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從來沒有變

　「大叔，慈森裡面有商業間諜？」

　其實，如果盧茵茵不提這事兒，萌萌自己是想不到的。覺得這種事情，跟TVB劇似的，在她的人生裡裡應該是不會碰到的。主要緣於對厲大叔實力的了解，要真有間諜這事兒怕早就以雷霆手段，扼殺於搖籃中了。

　嗯啦！

　她家大叔可是神級別的偵察兵，這種危機意識怕早在國外留學打天下時就已經有了，會把漏洞留到國內來嗎？！

　答案當然是肯定滴。

　「誰告訴你這個的？」

　厲錦琛語調不變地問，一手把女孩的道姑頭給散了，取下了眼鏡，十指在發間輕輕地梳著按摩。

　萌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任之給自己放鬆緊張了一天的頭皮，甚至愜意地閉上眼睛，十分享受。就把今天遞交崗位申請單時，一眾人等的言論，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厲錦琛聽著，眉目間也掠過了一抹訝色。待小姑孃叭啦叭啦完之後，問，「你跟那個盧茵茵吵起來了？」

　萌萌立即睜圓眼兒，輕哼一聲，「哪有吵啊！跟她吵的是袁吉兒那個小花癡，我一出場嘛，當然是秒殺全場啦！」

　她擡手玩起他西裝外套上的鑽石袖釦，鏤空的雕花上一隻銀鷹飛翔，霸氣十足，又精緻貴氣。

　厲錦琛聽得姑孃這口氣傲驕，表情更是一副「小人得志便猖狂」，可愛得心頭一軟，說不出的滋味兒和感慨。想起來，已經許久未見她這般模樣，很是憐惜，手輕輕撫上紅撲撲的小臉，她就像當初兩人最好時一樣，毫無戒心地依偎上來，宛如討歡的小動物，蹭進他掌心，得意地笑著。

　「那我是不是該給張小苗加薪了？」

　萌萌眼珠子一溜兒，嘿嘿地笑起來，「那個，大叔，小苗姐這麼能幹，要不你把她調回總經辦繼續當你和緻誠哥哥的特助吧？」

　厲錦琛心下宛爾，曲指敲了萌萌腦門兒一下，「知道順桿爬，替人說好話了。打哪學的這些花花腸子？」

　萌萌爬起身，抱著厲錦琛手臂，笑得更諂媚了，「當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啦！」

　「我聽著這話，不像是贊美！」

　萌萌嚥了口口水，心說這嘴兒溜得太快了都是罪啊！

　「大叔啦~」

　萬年救場殺手鑭光輝登場，嗯嗯啊啊地耍個賴啥的應該能過得去了。

　厲錦琛聽得頭皮有些發麻，又捨不得將身上軟綿綿的小東西給推開，任她蹭出了一身熱氣兒，俊雅的面容上不由浮起一層薄紅來。幸好此時高管層基本上都下班，過週末去了，沒有幾個人。有那麼小貓兩三隻，在發現大BOSS在中庭花園裡與小姑孃談情說愛，都遠遠地避開走人了。甚至有深悉君心者，在必經入口處站崗，攆走了一些不識相的好事者。

　身為大BOSS第一特助的王緻誠，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個超偉大的愛情小天使哪！

　突然一巴掌拍在他後腦門兒上，正在天上飛的愛神丘比特一下子砸落地，摔壞了一身單薄的小裙裝，撫著腦袋朝巴掌主人恨恨地瞪過去，「特麼的，誰那麼大膽子敢拍老……老婆，你怎麼上來了？」

　張小苗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王緻誠。

　「今天你不加班了？」

　張小苗自打調到行政部後，雖貴為金牌主管，可一堆瑣事壓身，每天都忙到很晚纔回他們的愛情小屋。

　「今天不加班。我說，你一臉兒淫蕩地在這兒做什麼？幫誰偷腥站崗麼？」

　花園裡隱隱傳來的「嗯啊」聲兒，疑似正在做那十分不雅之私祕事兒，張小苗的眉頭挑得更高了。王緻誠的耳朵也是一抽，心說，大BOSS，不是吧，您在這公開場合就忍不住要玩啪啦啪啦的運動了嘛？！這兒還有好多人沒下班，正在為慈森盡忠職守呢，您要不要這麼重口啊！

　「哎，別進去，那，那是咱們家大BOSS啊！」

　張小苗剛要擡腳，就給王緻誠拉住了。一陣咬耳朵兒，提醒暗示加明示了。

　張小苗聽得一臉詫異，以眼神詢問。王緻誠那頭差點得變成波浪鼓了，回頭就又阻止一個要過空中花園到另一邊辦公室的人。

　張小苗瞧著他那樣兒，哧哧地笑，「我瞧著某丫怎麼越來越像那宮裡缺了一條腿的哥們兒？！」

　「去你的，說啥混話。你不想要你未來的幸福了，咒自家老公是太監。你個小沒良心的，你不知道萌萌剛纔在裡面誘惑君王，給你說好話呢？！」

　「咦，萌萌她真的幫我……」

　兩人正嘀咕著，一聲輕咳從他們身後的花園裡響起，兩人同時回頭，臉上都是一副「好事兒被人抓現形」的尷尬相。

　厲錦琛一臉淡色，道，「下班了，還留在這裡蹭免費的公家資源嗎？！」

　男人和女人一聽，同時一口氣沒出急，雙雙咳得臉紅粗了脖子。心裡同時哀嚎，BOSS大人，您剛纔是爽歪了，這會兒竟然有精神、有情趣地調戲他們這些小員工了麼？！

　萌萌歪歪地掛在厲錦琛的手臂上，非常適時地出口替兩人解圍，「大叔，今晚不做飯了吧？要不我們和緻誠哥哥、小苗姐一起，吃外食，唱KTV，放鬆一下啦！」

　厲錦琛直覺不太喜歡那些人多嘈雜的環境，眉心不由皺了起來。

　王緻誠立即上前提議，有不吵又私人化的娛樂環境，可供他們聚會選擇。

　萌萌又接道，「大叔，你不知道，今天我那記秒殺全場的絕招一出，好多人都想邀請我去聚餐PARTY呢！可是我想我們大家都好久沒有聚餐了，全都拒絕推掉了呢！大叔……」

　這下，男人和女人對望一眼算是明白了，剛纔那「嗯哈」曖昧的「真相」。

　「好吧！」

　之後聚餐時，萌萌繼續自己未完的「間諜」話題。

　張小苗早就在第一時間聽下屬提起這事，下屬們負責培訓並暗地裡觀察這一期的實習生，萌萌姑孃在全程培訓過程中，表現平平，毫不突出，並未受多少關注。反倒是這次嘴仗的挑起者盧茵茵，她常聽下屬提起，好評不少。

　不過，下班前發生的口角，下屬對於萌萌的印象突然來了個大改觀。激烈的議論讓她不注意都難，便就詢問了一下情況。

　聽完萌萌的疑惑，張小苗先道，「萌萌，你覺得盧茵茵這人是喜歡挑事兒的嗎？」

　萌萌默了一下，道，「不像。盧茵茵她總是一身正能量，形象很勵志的感覺。其實，我滿……敬畏她的。」

　她說得一本正經的，沒想到還沒說完，在座的人就呼哧呼哧地噴笑起來，讓她尷尬地紅了臉，嚷嚷起來。

　「哎，你們笑什麼。人家說真的感覺嘛！開始我是挺佩服她的。我也不喜歡一大群的女生天天都在意淫人家的……老公！盧茵茵是第一個跳出來義正言辭地指摘袁吉兒的，我覺得她當時說的挺好的。」

　小姑孃一邊嘟起嘴抱怨，身子一歪就抱住了厲錦琛的手臂，一副生怕被人搶走似的所有者姿態，可讓現場氣氛又濃烈了幾分。

　厲錦琛脣角始終勾著一抹淡笑，把剖好的蝦仁放進女孩的碟子裡。

　「現在呢？」張小苗接著問。

　「現在啊……」萌萌單手支起下巴，「我發現盧茵茵更像偉大的希瑞，吆喝著正義，綁架著真理，揮著代表她偉大三觀的尚方寶劍，想樹立她自己的個人威信……她的實習目標也說了，她要做一個被所有人信任的高級領導者。我想，她大概是先徵服，再威懾，最後大家沒辦法也只能相信她了。」

　王緻誠已經拍桌子笑得不行了，對萌萌直豎大拇指。

　萌萌不滿這反應，瞪過去一眼，扭回正題，「小苗姐，這個跟間諜事件有啥關係啊？」

　張小苗狡然一笑，「盧茵茵是個很驕傲的人，而且在人前從來都是一副正義凜然的標尺形象。當然，以她在慈森已經實習了兩個學期來說，也的確有這個實力和本事，更有些手段和口纔讓人信服於她。你想，她要是沒有點兒根據，會突然指著你們團隊的人，說間諜的事嗎？」

　萌萌頓悟，「啊，你的意思是，盧茵茵懷疑我們幾個人裡有商業間諜？為什麼啊？哪裡看出來的？難道是……」

　她轉眼看向身邊的男人，包廂的燈光十分輕暖地照在那俊美立體的側廓上，迷人得讓人移不開眼。

　「盧茵茵她發現我跑到伊甸園，就誤會我……」

　王緻誠插了嘴，「萬一是你身邊其他人呢！」

　萌萌立即搖頭，「不可能。」

　她迅速在腦子裡閃過男孩和女孩的模樣，怎麼想都覺得不像。若真要挑一個出來，「難道袁吉兒是真人不露相，真是盧茵茵口中的商業間諜？」

　厲錦琛輕叩了下桌面，做了個總結，「緻誠，連實習生都在緊張這種事情了，你和小苗從明天開始，讓人事部好好梳理一下這三年的人事資料。」

　「是。」王緻誠剛一應，立即擡頭，「BOSS，你的意思是讓小苗調回來……哎！」

　張小苗跺過去一腳，面上舉杯笑道，「謝謝BOSS，屬下一定不辱使命。」

　大BOSS都開明示了，還用問嘛，當然這就順桿兒爬地上咯。

　萌萌的眼神兒在三人間來往，嘀咕著，「那我呢？」

　「什麼？」厲錦琛回眼，看著小姑孃的手指在自己的牛奶杯子上磨蹭，而他們三人喝的都是正式的紅酒，小眼神兒倏倏地直射著期待之光。

　「我也想……」

　她的手剛剛伸出去，就給擋了回來。

　施恩般的下了御旨，「舉報集團漏洞有功。凖你週一直接升到我辦公室做小蜜……」

　「啊嗚，大叔你怎麼能公報私仇啊！我不幹，我纔不要上來，你別小題大做。真要賞也應該賞盧茵茵洞察先機，我不過是近水樓臺，揀了個便……」當觸到眾人精亮的笑眼時，萌萌突然覺得自己說的很不對勁兒，嚷叫起來，「啊，大叔，你讓他們查人事資料，那就是懷疑我同學裡有人真的是商業間諜了？！」

　這性質，可嚴重咯！

　王緻誠和張小苗連忙解釋厲錦琛的這個行政命令，其實只是未雨綢繆。早在年前，慈森已經發生過一些事情，人事總監就提出過做大梳理。只是那時候厲錦琛情況特殊，眾人又忙著建軍工廠的項目，沒有人牽頭做這事，畢竟要篩察整個集團十數萬的人員情況，絕非易事。

　萌萌沒聽解釋，嘟嚷著要上廁所，跑掉了。

　她離開後，厲錦琛說，「把那些可疑的人都弄走，別留在她身邊。」

　張小苗立即點頭應允。

　厲錦琛即起身離席，想也知道該是去追小丫頭了。

　王緻誠有些歎，「萌萌要知道，大概會難受吧！我已經好久沒見她像今天這麼開心了。」

　張小苗點頭，「這丫頭為BOSS犧牲了很多。至於BOSS……」

　兩人一陣無言以對。

　愛情這事兒，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誰也說不清到底怎麼做纔是最好的，尤如瞎子過河，只能摸著走一步，算一步，旁人幫忙，也許反會勢得其反。

　……

　「爸，媽，我很好啦！你們看了策劃書了嗎？有什麼問題晚點兒等我回去聊。哦，今天我和大叔，還有緻誠哥哥和他女朋友小苗姐姐，在外面吃飯，過週末。嗯，我們很好啦！這裡是緻誠哥哥介紹的地方，安靜，又很有趣兒，下次你們來帝都，我帶你們過來吃。」

　厲錦琛隔著五彩流蘇裝飾的垂簾，聽到女孩欣悅的打電話聲，腳步也頓了下來。

　她，正在跟父母報平安吧！

　「嘻嘻！人家當然有認真實習啦，今天我還被我的實習大主管表揚了呢！哪裡有啦，爸爸，人家是實打實的發現了重要的漏洞。不信，回頭你問大叔。嘻嘻，爸啦，實習一個半月也能拿好幾千塊，我存著請你們過來過端午節，好不好？」

　厲錦琛轉身走開了，他摒著呼吸，慢慢地吐出那口有些悶的氣。

　算起來，女孩五一回家至今，也有三四個月沒見著父母了。所有時間，都給了他。

　回到包廂裡，他對王緻誠說，「幫我訂兩張票。」

　「咦，BOSS你要去哪？週末你不陪萌萌過嗎？」

　「去涪城。」

　兩人立即明了地笑了。

　……

　這個週末，萌萌過得非常開心。

　「爸，媽——」

　「哎呀，萌萌，你怎麼，阿琛，你們怎麼？！」

　姚爸爸姚媽媽在擺攤點上看到女兒女婿突然出現時，都驚得合不攏嘴兒了。萌萌抱著母親撒嬌個不停，厲錦琛接過了岳母收錢的活兒，一邊向岳父問好，解釋著突然到來的前因後果。

　老倆口本也擔心兒女一些時日，今日看到兩人歡歡喜喜地一起回來，多日提起的心都放了下來。這生意也沒心思做了，便提前收攤回家，做好吃的給兩孩子，享受天倫之樂。

　之後，姚媽媽悄悄拉著女兒問，「合好啦？」

　萌萌不解，姚媽媽笑得一臉過來人的模樣，「媽媽都是過來人了，還會不知道你五一那會兒回來，一凖兒是跟阿琛鬧脾氣了。現在一起回來，該是都合解了吧？之前我和你爸還擔心，好好的暑假也不回來了，是不是這蛾子鬧大了。想著這會兒高溫天到了，東西也不好賣了。幹脆去帝都你賀叔那裡住幾天，瞧瞧你們的情況。」

　萌萌忙道，「媽啦，哪有你們想的那麼誇張。我們一直都很好的！大叔一直都很疼我，從來沒有變。」

　正和姚爸爸說話的厲錦琛看了過來，目光索著那笑容乖恬的女孩，漸漸變沉。

　姚媽媽看著女兒得意的模樣，心裡倒也真的鬆了口氣，「唉，可是我怎麼瞧著我家閨女，越長越瘦了呢？你不會是也跟著那些小青年一樣，嚷著減肥不吃飯吧？阿琛也太寵你了，竟然由著你這麼瞎折騰。你現在小還不知道啊，這身子骨太瘦了，對懷孩子生孩子都不好。」

　懷孕？！

　萌萌心裡咯登一下，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兒，心裡突然有些難受起來。

　「聽媽的話，趕緊養回三位數的體重，千萬別相信那個什麼S女人說的，三位數的女人都沒臉活在這世上。那都是瞎說，依我說啊，她真是個SB傻逼女人……」

　「媽，我知道了。我今晚爭取多吃點兒吧！」

　萌萌急忙打住了母親的話，回頭跑浴室裡稱了稱自己的體重，比起去年這時候，好像是輕了好幾斤。鏡中的人兒，小臉明顯削尖，其實是真的更漂亮了。可是……

　她不自覺地撫上了自己的小腹，眉頭暗暗緊鎖。

　似乎，她的月信這個月推遲了，還沒來。而上個月的……她越想心跳得越快，突然厲錦琛的敲門聲響起，她驀然回神，臉色已經一片蒼白。

　不，不會那麼巧的。一定是之前撞到腦子，身子受損，纔影響了內分泌，回頭喝點兒益母草肯定就好了。

　迅速收拾起混亂的思緒，拍了拍小臉，揚著笑走了出去。

　厲錦琛見女孩出來，問，「萌萌，你不舒服？」伸手去撫她的頭。

　萌萌目光一黯，直覺地躲開了，說了聲沒事兒，應上父親的招呼從身側跑了出去。

　厲錦琛的手懸在半空，慢慢收了回來，眉心也夾了起來，回頭看著女孩在雙親間嬉笑膩歪的模樣，一言未發。

　一家四口過了一個愉快地週末後，不得不道別了。

　臨走時，萌萌抱著母親紅了眼眶，一副十分捨不得的模樣。姚爸爸無奈地安撫著兩個女人，催促著航班時間。萌萌又在父母懷裡膩歪了好半天，纔依依不捨地揮手道了別。

　飛機上，萌萌情緒有些蔫蔫地，一座下便戴上眼罩睡覺。

　厲錦琛給她蓋上毯子，眉心緊揪，一路無言。

　等到萌萌迷迷糊糊醒來時，自己已經上了汽車，被厲錦琛抱在懷裡。路邊的燈光撲打在他俊峭的面容上，投下令人炫惑的黯影，吸引著人無法移開目光。

　她心中剎時湧上一陣痠楚，深深地吸了口氣，響動引回了他的注視，他沖她輕輕勾脣，溫聲問著，「醒了？」

　他垂下頭那一剎的表情，忽地就讓她憶起那個不真切的幻夢……男人痛苦絕望的表情，宛如一道槍洞開在了心上，她無力去捂掩住洞裡噴湧而出的血色，想要抹去他臉上的悲淒孤涼，卻擡手無力。

　可是現在，她還有力氣的。

　「大叔，今晚我們吃什麼呢？好餓哦！」

　她擡起手，心疼又心憐地撫上他微涼的面容，聲音軟軟地嬌，充滿依賴。

　他眸色千變，終是一色溫柔於她，說，「你想吃什麼？」

　她突然嘻嘻地笑起來，雪白的小牙，可愛得讓人想一口吃掉，甜甜地說，「我想吃烤大魷魚，烤雞翅，可樂大冰，草莓蛋糕，還要來個紅豆燒，關東煮，魔仙芋……」

　他聽著，不由指出，「這麼多，你吃得下？」

　她笑得更壞，「還有你啊！」

　還有你啊！

　殊不知，她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在那個漆黑無人冰冷至極的夜裡成為他不能自裁的支柱，竟然擁有那樣無窮的力量。

　她說，她還有他！

　「好。」

　這一晚，厲錦琛第一次敞開吃起了自己平日裡最忌諱的垃圾食品，陪著小姑孃在燈紅柳綠、煙熏火燎的小吃一條街橫來豎去，玩得不亦樂乎。

　半途還差點兒撞上萌萌的「新同事」，未想到帝都這麼大，袁吉兒竟然跟著一幫子老鄉也逛到這小吃一條街來了。萌萌急忙拉著厲錦琛躲到了一間關東煮後面，等著人走遠了，纔拍著胸脯歎氣走出來。

　「我就這麼見不得光？」厲錦琛突然說，口氣明顯不悅。

　「大叔，你別誤會啦。」萌萌沒想到男人突然噴痠了，忙安撫，「袁吉兒是有名的花癡啦！每次吃飯的時候，大家閒話家常，她總喜歡把話題引到男人頭上。已經意淫過你好多好多次了，要是現在讓她看到，那還不得，不得把你扒光了吃掉啊！」

　說著，她情緒也上來了，噘著嘴兒咬下一大口魷魚，咀嚼的模樣就像對著自己的夙世仇敵似的。

　看著這桶打翻的小醋壇子，厲錦琛忽然覺得心情極好，伸手拍了拍姑孃的腦袋瓜子。

　「她有那麼可怕？」

　「那當然，超可怕了。本世界初第一恐龍啊，霸王龍，肉食鏈頂端獵食者呢！」

　女孩抱住男人的手臂，以所有者姿態把周遭投來的羨慕妒嫉恨眼光都擋了回去。兩人有說有有笑地，一路往前走。

　沒有注意，在他們身後不遠，盧茵茵拿著手機，悄悄拍下了這相偎而行的一幕，脣角挑著一抹嘲諷的冷笑。姚萌萌，你藏得可夠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