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狹路相逢，怨家路窄

　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夜總會門口，車上的人戴著鴨舌帽，埋著頭躲過了門口的監視器畫面，跑進了大門。

　那時，一直埋伏在角落裡的墨鏡男看到了鴨舌帽男人，立即抓緊時間拍了照。

　那鴨舌帽一看人群湧動的舞廳，要找個女人哪裡容易。正在這時，就有酒保上前來詢問，正是給他指路的，隨即就帶著他找到了那個卡座，晦黯不明的沙發裡似乎躺著個女人，發出嘶啞痛苦的咒罵聲。

　「滾開！你們這些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特麼的混蛋無恥卑鄙虛偽！」

　女人撐起身子，手上就拿著一瓶洋酒，直往嘴裡灌。她一身的衣裙已經被酒漬染得沒了形兒，鴨舌帽一動就踩到酒瓶子，他重重地皺眉，上前抓住女人的手打算直接將人拖走，省得夜長夢多。

　「啊，誰啊，混蛋，放手！」

　「慈兒，你醉了！」

　「你是……」

　朱婧慈還歪頭去看，但男人戴著鴨舌帽把燈光都遮完了，很難看清面目。然而斜次裡突然衝出一人，低吼著「放開她」，就把鴨舌帽給撞倒在沙發邊上，帽子掉落，廬山真面目終於爆露。

　「劉立偉，你這個混蛋，你還有臉來？！」

　劉鵬一看清人就撲上去對著劉立偉一頓猛打，打得毫無張法，沒有任何限制。劉立偉沒能及時防到，一下子就挨了幾記狠的。等他調整好狀態反擊時，俊白的臉上已經掛了彩。想他可是公職人員，個人形象非常重要，竟然被個毛頭小子敗了相，那傲氣是不打一處來，起身就狠湊了回去。

　劉立偉和厲家兄弟從小玩到大，多少也學了些拳腳功夫。劉鵬當然不是他的對手，很快就敗下陣來，被打得倒地不起，口吐血沫子。

　但剛歇一口氣，半醉半醒的朱婧慈就撲了上來，對著劉立偉又打又抓又搔，哭得淒切可憐，「劉立偉，你這個偽君子，真小人，你竟敢騙我，你竟敢欺騙我！你特麼的說的都是謊言，你憑什麼？」

　「慈兒，這事兒咱們回去再說，行不？這裡不方便。來，我帶你回家！」

　「放手！我不稀罕。我最恨騙我的人，錦琛從來沒騙過我，他從來都是直來直往直接說。劉立偉，你果然不是個好東西，早知道我該聽俊臣的，根本不該理你。你這個偽君子，王八蛋，陳世美——」

　朱婧慈想到過往那些虛偽至極的甜言蜜語，愈發覺得自己蠢得無可救藥，簡直就是她人生中最大最大的敗筆和污點，她的尊嚴和人格，她的名媛顏面，全都被劉立偉給踐踏了。她絕對不可能再相信他，甚至原諒他。她要跟他誓不兩立！

　劉立偉被罵得心頭也非常不爽，可他們之間還是有些情誼的，他還是舍不下女人在這一堆瘋魔的環境裡自甘墜落，想要帶人走。可劉鵬又從地上爬了起來，胡亂鬼叫著周人看「未來市掌」的醜臉。甚至還爬上卡座的隔斷上，大聲宣揚劉立偉的名號和事蹟。

　劉立偉當場可真是氣壞了，把人抓下來又是一頓狠揍。但這大舉動終於驚動了舞池的保安，全朝他們這方跑了過來。

　劉立偉立即拿手擋著臉，就怕有好事者拿手機把自己給閃了。要是這情況繼續擴大化，很可能會葬送掉他這些年好不容易才積累起來的一切：財富，名譽，和地位！

　他怎麼這麼蠢？！

　眼看著朱婧慈聯合齊鵬，一起攻擊他，辱罵他，甚至動拳腳招呼他。他一下就變成了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這又憑什麼？

　「好！朱婧慈，這是你自己不願意跟我走的。我劉立偉就是再卑鄙，也不會強人所難。要不是念在你我情份，你以為憑我的身份會來這種不三不四的地方嗎？！你說我虛偽，你怎麼不看看你自己。一個巴掌拍不響，要不是你自己心猿意馬已久，老子上你時你怎麼不把我踢出房間，還爬在我身下一副盈蕩樣兒。我特麼自信也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這麼龜孫子過，你以為是男人都能忍受你那種女王脾氣嗎？要不是我，哪個正常男人肯要你。既然如此，咱們就此分道揚飆，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立橋！」

　劉立偉索性一把將人甩開，轉身就走人。

　劉鵬可高興了，天知道他一直就想使計讓劉立偉爆露真面目，沒想到今天他自己把自己送上了斷頭台。趁著這好機會，劉鵬一不做二不休，一腳就把劉立偉蹦出了卡座，仰躺在舞池中，驚跑了一圈兒人。

　他站在那裡，趾高氣昂地大罵，「未來的市掌先生，你現在可威風了。欺負了人還覺得自己最無辜是不是，嘿嘿，大家快來看看啊，這就是咱們帝都裡即將榮登市掌寶座的青年才俊啊！這個不要臉的陳世美，吃著碗裡的，還掂著鍋裡的，明明已經跟女人註冊結婚了，還想坐享齊人之福，你以為你特麼的是古代的皇帝王孫啊！嘿，哥們兒們，別客氣啊，趕緊地拍下市掌助理的窩囊相兒，回頭爆料去啊！」

　頓時，真不少人就朝這邊打鏡頭了。

　劉立偉氣得不行，急忙以手捂臉，抓過帽子邊跑邊戴，悔得腸子都青了，要是隔天真上了娛樂版頭條，他非被岳父母狠刮不可。越想越氣，他沒有立即開回家，而是開向了盧家所在。

　墨鏡男人見狀，又給自己的主雇拔了個電話，「先生，劉立偉怕爆露身份跑了。現在……」

　對方說，「繼續監視那兩個人，該拿的證據不要掉。」

　「是。」

　墨鏡男人覺得這位主雇真是非常冷靜，但他接了這份工作那麼久，卻一直瞧不出僱主的目的是什麼，也非常好奇後續發展會如何，於是更賣力了。

　然而，之後發生的事情真心沒什麼懸念，狗血無比。

　劉鵬終於鬥贏了一回劉立偉，陪著朱婧慈繼續酗酒。直到朱婧慈醉得沒了形兒，就拿其錢包裡的信用卡付了帳，槓著人離開了。隨後，墨鏡男子看到劉鵬將那mm72兌進了啤酒裡給一直吆喝的朱婧慈喝下了。接著拖著人進了一家情趣酒店開了房間，開始了一場巔鴛倒鳳的大戲。墨鏡男人在其隔壁開了房間，藉著幾乎相通的陽台，拍到了不少「關鍵性」的照片。

　清晨，他又給僱主打了電話，報告自己的功績，「先生，那個學生仔可不簡單。不僅吃乾抹盡，還偷拍了兩人的性媛視頻，和不少照片。那個女的可被他的陰謀狡詐快氣傻了，這會兒……哦，女的先跑了。」

　……

　——婧婧，我才是真正愛你的人！

　——婧婧，你相信我啊！

　——呵呵，如果你以後真不想再見到我，那麼我只有拿這些照片和視頻，聊以慰藉我孤獨的心靈了。

　劉鵬那個*絲，和劉立偉沒兩樣，都是混蛋王八蛋。

　朱婧慈拿包包掩著臉結了帳，便倉皇而逃。路上，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恐懼，越想也越委屈痛苦，無能為力。

　似乎一夜之間，隨著劉立偉的訂婚真相被揭開，她所有的依持似乎也徹底倒下了。

　她的末日到了！

　六神無主地縮在家裡一整日，她不敢接任何電話，更不敢開房門。被逼到極點後，她差點兒就要割腕自殺。可是卻因為看到牆上掛著的厲錦琛的照片，而不甘心地放下了刀子，終於想到了一個唯一還算安全的求助對象。

　厲俊臣！

　她還不知，厲俊臣此時剛好就在帝都。因為之前厲晟言的婚禮他沒能參加，這次終於拿到假回來就是專門拜會大嫂，送賀禮的。只是沒想到一回來就被劉耀拉去參加了劉立偉的訂婚典禮。

　電話一通，朱婧慈抱著手機大哭，說得不清不楚，淒慘至極。

　厲俊臣聽出自己竟然真被劉立偉給騙了，頓時也怒火中燒，直接就從前去選禮物的路上轉了方向，到了朱婧慈的公寓。

　朱婧慈見到厲俊臣，就像飄落大海的人抓住了浮木，死死地再不放手。一口氣將最近發生的一切憋悶鬱悶傷心痛苦的事都說了出來，劉立偉的背叛和虛偽，劉鵬的陰險和卑鄙。

　「我要劉立偉身敗名裂，我不會讓他過上幸福的妻賢子孝的好日子。我要劉鵬這個小混蛋徹底消失在帝都，我這輩子都不想看到他。最好他們通通都死掉~！俊臣，你答應我，你答應啊！啊啊啊啊啊——」

　朱婧慈抱著頭痛苦嘶吼，甚至拿頭搶地。

　厲俊臣被驚到了，他從來沒見向來最注重形象、驕傲自負的女人會變成這副歇斯底里的模樣，就像瘋子！

　之前朱婧慈雖然迷戀厲錦琛，可是再怎麼折騰，也還算保持了一定的理智，還能正常生活工作，事業還做得相當不錯。可現在碰上兩個姓劉的混蛋，竟然搞成這樣兒？！

　發小多年，他對朱婧慈是又恨又可憐，更無可耐何。厲家沒有女孩子，他是真的將她，和劉婉兒，當成了妹子疼著。可疼來疼去，都成了錯。他已經有很久沒有過問朱、劉兩家的事情了，所以才會對劉耀突然拉自己到訂婚宴上不太高興。現在，雖然心中不願，可還是無法真地坐視不管。

　隨即，他打了朋友電話，幫忙收拾那個叫劉鵬的大學生。

　然後又花時間給朱婧慈做心理建設，一怒之下也把劉耀給騙了過來。劉耀這廝正跟朱家的小小姐勾纏不清，玩著貓捉老鼠的遊戲呢！一聽出了情況，當然也沒客氣，又把朱碧嬋給捎帶上了。

　但朱婧慈看到劉家男人，全恨上了。一看到劉耀就胡亂扔東西，劉耀趁機就玩了盤英雄救美，截了朱碧嬋兩把油。朱碧嬋很無語，但見姐姐傷成這樣兒，也沒空跟劉耀這痞子一般見識。

　女人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

　男人們一邊商量對策，很快收到了消息來報。

　「臣哥，我和兄弟去搜了那小子的公寓，太乾淨了。我感覺這小子要不是真憨厚無城府的，就是崇拜個女神的瘋狂粉絲；要麼就是心機太過深沉，早就算到有人會去搜索，把東西全藏起來了。當然，我覺得後者的機率更大。」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把人拿了。他威脅了被害人，你們也有權利可以緝拿他做為嫌疑人來審。」

　沒想到對方就嘆氣了，「臣哥，這才是我要跟你說的關鍵。有人阻止我們不准查劉鵬這個人，對方似乎很有權勢，咱們這小白丁也沒辦法。哥，對不起了，這事兒你還得再找找人。」

　厲俊臣頓時呆掉。

　他找的朋友已經是帝都警局的骨幹力量，雖不是一二把手那麼大，但辦個大學生的案子綽綽有餘，怎麼還會鬧出這種幺蛾子？！

　莫名地，他嗅到了這事情裡太多的蹊蹺之處。

　劉耀知道後，道，「哥，我看這事的起因都是立偉搞出來的。還是把他叫來，他在這方面的關係人脈更廣。」

　的確。畢竟劉立偉在帝都的體制裡都打滾了多年，肯定比常年在外的厲俊臣要有說話權得多。

　可想到劉立偉這一番無恥偽善的作為，厲俊臣仍是有些猶豫。

　劉耀果斷地掏出電話就打，沒想到接電話的竟然是盧子菁，直說劉立偉加班太累還在睡覺，有什麼事情可以代為轉答。很顯然，這大白天的，又不是週末，電話被女人拿著。若不是被女人發現事實，不敢出面；要麼就是真心不想理這檔子事兒，直接拿女人當擋將牌迴避。

　而電話裡隱約傳來男人聲音，不清楚，已經肯定是後一種情況。

　有句俗語很精僻地概括了這種情況：劉立偉就是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所以他躲起來了。

　兩個男人同時蹙緊了眉頭，沉默不語。

　朱碧嬋從臥室裡出來，詢問兩人情況，兩人臉色都有些凝重。

　「辰哥，我從沒見姐姐這樣過。之前就是厲錦琛那麼拒絕她，她也沒酗酒成這樣兒的。那個劉立偉到底對姐做了什麼事？還有，劉鵬是誰？」

　劉耀立即給朱碧嬋打馬虎眼兒，並不想女孩知道太多醜陋的真相擔憂。

　厲俊臣突然狠下心，決定自己親自去找劉立偉，把人逮來解決問題。但腳還沒跨出門，家裡給他打了電話，而說電話的人竟然是厲錦琛，「厲俊臣，二嬸，讓我問你，說好的今天中午一起吃飯，你人在哪兒？！」

　「我在婧……」

　「你又跑到朱婧慈那裡去了。我派人來接你，爺爺說半個小時必須到，這是軍令！」

　「阿琛，我現在……」

　根本走不啊！

　可惜厲錦琛那是什麼人，根本不會理睬厲俊臣的抱怨，下令似地說完就掛了電話，完全不給人任何機會，除了接受別無其他。

　不過幾分鐘，厲俊臣就接到了司機的電話，說車子已經在下面等著了。騎虎難下，他只有先離開。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到了厲家老宅時，一屋子說說笑笑，女人打堆兒，根本沒有厲老爺子的身影。女人們看他一來，都吆喝著要禮物要紅包兒。

　「二叔子，大叔說你去給大嫂買禮物的呀！你怎麼兩手空空的來了？不會是，買了個濃縮就是精華的驚喜吧？快拿出來給大嫂瞧瞧唄！」

　萌萌蹦上前，故意打趣兒調侃，惹得女人們都笑個不停。

　厲俊臣問，「爺爺呢？」

　萌萌奇怪，「爺爺大早就跟老戰友們去打康樂球啦，說要快回來了呢！」

　「那你家大叔在哪兒？」

　「你這口氣，不對勁兒啊？」萌萌倒是十分敏銳地沒有立即透露情報。

　「你不說，我自己找！」厲俊臣現在可沒心情應付這個小朋友，晃了眼前後左右，就在廚房那裡晃到了穿著圍裙當大廚的厲錦琛。

　「阿琛！」

　厲錦琛轉身過來拿檯面上理好的菜，只看了眼厲俊臣，說，「禮貌放你屋裡了，你去看看，覺得合適就給大嫂吧！」

　厲俊臣聞方，心頭一個咯噔。

　眉峰重重一擰，「你是故意用爺爺的名義把我騙回來的！」

　厲錦琛不置可否。

　厲俊臣心中電閃，想到好友說的「更有權有勢的人」，衝口而出，「你知道劉立偉和小慈的事，不想讓我插手管，故意把我叫回來嗎？」

　厲錦琛盛好了一盤菜，那濃郁的香氣，在兩人之間升騰而起，氣氛卻是冷的。

　厲錦琛慢慢抬起頭，目光森亮，「那不過是一場咎由自取，自食惡果的好戲。你去參和什麼？你的家人，全在這裡！」

　厲俊臣心中轟然巨響，他真沒料到，這件事背後竟然是這個弟弟的支手遮天。

　這一刻，他發覺自己似乎才真正見識了這個帝國金融天才的腹黑狠辣。

　……

　聚餐後，回去的路上。

　萌萌問出了自己一晚的疑惑，「大叔，二叔他今晚怪怪的。你是不是也給他理了什麼債務單，他看你的眼神兒陰陰的呢！」

　厲錦琛只覺得這姑娘的稱呼，真是世上第一奇葩的存在，笑著撫了撫湊過來的腦袋。

　「嗯，他欠我很多。」

　「有多少？」

　「很多很多。」

　「比我還多嗎？」

　厲錦琛默了一下，看了眼身邊的姑娘，說，「沒你多。」

　萌萌覺得這眼神兒實在很電人，嘿嘿地笑著縮了縮脖子，繼續侃大山，「哼，他也不敢比我多。他可是公職人員，欠多了外債要是被組織查到，一定死逼逼的。」

　厲錦琛一聽她又冒出新鮮的網絡詞彙，皺了眉，「不准說網絡髒話。」

　萌萌晃頭，「這是潮流，大叔！咱們要與時俱進。」

　「時代沒有要求你進化你的髒話系統。」

　「你怎麼知道？連逼逼和撕逼都不懂，進化成奧特曼是會被大家笑死的咯！」

　「你在嘲笑我？」

　「大叔啦，人家不是那個意思。」

　「再說一遍！」

　「哦嗚……」

　不得不舉白旗！

　她家大叔的口才，向來是不需要任何時髦就能把她秒得乾乾淨淨了。

　於是，當前的出路還是，「大叔，商會的禮服我到底穿什麼啊？」

　「媽已經幫你選好了，到時候你就知道。」

　「不會是……粽子裝吧？」

　男人瞥了眼女孩的裝乖臉，心裡悶笑，「如果你喜歡，我不介意。」

　「切，人家才不喜歡呢！我不管，你不能讓我進了場被別人笑話。好歹，我也是慈森總裁的小夫人呢！我的形象，也是**oss您的面子啊！大叔……」

　「撒嬌賣萌沒用。」

　太狠了。

　「那個，我，小肉償吧！」

　十字路口的停當處，商務車副駕上的女孩，迅速地湊上嘴兒，嘬了司機一口。

　夜色正濃，燈光正美，連紅燈也都舍不得閉眼，辜負了這一刻的浪漫時光。

　……

　幾日後，商務宴會在市中心的大酒店舉行。

　萌萌以為主題就是個「送行宴」，到了現場才發現宴會的規模像沒有那麼簡單。酒店大門前有警衛部隊列道戒嚴，進大門兒時，她不小心就瞥到了大樓上閃過的幾個奇異的小亮點兒。

　「啊，那個不會是……」

　但凡是看過美片美劇滴筒子們哪，誰不知道那就是專業狙擊手滴狙擊槍瞄準鏡的反光啊！啊啊啊！怎麼會有這玩藝兒，今晚的宴會到底是個啥呀！

　萌萌激動了。

　腦袋立即就被厲錦琛給扭了回來，提醒，「不要去看與你無關的人。」

　「大叔？！」不滿地抗議，剛才那動作太讓人丟臉了。他把她的腦袋當籃球，還是排球呢？！

　厲錦琛表情不動如山，「不要嘟嘴，照片拍出來不美。」

　萌萌差點兒扭曲，「什麼嘛？我哪有……啊，怎麼還有記者啊！」肯定是籃球了，握上手就不松滴說。

　「閉上嘴，我會解決。」

　萌萌立即閉上小嘴兒，目光不滿地又盯了男人一眼。男人已經伸手握上了那記者的手，雙方寒暄往來，似乎十分熟稔。幾個問題，也中規中矩，全跟公司有關係。對方的攝影師、照相師也非常實趣兒，沒敢把炮口對準厲錦琛。

　萌萌奇怪，稍後時，才在司徒燁那裡解了惑。

　原來這些酒店裡的記者都出自帝國的官媒系統，有專門安排官方採訪任務，自然不可能像那些商業性媒體那樣胡亂問胡亂照了。

　「大叔，你不是說是梅爾爺爺的送行宴，怎麼還有官媒現身哪？那……咱們會不會被拍進xxtv裡，不就成名人了？！」萌萌立即想到的是，若真上了xxtv這帝國第一的電視台，肯定得讓父母和基友們見識見識啦！

　於是立即去翻自己的小包包，拿手機通告天下呢！

　沒想就被男人攔住了，直拿了她的手機，就遞了出去。

　「啊，大叔，你幹嘛把我的手機給別人哪！」

　「我的也必須交出去。」

　說著，厲錦琛也拿出自己的兩部手機，交給戴著白手套一副警衛員打扮的男人，就直接朝裡走了。

　萌萌覺得這檢察措施還真是醉了，「那萬一中場有人找我們，怎麼辦啊？」

　「會議人員會把電話送過來。」

　「啊，那麼多人，來得及嗎？」

　「不用擔心。」

　萌萌姑娘感覺自己又見識了一次大場面！原來，帝國的警衛員們還有「接線員」滴功能哦！

　厲錦琛又一次將姑娘的腦袋扳了回來，導回當前的主題。這孩子觀察能力太敏銳了，什麼芝麻綠豆兒的小事兒都好奇得不得了，喜歡刨根問底，弄個明白。有時候，實在讓人有些應付不及啊，這問出來的十萬個為什麼，比起小朋友們的還要高深。

　得，一奔回主題吧，大問題就出來了。

　萌萌一進踏進華麗的大廳，腦袋就開始以立體360度球面路線轉動。

　千坪的空間，頭頂落下的層層水晶燈輝映著光可鑑人的金色大理石地面，玉白色嵌金邊的桌單，銀製餐具，穿著燕尾服顏值一流的服務生，整個宴會環境真是除了華麗，就是華麗，還是華麗麗！

　可再一轉眼，華麗的景色裡出現了一抹不和諧的存在。

　在一群男士拱衛中，穿著一襲紅色蕾絲花邊禮服的朱婧慈，宛如深夜美檀綻放，勾魂的大眼畫得又深又濃，唇色豔麗，簡直就像個夜魔羅剎，吸引著週遭的男人飛蛾撲火地朝她湧過去。

　當朱婧慈轉向萌萌這方時，立即露出了一個挑釁十足的嘲諷眼神，故意朝她舉了舉杯。

　啊！

　還真是狹路相逢，怨家路窄啊！

　「厲先生，幸會啊！你還記得我吧，之前在令兄婚宴上觀過禮。我叫盧子菁，這位是我妹妹盧……」

　「盧茵茵？！」

　萌萌先叫出了聲，瞪著一身紫色禮服的盧茵茵，兩姑娘臉色各異。

　今晚，似乎注定不平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