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你的梵行大大

　　葉緒甯看到梵行發來的消息，微微一愣，隨即笑出了聲，果然是忍不住了嗎？這麼快就自曝馬甲了，說起來，其實他們四個在群裡聊天早就沒怎麼刻意隱瞞，自曝馬甲是遲早的事。

　　葉緒甯關了電腦，拿起鑰匙和錢包走出書房，下午就準備開始畫邢升嶼預定的四君子了，沒有時間再糾結YY裡的掐架，何況近期內他也不打算去林籟泉韻排麥，等這場風波散了再說吧。

　　剛走下樓梯，葉母剛巧推開餐廳的玻璃移門，看到樓梯口的葉緒甯，笑著說道：「小緒，還有一個湯正在煲，再等幾分鐘，馬上就能吃飯了，要不要先吃點開胃羹？」

　　葉緒甯猶豫片刻，思索著是不是該讓邢升嶼留下吃午飯得了，今天是週末，葉母特意在家裡給他做了很多菜：「媽，升嶼正在過來的路上，他本來說想請我一起吃飯……」

　　「那正好，讓升嶼留下來一起吃飯吧，吃完了你們再出門。」葉母知曉葉緒甯的為難，兒子的這份貼心讓她心裡倍感溫暖，主動替葉緒甯做了決定。

　　「嗯，等升嶼來了，我跟他說。」

　　「那好，升嶼快到了吧，我再去加一個菜。」葉母說完就快步回到了廚房，似乎很高興。

　　葉緒甯望著葉母的背影，邢升嶼應該是第一次來家裡吃飯，而且葉父葉母對邢升嶼一直讚賞有加，這段時間看到他和邢升嶼走得那麼近，葉父葉母是打從心裡感到欣慰。

　　在沙發上陪著葉父聊了會兒天，葉緒甯算算時間邢升嶼應該快到了，起身去花園的亭子裡等著邢升嶼，亭子的桌子上還散亂著作畫的工具，沒等幾分鐘，花園的鐵門外傳來汽笛聲。

　　葉緒甯快步走出亭子，打開鐵門走了出去，見到邢升嶼打開車門下車，稍顯為難地說道：「升嶼，媽已經做好了午飯，讓我們在家裡吃完飯再出門，今天不出去吃了吧？」

　　邢升嶼盯著葉緒甯看了一會兒，隨即輕笑出聲，真難得看到葉緒甯這麼侷促的一面，忍不住拍拍他的頭，示意葉緒甯將鐵門打開，他將車開進去。

　　「聽聞葉伯母廚藝絕佳，期待已久。」

　　「嗯。」

　　葉緒甯屈指輕揉鼻尖，將鐵門打開，讓邢升嶼將車開進車庫，9月中下旬的天氣還是非常炎熱，車子停在太陽底下暴曬一個小時，待會兒就燙得人都坐不進去了。

　　「吃過葉伯母做的豐盛午飯之後，你的梵行大大邀請你去茶莊坐坐怎麼樣？陪你調解一下心情？」邢升嶼恰似不經意，又似親切地攬住葉緒甯的肩膀，微帶調侃地笑問。

　　葉緒甯轉頭下巴微仰，微微點點頭，他和邢升嶼的身高有點差距，一臉好奇地注視著笑容滿面的邢升嶼，邢升嶼每天都在刷新他過去對「梵行大神」的印象。

　　大部分人二次元鬧騰，三次元安靜，不過梵行大神卻是截然相反，二次元沉默寡言，三次元雖然話也不是特別多，卻不像二次元傳聞中那般冷漠面癱，時不時地會調侃他一下。

　　葉父葉母看到邢升嶼，立刻熱情地將他迎進餐廳，邢升嶼和葉父在生意上有來往，坐下來就有聊不完的話題，顯然兩人平時就很熟了，葉緒甯幫著葉母端菜盛飯，氣氛十分融洽。

　　吃過午飯，葉緒甯端著盤子走進花園的亭子，盤子裡放著兩杯茶和一些水果，將盤子擺在石桌上，端起其中一杯遞給正在擺弄畫具的邢升嶼，自己端了另一杯坐到對坐的椅子上。

　　「你練習作畫多少年了？前幾天家裡的老頭子去葉伯父的辦公室坐坐，看到了他辦公室的《詠竹》，聽說是出自你之手，回來把你從頭到腳讚揚了一番，拐彎抹角嫌棄我沒有職業技能。」

　　老頭子？

　　葉緒甯端著茶杯輕笑，邢升嶼有時候講話的腔調真的頗具黑社會流氓頭子的風範，這會兒正一派閒散地仰靠在椅子上，手裡捏著一顆葡萄，邢升嶼這種人臉上時常掛著笑意。

　　看似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其實這種人最難相處，因為猜不透他的笑容裡有幾分真幾分假，或者全部都是假的，可邢升嶼又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笑面虎，他的行事作風很張揚霸道。

　　他記得解燁霖有句話這麼形容邢升嶼，邢升嶼只有在熟人面前才會露出懶惰的一面，經常軟硬兼施地瞎折騰解燁霖和唐棠，目前為止對他還算客氣，其中飽受摧殘的只有解燁霖。

　　「怎麼？還在懷疑我的話？我是你的梵行大大，貨真價實！」邢升嶼捏住一顆葡萄，遞到葉緒甯嘴邊，挑挑眉頭，直到一臉無奈的葉緒甯乖乖吃下葡萄，這才滿意地笑了。

　　葉緒甯輕輕吐掉葡萄皮，搖了搖頭，沒有糾纏這個話題：「你和唐棠、燁霖的相處模式很明顯，不用多加猜測，何況你們也沒有刻意隱瞞，沒想到燁霖還有這樣的文采。」

　　「那傢伙不能用看正常人的眼光去評價他，他做的出格的事情可不在少數。」邢升嶼半開玩笑地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按照你今天的作畫成就，應該學了很久了。」

　　葉緒甯點點頭，喝了一口茶，剛才吃了一口葡萄，入口的茶顯得有點澀：「十幾年了，從小就喜歡畫畫，不過以前都是畫一些可愛的漫畫人物，後來才開始學的水墨畫。」

　　邢升嶼端正姿勢，恰似漫不經心地注視著葉緒甯，葉緒甯的表情很真，不像是急著扯開話題，儘管心中的疑惑不斷擴大，卻並不著急戳穿：「難怪，期待你的四君子。」

　　「恐怕需要不少時間。」

　　「不急，慢工出細活，何況是這麼大幅的作品，家裡的老頭子可期待了，迫不及待想要拿出去顯擺。」邢升嶼說笑著緩和氣氛，見到葉緒甯嘴角止不住的溢出笑意，心情頗好。

　　想起了剛才林籟泉韻裡的那些糾紛，邢升嶼微微皺眉，儘管網絡上亂七八糟的事情時常都有發生，人們常說較真就真的輸了，他也從未把這些事情放在心頭上。

　　不過那群人對待葉緒甯的態度，讓他忍不住憤怒。

　　葉緒甯從前或許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卻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傷害到誰，更不應該受到這種不公平待遇，他幾乎是不受控制想要保護葉緒甯。

　　這還真是梵行這個馬甲，第一次捲入糾紛，邢升嶼勾唇淺笑，如今的葉緒甯雲淡風輕，收起了以往全部的鋒芒，笑問：「網上的那群人，你準備怎麼應付？不打算換頻道嗎？」

　　葉緒甯斜視他一眼：「那你呢？又不是江淼淼那種一根筋通到底，完全不知道拐彎的直性子，明知道當時的氣氛很緊張，幹嘛還要湊熱鬧？江淼淼那暴躁脾氣說再多也沒用，攔都攔不住。」

　　「喔？那剛巧，我的脾氣也比較暴躁，你就當攔不住我吧。」邢升嶼毫不在意地說笑，再次遞了一顆葡萄給葉緒甯，安撫道，「對付那種不願意看清現實的人，只能狠狠打醒他們。」

　　葉緒甯一陣語塞，公屏上那群人確實不相信他會得到這麼高的待遇，在他們眼中，他就該一出場就被看扁，冷嘲熱諷才是他最終的歸宿，江淼淼和邢升嶼的行為無疑狠狠打了他們的臉。

　　葉緒甯沉默半晌，抬眼看著邢升嶼支著下巴，神色輕鬆地等著他回答，輕咳一聲道：「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我現在的重心都在學習上，沒多餘精力應付網絡上的事情。」

　　稍作停頓，接著說道：「無論我換不換頻道，他們這群人都不會消失，我換了頻道，他們還是會不依不饒，如果我想繼續待在YY唱歌，只能保持現狀，換了馬甲再被扒出來，到時候恐怕更難以收場。」

　　二次元裡因為各種掐架而離開，換了馬甲重新回來的人不再少數，但是一旦被扒出來，得到的非議會比從前更甚，何況他是YY歌手，聲音很容易就被人聽出來。

　　「無所謂，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到哪裡都有，志同道合的粉絲之間都能分成好幾派，何況是志不同道不合了，梵行大大，你能保證你的粉絲裡就沒有這種得理不饒人的人嗎？」

　　邢升嶼輕笑：「你能想通就好，要是覺得沒勁就扒馬甲走人吧，你的才能不需要浪費在這種地方，我倒覺得你要是願意，可以給燁霖設計封面和人設，保證一朝一夕就能成為大神。」

　　葉緒甯笑著搖頭，開玩笑地說：「到時候再說吧，要是燁霖需要，我可以給他設計，不過我現在首要任務是把梵行大神的四君子完成，怎麼敢怠慢了梵行大神是吧？」

　　因為不可理喻才被稱為腦殘粉，明知道是一群腦殘粉，何必跟他們計較？林籟泉韻裡因為負氣而自扒馬甲的歌手、字幕、管理很多，後悔的不在少數，因為你離開了，掐你的人還在蹦踏。

　　「深表榮幸！」邢升嶼端起茶杯，心情很好地喝了一口，舒服地呼了口氣，「我突然想改變下午的安排了，可以讓我待在這裡欣賞你作畫嗎？不會打攪你，純欣賞。」

　　葉緒甯抬頭望著天空，艷陽刺眼，他還真沒有出門的心情，原本的打算就是週末兩天，待在家裡看看書，除了邢升嶼的四君子，還有葉父的一些朋友想要幾幅作品。

　　笑著搖搖頭，唐棠說得對，解燁霖想要四君子，還真得排到年底了，葉緒甯從前的作品就很受歡迎，在國外時得過不少大獎，嚴煦致就把他的作品視如珍寶，家裡和辦公室都掛滿了。

　　「好啊，喝完這杯茶就開始。」葉緒甯爽快地答應了，他始終覺得和邢升嶼非常投緣，完全沒有年齡上的代溝，有個人陪伴他作畫，他也很高興，以前嚴煦致也喜歡安靜地陪著他。

　　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他的死亡會不會換回他們對他的一絲絲親情？在他的記憶裡，嚴煦致從小到大都面癱著一張臉，跟他一樣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

　　葉緒甯想到嚴煦致那張冷漠嚴肅的臉，心裡忽然有點不捨和感傷，很快又收起了心情，一邊和邢升嶼聊天，一邊開始準備畫第一幅《竹子》，他好像對竹子情有獨鍾。

　　不過事與願違，正當邢升嶼安靜地坐在一邊，欣賞葉緒甯聚精會神作畫時，丟在石桌上的手機來電鈴聲響了，接完電話後，邢升嶼不得不跟葉緒甯告別，暗暗惋惜美好的氣氛就這麼被破壞了。

　　給邢升嶼打電話的解燁霖只覺得背脊發涼，心道這老流氓該不會又去誘拐葉緒甯了吧？電話裡的口氣差得一塌糊塗，讓他懷疑等邢升嶼回來，分分鐘要把他給滅了。

　　葉緒甯送走了邢升嶼，回到亭子裡並不急著繼續作畫，坐到一邊的椅子上稍作休息，吃點水果緩緩心神，剛才就聽到手機裡有不少QQ和YY的推送消息，只是他在畫畫時不喜歡分心。

　　邢升嶼非常安靜，就這麼坐著看他畫了半個小時，葉緒甯很喜歡這種安靜的陪伴，拿起手機打開QQ和YY，QQ裡是唐棠發來的消息，而YY收到的私聊卻讓他微微吃驚。

　　一個是幽念，另一個竟然是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