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七、囚禁
楚涵陽帶著楚雲離開昆侖的時候,天色就已經不早了。等他們進入昆山天城的楚家別院,頭頂的天空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半彎的月亮正逐漸升起,與城池裡的燈火交相輝映。
別院的管家溫傑沒想到楚涵陽又在這個時間過來,開門後便愣愣地不知如何示好。
楚涵陽沒讓他糾結太久,抬手讓他自便,然後帶著楚雲去了他們上次住過的院子。
進了屋子,在椅子上坐下,楚雲隨口問道:“其實我不太明白,住在這裡和住在昆侖有什麼區別。”
“這裡連我師兄都不會過來,更不會有其他修士到訪,自然也就不會有人能看出你的問題。”楚涵陽答道,“就算出了什麼狀況,你也可以想辦法逃脫,若是換成昆侖之內,你恐怕想逃都無處可逃。”
“昆侖不是出去容易進入難嗎?”楚雲疑惑地問道。
“那只是針對人修而言的。昆侖山內還有一個比護山法陣更加龐大的鎮妖法陣,雖然這座法陣消耗巨大,輕易不會開啟,可一旦真的啟動,所有非人之物便會立刻無所遁形,就算是元嬰期的妖獸也會被法陣禁錮在原地,動彈不得。”楚涵陽淡淡說道,“你的肉身雖然是人,但法陣會如何辨識卻不好說。還有,艾秉承也一直對幻境裡的遭遇耿耿於懷,不止一次跑來試探,就差把你那只狐狸捉去搜魂了,若是哪天心血來潮,弄塊照妖鏡窺探你的元神,那後果……你就自己想吧!”
“我知道,我要是暴露了,你不僅不會保我,更要大義滅親……呃,不對,這個詞不應該這麼用……”楚雲皺了皺眉,想要找個更合適的形容詞。
“置身事外。”楚涵陽打斷了楚雲的思緒,“如果你不想死在我手上,就把自己的尾巴藏好,別露出來,被人抓住!”
“知道了,以後再不和人雙修就是。”楚雲悻悻地應了一聲。
楚涵陽不由磨牙,“你還想和誰雙修?”
“我就是這麼一說。”楚雲嘿嘿一笑,“楚修士不要當真……”
“你叫我什麼?”楚涵陽挑眉問道。
“……爹爹?”楚雲撓了撓下巴,不甚確定地答道。
“你是我兒子楚雲。”楚涵陽板著臉說道,“別忘了。”
“爹爹不忘,我就不忘。”楚雲立刻笑顏逐開,站起身,討好地抱住楚涵陽的胳膊,“爹爹要跟我一起住在這裡嗎?”
“我不能一直住在這裡,總要時不時地回去一趟。”楚涵陽搖了搖頭,“若是你給我的那部功法能對我現在的狀況有助益,或許我可以快點從那些丹藥中脫身——放心,我不會把那部功法再洩露出去,就算是我爹爹也不會知道此事。”
“那功法主要還是強化神識,對肉身沒什麼效果。”楚雲說道,“至少我沒練出什麼效果。”
“神識強,瓶頸就少,這便是效果所在。”楚涵陽反手將楚雲抱在懷裡,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淡然說道,“你也多在修煉上下點功夫吧!若你能早日恢復元嬰期的修為,就算被人發現,起碼也有脫逃的能力!”
“我也想專心修煉,可總有這樣那樣的事冒出來……呃,好吧,我會多下功夫的。”見楚涵陽的臉色有變黑的趨勢,楚雲趕忙應承下來,然後轉而問道,“那,爹爹,我的事……就到此為止了?”
“你有什麼事嗎?”楚涵陽挑眉反問。
“沒有,什麼事都沒有!”楚雲馬上會意地笑了起來,抬手摟住了楚涵陽的脖頸,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口。
楚涵陽卻沒有給出楚雲期待的回應,臉色也同樣沒有好轉。
“還有什麼問題?”楚雲疑惑地問道。
“我在想——”楚涵陽歎了口氣,“如果你的事被我爹爹知道,我會不會被大義滅親。”
“應該不至於吧?你可是他親兒子。”楚雲乾笑了兩聲。
楚涵陽沒有接言,自嘲地笑了笑,抬起雙手,把楚雲重新擁進懷中。
楚雲也沒再說話,心裡卻開始考慮,或許,他真的應該離開,走得遠遠地,再不回來。
楚涵陽陪著楚雲在別院裡住了兩天,第三天早上便動身回了昆侖。
送走楚涵陽,楚雲轉身回了屋子,把地上的桌椅全都推到犄角旮旯,在屋子中間清出一塊空地,然後把自己的所有儲物靈器全都拿了出來,擺了滿滿一地。
離開昆侖的時候,楚涵陽把楚雲留在昆侖的東西塞進儲物戒指,讓他一起帶了出來,但現在,楚雲卻將這枚戒指放到了一邊,又將自己的其他儲物袋檢查了一遍,確保裡面沒有楚涵陽夾塞進去的私貨,然後才將這些檢查好的儲物袋一個個地掛回腰間,塞進衣袖。
想來想去,楚雲終於還是下定決心,離開楚涵陽。
就像楚涵陽曾經說過的,人妖殊途,他們終歸不能走在一條路上。以前他還可以因為楚涵陽的不知情而自欺欺人,可現在楚涵陽已經知道了他的真身,他若是再繼續糊塗下去,沒准會落得怎樣一個慘痛結局。
楚雲承認,楚涵陽對自己很好,無論這一世還是上一世。作為一個人修,能不一巴掌把他這個狐妖拍死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更別說還盡一切可能地維護了他,讓他不必被其他衛道士迫害追殺。
面對這樣的楚涵陽,楚雲雖然不至於感激涕零,卻也同樣生不出半點怨恨。
但楚雲還是沒辦法全心全意地相信楚涵陽,相信一個人類。
他不是剛出生的幼崽,比起信賴,他更習慣於懷疑。
楚雲不懷疑楚涵陽對他的好,但他很懷疑這樣的好能夠持續多久,持續到什麼程度。
妖獸的性情是不會改變的,可人類的心情總是在變。
雖然他們現在有著伴侶一樣的關係,但他們並不是真正的伴侶,人類更不是一個會對伴侶忠貞的種族。若是某一天,楚涵陽想再收一個兒子或者乾脆找一個真正的伴侶,楚雲真心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會吃驚。
當然,他雖不會吃驚,但卻會很不爽,很不高興,甚至因此而做出點什麼。
比如,殺人。
為了不讓事情發展到那種不可收拾的地步,楚雲覺得他還是早早離開為好。這樣一來,楚涵陽也不必再糾結於彼此的身份立場,擔心他的爹爹因為他包庇妖獸而大義滅親。
——比起共赴黃泉的幸福,他寧願享受人妖殊途的痛苦。
楚雲把最後一個儲物袋塞進衣袖,然後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傳音符,對著它說起話來。
“我走了,不會再回來了,你也不要再找我了,就當……就當做了個夢,然後,夢醒了。”楚雲本想讓楚涵陽再找一個兒子,但想了想,終究還是把這句話咽回了肚子,轉而說道,“我會想念你的,你也可以想想我,但不必擔心我,我其實還是很厲害的,至少,比你以為的厲害……就這樣吧,再見……或者再也不見!”
楚雲封好傳音符,把它和儲物戒指一起拿了起來,起身走進臥房,把傳音符放在床榻上,又把戒指壓在上面,然後轉身回到廳堂。
“我真的會想你的。”在推門前的瞬間,楚雲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臥房的方向,那裡是他和楚涵陽第一次歡好的地方,就某種角度來說,倒是頗具紀念意義。
楚雲狠了狠心,收起那股子莫名其妙的傷感,將頭轉了回來,推開房門,邁步向外走去,但還沒等他邁出的那只腳落到地面,熟悉的暗紅色衣袍便已映入眼簾。
楚雲不由身子一僵,趕忙將賣出去的那只腳收了回來,抬起頭,詫異地看向堵門之人。
堵在門口的正是剛剛離開卻又去而複返的楚涵陽。
一看到楚涵陽陰沉的臉色,一身的寒氣,楚雲便察覺到,楚涵陽不是在外面碰上了仇家,就是在門口聽到了他的留言——考慮到時間問題,後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點。
“爹爹,你不是回昆侖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楚雲故作鎮定地擠出微笑。
“我若是不回來,豈不是連你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楚涵陽咬牙切齒地說道。
一聽這話,楚雲立刻明白,楚涵陽確實在門口站了不是一時半會兒了,乾脆收起笑容,正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廢話了,楚修士,咱們就此作別……”
“我允許你走了嗎?”楚涵陽冷冷看著楚雲,打斷了他的道別。
楚雲眨了眨眼,“我走,對你對我都好,你明白的。”
“那又怎樣?”楚涵陽反問。
“怎樣?”楚雲一愣,“你不是擔心會被你那化神期的爹爹大義滅親嗎?我走了,你就不用再擔心了,就算以後再出什麼意外,你也可以推說不知情,省得被我牽連……”
“閉嘴!”楚涵陽一把抓住楚雲,把他扯進懷裡,“再講這樣的話,我就讓你的嘴巴永遠都說不出話來!”
見楚涵陽似乎真的動了怒,楚雲只好閉上嘴巴,讓楚涵陽自己來講。
但楚涵陽卻沒再言語,拖著他縱身飛向另一處院子。
落地後,楚涵陽乾脆將楚雲抱了起來,邁步進了院中的一間廂房,打開裡面的機關,露出了藏在床榻下方的暗道入口。
“喂,你要幹嘛?!”楚雲頓時生出了不妙的預感。
“閉嘴!”楚涵陽沒有解釋,扣住楚雲試圖掙扎的雙臂,抱著他跳進了暗道。
暗道下面是一間不知荒廢了多久的密室,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只能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黴味。
在密室裡站穩之後,楚涵陽用一隻手控制住楚雲,另一隻手從懷裡拿出一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將其放進旁邊的一座燈盞裡。
密室終於亮了起來,正前方一個用鐵欄杆圍成的牢籠也隨之映入眼簾。
楚雲徹底慌了,“姓楚的,你到底想幹嘛?!”
“你覺得呢?”楚涵陽一手舉著燈盞,一手夾著楚雲,將他拖進了那間牢籠。
牢籠的面積比一張拔步床大不了多少,裡面只擺了一個床榻和一張案幾,連椅子都沒有。
牢籠四周的鐵欄杆上還能看到斑駁的鏽跡,但床榻以及床榻上的被褥卻是嶄新的,旁邊的案幾也很是乾淨,明顯是剛剛佈置出來。
楚雲立刻生出了更加糟糕的聯想,瞪眼問道:“你是不是早就想把我關起來了?!”
“是你逼我這麼做的!”楚涵陽冷哼一聲,把楚雲摔在床榻上,然後伸手在他身上摸索起來,“我讓你老老實實在這裡等我,你卻不肯,那我就只能想辦法‘幫’你聽話了!”
“我聽話,我不走了,你放我出去!”楚雲趕忙求饒。
“現在說這種話已經晚了!”楚涵陽把楚雲身上的儲物袋全都翻了出來,一個個扔到旁邊的案幾上,“我就猜到你不會老實等我,果然,我前腳出門,你後腳就準備開溜!就你這副德性,還讓我怎麼信你?!”
“那你又讓我怎麼信你?”楚雲也惱火地咆哮起來,“你連戚一軒都救不了,又有什麼辦法保護我?”
“你和他怎麼會一樣?”楚涵陽不解地反問。
“當然不一樣,他好歹是個人修,我可是個狐妖!”楚雲憤怒地說道,“你們連同是人修的他都毫不留情,又怎麼可能放過我這個根本不是人的狐狸?若我的身份曝光,你能阻止其他修士殺我嗎?你能放棄你所擁有的一切跟我遠走高飛嗎?你能嗎?你不能!你頂多也就是在我被人殺掉之後掉兩滴眼淚,好像自己多喜歡我,多為我惋惜似的!告訴你,我不稀罕!”
“我陪你死!”楚涵陽脫口答道。
楚雲不由一呆,楚涵陽似乎也沒想到自己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跟著愣在當場。
但楚涵陽馬上就回過神來,深吸了口氣,收起之前的衝動,沉聲說道:“你不要總想著那些根本就沒發生也未必就會發生的事情,你現在還是我兒子,你有爹,有娘,有身份,有來歷,就算有人懷疑你,那也要先過我這一關。哪怕將來真有那麼一天,你是狐妖的事暴露了,我也會盡力保你平安,讓你脫逃!”
“若是你做不到呢?”楚雲怔怔問道。
“那我就親手殺了你。”楚涵陽抬起手,捧住楚雲的臉龐,一字一句地說道,“然後,賠你一條性命!”
楚雲呆呆地看著楚涵陽,看著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不明白他為何會給出這樣的承諾。
“雲兒,相信我。”楚涵陽低下頭,在楚雲的唇上輕吻。
楚雲卻因為這一吻而回過神來,馬上推開楚涵陽,使勁地搖起頭來,“我不要!我不要死,我也不要跟你一起死!”
“雲兒!”楚涵陽抓住楚雲的手臂,把他重新摟回懷中,“我只是在說假設,如果!”
“你放我走!我走了就什麼都不會發生了!”楚雲換上哀求的語氣,伏在楚涵陽的胸口,可憐兮兮地說道。
“我不會讓你死,也不會放你走。”楚涵陽眸色一暗,抬手扣住楚雲脈門,用靈力封住了他的經脈。
楚雲頓時動彈不得,連嘴巴都無法再發出半點聲響,只能又急又惱地瞪起眼睛,任由楚涵陽將他平放在床榻上。
“我回昆侖了,放心,我會儘快回來,不會讓你等太久的。”楚涵陽在楚雲唇上親了又親,終是站起身,走出牢籠。
臨走前,楚涵陽把燈盞留在了案幾上,把楚雲的那些儲物袋一掃而光。
一零八、需索
——你根本就是寧可讓我死也不會放我走吧!
看到楚涵陽帶著他的全部家當消失在密室之外,楚雲氣惱地腹誹起來,接著便聚集靈力,試圖衝破楚涵陽的禁制,讓自己恢復自由。
楚雲曾和戚一軒學過破解體內禁制的辦法,只是許久不曾實踐過,光是彙聚靈力就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可剛聚出一股靈力,楚雲就苦悲地發現,他費勁辛苦聚集起的那點靈力頂多打通一處經脈,然後就要重來一次,進而再次重來。
也不知道折騰了多少時辰,楚雲總算打通了大部分經脈,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運起最簡單的引氣訣,將靈力在體內運行了三十六個周天,將楚涵陽留下的禁制徹底破除。
經脈通常之後,楚雲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邁步走到籠子面前,想要試試能不能把籠子拆開。但走近一看,楚雲便發現籠子的鐵欄杆都是深入地下和天花板的,所用的金屬也是極度堅硬的精鐵,其中還嵌入了特殊的材料,凝聚成了強化符紋,籠門的介面也用聚合法陣強化過,想拆開,他得先修煉出至少金丹期的修為。
楚雲立刻放棄了拆籠子的打算,轉過頭去檢查籠門上掛著的鐵鎖。
或許是覺得楚雲不會破解體內禁制,楚涵陽留下的門鎖很是普通,三下五除二就被楚雲拆了個七零八落。
門鎖一掉,楚雲立刻心情愉悅地推門而出,只是沒走幾步,便又鬱悶地停下了腳步。
原因無他,唯一的出口被楚雲最痛恨的陣圖鎖死了,想出去,就得先破解門上的法陣。
——這個鬼地方到底是誰弄出來的啊!
楚雲憤憤地抬起手,想要狠狠地砸一砸門,發洩一下自己心中的怨氣。
但還沒等他的拳頭落到門上,鐵門便嘎吱一聲開了,楚雲一個沒收住,不僅拳頭揮了出去,人也跟著前傾,一下子就栽倒在某人的懷裡。
熟悉的聲音隨之響起,“你竟然從籠子裡出來了。”
“我說過,我很厲害的。”楚雲訕笑了兩聲,直起身子,向後退去。
開門的正是楚涵陽。由於手裡拎著一個食盒,他沒有對楚雲的退卻加以挽留,反手關上密室出口處的鐵門,然後才伸出空閒的那只手,抓住楚雲的手腕,用靈力將他的身體檢查了一遍,確定楚雲已經將他留下的禁制完全解除,這才一邊拉著他的手向籠子的方向走,一邊略顯驚訝地問道:“你倒是真的厲害,以築基中期的修為就能破掉我的禁制,若不是對法陣無可奈何,恐怕這會兒已經破門而出,逃之夭夭了吧?”
“你這是誇獎還是嘲笑?”楚雲氣惱地反問。
“是慶倖。”楚涵陽拖著百般不情願的楚雲回了牢籠,將手裡的食盒放在案幾上,接著便騰出雙手把楚雲摟進懷裡,“不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回來?”
“紅燒肉、熏裡脊、烤羊排。”楚雲隨口報出了菜名。
“鼻子倒是好使。”楚涵陽的心思明顯已經由陰轉晴,笑呵呵地與楚雲開起了玩笑。
“已經沒有以前好使了。”楚雲撇了撇嘴,問道,“你不是一直不願意讓我多吃東西,總逼著我辟穀嗎?怎麼今天主動給我買肉吃了?”
“還看不出來嗎?爹爹在討好你。”楚涵陽一邊說著,一邊低下頭,在楚雲的脖頸處舔舐起來。
感覺到楚涵陽熾熱的鼻息,楚雲不由面色一僵,惱火地問道:“你又吃那些丹藥了?”
“再吃一個月,然後不管效果如何,我都不會再吃了。”楚涵陽繼續啃咬著楚雲的脖頸,雙手也很不老實地開始解他的衣裳。
“自己用手解決去!”楚雲正不爽,哪有心情供他宣洩,抬手就想把楚涵陽推開。
楚涵陽卻把他緊緊抱住,“好雲兒,別折磨爹爹了,乖乖讓爹舒服,爹爹也讓你舒服。”
“我不稀罕!”楚雲氣急敗壞地掙扎起來。可楚涵陽人高馬大,光比力氣,哪是他這個小胳膊小腿的小娃子能比得了的,楚雲一時間都開始後悔自己幹嘛要那麼早築基,有心動用靈力,又擔心把楚涵陽惹火,讓自己更加受罪。
“雲兒乖,別鬧。”楚涵陽抱著楚雲就往床榻上拖。
“我不乖,我就鬧!”楚雲賭氣地瞪起眼睛,手腳也撲騰個不停,不管楚涵陽怎麼甜言蜜語,就是不肯讓他如意,後來乾脆眼珠一轉,趁機提起了要求,“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我就讓你快活!”
“不行!”楚涵陽毫不猶豫地予以拒絕。
楚雲頓時更加沒了好氣,抬腳朝楚涵陽踹了過去。
楚涵陽立刻撈住了他的小腿,夾在自己腋下,身子也順勢擠進了楚雲的兩腿之間,與楚雲接觸得更加親密無間。
見自己脫逃魔掌的可能性越來越少,楚雲只好降低價碼,“至少換個地方嘛!”
“這裡不好?”楚涵陽低頭咬住楚雲的喉結,吸吮之後又加上了舔舐。
楚雲頓時一個寒顫,下意識地抓住了楚涵陽的手臂,“這裡的床不舒服!”
“這張床是我親手佈置的,怎麼可能不舒服?”
“這裡太暗!”楚雲馬上又找到了一個藉口。
“你不覺得暗點才更有情韻嗎?”楚涵陽抬起頭,轉而堵住了楚雲的雙唇。
“唔……”楚雲氣惱地在楚涵陽背上猛捶了幾下,但又不敢太過用力,結果自然是不痛不癢。
但楚雲也不想讓楚涵陽就這麼得逞,身子扭來扭去,躲躲閃閃,就是不肯讓楚涵陽順利扒掉他的衣服,
楚涵陽的耐心很快便消耗得一乾二淨,抓住楚雲的兩隻手腕,交由自己的左手制住,然後將它們拉到楚雲頭頂,接著便從儲物袋裡拿出一根繩索狀的靈器,往楚雲的手腕上纏繞起來。
密室裡光線很暗,楚雲只覺得那繩索和自己給小狐狸的捆仙索很像,沒等他看清,雙手已被繩索困住,接著便系在了床頭處的鐵欄杆上。
“喂喂喂,姓楚的,你要幹嘛?”楚雲頓時慌了。
“叫我什麼?”楚涵陽臉色一沉,手下動作卻是一點不停。
“爹爹,好爹爹!”楚雲趕忙放軟聲調,“把我鬆開,我不鬧了,我聽話還不行嗎?”
“你要是會聽話,明天的太陽估計得從西邊出來。”楚涵陽直起身,卻是完成了對楚雲的初步捆綁,轉而去解楚雲身上的衣衫。
“混蛋爹爹,你到底想幹嘛?!”見楚涵陽不吃這套,楚雲頓時沒了好臉。
“放心,不會弄疼你的。”楚涵陽在楚雲胸前的突起處掐了一把,“爹爹只想讓你快活。”
說完,楚涵陽便不再理會楚雲的吵鬧哀求,飛快地解開他的衣衫,扯下他的長褲,將裡面白花花、鮮嫩嫩的身子露了出來。
楚雲這會兒再想鬧騰都沒了法子,雙手被綁在頭頂,雙腿被楚涵陽騎在身下,只有身子能動上兩下,但楚涵陽已把藥膏拿了出來,這時候動彈,不過是幫楚涵陽騰出空間,讓他能夠塗抹方便。
“再折騰,吃苦的可是你自己了。”楚涵陽還是警告了一句,然後便挖出藥膏,抹向楚雲的後庭菊徑。
楚雲也不再浪費力氣掙扎,撅起嘴巴,憤憤地瞪著楚涵陽。
但還沒等楚涵陽把準備工作做完,楚雲就覺得身下的感覺不太對勁,就好像有螞蟻之類的小蟲爬進了那個難以啟齒的部位,癢得讓人煩躁不安。
楚雲不由慌張地問道:“喂,你是不是用錯藥膏了?”
楚涵陽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楚雲立刻瞪眼,“你故意的?!”
“上次用的時候,你不是很喜歡?”楚涵陽低頭在楚雲臉上親了一口。
“誰喜歡了?!”楚雲正要反駁,楚涵陽已將他的雙腿抬了起來,架在自己肩頭,然後將自己的肉杵頂在菊徑入口,蓄勢待發地研磨起來。
楚雲立刻收起怒容,換上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爹爹,你真不會再讓我疼了吧?”
“雲兒若是乖乖的,爹爹哪會捨得讓你疼,只會用心疼你,用力地疼你。”楚涵陽嘴上這麼說著,身下的那根肉杵卻是猛地向前一頂,借著藥膏的助力,一下子就齊根沒入到了菊徑深處。
楚雲頓時一聲悶哼,雙手下意識地想要抓住點什麼,結果卻鬱悶地發現自己只能將繩索那端的鐵欄杆攥在手裡。
“疼嗎?”楚涵陽一邊問著,一邊小幅地動起來。
“別問廢話!”楚雲憤憤地回了一句,面色卻越發豔麗嫣紅,身下的菊徑也不自覺地收縮起來,似要將楚涵陽的肉杵吞得更深,吃得更盡。
楚涵陽立刻因為一股直沖腦門的快意而倒吸了一口涼氣,抓住楚雲的右腿,在小腿的腿肚上狠狠親了兩口,接著便拉開楚雲的腳踝,將他的雙腿分得大開,盯著他腿間那根直挺挺、顫悠悠的小旗杆,開始了兇猛而激烈的進出。
開始幾下,楚雲還哼哼唧唧地不肯配合,沒一會兒,體內的燥熱和身下的騷癢便容不得他再裝腔作勢,不由自主地扭動起腰臀,向楚涵陽需索更多。
楚涵陽當即不再控制,加大力度,在楚雲的身體裡毫不保留地馳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