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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明往回走的時候，明顯松懈了不少，也可能是剛剛的氣勢一下子用完了，轉眼又變得無害起來，這讓林耀輝和方晨都沒察覺出什麼，只有賴以冰若有所思的勾起了嘴角。

羅明下場之後，緊接著就是方晨，專業的模特走起台步來就是不一樣，那架勢和姿勢，都不是一般人能模仿的。

幾人第一圈走完，蕭寂和另外兩個評委都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這順序一看就是精心安排過的，看來沒少花心思。

第二圈是兩人一起走，由於時間緊，也沒什麼機會彩排，不過林耀輝和方晨同屬一個公司，兩人工作的時候經常同台，雖然沒事先說好，可兩人還是默契十足，老模的風范一覽無遺。

兩人下場後，羅明和賴以冰迅速上場。兩組人員交接的很好，片刻也沒有停頓，這倒是又讓幾個評委眼前一亮。

賴以冰和羅明的風格大不相同，雖然長相都是偏精致那類的，可賴以冰的五官精致到令人覺得犀利，相比之下，羅明更多的則是給人一種柔和安定的感覺。

可直到兩人走近，在評委席前站定擺POSE的時候，剛剛的那種感覺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蕭寂再一次被羅明的眼神煞到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前後的反差如此之大！

就在蕭寂心顫的時候，一只纖長的手搭上了羅明的肩膀，蕭寂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過去。

賴以冰把手搭在羅明的肩膀上，兩人一起擺了個POSE。羅明雖然對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很不自在，可好歹是在比賽，他也不可能打掉賴以冰的手，只能配合他完成這套動作。

這……蕭寂本以為賴以冰和羅明的相性很差，可完全不是這樣！賴以冰站在羅明的身邊，不但沒被那個氣場吞沒，反而自身的魅力更盛！當然，羅明也不遑多讓。兩人就像是在較勁一樣，氣勢一路躥升，讓人捨不得對任何一人移開目光。

ZX公司的人也看傻了，直到兩人往回走，他們才松了口氣。看個走秀還那麼緊張，他們還是頭一遭。

就在蕭寂他們以為走秀這樣就結束時，這幾人居然又給了他們個驚喜。最後一次居然是四人聯袂出場。

蕭寂忍不住又是頻頻點頭，這按照身高來分配的站位，完全把他們原本的短板變成了優勢。最難得的是林耀輝和方晨為了配合羅明他們，走台步並沒有用上十成十的功底，只是比羅明他們走得稍微好一些罷了。

四人在評委席前，按照各自的想法擺了POSE，林耀輝和方晨可能是求穩，兩人一個是插口袋，一個是把外套用手拎著，披在肩後，至於賴以冰就大膽多了，他整個人都幾乎靠在羅明身上，臉也和羅明離得很近，動作瀟灑又隨意。

要不是正在走秀……羅明巴不得糊賴以冰一臉，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成心想讓他不痛快！雖然心思數轉，可他臉上卻一點也顯不出，反而相當鎮定。

而且他也知道最後這個POSE至關重要，算是把求爺爺告奶奶的力氣都拿出來了，他不斷催眠自己，眼前的人不是評委，是他上輩子遇到的那些變態，而且是最棘手的那種。

可能是催眠起了效果，他雙手插著口袋，雙腿微微分開，明明是相當隨意的站姿，可那頭黑色的碎發下，卻是一雙無機質的眼神。

說冷，也不是，說溫和，也談不上，蕭寂只覺得呼吸被緊緊攫住，竟連話都說不出。直到四人往回走，旁邊計時的工作人員也喊了停之後，他才如夢初醒。

剛剛的羅明，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可怕！蕭寂下意識的回想起了那雙眼睛，那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蕭寂自認在這圈子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他什麼樣的人都見識過，可他卻從沒遇到過有人的眼神可以像羅明一樣。

不是純粹的冷酷，也不是純粹的無情，那種感覺更像是……蕭寂靈感一閃，對了！是平靜！那種平靜到了極點！反而令人覺得毛骨悚然的顫栗感！

“蕭哥，蕭哥！”身邊的助手小李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了神。

“下一組可以進去換衣服了嗎？”小李問道。

“可……可以。”蕭寂機械的點了點頭，他有點渾身發軟的癱坐在椅子上，真是的，他還是第一次看走秀看得那麼累，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這個叫羅明的，還真是可怕。

蕭寂按了按太陽穴，他很快就又恢復了精神，他可是業內頂尖的TOP蕭，區區一個模特怎麼可能嚇倒他？震驚過後，他可是滿滿的躍躍欲試！

雖然林耀輝和方晨也很出色，只可惜他們運氣不好，居然和羅明參加同一場甄選。不論如何，羅明這顆苗子他一定要拿下！經過他的手，羅明一定可以在全國，不，是在全世界大放異彩！

羅明走完秀，就和林耀輝他們站到了一邊，觀察起其他幾組的表現。雖然他對模特這個圈子懂得不多，可他也感覺得出來他們剛剛表現得挺出色。

本來想一輪就結束回家的，結果陰差陽錯的被他混到了第三輪。

羅明怕他爸爸在樓下等得著急，他拿出手機，先發了條短信匯報情況。

羅父回得很快，一看就是一直在等兒子的消息。

【別急，慢慢來。】

羅明心裡暖暖的，他爸爸還是老樣子。可能是心情好，他關掉屏幕的時候，臉上一直帶著笑容。

“女朋友？”可能是經過了剛剛的合作，林耀輝和方晨與他們的關系拉近了很多，剛剛出言調侃的就是方晨。

“不，是爸爸。”

方晨：“……”

--是爸爸你還笑得那麼騷，差評！

“哈哈哈！”林耀輝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拍了下方晨的背，“你以為人家是我們？羅明還是高中生吧？早戀不好。”

羅明：“……”

呵呵，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和他說早戀不好？他明明沒想談戀愛！

接下來的幾組表現得都平平，林耀輝他們看完最後一組，簡直激動的不行，就差沒有在臉上寫‘我們是贏家’了。

事實上，最後的結果也沒有出乎他們的預料，當工作人員宣布只有他們能留下來的時候，其他幾組模特臉上都有一些遺憾和不甘。可這個圈子就是這樣，弱肉強食，能者居之，即使再不甘心，他們也只能卷鋪蓋走人。

三輪下來，留下的只有林耀輝，方晨，賴以冰和羅明。賴以冰是內定的名額，撇開他不算，也就是說林耀輝他們要三個人搶剩下的那個名額。

羅明本來就沒打算和林耀輝他們搶，他想著第四輪一定要想辦法淘汰。總之等下不論考什麼，他都往差勁了做就行。

只可惜羅明想得雖好，可現實根本就沒給他這個機會。

“今天的甄選會其實已經結束了。”蕭寂站起身道：“林耀輝，方晨，雖然你們也很優秀，但是很可惜，這次我看中的是羅明。”

什麼？！沒有第四輪了嗎？羅明難以置信，比他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是林耀輝和方晨，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輸給一個新人！如果是輸給彼此，他們也就認了，可羅明算什麼？他就連走台步都是他們兩個教的！

蕭寂一眼就看穿了兩人心裡在想什麼，他開口道：“我沒有選擇你們，不是說羅明比你們更優秀，而是他比較適合這次的主題，另外他身上有些閃光點讓我很感興趣。”

雖然蕭寂給足了兩人面子，可他們的臉還是繃得很緊，尤其是方晨，他甚至在想羅明是不是也有什麼後台，否則蕭寂怎麼會選這種外行。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兩人，因為他們走台步的時候，四人都是直接面對評委的目光，根本無暇看身邊人的表情，只有賴以冰看到了羅明的眼神，他們兩個完全一概不知。正是因為錯過了那一幕，他們才百思不得其解。

“總之你們也別氣餒，以後如果有好的機會，我會優先考慮你們的。”蕭寂作為業內頂尖的攝影師，其實完全沒必要和兩人說那麼多，可他是惜才之人，尤其是林耀輝，他是真的覺得不錯。如果不是有羅明，他很可能會選對方。

“謝謝蕭哥。”林耀輝和方晨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他們知道蕭寂已經仁至義盡了，要知道業內有些大牌的攝影師，對他們這些模特可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方晨臨走的時候倒是釋然了，可林耀輝顯然心思比較重，他走的時候，看向羅明的眼神有點怨恨，不過他很快就移開了目光，沒讓羅明發現。

賴以冰看著對方的背影，唇角止不住的上揚，看來他最近又不會無聊了。

林耀輝越想越不甘心！他已經在這圈子混了太多年了，從一開始的默默無聞，到現在的小有名氣！他花了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努力和心血！他作為模特的壽命也不長了，如果不能憑借這次的工作更進一步，很可能他一輩子就這樣了！

要是沒有羅明，那麼這個工作就是他的！他真是太傻了，居然還教羅明走台步！要是剛剛沒有教就好了，讓他在評委的面前出個洋相，蕭寂怎麼可能還選他！

沒有羅明的話……沒有羅明的話……明明一切都會很順利！

這念頭一旦在腦內出現，就瘋狂的成長，怎麼也除不去。

方晨走出會場，剛想問林耀輝要不要一起回公司，可他見到對方臉上猙獰的表情，背上一涼道：“耀輝，你該不會是還沒想開吧？”

林耀輝這才清醒過來，他立刻收回了臉上的表情，歎了口氣道：“我只是……有點不甘心。”

“我也一樣，你別想太多了。”方晨安慰道：“落選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我剛進公司的時候，一個月參加了二十六場甄選會，結果全部都落選了，當時還以為自己肯定不適合干這行，可最後還是跌跌撞撞的堅持到現在，你看？現在不是熬出頭了嗎？工作越來越多，新進的模特看到我們還要恭恭敬敬的叫聲前輩，所以人啊……只要堅持下去，總會成功的。”

林耀輝不答話，只是點了點頭。

他在心裡冷笑，堅持？方晨該有多天真才會說出這種話！新進公司的女模特，哪怕蠢得要死，只要能傍上金/主，哪個不是一飛沖天，就像那個賴以冰一樣！

***

會場內，蕭寂把賴以冰和羅明帶到了另一邊商量合同的事。反正合同是ZX公司那邊給的，估計賴以冰的價格早就定好了，倒是羅明，他還不知道ZX公司願意出多少價。

“我能先打個電話回家嗎？”羅明歎了口氣，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千算萬算，沒想到最後還是被選中了。他真想問蕭寂究竟看中他哪點，他改還不行嗎？可考慮到他媽媽的生意，他還是打消了念頭。

“當然可以。”蕭寂生怕羅明會拒絕，對他的態度簡直親切的令人覺得惡心，“要是不放心，你讓你媽媽一起過來也行，今天只是大致商量下拍攝的事，明天才簽合同，你不用擔心。”

“好的。”羅明沒和他們一起進會議室，而是先在外面打了個電話給羅母。

“媽……我被選中了。”羅明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電話那頭愣了好幾秒，才傳出聲音，“那攝影師眼睛那麼瞎？”

#媽媽的吐槽還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每次聽媽媽吐槽，都覺得自己弱爆了有木有？#

“恩，我也覺得那攝影師挺瞎的，現在怎麼辦？”羅明問道。

“哎。”羅母歎了口氣，“還能怎麼辦？拍吧，你先別急著簽合同，讓媽媽來和他們談。”

“沒事，今天不簽合同，說是明天簽。”

“那就行。”羅母總算放下了心，要知道無奸不商，他兒子又是個對錢不太看重的，讓兒子一個人處理這事，他真怕兒子被啃得骨頭都不剩，既然讓他兒子出賣/色/相，怎麼著她也得爭取個好價格，她兒子可沒那麼便宜！

羅明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羅母給賣了，他掛斷電話，直接推門進了會議室。

一進門，他就發現ZX公司的兩個中年人看著他在憋笑，賴以冰也是一臉止不住的笑意，倒是蕭寂，臉色又青又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急的。

羅明不明所以，這些人到底剛剛談了什麼？為什麼氣氛那麼詭異？就在他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的時候，賴以冰把頭湊近他，小聲道：“這裡隔音效果不好。”

隔音效果不好？那又怎麼了？等等！羅明想起來自己剛剛在外面說了些什麼了，他說了攝影師眼！瞎！才！會！選！上！他！

呵呵。

#還沒開拍就得罪了攝影師腫麼破？十萬火急，在線等！#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齊宇：我有一個疑問

作者：說

齊宇：我接受了那麼多天治療，我覺得我的病已經好了。

作者：然後？

齊宇：我覺得我該被放出去見哥哥！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