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心太軟

　萌萌叫著要出院，動靜兒很快就鬧開了。

　姚爸姚媽都要阻止，還搬來了主治大夫給姑娘講道理。諸如：此時不養好，未來悔終生。

　「不，我要去找大叔，你們別攔我。要是我現在不去，不用等到未來，我現在就開始後悔了。」

　眾人聞言，全僵住了。

　恰時，厲家夫婦一起來探望萌萌，看這情形也很詫異。一聽說姑娘是為了他們的兒子，要出院找人。兩人心中欣慰，又更心疼小萌萌了。

　厲珂忙道，「萌萌，你別擔心，爸媽都會幫你好好看著阿琛的。阿琛他沒事兒！相信爸。」

　衛絲穎接道，「萌萌，媽幫你跟阿琛聯繫，他不敢騙媽的。你乖乖的，先回床上躺著。你現在可是傷員，不能隨意動氣兒，要是你家大叔回來，看到你蔫蔫地，不是更讓他自責麼？」

　經兩對夫婦地一再勸說挽留，萌萌初時的激動慢慢消退了些許，卻是盯著衛絲穎迫切地渴望再跟厲錦琛聯繫起來。她回又求向東辰幫忙，還是想直接到厲錦琛身邊去，不想總在原地坐等消息，可每次等來的都是難過。

　一想到剛才電話裡，厲錦琛說話的口氣，和話裡的暗示，她就心慌得不得了。她從沒聽他說過類似於這種，想要放手，分道揚鑣的話。

　「萌萌，先別急，我已經給人打了電話。最快幾個小時之內就知道他的行蹤了，你先把晚餐吃了。說不定，厲錦琛晚點兒會給你打電話。就像剛才一樣！你應該是誤會他的意思了。」

　向東辰覺得自己也是在自欺欺人。其實他潛意識裡，也想萌萌和那男人離婚！可看著姑娘為此愁眉不展，還意氣用事的模樣，又心疼又著急。

　萌萌根本吃不下東西，喝了兩口湯，就一臉愁苦相地看著眾人，那水光閃閃的大眼睛裡，只表達著一個意思：她要見到厲錦琛！

　衛絲穎坐到床邊，一邊給萌萌講厲錦琛小時候的事，一邊拔那家人專屬的電話。

　萌萌緊張地等著，卻有說不出的睏意一浪浪地朝她湧來，她看著衛絲穎的模樣也越來越模糊。當她意識到有問題時，已經躺進了床裡，慢慢地閉上了眼，可是她仍努力想去聽些什麼，只隱約感覺到有人撫了撫她的頭，就徹底昏睡了過去。

　原來，厲珂怕萌萌太衝動，便出此下策，讓醫生給弄了些安神助眠的藥品混在了雞湯裡。

　這時，眾人才松了一大口氣。

　姚家夫婦的臉色極為黯淡，想著要是之後姑娘醒過來，肯定會怪他們故意攔她，到時候可怕情形會更糟糕吧！但現在一時半會兒，也沒人能拿出個好主意。厲錦琛這情形，他們見過已經不只一次了。每次萌萌為了等電話、等消息，都十分萎糜，患得患失。也讓他們跟著一塊兒，心情起伏，又無能為力。

　姚爸姚媽也越發清楚，萌萌在這場兩性關係裡，似乎總容易處於劣勢的被動狀態。當初，說要結婚也是厲錦琛先點頭同意；現在離婚，萌萌似乎也沒有決定權。他們想要讓孩子更開心健康順利地成長，沒想到卻弄巧成拙了。

　那麼，若是換成萌萌的親生父母，是不是情況會好一些？

　夫婦兩對看一眼，似乎都心有靈犀

　這後，姚爸跟厲珂談話，問，「你們應該知道阿琛在哪裡？」

　厲珂抿緊唇，點了點頭，默了一下，才說，「老姚，對不起，阿琛不讓我們說。我們也……」

　姚爸眉頭一蹙，「我知道。若他已經決定要離婚，還請你們幫我們轉告一聲，躲著藏著是不可行的，萌萌年齡還太小，死心眼兒，肯定放不下。他最好親自過來，跟萌萌談談，說清楚。至少，好聚好散，也不會太影響未來萌萌的……情感生活。」

　這話，自然是入情又入理的。

　可是任誰聽了，都會泛酸，不甘心。

　若是「情」之一字，能用講道理的方法解決了，世上就沒有那麼多痴男怨女了。

　……

　隔日，萌萌醒來時，腦子還有些糊糊。

　姚爸姚媽一看，就立即忙裡忙外，張羅吃食，最新的報刊雜誌，電視台新聞等等，就算迅速分散掉萌萌對某人事物的注意力。

　但好巧不巧的，就蹦出來一條慈森的新聞。姚媽媽想轉台，卻差點兒把手上捧著的湯盅給打了。姚爸爸急忙接住了，低斥了一聲，就笑呵呵地端到了姑娘面前的小桌上。獻寶兒似地介紹這湯盅的由來。

　「爸，媽，昨天你們給我下了安眠藥！」

　還是晚了一步！

　萌萌繃著小臉，把那碗推了開，就要下床。

　「臭丫頭，你這一大清早地就給咱鬧彆扭，是不是？我和你爸起早貪黑地給你做好吃的，想辦法把你照顧回原來白白胖胖的模樣，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睜眼兒沒句感激的話，就想著那個沒心沒肺沒責任感的男人，你對得起我和你爸的辛苦嗎？還是現在就沒把咱們當你父母，可以什麼話都不聽了？！」

　「媽，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想……」

　「現在我們沒心情聽你講三講四的，趕緊地把東西吃了。再廢話，明兒我和你爸就回涪城，省得在這裡礙事礙眼。反正，你還有那個皇太子哥哥在，也用不上咱一把老骨頭在裡跳來跳去當小丑了。」

　「媽媽，你怎麼這麼說，人家根本不是這個意思。人家只是……爸……」

　萌萌聲音一下哽咽，實在覺得很委屈。

　姚爸爸一見寶貝女兒哭了，急忙將妻子拉下來，當起了白臉，又哄又騙了一番，終於說動姑娘主動拿了筷子。可事實上，萌萌不知道這放安眠藥的事兒，其實還是他和厲珂悄悄達成的決定，女人們都不知道。

　食如嚼蠟般地吃完了早餐，萌萌又抱著手機打電話。

　「對不起，機主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拔。對不起，機主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拔……」

　看著窗外一片茫茫的冰霧，萌萌覺得自己的心也墜進了萬丈寒淵，凍得快要窒息似地難受。

　主治醫生歷巡來查房，給了一組新的康複數據，「這孩子的恢復力相當不錯，超過了我們之前所有人的預期，實屬罕見。最近復健組那裡傳給我的消息，都非常好。晚點兒，再去拍個片看看恢復情況，若是無大礙，就可以常下床走動走動了。」

　萌萌立即問，「那麼，坐飛機、輪船，能行嗎？」

　主治醫生呵呵一笑，「當然可以。怎麼，小丫頭等不急要過寒假，去海島旅遊了？！」

　萌萌沒有回，而是看向了自己手裡的手機，琢磨著想先問到厲錦琛所在的地方，然後悄悄訂了機票去找人。

　知女莫若母！

　姚媽媽一眼就看出女兒肚子裡藏著的小九九，後悔早前應該跟醫生溝通一下，先哄著小姑娘多住段時間的院。現在可好，醫生本來得了大領導的命令盡快治好這小傷員，現在當然是巴不得越早送姑娘出院越好了，就說了大實話，丫頭已經按捺不住開始蠢蠢欲動了啊！

　於是姚媽媽立即接過醫生的話，「哪有時間旅遊啊！還是在家裡待著好好學習之前拉下的功課，你瞧瞧你同學給你抄了這麼多筆記，之前誰說還要考出國英語的。不准胡思，亂來！」

　「媽媽……」

　萌萌心裡難受極了，可是瞧著母親比以往都要消瘦憔悴的臉色，還有爸爸眼底明顯的青烏色，張開的嘴兒又說不下去了。只能任由不甘的水花花兒，在大眼睛裡打轉轉兒。

　這麼可憐兮兮，哀怨的小眼神兒哪，可把夫婦兩瞧得頭皮直髮麻。心想，果然是在外待時間長了，這孩子都染上了些什麼怪毛病，動不動就想用這招撒嬌賣萌來達到目的。

　一家三口，就這麼對峙上了。

　後來，還是姚爸爸心疼女兒，把妻子推進洗手間去洗碗，自己則坐在床邊，給姑娘做心理工作。

　「萌萌，你還小，你連大學都沒讀完，現在考慮這些情情愛愛的事情太多，影響了你正常學習生活，未來說不定回頭一看，你還會後悔自己太鑽牛角尖兒。」

　萌萌一聽父親這苦口婆心地勸說，只覺得心裡被狠狠刺了一下，就落下淚來。

　「爸，我只想解決現在的問題，我現在根本想不到那麼遠……我，我害怕！我好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覺得，我根本沒有辦法控制這種……」

　——萌萌，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沒法時刻陪在你身邊，你要學著獨立思維，拿主義。況且，不還有你父母，我父母，阿澤他們幫你。沒什麼好怕的！

　——抱歉，萌萌，我……恐怕不能一直陪著你了。

　一想起厲錦琛頭日電話裡說的那些話，她就心慌得不得了。她只想立即見到他，親口聽他說，他說錯了，他要收回那些話。否則，她根本無法安心在這裡待上一分鐘，甚至一秒。

　「萌萌，人生就是這樣一個坡兒一個坎兒地淌過來的。他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頁，總會翻過去的。你後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會碰到更多的人，也會有更適合你的人出現。」

　「不，我不要！」

　萌萌驚憤地推開了父親的懷抱，紅眼睛瞪得溜圓兒，口氣堅決不容動搖，「我只要大叔，我們已經是有名有實的夫妻了。我不會因為他有病，就拋棄他！那病也不是他願意得的，他也很無辜。為什麼你們現在就要否定他？！」

　洗完碗急著出來的姚媽媽聽到這裡，本欲開口說什麼，也無奈地嚥了回去。

　「可是萌萌，若是厲錦琛拿定了主義，憑咱們根本扭轉不了。先不提他的權勢財富，就是他的性格，你應該比我們都清楚。」

　萌萌咬牙，「是，我很清楚，他有多麼固執。可是他對我一直是很好很好的，都是順著我的意，很寵我的。就算之前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意外，他跟我道過歉了，他很認真，我能感覺出來，他比任何人都要自責，他一直在努力跟身體裡的魔鬼鬥爭。

　我堅信，只要他不離開我，我可以治好他的。這不是我胡思亂想的，爸、媽，我和他的精神科醫生前後溝通了好幾個月。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只是因為小人作祟！」

　姚家夫婦還是第一次聽女兒如此認真地講敘她自己和厲錦琛之間的關係，和問題。

　「要不是朱婧慈、付婉兒設計把我引入圈套，利用了一些道具，陰差陽錯地刺激到大叔的神經，他越是在意我就越是關心則亂，判斷力失誤，這也是人之常情哪！就像爸爸當年借了半年的錢給人家做擔保，結果人家跑路了，媽媽你不也跟爸冷戰好久，最終還是合好啦！」

　夫婦兩對視一眼，雙雙露出一抹苦笑。

　姚爸爸接道，「傻丫頭，借錢這事兒怎麼能跟你們這事相比。那都是在我們意識清醒的狀態下進行的，也沒真正危害到什麼人。可是你不一樣啊，你最近兩次住院，都是厲錦琛造成的，他差點兒就把你……」

　「爸，大叔他不是故意的啊！我知道的，我真的知道……那次入院時，他送我進的手術室，他是流著淚跟我說『對不起』……我就知道他心裡一定比誰都難受。可是你們大家現在只看到他傷害我，可他對我好，寵我的時候，比這要多得多得多啊！」

　她又轉頭看向了篤在後方的母親，淚如雨下，「以前媽媽也跟我說過，夫妻之間就要互相包容理解的。大叔他真的是身不由己，他一直在努力控制那種病症。而且，我也知道他曾經不只一次猶豫著想要離開我，害怕再傷害到我。可是我怎麼能扔下這麼愛我，處處為我著想的人，就因為，他先天基因缺失，與常人不同，很可能終生都會受那種炸彈性的性情的影響，甚至威脅。對不起，爸媽，我放不下他，真的放不下！我不要放下，我要去找他。」

　說著，萌萌一抹眼淚，就跳下了床去收拾行李。

　夫婦兩看著女孩那樣堅決，一時竟然都不知該怎麼反應了。更想到，若是因為愛人得了終生無法治癒的病，就要離棄他，那麼他們自己不也成了地地道道的「勢利鬼」，跟他們唾棄的某些人不是就一樣了？！

　姚爸爸終是一嘆，拍了拍女兒的肩頭，讓妻子來幫忙，自己則離開了病房。到了吸菸區，他悄悄摸出了一包煙，抽了起來，煙霧迷濛中，儘是一副無法言說的愁意。

　病房裡

　姚媽媽說，「萌萌，咱們還沒查到厲錦琛的在哪兒，要不等查到了，咱再收拾不遲。」

　萌萌回頭，「媽，我大概知道他在哪裡！」

　姚媽媽聞言一愣，突然間發現女兒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似乎經歷過這些事情，曾經那個單純天真的小丫頭，性子變得更沉穩厚重，讓他們也捉摸不透了。

　正想問問女兒厲錦琛在哪裡，房門外突然傳來了激烈地吼叫。

　「你們沒資格這麼做，請你們都離開，否則我就報警了。」這是姚爸爸的聲音。

　對方聲音十分地從容不迫，「姚先生，這是法院的傳票，以及初步的審判結果。我們已經取得許可，可以帶我們的公主殿下回國就治，調養身體。」

　原來，路易這一大早殺過來了。

　萌萌和母親對視一眼，發現對方眼中都是慌亂無措之色。但萌萌自己卻迅速堅定下來，姚媽媽心裡緊張惶恐得手腳發抖，咬得下唇快破血。萌萌立即握住了母親的手，柔聲安撫。

　很快，房門就被像被用力撞了開，兩個女人想看發生了什麼，但由於大床的位置角度都避開了大門，他們只聽到強硬的喝斥聲。

　「不行，你們沒資格進這間房，出去，通通給我……呃！」姚爸爸的阻攔，輕鬆地就被兩個皇家親衛兵制住，讓開了路。

　路易施施然地走進房，就像初次見面時一樣，還行了一個十分紳士的彎腰禮。直看得屋內兩母女眼皮子亂跳，越發覺得這人行逕實在很寒糝人。

　「公主殿下，皇帝陛下聽聞您的鳳體業已康復，可乘坐飛機輪船等交通工具。現特令我接殿下回大西城調養身體。日前臣下已經與您的主治大夫聯繫過，坐飛會非常安全。臣可以向您保證，我們亞特帝國的飛機是世界上最安全的飛機，一定會讓您得到最舒適的享受。」

　說著，路易的目光掃了眼隨扈，那人便將一路拖來的銀盤呈到萌萌面前，路易示意萌萌可以揭開銀盤上的金絲繡花布。

　萌萌眉頭一蹙，一動不動，目光直迎上路易，擲地有聲地說，「抱歉，我不是什麼公主殿下，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請你從這裡出去，不然我就抱警了。喂，你好，是110嗎？」

　路易不怒反笑，轉頭直看著姚家夫婦，說，「兩位，我這都是為了殿下好。殿下若能回大西城，那裡的氣候條件、環境、以及醫療條件都是全球數一數二的。對殿下的身體，只有利，而無害。」

　萌萌一聽這話，直覺，這傢伙又來那一招——先禮後賓。

　「我可不這樣認為，我覺得這裡很好。」萌萌一掛電話，回頭就駁斥。

　「是嗎？」路易不以為然，「那我也只有使點兒非常手段了。」隨即，他一打眼色，幾個彪形大漢就衝了上來，一左一右地架起了萌萌就往外走。

　姚爸姚媽可嚇了一跳，急忙去追，大叫救人。哪知才剛踏出房間門，就見走廊上早已經被一群肅目冷臉的親衛兵戒嚴了，根本沒人理睬姚爸姚媽的呼救，反而是直接擋住了兩人，只能看著萌萌大呼小叫地被架走。

　姚媽媽一下急壞了，哭著叫丈夫打電話。姚爸爸立即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厲家夫婦，一邊追人。

　追到電梯口時，姚爸又被擋住了，只聽到萌萌急切的尖叫聲，簡直心急如焚，卻只能看著電梯大門一點點地合上了。

　該死的，他們的寶貝女兒就要這麼被奪走了嗎？！

　姚爸爸咬牙，把心一橫，就往安全通道跑，不料這一轉身就給撞上一人差點兒跌倒，幸好對方扶住了他的肩頭。

　「姚叔！」

　「小辰？快，幫我救萌萌，萌萌被那個亞特帝國的金牌大律師劫走了，你一定要幫幫叔叔啊！」

　姚爸急得眼圈兒都紅了。

　向東辰表情卻沒變，「姚叔，您別著急，他們跑不了的，很快就必須回到這裡。」

　「啊，怎麼會？」

　向東辰轉頭看向電梯門上的樓層燈，姚爸爸也看了過去，那樓層數下到三樓就停下了，繼而又重新升了起來。這很奇怪啊，因為以軍醫院的高就診率來說，要從一樓上來的人頗多，不可能不到底就升起來。但也由於這沒降到底，裡面的人肯定是一個不少都回來了。

　梯門一開，向東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進去，攥住萌萌就跑了出來。親衛兵們被如此的小鬼頭侮辱，哪裡甘心，立即衝出來想要把兩人都逮起來。未料得身後又是一片糟雜聲兒響起，竟然衝上來一群男人，立馬就跟親衛兵們打上了。

　路易看得頭痛，擰了擰眉心，即揚手喝停，目光看向向東辰那方，心裡迅速有了一番盤算。

　「各位，咱們只是來認親的，並不是來打架的。各位，請冷靜一下！」

　向東辰冷哼一聲，「你們不顧當事人及其家人的意願，就將人綁走，難道我們還要坐以待斃，憑什麼不能打，欠收拾的人就該從拳頭里長點兒教訓！」

　瞬即，路易還真有點兒被憋到的樣子。

　正要開頭，又有幾道腳步聲直接衝了過來。

　「路易叔叔，請住手。」原來，皇太子殿下來了。

　「爸，別衝動啊！」莫斯跑來立即站到了父親身邊，卻垂下了頭。亞德尼斯能這麼及時地趕過來，當然是他給通風報信兒的，在盡了身為臣子的本份之後，他這會兒愧疚地站到了父親的這方。

　亞德尼斯立即從親衛兵的手裡，將萌萌救了回來，站到了姚家父母這方。

　這一下，萌萌這方有兩隊人馬支持，路易明顯勢弱了。

　並道，「路易叔叔，請您別這樣。要萌萌跟我們回去，必須是她心甘情願，而不是用這些卑劣霸道的手段，我想，要是讓母親知道了這事兒，她也會站在我們這邊的。」

　路易覺得頭又有點兒疼了。

　「殿下，你應該最清楚為什麼陛下希望他們的親生女兒迅速回國。姚家夫婦佔有了你妹妹近二十年的時光，難道還不夠嗎？他們又有什麼立場阻攔公主殿下真正的父母想要找回親生女兒的心情？」

　剎時，姚家父母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們並不擅長跟人勾心鬥角，被路易的話一刺，還沒開始正式舉戰旗鬥上，就幾乎是不戰而屈服投降了。

　路易立即拿出了一疊文件，便有姚爸爸簽屬的協議，「公主殿下，你養父已經發表了正式申明，表示要跟你徹底脫離養父母關係。同時更否認了你跟厲錦琛之間的夫妻關係。如果你不信，可以過來看看你的好養父都做了些什麼？！」

　亞德尼斯看到萌萌的小臉血色唰地沒了，心頭愈發後悔起來。路易叔叔慣常用這「倒打一耙」的手段，來離間人心，真是一戳一個准心窩子。

　「今天法院已經同意了，你已經不叫姚萌萌，而是叫希希。亞特。是我們亞特帝國的第一長公主，第二順位繼承人。」

　「路易先生，這可未必！」突然，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從人圈兒外傳來。

　眾人讓開道，就見王致誠帶著慈森聘傭的金牌律師大步走了過來，也站到了萌萌的陣營中，與路易正式對上了。

　金牌律師PK金牌律師，最終對決開始了。

　走廊上的一下子安靜得只聽到數人的呼吸聲，氣氛緊張得不得了。

　萌萌看看那路易老狐狸，又看看自己這方較為年輕的帥哥律師，眉心皺得更緊了。她無法做什麼，只能低著頭又給厲錦琛發短消息，雖然知道對方不會回，但這已經成為她心慌意亂不知所措時的一點點，心理寄託了。

　大叔

　是不是因為我很笨，遇到事情總愛哭，所以你就不喜歡我，不理我了？！

　今天，路易那隻老狐狸又跑來欺負我爸媽，還把皇帝和皇后的事拿來控訴我沒有「敬老尊賢」，我很苦惱，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覺得我其實才是最自私的，我現在只想見到你，聽你對我說句「沒事兒，一切有我」。

　我想逃離這一切，到你身邊去，好不好？

　大叔，你真的不要萌萌了嗎？

　厲錦琛，你要是敢食言，我一定會讓你很後悔很後悔很後悔，悔到腸子都長小白毛髮黴！

　大叔，我愛你！

　是不是你已經不愛我了，你是不是另有新歡了，要是你敢背著我找別的女人，我也會讓你很後悔很後悔，永遠也別想再見到我！

　——非常生氣非常討厭大叔的萌萌

　寫完了，但她沒敢立即發出去，又回來看了好幾遍，最終把最後三句話給刪除掉了，才發了出去。

　大家說的沒錯，她心太軟，根本捨不得真地責備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