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我只想永遠留在這一刻

　當沙龍主辦人雷歐主動迎上前來的賓客時，就算不太熟識的人都知道客人的身份必不簡單。

　稍稍眼尖兒的人，在第一時間便低呼出聲，開始交頭接耳。

　「天哪，是那兩位！」

　「誰啊？啊，真的假的？他們竟然……奇怪，新聞上沒有報導，這還真是私訪了？」

　「雷歐的面子可真不是普通的大，竟然能讓這兩位大人物一起現身呢！」

　「噢嗚，為什麼我爹媽沒有一個是華人的？看看，那裡簡直就是華人的世界。偏偏我們這些白皮洋鬼子就想鑽進去。」

　這樣自嘲又諂媚的話立即惹得眾人一片哄笑，但那說話的著名造型師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丟臉的，反倒是更得意洋洋地跟周圍的美人調笑起來。

　「你們看，蕊殿下的鮮花胸針，和索倫陛下那個真是相得益彰。你們誰看出那仿的是什麼花了麼？唔，依我看，應該是亞特帝國的一種海生花種吧？瞧那顏色，簡直比他們的七彩珊瑚還要漂亮。嘖嘖嘖，相信這場宴會之後，不知道有多少皇家珠寶代理人要把蕊殿下的工作室電話給打爆了。」

　事實上，從眾人的耳語碎言裡便一窺雷歐的時尚沙龍所具備的特殊價值了。正如雷歐當年出道時的定位一樣，他是世界上所有皇室、貴族，以及古老而有傳承的頂級家族們，御用的時尚設計大師。眾所周知，平民們的時尚品味和潮流，都喜歡追著皇室貴族們繞圈兒。稱雷歐為時尚界的第一教父，完全是當之無愧了。

　也正因此，何思蕊很喜歡參加雷歐的沙龍，這樣她就不用花費心思去做營銷，也能借用雷歐這裡的人脈商業資源，把自己的設計新品推銷出去，輕輕鬆鬆賺筆私房錢。

　雷歐舉杯向何思蕊，「殿下，看來您今天注定會豐收而歸了。」

　何思蕊也不違言此行的目的，「還是要多謝雷歐你的請帖，不然我不會那麼快地賺到給我的小寶貝買禮物的錢。」

　「哦，殿下這不會是又……」雷歐目光一閃，帶著幾分戲謔地掃過何思蕊依然苗條的身姿，迅速地迎上了索倫深黯的眼眸，詢問似地挑了挑眉，見後者沒有啥反應，到嘴的話又轉了個彎兒，「看來帝國新出台的二胎養老計畫，影響力無遠弗屆啊！」

　噗嗤一聲，女人們都笑了起來。

　本來打算端到底的衛絲穎真是沒想到，一向頗為嚴肅，並不怎麼說笑話的雷歐會如此調侃。

　索倫終於忍不住咳嗽一聲，「雷歐，這應該是我先恭喜你向來擁有超前衛的眼光，不僅在時尚方面。我還以為能看到尊夫人和你的小公主，應該快五歲了吧？」

　這無疑是在暗示，身為華夏國籍的雷歐夫人在二胎政策出台前就懷上了，正趕著二胎政策正式下達時順順利利生下了一個小女娃，免於破壞政策被罰款啥的。咳咳，皇帝陛下的幽默感也向來不輸人的。

　這話題不知怎麼地，完全沒按衛絲穎之前想像的一樣進入時尚圈兒，反而是在彼此的家人身上打起轉兒來。而且，索倫夫婦的語焉不詳，卻興致盎然，讓雷歐聊天的興趣更濃厚起來，還特意叫了服務生去叫妻子和小女兒。

　衛絲穎不想面對索倫夫婦時不時投注而來的眼神，她直覺那眼神太晦澀，令她很不舒服。

　但不知是怎麼回事兒，何思蕊的話題兜上了她，「其實我滿羨慕歐洲這邊的寬鬆、自由，現在同性婚姻合法化進程在美洲那邊推進的速度都沒歐洲快，更別提是亞洲了。愛蓮娜，你對亞洲的模特兒圈子應該很熟悉，能幫我推薦點感情好、形象健康的男模特嗎？我想……」

　「抱歉，殿下，這方面我實在是沒法……咳，請原諒，其實我還是個非常保守的人。畢竟，我可不希望我的寶貝兒子走上那條，咳，不歸路。不好意思，我絕沒有歧視的意思。我只是覺得……」衛絲穎心裡卻是在尖叫，堂堂一國皇后竟然這樣公開談論這種話題，她就不怕被身邊的老公提溜回去打屁股嘛！

　據她所知，亞特帝國大概是亞洲世界比任何國家，都要最最最最最最重視血緣的，皇室就更不用說了。難以想像索倫竟然沒有反駁？！

　等了半天，索倫只是喝著手中的紅酒，對衛絲穎投以一抹冷淡的眼神，就再沒有別的了。彷彿妻子說的話，根本沒有任何奇怪之處。這讓衛絲穎更有一種……唔，被當猴耍的錯覺。

　何思蕊卻非常專注於這個問題，「哦，我覺得這只是個人自由。就像兩個相愛的人，不在乎年齡、家世，至於性別問題的確更困難一些，不過套時下年輕人們的一句話，這才是真愛，不是嗎？呵呵！」

　說著，何思蕊非常高興地碰了碰衛絲穎的杯子。

　衛絲穎有那麼三秒鐘是石化的，隨即又覺得自己的三觀被皇后陛下給出奇不意地碰碎了。

　好半晌，她終於找回聲音，說，「不不不，我還是覺得，正常變化，門當戶對，更妥當。這樣……這樣孩子們也能少受一些折騰。雖然他們現在不知道，可要是過些年肯定就會懂得我們的苦心。」

　「愛蓮娜，說真的，其實我一直挺羨慕你和厲秘書長。聽說你們當年能走到一起也很不容易。」

　「哼，別提那男人了，要不是他，我還在愛琴島上曬太陽，也不會跑到雷歐的沙龍上來。」

　雷歐正和索倫聊著什麼，聞言插了一句，「愛蓮娜，最近你和秘書長的生活不太協調嗎？」

　這話問得，也太有藝術水平了！

　衛絲穎瞪過去一眼，啐道，「去你的，別胡說八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瞎說。」

　眾人又笑開。

　何思蕊又接著話題，「愛蓮娜，我們都知道，現在的家長們根本左右不了孩子們的想法以及選擇。現在已經不是我們那個時代，而就算在我們那個時候，我們不也選擇了自己想要的，違逆了父母嗎？」

　衛絲穎覺得，這話再露骨點兒就直接是：難道你不贊同你兒子厲錦琛選擇我的寶貝女兒做老婆？你還敢看不起我家的小公主了？

　「殿下，我記得你家的大帥哥還沒有訂婚，也沒有鬧出什麼緋聞，和某個千金或名媛走得很近吧？」

　「唉，我倒希望他能鬧個緋聞什麼的，這樣我也可以確定送給未來媳婦或媳夫的禮物，是什麼款式呀！」何思蕊笑咪咪地抿下了一口紅酒。

　這一下，索倫有點兒持不住了，回頭看了老婆一眼。

　衛絲穎在心裡冷笑，就不相信你丫個妻奴兼霸王能端得住，不由笑道，「殿下寬闊的心胸，真令人佩服。」

　何思蕊彷彿完全不知這話中話的含義，點了點說，「唉，說什麼心胸寬闊，我也只是個很無奈的媽媽，必須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了。萬一孩子們相中的是諸如蜘蛛俠、蝙蝠俠那樣的，我還能欣慰一下好歹是個英雄。要是不小心帶回個恐怖份子，或者擁有什麼多重人格似的精神病人，咱們大概還得幫忙張羅著請醫生，或者準備一套超人那種內衣外穿的禮服，呵呵呵呵！」

　所有人都笑了，衛絲穎卻根本笑不出來，只能裂著兩張嘴皮兒乾笑。

　心說，這對皇室夫婦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腹黑，損人不帶髒字兒的。即算沒有明言，何思蕊也暗示了，他們夫婦都沒有嫌棄厲錦琛是個「精神病人」，他們厲家也沒資格嫌棄他們的寶貝女兒。公主可是下嫁，他們男方完全是高攀，憑什麼說委屈呢？！

　「呵呵，殿下如此宅心仁厚，相信能成為你們的親人，會是一件相當幸運的事兒了。不過抱歉，我還有事兒，必須失陪了。祝兩位玩得愉快，滿載而歸！」

　「你也一樣，愛蓮娜。很高興能在這裡碰到你！等回國，我想和你談談一些新的合作，可以嗎？」

　衛絲穎只得應允，並把自己的私人電話留了下來。當然，這是在雷歐刻意的提醒下，雖然他並不知情，衛絲穎還是在離開時瞪了他這個中間人一眼。

　等到衛絲穎一走，索倫的極限也到頂了了，「玩夠了嗎？這裡的雄性動物實在沒一個正經的，還有一大堆不知所謂的雌性動物繞來繞去，我想未來三天我都會徹底失去嗅覺了。」

　皇帝陛下壓抑的醋勁兒大發，將老婆那近三十年保養得怡的纖纖柳腰一扣，就跟雷歐告辭。

　夫婦兩走出古堡，何思蕊立即表示不滿，「還說了陪人家渡假，專門來倫敦看女兒的，怎麼又安排了工作啊？那個峰會不是早讓兒子去處理嗎？」

　事實上，何思蕊可是好花了番功夫，才讓索倫據實以告，關於女兒的一切。但就父子倆都瞞她的這事，如此這樣不坦誠的局面，讓她有時候就忍不住突槌一下，鬧點兒小性子氣氣他。

　諾，剛才那番大度的同性戀言論，就是炸彈之一。

　「哦，許你假期跑來這種臭死人的沙龍找靈感，賣東西，就不許我順便安排個會議，收集點兒商業情報了？兒子參加的是正式的論壇，有幾個大的招商工作要做。我只是做個普通人樣兒，瞧瞧展會裡的新興項目，你也可以順便體驗一下不一樣的年輕人氣氛，采采風，找找靈感。」

　「哼，就你理由最多。」

　何思蕊扭頭走人，索倫自知理由太牽強，還得追著妻子走。

　「思蕊，我必須承認，也許我也遺傳了一些你父親那種刻薄老丈人的……脾氣。」

　何思蕊停下腳步，心下有些好笑，「阿倫，你，你不是想藉機會搞破壞，威脅那個孩子，給他一頓排骨吃吧？」

　索倫一挑眉，沒有半分心思被拆穿的尷尬，道，「哼，明明就是他先一步搶了我們的寶貝女兒，還傷了希希的心讓希希躲到了倫敦，也不願意回家。你說這混蛋不教訓一下，能成嗎？若是能讓他知難而退，我多的是資源，可以給希希配個更好的小夥兒照顧她一生。」

　關於萌萌被厲錦琛傷到住院的事兒，何思蕊是絲毫不知的。所以才會有之前那番對衛絲穎的言論和暗示。

　此刻，對於丈夫的固執，她也只是理解為多年未見，好不容易找到了卻已經成了別人的老婆。那麼多年的等待和期盼一下子被另一個男人奪走了，做爸爸的當然很不爽，需要……咳，適當地「表達」一下這種情緒。

　SO，希望厲家那孩子能扛住丈夫的怪脾氣打擊吧！

　其實做媽媽的也是有些遺憾的啦！

　……

　那時候，倫敦的慈森總裁辦公室裡。

　萌萌姑娘當然一點兒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會以何種形勢與自己見面，因為她是否能參加亞太峰會，目前還未可知呢！

　「大叔，你覺得我可以爭取一下，試試嗎？」

　「萌萌，其實這種會議，以後非常多，你有的是機會參加。現在你的語言和專業基礎，都還沒有打牢。並不太適合……」

　此話一出，那雙炯亮的大眼瞬間就熄滅了。

　姑娘雙肩一垮，垂著腦袋把自己甩進了旁邊看起來毫不溫暖的灰色沙發裡，長長地拉了一聲嘆息。

　得，這聲嘆可把厲大BOSS的心肝兒給扯住了。

　他立即坐到姑娘身邊，姑娘立即悶哼一聲轉身拿背相對，他在心裡嘆，伸手撫著那顆已經長發的小卷卷，語重心長地開始擺厲害關係，「萌萌，你現在參加這種會議，還是有些太勉強了。等你專業語言更熟練一些，以後我可以給你介紹很多這樣的機會。其實，你要想快些上手，那就到慈森來實習。你可以問問你的同學或者老師，還有比到慈森實習更好的機會嗎？本來，以你之前在國內的成績，出來做交換生的審評都非常的勉強……

　寶貝兒，我並不想打擊你。但現在先練好你的基礎功，總比操著半調子的語言，出去被別人打擊的好……你是女孩子，到時候要是被你的領隊批評，或者臨時被換上來，那比競爭的時候失敗還要令人尷尬……」

　他說了半晌，說得都有些口乾了，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又給姑娘沖了杯甜蜜蜜的飲料。

　當然，萌萌根本沒喝，心情非常低落，失望。

　好半晌，她才出了聲，「厲錦琛，為什麼我在來之前就覺得你肯定會拒絕，卻還是跑來徵詢你的意見？早知道如此，我根本不用告訴你，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她翻起身，眼眶微赤地看著他，然後起身背起書包就要離開。

　「萌萌，等等，你聽我說……」

　「你說的我都知道了，不用再說了。我聽你的，行了吧！」

　她有氣無力地說著，但明快開他手的動作卻很有力。

　「萌萌，先別走，你聽我說完好不好？！」

　他拉住她，她沒有回頭，但背轉的肩頭卻在微微顫抖，他看到空中有晶瑩的光劃落，心口也堵得厲害，沉沉地喘著氣。

　然後，他終於慢慢將小姑娘攬進懷裡，但她突然推開他，眼中尤有控訴般地說，「大叔，以前你都不是這樣子的。以前，以前我做什麼，你都很支持，鼓勵我，給我幫助的。為什麼現在都……都變了！」

　以前？！

　她雖然獲得了上帝都大學的機會，卻自覺基礎太差，想要補習時，他推薦她學好外語，提前學了一些大學的基礎課程，南山的老師都是他讓王致誠安排的；軍訓的時候，他教了她不少越野的技巧，還有野外生存知識；她在W&L公司實習時，他教她做方案；她為學校拉贊助款時，他也給她大開方便之門……

　那個時候，她想做什麼，他總是在後面當強大的後勤團，給予她各種支持，不管是實際的援助，還是心理上的建設。她想，也許就是在那些時候，她把他當成了神一般的存在，崇拜敬仰，喜歡愛慕，深深地陷了進去。

　可事過境遷，差不多的情況，他的反應卻完全不一樣了。這時想想，突然覺得，他變了好多，或者還是她自己變得貪心了嗎？實在想不通！

　「萌萌，我也不知該怎麼說。只是現在，我更害怕了，你懂嗎？」

　「怕？」

　她轉過頭，他捧著那張微濕的小臉，一點點捋去她頰上的濕意，沉沉地嘆息一聲。

　「那個時候就想寵著你，沒想太多，只要是你喜歡的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可是從我意外發現你為了拚個集體越野獎，就忍著一身毒泡不報治開始，就開始後怕……你忘了，在牧場的時候差點掉下懸崖。為了進學生會，你那學期還掛了三科……其實，我不想你太那麼著急著長大，你的時間還那麼長，求學生活應該是非常輕鬆，自由的，你卻越來越著急……」

　他輕撫撫那張有些茫然的小臉，俯首輕吻她的額頭，氣息都是心疼，「我知道，你想要追上我。而我，卻想永遠留住這一刻。」

　他們明明都在朝對方狂奔，卻不想這是奔錯了方向，還是失之交臂，陡招痛苦。

　窗外，已經是一片霞光漫漫。

　屋裡的兩人緊緊相擁著，宛如一人。

　良久，女孩輕吟一聲，「大叔，對不起。」

　男人一嘆，「如果你真那麼想參加，那就申請試試吧！」

　「真的嗎？」

　「別忘了，你還有三十多個競爭者，幾率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大叔，你別那麼掃興嘛！」

　「預估成功率是經濟學專業的本能之一。」

　「嘻嘻，不管幾率，反正一切重在參與。啊，大叔，謝謝你，我好高興！」

　「我以為會聽到『我愛死你了』這樣的讚美！」

　「切，等我通過審核，被卡羅琳教授點名的時候，也許我會考慮讚美你一下下。」

　「小狐狸。」

　「那麼，老狐狸，你先幫我補補國際禮儀吧？倫敦這邊到底有些什麼特殊要求呢？之前在我在媽咪的公司實習時，學了一套禮儀。但他們說那都是從小鬼子那裡買來的教程，不知道在歐洲這邊實不實用呢？」

　姑娘的狀態很快進入，讓男人有些哭笑不得。

　看著她那又炯亮亮的眼神兒，雖有些擔憂，但並不令人後悔。終究這百煉鋼還是逃不過小姑娘的化骨綿掌成了繞指柔。

　「吃了飯，再來計畫。」

　「不嘛！大叔，你先幫我看看，那個泡茶這一條，我覺得我也能過關了。爹地也教過我北派的茶道，你說我回頭要不要給爹地打個電話再請教一下呢？還有啊，方言我就會我們川省的，夠不夠用呢？不知道到時候他們會統一發服裝，還是要自己準備呢？可是媽咪之前似乎都不太高興看到我，我去請她幫忙，她會不會理我呢？要不大叔你幫我打電話吧？好不好嘛，大叔，大叔，你最好了，你別假裝沒聽見，好歹你吱個聲兒啊？」

　吱個聲兒？！這是老鼠，還是倉鼠啊？！

　唉，他錯了，他已經後悔了！

　……

　在萌萌遞交申請單後的一天，莉莉娜在課堂上宣佈舉薦川島雅子和柏耀司兩名東方學員成為大學生志願者。

　雖然還不是教授正式點名錄取，但在眾人眼裡也是相當令人羨慕妒嫉恨的了。

　事後，黃婷婷爆料，「他們有學生會幹部的推薦，現在又多了講師的推薦。剩下的，就算無法成為普通的志願者，要通過那個定向志願者的條件，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事兒了。靠，小鬼子就是狡詐，早就鋪好了路了。」

　萌萌拖著腮幫子喃喃，「原來是羅賓和梅麗塔推薦他們的嗎？要不我也去找他們幫幫忙？」

　這立即就被黃婷婷給嘲笑了，「妞兒，你傻了還是腦子被門夾了。你以為學生會幹部是那麼好心腸的人嗎？人家憑什麼幫你啊？就憑說了幾句話，拉倒吧你！」

　萌萌皺起小臉，跟黃婷婷槓了幾句就背起包包衝去打工了。

　很湊巧的是，當她剛換上工作裝，拉開嗓門兒喊生意時，招待的第一個食客竟然是卡羅琳教授。

　「來個中號的炸魚薯條，一杯……那個幸福果汁是什麼果子？」

　「教授，那是蘋果汁，配炸魚很棒的啦！吃了可以助消化，有益腸道，美容養生兩不誤，我請客，你償償吧！」

　萌萌難得碰到老師來照顧生意，非常高興地榨了一大杯雙手奉上，歡迎再來。

　卡羅琳教授掂著格外有份量的紙袋子，嚴肅的面容也變得柔和幾分，「小丫頭，以後我要再多來幾次，你的荷包可要哭泣了。」

　萌萌一愣，傻笑道，「這哪兒能呢！要是教授您覺得不好意思的話，回頭批論文的時候給我放點兒水，多給點學分唄！」

　「小丫頭，你還想得挺美的。」

　「教授，行行好吧？！瞧我好不容易才能賄賂到您一次啊！」

　「沒門兒！」

　老教授非常果斷地轉身走人，還多給了錢也沒要找零的。

　萌萌被同事們給笑話了個半天，她自己也覺得挺有趣兒。完全沒想到，隔天就在卡羅琳教授的課堂上，聽到了自己被提名的消息。

　「恭喜萌萌同學，通過了定向志願者的申請審核，可以開始準備參加接下來的正式選拔了。」

　一片掌聲和恭賀聲中，萌萌窘得小臉通紅。看向講台上依然嚴肅的女教授，心說，不會是那天的幸福果汁賄賂成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