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前夫前妻再見面3一我的腦袋我做主

　美發沙龍

　「萌萌，你要做頭髮呀？！」

　「嗯，我看到一個調查說，離婚失戀女性有九成以上會以換新髮型，做為自己新生活的開始。剪掉三千煩惱絲，甩掉過去的不愉快呀！」

　同時，陸婭楠的腳步，和後面厲錦琛的腳步，停住了。

　而且，兩人臉上都閃過一抹異色，又很快在萌萌姑娘回頭興奮介紹時，迅速消失了。

　萌萌補充道，「大嫂，你懷寶寶不能用藥水。不過他們這裡也有孕媽媽造型設計哦，絕對自然環保健康無害哦！」

　一邊說著，萌萌拿出了從來沒用過的W&L金卡，集美容美發美體SPA等所有項目於一身的最高級別會員卡。

　回頭，就看到同時有兩個客服小姐都圍到了厲錦琛面前，一個殷情問詢「先生有什麼可以幫您嗎？」，一個已經拿著平板電腦讓其選造型了，還各種誇讚「先生您的品味真好」。那股子勁兒啊，真讓人眼疼。

　萌萌冷哼一聲回過頭，又有些不甘心地喝了一聲，「他只是我們的跟班兒，不理髮。」

　接待萌萌的客服小姐是新來的，第一次看到疑似傳說中的超級金卡。在讀卡器上一刷之後，跳出最高等級的顯示，立即雙眼大睜。下一瞬，這整個美發沙龍的人對萌萌姑娘，都變得畢恭畢敬，周到殷情得不得了。

　而看到真正的「金主兒」的那兩客服小姐，同時也被厲錦琛的冷漠打消，一臉尷尬地走開了。

　陸婭楠一聽還有專門為孕婦設計的造型，立即來興趣了，扯了扯肩頭的發絲，「說真的哦，我也覺得我的造型應該改改了。之前我提一句哦，你知道你大哥怎麼說的嗎？」

　「怎麼說的啊？」萌萌接過了造型顧問遞送來的平板電腦，開始選看髮型樣式了。

　陸婭楠把臉一繃，立即有了幾分肅穆的感覺，故意沉著聲兒，學著厲晟言的樣子說話，「你們女人就是麻煩。一個頭髮有什麼好弄的，像咱純爺們一刀剪乾淨了，清爽簡單，還節約用水，低碳環保。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我問他，那我剪成跟你一樣，如何？他是什麼表情嗎？哈哈哈哈，是這樣的，哈哈哈哈！」

　周人都笑了，全大讚陸夫人夠幽默風趣兒。

　不過，萌萌姑娘笑了一下，表情就陷入了深思。

　隨即，陸婭楠回頭一看姑娘的模樣，剛進門時的不好的預感倏地一下飆高，正想開口勸說，就見萌萌把平板一推，目光橫掃現場一圈兒，揚手就朝門口的美發人偶頭指去。

　「我要剪那種頭！」

　Duang！

　眾人表情就是一僵。

　因為，好巧不巧的厲錦琛就出現在那個位置，姑娘的小手指正中厲大BOSS的帥腦袋。

　萌萌小臉一癟，表情就像踩到屎，大叫，「厲錦琛，你給我讓開。」

　厲錦琛眉心微褶，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哪會聽萌萌的指令，卻側轉身看了眼身後的美發人偶頭，眉心的褶子更深了，淡聲道，「不行！」

　姑娘點中的雖不是他的腦袋，但也是一顆近似於男人頭的造型。光是看一眼，根本不用想像配在那張漂亮可愛的小臉上是什麼模樣，厲錦琛就一口拒絕了。

　萌萌急得「嘖」了一聲，沖上前攘厲錦琛，「你讓開，你擋到我了。我說的不是那顆男人頭，是旁邊那個頭啦！」

　陸婭楠目光不由一亮，一面為萌萌的真正目標，一面為萌萌下意識徵求老公意見的習慣性反應，悄悄地笑了。

　對於萌萌姑娘的選擇，沙龍裡的人都不敢吭聲兒了，因為那主權氣場完全是被小女人身邊的大男人掌握著的啊！

　厲錦琛的目光又是一轉，看到了旁邊那個小娃娃的人偶頭型，眉頭鬆了一點兒，但還是覺得非常不滿意。

　「不行！」

　「去你的不行！」

　萌萌哪是要徵求男人的意見，攘開男人衝到了那小娃娃人偶邊，指頭那顆腦袋，大聲宣佈，「我就要這顆頭，別的都不要！」

　顯然，前一句是對沙龍的人說的，後一句嘛赤果果地針對厲大BOSS了。

　厲錦琛五指一收，薄唇緊緊地抿了起來。

　「大嫂，我的定好了，我就做這種發型。我小時候就好喜歡一個外國童星啊，你肯定知道，就是演了《小水手》、《小公主》的那個，膚白大眼金捲髮，可好看了。」萌萌高興地跑回陸婭楠身邊，積極分享自己的想法。

　陸婭楠初時緊張了一把，看後也覺得挺不錯，笑著應和。

　萌萌一邊招呼著顧問，但招了幾下四周的人都一臉躊躇，想動不敢動的樣子。她詫異了一下，隨即發現原來是她們身後的那隻超級冷氣機在作怪，立即轉身瞪了過去。

　大聲宣佈，「我說了，他只是個跟班兒。我讓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頭，不用理他。刷卡出錢的是本小姐！」

　陸婭楠看著今兒的姑娘，覺得，哪是什麼小姐啊，根本就是女王范兒嘛！在心裡默默地為小三叔掬了把同情淚：小叔，這可是你自己喚醒了沉睡中的小母獅，你自己解決啊！

　厲錦琛接到大嫂投來的那個「興災樂禍」的眼神兒，眉心又夾了一下，決定晚上必須跟大哥申明，以後少讓這兩女人走在一起，中合之後就是一大波禍水。

　「不行。你的髮型很好，不用剪，洗洗就可以了。」

　厲錦琛一步上前，揮開了顧問遞上的平板電腦，上面的造型程序已經將萌萌的美發效果給做出來了。

　想看看不到，萌萌急得大叫，「厲錦琛，你幹什麼。是我要剪頭髮，又不是你，關你什麼……」

　突然湊到鼻尖兒前的俊臉嚇得她一下失了聲兒，就聽他雙唇動了動，她腦海裡立即閃出男人的唇語，在說，「你敢再胡來，我不介意像剛才餐廳裡那樣，再好好教育你一次。」

　這，這個臭流氓！

　她驚得眼一瞪，上身後仰，急退兩步，小米牙咬住了下唇，立馬反水，「厲錦琛，你夠了啊你！你是我什麼人啊？你憑什麼管我啊？我告訴你，今天兒我就剪定那個髮型了，誰也別想阻止……啊嗚！」

　後話直接被大掌捂了，厲錦琛一把撈過姑娘剛剛脫下羽絨服露出的窈窕小身子，半托半抱地提溜兒著人出了大門，繞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

　萌萌被抵在牆面上，不住地掙抱想脫開男人的箝制，氣得小嘴一張咬住了男人的手掌肉肉，可用了半晌力氣對方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半點不松。她想狠咬，又真是捨不得。只能拚命地捶打踢騰，急紅了眼。

　厲錦琛胸口的起伏也在不斷加大，明知該遠遠地走開，其實對兩人才是最好。可是，他卻鬼使神差地，找了一個又一個愚蠢至極的理由，跟了來。

　天知道，他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真正看到過她了。那些平面的，或監控錄相裡的畫面，跟此時身在面前觸手可及的人兒，怎能相題並論。

　也許越是無法觸及，越是渴望碰觸，越是無法……自矣。

　「厲錦琛……你，你混蛋……你憑什麼……你欺負人……嗚嗚……」眼淚又滾了下來。

　他覺得掌心一疼，終於鬆了口，尷尬地篤立在那裡，有些手足無措。

　「王八蛋，你沒資格管我！」哪知姑娘這小水珠就掉了兩顆，成功騙到了施爆者，得出牢籠立馬反擊，一腳重重地踩在男人腳背上……呃，還是捨不得用釘子腳後跟兒踩啊！

　厲錦琛讓開之後，鉗住萌萌的肩頭，將人禁錮在牆角，目光陰鷙，喝道，「姚萌萌，你這是故意在跟我賭氣嗎？」

　「厲錦琛，你想得美，你以為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你心裡應該比我更清楚。別總是像個孩子似的，耍小孩子脾氣。萌萌，你應該更理性一些思考問題，總是這麼衝動，事後你會後悔的。」

　萌萌立即哈哈大笑兩聲，很假，看向男的眼神更形乖張，「厲錦琛，我剪個頭髮就叫孩子氣？！我還要問問你，以你厲大BOSS的生活邏輯，行事標準，什麼才叫不孩子氣？你覺得你現在的作為，就很成熟很大人啦？！」

　她氣哼哼地推他，一下兩下，三四下，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樣，卻分明藏不住眼底流露的濃濃怨氣。

　憑什麼他還敢對她的生活指手劃腳？憑什麼他說分就分，說來就來，對她這麼肆無忌憚？憑什麼啊？這該死的到底憑什麼她要這麼乖乖地在這裡，聽他教訓啊？！

　怨懟更深！

　……

　那眼裡濃重的怨氣，恨意，一下蟄得厲錦琛心口又刺痛起來。

　這當然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是……

　他重新調整了呼吸，對自己說，她還只是個孩子，她並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或者在做什麼，這一切只是她的意氣用事，並不是她真正的想法。

　「萌萌，我知道要放下一個人並不容易。但是，只要你想，就一定能做到。」

　萌萌抽息一聲，覺得渾身都疼了，眼睛更疼，卻不再輕易蓄起那卑微的水漬，她開始學會用冷笑和哧之以鼻掩飾自己的內心了，「厲錦琛，我已經放下了。真正放不下的，其實是你吧？今天，跟我有約的是大嫂可不是你厲大BOSS。你貴人多忘事兒嗎？是你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你要請我們吃飯的；是你要跟著我們來這裡的。都是你！」

　狠狠一攘，他竟然脫了手，表情有一刻的怔忡，迅速變得凝重，瞳仁卻不可思議地擴張了。雖然，他面上的表情依然掩飾得很好，完全不動聲色。

　是嗎？

　今天走到這一步，是他自己造成的？

　他說出，「也許，你說的沒錯。我會離開！」

　她真是無法想像，這男人竟然還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無情無義的話。

　「那你就快滾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她憤怒地哼回去，轉身就走。

　「萌萌，」他又拉住她，將她扯回到面前，力道想像不到的大，「既然你沒有孩子氣，也沒有放不下我，那就不用再剪什麼頭髮，你本來的樣子就已經很美。」

　「呵呵，謝謝厲大BOSS的誇獎。可惜，我覺得這已經不適合我了，我、偏、要、換、發、型！」

　她仰著小脖子，一字一句地咬著字兒，瞪他。

　那怨憤固執的眼神，著實讓人心驚，也更感覺到那掩飾其中的強烈情緒。

　「我最後說一次，厲錦琛，我的腦袋我做主，你已經管不著了。我們已經不是夫妻了，你也不是我的什麼監護人了。我們各走各道兒，互不相干。就此拜拜，以後都不見！」

　她雙手又狠狠地推開他，提步就跑。

　厲錦琛覺得自己真被姑娘戳得全身是窟窿了，可他偏偏就無法阻止自己的身體比心更誠實的反應，在姑娘剛跑出三步以為要逃出升天了，又被攥了回來，結結實實地給抵在了牆面上。

　「姚萌萌，你忘了我說過你的話。」

　「啊哈，厲大BOSS，真不好意思，你說了多少話啊，都食言了，要我提醒你嗎？你想讓我相信哪一句的謊言程度更溫柔一點兒？」

　厲錦琛搖頭，口氣變得木訥，「不，我不是指那些。我……我想說的是，就算我們離婚了，除了不是夫妻，其他都不會變。我還是你在帝都的第一監護人，這一點我們是有法律文件的。你必須聽從我的勸告，或，告戒。你也絕對有義務……唔！」

　一下子，厲錦琛不敢置信地看著小姑娘。她竟然踢中了他下身的要害！

　「終於命中目標了。」

　萌萌呲了呲小米牙，重重地「呸」了一聲，「去你的勸告，本姑娘不稀罕！」一溜煙兒地跑掉了。

　「姚萌萌，你給我站住——」

　厲錦琛第一次被姑娘氣得形象盡失，咆哮大吼。

　……

　殊不知，萌萌第一次感覺自己像是反抗成功了厲錦琛這個霸道總裁，意外地覺得自己心情爆好。

　難道她真是被壓迫時間太長，這終於有自我意識了？！

　跑回了美發沙龍之後，她一眼看到正拿在美發師手裡的剪刀，心中一亮，立即搶了一把大剪刀跑進了一間房，瞬間驚起一片尖叫，原來裡面都是衣衫半褪的女人。原來，這裡是試衣間。

　「抱歉，美人兒們，我只有在這裡才能實現我人生的大改變！麻煩，用用鏡子！」

　咔嚓！

　一剪刀下去，一大把頭髮落了地。

　「天哪，姑娘，你真捨得把這麼好的頭髮都剪掉啊！」

　「是呀！怎麼剪那麼短，多可惜啊。」

　「你要做頭髮的話，應該叫師傅給你剪啊！」

　咔嚓，第二剪下去，一半青線都沒有了。

　「髮質真好，能不能送我做假髮啊！」

　砰的一聲巨響，大門竟然硬生生地給人撞開了，屋裡人嚇得瞬間失聲，沒了動作。看著門口站著的那抹幾乎頂天的高大背影，肅黑的西裝此時看起來，極像死神的長袍，那陰冷掃射的雙眼更宛如撒旦的死光。眾人不約而同往後退，就把那正執著剪刀「咔嚓」一聲剪掉了最後一縷頭髮的姑娘，露了出來。

　萌萌卻絲毫不為門口的巨震響動影響，拿著髮絲，沖剛才最後說話的女人笑，「你喜歡，那就送你啦！」

　「我不準！」

　手上的發絲立即被人一把搶走，高大的黑影將她籠罩住。

　她慢慢仰起頭，看著一臉盛怒加震驚的男人，小手捋了捋短髮尾，笑道，「啊，真的很清爽呢！感覺輕飄飄的，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你……」他的眉頭蹙得死緊，一把抓住她的手，卻不知該說什麼。從那雙美眸裡，他看到十足的挑釁，得意，怨懟，憤怒，還有很多他弄不懂的顏色。但每一種，都讓他無地自容。

　「怎麼？」萌萌繼續挑釁地揚聲。

　他的手突然鬆開，退後一步，目光閃了下，便俯下身去。

　她覺得莫名其妙，卻見他竟然在揀地上她剪掉的頭髮，一縷一縷地揀起來合在手裡，還會把上面染的灰小心拂去，那樣小心翼翼，就好像……好像當初，一下刺疼了她的心，她的眼。

　為什麼！

　他連她這個人都不要了，卻爬在地上揀她的頭髮！

　「厲錦琛，夠了，我受夠你了！」

　她嘶聲大叫，衝出了房間。用力一把抹去了臉上的水，硬是衝到了造型師面前，指著那小孩腦袋，「我要做那種發型，現在就做！」

　周人立即收回眼，重新各忙各事，各說各話兒。

　這時候，已經洗了頭的陸婭楠從洗髮間出來，就看到萌萌的模樣，低訝了一聲，「萌萌，你，你都把頭髮剪了？」

　「嗯！不破不立，我就剪了，省得礙事兒。」

　陸婭楠不知剛才兩人出去發生了什麼，但也嗅到一股姦情味兒，笑著說了幾句恭維的話，就並排坐下，聊起其他輕鬆的話題，暗地裡卻打望著厲錦琛。很快，她看到厲錦琛似乎是從換衣間的方向出來，頭也不回地，繃著個臉，就離開了。

　小叔手上拿著什麼東西嗎？

　萌萌看著鏡子的表情，有些茫然，腦子裡昏昏噩噩地不知道都裝了些什麼。

　——我知道要放下一個人並不容易。但是，只要你想，就一定能做到。

　混蛋！

　——你說的沒錯。我會離開！

　王八蛋！

　——就算我們離婚了，除了不是夫妻，其他都不會變。

　該死的！

　——我還是你在帝都的第一監護人

　放屁！

　她用力地揉了兩把臉，讓自己回神兒。

　姚萌萌，這就是你新生活的開始，關他什麼事兒。為什麼她必須聽他的告戒，總要按他的標準生活，一言一行，一舉一動？！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她不要一直活在他的陰影裡，她要做自己！

　是的。她沒必要愧疚什麼，明明就是他自己食言而肥，是他先放棄，是他先走開，不是她的錯。

　三千青絲盡斷，一世煩惱不再！

　她就是她，再不是他的她了！

　……

　厲家

　萌萌剪髮的消息，通過第一號偵察員陸婭楠的實時播報，第一時間傳回了厲家。

　這時候，厲家老爺子老奶奶已經回來了。

　聽說兩個孫媳婦兒一起去剪頭髮，都驚了一跳。

　衛絲穎還派了人去偷拍兩人的造型圖片，做了一個前後對比圖，在超大的電視機裡放給眾人看到，屋裡的一大幫子男男女女就開始品頭論足了。

　「哦嗚，這，這成什麼體統，弄得怎麼跟老外似的。」厲老爺子一下叫了出來，直搖頭。

　「唉呀，我也覺得，還是以前清清秀秀的直髮最好看。」厲老太太也同老伴感覺一樣了。

　衛絲穎癟了下嘴，立即給自家媳婦兒正名，「爸，媽，你們不知道，今年就流行這種……這叫夢露似的性感短捲髮。我覺得，萌萌燙這個頭髮，漂亮又嫵媚，比以前那學生式的清湯掛面頭，人顯得更清爽，更漂亮多了。而且，把她本來就漂亮的五官，襯托得更有女人味兒了，對吧，大嫂？」

　大嫂呵呵直笑，說，「是很不錯。不過，我更喜歡我家小楠的髮型，修短了一些，造型也很溫和。她現在做媽媽了，也適合剪個短髮，以後也好做月子。」

　衛絲穎沒得到直接支持，立即給丈夫打眼色了。

　男人們本對這種女人活計，向來沒啥發言的興趣，但現在也不得不上場支持一下老婆大人和自家小媳婦兒了。

　但這話還沒說完，就被厲老爺子拍了桌子。

　「一派胡言！你們知不知道，髮膚乃授之於父母，古來對於剪髮所代表的含意，沒一個是好的。一個，就是對愛情婚姻已經死心，那不是有首什麼歌來著。剪了頭髮，就斷了對你的思念。」

　頓時，眾人臉色一變，都沉默了。

　心說，老爺子竟然還聽過這種流行歌曲兒了？！

　「你們瞧，小萌萌剪頭髮，有沒有這意思。再來，還有一個，只有那些看破紅塵遁入空門的女人，才會剔度。那就是尼姑啊！」

　衛絲穎一陣兒咳嗽，忙接道，「爸，萌萌她沒有剔度，只是做了一個新髮型。」

　「還說沒剔。她以前多長的頭髮，這都快剪沒了。別以為我人老眼花了，那些小卷卷捋直了就沒有幾根兒毛了，這些小花樣兒才攔不倒你老人家我的眼光！」

　眾人默默汗一把。

　二嫂卻說了一句，「爸，您也太危言聳聽了。我瞧著萌萌這孩子換個髮型，更漂亮了，更容易招風引蝶才是，哪像對愛情無望，遁入空門，看破紅塵哪！呵呵呵~」

　衛絲穎低叫，「糟糕了，我家阿琛的後院要著火了！」

　二嫂又接道，「不都說已經離了嘛！哪有什麼後院不後院的，就算真的起火了，那也是別人家的後院了。跟阿琛沒關係了，阿琛也不用擔心會被戴綠帽子。」

　「二嫂！」

　大嫂一叫，二嫂閒閒地轉身去喝茶了。

　衛絲穎咬唇。

　當年因為兒子們的事，厲俊臣被下放到南方軍區多年，二嫂雖表面服從了公公的安排，但與兒子聚少離多，感情生疏，心裡難免有冤說話帶刺兒，時間太久這心結也不好解了。

　「不行不行，我得去趟公司。」衛絲穎立馬起身要走，就被厲珂拉住了。

　「小穎，你現在去也沒用，這木已成舟了。只會增加小萌萌的壓力。」

　「可是，我怕阿琛他……」

　厲珂笑了，「你看，咱們是不是遭現實報了。當初，你還老嫌親家家世太差，小萌萌太土太銼沒品味。這下兒，孩子變得更漂亮更時尚了，也都有你的調教在其中，你又後悔害怕了。」

　衛絲穎嘆氣，「此一時，彼一時嘛！」

　厲珂苦笑，「唉，要是阿琛遺傳到你這性子，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別那麼固執，我們就不用這麼操心了。」

　衛絲穎睨了丈夫一眼，「那也未必。你看他都跟著萌萌和小楠一天了，顯然心里根本放不下呢！就是嘴硬喜歡玩悶騷。也許，再來個大刺激，情況就不一樣了！」

　眾人一怔。

　心說，大刺激？！

　之前強佔帝都報刊電視台頭版頭條，又鬧跳樓自殺，還在帝國電視台上玩了一回極限運動，這些刺激都不算大，還能有什麼大刺激能動搖厲錦琛的「鐵石心腸」啊？

　其實有！

　可惜，眾人都不敢真地去想那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