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鼠意外（雙性生子）5 你怎麽知道我住哪兒

站在祈家大宅前，許嘉寶猶豫了好久，才鼓足勇氣按響那個門鈴。明明本該是自己最溫暖的家，可是短短幾天，竟已物是人非，似有一層無形的牆隔在他與這裡的一草一木之間，陌生得讓人鼻子發酸。

沒料到他突然過來，倒是讓許念恩和潘惜平好一通緊張，等他們躲進房間裡藏好，祈康之才抱著女兒出來開門。

怕聽到難堪的話，小白鼠搶先道，“我……我只是來看看丫丫的。”

他不敢說自己是在那個陌生的房子裡感覺到害怕了，又抱著一線連自己也唾棄的希望，才轉了三趟車，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輾轉來到了這裡。

祈康之看著他心虛的眼神，並沒有追問什麽，反而把早已經歡樂的在自己懷裡探出大半個身子，向爹地撲去的女兒交到他的懷裡，“以後來之前，記得先打個電話。”

這是什麽意思？小白鼠心裡一緊，隨即了然的湧上一抹苦澀。是啊，自己現在跟他已經是“准離婚”的狀態了，不打招呼的跑過來，怕是要惹人討嫌的吧？

“你別多心。”看著他不加任何掩飾的難過的臉，祈康之心頭一軟，解釋了句，“萬一丫丫不在，或是家裡沒人，你豈不是白跑一趟？對了，你是怎麽來的？”

許嘉寶心裡好過了些，老實告訴他，“我先坐公交，再轉地鐵，再轉公交才到的。”從前出入總是有車，這回自己搭公車了，才知道原來住的地方離“家”已經這麽遠了。

祈康之訝異的轉頭，“不會吧？從你住的地方，坐地鐵可以直接到這裡呀？只要二十分鍾，下車再走一刻鍾就能到這裡，你到底是怎麽坐的車？”

這是他親身實踐過的，絕對不可能出錯。

啊呃？小白鼠懵了，“我還問了人的！”

指路的人其實都沒說錯，問題在於問路的人，根本說不清楚自己家附近的月臺，而是一段路一段路的問人家一些標誌性的建築，人家當然就按著他的要求，指引著他繞了一圈，才轉回這裡。

祈康之搖了搖頭，無話可說了。進門就打開電腦，從網路上調出地圖，把自己家住的地方，許嘉寶目前住的地方，以及周邊的公交地鐵月臺給他做了個一次詳細的介紹。

其實這些東西從前祈康之也教過他，只是那時的小白鼠完全沒有用心去聽，還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有什麽呀？找不到路，打個車不就回來了？”

可是現在，在嚴重的經濟危機下，許嘉寶也會算這筆賬了。打個車隨隨便便就一百多塊了，這個錢他要是坐公車，足可以用半個月了。

所以這回他很認真的聽了，還問祈康之，“你能不能給我寫下來？我怕忘了。”

當然可以。祈康之不僅給他手寫了一份，還在他的手機裡調出記事本，輸入一遍，“以後你要忘了，翻翻這個就知道了。再不記得，就打我電話。”

“謝謝你啊！”許嘉寶道謝收起，終於後知後覺的想起一個問題，“噯，你怎麽知道我住在哪兒的？”

他歷來是個直腸子，有什麽話就問，可是問完他才忽地意識到，康之，是不是關心他？

“你住哪裡我怎麽能不知道？”祈康之坦然承認了自己的關心，習慣性伸手摸摸他的頭，女兒的頭髮和他一樣，偏黃而柔軟，總是讓他捨不得放手，“嘉寶，我只是跟你簽了分居協議，並不代表跟你已經分手了。事實上，想分手的是你，對嗎？”

呃……小白鼠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他。確實，先提出離婚的是自己，隨後康之才送來的分居協議，如果照這麽算下來，是不是說，先甩了他的其實是自己？可是可是……他其實也不是那麽想分手的啦！

“康之……”

小白鼠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得祈康之在心底歎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嘉寶，既然你想分開冷靜一下，我想分居可能是個更好的解決辦法。我們雖然結婚的時間不長，但已經有了丫丫，不管我們兩個最後走到哪一步，她都是我們兩個共同的孩子，這一點，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所以我希望，我們在分開的這段時間，都能夠冷靜的想清楚到底該怎麽做。就算最後要分手，也要把對孩子的傷害減輕到最低。你說是不是？”

一番話，聽得小白鼠臉上燒得慌。

他說要離婚的時候，有沒有認真考慮過女兒？沒有。他只是由著性子的發脾氣，發完就跑了，難道丫丫，就不會因此而受到傷害？

許嘉寶把臉貼在女兒嬌嫩的小臉上，慚愧的低下頭，悶悶的問，“這些天……丫丫還好吧？”

“她很想你，每天一起床就到處找你，見人總是喊‘答答’。”說實話，小白鼠能問出這個話，祈康之是高興的，這起碼證明，他開始關心人了。

許嘉寶聽得眼睛潮潮的，嘟著花瓣般的嘴，跟女兒道歉，“對不起，丫丫，是爹地不好，都不理你。”

小姑娘沒有心機，笑得一臉燦爛，伸出小手摟著他的脖子，跟他磨蹭著親熱，毫不介意。

咳咳，祈康之突然覺得，要是再這麽下去，他都想把人留下來了。用理智命令自己起身，“天都黑了，我送你回去吧。下去跟爸爸他們打個招呼，對了，過幾天清明，你記得早點回來，一起去掃墓。”

啊呃？剛才上來的時候，因為只想著問路，他倒是沒有留心，和家裡的長輩們打招呼。這樣說起來，好象是有些不太禮貌哦。可是這……這就要趕他走了嗎？想要留下來的話，在舌尖上打了幾個轉，到底沒有勇氣說出來。

看來賴是賴不下去的，再不甘願，小白鼠也只得起身，幸好女兒還跟小考拉似的掛在他身上不肯下來。康之，會因為女兒留下他嗎？

他實在不想一個人回去，嗚嗚，小白鼠膽小如鼠，一個人會害怕。

“要不，你把丫丫帶回去吧，我明天早上來接她。”祈康之的一句話，讓許嘉寶喜憂參半。喜的是，可以把女兒帶走，憂的是，他怎麽就是不肯把自己留下？

祈康之一面說，一面已經開始給女兒收拾起行李，只住一個晚上，但還是有不少東西要帶。

睡衣睡褲，專用的洗漱用具，還有哄她睡覺時要用的小熊和洋娃娃，以及明天早上要換的衣服，祈康之細心的裝了兩隻大包。

“怎麽這麽多？”許嘉寶有些發愣，那只粉紅色印著白雪公主的小箱子是女兒專用的，旁邊那個黑色的大家夥是怎麽回事？

“這一包是你的書和一些東西，走吧。”祈康之沒有告訴他，在書裡頭，唔……他還悄悄夾了些意外的驚喜。開券有益，希望他會發現。

拖著行李下來，許嘉寶才帶著幾分赧顏跟祈安修等人打招呼。難得的是，家裡的老人們並沒有多說什麽，平常的態度好象他只是去朋友家小住幾日，這樣的從容反而讓許嘉寶的心情安定許多。

姚日軒心細，關切的問了句，“嘉寶，你晚上吃飯沒有？”

呃……吃了。樓下小店的麵包，一點都不好吃，吃兩口就給扔了。小白鼠應得客套，但眼珠子卻不自覺的往廚房裡瞟，偷偷咽了咽口水。姚日軒和陳武都很會做菜，家裡時常備有許多好吃的，嗚嗚，都吃不到了。

“那再裝點宵夜吧，就是你不吃，丫丫餓了，也要吃的。”姚日軒體貼的進了廚房，不僅給他打包了一些喜歡吃的菜，還有他愛吃的餅乾和糕點，裝了滿滿的一大兜。

“謝謝爹地。”小白鼠局促的站在那裡，小小聲的表示感謝，臉都紅了。要不是有女兒當擋箭牌，估計更不好意思。

當站的位置不一樣了，就會益發覺出別人對自己的善意和關心。

“傻孩子，自己家還客氣什麽？”姚日軒很真誠的告訴他，“不管怎麽樣，你叫我一聲爹地，就是我的孩子。以後要是有什麽事，不方便找康之的，就打電話找我和康之爸爸，有什麽事，我們都會幫忙的。”

“謝謝。”這一聲感謝是發自小白鼠內心的。

看著兒子離開的身影，潘惜平無論有多少捨不得，都必須放下了。許念恩握著他的手，溫柔但是堅定的告訴愛人，“寶寶要長大，我們就一定得放手了。”

作家的話：

潘惜平和許念恩兩夫夫抱頭痛哭：寶寶，是我們對不起你，沒嚴格要求你，把你教好！兒子，你要HOLD住啊！

桂花在一旁奸笑：再哭，再哭就挖你們的老底哦！據說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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