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要五億,要現金。”李平貴的聲音透過手機擴音的方式傳送出來。
謝沛軒再度接到這通李平貴打來的電話時,已經又過了十八個小時,這段時間裏,謝建華也帶著李美惠來了。
他們待在謝沛軒的公寓裏一同等待消息,李美惠從丈夫那邊得知自己的弟弟竟然綁架安柏,又驚又急。
她試圖主動聯系李平貴,但他電話關機,現在誰也找不到他。
雖然,早在安柏被綁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有路人記下車號報警,但是警方目前除了在他們家裏安裝監聽器材之外,也完全掌握不到李平貴的任何消息,直到這通電話打來。
電話一接通,監聽設備立刻連線電腦開始搜尋發話位置。
王瑜涵虛弱的神經在瞬間繃緊,緊張地抓住謝沛軒的大掌,謝沛軒回握她的手,安撫她的情緒。
李美惠一聽見自己弟弟的聲音,簡直不可置信,氣得差點暈過去。
她怒聲質問:“平貴!你這是在幹什麽?你瘋了嗎?怎麽可以綁架安柏?”
李平貴聽見她的聲音,一怔,但隨即回過神,陰冷地開口:“我只是想拿回我應得的,這是你們謝家欠我的!總之,我要五億現金,一個子都不能少,否則你們就准備替安柏收屍,時間和地點我會再通知你們。”
卡,電話挂斷。
已經足足十八個小時沒阖眼也沒進食,既狼狽又虛弱的王瑜涵一聽見“收屍”兩個字,差點暈厥。
她雙手緊緊揪住胸口,臉上毫無血色地軟倒在謝沛軒的懷中。
謝沛軒抱緊懷裏的女人,一雙陰變的眼眸看向駐守在他家的警察,警察遺憾地搖搖頭,“沒追蹤到。”
“笑話!我們謝家到底是欠了他什麽!”謝建華激動地拍桌,氣憤地轉頭瞪向妻子,怒問:“你自己說,這幾十年來我們給他的還不夠多嗎?啊?”
李美惠頹然地坐進沙發裏,五十多歲的她保養得宜,平時也都維持著貴夫人的形象,但此時此刻,她連一個鎮定的微笑都擠不出來。
“平貴只是不滿自己替天粵做牛做馬幾十年,最後落得被開除的下場。”她艱澀地替弟弟辯解。
當年是她安排弟弟進天粵工作的,弟弟貪財,她一直都知道,但終究是自己的弟弟,只要沒有嚴重損害到公司,她都當做不知情,而丈夫會容忍他這樣的行爲,其實也是因爲當年的外遇而對她懷有愧疚,所以才對她的弟弟多留了幾分的情面。她真的沒想到,弟弟最後會在她的縱容下變成今天這樣。
“我不會放過他的。”謝沛軒充滿血絲的雙眸冰冷到極點,他的目光不時瞄著置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熒幕,像是在等什麽消息似的。
謝恩昊看著弟弟眼中明顯的殺意,感到有些不妙。
他知道沛軒曾經有過一段荒唐的歲月,那時若不是因爲他愛上了安亞,而安亞及時拉住了他,只怕弟弟現在不會是天粵集團的總裁,而會是某個黑道堂口的堂主了。
雖然後來弟弟走回正途,但是他毫不懷疑若真的惹毛了他,他根本不會去在乎什麽法律制裁這回事,對李平貴動用私刑只怕才會是弟弟的第一選擇。
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謝恩昊看著弟弟的側臉,腦袋裏只有這個想法。
“怎麽辦……”王瑜涵低喃著,她的神色看起來就像是連靈魂都已經失去了。謝沛軒心疼地擁著她,還得小心翼翼不要碰到她身上的傷。
“媽,舅舅在被沛軒開除之後,不是到家裏找過你,你回想一下那時候他都說了些什麽,或許會有什麽有用的線索。”謝恩昊只怕是目前現場唯一一個較爲理性的人了。
李美惠聞言,細細思索了起來。
“他那天是去要求我,要我想辦法讓他回天粵……”
“然後呢?!”謝恩昊問道。
“我沒有答應他。”李美惠攢著眉,怯怯地看了丈夫一眼,繼續道:“我不是不知道他在公司裏都做了些什麽,就是因爲我也知道,所以這次我才沒答應他的要求。他畢竟是我的弟弟,我一直都想他再壞也壞不到哪去,只是真的沒想到這次他會……”
謝恩昊皺起眉頭。
連自己的姐姐都不願幫他,這極有可能是強化了舅舅想犯案的原因。
但,他究竟將安柏綁到哪去,卻還是沒有線索。
“媽,你再想一想,舅舅有可能藏在哪?”謝恩昊再次追問著,不能讓沛軒先一步找到舅舅的這個念頭強烈地在他的腦袋裏叫囂。
他希望舅舅沒有傷害安柏,否則他真的擔心沛軒會因此鑄下大錯。
“對了!”李美惠突地大喊。
所有人焦急又疑惑的目光齊看向她。“前陣子,他有跟我借了一筆錢,說是要買一個倉庫。”
“那個倉庫在哪裏?”
“就在……”李美惠急忙將自己所知的都說出來……
營救安柏的行動意外的順利。
因爲李平貴完全沒想到他們能找到那個偏僻的倉庫。
當大批的警力趕到現場之後,輕松地就制伏了現場的所有歹徒,包含李平貴。王瑜涵因爲身體太過虛弱,被謝沛軒強硬地命令她必須待在家裏,和謝父謝母一起等待消息。
終于,在失蹤四十八個小時之後,安柏再次回到家裏了。
“安柏……媽咪在這裏……老天,你沒事了,沒事了……”顧不得身上還有傷,王瑜涵緊緊地抱住失而複得的寶貝兒子,激動地掉著眼淚。
“……媽咪?”安柏在父親的懷裏稍微清醒過來,看見王瑜涵那張焦急激動的臉,然後感覺到自己被她抱了個滿懷,那柔軟的身體緊緊擁著他,接著他又昏昏沈沈地再次陷入睡眠之中。
李平貴沒有對安柏施暴,只是怕他吵鬧,所以不斷地餵食他吃安眠藥。
謝沛軒將他們母子倆都抱進他寬闊的胸膛之中,沙啞地道:“沒事了。”
幸好安柏的身上沒有什麽傷,要不然,就算李平貴入了獄,他也要安排人馬進去招呼他。
謝父謝母看著這一幕也忍不住老淚縱橫,孫子能安全回到家,讓他們心中的大石終于都放下了。
李美惠松了口氣,慶幸弟弟至少還沒有真的糊塗到傷害安柏,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向謝沛軒交代。
謝恩昊看著謝沛軒三個人緊緊相擁的畫面,忍不住也有些感動,看來弟弟說不娶方伊潔,他要的是這個小護士的事是認真的。
“沛軒,先抱安柏進房裏休息,醫生等一下就到了。”謝恩昊不得不打斷他們團聚的時刻,提醒道。
他們知道李平貴給安柏吃的是安眠藥,但爲了安全起見,還是要請醫生來確認一下才能放心,更何況王瑜涵身上的傷也需要換藥,所以在回來的路上,他已經和醫生聯絡了。
謝沛軒聞言,給他一記感激的眼神,然後才趕緊抱安柏回房去休息。
“爸、媽,你們也回去休息吧。”謝恩昊拍拍兩老的肩。
“恩昊,你舅舅他……”離開之前,李美惠終究還是忍不住地關心起弟弟。
“舅舅……既然他做錯事,那自然就必須受到懲罰,你別想太多了,先回去休息吧。”謝恩昊捏捏母親的手。
老實說,讓法律來懲罰他,絕對比讓謝沛軒動用私刑懲罰他來得好,最後的這個結果,他認爲不算太壞。
送走父母,迎來醫生,在確定安柏沒事,也再一次處理過王瑜涵身上的傷之後,謝恩昊和醫生一起離開謝沛軒的公寓。
謝沛軒看著大床上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緊繃的精神總算在這一刻放松了下來。他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將他們都摟進懷裏,忍不住再一次深深地感謝老天爺。失而複得的妻子和兒子,都在他的臂膀裏,好好的存在著。
這世上再沒有什麽比這個更重要的了!
他們這一睡,睡掉了十幾個小時,直到門鈴聲吵醒了最淺眠的那一個男人。謝沛軒起床去應門,大門一拉開,門外站的是一個面目俊秀的男人。
“你是謝總裁吧?你好,我是王梓勉,王瑜涵的哥哥。”他臉上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平靜地自我介紹。
他知道這個男人是誰,因爲在王瑜涵的調查資料裏有這男人的照片和基本資料,所以他第一眼就已經認出他了。
“請進。”
“小涵在這裏吧?”
“是。”謝沛軒點點頭。
啊,謝沛軒懂了,這就是王梓勉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他們的心思這幾天都在安柏的安危上頭,他和王瑜涵都沒有人記得要她打電話回家報平安這件事。
“她好幾天沒有回家了。”謝沛軒所想的原因只對了一半,事實上,這幾天裏王梓勉打過電話給妹妹,所以知道妹妹人在這裏,但是妹妹爲什麽必須待在這裏不能回去卻完全沒有交代。
妹妹在電話裏的聲音太虛弱也太無力,怎麽聽都覺得奇怪,但是他又問不出個所以然,在沒有辦法之下,他也只能親自來確認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抱歉,是我太大意了,我忘記提醒她跟家裏報平安了。”
謝沛軒替他倒了杯茶,然後將這段時間裏的事情簡單地向王梓勉交代一下。
“原來是這樣。”王梓勉皺著眉,沒料到原來是出了這麽嚴重的事。
“安……我是說,瑜涵也受了傷,不過你放心,醫生已經來看過了,她和孩子現在在房裏休息。”
“大哥。”王瑜涵從臥房裏走出,看見王梓勉,微微一愣。
剛才門鈴聲響起的時候,她就有點清醒了,只是身體真的太累,而且身上的傷也還在痛,所以她才沒有起來,後來聽見謝沛軒和對方交談的聲音,她又覺得那聲音很熟悉,所以才走出來看看。
沒想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原來是她大哥。
王梓勉聞聲回頭,一看見她蒼白的臉色和那渾身包裏著紗布的大小傷勢,臉色都變了。
“你怎麽變成這樣?!”他忙不叠地衝到妹妹面前,心疼不已地看著她的傷。
“只是皮肉傷,你不要擔心。”她安慰著他。
“怎麽可能不擔心,你不回家又把自己搞成這樣!有人當保姆會像你搞成這樣的嗎?”本來還一直溫溫的沒什麽情緒的王梓勉,一見妹妹這副孱弱的模樣,整個人都火大了。
“對不起,是我沒把她照顧好。”謝沛軒歉然地對上王梓勉的視線。
王梓勉再怎麽沒神經,聽見謝沛軒這樣的話,也該有點感覺了。
他的妹妹什麽時候輪到由他照顧了?
王梓勉想了想,妹妹當人家的保姆盡心盡力的程度其實也有點過頭,雖說保護好孩子是她的職責,但是因爲孩子出事就在人家家裏住上這麽多天,仔細想來也真是不合理,除非……
他有些遲疑地瞅著謝沛軒和妹妹,問道:“你們兩個該不會……”
“啊?”神智還沒完全清醒的王瑜涵茫然地望著王梓勉。
“在瑜涵身上的傷好之前,我希望能留她住在這裏,一方面是安柏才剛受過驚嚇,需要她的陪伴,另一方面是我已經請醫生定期過來處理瑜涵的傷口,所以,希望你能答應。”謝沛軒迎上王梓勉的目光說道。
“如果我不答應呢?”王梓勉眯著黑陣看他。
“……那麽我會每天早晚親自接送她來回這裏和家裏。”現在的安亞是有家人的,看來這一點他還需要一點時間習慣。
“大哥,我想住在這裏。”王瑜涵想也不想地說著,因爲她現在心心念念的就是陪伴曆劫歸來的安柏。
王梓勉沈默半晌,輕歎了口氣。“女大不中留,唉。”
王瑜涵這才聽明白他的意思,臉一紅,連忙解釋:“大哥,我只是想照顧安柏。”
“你才需要被人照顧吧。”王梓勉睨她一眼。也不看看自己身上的傷,還想照顧人呢。難怪方才謝沛軒說的是“陪伴”,看來他想把她留下,也是想親自照顧她吧。
不過……“你想照顧安柏我沒意見,畢竟這是你的工作,但是你一個女孩子家住在一個單身男子家裏像什麽樣?不准住這裏,你得跟我回家。”
“大哥……”
“因爲你是安柏的保姆,所以我可以答應讓他每天來接你過來陪安柏,但是住下來這件事,免談。”
王梓勉轉頭看向謝沛軒,道:“謝先生,除非你想要的,是我們小涵不只是保姆。”
謝沛軒一聽便了解他的意思了。
王瑜涵和安亞不同,王瑜涵有家人,他想要得到王瑜涵,除了要讓她愛上他之外,也要搞定她的家人才行。
他非常確定自己要的是什麽,他要的當然不只是她來當安柏的保姆。他想要的是她再一次成爲他的妻子。
半年後--
“安柏今天好帥哦!”
安柏今天身穿迷你燕尾服,化身爲小王子,爲的是要擔任花童。
他那雙晶亮水靈的大眼裏載滿了笑意,帥氣可愛的模樣讓一堆大人忍不住都要走過來摸他一把。
雖然每個人都要來摸他一把實在有點煩,不過因爲他今天心情很好,所以他也就盡量忍耐了。
“安柏,你看起來很開心耶。”今天特地來客串女花童的張小梅,咧著她的招牌大笑容說。
“因爲我終于真的有媽咪了啊!”他夢想中完整的、甜蜜的家,終于要成真了!
“你本來就有媽咪啊。”張小梅一臉無知不解地望著他。
安柏噘起唇,看著張小梅,很沈重地歎了口氣,天真爛漫的笨小梅是不會懂的,所以他沒打算要跟她解釋。
他真是沒想到媽咪會請這個吵死人的張小梅來和他一起當小花童,他以爲放假不用去學校的日子就不會被她纏住了,結果卻還是擺脫不了她。
“我要去看我媽咪了。”安柏說完,大步走向新娘休息室。
張小梅只是跟他揮揮手,目送他離去,沒有像平時一樣跟在他屁股後頭跑,因爲外頭的點心好多好好吃哦,點心與安柏,她決定暫時選擇點心。
安柏一進休息室,就看見即將成爲他媽咪的王瑜涵穿著白紗的美麗模樣。
“安柏。”王瑜涵開心地喚著,朝他張開雙臂。
安柏立刻撲進她的懷抱裏,開心地撒嬌道:“媽咪,你今天好漂亮哦!”
“你媽咪只有今天才漂亮嗎?”一旁,穿著平肩粉色小禮服,身爲伴娘的方伊潔美麗的臉龐也是挂滿笑容,她對著安柏挑起秀眉,故意逗他。
婚禮都還沒開始,這孩子就急著喊人媽咪,可見他期盼這一刻已久才會這麽開心又興奮。
不過呢,她完全可以理解安柏這樣愉快的心情,因爲她自己也是一樣的開心又興奮,長久以來的壓力在這一天確定是解脫了,而且解脫的同時又能讓一對愛侶長相厮守,還有什麽事情能比這還要教人開心的呢。
方伊潔真的好想大叫:好險今天的新娘不是我!
呵呵呵,不用嫁給謝沛軒,她真的很開心呀!
“我的媽咪每天都很漂亮。”安柏大聲地說著,逗得她們都忍不住呵呵笑。
新娘休息室的門板被敲響,今天擔任伴郎的謝恩昊開門入內,道:“時間快到了,我是來通知你們新郎已經准備就緒,並迫不及待的想要許下共度一生的諾言了。”
他目光落在方伊潔身上,眼睛一亮,覺得今天的她似乎特別的甜美。
“我們也差不多了,相信我們最美麗的新娘一顆心也早飛到新郎身上,對不對?”方伊潔笑望著王瑜涵。
“幹嘛取笑我啊。”王瑜涵紅著臉,沒好氣地輕聲抗議。
難道她的表現真有這麽明顯,誰都看出了她的迫不及待?
她只是不想再浪費人生中可以和他們父子倆在一起的一分一秒而已嘛。
事實上,在經曆過安柏被綁架的事件之後,她和沛軒就有了默契,他們都認爲既然老天爺讓他們一家三口有機會重逢,那麽就不能辜負老天爺的這番好意。
于是,他們在綁架事件後正式公開交往,三個月後,謝沛軒就到王家提親。然後,就是今天了。
他們確實都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想要繼續相愛。
“好好好,今天你最大,你要我別笑我就別笑。”方伊潔挑了挑秀眉,立刻打住,再怎麽說如果沒有王瑜涵犧牲自己嫁給謝沛軒,今天穿白紗禮服的人就是她了耶!
不過,她倒不認爲王瑜涵會覺得是犧牲啦。
畢竟,瞧瞧,她臉上的笑容有多甜呀!
光看那笑容就知道,現在的她有多幸福。
“那好,我現在就回去通知男主角一切准備就緒。”謝恩昊微笑說道。
方伊潔回他一記OK的手勢。
老實說,就算到了這一刻,王瑜涵仍是有著美夢即將成真的不真實感。
甚至,當她已經隨著音樂走上紅毯,將自己的手交給了最心愛的男人那一瞬間,她都還在懷疑這是一場夢。
謝沛軒等待這一天已久,能夠再次重拾幸福是他原本完全不敢想像的,但是老天爺卻給了他這個奇迹。
本來父親還因爲他想取消和方家的聯姻而不悅,但是經過安柏被綁架的事之後,父親親眼看見“王瑜涵”對安柏的態度,突然覺得她應該會是一個很好的後母,所以總算接受了她。
雖然,就算父親不接受,他仍會堅持娶她,但是他卻知道,她會在乎。
這一次他們再結婚,能夠得到所有人的祝福,這對她來說才是真正的沒有遺憾也是真正幸福。
他們在神父及衆人的見證下,交換誓言,答應一生一世愛惜對方。
然後,當神父請他們交換戒指時,她怔住了。
“你還記得這個戒指嗎?”
“這是我們的婚戒……”她的目光看著那款式簡單的銀戒,一股熱氣快速襲上眼眶。
那是謝沛軒和安亞的婚戒,是他們當年要結婚時,在夜市裏買的便宜貨,因爲那時的他們沒有錢買更好、更貴的戒指,那時的他們沒有多余的錢,只有滿滿的愛。
謝沛軒拉著她的手,將銀戒套上她的手指。
“我將這兩個戒指串在鏈子上,一直當成項鏈戴在身上,你知道我爲什麽要這麽做嗎?”安亞的女戒是醫院還給他的,他拿到之後就再也不離身。
“爲什麽?”
他俊朗好看的臉龐拉開一抹笑容,將手上的男戒遞給她,讓她親手替自己戴上。
“因爲我想把它們放在距離心最近的地方。”
因爲安亞是他今生最心愛的妻,不論生死,永遠都在他的心上。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