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二哥”

　　臨近基地，容一把車停下，扭頭問凌唯傲，“餓不餓？先吃點東兩再過去。”

　　“嗯，餓了。”凌唯傲雙腳著地，沒下車，摟著他的雙臂也沒鬆開。

　　容一端出一盤薄煎餅，把三鮮放在上面一卷，就成了三鮮卷餅，遞給凌唯傲，然後拿了一根香蕉給他。他又捲了一個餅給自己，水果是蘋果。他咬了一口蘋果，凌唯傲把嘴巴湊過來，便讓他也咬了一口。凌唯傲對他一笑，把剝好的香蕉遞到跟前。他順口咬了一下。

　　吃完東西，兩人在地上抹了一些灰，故意把衣服弄得髒兮兮的，繼續趕路，幾分鐘就到基地門口。在近處看，圍牆十分高大，牆上有軍人把守。進出基地的人都排著很長的隊伍，幾乎所有人都穿著破舊，滿面滄桑。

　　容一拉住一位大叔，客氣地問：“大叔，請問進入基地有沒有什麼條件限制？”

　　大叔說的是地方方言，容一沒聽清楚，只好麻煩大叔再說一遍。大叔上下打量他一眼，淡漠地轉過頭不予理睬。

　　容一注意到他食指和中指指甲發黃，一看就是老煙槍，從兜裡拿出一盒煙和一隻打火機，抽出一支煙，點燃後遞過去。

　　大叔的態度立即變了，接過煙貪婪地吸了一口，被嗆住，“咳咳……我剛才是說，只有基地的居民才能進基地，外面的人概不准進入。”

　　他刻意說得很慢，容一這才懂了，又問道：“我們只是想進去換些生活物資，這樣也不能進？”

　　“不能，”大叔搖搖頭，“你們要想換東西只有兩個辦法，要麼辦入住手續，成為基地裡的居民；要麼，由工作人員做中介，讓他們幫你們找買家。”

　　“如果從裡面找個買家單獨和他交易呢？”凌唯傲問。

　　大叔一笑，“也行，但買了你們東西的人進基地時同樣要給工作人員提成。”

　　“具體怎麼算提成？”容一問得很仔細。

　　大叔道：“這個就有點複雜了。不管你們要換什麼物資，要先給你們的物資估價，看看值多少點數。工作人員會抽取百分之二十。對了，你們想換什麼？”

　　百分之二十可不低。容一猶豫了幾秒，為了打聽到消息，還是選擇說實話，“鹽。你們這兒的鹽怎麼換？”

　　“鹽啊，”大叔的態度很平淡，“一斤鹽100個點數。”

　　凌唯傲問：“點數怎麼算？我們有些山貨，野兔野雞什麼的；幾百斤乾柴；還有五十多斤谷子。”

　　容一暗暗對他豎起大拇指。

　　大叔道：“野兔野雞這些，一斤是5個點數；木柴一斤1個點數，1斤谷子10個點數。”

　　容默默算了算，1斤谷子1個點數，那麼，10斤谷子就是100個點數，也就是，1斤鹽需要10斤谷子，比他們預計的要便宜許多。這時他才想起以前學過的地理知識，湖北省的這個鄰省有一個產鹽基地，所以鹽的價位才不是特別高。

　　謝過大叔，容一和凌唯傲繼續排隊，低聲商量。

　　“看來無論如何是進不去的。怎麼辦？”容一拿不定主意。不進基地的話，想找到一個合適的買家並不容易，就算是基地的工作人員也不一定可信。萬一他們手中有一大批糧食的事情洩露出去，恐怕會招來麻煩。

　　凌唯傲也在思索。

　　這時，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不緊不慢地走過來。男人身上背著一把弓箭，估計是要出門打獵。他身後跟著兩個年輕小伙子，落後他兩步，大概是他的小弟。

　　“你們要換鹽？”男人問道。

　　容一和凌唯傲不動聲色地打量他，一言不發。

　　男人年紀不大，微笑時額頭上卻露出幾條皺紋，“不用緊張，你們並不是唯一兩個到基地來換鹽的人。甘肅、湖北、湖南、貴陽的人都來過我們基地。”

　　容一和凌唯傲對視一眼，“你想要什麼？”這人冒然來搭話，總不會是純粹想做好事。

　　男人指了指容一外套左邊的口袋——容一剛才把香煙放進了這個口袋裡。然後他示意容一、凌唯傲跟著他走遠一些，遠離人群。

　　“你們倆是空著手來的，可見你們的物資不少，不方便隨身攜帶。是純粹來打聽行情，還是需要車嗎？如果是需要車，我可以幫你們聯繫。除了該抽取的百分之二十的提成和油費，我還要這盒煙。”

　　這人倒精明。容一隻考慮了幾秒就決定冒這個險。他和凌唯傲都急著返回，如果真能通過這個男人把事情搞定，再好不過。他對凌唯傲使了一個眼色，凌唯傲微微頷首。

　　“我們的物資離這裡有一百多公里。”容一說道。

　　男人算了算，“那麼要抽取百分之十作油費。”

　　容沒有意見，這才道：“我們一共需要100斤鹽，兩匹棉布，白色和藍色各一匹。能弄到嗎？”

　　“沒問題。”男人直接給出肯定的答案，“你們的需求量這麼大，不管用什麼物資換都是很大的一批啊。”

　　容一和凌唯傲不置可否。

　　男人想了想，道：“2匹布，一共500點數。100斤鹽一共1000數。確定沒問題的話，我這就派人進去找車。”

　　容一在心裡核算一遍，確定他們帶的糧食足夠換2匹布和100斤鹽，還有剩餘。他對男人點了點頭。

　　男人便吩咐他的一個小弟進基地取貨和找車。

　　“借用兩條結實的繩索。”容一及時道。

　　男人對那個小弟點了一下下巴。

　　這個男人不一定值得信任，容一和凌唯傲看似輕鬆地靠坐在摩托車上等，實際上都沒有放鬆警惕。

　　過了近乎十分鐘，一輛大貨車從基地內駛出來。車廂裡站著十幾個人，容一和凌唯傲都看向黑臉男人。

　　男人解釋道：“別誤會，必須帶這麼多人。這附近有土匪出沒，如果不帶這麼多人，不一定能順利地把物資帶回來。”

　　這個解釋說得通。容一和凌唯傲便沒說什麼。

　　“你們的物資應該有人看管吧？”男人的目光從容一身上掃到凌唯傲身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讓我和我的兄弟們白跑一趟的話，我們的帳就要重新算了。”

　　凌唯傲淡然一笑，“應該的。”

　　男人看了他一眼，沒有再開口。

　　車開到跟前停下，駕駛室裡的人跳下車，叫黑臉男人“二哥”。

　　二哥對容一和凌唯傲道：“你們先點貨？”

　　容一看了凌唯傲一眼，爬上車廂，上面的人拉了他一把。看見躺在車廂裡的砍刀、鐵棍之類，容一頓了一下，當做沒看到，目光往角落掃去，車上放著兩個鼓囊囊的蛇皮袋和一個大秤。一個小弟把袋子口解開，讓他看裡面裝著白花花的鹽。容一把手伸進兩個袋子裡各翻攪了幾下，分別隨意挖出一一點點，放進嘴裡嘗了嘗，確認沒有摻假，對那個小弟點點頭。

　　那個小弟把兩個袋子放到秤上，當著他的面稱一遍，足足一百斤，沒有缺斤少兩。

　　容一又拿起兩匹布，看了看，再次點了點頭。

　　二哥建議道：“車廂足夠大，可以把摩托車放進去。”

　　凌唯傲道：“那就多謝了。”

　　小弟們幫著把摩托車弄上去。

　　二哥道：“你們看誰坐副駕駛指路？”

　　“你去。”凌唯傲拍了拍容一的腰。

　　容一和二哥坐在駕駛室裡，二哥親自開車。所有人上車後，大貨車向遠處出發。

　　二哥沒有開口，容一更不可能主動找話說，只在有岔道出現時才說幾個字。只是出發不到二十分鐘，他就感覺到有車跟著他們，用靈識通知凌唯傲。凌唯傲回了兩個字“放心”。

　　鹽還沒到他們手中，他們沒提有人跟蹤的事，免得二哥反悔。

　　又過二十分鐘，跟蹤的那輛車停了下來，意圖不明。

　　去的時候多下坡，回的時候多是上坡。等大貨車快到達發生泥石流的地方，太陽已經落山，很快天就要黑透。經過山腳下的村莊時，容一和凌唯傲把摩托車還給了村民。

　　大貨車駛得更近後，容一半個身體探出車窗。

　　洪途站在土坡上放哨，看見是他，揮了揮手。

　　“沒遇到什麼事吧？”洪途喊了一句，打量跳下車的小弟們，眼中帶著戒備，手沒從槍托上移開。

　　凌唯傲道：“沒事。你們這邊呢？”

　　“下面的村民動了歪心思，本來打算來搶劫的，看到我們有槍又都嚇跑了。”洪途笑道。

　　二哥沒下車，一聽“有槍”二字，手微微一頓。

　　容一當做沒看到，推開車門下車，對一個小弟說道：“繩子借我們用用。我們的車在土坡另一邊，要用繩子把物資吊上來。”

　　屠龍、石飛虎幾人用繩子綁住裝谷子的袋子，把糧食一袋袋地吊起來，堆在土坡上。二哥示意手下把鹽和布匹搬下車，但沒有立即給容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