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間諜落網，信任危機

　現場，正是五十層通往上六層最高級別區的電梯門前。

　劉攀正扶著那個穿黃色制服的快遞員，快遞員的制服褲上破了個大洞，已經被撕掉了那半截褲腳，露出明顯被包紮過的繃帶，上面還濺著點點血漬，看樣子這傷勢並不清，不然也不會要劉攀扶著了。

　劉鵬就站在兩人面前，一手拿著個什麼瓶子，另一隻手拿著白繃帶，顯然他算是個急救者。

　盧茵茵就擋在三人面前，對著身邊的主管大聲指責著那三個人裡的兩個大男孩，指手劃腳，言辭十分激烈，就像發現了什麼十惡不赫的事情。

　「主管，我真的看到了。這劉鵬八成跟劉攀還是一夥兒的，不然怎麼會害人家好好的快遞員受傷啊？！他們根本就是早有預謀的！」

　說話間，萌萌發現劉攀表情驚震之中，竟然有一絲慌亂。同時，劉鵬將本來打開的外套重新扣了起來，慢吞吞地轉過身與劉攀站在了一起，臉色不虞地看向盧茵茵和主管。

　與此同時，他們這番爭吵也引來了樓層中其他路過的人，有人耳語之後迅速離開顯然該是去找更大的主事者了。

　萌萌暗忖，覺得事情似乎不像程笑琳說的那麼簡單，就這幾人同時越權越身份地出現在這裡，情況就顯得有幾分詭異了。待看到跑來的主事者時，萌萌立即縮回了身躲了起來，沒有出面，同時也把手機關成了靜音，打算來個靜觀其變。

　「盧茵茵，我真不懂你是什麼意思。就算平時我們之間互相看不對眼，但這事關我個人名譽，你這樣信口開河，我表示我很不能理解你就這麼想要抵毀我嗎？」

　「劉鵬，你別再裝得一副老好人的模樣，你以為沒人看出你這張**絲的皮囊，陰謀家的黑心肝嗎？！哼！」

　「那好，你說我是間諜，拿了公司的機密資料，那麼你有什麼證據？就憑你一張嘴，我也可以懷疑你這是惡意栽髒，說不定還是賊喊抓賊！」

　「劉鵬，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是……」

　「憑什麼可能不是呢？要知道你來慈森實習這可是第二次了，你比我們都要熟悉慈森的內部營運情況吧？當初第一次提起什麼商業間諜的是你可不是我們，我們這些第一次來的綠頭牌小菜鳥根本連集團的重要部門都不知道在哪裡。」

　「劉鵬，你別以為你巧舌如簧就可以逃避罪責了。有本事你就把外套脫了，我就看到你把機密資料藏在你身上了，你敢不敢脫下衣服讓大家看看清楚。」

　「我靠！盧茵茵，你找不著證據，就想當著公司這麼多主管的面，當場扒咱兄弟的衣服啊！你還要不要臉啊你？！」劉攀逮著機會，就揚聲大喝，頓時把盧茵茵氣得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所有淑女儀態盡失。

　兩人當場對質，吵得不可開交。都各說各有理，誰也不讓誰，一時間也的確難辨真相。

　萌萌越聽，越覺得這其中似乎尤有蹊蹺。盧茵茵討厭這兩個男孩眾所周知，不過此前頂多私下打打嘴仗，鬥鬥眼神兒，也沒像今天這樣激動揮起了女王鞭，給出這麼大罪責。若真沒發生什麼，盧茵茵應該不會那麼傻得跳進這樣的是非圈兒。最重要的一點，盧茵茵為什麼也會跑到這五十層來，她從程笑琳那裡知道，拓展部的實習並沒有權利和資格跑到這一層來辦什麼事兒。

　這三個人，在場的理由，似乎都有些問題。

　「吵什麼吵，你們當咱們這和是菜市場是不是。通通給我閉嘴！」

　恰時，前來處理的大主管竟是王致誠。他一來就重喝一聲，男孩和女孩立即變臉沒了聲兒。他眉頭一皺，面目十分嚴肅，渾身散發出一股迫人的凌厲氣勢，目光在三人身上迅速掃視一遍。

　周圍的氣氛都因為王致誠的出現，變得緊張起來。

　萌萌姑娘暗暗握起了小拳頭，致誠哥哥V5啊！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向來笑臉迎人，時不時在她面前耍帥裝酷小小賤的大哥哥，這嚴肅生起氣來竟然也是這麼嚇人的。那感覺，還真不輸自家大叔呢！

　嘀嘀嘀！

　王致誠剛吼完，自己手機短信竟然就響了，他奇怪了一下，也沒當面前的一夥蘿蔔頭是回事兒，拿起手機瞄了一眼，表情就變了一變。

　原來，這即時短消息還是萌萌姑娘給發來的，寫著：致誠哥哥，這應該不是第一犯罪現場。不過就在這很可能是第二現場處審問犯罪嫌疑人，更方便暗中觀察。

　王致誠心裡犯著嘀咕，不過以他同為偵察兵的敏銳直覺，立即認同了萌萌姑娘的提議，給助手打了個眼神兒把那些張望的路人都趕去各忙各的，便開始了現場審問。

　快遞員說自己手上這份快遞是國際加急快件，且注名了必須親自送到收件人本人手裡牽收，還得拍下收件快照以示確認，所以就算自己受了傷，也不能假他人之手送件。

　劉攀是恰巧碰上快遞員不小心被正在拆換的玻璃撞到受了傷，出於好心就想幫忙。

　劉鵬則因為擔心好友，跑來幫忙的，所以還拿著急救用的藥膏和繃帶。

　三人說完，似乎事情非常簡單，根本沒有盧茵茵說的那麼複雜，惡劣，還牽扯到什麼公司機密，商業間諜！

　盧茵茵當然不肯罷休，立即把之前發現的事實說出，要求王致誠當場搜劉鵬的身，要抓個現行。

　但這搜身什麼的，在沒有司法人員在場的情況下，其實是不合法，侵犯了公民權益的。王致誠並沒有立即同意盧茵茵的主意。

　倒是劉鵬非常主動自覺地當場脫了外套，以示清白。在眾人面前轉了一圈兒，白衫衣裡能看到白色小汗衫，都是男生常穿的，並沒有盧茵茵所說的什麼公司機密文件。

　頓時，盧茵茵臉色鐵青，表情全變，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嘴裡直喃喃著「不可能」。

　萌萌細心觀察著一切，直覺盧茵茵不像是在說慌。快遞員一月也來不了幾次，嫌疑應該是最低的。劉鵬第一個脫衣服洗刷了自己的嫌疑，那麼就剩劉攀這個人了。

　「不，也許是我記錯了。他們兩個穿的衣服都差不多，如果不是劉鵬，那就是劉攀！」

　「盧茵茵，你還有完沒完啊！」

　盧茵茵突然將矛頭一轉，劉攀臉色大變。

　萌萌心頭一沉，不會是真有其事吧？！

　劉鵬開始極力為好友說話脫罪，弄得那快遞員開始著急起自己的任務不能衣時完成，還會影響他全天的工作，也幫劉攀說起好話來。

　情況似乎一下子陷入一種僵局。

　王致誠的目光在幾人臉上一一掃過，未置可否。

　那盧茵茵的主管就有些不安了，大特助也不是她得罪得起的，況且這兩男一女都是自己的屬下，再鬧下去沒完沒了只會體現出她這個主管沒能力，就想來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為三人說情，迅速離開現場。

　盧茵茵胸有成竹地指證沒成功，心頭的壓力也是很大的，她左觀右看，最後突然把心一橫，竟然衝向劉攀就去掀他的衣服，頓時現場一片混亂，男生大叫，跟著「啪」的一聲，那是什麼東西打落地的聲音。

　眾人動作一頓，齊齊向那發聲處看去。

　萌萌也瞪大了眼，差點低呼出來。

　沒想到劉攀身上竟然真掉下來一份文件，牛皮袋子上寫著「絕密」兩個大紅字。

　「這是！」

　那主管快上一步將文件揀了起來，打開一看，臉色揪然大變，低呼，「這是我們拓展部為此次大BOSS和梅爾先生商議提供的保密數據，劉攀你是怎麼拿到這個的？不會是……」

　隨即，劉攀扶住那快遞員的手落了下來，臉色刷地全白了，直搖著頭說「不可能」，還說他完全不知道有這種東西，更不知道這東西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身上。可髒物的確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從他身上掉出來的，他已是百口莫辨，辨之乏力。

　「阿攀，這是怎麼回事兒？你怎麼會盜竊公司的機密啊？雖然你電腦很好，可是……」劉鵬驚訝地低呼一聲，倒成了火上澆油，如同一腳將劉攀狠狠踢進了地獄深淵，再難翻身了。

　很快，保安隊長上樓來，將一臉慘淡的劉攀帶走了。

　拓展部主管也帶走了另兩個依然看不對眼的下屬，臉色明顯不好。就算今兒這間諜事件終於水落石出，可是，都是出在她的部門，她的治下，她難辭其咎，典型的監管不嚴，回頭還不知道要挨幾頓上級領導的抽排頭。

　眾人離開後，萌萌方才憶起，「哎喲，糟糕了！」

　她明明答應程笑琳是上樓來幫忙的，到最後啥忙沒幫上，只是旁觀了一場「好戲」。這下完蛋了，回頭她怎麼跟朋友交待，似乎橫豎都不好說。咋辦呢？！

　正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時，就被人從背後拍了一巴掌，嚇得她差點兒叫出聲兒。

　「致誠哥哥，你幹嘛啦，嚇死人家了！」

　「你小丫頭，這點子不是該在樓下忙你的事兒，怎麼會跑上來還當起小偵探了？」

　王致誠已經撤去了剛才那副冷肅樣，挑著笑，滿眼寵溺地看著一身藍布制服的姑娘，手裡還拿著那份「機密」文件。

　萌萌嘟了嘟小嘴兒，也沒大沒小地，更沒覺得彼此是小員工和大上級的關係，抽過那機密文件看了看，的確沒錯，可又覺得奇怪，「致誠哥哥，你不覺得他盜文件這種實物還不如直接拷貝在自己的U盤裡或者拍進自己手機裡，更安全可靠不易被發現嗎？！這樣子，好蠢的說。」

　王致誠說，「這也不奇怪。他剛拿到這東西還來不及拍，就被人逮住了。」

　「哦！」萌萌繼續想著，「劉攀會出現在這裡，的確很奇怪。劉鵬的在場說辭也沒錯，可是我總覺得……」

　王致誠打了個響指，說，「有些牽強。從他在二十五樓的部門到這五十樓間的距離太長了，這麼大的跨度，再說巧合就太戲劇化了。」

　萌萌大眼更亮，能跟這樣的偵察專家聊天，實在是件賞心悅目的事情啊，「那你覺得盧茵茵的話有幾成真假呢？」

　王致誠剛要開口，突然樓梯口傳來叫聲，兩人一回頭，就見喬奇勝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秀氣的小白臉漲得通紅，滿額的汗水顯這一路走的不是很順暢。

　「萌萌，我可找著你了。我有事要跟你說，剛才我好像看到劉鵬那傢伙鬼鬼祟祟的，擅離職守跑上樓來了。也不知幹嘛，我一進好奇就追上來，可半路不知怎麼地給丟了。」

　萌萌和王致誠對看一眼，之前的猜測這麼快就得到了印證。

　一時，萌萌只覺得更苦惱了。

　她身邊的朋友，竟然一個比一個藏得深。

　……

　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劉攀為了截住快遞員的信件內容，故意絆了一腳那兩個換玻璃的人，才讓快遞員受了傷。趁亂之中，劉攀偷拆了文件資料，本打算拍照截取信息的，卻沒想到他這螳螂捕還有一隻黃雀暗暗跟在後。

　這只黃雀正是劉鵬。

　劉鵬看到劉攀染指文件時，便猜測這哥們兒原來也不簡單。之前他僅是懷疑，因為憑男性直覺劉攀這種花花公子哥兒應該不可能看上小白花似的程笑琳，這會兒是百分之百肯定了。立即逮准了時機跑了出去，一聲大叫就阻止了劉攀偷看資料，於是兩人一起護著那受傷的快遞員，說要幫忙。

　其實，他們都各懷鬼胎。

　當劉攀為快遞員擦傷時，劉鵬成功拍了幾張文件內容，因為文件非常厚，時間也不夠。然後又不動聲色地將文件遞還給了快遞員。同時他發現劉攀的眼神明顯在那文件上粘了一圈兒，他心裡更為篤定，也許劉攀跟自己的目的一樣。

　但，這小子會是誰派來的呢？

　隨即劉鵬故意找藉口離開了一會兒，便是將盧茵茵給引了來。趁著一番爭吵間，他悄悄將自己盜來的機密文件用巧插地插在了劉攀後腰褲兜裡，劉攀因為太緊張根本沒注意到身體上的異恙，竟然讓劉鵬那麼順利地得了手，成了個「替罪羔羊」！

　最後，劉攀被定了罪。由於他已經成年，必須承擔這起經濟犯罪的責任，不僅要被罰重款千萬元，看在他還是個學生從輕發落也要賠上幾十萬，還必須坐牢一年多。

　劉鵬看到情勢嚴峻，在當天被主管訓斥後就一副「心灰意冷」樣地遞交了檢討書，決定主動離開，不再給主管添加麻煩，還對留下的同學表示兄弟犯法，自己雖不知情卻差點兒好心辦了壞事兒，沒臉再留下來，離開前還博了幾分同情。

　一離開慈森大廈，他就把自己拿到的資料傳給了自己要好的哥們兒，請求其幫忙翻譯。他向來有種非常奇妙的直覺，這包裹上寫著的寄件地址正是從德國慕尼黑寄來的東西，必然掩藏著那個大BOSS的驚天大秘密。

　只要挖出來，他一親女神芳澤的機會就來了。

　與此同時

　劉攀被人從監獄裡保釋了出來，其一年多的判刑也被人斡旋之後改成了緩刑兩年，這經濟犯罪的罪名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一臉沮喪地坐上了早等在路邊的黑色轎車，看到後座的人後，重重地咒罵了一聲，「那個劉鵬，真沒看出來竟然是個狠角色！」

　旁邊的男人抽了一隻煙遞出，劉攀立即拿過，點燃時狠狠地抽了一口。

　「我以為我已經很小心，沒想到還是著了他的道。該死！竟然到最後成了替他人做嫁，什麼也沒撈到。」突然他的手機又震響了，來電的還是程笑琳，他罵著「蠢女人」就把電話掛了，開始一頓發洩似地抱怨詛咒。

　男人等男孩發洩完了，才問，「小攀，辛苦你了。早知道那小子那麼狡猾，我就不會讓你來涉險。畢竟，那傢伙身上也許早就掛著人命，手段有多狠足見一般。這次你能順利出來，我也好向姨媽交待了。對了，你能確定劉鵬那小子是否已經掌握到什麼信息？！」

　劉攀想了想，「肯定有。立偉哥，要不讓我找人去拾掇他一頓，那小子只會玩陰的，要來真格的根本抵不住。上次要不是我出面幫忙，他早就被向東辰和陳小飛那伙兒給揍進醫院了。」

　那男人正是劉立偉，擺了擺手說，「不用了。你們現在也許已經打草驚蛇，還是不要再有動作。出國的事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出去後好好讀書，其他啥也別想。懂麼？」

　「立偉哥，謝謝你。若是以後要我幫忙的，兄弟我一定不會推辭。」

　這亦是一場前途的交易。劉立偉提供出國留學的機會和一筆錢財，劉攀這個遠親子弟終於有機會踏上自己的人生之路了。

　……

　間諜事件後遺症

　食堂一角，程笑琳傷心地抹著眼淚，低聲哭泣，面前的飯盤幾乎沒動。萌萌一直在旁勸慰著好友，心中也是一片沉鬱。

　喬奇勝見萌萌也沒吃上幾口好飯，漸漸地也失去了勸說的耐心，突然生氣地甩下筷子，斥道，「哭什麼哭，為了那種渣男有什麼好傷心的。你應該感到高興，現在就發現了他的真面目，而不是等到**又失心之後才悔之晚矣。」

　程笑琳一聽這話，先是一愣，隨即淚眼圓睜，狠狠瞪了過去，「小白臉，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失戀了，我還被騙了，我哭一下都不行了嘛！我是在為我的初戀傷心，難道我連這點兒權利都沒有了嘛！我又沒求你陪著我，你有多遠就閃多遠去。」

　萌萌忙給喬奇勝打手勢，喬奇勝哼哼兩聲，嘀咕著「好男不跟女鬥」，繼續埋頭扒起飯來了。王小丹適時地扔了塊大紅排骨給喬奇勝，反被瞪了一眼，她哼哼一聲扭頭繼續吃自己的。

　「萌萌，」程笑琳回頭看著萌萌，「不是說劉鵬的行逕鬼鬼祟祟的嘛，也許這事兒根本就是劉鵬使詐嫁禍給阿攀的啊！不然劉鵬怎麼當天就辭職不見人影兒了，我打電話都不回呢！他肯定是心虛了，你說對不對？你能不能……」

　啪！

　喬奇勝氣得又甩了筷子，這繃起的小白臉那氣勢竟然也頗有有料，程笑琳突然就說下去。王小丹看著兩人那氣氛，不滿地皺起眉頭拿手隔著兩人眼神兒嚷了起來。

　萌萌只覺得胃口全無，還有些頭疼。

　下班後，她沒精打彩地直接上了樓，直接窩進沙發裡爬著一動不動了。

　那時，她完全沒發現厲錦琛在她剛進來時，將桌上的一份文件並一個國際快遞文件帶一起收進了抽屜裡。若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快遞文件袋正是間諜事件當日，那位快遞員所送的那一個。

　——萌萌，不管劉攀是不是被冤枉的，還是真有圖謀卻被人抓了現行。但那個劉鵬絕對不像他表面的那樣憨厚老實人畜無害。我知道你顧及和程班長的關係，不好直說什麼。可是這次這件事已經完全爆露了那傢伙的真面目，你一定要小心點兒，別被人利用了啊！

　喬奇勝在離開時，這樣叮囑她。可是她心裡卻直打鼓，面對著那麼真誠的一雙眼，她也無法確定，這樣開誠布公的朋友是不是也是別有用心地待在她身邊的？！

　如果說劉鵬是可疑的，那麼喬奇勝他自己呢？還有小丹、笑琳，吉兒……天哪！越想越可怕！

　萌萌一陣兒猛揉腦袋，感覺離崩潰不遠矣！

　厲錦琛忙完後，走到沙發邊坐下，姑娘立即爬上他大腿，重重地嘆了口氣。他輕輕撫著她的頭，把她紮起的長發解了開，幫她按摩頭皮放鬆。

　兩人沒有說什麼話，卻有一種十分相契的氣氛在彼此之間流轉，讓人放鬆，安心。

　良久，萌萌終於咕噥出聲。

　「大叔，人心好複雜啊！」

　「嗯。」

　「平常那些看起來很……那些人，怎麼會突然一歹之間就變得面目全非了呢？！」

　厲錦琛的手微微一頓，唇動了動卻沒出聲。

　萌萌沒有察覺到男人的異恙，逕自說著，「我覺得我出現信任危機了。怎麼辦？」

　「萌萌，」厲錦琛聲音格外輕柔，「如果覺得難受，就不要再想了。」

　「可是人家忍不住啊！這前明明大家還坐在一起吃肉喝酒，那麼開心，可現在怎麼突然就一百八十度大改……」

　她的聲音驀然一頓，似乎是意識到什麼，忙轉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