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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物的小萌妻》第421章
214.抱歉,我必須失言了

 層層疊疊的水晶燈,倒映著黑金色拼砌的大理石花紋地板,復古的羅馬柱和迴繞的白玉石長梯,處處彰顯著這家酒店悠久的歷史,奢侈的品味,高雅的藝術氣息。

 來往客人無一不是倫敦上流社會最有身份的男人和女人們,但此刻卻都不約而同地被正等在電梯前的一對東方男女給吸引住,露出莫名的神色。

 金色的電梯門一開,門內身著雙排扣黑色制服的電梯服務員已至不惑,更為這豪華酒店增加了幾分難能可貴的歷史底蘊,如同下車時為他們開門的白髮老者一般。

 當然,正在爭吵紅臉怒瞪噴氣兒的男人和女孩,對周圍的環境和人們一無所覺,爭吵時都用上的是母語。

 厲錦琛一步跨入電梯內,目光命令式地看了那中年人一眼,中年人立即心領神會退後一步,讓其掌握了電梯的升降。

 他這動作,讓本想跟著邁入電梯的萌萌頓了一下,擰眉看過來。

 厲錦琛的聲音難得如此冰冷,「姚萌萌,你最好想好了再決定要不要跟我上樓去。」

 什麼意思?

 萌萌心頭莫名一跳,有些發慌。那雙擲來的黑眸太深太沉,有一種危險的氣息在那眸底盤旋著,似乎要將她吞沒。身體立即做出了誠實的反應,她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厲錦琛一看女孩這反應,心頭就是狠狠一揪,又痛,又失望,憤怒更開始節節攀升。

 萌萌立即感覺到男人周身的氣息都不同了,連帶著四周的空氣都彷彿被他控制變得有些令人窒息。更誇張的是,這酒店應該不是這男人的吧?周圍其他人竟然自動避開了他們這架電梯,乖乖待在了其他幾部跟前,用著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們的對峙。

 「厲錦琛,如果你不歡迎我的話,那我可以自己回去。」

 這種情況,萌萌當然選擇「跑為上策」。她才不想乖乖待在男人面前,承受他的怒火和訓斥。

 也許叛逆模式仍在暗處運行著。

 她竟然要離開,這反應簡直讓他無法接受地暴吼出聲,「姚萌萌,我必須警告你,我的耐心有限。」

 這一喝,她又不得不打住腳步,抬頭看向他。發現他竟然滿額青影,表情緊繃得讓人感覺猙獰可怕。

 「厲錦琛,我不明白你這是什麼意思?今晚的事情……」

 他一口截斷她,「我想我低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和容忍心。」

 什麼意思?

 萌萌還是不懂,但直覺某個她還在堅持的信念似乎就要再次被男人巔覆了。她真想逃得遠遠地,可又抑不住心底的不甘和委屈,反吼了回去,「厲錦琛,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把小事弄大,大事弄爆啊!我不還這麼好好地站在這裡嘛?今晚被砸壞的是你的銀行大門,又不是我的腦袋。你犯得著這麼,這麼……」

 厲錦琛迅速抹了把臉,立即按下了關門鍵。

 在自己做出後悔的事情前,先把機會給掐斷了吧!

 可沒想到萌萌那股子不甘心,讓她立即按住了門外的鍵,於是剛剛要合攏的門因為有人要走而又張開了。然後她死瞪著他的眼,固執地用力按著那個上行鍵像是不讓他離開。

 「厲錦琛,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憑啥他攥著她走就不能反抗,他要離開她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呢,今兒她就跟他槓上了,「我知道今晚的事我有不錯,但那也是因為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讓整個迎新晚會上的學生都誤會我。我很生氣,很不甘心,可……我不該喝那麼多酒,這事我已經在反省了。你用得著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好像我……我幹了什麼天大的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犯得著嘛!」

 厲錦琛的聲音更寒,還帶上了一抹十足的譏笑,「犯不著?你覺得是我小題大做,自找氣受了?」

 難道不是嘛!

 萌萌只敢在心裡翻了白眼兒,面上卻堅持著一臉「沒啥大不了」的無謂樣兒,有些無賴地說,「我可沒那麼說。」

 但這丫頭分明心裡就是那麼想的。

 厲錦琛一眼就看出姑娘心裡那點小道道兒,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啊,全混成了一股勁流狠狠地噴了出來,「萌萌,我說的低估,你還不明白嗎?」

 萌萌有些不耐煩,「明白什麼!我知道我有錯,我也受到懲罰了。」她在他那裡的債務又翻翻了,他心裡早該爽翻了吧!「你還要怎麼樣?難道要把我釘在十字架上,像耶酥受難一樣抽鞭子嘛!」

 「姚萌萌,你還在狡辨!」

 「我怎麼狡辨了!之前你那個樣子,我會逃進廁所……那也是動物遇到危險時的自由反應嘛!」她想到也許他會這麼生氣,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先認個錯吧!瞧,她多大肚啊!這個男人越是越來越小氣了。

 得!

 這話一出,厲錦琛真被氣得差點兒背過氣兒去,一時半晌直抽氣,沒能吐出半個字兒來。

 「姚萌萌,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

 萌萌敏感地覺察到氣氛變得很不對勁兒,又回頭瞄自己的逃跑這路,想想還是「走為上策」更妥當。面前這男人雖然最近控制得挺好,但保不其今兒被她氣壞,又故態復萌。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吶。

 正在姑娘要鬆手時,男人終於開口了,「姚萌萌,你要還不明白我現在直接告訴你,我寧願自殘也不想傷害你分毫。可現在我發現,我的縱容被你視為理所當然。你勢無忌憚地胡作非為,卻還要我跟你一起裝傻充愣無動於衷?!很抱歉,我做不到像現在這樣——尊重你的意願,像個愚蠢至極的白痴。」

 啊?!

 他在說什麼?!

 萌萌剎時睜大了眼,瞪著鬆開了按鍵的手,朝自己走來的男人。

 「對不起,我想我又必須食言了。」

 大掌直直朝她伸來,宛如魔鬼的爪。她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尖叫一聲就逃。

 可惜,為時已晚。

 ……

 其實,選擇並不在於她是否上樓,而是她跟著他上車時,已經決定了。

 「啊,救命啊!」

 萌萌逃路時,叫的還是中文。

 不過,基於人類對於危險恐懼的第一反應,多數人還是聽出她的緊迫感。可惜,在這種高雅場所是不可能出現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雷峰同志,姑娘只能憑著自己的眼力界兒,在人群中穿梭逃躲,上竄下跳,左突右閃,竟然奇異般地躲過了男人驚險萬分的好幾次抓捕。

 這畫面要是從監視畫面裡來看,完全能和大銀幕上的驚險追逐大戲相媲美了。直看得眾人暗暗咋舌,一邊為男人虎虎生風敏銳強悍的身手讚歎,一邊為小姑娘的靈活機動驚呼。

 恰巧,當萌萌跑到大門前時,有人進入,大門被拉開的一剎她立即溜了出去。

 厲錦琛就被迎面而來的客人和門童先生給攔了一下,使得姑娘這一竄出去老遠。

 然而,自以為能躲掉的萌萌沒料到衝出來後就是車來車往的大馬路。話說,這座老字號的豪華酒店坐落在有些年頭的大街上了,不若國內那些大酒店擁有豪奢的廣場和噴水池花園。萌萌一頭衝進大馬路,左右呼嘯的汽車就像看不到她似的,根本不給減速就從她身側險險地擦身而過,嚇得她腳步一亂,身子就像風中落葉似地在車陣中翩翩倒倒,看得追出來的厲錦琛一陣心跳停窒。

 眼見著姑娘一轉身,一輛倫敦標誌般的大紅色雙層巴士迎而而來,大哈喇按得震耳欲聾,就要撞上。

 嘎嘎嘎嘎,吱——

 公交踏剎車的聲音傳出去老遠,地上都摩擦起一層青白的煙,終於停下時,車上的司機和乘客都爬在窗口朝下看是不是把人給撞著了。

 路邊上,男人抱著女孩滾出去老遠,撞在了一個廣告牌上才停了下來。

 萌萌睜開眼時,一眼看到厲錦琛臉色蒼白的厲害,眉頭緊擰著痛楚的褶痕,心頭立即湧起濃重的悔意。她又這般任性地讓他為她受傷了,這情形就像當初在牧場時一樣。還是他一馬當先,救她於最危險一刻。

 她真不明白,明明彼此都是那麼在意對方,卻總會鬧到這麼糟糕的地步。

 然而,當厲錦琛的目光一睜,迸出兩道又冷又冽的寒光,蟄得萌萌心頭一寒,想要掙出,腰間的力道猛然增強像要勒斷她的腰身般,將她死死地箍在了懷中,動彈不得。

 這時候,四周立即熱鬧起來,巴士司機和乘客都下了車。黑人司機一看男人好端端地抱著女孩站起身,剎時就憤憤地叫罵了起來。反正,萌萌這些日子早就領教了異色人種低劣的人品素質。酒店裡的人也跑來查看情況,幫忙在司機面前打圓場。

 拉哈爾排開眾人衝到最前,想要詢問大BOSS的情況,他這會兒也嚇得心肝兒都快蹦出喉嚨口了,卻是強做鎮定。哪知這話還沒問出口,就聽那身高完全不輸任何一個圍觀老外的男人,沉沉地喝出一聲,「拉哈爾,立即給我定最早回國的機票,兩張!」

 女孩的抗議聲也在第一時間響起,「不,我不要回去。厲錦琛,你放手!」

 尖叫聲裡,女孩被男人一把扛上肩頭,又大步走回了酒店,一路惹來各種目光和指指點點也渾然不覺,就進了電梯,這次毫無懸念和糾結,一路直入男人的固定套房。

 「厲錦琛,你放我下來,你不能這麼做。我不是你的囚犯,你這是綁架,強盜。混蛋!」

 男人硬實的肩頭頂得萌萌胃疼,無奈她怎麼踢腿搶打都沒用。

 直到進了房間,她就被他毫無憐香惜玉地甩在大沙發上,之前早就吐空的五臟六腑也是一陣翻江倒海,可惜什麼也吐不出來,難受不適,又氣又怒又著急。她爬起身,順過手邊的東西就朝男人的方向狠狠砸了出去。

 「厲錦琛,你沒資格決定我的去留。」

 男人任大抱枕擊中了自己,仍站在女孩最佳的攻擊範圍內,一動不動,聲冷面沉,一字一句道,「我沒資格嗎?那要不要我把你獨自租房卻搞到自己上吐下瀉又入院的事,以及你胡亂租房子結果引狼入室差點被人強暴,還有今晚跟一群流氓混混似的學生酗酒大鬧,把我那連普通子彈都打不穿的銀行大門硬嗑出個窟窿,還被抓進倫敦警察局留了個黑白照案底的這些」好事兒「,都告訴你在國內的父母知道?!」

 呃,真是一條比一條劣跡啊!要讓父母知道,肯定二話不說都會舉手舉腳要她回國了。

 萌萌氣得大罵,「厲錦琛,你太卑鄙了!」

 厲錦琛只道,「為了讓你平平安安待在我身邊,比這更卑鄙的事情我也早做過了。不是嗎?」

 得,這事實可真特麼膈應人哪!

 萌萌氣得小鼻子直噴氣兒,「你,你又食言,你說過會尊重我的意願的。」

 厲錦琛不徐不慢地回,「但你好像忘了一個前題,是你不會做出像今晚這麼愚蠢沒腦子的事情。」

 萌萌急辨,「我說了,那都是意外,我喝多了。」

 得,這不說還好,一說就更引燃了大火。

 厲錦琛口氣一沉,問,「那你說說看,我們在一起時你喝醉過幾次?」

 萌萌覺得這問題沒啥優勢,「我們在一起時的確沒喝醉過,但我也進了兩次警察局。這有關係嗎?有什麼責任我自己承擔,不需要你指手劃腳,自以為是地決定我的未來。」

 「我指手劃腳,還是你不思悔改,沒輕沒重,胡作非為,過度膨脹,盡幹蠢事兒!」厲錦琛深刻地認識到,自己真是錯了。根本不該相信這小丫頭的承諾和保證,他簡直就是寵她過了頭,讓她無法無天了。

 這一整晚,他都在打電話找她,因為沒有跟蹤器,更沒有安插可靠的人在她身邊看著。他就像只沒頭蒼蠅似地四處亂飛。而從頭到尾,打她電話沒人接,還關機。最終卻是跟著一群男生鬼混,酗酒,胡鬧,最後還混到了警察局。

 她也氣。

 他這麼辛苦追到倫敦來,明明說好了要彼此理解,互相尊重的。可這話才說了幾天啊?就因為一個「意外」,他就輕易地打破了所有的誓言,又故態復萌,舊計重施了。

 萌萌越想越失落,道,「對,我就是干蠢事兒,我就是白痴,可跟你厲錦琛有什麼關係。你聰明,你聰明到處處掌握別人的人生,還未雨綢繆地各種掂量算計,最終還是做出了離、婚這樣偉大的決、定。」

 這無遺又是在傷口上撒鹽。

 厲錦琛袖下一緊,五十成拳。

 萌萌只顧著自己一逞口舌之快,「你以為你是為我好,可在我看來這根本就是強盜霸王作風。這是你自私自利,只為了滿足你自己的私慾而矣。任何跟你對著干的,都是錯錯錯。」

 這一句句的指控,直如刀子般全砍在厲錦琛心上,痛得他俊臉由白變青,大牙磨得快要碎掉。

 他怒極,大吼,「為了滿足我的私慾,所以我就放任你去租住那種危險係數不明的破公寓,放著現成的自家產業不用,一臉清純無辜地招有史以來來一個心樹不正、**熏心的強爆犯?!這就是為了我的私慾!?!呵,我倒忘了,今晚是誰竟然還吃了熊心豹子膽又跟這強暴犯又唱又跳,酗酒胡鬧,摟摟抱抱,好不親熱。這都是我故意縱容,我的私慾!姚萌萌——」

 哐啷一聲爆響,男人一腳踢到茶機,上面的東西嘩啦啦地全滾落地砸得一地碎渣,嚇得萌萌直往後縮,驚恐無比,卻又強做鎮定。

 「你,你怎麼知道我們又唱又跳,還,還……」

 「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可一直被嚴密打壓得處於完全劣勢的姑娘,迅速為自己找到了突破口,叫了起來,「好哇,厲錦琛,你,你又在我身邊安監控器了,對不對?」

 厲錦琛對這指控,只是一記冷哼,不予置喙。

 可他臉上那一副不以為然的理所當然狀,讓萌萌更是怒火中燒,「你這個烏龜王八蛋,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再幹這種事的。你竟然,你竟然又對我食言。你怎麼可以這樣子,你混蛋!」

 啪!

 又一物飛起,擦過男人的面頰,砸落在後方的牆上,碎成一地片片兒。

 厲錦琛突然上前,一把揪住了姑娘欲再出手的手,口氣冷冽至極,危險至極,「對,我是安了無數個監控器在你身邊。只要動動手指頭,整個倫敦城都能進入我的監視範圍。你滿意了嗎?若是你問心無愧,你又何必如此激動,心虛嗎?」

 「我心虛,你特麼放屁!」

 萌萌剎時氣得嘶聲大罵,淚水崩落小臉,痛苦又失落地看著面前臉色森惡的男人。

 他怎麼能這麼做呢?他明明答應過她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心,看著他那隻打著石膏的手,她就心軟地想要再給他一次機會了?

 可是,他又一次讓她失望了,徹底的。

 ……

 看著那淚漣漣的小臉,厲錦琛一時再說不出話來。

 心中的懊悔,如同今晚所有的憤怒一樣,折磨得他有些精疲力歇。

 到底怎麼回事兒,他們又鬧成了這樣?!

 他扒了扒頭,想要走開,去冷靜一下。

 可萌萌突然喝住他,問,「厲錦琛,你老實告訴我,卡羅琳教授之所以會收我,是不是也是因為你的緣故?」

 他欲轉身的身形為之一僵,回頭時俊臉上浮起一抹自嘲的笑,「如果是我,你要如何?」

 萌萌微抽了口氣,雙唇抖了抖,大眼裡又滾下兩顆豆大的水珠,她一下從沙發上彈起身,沒有注意腳下的一片狼籍,踏著一片碎玻璃渣地撲到男人身上,掄拳頭邊打邊罵,「厲錦琛,你怎麼可以這樣子,你太可惡了!」

 「你說你說,我這麼努力做的這些,是不是在你眼裡都是小菜一碟,什麼都不是。只要你動動小手指,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除了服從你,我什麼也做不了,是不是?黃婷婷在迎新會上的那些誣衊都不是空穴來風,她說我是靠男人上位的。我不承認,我生氣,我憤怒,可是我……我怎麼說服自己?事實上,一直都是這樣。不管是當年的這樁婚事,還是高考成績,入選學校,專業,還有現在的留學機會,通通都是,都不是我自己努力來的。都是我靠你們的可憐施捨來的……」

 「沒有你們,我什麼都做不成,什麼都不是,我……我只是個……」

 可憐蟲!

 一個你想要時且要,不想要時連回頭看一眼都覺得多餘的女人!

 我在你眼裡,價值永遠就只有這一點兒。

 縱你當我如珠如寶,將我捧在掌心。

 可事實上,我的價值只存在於你願意給予的範圍,一旦你選擇無視的時候,我就毫無價值了。不管我怎麼努力想要證明自己,證明自己可以跟你站在一起,共同面對困難和問題。

 都沒用!

 她低到了塵埃裡,也開不出花朵兒。她高傲到了天穹之上,也只是一株可笑的狗尾巴草,誰會真的在意她想要的是什麼呢?!

 「姚萌萌,你夠了!別動不動就把問題歸咎到我不尊重你的大帽子上,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在談什麼?你今晚……」

 「那麼,連馬克西米爾大叔,你們也早就認識了?」

 她看著他,目光極度黯淡。

 他心口一抽,一股隱痛浮上,脫口而出,「馬克西米爾是海恩的侄子,他的攤位的確是我托關係安排在大學門口的。不然,你哪來那麼豐厚的週薪?!」

 其實他並不是這個意思。

 可是這最後一句嘲諷,卻讓她根本無從分辯,頓覺意興闌珊,心灰意冷。

 其實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之前她打工時,厲錦琛來接她時,與馬克西米爾聊天的樣子就不像是陌生人。可她不想去往那個糟糕的方向想,她仍選擇儘量去相信他的。然而事實再一次賞了她一巴掌!

 她抽回手,退開身,苦苦一笑,「是呀,我是挺愚蠢,挺傻氣的。你說的對。不過也沒關係了,不過就是橋歸橋路歸路罷!厲錦琛,」她抬頭看進他的眼,疲累地說,「其實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原諒,一直都是這樣的。你只會按照你的意願做……我現在明白了,我們的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走不到一路去。」

 說罷,她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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