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表白

　　樊離看見是顧西釋打來的電話，心裡泛起一陣喜悅，但想起就是因為他帶著兩個小傢伙去游泳，他們回來才生病了，無形中生出一股怨氣，接電話的時候，就像是薄嗔微怒：“喂，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顧西釋聽了有些意外，他以為樊離接到電話會很開心的，畢竟他不是經常打電話找他，怎麼聲音就有點嗔怪他的意思呢，就問：“想你了，你怎麼啦，好像不高興了，是不是兩個小傢伙惹你生氣？”

　　樊離低哼一聲，說：“他們沒有惹我，就是想惹我也沒有力氣啊，都是你惹的事，現在還要怪到他們身上。”

　　“我？我怎麼啦？”顧西釋聽得莫名詫異，他記得早上離開時，樊離仍是依依不捨的，怎麼現在態度轉變也太快了吧。

　　“都是你要帶他們去游泳，好了，今天就生病了，還讓他們打了一針，到現在還在暈睡，你說你是不是罪魁禍首？”樊離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心裡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他和顧西釋相處久了，知道他有時演戲比較投入，眼神凌厲而迷人，其實在生活中，性格還是很溫和的。

　　誰知顧西釋聽說小傢伙生病了，什麼也顧不得，嚷了起來：“你說什麼，他們生病了？嚴不嚴重，我回來看看……”

　　樊離也沒有想到他會反應這麼大，不過正好，也想讓他緊張緊張，算是小小的懲罰，就說：“當然嚴重，燒到39.2°，叫他們打針吃藥都不肯，到現在還在昏睡，我都快急死了……”

　　“我現在就回來看看！”顧西釋說著，就想掛了電話。

　　樊離一聽不對了，他也太焦慮了吧，自己只是想嚇唬嚇唬他而已，試探的說：“回來？你不是說認真的吧？”

　　“怎麼不是認真？等著，我現在就回來。”顧西釋義無反顧的說。

　　“等等，等等……”樊離連忙的叫了起來，確定顧西釋還在聽以後，才說：“你別，別回來。”樊離都感覺一口氣堵在喉間，他怎麼說風就是雨的？

　　“怎麼，不想我回來？我也擔心他們啊……”顧西釋有點淒淒的說。

　　樊離舒了口氣，說：“你別回來，我能照顧他們，再說，你現在外地，回來也不方便，你這麼緊張的幹什麼，哪個孩子不會生病的？看你比我還急的樣子……”

　　顧西釋也嘟嚷起來，說：“我怕你累著了，你一個人帶他們，很辛苦的，要是你帶不過來，你也生病了，豈不是太遭罪了？”

　　樊離覺得也夠了，就據實說：“你別烏鴉嘴，我沒事，我都說了我能照顧好他們，我剛才是嚇唬你的，我剛剛去看過他們，已經降溫了，只是有點暈迷，我早上帶他們去醫院，他們打了針，回來也吃了藥，就是一直在睡覺，我正想著要把粥煮熱了餵他們吃呢。”

　　顧西釋久久沉默，讓樊離覺得很詫愕，是不是剛才的玩笑開太大了，問：“你沒事吧？我只是有點怪你帶他們去游泳，他們才會生病，所以一時興起，就想嚇唬一下你……你別生氣，我要是知道你那麼關心他們，我不會開玩笑……”

　　“樊離。”顧西釋輕輕喚道。

　　“嗯，我在，怎麼啦？”樊離愈發覺得今天的顧西釋有點不一樣。

　　“我……”顧西釋支吾著，好像不知該從何說起：“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知道我不是生氣，我永遠不會生你的氣，其實我想感激你的，但是，又覺得所有的語言在你面前都顯得空洞乏力，樊離，我嘴巴很笨，說不出什麼語驚四座的話，只是想讓你知道，兩個小傢伙也好，你也好，我都會很愛很愛你們。”

　　樊離眼眶一熱，蓄著一層薄薄的淚花，他沒有想到顧西釋會在這個時候對他表白這些，他想過顧西釋是喜歡他的，但他沒有想過顧西釋會對他說“愛”，而且，是連同小包子一起愛，讓他一時感動得不知該說什麼。

　　他和顧西釋的關係，他也曾經糾結過的，他只知道顧西釋現在喜歡他，但是不是愛，他不敢說，他畢竟是頭上有無數光環的大明星，而自己只是他喜歡的一個人，一個想起才會來找他的人，這樣的關係，樊離曾經掙扎過，還要不要再繼續？如果把他擁在懷裡的那個人，對他只是喜歡而不是愛，他心裡還是會難受的。

　　而現在，顧西釋竟然對他說愛，並且是愛他們，他和兩個小包子，樊離沒有熱淚盈眶，已經是很克制自己了。

　　“討厭，怎麼突然說這些讓人感動的話，不說行不行？”雖然是被表白，樊離仍然感到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顧西釋也笑了，說：“臉紅了麼，其實一直很喜歡看你臉紅的樣子，可惜現在看不見。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你要相信我，好嗎？”

　　樊離臉上的紅暈更明顯了，說：“你還說，都是你惹出來的禍，下次可都不敢再帶他們去游泳了。”

　　顧西釋笑了笑，說：“你不說沒事了麼，他們喜歡游泳，總是不帶他們去也不是辦法呀，你不要今天被蛇咬了，十年都怕井繩，第一次游泳生病了，不等於每次都會生病的，放心好了。”

　　樊離想起早上抱著他們兩個出門，心裡還要擔驚受怕的，怕他們會不會很嚴重受不了，還有要他們打針和餵他們吃藥，都是一件很頭疼的事，就說：“不是你在照顧他們，你當然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真要你來照顧，你就知道是一件很頭疼的事。”

　　“我知道的。”顧西釋搶著說：“我知道你辛苦了，所以以後會加倍的愛你的。”

　　“……這和你愛不愛我有什麼關係？”樊離不解的問。

　　“有關係，因為想和你在一起，我也不想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兒子了，看著你辛苦，我怎麼不心疼？”顧西釋辯白的說。

　　樊離很欣慰的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心裡好受多了，想想我以後也會對你更好，留更多的時間陪你的。”

　　顧西釋想起什麼，說：“我沒有關係的。真是該死，我早上起來離開的時候，我是想著要進去看看他們的，誰知道經紀人就來了電話，催我快點回劇組，就沒有去看他們，不然的話，早點發現他們生病了，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太辛苦。”

　　樊離說：“我沒有怪你，好在他們已經降溫，只要再吃點退燒藥，應該很快會好。”

　　“這樣就好。”二人又聊了一會，最後樊離說：“現在不聊了，我去把中午熬的紫米粥煮熱一下，他們不想吃東西，也要逼他們吃一點，他們還要吃藥的，就這樣了，他們有什麼事我再告訴你吧。”

　　“好吧，你看好他們了。”顧西釋在電話那頭拋了個飛吻，才收了電話。

　　樊離又到他們的房間，看他們還沒有醒過來，不過感覺他們呼出的熱氣沒那麼重，呼吸也均勻了許多，就放下心來，起來先去把紫米粥煮熱，中午熬的多了點，偏偏他們都沒什麼胃口，剩下還有大半，現在熱了，樊離先裝了兩碗，他自己吃了一碗，一碗涼著，等到熱度差不多了，才端進去餵他們。

　　小包子還在暈睡，樊離也不管那麼多，把他們抱了起來，說：“小樊璐，小樊珞，該起來吃點東西了。”

　　也許是很餓了吧，小包子靠在床上坐起來，有氣無力的，微微睜開眼睛，樊離先餵他們喝了幾口溫開水，擦了下他們的嘴角，說：“你們不能不吃東西，多少吃點，病才會好的，乖，小樊璐張嘴。”

　　小樊璐張開嘴巴，吃下紫米粥，然後再餵給小樊珞。

　　他們吃了幾口以後，氣色漸漸紅潤，精神也好了許多，樊離看了很高興，餵他們吃了一碗以後，又裝了一碗給他們吃。

　　最後一碗雖然吃得比較遲緩，總算還是吃完了，他們也感覺不那麼暈沉沉的，還能自己起來去上洗手間，當然樊離不放心，跟在他們後面看著，確定他們沒事才出來。

　　小傢伙精神好了一些，樊離也不想他們總是睡覺，就建議說帶他們下樓去散步，其實這時夜幕已經下垂，在樓下也逛不到哪裡去，只是樊離想讓他們吹一下涼風，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室內的空氣，總是覺得沉悶。

　　樊離牽著他們的手，陪著他們慢慢走了一圈，才回家去，幫他們洗澡以後，又拿出昨晚買的核桃給他們吃，小傢伙還挺喜歡吃核桃的，不過這樣他們就開始嚷著想睡覺，樊離給他們喝了一杯牛奶以後，抱他們到自己的房間，說：“你們今晚和爸爸一起睡，好不好？”

　　小傢伙竟然眼前一亮，說：“好啊，我喜歡和爸爸一起睡。”

　　樊離笑了笑，如果這時候和他們分開睡，他擔心自己今晚一定不用睡了，只想著起來看他們就夠了。

　　樊離又說：“不過那麼還沒有吃藥，先吃了藥再睡，好不好？不吃藥的話，病是不會好的，顧叔叔也說了，你們不乖乖吃藥，把病養好，下次一定不會再帶你們去游泳，你們說，要不要吃藥？”

　　小包子雖然很不想吃藥，但聽見樊離這麼說，撅著小嘴，只好把樊離餵過來的苦澀的藥，閉著眼睛嚥了下去。

　　樊離又給他們量了下體溫，已經降到37.6°，樊離放下大半的心，他的枕套是長形的，也不需要換下來，讓他們睡下以後，痛快的伸展一下筋骨，才到書房打開筆記本，開始碼字。

　　一個晚上，樊離又寫了四章，雖然這四章的份量都不是很多，但對於他已經是很好的了，他只發了兩章，他想現在開始存稿，真的有了什麼事情的時候，也可以救急，不要每次有事都心急火燎的。

　　最後樊離才關了筆記本，洗了澡出來，就抱著兩個小包子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