有法陣的圍牆,牆裡牆外種了更多開花結果的靈植,院落裡也洋溢著濃郁的芬芳。

  但這些售賣東西的攤位並沒有像烈火峰的集市那樣擺在院牆外面,而是在遍佈在通往峰頂的小路兩邊,與女修們的真正居所保持了相當遠的距離。楚雲看了幾眼便注意到這些攤位並不是集市的全部,很多修士都只在峰下轉了一圈便繼續向峰頂走去,顯然那裡還有更吸引他們的去處。

  見下面的攤位賣的多是些珠花、配飾之類女人用的東西,楚雲便也沒做停留,跟在那些不知來自哪個峰的修士身後,慢慢悠悠地走向峰頂。

  果然,峰頂上還有一處集市,比下面更加熱鬧喧囂,擺攤的有男有女,吆喝聲此起彼伏,賣的東西雖然還是以煉氣期修士的常用物為主,但勝在種類繁多,物美價廉。

  楚雲在峰頂逛了一會兒,很快發現了一處售賣書籍的攤子,立刻邁步走了過去,蹲下身挑揀起來。

  這樣的攤子上當然不會有什麼好貨色,除了幾塊用劣質玉簡錄製的爛大街的五行法術,就是一堆不知從何處收集來的遊記野史。

  賣書的攤主也沒拿那些法術玉簡糊弄楚雲,掃了眼楚雲身上那件珍品堂出品的煉氣期白袍便直白地告訴楚雲,他這裡的法術楚雲估計是看不上的,而且煉氣期的修士尚未形成神識,根本看不了必須用神識閱讀的玉簡,但他有些頗為香豔的話本小說,或許楚雲會有興趣一觀。

  楚雲笑了,半真半假地說道:“這位師兄,我還沒到看那種東西的年紀呢!”

  “那師弟想看什麼,我幫你找,有很多好東西我都沒擺出來哦!”賣書的男修擠眉弄眼地說道。

  “不知師兄這裡可有地域圖?”楚雲立刻問道。

  “師弟,那種東西可不是我這種攤子能賣的。”男修搖了搖頭,見楚雲年紀尚輕,便進一步地告訴他,地域圖那種東西乃是嚴禁出售的管製品,保密度和各大仙門收藏的功法差不多,越是詳盡的地域圖越是如此。

  “那我們出門歷練的時候要怎麼辦,總不能像瞎貓撞死耗子一樣四處亂撞吧?”楚雲故作無知地問道。

  “師弟放心,歷練的事,宗門向來安排得十分妥當,每次出行都有師兄師姐甚至宗門長老引路,不會讓你們出去冒險的。”男修笑呵呵地安撫道。

  兩人正說著話,集市的另一邊忽然喧鬧起來,不少人都在喊“大師姐”三個字,但語氣中並無憤懣之類的異常情緒,聽起來倒不像是出了什麼事故。

  楚雲抬頭向喧鬧的地方看去,發現上次在烈火峰上見過的黃小丫又出現了,正被一幫修為只有煉氣期的女修們簇擁著在集市上閒逛,而集市兩旁的的修士,只要看到她,無論修為高低、性別男女,都會主動和她招呼,拱手叫她一聲大師姐。

  黃小丫似乎很享受這種被眾星捧月的感覺,對大家的招呼全都坦然受了,只微微頷首以作回禮。

  楚雲對她的這套作派很是不屑,更不準備和其他人一樣叫她大師姐,不過黃小丫並沒往楚雲所在的方向走,徑直從集市的另一邊穿了過去,不知道是單純的巡視,還是也要買賣東西。

  楚雲也沒再關注她,轉回頭,挑了兩個講述天璣門歷史的竹簡,準備將其購買下來。

  但這樣的玉簡太過便宜,就算一塊下品靈石都花費不掉,賣書的男修似乎不想占楚雲便宜,伸手掏出一本有些發黃的紙書,作為添頭給了楚雲。

  楚雲接過這本薄薄的紙書,打開一看,發現這竟是一本天璣門簡介,不僅記錄了杜海濤向他介紹的那些規矩事情,還包括了許多杜海濤忘了說或者認為不需要說的東西,更將整座天璣門的地形圖繪在了書內,每座山峰的名稱,每個堂口所在的位置,全都標注得清清楚楚。

  “這東西我本來打算等下個月新弟子入門後再拿出來賣的。”賣書的男修說道,“別看它薄,一本就是一塊下品靈石,絕對物超所值。”

  楚雲呵呵一笑,將這本書和另外兩套竹簡收進儲物袋,拿出一枚下品靈石遞了過去,然後開口問道:“師兄怎麼稱呼?”

  “杜衍。”男修笑眯眯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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