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掉節操秀下限

　　葉緒甯這幾天一直和嚴煦致住一起，白天上課，晚上一起吃飯，大部分時候會叫上邢升嶼和唐棠，嚴煦致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他總有一種感覺，嚴煦致把過去20年的感情都發洩出來了。

　　左手托著下巴，右手握著筆在課本上做些筆記，葉緒甯一邊聽課，一邊腦子裡開始想些其他事情，除了嚴煦致的事情，還有兩對父母的事，除此之外，他想的最多的是邢升嶼。

　　邢升嶼不是嚴煦致，嚴煦致從來都不懂得表達自己的感情，邢升嶼卻截然相反。

　　葉緒甯一直覺得邢升嶼是個細緻而體貼的人，不光是他，連唐棠一有心事都會第一個找邢升嶼，邢升嶼能在語言和行動上同時給予安慰，帶他出去散心，耐心地陪他聊天。

　　當然前提是能夠成為邢升嶼的朋友，邢升嶼這種人即使保持著親和的笑容，卻是十足的外熱內冷，真正走進邢升嶼生活的人，恐怕沒幾個人，而他就是為數不多的那其中之一。

　　唐棠那天的話讓他很悸動，躺在床上想了很多，閉上眼睛，腦中全都是和邢升嶼相處時的畫面，從第一次聽邢升嶼的廣播劇就喜歡他的聲音，到重生後邢升嶼主動來找他聊天。

　　後來知道梵行大神就是邢升嶼，從二次元走到三次元，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之間的相處夾雜著層層曖昧，邢升嶼對他的關心和照顧顯而易見，葉緒甯知道自己只是不願多想罷了。

　　低頭看著看著攤開的課本，講課一句都沒聽進去，因為他猛然間發現，唐棠的那個問題，他的答案竟然是肯定的，如果邢升嶼跟他坦白這份感情，他願意跟邢升嶼試一試。

　　臉上的溫度有點燙人，葉緒甯懊惱地摸摸鼻子，逼迫自己甩開這些亂七八糟的心事，葉父葉母再過十來天就要度假回來了，嚴煦致也要回法國了，但他和邢升嶼的時間還很多。

　　現在最重要的是兩個家庭之間的事，他不可能跟著嚴煦致回法國，這是無需猶豫的，但也不可能瞞著葉父葉母一輩子，嚴煦致這次回法國也會跟那邊的父母說他的事，到時候他們肯定會一起趕過來見他。

　　葉緒甯輕輕歎了口氣，等二老回來就坦白吧，也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他們。

　　結束了今天的最後一節課，葉緒甯捧著書剛走出校門，老遠就看到嚴煦致靠在車子上等著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總能吸引路人頻頻回首竊竊私語，低頭幸災樂禍地輕笑出聲。

　　「先去吃飯。」正當葉緒甯還在偷樂時，嚴煦致已經走到了他面前。

　　「好啊，唐棠學生會還有事，不跟我們一起吃了，升嶼也要回家一趟，今晚只有我們兩個人。」葉緒甯邊走邊說，上車後將課本丟到後座，繫好安全帶，「要不我們回家做飯？」

　　嚴煦致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嘴角有了一個淡淡的弧度：「好，那先去超市買食材。」

　　葉緒甯察覺到嚴煦致的好心情，跟著一笑：「我記得哥以前很喜歡吃我做的料理，我想想，距離上次哥吃我做的料理，好像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今天一定讓哥吃到撐。」

　　嚴煦致重重地「嗯」了一聲，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猶豫著問道：「為什麼會去網上唱歌？當然你唱得很好聽，待會兒要不要再去唱？你好久沒回去唱歌了，不要緊嗎？」

　　「白緒以前就是林籟泉韻的歌手，其實我在很早以前就聽過他的名字，那個時候白緒這個馬甲在網上已經聲名狼藉，他擁有絕佳的唱功，一開始走得也很穩，只是不甘現狀，走上了一條等於是自我毀滅的道路。」

　　葉緒甯笑了笑：「說實話，我一開始很不喜歡白緒這個人，每個人都有不如意的時候，若是連自己都開始自暴自棄了，還指望誰來尊重和幫助自己？他在網上的行為給很多人帶來了麻煩和尷尬，真當是破罐子破摔了。」

　　嚴煦致自然調查過「葉緒甯」這個人，葉緒甯這人沉默寡言、唯唯諾諾、毫無上進心，對於網絡上的事情，他並沒有考慮過多，網絡終究是網絡，不必太在意，現實生活更重要。

　　有些細節，嚴煦致沒有考慮進去，現在聽葉緒甯講起來，有點詫異。

　　「重生後我擁有了他的記憶，知道了一些事情，其實他心裡想得很透徹，又覺得自己沒能力改變，父母對他又疼愛又難過失望，他因為性向的問題遭到江淼淼威脅，害怕被父母知道後更傷心，從始至終活往網絡上，蜷縮在自己的世界裡。」

　　「性向問題？」嚴煦致直覺得嘴角抽搐，眼皮直跳。

　　「嗯，他喜歡男人。」葉緒甯說道，「二次元和三次元對於同性戀的看法天差地別，在二次元能得到大家的祝福和支持，但是三次元呢？身邊能有幾個人寬容已經很好了，大部分人一聽到這個詞就大呼大逆不道天理難容。」

　　「那你呢？」嚴煦致輕聲問。

　　「要在這條路上堅持到底很難，如果是我遇到這麼一個人，只要我喜歡的人願意，我會和他一起努力面對，事在人為，若是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結局和未來都是免談。」

　　嚴煦致轉頭看著他，見葉緒甯一副若有所思，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邢升嶼那張欠揍的笑臉，竭力忍住才沒有爆發，葉緒甯和邢升嶼若有似無的曖昧，他最近深刻體會到了。

　　葉緒甯見嚴煦致沉思狀，嚴煦致從小處在複雜的環境裡，見識閱歷自然比他多多了，於是繼續說道：「從白緒的記憶裡，我知道他很看重林籟泉韻，只可惜已經無力挽回，既然我已經重生在這具身體裡，我就嘗試著改變。」

　　「很多事情時間久了就會變淡，對於白緒，只有擁有了他的記憶才知道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當看到爸媽明知道我已經不是他們的兒子了，他們依舊那麼疼愛我，其實我很慶幸，也很感激他。」

　　嚴煦致伸手摸摸他的頭安慰著，隨即掃視了一眼後視鏡，車子拐進了一座商業廣場的地下車庫，停好車子後，兩人乘坐電梯抵達購物中心，臨近下班時分，購物中心人山人海。

　　葉緒甯突然想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和嚴煦致一起逛購物中心，從前他一個人住，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個人購物，偶爾和同學一起，惟獨沒有和家人一起這麼和樂融融地購物。

　　兩個人心裡都有所感覺，卻沒有說出口，興致盎然地買了一購物車的食材和零食，可謂是滿載而歸，回到別墅後，葉緒甯將後備箱裡的「戰利品」拎出來，這才發現買多了。

　　尷尬地輕「咳」一聲，這幾天每天都能在家裡吃飯了，明天記得把邢升嶼和唐棠叫過來，還能加個江淼淼，只不過江淼淼那貨，每天都哀怨著一張臉問他「嚴煦致什麼時候走人」。

　　葉緒甯哭笑不得，繼邢升嶼之後，嚴煦致成了江淼淼的又一號天敵，直呼看到嚴煦致那張臉就毛骨悚然，為此他特意對著嚴煦致的面癱臉研究了半天。

　　嚴煦致的面癱是遺傳，跟臉部肌肉有關係，倒不是嚴煦致故意耍酷，而是真的很難牽動臉部肌肉，導致了從小到大面無表情，小時候嚇壞了一群小夥伴，長大後嚇壞了一群職員。

　　「怎麼了？」嚴煦致正在打量葉緒甯生活的地方，很溫馨的一個家庭，轉頭竟然見葉緒甯對著他壞笑，還一副神遊四海的樣子，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伸手摸摸他的臉。

　　「沒什麼，我們進去吧。」葉緒甯搖頭，拎起幾個購物袋，剩下的給嚴煦致拿。

　　進入大廳後，葉緒甯把裝滿零食水果的袋子放在儲物櫃裡，待會兒再整理，其餘的食材拿去了廚房，把今晚要用的先取出來擺在流理台上，剩下的食材指揮嚴煦致放進冰箱裡。

　　看著嚴煦致一板一眼地整理食材，眉頭都快打結了，葉緒甯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這位大少爺看來從沒整理過家務，即使一個人獨居豪宅，也有管家安排幫傭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很好笑？」嚴煦致挑眉。

　　「咳咳。」葉緒甯自覺笑得誇張了，轉過身去洗菜，岔開話題道，「哥，你這次回法國後，什麼時候再過來？如果爸媽要一起過來，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安排大家見面。」

　　「我會盡快安排，不會讓你等太久。」嚴煦致心裡其實有很多打算，得知葉緒甯活著之後，他考慮過把事業往國內發展，可是嚴家的根基都在法國，想要轉到國內非常困難。

　　兩人一邊閒聊一邊準備晚餐，當然也不指望嚴煦致能幫到什麼忙，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能洗根菜已經很好了，葉緒甯瞧著笨拙的嚴煦致，偷笑不已。

　　嚴煦致接下來還能待幾天，葉緒甯也不著急，做了幾個彼此都愛吃的菜，剩下的食材明天還能再做，何況接下來兩天是週末，嚴煦致不用忙於公事，他也不用上課。

　　吃過了晚飯，葉緒甯給嚴煦致做了一個飯後水果盤，泡了一杯茶，讓他去花園裡休息，而他回廚房打掃衛生，打掃完了，才捧著茶杯優哉游哉地走到花園，陪著嚴煦致喝茶聊天。

　　休息夠了，兩人才回到書房，葉緒甯在嚴煦致彆扭地催促中登入了YY，再一次暗笑。

　　嚴煦致似乎很喜歡聽他唱歌，明明很想聽，而且只要嚴煦致說一聲，他立刻就會唱給他聽，非要這麼彆扭面癱，一句話只說半句，卻意有所指。

　　葉緒甯握著鼠標剛移到林籟泉韻的頻道，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惡趣味地笑著，雙擊進入了自己的小窩，接著登入QQ打開聊天組，看到大家都在，發了一句「來小窩唱歌了」。

　　「不去你的簽約頻道？」嚴煦致默默注視著葉緒甯的一舉一動，疑惑地問。

　　「哥，我還沒聽你唱過歌呢，待會兒你要不要試試？」葉緒甯定定地望著嚴煦致，心裡都笑開了花，腦補了一下嚴煦致冷著臉，一本正經地端坐在電腦前唱歌的模樣。

　　噗……

　　嚴煦致眉頭再次打結，不過看到葉緒甯眼中的期待，竟然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葉緒甯頓時心潮澎湃，第一次使用了召喚功能，小窩裡瞬間湧入了幾百人，等到邢升嶼和唐棠他們到來，大概是幾位大神同時使用了召喚技能，小窩的人數直線飆到兩千多人。

　　葉緒甯讓嚴煦致登入YY，並將馬甲抱到了麥序上，又將邢升嶼和唐棠都抱上了麥序，公屏在看到嚴煦致那個「寧靜致遠」的馬甲時，立刻直呼「土豪出現了」，秒速刷屏。

　　輕了輕嗓子，葉緒甯略做思索，打開伴奏列表找到《同手同腳》的伴奏，轉頭看了一眼嚴煦致，點開伴奏開始唱：「還記得小小年紀，鬆開你的手迷失的我，在人群裡看見我，一邊哭泣手還握著冰淇淋……」

　　葉緒甯還特意改了詞，眼角餘光瞥到嚴煦致的表情開始變化，嚴煦致顯得有點動容。

　　「未來的每一步一腳印，相知相惜相依為命，別忘記彼此的約定，我會永遠在你身邊陪著你，現在我唱的這首歌曲，給我最親愛的哥哥，在我未來生命之旅，要和你同手同腳地走下去。」

　　粉絲：滾來滾去……~(～o￣▽￣)～o 。。。滾來滾去……o～(ˍ△ˍo～)~。。。

　　粉絲：(*/ω＼*)小緒特意改詞了，我聽出來了哦，難道小緒的哥哥在公屏咩？

　　粉絲：給我最親愛的哥哥神馬噠，萌萌噠。

　　粉絲：小緒男神的哥哥也是男神，哥哥是不是也在公屏？哥哥要不要來一首？

　　粉絲：打滾賣萌求哥哥獻身，艾瑪，搜狗輸入法今天木有餵狗糧，是獻聲，獻聲！

　　葉緒甯轉頭笑看著嚴煦致，起身讓位道：「順應公屏，來吧。」

　　嚴煦致正專心地看著公屏，聽到葉緒甯的聲音，抬頭望著站起身的葉緒甯，眼中閃過一絲哭笑不得的無奈，沉默地站起來跟葉緒甯交換位置，學著葉緒甯在伴奏列表搜索歌曲。

　　葉緒甯剛才一直開著麥，公屏自然聽到了他的話，已經徹底瘋魔，刷屏刷得眼花繚亂，各種會員表情和滾來滾去顏文字霸滿整個屏幕，打滾賣萌「求哥哥獻聲、哥哥賣個萌」。

　　等下載完了伴奏，嚴煦致沒有多說一句話，直接點開伴奏唱歌。

　　嚴煦致的唱功說不上多好，比起YY裡那些通過考核的歌手相差很多，但是勝在聲音沉穩冷漠，拿公屏那一整片「啊啊啊帝王攻音」來說，非常形象。

　　「總覺得有疼你的責任，要你是最快樂最單純的人，因為你讓我的心變得豐盛，原來不奢望的變成可能，總覺得有疼你的責任，讓你做最輕鬆最自然的人，我想不遮掩也是一種信任，愛的瞭解包容才算愛得完整。」

　　葉緒甯另外開著一台筆電，掛著一個YY小號，戴著耳機趴在一邊的桌子上，下巴枕著胳膊，側頭注視著嚴煦致，專心致志地聆聽著嚴煦致唱歌，這是他第一次聽嚴煦致唱歌。

　　重生後，他和嚴煦致之間有太多太多的第一次，無時無刻都在慶幸一切都還來得及。

　　粉絲：o(*////▽////*)q哥哥好厲害，帝王攻音神馬噠，霸氣得一臉血。

　　粉絲：總覺得有疼你的責任，嚶嚶，為嘛腳的哥哥唱給小緒聽辣麼萌噠噠。

　　粉絲：╭(╯^╰)╮哥哥是我的，我要告訴整個公屏，這個帝王攻音哥哥被我承包了。

　　粉絲：o(￣￣o＃)阿噠，一腳將樓上躥出地球，哥哥快嫁我，哥哥是我的。

　　粉絲：樓上都統統給我彈開，哥哥是小緒噠！！！！

　　粉絲：Σ( ° △ °)︴梵行大大腫麼辦？梵行大大不能輸給哥哥，快上！

　　梵行：想聽什麼？

　　粉絲：啊啊啊啊，梵行大大粗線了，梵行大大加油，我支持你和小緒，不要輸給哥哥。

　　咳咳，公屏的氣氛好像有點詭異啊，葉緒甯摸摸鼻子，端正姿勢注視著滿臉不悅的嚴煦致，耳機裡已經傳來了伴奏的聲音，轉頭看了一眼麥序，一麥變成了邢升嶼，而嚴煦致毫無避讓的態度。

　　葉緒甯默默趴回了桌子，反正聽嚴煦致和邢升嶼唱歌很享受，讓他們唱個夠吧，最終不負公屏眾望，嚴煦致和邢升嶼槓上了，你一首我一首地唱了起來。

　　小窩的人數以可怕的速度增長著，公屏直呼幸福地快要死掉了，他和唐棠看氣氛不對，上去頂了幾個麥序，為了拖延時間，他分別和邢升嶼、唐棠連麥，自然和嚴煦致也合唱了。

　　總體而言，今天大家在小窩玩得很盡興，唱唱歌聊聊天，公屏也很配合，儘管總是在掉節操秀下限，兄弟CP啊強強CP啊梵緒CP啊層出不窮，葉緒甯笑得快抽過去了，連嚴煦致都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