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日常

　　凌唯傲站在樹蔭下，從樹葉縫隙裡灑下來的陽光落在他的臉上，讓他的笑容更顯明晃迷人，望著容一的眼神溫柔如水。小賴站在他的左手臂上，也看著容一，就像在好奇地打量。

　　容一倉促地移開目光，全身一陣燥熱，不知是不是被太陽烤的。

　　凌唯傲道：“回去吧，外面太曬了。”

　　容母和容蓉做事都很麻利，午飯很快就做好，各種菜色擺了滿滿一桌子，雖然只是家常菜，味道卻很誘人。這是天賜市這邊的風俗，只要家裡來了貴客，哪怕只有一兩個人也要做滿桌子菜。近年來這個習俗有了些許改變，如果客人不多，做五六個菜就夠了。但容母是一個很講究的人，總要做十二三個菜才作罷。

　　大概是容父和賀全說了什麼，在飯桌上，賀全沒有再提什麼錢不錢的話題，一頓飯吃完賓客盡歡。

　　飯桌收拾乾淨後，賀全道：“時間還早，玩會兒麻將吧。”

　　容一道：“哪兒有人？你和媽都上，也是四缺二。”

　　賀全笑著指指凌唯傲：“唯傲肯定得算一個啊，三個人轉也行，反正坐這兒也是乾坐著。”

　　容一眉頭一皺，笑著說道：“哥，凌唯傲不會打麻將。”

　　“你教他不就行了？麻將可是我國的國粹，哪兒有不會的？”賀全完全不信容一的話，“唯傲，怎麼樣，哥陪你玩玩？”

　　不等凌唯傲開口，容蓉瞪了賀全一眼：“打什麼打？好久才來一次，陪爸媽說說話多好。”

　　賀全擺擺手：“鄉下也沒有什麼娛樂，這不是陪唯傲玩嗎？”

　　容父板著臉道：“小凌不會打，我讓你媽去村後面找兩個人來。”

　　凌唯傲忙攔住要起身的容母，微微一笑，道：“既然姐夫有這興致，我就陪姐夫玩玩吧。容一，你教我。”趁無人注意，他對容一眨了眨眼。

　　容一猛然間想起他和凌唯傲現在都不是普通人，忍住笑點點頭。

　　凌唯傲對容父道：“伯父，您應該也會打吧？一起玩玩。”

　　容一也起哄。

　　容父會打，但不擅長，不過不想駁凌唯傲的面子，憨厚地一笑，點了點頭。

　　“行。”

　　桌子擺好，麻將子碼起來，四人扔骰子比大小決定位置。凌唯傲坐東位，他的下家北位是容母，對家是賀全，南位是容父。

　　容一拉了張椅子坐到凌唯傲右手邊觀戰。

　　“往這邊坐坐，”凌唯傲拍拍他的膝蓋，“不必為了讓我贏偷看伯母的牌。”

　　容一一頭黑線：“自作多情了吧？就算我看了我媽的牌，我也是把你的牌告訴我媽，而不是把我媽的牌告訴你。”但他還是依言往凌唯傲身邊擠了擠。

　　大家都大笑起來。

　　容蓉則坐在賀全右邊看他打。

　　賀全道：“小凌是客人，而且沒玩過，我們就玩小點兒，五塊錢一個碼怎麼樣？”

　　“沒問題。”凌唯傲無所謂地聳肩一笑。

　　天賜市的麻將打法，是四個人在桌上，但只有三個人在打。第一局，北位上的人下莊，即另外三人打；這一局誰贏了，下一局就沒有他，便叫做下莊。並不是下莊的次數多就表示贏得多，中的碼多才算贏得多，有些人就算某一局不胡牌只要中了碼還是有進賬。

　　凌唯傲確實不會打麻將，容一給他講了基本規則後，讓他先玩兩局試試。毫不意外，這兩局凌唯傲都輸了，一共輸了六個碼，要出三十塊錢。

　　容一又給他講了一遍規則，中途還指點了幾下替他出了幾張牌，但凌唯傲還是輸了。這一局賀全自摸清一色，清一色翻四倍，凌唯傲出二十塊錢。

　　容一粗略算了一下，這四局賀全就贏了一百多塊錢，而且賀全還沒下莊，意味著下一局還有他，他還有三分之一贏的機會。

　　“你到底會不會？”凌唯傲踢了踢容一，“這局是你教錯了，得你出錢。”

　　“我讓你打一條，你為什麼打四餅？”容一也踹了他一腳。

　　容父、容母和容蓉三個人看得出他們倆在鬧著玩，都笑起來。

　　“哈哈哈……不急，這才剛開始，現在還說不好到底是誰的火更旺。”賀全贏了錢，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吐出的煙圈也比平時圓得多。如果不是堂屋裡有吊扇和落地扇一起吹，煙味能嗆死人。

　　凌唯傲和容一相視一眼。容一努努下巴，示意他悠著點，別太狠。

　　凌唯傲露出八顆牙齒，眼神往冰箱那裡飄，意思是，至少得把咱爸媽今天招待客人花的錢收回來。

　　打了六七圈，凌唯傲對容父和容母打麻將的風格也有了幾分瞭解。容父打牌比較謹慎，沒出來的新牌，他一定不會打，因為萬一被槓就算兩個碼。容母膽大，似乎會算牌，而且還喜歡走大胡。

　　凌唯傲修真多日，他的靈識要透視麻將子完全不成問題。起了幾圈牌後，他故作隨意地看了看桌面上的牌，其實是在看另外三人手裡的牌。賀全和容母都已經叫胡，賀全居然還是餅一色；容父的牌相對比較糟，還沒有叫胡。

　　凌唯傲出了一張三條為容父和容母領路。接下來他一直出條子，容父和容母看賀全一直不胡，就算不明白也知道要緊跟凌唯傲了。大概又過兩輪後，凌唯傲碰了一對八條，讓容母起到了本該是他起的四餅。容母自摸。

　　接下來，凌唯傲不是讓容父贏就是讓容母贏，當然，他做得不著痕跡，容父或者容母自摸的話，他和賀全都要出錢，賀全根本不會懷疑他“出千”。

　　到後來，賀全臉上再也看不到笑容。四人一直打到五點半容母該做晚飯的時間。

　　幾人算了下賬，凌唯傲贏了110塊，容母贏了205塊，容父輸了20塊，賀全一人就輸了295。

　　吃過晚飯，賀全沒提要留下來住一晚的話。凌唯傲和容一都很熱情地挽留，賀全也堅定地拒絕了。

　　容一隻得對容蓉說道：“姐，有時間經常回來住幾天。”

　　容蓉好笑地看著他：“知道了，這話你都說了好幾遍了。”

　　容一不好對她說出末世的真相，只得無奈地笑笑。不過靈丹他已經偷偷給容蓉和賀全吃下，稍微能放下心。

　　賀全的笑容很勉強，說了幾句客套話後，就騎上摩托車趁著天還沒黑出發，帶著容蓉回家。

　　看著摩托車跑遠後，容一和凌唯傲相視一眼，哈哈大笑，把容父和容母弄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