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亞特之旅3明珠小姐

　長長的原木餐桌，深色的紋理顯示是由一顆巨樹從中豎切而成，只取了中間最紮實而毫無雜質的部分，整體打磨圓潤，漆水光滑得入手柔膩如羊脂白玉。連同眾人座下的樹椅，亦是相當的原生態模樣。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淡淡木香，韻積著一種歲月悠長。

　這樣的家具，擺放在一片雪白的古希臘式主色調中，窗外的陽光投射進來時，彷彿置身在一片原始叢林中。可以想見主人如此裝潢設計，便是為了享受一種融於自然的生活方式。

　可是，萌萌姑娘卻如坐針氈哪！

　為啥？

　「咱們亞特帝國盛產名貴樹種。諸如，鐵木，檀木，這些樹種的品質絲毫不亞於華夏帝國，甚至在工藝處理和設計製作上，更馳名於世界。這座莊園裡的大宅，均用上最好的鐵木打造，無一釘一鐵。至建成起，已經擁有近三百年的歷史。」

　咳咳，坐在木頭上吃飯，並不稀奇。但坐在是你年齡十幾倍有餘的木頭上吃飯，就不是一句低調的奢華可以形容了。更不用提，這麼大張桌子，只坐了五個人用餐，抬頭看對桌還得重新調整一下眼睛的焦聚，那就實在是有點兒讓人……咳，難以消受了。

　萌萌覺得有些奇怪，從用餐開始，桌上的氣氛變顯得有點兒……呃，說沉悶似乎有點過於其實。但皇后媽媽坐在長桌子的頭頭上，距離她隔了一、二、三……竟然有五六臂遠的距離，說話聲音小了，都被這匿大的空間給消掉聽不見呢！

　呃，這樣的距離，並沒有產生美感哪！

　不習慣。

　她轉頭看看身邊的老公。厲錦琛抬頭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兒，可素……嗚嗚嗚，為嘛大叔你要坐到三臂那麼遠，中間都能插兩個塑料凳子了。

　事實上，這是因為他們每個人面前，都放了不只一個盤子。每次上菜的傭人過來，會將大廚師烹調好的食物，放下一份，或者勺一小坨在用餐者面前的主食盤裡。這樣的用餐方式，跟西方不同盤而食的「衛生」方式雷同，但是餐具要豐富得多，除了刀叉，還有筷子，以及……嗯，那個錐子似的東西，還有剪刀式的小夾子，萌萌不明白這是干嘛的用的。

　顯然，亞特帝國……的皇室貴族們吃飯，真有點兒講究過頭了！

　真不習慣。

　距離遠，餐具多得不知該用哪個，都不是讓萌萌最糾結的。好歹，這食物的味道，的確如母親之前所說，滿合她口味的。

　「啊，這個海螺怎麼吃呢？」

　「噓~」

　對於萌萌的提問，眾人，包括周圍服伺的傭人們都做出噤聲的動作。何思蕊輕輕拿叩響了自己的盤子，向萌萌示意，舉了舉手上的那個金柄印花的銀色小錐子，動作優雅地從螺殼裡挑出了螺肉，個頭還真不小，畢竟是海螺嘛，放在盤子裡，還要用小叉子定住，再用西餐刀切成小塊兒，蘸上剛送上的那個三色鮮花醬。

　咳，皇后媽媽咀嚼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呢！

　呃……難道是為了避免讓人聽到用餐的聲音，有失禮貌，才故意把彼此距離拉得這麼遠的嗎？

　「這個是椰奶嗎？味道有點特別呢，真好喝。能不能……」

　嗒嗒嗒！

　又是皇后媽媽的叩盤聲，萌萌開始緊張這種聲音了，就看何思蕊朝她搖了搖頭，又送上一個安撫性的笑容，繼續優雅緩慢地用餐。

　她心裡覺得怪怪的，去看哥哥。亞德尼斯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舉了舉手中的美味兒，似乎是示意她這個很好吃。但最後還是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最後，萌萌轉回一臉的訝然看向厲錦琛。厲錦琛微微挑眉，似在詢問她有什麼問題。

　她想起開餐前，厲錦琛說過的話，「亞特帝國的民風比較守舊。你父兄的亞特族，和你母親的華族，用餐時都遵叢孔儒之禮，食不言。一會兒要是在餐桌上，他們沒有說話，你也要慎言。」

　當時，她頗不以為然。這會兒，她深深地被……哽到了。

　怎麼會這樣子啊？

　連那個平常最跳騰最最視規矩如糞土的紈袴王子，奧倫都乖乖埋頭腦袋，乖乖吃飯，沒有發現什麼多餘的聲音。

　這樣子的用餐氣氛，他們不覺得太沉悶，太難受，太……令人沒有食慾嘛！

　其實萌萌不知道，奧倫之所以會這麼安靜，並不是因為他今兒就這麼守禮，換做平常，他是不會這麼沒聲沒息地。今兒會這麼乖，主要是因為他失禮在先有罪在身，若不是何思蕊心腸軟善，他這會兒還在跪宗廟，哪還有在這兒吃美味兒的好事兒啊！

　不僅是食不言，還包括飲食有度，用餐無聲，等等中西相結合的用餐禮儀。都經過皇后和皇太子在此時生動地演繹出來，給萌萌姑娘上了一堂非常難忘的亞特族式的用餐禮儀課。

　可惜，姑娘她現在狀況不同以往啊！吃飯的時候，不聊八卦，那多憋人哪！一天之中，也就這個時間最輕鬆，可以方便家人們交流情感，嘮嗑兒幾句啦！雖然用餐前她也在跟大家嘮嗑兒，不過……不過她這才來，又有孕在身，讓她吃到美味兒不能跟大家分享，多要一份還是禁止的，咀嚼聲音大了還會招來傭人和管家的奇怪眼神兒。

　這用餐，就變成了一種酷刑，美味兒們瞬間也失去了吸引力。

　萌萌才吃了三道前菜，就對後面還有的兩道主菜，三個後菜，失去了戰鬥的心情。

　厲錦琛將姑娘這明顯的變化瞧在眼裡，看看皇后和太子，他們以為萌萌能自然而然地適應這個環境和氣氛，只是不瞭解這孩子的心性。會有這種結果，早在他預料之中了。

　這時，厲錦琛放下了餐具，站起身，對著立即向他看來的主人道，「陛下，殿下，非常抱歉。恐怕我必須失禮一下了。」

　說著，厲錦琛將椅子挪到了萌萌身邊，同他們以往在家用餐時一樣的親暱距離。傭人們面面相窺，但最後還是迫於這位男客人強勢的氣場，將餐盤都挪了過去。

　「謝謝。」

　於是，厲錦琛把自己的椰奶給了萌萌。還有魚子醬，蝦仁，奶昔海鮮湯，香烤牛角面包等等，都先供應給了萌萌。

　他親自剖蝦仁，切魚排，在面包裡夾芝士和烤雞肉，都送進了小老婆的嘴裡。讓旁邊服伺的傭人一無是處，讓滿屋的主人和傭人們都看得瞪大了眼，驚訝中透露著難以理解，但最終都在他無微不致的舉動中，消彌在了兩人的隅隅笑語中。

　中途，奧倫很想加入，卻被亞德尼斯警告性地瞪了一眼。他本想插一兩句，但被何思蕊給阻止了。何思蕊卻是非常欣慰地看著女兒和女婿，你儂我儂的模樣，欣慰中有，也有一絲矛盾。

　等到吃飽喝足，熟悉的睏意襲來，萌萌直接就歪在厲錦琛懷裡，睡了過去。厲錦琛抱著她回房，一路上又不知被多少人驚訝惻目。

　之後，厲錦琛又給萌萌上了一課。

　「亞特帝國雖然沒有統一南海這片群島國家，但是亞特族人的治國方針，和宗教政策，及其自身的文化傳統和宗教傳統，都獲得了這片海域乃至周邊國家的認可，甚至相當讚賞。他們遵從孔儒的食不言、寢不語，齋祭節慾等等習俗，看起來守舊，有些迂腐落後，不通情理。其實擁有著另一層健康、合情合理的內涵。這些文化傳統，和習俗禮儀，構成了這裡很多獨特的社會結構，生活方式。你要好好瞭解，儘量學著……」

　姑娘聽到這裡，已經一臉愁容了，「大叔，人家不想做公主了。要是真認祖歸宗，以後咱倆吃飯都不能聊天了，好可憐哪！」

　厲錦琛只能失笑。其實，私心而論，他是不希望萌萌做回這個公主的。並不是如衛絲穎那些婆婆媽媽貴賤輕殊的考量，而是他希望自己的小妻子能自由自在生活，選擇她想要的人生，而不是被太多的現實責任束縛。

　對一個龐大帝國的萬千臣民負責，遠比當好一個妻子、媽媽要複雜困難多了。

　可惜事情已經拖到現在，自然不能再迴避了。

　……

　亞德尼斯特意抽了時間陪妹妹和母親，表示要帶萌萌瀏覽雷城風光，見識他太子島的民俗風情，償遍各種海島美食。

　「萌萌，你瞧瞧，咱們亞特帝國美吧！一會兒哥帶你去山上泡溫泉去，雷城這裡最有名的就是火山湖。那裡有幾個溫泉池子特別適合孕婦媽媽們。」

　「可我聽說，亞特帝國的海島游裡，最出名的是仙花島的巴特島，還有最美麗的渡假避暑聖地亞隆城。」這兩種旅遊聖地，都是在華夏帝國耳熟能詳，每年旅遊局統計的數據裡都少不了他們。

　亞德尼斯一聽，就沉了臉，「巴特島和亞隆城算什麼東西！哼，那都是用來招街普通平民老百姓的。要比鮮花美，你的公主城奧城，比巴特美上一百倍。亞隆城再大再漂亮，也沒有咱大西宮美。」

　萌萌一聽眼睛就亮了，「那，我們泡了溫泉，去我的奧城瞧瞧唄！」

　怎麼說，也是未來會分封給她的屬城呢！提前去溜噠溜噠，瞧瞧自己的屬民生活如何，環境怎樣，這也是一國公主的責任和義務吧！嘖嘖嘖，這虛榮的感覺真是不要不要的！哦，好爽！

　哪料，亞德尼斯開頭得瑟得痛快，這會兒臉色立馬就扭捏了，「咳，這個嘛，不急。要游完雷城和太子島，一週時間都不夠用呢！」

　「啊？」萌萌又傻眼兒了，想了下，又急道，「那我聽說，大西城裡最有名的旅遊景點是那個迷你群島公園。要不咱們一個地方游一天好了？」

　「這，這恐怕來不及！」亞德尼斯露出為難的神色。

　萌萌噘嘴，「哥，是你和爸爸說大西城有多美多美，什麼絕對超過碧城那種來了就不想走甚至想終老在此的一流城市。人家現在想去瞧瞧，你怎麼推三拖四的啊？還有啊，人家都來幾天了，都沒見著爸爸。要是他國務繁忙，我們一家人回大西城不就可以全家團圓了嘛？」

　得，徹底把亞德尼斯給問住了。

　何思蕊想幫忙打圓場，厲錦琛先一步拉過萌萌耳語一番，最終妥協了亞德尼斯最初的提議，沒有再追問，譬如，為啥之前說直接回大西城皇宮，卻改了目的地。明明說可以坐皇家專機，最後卻是他們自己開飛機過來。下了地，為啥輕易就被人劫了？！這麼幾天，索倫陛下只打了電話來問候，卻沒有說什麼時候能見上面。

　這種種的疑惑，萌萌沒有說，卻一直放在了心裡。

　「雷城有什麼好玩的，都是一堆難看的黑石頭。哪有神仙島的鮮花浴好玩，亞隆城的全球美食啤酒音樂會也正在開，看大明星也比看會吃人的猛禽有意思。」

　終於，奧倫忍不住插花了。

　亞德尼斯一哼，「奧倫，你別誤導希希。黑色土石是火山活動形成的，我的太子島是南海這片最高的火山島，伴生的森森公園物種豐富，就連世界《發現》科學家都歎為觀止，常年駐紮在此做生物科學研究。不僅有獅子老虎，還有斑馬鱷魚。希希，你還沒吃過鱷魚蛋吧？」

　奧倫立馬揭底兒，「得了，你就別忽悠萌萌了。那什麼獅子鱷魚都在聖地裡，你都進不去還吹什麼吹。萌萌現在有孕在身，你敢帶她去那種原始叢林裡冒險，別瞎吹了。」

　亞德尼斯心頭火一騰，立馬冷臉，「奧倫，這兒沒你的事。你還得回宗廟繼續面壁思過，別想跟著我們。滾——」

　「亞尼，你別以為……」

　奧倫一叫，親衛兵們在皇太子的示意下就上前幾大步，嚇得他立即捂著臉就往何思蕊身後躲著求情。何思蕊雖然心疼奧倫這孩子，更想和女兒家人們單獨聚會。奧倫不得矣，只得丟下馬後炮，憤憤離開。

　「好吧，我們就先去看看黑石頭。」

　「希希，你別聽奧倫瞎說。咱們島上的黑石頭，在老外眼裡，被稱為黑金！這裡面含有……」

　亞德尼斯還想重新勾起妹妹的興趣，正說著吧，奧倫突然又跑了回來，還十分嚴肅地表示。

　「要是你們把外面那人留下的話，我就是死也要留下來……保護萌萌！」

　眾人聞言，都非常奇怪。

　一齊朝門口的方向看去，一個親衛跑來說，「陛下，殿下，明珠小姐來了。」

　……

　明珠小姐？什麼人哪？

　「陛下……」

　只見一抹淡雅身影，帶著嚶嚶泣音，似一道香風般刮進來，就直直撲進了何思蕊的懷裡，嗚咽起來。

　來人用絲帕捂著臉，一頭烏溜溜的長發被海風累拂而過，掩去大半臉龐，萌萌沒看清來人的樣貌，只隱隱地覺得有些奇怪，回頭疑惑地看向哥哥亞德尼斯。就發現，亞德尼斯正瞪著明珠小姐生氣，都沒發現妹妹在質詢他。

　厲錦琛卻在第一時間將萌萌覽進懷中，讓想要上前說什麼的奧倫不得不壓了下來。

　明珠小姐哭了半晌，何思蕊雖有些尷尬自家的活動計畫又被打斷，還是耐著性子哄勸著明珠，溫言細語的模樣，讓萌萌更覺得奇怪了。當明珠終於被何思蕊推開，露出了那張梨花帶雨的嬌容時，那奇怪的感覺一下子變成了莫名的震驚。

　這張臉……

　明珠這會兒哭敘的，無非就是小姑娘的那些事情情愛愛的事兒。說是之前皇后陛下親自給介紹的伯爵大人，本來兩人戀愛談得好好的，卻因為第三者貴族小姐插足，伯爵大人移情別戀，把她給踹了。她付出的一腔真情實意成了東遊水，痛苦難過撕心裂肺不足以形容，無親無故的只能待她親如女兒的皇后陛下傾敘一二。

　「……本來陛下您來太子這裡休假，我不該來打擾的，可是……伯爵他……我去他家找他，只想問個清楚明白。就算要分手，好歹也給個理由啊！我們都認識那麼久了，不是戀人了，好歹也是朋友……」

　何思蕊勸道，「明珠，男女情愛本就如此，你何必這麼執著呢！男人從來都是貪新不愛的，你只是失去了一個不愛你的人，沒必要再為他流淚了。」

　「可是人家想不通，真的，真的想不通啊……嗚嗚嗚，我是真心喜歡他的啊！為了做個漂亮的新嫁娘，我學繡喜服半年多，為了繡好給他的錦帶，手上紮了多少個針眼兒，他怎麼能這麼狠心……」

　何思蕊頓了一下，說，「嗯，依照咱們的風俗。你們好歹談了快一年的戀愛了，他耽擱了你的青春，理應要支付一些情感賠償費。」便看了眼兒子的方向。

　亞德尼斯立即沉著臉，故意轉開了眼。何思蕊心下微嘆，只得表示稍後會跟皇帝陛下商量此事，為明珠小姐討回些賠償。

　萌萌聽了，奇怪地問哥哥，才知道原來這裡的民間的確有這種風俗。跟國內的某些鄉鎮上的習俗頗為相似，不過伯爵大人要賠償的情感損失費和青春費，肯定比鄉下人要豐厚得多了。

　到此，萌萌更發現那張梨花小臉兒竟然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要是讓外人來看，此時母親與明珠亦同母女一般，甚至神色情意之間比她這個正牌女兒更神似，都是一副楚楚可憐、婉約嬌柔的氣質。

　莫名的一股寒意幽幽地爬上了背脊。

　亞德尼斯見狀，立即要趕明珠離開。明珠卻一副小媳婦兒狀，說許久未見皇后十分想念，想要陪在身旁。何思蕊左右為難，想向萌萌尋求點兒意見。萌萌表示無所謂，心裡想著多觀察看看。

　明珠突然又轉向奧倫，說，「奧倫少爺，我來之前，碰到你叔叔還問起你呢！不知道你什麼回亞隆去？」

　奧倫一聽，眸色微變，哼道，「我也許久沒見著姨母了，再玩幾天回去。既然你都失戀了，要不也留下玩幾天散散心，回頭咱們一起回亞隆。」

　於是，兩人同時看向何思蕊，不得矣將兩人都留下了。

　之後，一行六人分坐兩輛電動車出發，前往火山湖，遊湖，觀古蹟，泡溫泉。

　「陛下，我們好久沒有一起逛街了，我陪你吧，好不好？」明珠在分座時，粘呼呼地膩上何思蕊。何思蕊向女兒求救。

　亞德尼斯立馬拍了板，「媽，你和他們一車吧。我來招待厲先生和厲太太。」

　說著，就拉著萌萌上了另一輛車，直接叫人開車走人了。

　「哥，你怎麼這樣子啊！媽媽多難過啊。」

　亞德尼斯靠邊支著下巴，哼哼，「這是咱媽自己招來的禍，誰讓她那麼心軟。這回兒是自食惡果。可是不讓她認清現實，保不齊以後還被那來路不明、居心叵測的女人拿捏得死死的。現在就得給她個難忘了教訓！」

　「哥，你欺負媽媽啊！回頭我要告爸爸去。」

　「去告吧！咱爸在這事兒上，也是一個態度。」

　「為什麼？」

　到這兒，亞德尼斯突然又住嘴了，露出一副沉鬱的神色。搞得萌萌心裡的好奇小貓爪一直搔啊搔啊的，不舒服極了。她當然想跟媽媽在一起啊！這次來亞特帝國，為的都是跟親生的家人培養感情。卻突然冒出個陳咬精，佔去了母親的疼愛，要說不酸嘛都是假的。

　可是，從眾人的支言片語裡，她以隱約覺得母親會這樣，還是有些內情的。

　什麼內情呢？

　「大叔？」她只能回頭求自己人。

　厲錦琛看著姑娘求助的眼神，輕聲道，「這事，你晚點找機會和你母親談談，她應該會告訴你的。」

　怎麼又是讓她問當事人哪？！要是真有用，當初他也不會老拐著彎兒地唬弄她了。

　這個世界上，並不是你開誠布公就能得到真相的。有時候，必須走點迂迴的路子才行吶！

　……

　奧倫說，「其實，黃金血公主是被詛咒的公主。若非如此，為啥這幾百年了也沒出現一個。我叔叔說，其實也有出現過，但是不知什麼原因都神秘消失了。依我看，什麼神秘消失啊，八成是被人暗地裡給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