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被隱瞞的人最幸福

　「我看阿琛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可瘦了一大截呢！」姚媽媽說著，就把懷裡那盅雞湯墨魚湯往衛絲穎懷裡送，「小穎，要不你勸勸阿琛把這雞湯喝了，和萌萌一起也補補身子。」

　衛絲穎笑著接過湯盅，心裡卻別有一番滋味兒，上前跟厲錦琛說話。

　何思蕊看了看那方，便拉著姚媽媽一起離開，給那母子兩留下單獨的交流空間。

　「不知道阿琛這孩子都在憂心什麼事兒。唉，現在除了萌萌，就不知小穎和老厲他們，能不能開解他。」

　何思蕊聽出姚媽媽的更深一層擔憂，發現這位雖長在小鎮的婦人，其實心思十分細膩，很多人情事故都能無聲無息地，做得妥妥噹噹，讓她心底很是佩服。

　「靈芝，放心吧！我想，阿琛就是看在孩子們的份兒上，也擰得清的。」

　「希望如此吧！」

　姚媽媽想了想，突然一笑，「這會兒有空，要不咱們去逛逛百貨，給孩子們買些補身子的。再給寶寶們買點小玩具。」

　「好啊，這附近就是羅莎百貨。」

　「哥哥們真是一天比一天漂亮，我瞧著靚寶的眼睛，像你和陛下，又亮又有神氣。我們家鄉那兒啊，看這樣的孩子都說以後長大了一定非常聰明。」姚媽媽一提起孫兒們，就高興得滔滔不絕起來。

　何思蕊想到丈夫一瞪眼的模樣，立即笑了起來，「可不是。之前打電話，索倫還這麼跟我說。說老大像最像他，想要……咳，其實小萌包也很可愛，亞尼還說……」她的手，就被姚媽媽握住了。

　姚媽媽目光清明地看著她，竟然讓她有一瞬間無所遁行的尷尬。

　便聽姚媽媽說，「思蕊，我知道萌萌是你們的小公主，皇家規矩多，有什麼問題，你跟我明說就是。萌萌的爵位，應該是需要一個孩子來繼承的吧？要是你們屬意靚寶，只要跟厲家那邊說好了，不用顧及我們。」

　「靈芝……」何思蕊有些開不了口了。

　姚媽媽笑得很開朗，說，「我和她爸都是沒什麼大志向的人，只要孩子好，就夠了。反正不管孩子繼承哪邊，他們總歸是要叫我們一聲外公外婆的，是不？」

　姚家自動退出了這場即將爭奪孩子姓氏的爭論，的確是大幅地給三個家庭減少了不和諧的因素。

　何思蕊會如此尷尬到無言以對，其實她自己心裡很清楚，三個家庭裡，就她那個皇帝丈夫脾氣最大，叫聲最響，要求最多，因為二十年的遺憾和無辜啊！就算明知道自己這邊很無禮，還是會堅持到底。

　「靈芝，你別這麼說，這事兒，還是讓萌萌和阿琛來拿主義吧！你知道，現在哪個家長能擰得過孩子們呢！」

　姚媽媽笑了起來，「對對對，這就是胳膊肘怎麼也擰不過大腿啊！」

　兩位媽媽有說有笑地進了百貨商場。

　……

　那時，衛絲穎看著育嬰室裡的孫兒們，轉頭看向兒子，露出緬懷的微笑，說，「記得三十年前的那天，我和你爸啊，也是這樣子站在玻璃窗外，看著保育箱裡的你啊！剛出生時，你身子也弱，就和這兩小傢伙差不多大，當時瞧著你啊，可把你姥姥姥爺給急壞了，就怕你活不下來。」

　以當時那會兒的醫療水準，雖然以厲家的家世地位能獲得最好的醫療保障，但是技術跟不上，像他這樣基因特殊的孩子能活下來，也是非常不易的了。

　衛絲穎伸手，只能撫到兒子的肩頭了，都忘了她以前伸手就能碰到男孩小臉的感覺了。

　不禁失笑，「經歷了很多坎坷，我和你爸都很慶幸，你能長大，成長，還擁有了自己的愛情和幸福婚姻，我們都為你驕傲，阿琛，別害怕，爸媽一直都會支持你的。」

　終於，彷彿一直石化的男子慢慢轉過頭，眼眶卻有些泛紅，緩緩吐出一句，「謝謝你，媽。」

　衛絲穎看著兒子的樣子，心頭不由一酸。她知道其實厲錦琛心裡有很多矛盾和糾結，但他都不會輕易表現出來。這孩子是安全生下來了，也都平平安安的，萌萌也好好的，身子恢復得很不錯，但是，男人擔心的永遠比女人多，所以，女人們才能更安心開心地笑。

　「傻孩子，你再大再成功，在爸媽眼裡還是孩子。」說著，就把懷裡的湯盅塞了過去，「唉，這東西你自己拿著，一會兒記得喝了你岳母的愛心啊！你靈芝媽媽不會說大道理，但做事情都是最善解人意的。」

　厲錦琛接過湯盅，知道這是做給妻子的。坐月子吃的都是白味兒，小妻吃不慣，就喝了一碗就擱一邊兒了。姚媽媽用上好的砂罐裝著，保溫又營養十足，當真是極為用心，處處為他們著想的。

　衛絲穎又道，「之前，靈芝就跟我說過，孩子們的小名兒都是萌萌依著姚家的習慣取的。以後孩子們的大名，就由咱家和雷奧斯家族拿主義，他們無所謂。」

　厲錦琛轉頭看向母親，「媽真這麼說？」

　這無疑就是表示一种放棄。

　衛絲穎嘆息一聲，「之前咱們跟雷奧斯家的爭得面紅耳赤的，你岳父又不在場，就算在場，以他那謙和忍讓的性子，也不會有太多意見。」

　厲錦琛的眉峰微微蹙了起來。

　衛絲穎見兒子動了意，立即轉了口氣，「阿琛啊，你都知道姚家父母心寬，才教出萌萌這樣的好孩子。就該明白，對於你的情況，他們都是諒解又包容的。雷奧斯那邊再鬧騰，萌萌的心裡還是更多向著養恩大的姚家的，你就別擔心那麼多了。你可千萬別傻得，跑去悄悄做什麼結紮手術啊！」

　說了半天，這才是重點！

　厲錦琛心頭著實一震，沒想到，曾幾何時，自己的心思竟然教長輩們都看出來了。

　他看著母親擔憂的眉眼，慢慢點了點頭，道，「媽，我知道了。」

　……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捧著一大束鮮花的海恩出現在了萌萌的病房裡。

　「哦，我可愛的小女神，你看起來非常棒！」

　海恩熱情地與萌萌來了個抱抱，轉眼，就看到了桌上放著的奶瓶兒，裡面正溫著奶。

　不由好奇地問，「你已經開始哺母乳了？」

　萌萌點頭，「人家生完孩子，一週後都可以喂母乳了，偏偏我要等半個多月後，白白浪費了好多母乳呢！」

　突然，旁邊傳來一聲輕咳，亞德尼斯俊臉微赦，將那鮮花交給了小護士，就尿遁去了。

　萌萌看到哥哥那羞澀的樣子，心下偷偷暗笑。因為之前她擠出的奶不能給寶寶喝，但倒掉又可惜，就想自己喝，結果喝了一口感覺味道實在是太那啥……於是她心裡起了個歪主意，就騙哄著厲錦琛和亞德尼斯喝。

　結果吧，咳，厲錦琛喝了一口，就說味道的確非常難得。亞德尼斯的中文還是差了一截，以為「難得」這詞是北方俚語，表示好喝的意思。於是就搶了妹妹的第一次奶，大口地往嘴裡灌，這一灌嘛，當然就「吐奶」了。

　屋裡還剩在幫萌萌整理衣物的姚媽媽，萌萌想到母親聽不太懂德語，便用德語與海恩交流起來。

　「海恩，孩子們的基因樣本是不是已經檢察出來了？你能跟我說說情況嗎？」

　聞言，海恩著實一愣，「寶貝兒，你……」

　萌萌癟癟嘴，有些無奈，「我知道，大叔心裡其實很在意這事兒，雖然他從來不說。他肯定已經在第一時間把血樣送給你化驗了。幸好咱倆認識，做為老朋友，你可不要欺負我這個小朋友啊！我可是孩子的親媽，為了生他們，咱可是冒著生命危險的，怎麼著，你也應該告訴我這個當媽媽的實情吧。」

　萌萌說得有情有理，海恩自然扛不住，就從隨身的黑皮包裡拿出了一份報告，「剛才我來時，先去看了看孩子們。」

　報告裡，都有寶寶們的照片了，還是全彩的。

　海恩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遺傳到ARSEN最多的，就是哥哥。其次是弟弟，只有三成。我聽說這孩子很活潑，喜歡鬧騰，所以在這一段基因上，與哥哥不太一樣。我想，這正是你的基因所做的彌補，他應該是三個寶寶裡，最健康，最正常的孩子了。」

　小萌包是最健康的孩子。

　萌萌奇怪，「那妹妹呢？難道妹妹不是……」

　莫名的，她的心頭就是一跳，直覺不安。

　海恩搖頭，「不，不是這樣的。妹妹更多地遺傳了你的基因，父親的基因幾乎被你的基因所壓制，成了一種隱性基因。這便是女性的好處，會比男性少很多遺傳病。這點，在米旗國的皇室裡就可見一斑了。我這裡，綜合孩子們目前的身體情況，做出的對比。妹妹現在還無法長時間離開保育箱，各方面發育還不完全，所以從目前到未來一段時間，先天來看，弟弟應該是最健康的。」

　「寶貝兒，你知道，先天只是一部分。關鍵還在於後天的成長，只要我們多給他們關愛，我相信在綜合了你的基因的這三個小寶貝，未來都會是非常健康可愛又聰明的孩子。」

　萌萌有些不以為然，因為，她知道這國外的醫生真是特別會說寬慰人的話兒，一個先天心臟病都能說得只是有點小毛病啥的，需要注意一點就成了。各種輕鬆隨意啊！

　唉，「也就是說，我生了三個，其實只有一個是勉強算得上正常健康的寶寶嘛！」

　果然，和她當初想的一樣，那麼高的遺傳病幾率，真的只有三成的幾率，只讓她佔到了一點點機會。

　海恩一看姑娘的模樣，著急了，「寶貝兒，你別這麼悲觀。現在三個寶寶都很健康，都好好的。咱們不能，呃，杞人憂天。這是你們華夏的成語吧？其實阿琛他自己不也奮鬥過來了，好好的結婚生子了，還有那麼棒的事業。」

　「唉……」萌萌揪著眉毛，一臉苦相。

　海恩繼續說，「現在有你和阿琛一起呵護小寶貝們，他們一定會健康長大的。放心！人類的生存能力，可是地球上的NO。1！」

　萌萌嘆息完，才道，「海恩，你弄錯了。」

　「什麼？」

　「我擔心的不是寶寶們的健康問題啦！」

　「那是……」海恩有些頭昏，對於女人的思維，他自認身為心理和精神雙料博士也懂得不少了。但這位漂亮的東方小姑媽讓他有些奇怪了。

　「我是發現，大叔他好像……好像不太喜歡靚寶。這都過去快一個月了，他好像沒有抱過靚寶兒。要知道，護士說我家靚寶是目前醫院裡的新生寶寶裡最漂亮的，好多人都喜歡抱他。他很乖，不愛吵鬧，雖然也不愛笑，但是很聰明，似乎都能聽懂我們說話的意思了，很多人都喜歡逗他。好像，他已經會分辨人了，我一叫的時候，他都會朝我伸手了呢！」

　「哦？ARSEN不喜歡哥哥？」

　「嘖，這個……也許是我錯覺。可是，相比來說，他更喜歡愛吵愛叫的弟弟，他常抱著弟弟，把屎把尿換尿布，喂奶什麼的都做。可是靚包的活兒都讓我做……」

　海恩哈哈大笑起來，「傻丫頭，那應該是ARSEN體貼你，讓你照顧更聽話的靚寶。小包子調皮，照顧起來要更費心力一些。」

　「是嗎？」

　就這麼簡單！

　萌萌想了想，又吐出一句驚人之語，「海恩，大叔有沒有偷偷叫你幫他準備結紮手術啊？」

　「啊？」

　海恩醫生真想立即打個地洞溜掉，面對這對出奇不意老給他找「驚奇」的夫婦，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老了，有些經受不住這樣的刺激了。

　萌萌似乎見怪不怪了，「你是不是奇怪，我是怎麼知道的？唉，他是什麼脾氣，我還不懂嗎？他這輩子最在意的就是這個事兒了。他之前還當著面，說溜嘴兒了。我就知道，他表面上答應大家不會不會，其實骨子裡，還是固執己見！」

　海恩看著擺擺小手，一副洞悉一切「真相」的東方小姑娘，只能瞪大了眼兒。

　「他計畫什麼時候手術呢？」

　「……」

　「海恩叔叔，我求您一件事兒吧！」

　「……」

　「做手術的時候，能不能留個小洞洞？」

　「……」

　現在開始，海恩覺得以後再也不會為萌萌姑娘的驚人之語感到震驚了。

　「其實我想，等養好了身子，畢業以後，再多生幾個！」

　海恩醫生徹底無語了。

　……

　在海恩與萌萌見面時，厲錦琛正跟醫生交流著小女兒的情況。

　他聽著醫生的話，都是利好消息，眉頭卻始終緊鎖著。他從護士手裡接過了小丫頭，還是那麼小一塊兒。在哥哥們茁壯成長的情況下，這一小團肉生長得十分緩慢，小臉仍是紅紅的，皺巴巴的，還看不出來到底像誰。

　醫生說，「她的心臟功能，和消化系統，已經日趨完善，再過段時間，估計就會長得很快速了。只是，她的呼吸系統不太好，這是在胎兒發育時受了另兩個寶寶的影響，日後只需要多多注意，配合治療，也會慢慢恢復的。我們醫院曾經有好幾例類似的情況，現在孩子都非常健康……」

　厲錦琛輕輕撫著女兒的小臉，拔了拔孩子的衣襟，在它的胸口，正靜靜地躺著一黑一黃兩塊晶體。若是仔細看看，隱約就能看到，隨著孩子那微弱的呼吸，晶體裡似乎也有奇異的氣流在流動著。若是將晶體拿開，之前護士給孩子擦身子時，孩子立即就出現了呼吸困難、心跳減弱的情況，嚇了眾人一跳。還是他及時趕到，接過了孩子的護理，才穩定了孩子的情況。至此開始，女兒需要洗澡擦身時，都是由他親自來做，不假他人之手。醫護人員們覺得很驚奇，都以為這是父愛的原因。

　「醫生，謝謝你。」

　厲錦琛吻了吻女兒，將小東西輕輕放回保育箱裡，小東西竟突然抓住了他的一根手指，那柔軟的力量輕輕一掙就能脫出手來，可是他的心被這一握都彷彿軟成一團，久久的，捨不得鬆開手。

　這一刻，做爸爸的似乎才明白那句浪漫的傳言，女兒都是爸爸前世未能相守的情人化身，讓他這輩子還予她最無私最唯一最大的愛。

　良久，他依依不捨地抽開了自己的食指，撫撫那張還皺皺的小紅臉，才離開。

　回來時，他就看到剛好離開的海恩，正拭著額頭，看到他時，露出一個抹尷尬的笑。

　「海恩，你什麼時候來的？」

　「咳，來了一會兒了。和你妻子聊了聊，我看了三個孩子，恭喜你，ARSEN，做爸爸了。」

　兩人展臂擁抱，海恩用力拍了拍男子的臂膀。

　兩人相視一笑，眼底又悄悄隱埋下了什麼，也未明言。

　厲錦琛想要說什麼，海恩表示還有事必須先離開，改天再找他敘敘，就急匆匆地走了。

　厲錦琛進了屋後，萌萌正抱著奶瓶兒，自己喝自己的奶。看到他進來時，立即放下奶瓶，掩飾性地笑笑，說，「咳，我就是償償看，的確不太好喝，難怪……之前哥哥喝時要加咖啡，說什麼咖啡牛奶更提神，更營養。哼，就知道唬悠我。」

　厲錦琛失笑，這一刻，光是看著這張變得圓潤的小臉，心情都會變得平靜下來，再沒有那種浮躁焦慮的感覺。

　他坐到她身邊，她立即託過他的手，拉拉雜雜地說了些有的沒的，直到屋裡的人都退了出去。

　「大叔，剛才海恩來了，我們聊了聊。他說，你每年入冬時都會去慕尼黑療養，做全面的身體檢察。我聽說慕尼黑醫院的水平很高，不比亞特差，而且那裡風靜優美，遠離大城市的喧囂，適合療養。以後，每年我們家一起去做檢察，順便渡假，療養，學習一下德國人的嚴謹和認真，還有他們的知識文化，好不好？」

　「萌萌……」

　厲錦琛沒有想到，姑娘突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在別人看來似乎沒什麼，可是天知道，這對他的心裡是多麼大的震動。因為，慕尼黑的檢察是一個監控，並不能預防什麼。沒有人喜歡監控！每年的那個時期，他的情緒，狀態，都不會太好。可是，他的小妻子卻說，要全家陪他一起去……渡假？！

　「大叔，我還沒去過德國呢！你都去過那麼多次，難道就不能在檢察的時候，順便給我們噹噹嚮導。我很想看看，那座有名的柏林牆呢！還有啊，海恩還跟我說，德國的食物沒有華夏的好吃，建議我們把餐飲業做到那裡去。也許，我們可以去搞個野餐露營啥的，把咱姚氏炸豆腐片兒的美名，傳播到……」

　唔！反應這麼激烈嘛！

　病房裡突然安靜得，只有彼此的心跳聲。

　這個自生產之後，第一個熱辣辣的吻，似乎把倫敦那灰沉沉的天空都點亮了幾分。

　他將她重重地摟進懷裡，緊得像是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呼吸沉得，心跳重得，一下下，叩響兩人的心門，緩緩開啟。

　那個寒冬的灰色記憶，終於一步步開始從他的身體裡剖離，那些醜陋的，血腥的，骯髒的，不堪的，惡毒的……都在這個灰黯的倫敦冬日裡，他親手迎接了三個小生命的到來，一日日地看著他們成長，那麼脆弱嬌小的生命彷彿最纖嫩的芽兒，卻又是那麼頑強堅韌地掙紮著來到這個世界，努力地呼吸著。

　他再一次淚如雨下。

　新的生命，預示著新世界的到來，他終於可以徹底擺脫那個少年時的噩夢了。

　終於……

　千言萬語，夫妻之間都不需要了。

　「謝謝你，我的……天使！」

　「嘻，那咱們就說定啦！以後，你可不能一個人跑掉，現在咱們可有三個小拖油瓶了，你要一個人跑掉了，我一個人可帶不動他們三個啊！」

　「好……」

　「大叔，你最近……」

　「不准看！」

　「哎……」

　好吧！其實她家大叔本來就是個很感性很乖巧的孩子，只是之前有點兒長歪了，現在一點點被她扳正了。

　「大叔，你把晶石都給妹妹了。」

　「嗯。」

　「那妹妹她現在還好吧？」

　「很好。」

　「之前海恩說，你不抱靚寶只是因為小萌包太折騰人，你怕累著我了。」

　「嗯。」

　「大叔，你沒有敷衍我吧？」

　「……」

　呃，千言萬語，夫妻之間都不需要了。

　又是一串長而窒息的熱吻後，厲錦琛鬆開小妻，眼眶微紅道，「小豆腐已經徹底脫離危險期了。不過，還需要再在保育箱裡待一段時間，現在每天可以出來三個小時。明天開始，你可以給她喂奶了。」

　「真的？」萌萌高興得雙眼發亮。

　厲錦琛吻了吻她的臉頰，嘆息，「對不起，瞞了你那麼久，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萌萌扭頭，驚道，「你以為，我會跟你鬧家庭革命，讓你去跪搓衣板兒？」

　厲錦琛的表情僵了下。

　萌萌一臉「我很善良」的表情，「哼哼，其實我真的很生氣，不過當時肚子太疼了，我暫時壓下這股氣兒，尋找個適當的機會發洩出來。哼哼！」

　「不准做這種流氓似的動作。」厲錦琛伸手捏那直哼的小鼻子，心都放下了。

　萌萌繼續調皮鬧騰，夫妻兩玩得不亦樂乎，直到媽媽爸爸們回來叫開飯了，才消停。

　其實，她都明白，被隱瞞的人才是最幸福的。而要一直說謊隱瞞的那個人，才是壓力最大最辛苦，背負最多的人。事情都過去了，雖然有不滿不甘，可都過去了不是嗎？她還有什麼不能原諒他的呢，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能安心地渡過那個危險重重的懷孕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