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唯一辦法

篝火燒得正高，火星子在柴火被燒得滾燙崩裂的時候飛起，竹林之中飛舞的點點螢火蟲，讓這個夜，變得美麗。

　鳳魅雪看到他強忍著淚水，卻咬著唇，將一切苦澀辛酸都咽了下去。他這個樣子更叫她覺得心酸，伸手拭去他的淚水，身子前傾，柔軟的唇，覆著他閉上的眸子。吻君之眸，拂君哀傷。

　吻干他的淚水，她靠在他的肩頭，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著話。

　“煙華，我們來放天燈吧！聽說在燈上寫上自己的心願，放飛到天空之中，就會實現。”

　“你也不是小孩子，還信這個？”

　陌煙華的情緒恢復了幾分，聽到她的話，聲音中也帶著幾分淡淡的溫柔。

　“誰說只有小孩子才能放，你來幫我做天燈，快點啊！”

　鳳魅雪不滿的嘟囔道，眼眸里有著倔強之色。

　“好好！我來做！”

　陌煙華應了下來，用竹篾扎架，裱糊上柔韌的竹麻紙，這些紙張都是鳳魅雪事先準備好的，原本她是想和孩子們一起做天燈，但是還沒有機會。現在倒也是材料齊全，在紙上刷上一層桐油之後，燈籠底部的橫架上則捆上了油布團。

　兩人一起動手，很快就做出了好幾個天燈。

　“來，寫上你的願望吧！記得心誠則靈！”

　鳳魅雪弄好墨水，在燈上寫上了一行字，寫完之後把筆遞給陌煙華。

　“你寫了什麼願望？”

　陌煙華探了探頭，想要看看鳳魅雪寫了些什麼。

　“不能看，偷看就不靈驗啦！快寫你自己的！”

　鳳魅雪立刻擋住自己的燈籠，堅決不讓他看。

　陌煙華聞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後在天燈上寫了一行字。

　“開始點咯！”

　兩人各自握著火把，將天燈點燃，放手讓天燈載著他們寫下的願望，高高的飛向天空。

　一盞盞天燈，冉冉升向蒼穹，祈願希望成真。

　隨著天燈越飛越高，漸漸地消失在他們的眼簾之內，連同他們寫在上面的相同的願望“永遠在一起”那幾個字，也跟著飛得無邊無際。

　“嘩啦啦！”

　耳畔流水聲潺潺流淌，兩人相對而望。原來，這三千繁華，山河錦繡，到頭來，怎及她一眼傾城。

　“好美的天燈，徒兒好興致啊！”

　一聲透著一絲威嚴，又有幾分溫和的嗓音，從竹林深處傳來。

　鳳魅雪抬眸望去，就見到一個瀟灑英俊的男子提著一盞燈，從竹林中走出來。鳳魅雪看不出男子的年紀，他有一頭水藍色的長發，炯炯有神的虎目中透著犀利，身著一襲簡單的墨色長袍，沒有任何多余的修飾。然而他身上透出的尊貴氣質，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徒兒見過師傅！”

　陌煙華見到眠月離火，臉上露出了尊敬之色。師傅眠月離火在仙界實力排得上前十，是個十足的強者，在仙界更是極有威望。師傅對他如親子，他更是感念這一份恩情。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兩人名為師徒，其實情同父子。

　“聽到你回來，為師真得很高興。她就是龍寒和雲煙贊不絕口的那位姑娘了吧！”

　眠月離火朗笑著說道，目光充滿了平和，斂去了凌厲之色。

　“師傅，魅雪是我的妻子，一直沒帶她回來看師傅，還請師傅莫怪。”

　陌煙華開口介紹道，臉上神采奕奕，精神也好了不少。

　“看你小子樂成這樣，像是撿了天大的寶貝似的，也讓師傅瞧瞧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眠月離火打量向鳳魅雪，這一看不由嚇了一跳，這小姑娘身上仙氣十足，同時還有著一股純粹的正氣，強大的潛力，讓他都感到驚訝。

　他沉默了一下，再度看向鳳魅雪。

　“魅雪見過師傅。”

　鳳魅雪則是微笑著打了個招呼，舉止大方得體，沒有露出緊張之色。即使他身上有著一股懾人的威壓，她依舊面色如常。

　“徒媳莫非就是這幾日鬧得六界沸沸揚揚的——凡界之主？”

　眠月離火思考了一下，這才不確定的問道。心中也有些不敢置信，畢竟徒媳的年紀看上去太小了，還沒有二十歲，應該不大可能是凡界之主。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往那里猜去了，也許是她身上的氣息太純粹了，讓他覺得像是被帝璽洗禮過一樣。

　“師傅，你怎麼知道雪兒是凡界之主？最近凡界之主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嗎？”

　陌煙華疑惑的問道，俊顏之上有著一抹憂色。

　“還真是她！這小姑娘了不起啊！”

　眠月離火聽到陌煙華的話，心中也是一驚，目瞪口呆的看著鳳魅雪。不過他也是經歷了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開口繼續說了起來。

　“最近凡界之主人選已定的消息，由傳出來之後，立刻讓所有人都驚訝了。而且，紫櫻殿還保密了凡界之主的身份，所以大家知道凡界之主已經定下，卻沒多少人知道凡界之主是誰。不過聽紫櫻殿說是凡界之主的年紀不大，所以暫時不公布出來。等到時機成熟，他們才會亮出凡界之主。”

　“原來如此，紫櫻殿主想得周到。”

　陌煙華點了點頭，臉上有著幾分了然之色。

　“徒媳的身份特殊，以後千萬要多加保密，免得惹來麻煩。”

　眠月離火語重心長的叮囑道，紫櫻殿主是他的岳母，所以他才能知道內部消息，同時他還聽說六界會面臨一場大浩劫，這也是為什麼各界都急著選出界主的原因。

　如今不僅僅是凡界選出了凡界之主，就連靈界也選出了聖主和聖妃。魔界已經定下魔帝候選人，冥界年輕的冥帝也已經繼位，妖界更是出了一個不世奇才主持大局。

　“多謝師傅提醒，我們會注意的。”

　鳳魅雪微微頷首，感覺得到他是真心關懷，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對晚輩諄諄教導，免得他們日後出去吃了大虧。

　“徒兒，我們師徒好久沒有相聚了，跟為師說說這段日子的經歷……”眠月離火開口說道。

　兩人開始談起來，鳳魅雪則坐在一旁，聽著他們講話，有時候也加入談話。聽說眠月離火是布陣高手，鳳魅雪便趁機向他詢問了一些關于九龍七星陣的問題，讓她受益匪淺，原本不解的地方，也是茅塞頓開。

　聊到半夜的時候，眠月離火因為有事而離開，同時交給了陌煙華一個盒子。那是煙華的母妃曾經托人帶來讓眠月離火保管的盒子，說是要等到煙華成家之後交給他。

　“你自己看看是什麼東西吧！”

　“嗯！”

　“　！”

　陌煙華打開那個盒子，就見到里面放著一顆石頭，是一顆心狀的石頭。他不知道這個石頭有什麼用，但是母妃留給自己的東西，他自然將之貼身收好。

　鳳魅雪在送走眠月離火之後，便呆在屋子里，破解著荒古天書的九龍七星陣，只差一點點就可以解開荒古天書了。

　“夜深了，歇息吧。”

　陌煙華見到她累得滿頭大汗，不由心疼的說道。

　“不，我想快點解開這禁制。”

　鳳魅雪搖了搖頭，好不容易知道了最後的解法，她想早點知道一切的答案。

　“等明日再解吧，也不急在一時。”

　陌煙華拉著她的手，目光中有著幾分懇切之色，他希望她陪在他身邊。

　“那好吧，明日解也一樣。”

　鳳魅雪放下了手中的荒古天書，走到床邊，爬上了床鋪。

　陌煙華伸手將她緊緊地攬入懷里，眼角落下一滴清淚。

　兩人相擁而眠，這一夜，鳳魅雪睡得特別沉，沉到身邊的人何時消失，她都不知道。

　天色變亮之後，她才悠悠轉醒，仿佛是被人下了迷藥似的，腦袋還有些沉重。她聞了聞房間內還沒散去奇怪味道，俏臉不由變色。

　“煙華！”

　她立刻跑出屋子，看向外面，沒有陌煙華的身影。

　鞋子也來不及穿，她便四處找了起來，但是視線之中依然沒有陌煙華的身影。

　“不能慌，不能慌，我必需要鎮定。對了，紫金宮鈴！有它在手上，我一定可以找到煙華。”

　鳳魅雪連忙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紫金宮鈴，像是握著救命稻草一樣，開始感應陌煙華的所在。

　然而，什麼都沒有感應到。

　他仿佛是憑空消失在這片天地里，讓她完全沒有辦法找到他在哪里。

　離別來得太過突然，她甚至覺得，這是一場訣別。

　“煙華，你在哪里？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你的存在？”

　她的心像是墜入了大海之中，隨著起伏洶涌的波濤，上下激蕩。

　“不，我不信你會離開，我一定會找到你。”

　她跑出竹林，找尋著陌煙華的足跡，玉足傷痕累累，也沒有停下腳步。她相信，他一定會在前面某個地方，等著她，然後突然抱著她，說這只是一個捉迷藏的游戲。

　而在一個遙遠的地方，看著她不知疲倦，沒有目的地的跑過一個又一個地方，臉上有著驚慌茫然的畫面，陌煙華捶打著面前的水鏡。

　“放我出去！我不管你是誰，馬上放我出去！”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與沉默，他只能望著身前的水鏡，卻無法觸及到她。

　“雪兒，雪兒……”

　他一直呼喚著她的名字，直到聲嘶力竭，直到昏迷了過去。

　“唉，這個傻小子，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呢？”

　一個俊朗如削的神秘男子凌空而來，伸手一揚，將力竭昏倒的陌煙華托上了一個石床，在石床的周邊，開滿了一朵朵蔓珠莎華。紅艷艷的一片，像是火焰在燃燒。

　“燭九陰，竟敢動我的後人！看來他是在冰淵地獄呆得太自在了。”

　神秘男子一雙狹長的鳳眸，暗金色的光澤，無比深邃悠長。透過那雙眼楮，仿佛能夠見到宇宙的最深處。縴薄的菱形嘴唇，清晰分明的輪廓，洋溢著冷冽的寒意。

　他伸手撫過陌煙華的胸口，那顆心型的特殊石頭，就化作一團紅色的霧氣，融入了陌煙華破碎的心髒之中，將他的心髒一絲絲修復。

　他口中默念出一段咒語，陌煙華身上的黑色陰氣，就朝著他的手心涌來。

　“敢下死亡詛咒，那你便自己好好承受反噬的結果吧！”

　神秘男子將陌煙華心髒中的黑氣吸出來之後，身處于冰淵地獄的燭九陰陡然感覺全身一陣冰寒刺骨，劇痛就席卷而來，讓它的靈魂如刀割般疼痛。

　它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下的死亡詛咒，最後居然會應驗到自己的身上。

　“咦？還有一道詛咒，這道詛咒太麻煩了，該怎麼解呢？下詛咒的不是一般的狠角色啊，就連我也不敢解這道詛咒，否則，這孩子的靈魂就會被瞬間粉碎。能夠下這樣的詛咒，這世上除了那個人，就不會有其他人了。真是糟糕！沒辦法，如今只能……”

　神秘男子伸手放置于陌煙華的額頭之上，將他體內暴動的力量平復下來。

　“孩子，不是我不幫你，只是，這道詛咒，除了你自己，沒人可以幫得了你啊！或許，還有一個辦法，但那只是傳說，也不知道這世上是否真的有人可以做到。但是，我還是盡全力一試，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就是灰飛魄散。”

　他霸氣堅決的聲音，回蕩在黑暗之中。

　鳳魅雪離開了流雲峰，沒有方向的尋找著陌煙華，她恍惚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找到他。

　不管是天涯海角，她都要尋到他。

　“阿雪！回來吧！”

　如雲般的倩影，從空中落下，縴縴玉手牽起鳳魅雪。

　鳳魅雪還沒有見到來人的模樣，就發現四周已經不再是之前的地方，她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座竹屋前。四周是一片竹海，薄霧幾縷，為蒼翠的竹林，披上了淡淡的雪紗。修長縴細的竹葉，姿態婀娜地隨風搖曳，好像進入一個碧綠色的夢幻境界。

　她可以確定，這里並不是流雲峰，也不是陌煙華的小屋，而是一個全新的地方。竹屋門前的簡易的牌匾上，寫著蒼勁的四個大字︰“曠遠幽齋！”兩側則龍飛鳳舞地寫著︰“幽幽竹心曲，盈盈君子韻。”

　一個美得脫俗的女子，站在竹籬前，對著她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

　“歡迎回家，阿雪！”

　“你是誰？我好像在哪里曾經見過你？”

　鳳魅雪看著眼前的女子，有種潸然淚下的沖動。她好想抱著這個女子大哭一場，這種沖動好強烈，讓她幾乎無法克制。

　“我是阿姐，你忘了麼？”

　湮寂一頭浮雲般的銀紫色長發上，斜插一根鳳蝶銀簪，耳邊綴著一對玉色琉璃耳墜，顧盼生輝，撩人心懷。她伸手握著鳳魅雪的冰冷的手，清雅的嗓音，讓她煩躁的心變得柔軟寧靜。

　“阿姐？為什麼我不記得你了？”

　鳳魅雪突然記起曾經在荒古天書內見到的畫面，有一副繪畫的圖景，那個畫圖的女子，就是和眼前這個人一模一樣。她雖然看不清畫面中人的長相，卻可以肯定，她們是完全一樣。

　“阿雪，你的回憶已經甦醒了一部分，但還不清晰。只是，在你恢復前世記憶的瞬間，你就會忘記所有的一切，包括你這一世所有的記憶。阿姐曾經讓人去封印你前世的記憶，希望可以壓制你的詛咒，今生就能夠和心愛的人廝守一生，可還是沒有辦法……”

　湮寂柳眉下一雙不沾縴塵的銀白色眸子里，蕩漾著明澈的目光，此刻寫滿了哀傷。她可以掌生死，定輪回，卻獨獨無法改變自己心愛的妹妹的命運。

　生生世世，不得善終。

　那道詛咒的枷鎖，讓她的命運永遠都在重復著一場場噩夢。

　“阿姐，到底是什麼詛咒？為什麼我會忘記一切？是誰下的詛咒？”

　鳳魅雪感覺眼前的人好親切，讓她一下子就放下了防備，脫口而出的稱呼，也說得格外自然，仿佛早就叫過了無數次。

　“你靈魂深處的那道詛咒，名為遺忘。不僅是你身上有這樣的詛咒，就連你喜歡的人，他的身上也有著相同的詛咒。你們生生世世，都沒有好結果，一旦深愛，就會忘記。”

　湮寂的聲音也充滿了憂傷，他們忘記了這一切，可是她沒有忘。每一世，她都看著他們由摯愛成為陌生人，卻阻止不了這樣的命運。

　“抱歉，那個下詛咒的人，跳出了六道輪回，阿姐沒辦法找到那個人，同時，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對不起，阿姐沒有辦法……”

　她那雙銀白色的眸子里，溢滿了淚水。

　從來沒有人見到湮寂哭過，但在鳳魅雪的面前，她卻哭得像是個孩子。

　“阿姐，不哭，我不怪你，從來都不怪你。”

　鳳魅雪抱著她，感覺時光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心中擔心陌煙華的安危，她不由焦急的問道。

　“阿姐，你知道煙華他在哪里嗎？他現在怎麼樣？”

　“他很好，幻滅帶走了他，如今一切安好，你不必擔心。”

　湮寂摸了摸她的腦袋，開口淡淡的說道。

　“幻滅是誰？”

　鳳魅雪沒聽過這個名字，遂即問道。

　“陌家的老祖宗，你也可能見過他，畢竟你曾經去過虛無宮。”

　湮寂耐心的說道，若是叫她的屬下見到她這副模樣，一定全部大跌眼鏡，不敢相信。

　“是他！”

　鳳魅雪聽到是陌家的老祖宗帶走了陌煙華，心中的擔憂微微減少了幾分。至少，她可以確定他還平安。

　“阿姐，這詛咒真的沒辦法解嗎？我不要忘記這一切，只要有一絲絲的機會，我都願意去拼一次。”

　“其實，方法是有一個，只是太過危險了。”

　湮寂遲疑的說道，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在想辦法破解鳳魅雪身上的詛咒，只是那下詛咒的人拼著同歸于盡的念頭，也要他們不得善終，強大的怨念，讓她也束手無策。加上那下詛咒的人，身份又是極其特殊，並不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內。

　“阿姐，告訴我辦法。”

　鳳魅雪聲音格外堅定，她定然要破去這該死的詛咒，她的命運，她要自己掌控。

　“靈魂回到過去，改變歷史。扭轉時間，曾經的一切，都可以重來一次。我無法解開你身上的詛咒，但，若是沒有詛咒，那何須解呢？”

　湮寂說出了她的想法，這個辦法非常冒險，但卻是唯一的希望了。只要她將力量注入荒古天書之內，相信成功的機率非常大。

　“回到過去？但我怎麼知道，誰才是對我們下詛咒的人呢？”

　鳳魅雪不解的問道，她腦海中的記憶本就是殘缺不全，除了知道自己會被下詛咒，最後死翹翹，而且生生世世都沒好日子過，其他的，她是真的不知道。

　“阿姐曾經為你算過一卦，你要小心胸前有著龍紋的男子，他是你注定的劫，也是你過不去的坎。若是遇到他，一種辦法是避開。第二種，則是殺了他。”

　湮寂嚴肅地說道，妹妹死後，她曾經不顧天譴，窺探天機，才會知道這個人。同時，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折損了一半的壽命，傷到了元氣，如今還未恢復。

　“我知道了，那我會去多久？”

　鳳魅雪心中有著念頭，一定要改變過去，絕不會再叫人欺凌。

　“直到你解開詛咒，你才能回來，若是你解不開，你就無法回來了。阿雪，你要想清楚了。”

　湮寂想到各種危險，心中又有了阻止她去冒險的念頭，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妹妹了。叫她一人回到過去，她如能放得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