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也許只是錯覺

　「殿下！」

　莫斯來不及出手，亞德尼斯已經衝進了病房。

　「不，我們不是要奪取，我們只是……」亞德尼斯突然卡殼兒，想到自己到來後的一番言行，的確有些站不住腳，緊繃的氣息一下子洩光，垂著頭嘆息出聲，「希希，對不起。可是……」

　萌萌癟了下小嘴兒，「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我媽這幾天都頭疼，精神好差的。你們也太欺負人了，難道因為你們有權有勢，就可以用那樣的態度、方式和言語，得理不饒人，專門欺負人嘛！」

　雖是這樣說著，不過男人們都感覺得出來，姑娘的氣勁兒明顯沒剛才那麼強烈了。

　亞德尼斯看了眼保持深默的厲錦琛，彷彿是得到了什麼新的啟示，神色認真道，「我承認之前我的言行有失仁義，考慮不夠周全。那麼，你是不是願意靜下心來，聽聽我們的想法？」

　萌萌想了想，歪著頭看厲錦琛，眼裡有渴望之光。

　厲錦琛明白，她是希望他陪著她，給她信心和指引，但是……

　「萌萌，你都是大姑娘了，應該學會獨立處理這些問題，分辨是非。」

　渴望之光變成了失望之光，「大叔，你真的不能……再陪陪我嘛？」小手攥著他的衣角不放。

　厲錦琛撫了撫姑娘的頭，曲指扣了下她的腦門兒，「這件事，你不能再逃避下去，不然以後會後悔的。」他看了眼亞德尼斯，似乎有什麼暗示，又對萌萌說，「至少，他們現在表現出誠意，要好好談談。送到手的機會，得好好利用，知道麼？」

　這，已經算是非常非常明確的暗示加引導了，萌萌姑娘也不好意思再耍小孩子脾氣，依依不捨地放開了衣角，但又轉而握上厲錦琛的大手，目光楚楚地看著他。

　厲錦琛心頭卻如刀絞般撕疼，面上不敢透露半分，一慣地溫柔笑笑，俯身在萌萌額頭印上一吻，又碰了碰那微涼的小臉，溫柔地安撫了兩句，說，「我必須出國一週，這段時間，你乖乖地。要聽醫生護士的話，聽爸媽的話，聽……」

　厲錦琛又看了亞德尼斯一眼，這時候，就是再駑鈍的人也知道那是在拜託幫忙的意思了，「聽親人的話，不要太任性，不要調皮搗蛋，不能再不辭而別，儘量不要說謊。另外，每天還必須按時睡覺，睡前不能跟陳小飛那群人瞎聊天，不能打遊戲……」

　這一段囑咐下來，聽得旁邊兩男人都禁不住面面相窺，尤有乍舌。對於厲錦琛的為人和性情，又有了一個全新方位的瞭解——真是一個好家長啊！同時，又都不禁有些擔心，他們這大老粗的性子，能讓面前這小姑娘滿意麼？！

　萌萌聽得越來越窘了，「知道了啦，大叔。你剛才還說人家是大姑娘了，你還這麼像對小孩子似地說人家，真是……」

　嘰嘰嘰，咕咕咕，剩下的話另兩男人是聽不到了。不過，瞧著厲錦琛又翹著唇角，俯下身去，惹出一片更臉紅收跳的嬌吟，這下又輪到兩男人窘迫耳根子發紅，直咳嗽。

　助理的電話打來，厲錦琛必須離開了。

　萌萌立即挽上厲錦琛的手臂，說要送人。

　亞德尼斯看著這兩人你粘乎來我膩歪去的那勁兒，眉頭又皺了起來，心裡不夠酸溜溜地想著，什麼時候，他們才能像正常的兄妹一樣，也這麼「好」？！記得希希在襁褓裡時，就特別粘他。他常常逗她玩，陪她說話，他一離開，她還會哇啦啦地大哭大叫地抗議，那種依賴讓他這輩子都難以忘懷，他覺得照顧她就是他天生的責任。而爹地也這麼說，所以之後陪母親回娘家時，他成了希希的全職保姆。那時候，希希多粘他啊，連母親都不讓抱久了，這一直是他心裡的得意。

　可後來……不堪回首！

　再看現在……不堪目睹啊！

　皇太子殿下兀自鬱悶著，

　這一送，就送到了醫院大門口。再送，恐怕萌萌就想蹦進厲大叔的兜兜裡，直接跟著一起去國外出差了。

　「大叔，你一定作弊了！」突然，姑娘就翹起了小嘴兒。

　厲錦琛一抬頭，不明所以，卻是好整以暇地等著，看姑娘會給自己創造什麼樣的最後的樂趣。

　萌萌指指天，說，「你老實交待，你是不是賄賂上帝了？還是偷偷給四方神佛燒錢拉關係了？」

　厲錦琛不置可否，眼中蕩漾起一*的柔和笑意。

　旁邊，亞德尼斯和莫斯又對望一眼，也不明白這小姑娘又在鬧哪出，反正直覺吧，這兩兒還沒粘乎夠呢，又在打情罵俏了。酸哪，真是酸！

　「那你說，你為什麼還沒長胖？」

　「萌萌？」

　姑娘插腰了，「你食言而肥！」

　哦，眾人終於明白了這段對話的「主題」，那麼接下來呢？

　小嘴兒翹得更高了，「去年就說，要帶人家出國，彌補蜜月旅行的！今年暑假誰又說過，要帶人家去夏威夷看透明的大海的？！」

　咳咳！

　厲大叔不得不轉頭輕咳了一聲，顯然很尷尬啊！

　亞德尼斯瞬間亮了。莫斯看到身邊的朋友，暗暗搖頭笑，終於讓哥哥找著重要的突破口了。

　「旅行呢？」

　姑娘把攤開的小手伸到了厲錦琛面前，一臉的鄭重其事，不容迴避了。那眼神，的確能瞧得人汗顏。

　「萌萌，抱歉。」

　「NONONO，」一根白白的小食指在空中晃了晃，「姐不要聽道歉，如果道歉有用的話就不需要法院了。」

　噗嗤，聽牆角的男人噴了，立即遭到宣言者的眼神抗議。

　「大叔，就算沒有高規格的旅行，至少也帶我出去旅遊一下下嘛！就算是一路跑馬觀光兒，上車睡覺，下車就拍照，回家就上網炫擺圖片，其實完全不知玩了些什麼，典故傳說都有啥。可好歹，以後人家問起我蜜月旅行去了哪裡？我也能胡諂幾句。現在……唉……」

　說著，萌萌脫開了手，轉過了身，佝下了背，慢慢往回走，邊走邊揮手，這淒淒的背影，是個正常人都會被勾起無限的愧疚之心吧！就別提男人們此時混亂翻攪的複雜心情了。

　「希希，如果你願意，可以跟我去亞特。你的家就是大西洋，我敢保證，你走遍全球的島嶼，也不可能見到比那裡更美的海島，更美的大海了。不僅如此，你可以每晚睡在被海魚包圍的水晶宮裡，也可以走在鯊魚白鯨海豚的頭上……」

　亞德尼斯立即接過了厲錦琛交出的棒子，一路開始了誘哄。

　厲錦琛卻站在了大門口，看著那抹嬌小的身影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一片人群裡，才慢慢地，依依不捨地收回眼來，握緊了手。那裡，似乎還留有女孩的餘溫。

　那時，莫斯轉回了頭，看到男人篤立在那裡，許久都沒動，心下不由得咯噔一下，有一種奇怪的預感。但他立即甩了甩頭，再轉眸看去，那裡已經沒有了那個人。

　……

　萌萌聽著旁邊的聒噪，臉上還掛著若無其事的笑，可是整顆心都懸到了高處，搖搖欲墜，虛懸得難受。

　厲錦琛又離開她了，她有種莫名的不安，似乎，這一次他離開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似的。可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她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萌萌甩甩頭，想把那些不切實的感覺都甩掉。

　現在問題應該都解決了啊！

　一來，那個誘因朱婧慈已經被抓起來了，而且聽大方哥說已經找到確實的證據給她判刑，就算她再拿什麼精神病做逃避手段，也逃不過法律的制裁了。

　再來，聽小苗姐說，關於機械項目的那個建廠的權利已經被批示通過了，整個資金運作終於又轉動起來，投入產出創大利只是時間問題，已經完全不用擔心了。

　最後，要說他倆的心結，也應該都解了。她經歷這一次的生死掙扎，想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活著才是最重要的。那些什麼尊重啦、信任啦，都是在此基礎上才有的談的，連命都沒了，還有啥機會給你嬌情的。事實上，她覺得他們都把問題想得太嚴重了，大概也是因為他們都是獨身子女吧，太過注重自己的感受，總覺得對方欠自己的多。但其實，大家都一樣兒。根本沒什麼了不起的！

　在她復健的時候，她還聽好些上了年紀的阿叔阿姨們談起他們那個年代的愛情和感情，深刻體會到，自己之前介懷在意的東西，真心太嬌情了。就像媽媽以前數落她的，這世上哪對夫妻不紅臉、不吵架，沒動過手？！

　說到事情上，還得看一個心。有時候，人性就是挺脆弱的，並沒有以為的或大家看到的那麼強大。

　自家大叔又沒有犯劈腿、偷吃等惡劣情節，涉及個人人品問題，她有什麼不能原諒的？！說來她其實還是嬌情，自己笨，沒自信，就把情緒發到大叔身上，讓大叔陪她在雪夜裡站了那麼久。

　再說了，誰不想自己能生得健健康康的，可是我們又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也不能決定自己的基因。不能拿這些來怪他的嘛！

　她可不是白蓮花，也不是瑪麗蘇，她是個知情識理有愛有智慧的女人！嗯，厲錦琛的女人。

　應該是她這段時間吃藥吃多了，產生幻覺了。所以這次大叔出差，只是尋常的商務活動，不用擔心。

　「希希？」

　亞德尼斯看著萌萌變來變去的表情，終於忍不住在進門後喚了一聲。

　萌萌轉身看著來人，心想，她眼應該操心要解決的問題，就只有眼前這一隻了。

　唉，要是皇太子殿下知道自己在寶貝妹妹心裡是按「只」來算的，估計得氣得石化吧！

　她朝床上一座，雙手抱胸，道，「你說吧，到底想怎麼樣？」

　亞德尼斯看姑娘的動作、表情，還有口氣，直覺地眼皮子跳了一跳……小妹這個模樣，真是跟家裡的某位大人物，一模一樣啊！

　「希希，應該是咱們商量一下，接下來應該怎麼……咳，應對咱們爹地派來的律師。」

　萌萌眉心立即蹙了起來，「什麼意思？你爸派來什麼律師了？你不是說你已經在走法律程序，想要仗勢欺人了麼？」

　亞德尼斯話被噎著了，臉色也沉了下去。

　莫斯急忙上前打圓場解釋，「其實，來的人是我父親。」

　萌萌立即揚笑拍手，「你爸爸？那你可以求求他，讓他幫我爸媽說說好話嗎？」隨即又想到什麼，竟然跳下床，去倒了杯水，塞到了莫斯手裡，甜甜一笑，「這位哥哥，怎麼稱呼呢？」

　萌斯很是受寵若驚啊，頂著旁邊射來的兩道酸腐射線，優雅又紳士進行了一番自我介紹。

　「我叫莫斯。伊爾庫，是你哥哥亞德尼斯皇太子殿下的隨扈，醫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按你們這裡的說法，那就是發小兼死黨換帖。你叫我莫斯就可以了。我父親路易。伊爾庫，是皇帝陛下從小的伴讀兼醫生，目前擔任亞特家族的內務律師，他……咳，非常強的，精通七國法律，打官司都從來沒有輸掉過。」

　「那莫斯哥哥，你有沒什麼辦法可以說服你爸爸，不要打這個官司了？」萌萌一臉希翼地看著莫斯，大眼眨呀眨的，看得莫斯壓力極大，還憋出了一腦門兒的汗，吱唔著不知該怎麼說。

　「這個，恐怕……」莫斯只得將難題扔還給亞德尼斯。

　亞德尼斯冷冷地朝旁邊一靠，抱胸道，「是呀，莫斯，我也覺得希希這提議好，畢竟你和路易叔叔關係非同尋常，由你出面說和，將訴訟緩上一緩，也許我們能想出更好的解決辦法。」

　莫斯頓時覺得手上的杯子根本就是個燙手山芋，瞧皇太子遞來的眼神兒啊，大概只想把這杯水直接扣到他的頭頂兒吧！誰叫人家親哥哥埋伏在醫院多時，也沒能討到妹妹的一杯水，他一出現就佔了人家的專利，能不被「黑」嘛！

　「莫斯哥哥，可不可以啊？我希望，大家能和平認親，自由相處。」

　和平認親，自由相處！

　這話說得，真是說有多天真就有多天真哪！

　莫斯頂不住兩兄妹齊齊發動的「攻擊」，舉手做投降狀了，順手將那杯水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苦笑，「兩位，你們還是饒了小的吧！亞尼，你不是不知道，我爸做起正事兒來從來都是六親不認的。這是皇帝陛下給他下的命令，他寧願跟我母親分房睡，也會將陛下的旨意執行到底的。」

　聞言，萌萌立即了了。

　因頭，就瞪向了亞德尼斯，彷彿他才是罪魁禍首。

　冤枉了呀！

　叫冤也沒用啊！在萌萌看來，亞德尼斯就是那人生的，做為那人代表第一個跑來舉大旗要佔領竊取他們幸福的家庭生活，那就跟強盜土匪真小偷一樣，可惡——不，可惡極了！

　面對萌萌那銳利的小眼兒掃視，亞德尼斯狠瞪了眼莫斯，回頭咳嗽一聲說，「莫斯說的沒錯。攔住路易叔叔，只是治標不治本的笨辦法。唯今之計就是……」

　他不自覺地頓了一下，似乎還有些猶豫，但只想了一下，還是覺得眼下只有這一個辦法，最快最迅速，又可以兩全齊美。

　「唯今之計，就是希希先跟我回大西洋城認祖歸宗，繼承你第一公主的爵位。回頭，再慢慢跟咱爸軟磨硬泡，以你這麼聰明可愛又善解人意，一定能輕鬆搞定爹地的。」

　「嗯，這是個好辦法。」

　兩男人開始一搭一唱起來。

　亞德尼斯繼續說，「爹地雖然看起來嚴肅，還很霸道，更有些老頑固。不過他是真心愛你的，不然也不會急著要使用嚴厲手段把你帶回國。其實爹地早之前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會忍了這大半年，也是想給你一個緩衝的時間。不過這一次，厲錦琛的事情實在太惡劣了，爹地才會震怒之下，下了最後勒令！」

　莫斯補充，「沒錯。皇帝陛下其實是非常護短的，也極愛自己的家人。尤其是當年你失蹤的時候，他幾乎把整個國家都放下了，跑到華夏帝國，四處微服私訪地尋找你。從而還導致國內差點兒發生一場政變，幸好我們發現得及時。但平定政變之後，皇帝陛下每年都會帶著皇后，花上所有假期時間，走訪華夏帝國民間，尋找你……」

　雖然兩個男人及力地想把皇帝陛下塑造成「疼愛女兒的好爸爸」形象，但是萌萌腦海裡的皇帝陛下新標籤兒上，又帖上了諸如此下的幾個代名詞：嚴肅，霸道，老頑固。護短，自私，唯我獨尊……以及，過度愛老婆。

　最後這條，萌萌姑娘早就在互聯網上看過無數次亞特皇帝為求娶平民異國灰姑娘做皇后的浪漫愛情故事簡介，曾經還聽說有人想拍這麼一部浪漫愛情電影，在當年的情人節播放，甚至還邀請過這位平民皇后做為編劇，到片場指導。誰知道……

　不都說了皇帝陛下是個嚴肅、霸道的老頑固嘛，這種男人就是個天生的超級大醋罈子，怎麼可能讓自己老婆碰臭名昭著的影視圈兒，更甭說是用誇張、胡編亂造為喙頭的愛情片來解讀他的愛情，那簡直就是褻瀆啊！

　好吧！她承認當初也宵想過有這樣一位真命天子，做自己的老公。可素現在，完全改觀了。還是自家的大叔好，溫柔體貼，善解人意，而且知識淵博，能力強悍，更有為國為民的偉大理想，比起那只會自私自利仗勢欺人的皇帝老爹好太多了。

　彼時，仍在皇宮中焦急地等待消息的皇帝老爹突然打了兩個噴嚏。記起愛妻有雲，一個噴嚏有人念，兩個噴嚏有人罵，三個噴嚏……呃，生病了。

　於是思溜兒了一圈兒，因為又看到花園裡正在散步的妻子和那個笑得一臉假訕的女孩，眉心一蹙立即招了名親信的侍從，讓其秘密趕往華夏帝國，探尋事情進展。

　這方

　萌萌聽得直掏耳朵，正要揮手打斷叫「STOP」時，房門就被人急急地推開了，走進來的卻是一臉怒容的姚爸爸，而姚爸爸身後跟著厲家夫婦，瞧著公婆的表情，萌萌就暗道：不好了。

　「誰准你們進來的？這裡沒你們說話的餘地，請你們立即出去。」

　「姚先生……」莫斯想要上前打圓場。

　姚爸爸卻很激動，一把揮開了莫斯，指著亞德尼斯，口氣又急又重，「我告訴你，小夥子，不管你們想怎麼告我們，我們都不會答應將萌萌交給你們的。她是我和妻子一手拉拔大的孩子，不是你們上法院告狀就能抹殺的事實。我們沒有做錯什麼，當初要不是你們自己失識，沒有護好孩子，還讓她被扔在冰天雪地裡，更被一群奇怪的殺手追討，她也不會來到我們家。我們所做的一切，你們沒資格用一紙告訴來侮辱我們。」

　「爸，你別緊張，我哪裡都不會去的，我會永遠跟你和媽媽在一起的。」萌萌立即抱住父親的手臂，給莫斯打眼色，示意他最好和亞德尼斯立即離開。

　莫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亞德尼斯更想趁這個姚媽媽不在場的機會，跟姚父先交流一下。

　「姚先生，我現在正和希希尋求更好的解決辦法，光是逃避並不是好辦法，但若您要想硬碰硬，更不能解決問題。」

　姚爸爸一聽，頓時火爆三丈，「你再說一遍，是誰要逃避，是誰要硬碰硬？我就是年紀大了，可還記得很清楚，當初萌萌還在手術台上，你就給我們所有人下定子，說要告我們拐帶兒童，要把萌萌奪走，帶回亞特帝國。是誰先不問青紅皂白地就要告這個那個，絲毫也不尊重人！」

　說到底，亞德尼斯還是打從心眼兒裡，瞧不上萌萌的養父母，明知道姚家父母的意願對萌萌非常重要，這口氣和態度上，還是透露了他的心思。

　兩方這就僵上了，正要開吵時，就有人「篤篤篤」地敲了門。

　這廂還在兩瞪眼兒，醞釀氣勢呢，厲珂先去開了門兒，看到門外站著的人也著實愣了一愣，他是認識對方的，雖談不上熟悉，但也有過幾次交手。來人高鼻深顴，黯茶色的發梳得一絲不苟，一身正統西裝，顯示其極好的家族教養，雖然年過半百，但依然保養得極好，看起來極年輕，氣質極好。

　「各位，我是路易。伊爾庫，亞特帝國皇室亞特家族全權委託的代理律師。此次前來，是想與姚萌萌小姐商談其生世相關問題，以及認祖歸宗的事儀。」

　當路易站在病床前，非常禮貌地向眾人宣佈了來意。目光所過，便見兒子明顯一臉心虛地避開了自己的眼光。最後，在場中唯一的女孩身上，他的目光不由一亮。

　這孩子，還真像索倫和思蕊啊。

　……

　萌萌心裡卻在哀嚎，哦嗚，大叔，為什麼你一離開，事情就找上門兒了，而且一件比一件棘手啊！

　……

　那時，厲錦琛已經坐上了飛往慕尼黑的飛機，他輕輕轉過左手無名指上的鑽石婚戒，握緊了十指，閉上了眼，心底一片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