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日子
“謝知味,你昨天晚上看球了麼?”一到教室,謝知味就被人叫住了。叫住他的人,就是坐在他身後在他重生以來第一個跟他說話的同學,名字叫羅希。
“看了啊。”謝知味拿出了課本,準備交作業。
“唉,真實氣死我了。”羅希抱怨道:“我媽不讓我看就算了,偏偏樓上在看,聲音還開的那麼大……害得我睡也睡不著,就光想著球了。”
謝知味抬頭了看了他一眼,毫不意外的在他臉上看到了厚厚的黑眼圈。
“昨天晚上D國球隊爆冷啊。”羅希道:“前二十分鐘就被進了一個,我還以為他們要打道回家了呢……沒想到居然反超了!”
“對啊。”謝知味聽到這裡,臉上才露出了一個笑容。D國國家隊在賽前一直不被看好,去年甚至沒能小組賽出線,再加上主將同教練之間不和的傳聞,賠率已經跌到了3比1,可以說是這次世界盃最不被看好的隊伍之一。
博彩公司的賠率是經過專業人士通過精密的資料分析和市場回饋得出的,按理說很少有爆冷的可能,但是體育的魅力就在於在,不到最後一分鐘,誰也無法斷言。
謝知味不大喜歡看球,當年熬夜看世界盃,還是因為許之山的緣故,而這場比賽,卻是記憶中最為清晰的一場了。
賠率三比一,意味著你壓一萬,就可以賺到三萬塊,而謝知味,將他所有的零用錢和過年所得的積蓄都投了進去。
林茹雲雖然平時對謝知味不怎麼關心,但吃穿用度上卻沒有短缺他,加上從謝知味八歲開始,謝安每年給的壓歲錢都被謝知味自己存了起來,就光這一次賭球,謝知味就賺了滿缽。
十六萬的三倍是四十八萬,這還只是謝知味第一次出手,前幾場比賽他都在觀望——畢竟他也不敢確認,在許之山和謝安都改變了後,世界盃的比賽會不會也受到影響。
在觀望了幾場,確認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之後,謝知味很快便出手了,結果他果然沒有失望。而接下來的八強戰,還有足足八場比賽,就算謝知味放棄記不清楚結果的一兩場,以他現在的本錢也足以賺到上百萬!
“謝知味,你發什麼呆呢。”羅希道:“你昨天那道題做出來了麼,我想了好久……”
“沒有。”謝知味交了作業,就坐到了位置上,開始拿出化學筆記本看,他其他硬性思維的科目都還好,唯獨被叫做理科中的文科的化學幾乎忘的一乾二淨,就算以他現在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來看書也十分捉襟見肘。
“你上幾次月考怎麼回事啊?”羅希一直都是個話包子,之所以被安排在謝知味後面,就是因為謝知味不怎麼喜歡說話,可是即便如此,也改變不了他喜歡說話的本質:“你不知道黃藝有多得意,我還聽見她和別人說你的小話!”
“哦。”謝知味對此實在是不大感興趣,在現在的他眼裡,這一班同學都是一群小孩,在背後說說壞話,其實也沒什麼可在乎的。
“哎,你怎麼沒反應啊。”謝知味的淡定讓羅希十分的失落,他道:“她可是在背後說你沒爸爸……嘴巴討厭著呢。”
謝知味握著筆的手緊了緊——在高中的時候,他最討厭的就是開家長會,因為林茹雲不會來,謝安更不會來,如果不是他成績夠好,班主任肯定也會找他的麻煩。
不過就算是這樣,同學間還是到處都是他是個孤兒的傳言,對於當時才十八歲的謝知味來說,這絕對是件讓他痛苦的事。
羅希口中的黃藝,一直就在和謝知味爭班上的第一名,以前是爭不過,這下謝知味突然成績滑坡,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得意之下說些傷人的話,也是謝知味預料之中的事。
“我知道了。”謝知味頭也不回道:“你現在不睡會兒,上課不怕打瞌睡?”
“啊……我睡不著啊。”羅希哭喪著臉:“天啊,我又要被扔粉筆頭了麼。”
謝知味勾了勾嘴角,只當沒聽見。
此時已經六月,距離期末考試也就十幾天的時間,謝知味沒興趣也時間看球,每天看書都看到淩晨三四點,早上六點起床,一邊看書一邊往學校走,然後再在學校門口隨便買點什麼吃的當早餐。
林茹雲本來打算過暑假的時候讓謝知味一起陪她去泰國玩,卻被謝知味以學習的藉口拒絕了。
“算了,你不去就不去,在這裡看家也不錯。”林茹雲說的很冷漠:“錢我打你卡裡了,你一個人在家注意安全,好好看書……成績滑的太過也不像樣子。”
謝知味重生前也沒有陪林茹雲去泰國,而他隱約的記得,就是這次泰國的旅行,讓林茹雲遇到了後來她的結婚物件,最後還生了個小女孩。
對於這件事謝知味無意阻止,他不關心林茹雲以後怎麼樣,就像林茹雲不關心他以後會怎麼樣。
隨著期末考試的臨近,譚蕭呆在國內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
在少年時代裡,譚蕭的關係和謝知味很不錯,甚至比得上許之山,但是自從他出國後便斷了聯繫,之後的幾十年也很少有了來往。
這種陌生感即使在重生之後也一直伴隨著謝知味,他很想好好的同譚蕭告別,再體會一次少有的傷感,但是他卻發現,他辦不到。
面前的譚蕭紅著眼睛說著告別的話,謝知味的臉上也是難過的表情,可是他的心卻冷靜的嚇人……完全不會覺的感動,更不要說悲傷。
“知味,我確定了住址就給你寫信,你一定要記得回信啊。”譚蕭這麼說著,還將手裡的禮物遞給了謝知味:“這是我給你買的,你不是一直想要這個車的模型麼?”
謝知味接過來,看到是他想要很久的最新款的賽車模型——好吧,準確的說是那時候的他。
“謝謝了。”謝知味也準備了東西回禮,是一支派克鋼筆。
“保重啊!知味!”譚蕭給了謝知味一個重重的擁抱:“別管你媽——你以後肯定是有大出息的,苟富貴,勿相忘!”
謝知味回抱了一下,總算露出了笑容。
告別了夥伴,謝知味終於迎來了準備已久的期末考試。考試一共兩天半,除了化學有些擔心之外,其他科謝知味倒是挺是挺有信心的。
不過在拿到化學試卷,通看了一遍之後,謝知味終於放下了心。幾乎上面的題型都做過,也沒有什麼不認識的化學方程式。
考完之後,就在謝知味收拾書包準備回家的時候,卻被班主任叫住了。
“謝知味,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班主任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沒什麼亮點,也沒什麼黑點,在謝知味的記憶裡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
“劉老師,什麼事啊。”謝知味背著書包進了辦公室。
“是這樣的,市裡面開學的時候就有一個英語演講比賽,我們學校有三個名額,我們班上分到一個……”劉老師道:“我們班上就你和黃藝的英語比較好,我想聽聽你有什麼想法?”
謝知味笑了笑:“老師,我當然是想去了,不過就這麼定下我對黃藝不公平吧。”
“嗯,也是。”劉老師道:“那要不然,來個小比賽?”
“好啊。”謝知味沒問是什麼比賽——他的英語本來就是強項,上一世就算離開了學校也沒有拉下,不但沒拉下,口語還因為經常出國的緣故練成了一口地道的美式口語。
“那就這麼定了,你把這份報紙先拿回去,我做了標記的那篇文章就是考題,明天你和黃藝來背給我聽。”說著,劉老師就將報紙遞給了謝知味。
“謝謝老師。”謝知味拿過報紙,跟劉老師告別之後便離開了,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居然遇到了黃藝。
“我告訴你,比賽一定是我去。”黃藝砸著個馬尾,戴著厚厚的眼鏡,高傲的看著謝知味:“謝知味,你想都別想了!”
“……”謝知味面無表情,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你聽見我說話了麼?謝知味!謝知味!”黃藝氣急敗壞的叫道。
本來這個演講比賽,謝知味是可去可不去,但是既然競爭對手是黃藝,那麼他也不介意好好反擊一下。
他本來就是個小人,有仇必報,從來不指望自己能變得有多麼的君子。
到了家,謝知味拿出那份報紙,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