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新年將至

　　還真被容父說中了。

　　近晌午時，屋後有吵起來。容母躲在後門口偷聽，金響果真去找趙佑乾了，直接放出狠話，讓他賠一千斤谷給他，否則就放一把火燒了他家。趙佑乾哪敢不給？總不能每時每刻地防著金響吧？當天，兩家就請了兩個見證人，當著他們的面把谷子稱了，這段恩怨算是告一段落。劉婷婷還是留在金國昌家，只是後來再也沒有人看到她出過門。

　　天氣也越來越冷，需要的柴也越來越多，這麼冷的天，再出去砍柴的話就是遭罪。村民們不再關注其他人的閒事，而是絞盡腦汁地想，怎樣才能既節省柴禾又能保證供暖。人類的求生欲是不可小覷的，無論多麼艱難的環境，他們都能創造出最有利的條件。最後還真被他們想出一個辦法，那就是兩家或者多家住到一起，做飯一起做，烤火一起烤。關係好的或者有親戚關係的住戶都搬到一起住，比如石飛龍家和石飛虎家。他們兩家暫時合併，每天一起做飯，一起烤火，確實能省不少柴禾，而且兩家人湊在一起也熱鬧。

　　為了方便回家餵豬或者拿東西，不少住戶選擇和鄰居住在一起。

　　容家是最南邊排上從東邊數地六家，金國昌家是第五家。東邊前四家都是兩兩合併，照此推論，容家應該和金國昌家住在一起。但容家一家人都不願意和金國昌家住在一起，一來，容家有不少秘密，和其他任何人住在一起都會不方便；另一方面，金國昌家的四個人，容家人只對金國昌的印象比較好，對另外三個人都不太喜歡，既然如此，何必勉強住在一起徒生不快？更何況，容家的柴禾完全夠他們過冬。

　　金國昌家的人沒有找過來，容家的人便也沒有找過去。

　　兩天後，容一在家裡聽到動靜，金國昌一家搬到金襲家去了。

　　村民們不願再去村口值班，以省下更多的柴。考慮到不會有任何人會在大冬天來村裡惹事，金國隆宣佈取消了值班行動。

　　村民們越發不會到處串門。容一便從空間裡多拿出兩顆火系靈石，一顆放在堂屋裡，另一顆放在一樓的倉庫裡。他把一個平常挑水澆菜用的水桶放在倉庫裡當做便桶，這樣，容父容母他們每日就不需要出門去外面上廁所。

　　孟故主動把處理便桶的任務接過去，每天早上清理一次，糞便倒進茅坑裡，然後在菜園前的池塘裡清洗桶子。水塘裡面的水本來就是澆菜用的，也無所謂污染不污染。只是每天早上都要把水面上的冰用斧頭鑿開有點麻煩。

　　等到水井裡的冰被開水燙過不到五分鐘就有結冰時，村民們變得不安而焦躁。五分鐘的時間只夠他們打小半桶水，哪裡夠一家人用？村民們幾乎家家都吃自家的井水，如今沒有水，該怎麼活？問問其他村民，都是一樣的情況。一些村民家的水管甚至被凍得暴裂了。

　　有一句話，容一非常贊同，“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他們自己家可以吃空間裡的水，但不能不管村裡其他人的死活，然而，給每家人送水根本不切合實際。所以他想到另外一個辦法，“爸，我們村的那口古井還在嗎？”

　　“古井？”容父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你是說村西曬穀場旁邊的那口井？還在，但肯定也凍上了。”

　　別的地方，容一不清楚。但他知道錦旗鎮基本上每一個村都有一口這樣的露天水井。在十幾二十年前，家家戶戶還沒有自己的水井時，這樣的一口井為全村人供應飲用水。

　　“你是想在裡面放火系靈石？”凌唯傲最先反應過來。除了空間和修真之事，其他事都沒有避諱孟故。

　　容一點點頭，“爸，您覺得可行嗎？”

　　容父沒有反對，只道：“別的井都凍住了只有這一口沒凍住，別人不會覺得奇怪？你們得保證不讓人起疑才能動手。”

　　凌唯傲道：“這個倒是好辦。可以放出流言，說下面可能有溫泉，村裡人好糊弄，不會懷疑的。就算他們懷疑，也不可能挖開看。”

　　“我也是這麼想的。”容一對他一笑。如果不是仔細地考慮過，他不會把這個想法說出來。

　　“那就這麼辦吧。”容父拍板。

　　是夜容一和凌唯傲便悄然潛行到村西，將一顆比較大的火系靈石丟入古井內，又悄然離開。在靈氣不充足的地方，靈石裡的靈氣是會逸散的，但這一顆火系靈石足以使用三個月。到時候容一再把靈石回收放入空間“充電”，以後還可以再利用，他不會有任何損失。他數了數，在空間裡還有三顆鵪鶉蛋大小的火系靈石，索性送到附近的另外三個村子裡。他和凌唯傲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那三個村子的露天水井，將火系靈石丟進去後悄悄離去。

　　至於如何讓村民們發現露天水井裡的水沒有結冰，容一並不擔心。金襲經常在那附近查看他放的獸夾，總會發現的。

　　果然，過了兩天，露天水井沒有結冰、而且還冒著熱氣的事就在村裡傳開，大家不顧嚴寒地跑去看，眼見為實。

　　容一和凌唯傲也裝模作樣地跟著去，聽著村民們猜測這口井沒有結冰的原因。容一正琢磨如何把猜測方向往溫泉方面引，金劍直接說出口，“是不是有地下溫泉的緣故？”

　　村民們大多數文化不深，但以往經常看電視，也知道一些自然現象，均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完全沒有多想。他們更在意的是以後總算有水用了，至於水為什麼沒結冰，管它呢，只要這誰沒毒，照喝不誤。

　　從這日起，村民們每天要做的事就多了一件，到露天水井這裡排隊挑水。一天挑了一天用，不然的話，水放在屋裡照樣結冰。容一和凌唯傲輪流去挑水，如果前一晚凌唯傲把容一壓狠了，翌日挑水的活兒就是他的了。

　　水的問題解決後，村民們並不是就沒有了煩心事，自從第一場雪後，隔個三五天就有人的牲畜凍病或者凍死。凍死的尚好，如果病死，肉不能吃，丟掉太可惜。不少村民痛下決心，把家裡的豬殺掉，豬對稻草的需求量太大，已經糟蹋不起。省下的稻草墊一些在雞窩裡，讓它們能夠取暖。如果還有多的，就賣給容家餵牛，還能換幾斤谷子回去。

　　說道殺豬，容一不由得就想起過年。其實元旦過了，除夕也就近了。

　　整日渾渾噩噩地過，沒有人想到要看看日曆。如果不是孩子們在耳邊吵著問什麼時候過年，村民們幾乎忘了還有除夕這個節日。

　　以往，鄉下人過新年，比城裡不知熱鬧多少倍。冬月（農曆的十一月）二十幾就開始殺豬，以備新年招待客人。當然，沒有豬殺的人家只能買豬肉過年。村裡誰家殺豬，整個村的人都要去吃一頓午飯，飯桌上幾乎所有菜都是豬肉做的，豬肉白菜，豬肉燉粉條，燒肉，排骨，骨頭燉蘿蔔等等，對孩子們來說就是節日，今日跟著父母在這一家吃飯，明日或許就換了另外一家。】

　　到了臘月（農曆的十二月）十五左右，開始“打豆腐”，即做豆腐。金國昌家就開著做豆腐的小作坊，每年一到臘月十五左右，他家裡的機器就從早上五六點一直響到晚上十一二點，豆漿的濃香久久不散。他家做出的豆腐非常正宗，方圓幾里的人都會開著手扶拖拉機帶著泡好的黃豆和柴禾到他家門外排隊。那時候，曬穀場上總是堆滿各家帶來的一捆捆棉柴（棉花稈），由此可知，金國昌做豆腐的手藝有多好。

　　今年，不能聽到熟悉的機器聲，容一頗有些悵然若失。

　　容母也可惜地道：“他家做的豆漿比街上買的都好喝。”

　　容一附和地連連點頭，在外面讀書時他喝過各種各樣的豆漿，味道都比不上金國昌家小作坊磨出來的。

　　“看把你饞的，”凌唯傲在被子下撓容一的手心，“或者我們試著自己弄弄？”

　　“還是不用了，”容一搖頭，“咱們也沒那些工具。”

　　“可以去隔壁借。”凌唯傲認為這很好解決。

　　“算了，”容一想著，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雖然以前觀摩過很多次，但具體的步驟還是記不清，印象最深的只有機器的轟鳴聲和豆漿濃郁的香味。”

　　凌唯傲勾唇，湊到他耳邊低語，“別念著了，中午我再給你做貴妃雞。”

　　正說著，隔壁傳來機器的響聲。

　　容一立馬坐直，奇道：“國昌叔這是打算打豆腐了？”

　　“我去問問。”凌唯傲下炕穿鞋，暗忖著，就算不是的話，他也盡力請金國昌為他們家打一次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