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唱歌給你聽

　　葉緒甯和唐棠剛走到校門口，放在學生制服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一邊摸出手機一邊將妄想跑路的江淼淼揪回來，看到是邢升嶼的電話，趕緊接了起來：「我們已經到校門口了。」

　　「嗯，下課晚了嗎？」邢升嶼的聲音聽上去並不著急，只是帶著點關切。

　　「出了點事情，見了面再說。」葉緒甯和邢升嶼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回頭掃視了一眼江淼淼，對方立刻稍息立正站好，一副聽憑指揮的正經模樣，頭疼地揉揉額角。

　　大概是唐棠跟邢升嶼說了還有一個江淼淼，邢升嶼和解燁霖分別開了車過來，江淼淼一看到解燁霖的車子，「咻」地一聲打開後座的門，跳上車後「彭」一聲關上了車門。

　　葉緒甯和唐棠對視一眼，無奈地分別上了車，只是轉過身去的唐棠又回頭望了一眼葉緒甯的背影，眼中有著一絲絲的複雜，很快又收了起來，坐上瞭解燁霖的車子。

　　葉緒甯自然是和邢升嶼一起，他和解燁霖沒有很熟，在群裡聊得不錯，卻沒有單獨相處過，解燁霖這個人看似總在賣蠢，在群裡聊天和唐棠一個德行，顏文字賣萌。

　　平時四個人一起吃飯時，解燁霖也是最活躍氣氛的一個，被邢升嶼欺負得很慘，不過總歸是將近30歲的人了，在社會上打滾摸爬多年，這些幼稚的行為多半只是表象。

　　「出什麼事了？唐棠半個小時前就跟我發信息說馬上下課了，怎麼又拖那麼晚？」邢升嶼見葉緒甯已經繫好了安全帶，發動車子駛離學校，吃飯的地方一早就訂好了。

　　葉緒甯往後看了一眼跟上來的解燁霖的車子，無奈地仰靠在椅背上：「江淼淼那貨妄想英雄救美，結果差點被校外的小混混打了，幸好我和唐棠及時趕到，不然估計很慘。」

　　邢升嶼勾唇笑著道：「我和燁霖認識唐棠這麼多年，這丫頭跟我們學了不少防身術，對付幾個小混混應該不在話下，吃虧的應該是那幾個小混混才是，她經常拿我和燁霖練習。」

　　「確實。」葉緒甯點點頭，心裡還是有點擔心，「不知道那幾個小混混哪裡來的，聽江淼淼說是他們進校欺負女同學，就怕給唐棠惹來麻煩，校外的不良分子進校惹事的不少。」

　　「那也不會無緣無故進校欺負女同學吧？畢竟是學校，來來往往人那麼多，多半是早前就有瓜葛，不指望江淼淼能瞭解來龍去脈，那貨性格衝動，一定是問都沒問清楚就強出頭。」

　　「真相帝。」葉緒甯開玩笑地說道，「只是希望別給他自己和唐棠帶來麻煩，如果剛才他偷偷給保安室打電話，讓學校出面解決，他別自己強出頭，那就一點事都沒有。」

　　說到這，葉緒甯歎息：「算了，事情都發生了，多說無益，今天去哪裡吃飯？」

　　「常去的西餐廳。」邢升嶼打轉方向盤，轉到了另一條街道上，「你喜歡的口味。」

　　葉緒甯笑笑，手肘撐著車窗，托著下巴思索。

　　難怪唐棠那麼喜歡和邢升嶼一起，這人的體貼著實讓人無法抗拒，前世今生加起來，他還是頭一次那麼喜歡跟一個人在一起，無論吃飯還是聊天，邢升嶼都讓他心情放鬆。

　　「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成為CV？」

　　「喔？為什麼那麼問？我不適合當CV？」邢升嶼挑眉，表示好奇。

　　葉緒甯搖搖頭：「不是不適合，你的聲音很獨特，戲感也很好，不然你也不會成為大神了，只是感覺你的性格不像是願意安安靜靜配音的人，你若是YY歌手，我還沒那麼好奇。」

　　邢升嶼恰似努力思索著問題，眉宇間微微皺了起來，半晌才說道：「大概是空虛寂寞冷了，你也明白高處不勝寒這個道理，比如帥到沒朋友，酷到沒朋友……」

　　葉緒甯起先微微一愣，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在聽到邢升嶼低沉的笑聲時，知道自己被耍了，無語地抬頭望天，這人還真是喜歡調侃他，歎息：「說正經的。」

　　「不太記得了，因緣巧合吧，或者是因為唐棠，還是燁霖……」

　　「這也能忘記？該不會又耍我吧？還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追求某個二次元的女神？」葉緒甯反過來調侃他，當然他也知道按照邢升嶼的性格，不可能會喜歡未見面的馬甲。

　　邢升嶼輕咳一聲，收起玩笑心態，想了想說道：「確實是因為燁霖，那傢伙雖然神神叨叨，文字功底挺不錯，去網上發表了一些作品，沒想到反響可觀，沒多久真被他成了大神。」

　　葉緒甯點點頭，解燁霖確實稱得上大神：「那後來呢？有人想要授權做廣播劇？然後拉了你和唐棠去試音？唐棠本身學的就是播音系，當CV鍛煉一下也好，那你呢？」

　　「聰明，全被你猜中了，我和唐棠當時很感興趣，就去試了試，我們三個都屬於無心插柳柳成蔭的一類，零零散散也配了不少廣播劇，後來工作忙了就不再接劇，還債的多。」

　　葉緒甯差不多也猜到了，當時不知道糖心和梵行三次元的身份，現在想想原來是這層關係，難怪兩人經常一起合作，解燁霖一開始寫言情出生，最近兩年風格一轉，寫耽美了。

　　他從前就聽說梵行和糖心兩位大神就是配離歌的廣播劇成名，離歌轉換寫耽美後，梵行也跟著轉換風格，開始和其他配受音的CV合作，不過離歌屬於言情耽美一把抓的大神。

　　所以只要是言情劇，梵行每次都和糖心主役，曾經二次元還傳他們兩個假戲真做呢，葉緒甯也挺欣賞這兩位大神，行事作風低調，出的劇部部都是精品，十分讓人欣賞。

　　當知道糖心就是唐棠之後，葉緒甯才恍然大悟，他就說怎麼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感情這三人是一起闖蕩的二次元，一起成為大神，難怪合作起來那麼默契，也好在三人各具實力。

　　到了西餐廳找好位置坐，點完餐，葉緒甯看著離邢升嶼遠遠的江淼淼，回頭看身邊一臉愜意的邢升嶼，小聲問道：「江淼淼到底得罪你什麼了？他怎麼那麼怕你？」

　　邢升嶼再次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我也很好奇，不過你也知道他的思想比較多次元，不太好理解，或許只是他自己腦補過度，腦補曾經得罪過我。」

　　越說越離譜，葉緒甯抬頭望望裝飾豪華的天花板，心裡默默給江淼淼點了一排蠟燭，正想說些什麼，擺在茶杯邊的手機響了一聲，探頭看了一眼，是一條YY推送消息。

　　「YY的消息？找你回去排麥？」邢升嶼眉宇間有著絲絲不悅，不久前發生在林籟泉韻的事情，讓他對這個頻道的印象跌入谷底，好在現在葉緒甯徹底扭轉了局勢。

　　葉緒甯直接鎖掉了屏幕，並不急著看消息，幽念找過他幾次，問他什麼時候回去排麥，距離上次發生的事情又過去了兩個星期，葉緒甯卻發現回不回去已經沒有多大意義。

　　以前是因為覺得身邊的人不夠關心他，才會把所有感情都寄托在二次元，現在不一樣了，他有疼他寵他的父母和表妹，可以互相談心的朋友，還有沒心沒肺逗他開心的逗比二貨。

　　在這些感情面前，二次元的是是非非根本不算什麼。

　　時間越久，他就越把那些抓不住握不撈的東西看得越淡，也越來越明白，前世他想要的那些東西其實一直都在，只是他來不及看透罷了。

　　所以他現在格外珍惜這些失而復得的感情，不能再不明不白的失去，葉緒甯想花更多的時間來解讀從前渴望的親情、友情，還有未來所能得到的愛情，而不是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

　　「怎麼了？要是不想回去，不必勉強自己。」邢升嶼見他失神，低頭輕聲問道。

　　「嗯。」葉緒甯這才回過神來，輕輕應了一聲，給他發消息的並不是幽念，而是這幾天頻繁找他聊天的林間，其實他覺得和林間沒那麼熟，不過對方也只是跟他拉拉家常。

　　葉緒甯只是稍稍留了一個心眼，畢竟前不久林間的粉絲才惹出了不小的禍端，成了眾矢之的，林間和清流多多少少受到一點影響，粉絲的行為偶像買單這個道理大家都懂。

　　尤其是在風口浪尖上，這個道理往往被無限擴大化，發揮得淋漓盡致。

　　不少人覺得是林間和清流縱容了粉絲，再加上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把過去所有歌手、字幕和管理在CP粉那受過的委屈全部抖露出來，林間和清流以及他們的粉絲，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非議。

　　不過林間和清流混二次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面對這種風波，他們早就知道怎麼應付，這種時候多說多錯，自然是保持沉默，該幹嘛就幹嘛，照例每天排麥相親相愛。

　　唯一改變的是，林間變得喜歡來私聊他，一開始是一些普通的日常話題，吃飯沒？下課沒？什麼時候回來排麥？然後是聊專業聊水墨畫聊書法，大部分時候都是林間問，他回答。

　　葉緒甯儘管覺得這些聊天內容很平常，但是他找不到和邢升嶼聊天時的那種輕鬆感覺，因為粉絲的行為，他和林間之間多少有點隔閡，所以他扣下的每一個字都有所保留。

　　「小緒，你要是不想回林籟泉韻，直接脫馬甲吧，什麼時候想唱歌，可以去你自己的小窩啊，把我們叫上，相信到時候圍觀的人一定不少。」一旁的解燁霖聽到了兩人的談話，開口道。

　　葉緒甯抬頭正好看到滿臉疑惑的江淼淼，忽然想起江淼淼還不知道唐棠他們在二次元的馬甲，於是假裝漫不經心地說道：「燁霖是離歌大神，唐棠就是糖心女神，而升嶼是梵行大神。」

　　「握——了——棵——大——草——」江淼淼徹底石化。

　　葉緒甯好心情地喝著茶，接受到邢升嶼投來的含笑眼神，朝邢升嶼眨眨眼，隨即一本正經地說道：「嗯，過幾天再說吧，反正我請了長假，到時候實在不想回去，就脫馬甲吧。」

　　「我懂了。」江淼淼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轉頭瞪視著邢升嶼，沒一會兒又縮了回去，「咳咳，小緒，我早就跟你說過換頻道好了嘛，幹嘛要待在那個破頻道，一點意思都沒。」

　　「小緒自然考慮了很多，要不是發生CP粉攻擊小緒的事情，小緒在大部分人眼裡還是個麻煩人物，就算小緒想換頻道，也要有頻道願意收留他，頻道多數以利益為重，不見得肯接受小緒。」

　　唐棠明白葉緒甯的顧慮，接著說道：「再加上翩然那件事後，小緒的人氣逐步得到改善，很多人心裡著急，小緒若是換了頻道，那群黑跟過去惹是生非，新頻道的粉絲會怎麼想？他們肯定會意見很大，好好的一個頻道因為小緒的到來，變得烏煙瘴氣。」

　　「所以無論是換頻道還是換馬甲，當時都不是明智之舉，唐棠說得很對，人一旦涉及到利益和人氣，自然以此為重，肯定不會接受小緒，小緒估計連考核都通不過。」解燁霖十分贊同唐棠的觀點。

　　「不過現在就不一定了，小緒到哪裡都是搶手貨，小緒的背後可是有一個出手闊綽的梵行大神。」解燁霖意味深長地在邢升嶼和解燁霖之間來回掃視，笑容狡黠而曖昧。

　　邢升嶼一臉淡定，端著玻璃杯喝了一口茶，對著身邊的葉緒甯說道：「你要是喜歡，今晚去你的小窩，我唱歌給你聽。」

　　葉緒甯微微一愣，隨即笑著點點頭，說起來還沒聽過鼎鼎大名的梵行大神現場唱歌，還真的十分期待呢，邢升嶼的唱功可不輸他，他有預感，今晚的小窩會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