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小姑娘和大叔的心理無間道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比起軍訓時被泥石流追趕，差點兒被埋還震撼；比當初掛在黑漆漆的山崖邊，屁屁頂著根古箭還驚險；比被那個變成猥瑣狂的色狼大叔猥褻還要……

　「萌萌？！」

　懷裡的女孩突然用力地推開了自己，厲錦琛猝不及防倒退兩步，看著女孩像見鬼似地抓緊身上披著的他的大衣縮到了角落裡，看著他的眼神也充滿了戒備和不信任。

　那眼神，宛如實質的刀，劈得厲錦琛心頭一陣遽痛，隱約之間明白了女孩對自己的恐懼來自於，當初那個色魔一樣強了她的那個「自己」。

　「萌萌，別怕，是我啊！我是厲錦琛，我不會傷害你，再也不會。你……」

　「別過來！你別過來……」

　萌萌攥緊了衣服，縮到床頭邊上，把地上的綿被扯了起來，將自己深深地埋了進去，大口大口地喘氣，平定心跳。

　厲錦琛只得打住腳步，「好好好，我不過來，不過來。你先別怕，先感覺一下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的話，我們就上醫……」

　「不要不要，我不要，嗚嗚嗚……」

　「好好好，咱們可以不上醫院。我可以讓醫生上門來幫你看看，好不好？」

　厲錦琛可急死了，可又不敢逼著姑娘。

　「不要不要，我不要……嗚嗚嗚……」萌萌繼續哭著，眼角餘光卻瞥到窗邊上那一塊兒混亂，大叫，「那個混蛋色狼，色狼……」

　恰時，有些轉醒的麥克斯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就嚇得女孩瑟瑟發抖。

　厲錦琛這一回頭，眼底剛壓下的怒火瞬間又燃到頂點，於是根本沒注意女孩在他走向麥克斯時，臉上劃過一抹鬆口氣的神色，哭聲也變了一變。不過關心則亂，縱是曾經的特種兵王在自己心愛的小女孩面前，觀察能力也是嚴重地大打折扣了。

　厲錦琛上前，拎起麥克斯又狠狠賞了丫一拳頭，麥克斯只來得及低叫一聲「不」就又昏了過去，一顆大牙還直接蹦進了他的肚子裡，垂下的一隻手，那個中指和食指的連接角度看起來頗有些森森然，自然這就是姑娘的傑作了。

　厲錦琛提著人出去時，腳剛跨到門口，女孩的哭聲突然一下又變大了。他急忙回頭，看到女孩伸出一隻手摸到了床頭櫃上的手機，正是他給她「修」好的那個，其實根本就是叫原廠家重新生產的，偏偏姑娘摁了半天都沒電。

　彷彿有兩隻烏鴉，同時從兩人頭頂呱呱飛過。

　「嗚嗚嗚，媽媽，爸爸……哥……」

　萌萌哭得更淒厲，更委屈了。心裡的確算計著一些事兒，但這害怕恐懼想要找最親暱可信的人說說話，獲得一些安撫也是真的。誰知道她明明記得出門前充得足足的電的手機，這會兒竟然就沒電了呢？！哎呀，這怎麼回事兒哇？！討厭討厭死了，該不是那個臭男人根本沒修好，拿了個偽劣產品給她吧？！嗚嗚嗚……

　厲錦琛立即將手中的男孩扔在了走廊裡，大步走了回來，掏出了自己的手機，「萌萌，你是不是想給爸媽打電話，用我的手機，來，我給你……」

　他想也沒想就拔了自己父親的電話，想著這種時候要讓姚家父母知道那不給急得隔天就要飛來倫敦了。可這手還沒遞出去，就被姑娘一手打掉了，電話那手指一陣兒亂摁掛斷了，接著就是「哐啷」一聲。

　得，他的電話被直接砸出了窗戶，飛三樓下去了。

　寂靜的夜，隱約聽到了一聲物品碎地的聲音。

　厲錦琛著實一愣，完全無法理解當前情況。

　萌萌心頭可嚇了一跳，其實她只是想阻止他，順便泄泄氣，沒想到力道沒控制好，手機直接就飛了。噢嗚……

　「你走開，走開，我不要你……嗚嗚嗚，我要爸爸，媽媽……哥……」

　一邊哭叫著，她一頭鑽進了被子裡。

　這時候要是給亞德尼斯瞧見了，那是二十四孝都會被拋棄直接升級成四十八孝終級好哥哥，把所有接近自家寶貝妹妹的東西，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雌的雄的，通通拍下樓去求個安生。

　「萌萌……」

　厲錦琛真有些無語了，大手輕輕落在了那顆小腦袋的所在處，也有些六神無主了。雖然他很想把門口那混蛋東西給五馬分屍、碎成片片兒扔大西洋裡喂沙鯊魚算了，可理智也告訴他，身在異鄉為異客，目前這情況多的是辦法解氣兒，讓那小子生不如死。

　看著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哭個不停的小東西，他整顆心是軟得又酸又疼，每一道無助的哭叫，都震得他腦子轟轟作響，曾經那個放縱狂野的夜彷彿又再次出現在眼前，那時女孩被自己折磨得體無完膚，哭得聲音都嘶啞了。那種愧疚，痛苦，再一次襲上心頭，如凌遲之刑絞得他整顆心都要碎了。

　他真的不知該說什麼話，來安慰小東西。

　想到，今晚要是他再晚一步過來，必然會釀成他們兩人終生都無法回首的遺憾吧！

　幸好，幸好他在學校轉了一大圈兒沒找著人，還是決定回她的租屋來守株待兔，沒想到在樓下他就聽到樓上不對勁兒的地方。而且，這扇窗戶大敞著，連窗紗都飛了出來。在這樣大冷的天，姑娘本就畏冷，根本不可能睡覺不關窗，這情形很不同尋常，他想也沒想就衝了上來。沒想到，門一開竟然讓他看到那樣的畫面……

　女孩幾乎渾身無物，滿臉驚淚地朝外奔來，後方追逐的男子宛如魔鬼。

　魔鬼……呵，他自己不就是最可怕的魔鬼嗎？！

　她現在連自己都害怕，可見當初對她的傷害，根本沒有從心底拔除，已經深深地種下了吧！

　她不要他，是他活該。

　……小姑娘和大叔的無間道開始了……

　在厲錦琛被自己的自責愧疚折磨得失去了基本的判斷時，被子裡的萌萌其實已經從剛才驚恐的情緒裡，恢復過來了。

　害怕，肯定是害怕的。不過，剛才一看到男人出現，以絕對的雷霆手腕就把色狼給滅了個乾淨，她就是再大的不安也被削去了一半。

　不可違言，在自己心裡，他還是她最為依賴的那個人。只是……

　過去一年多里，她姚萌萌這朵溫室小花經歷的事情也不少了，心智成長了，膽氣也大了，裹在最熟悉的人的大衣裡，嗅著那股子熟悉的氣息味道，她的小心肝兒迅速獲得了平靜。

　平靜之後，當然得思考這個現狀可能導致的……一系列嚴重的後遺症哪！

　出了這種事兒，回頭這男人要是藉機告訴了父母，相信父母肯定會基於安全問題，不同意她再一個人租房子住了。到時候，根本沒人會幫她。首先向東辰在這事上都會站在厲錦琛這邊，剖奪她的自由生活權利啊！

　也許她努力抗爭一下，換個他們安排的住所。那時候，她又被他納入羽翼之下，那就失去了她想要獨立自主的意義了。現在她根本還沒想要跟他復合，更不想去理清兩人的情感是怎樣。

　總之，這事兒絕對不能讓他給鬧大了。

　所以，她剛才阻止了他要送自己去醫院的行動。就是怕這個太過講公民權的國家醫療體系，要是看出自己是被襲擊的，很可能會讓警察介入調查啥的，事情肯定會被鬧大的。這裡不像國內，被虐打傷害要是當事人不報警，其他人都會以「清官難斷家務事」的心理，迴避別人家的家庭問題。

　剛才扔掉他的手機，一半是遷怒，一半還是不想他把事情弄到父母那邊去。到時候，說不定爸媽會放下一切又跑來倫敦。之前在帝都發生那麼多事，父母為她擔驚受怕的，她已經覺得自己很不孝了。

　這會兒，姑娘心裡又有些鬱悶，若是換一個普通人來救她，也許這事兒更好解決。

　麥克斯那混蛋應該是酒壯色膽兒，剛才他已經有些酒醒，估計就怕了。不過也要等他醒之後，再問問看了。

　現在，可怎麼辦？

　她這麼哭哭涕涕地也只能騙男人一會兒，過會兒要是等男人醒過神來，大概還是會把事情鬧大的。

　「萌萌，別哭了。你想怎麼樣，告訴我，我都為你做到，好不好？」

　厲錦琛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得一嘆，問女孩了。

　萌萌聽著那聲沉沉的嘆息，心裡也有些不舒服。這男人在她面前從來都是一副成熟可靠、大局在握的模樣，鮮少流露出這種沒自信的頹萎氣息，這很不像平日的他。

　她想了想，慢慢地鑽出半個腦袋，露出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眨一下，一串水珠落下來，再眨一下，男人的心也快跟著那兩串小水珠徹底化了。

　「你……你會報警嗎？」

　她試探著問出口，聲音啞得不行。

　他心下一怔，沒料到她會問這個，隨即想到什麼，「你想我報警嗎？像這種情況，只要法醫驗了你身上的傷，那混蛋肯定會被開除學籍，直接逐出米旗國。」

　後半斷就是沒成，敢害他厲錦琛的女孩擔驚受怕流了這麼多眼淚，他就是砸錢也要砸到這臭小子為今晚所做的事，後悔一輩子。

　別怪他心狠，這事兒落哪個男人頭上，不把這強X犯給滅了都是仁慈。

　「不，我不……不要別人知道。」

　「萌萌，我保證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別怕啊，別怕……」

　厲錦琛試著伸手，慢慢地，一點點將那小小瑟縮的身子摟進懷裡輕輕拍撫。

　「不，有警察……大家都會知道的，我才來一個月……嗚嗚……黛麗，薩姆……他們會看不起我的……嗚嗚……」

　「不會的。傻瓜，要是他們真敢看不起你，那也不值得成為咱的朋友了。」

　「不要，我不要，嗚嗚……你不懂，你走開……嗚嗚……」

　「好好好，咱不報警，就不報了。反正，我多的是辦法教訓這小子，你把這事交給我。什麼都不用擔心，好不好？」

　她沒應，卻是送上一個怨懟又幽咽的眼神兒，可真是跟母親大人的小倉鼠一個可憐相兒，真是讓人受不了啊！

　「萌萌？」

　「我不要……離開這裡……」

　「可……」

　搬離這個極不安全的小房子，早就成了厲錦琛想都不想的下一步了。可現在姑娘哀怨無比地提出來，一下子讓他沒了招兒了。這時候拒絕，他直覺自己會被姑娘討厭死了。

　於是，這大男人，和小女人，三更半夜不睡覺，雙雙窩在床頭邊兒，開始了「黑夜遇襲」事件的「討價還價」。

　足足糾結折騰了一個多鐘頭，姑娘的小腦袋都搭在床沿兒上打哈欠了，事情才勉勉強強談妥當了。

　「你出去，出去……」

　「萌萌，咱今晚就不住這兒了，成不？跟我去酒店，那裡比這大，更安全？」

　「不，嗚嗚……」

　得，那兩顆水珠子一落，真是比任何軍事命令更有效。厲大BOSS只能深深地吸氣再呼氣兒，忍了無奈，嘆盡惆悵啊，誰叫他就是被眼前這個小嬌物給降了呢！

　「好好，我先收拾一下，你等等。」

　厲錦琛迅速給姑娘沖了杯牛奶，塞進那小手裡。然後操起牆後角的掃帚，嘩啦啦地將一堆碎物掃出了房間，關上窗戶，打開暖氣，勉強恢復了小屋七八成原狀。

　萌萌捧著杯子喝了兩口，繼續思考下一步。可也真是太累了，想要洗掉一身的粘膩好好睡個覺。

　「你出去。」

　她還是不看他。

　厲錦琛握了握手，好幾次想要發作，還是忍下了，「萌萌，你想幹什麼？」

　「我……我要洗澡……」

　聞言，厲錦琛的身子一僵，竟立在那裡不動了。

　萌萌一下急了，拱起身子就把他往屋外撞，「你出去，你出去，出去啦！」

　沒拱兩下吧，身子就被他一把抱住，抬頭發現他的臉色僵得鐵青一片，看著她的眼神也蘊著極深重的什麼情緒，她看不懂。心想，不會是被他發現她的小心思了吧？

　厲錦琛壓著氣兒，並不是因為姑娘這一番有些無厘頭的折騰，看著女孩露出驚慌的表情，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其實正被唬著玩兒呢，聲音又硬又沉地問出聲，「你，不准用刷子！最長半小時，必須出來！答應我！」

　「啊，你你……」

　萌萌嚇了一跳，不明白，她洗澡什麼時候用過刷子呀！

　但厲錦琛也不管她回應，就進了衛生間把刷子給收進了包包裡，然後表示她可以洗澡了，關上了房間門。

　看著男人拎起麥克斯的一隻腳，像拖死狗似地把人拖走了。她立即縮到牆邊，隱約聽到似乎人沒被拖下樓，好像是……難道拖進了麥克斯的房間，來個毀屍滅跡？！

　如此一想，萌萌嚇了一跳，越發覺得以厲錦琛那股狠起來連向東辰、溫澤都不放過的爆戾，急忙將男人大衣緊緊一裹追了出去，正好看到麥克斯的房門給關上了。她急忙拍門，門也在第一時間迅速打開了。

　男人的臉色鐵青中帶著一絲蒼白，她喘著氣兒，問，「你，你要殺了他？」

　厲錦琛一愣，「不，教訓他的最好辦法用不著殺他。萌萌，你……」

　他伸手來時，她又蹦了開，眼光莫名交匯了一下又迅速彈開，跑掉了。他站在門口，看著那方關上的房門，目底閃過一抹異色，緩緩關上了門。

　回身時，他看到躺在地上的大男孩，頭破血流，看起來有些可怕，不過也沒有那麼嚴重，血已經自動凝固了，而他歪在一邊的手上那兩根角度古怪的手指頭形態，一看就知道應該是出自姑娘之手。

　其實嚴格關於來，今晚這受傷最重最慘的還屬麥克斯。

　一大桶冷水重重地潑在麥克斯頭上，他又幽幽轉醒，卻不想這睜開眼，再次見到了地獄的死神。

　「小子，你竟敢動我的妻子，先想想遺言吧！」

　咕咕，麥克斯的喉頭滾動了一下，瞳仁劇烈地收縮起來。

　他死定了嗎？！

　……

　熱水刷過身子，頓時就舒服了很多。

　萌萌低頭看到身上留了手指印兒，心頭一陣難受，抬手就想拿刷子，結果摸了個空。

　她呆呆地瞪著空蕩蕩的盒子，裡面只有一個澡花兒，旋即明白了剛才男人那僵硬的表情是為何事。

　當初，她不只一次拿刷子把身子刷得滿是血絲，觸目驚心，他是內疚極了吧！

　幽幽地喘了口氣，剛才那種厭惡不適的感覺似乎也淡了。

　迅速洗完後，只用了二十分鐘，換上自己的衣服之後，著椅子上的黑色大衣，她愣了一下，伸手抱起了大衣，小臉埋在大衣裡深深地嗅了嗅，眼角又沁出水意來。

　大叔……

　已經有多久沒有喚過這個名字了呢？

　好像是從他們開始鬧離婚，那個冰冷的元旦夜，他第一次那麼狠心地把她推倒在一片碎瓦礫裡。

　就是現在想想也覺得不可思議，她竟然敢為了引他出來，就那麼從樓上跳了下去。不敢想像，要是當時他根本沒有來，會是什麼後果？！

　「萌萌，你洗完了嗎？萌萌，回答我？！」

　敲門聲裡，伴著男人急切的呼喚聲，從那一聲聲的壓抑裡都能聽出男人的擔憂。他大概也想到了兩人曾經那個瘋狂的夜晚吧！

　呃，她不會真把麥克斯給滅了吧！

　萌萌扔下大衣，急忙打開了門，卻是在門上上了個栓兒，只打開了一條縫兒，厲錦琛焦急的神色就是從小小的門縫兒裡也一覽無遺。他果然是擔心她又自虐，才這麼著急的。

　一剎，她心軟得想要放手。可握著門把的手，仍是沒動。

　「萌萌，你還好嗎？要不要……」

　「我……想休息了。」

　她垂著頭，不敢看他焦急的眼，那雙小心翼翼過度關心的眼神，只會讓她又一次心軟。現在，她不想再為他心軟了，至少今晚不行。

　「……也好。」

　他撫在門上的大掌，一點點蜷起，默了片刻，垂眸道，「你好好休息，不要怕。我……就在隔壁那小子房間。有什麼事就叫我，好不好？」

　好不好……

　曾幾何時，他越來越多地會在話末，加上這樣三個字。以前呢，他都像全知全能的上帝一樣，替她做了最好的決定，都不會問她「好不好」的。因為好多事情他早就經歷過了，為她選擇出了一條最快捷逕，她只要接受，就可以了。

　但這種以愛為名的「意志綁架」，終不能挽救他們薄弱的信任。當他這個「上帝」單方面地垮掉時，他們的關係也迅速地土崩瓦解，走到盡頭。

　可她不希望再遭遇這樣的被動，她想要掌握自己的那片天空。

　所以在今晚，她必須拒絕他的好意，她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脆弱，遠比他以為的更強大。

　厲錦琛，你知道嗎？

　房門合上了。

　一道沉沉的嘆息之牆，將他們又隔開了。

　他站在門外，慢慢低下頭。

　她走回自己的小床，窩進去，將自己團成小小的一坨，側過身子看到窗外淡薄的燈光，慢慢閉上了眼。

　今夜，也注定漫長。

　……

　這晚萌萌睡得並不好，半途又起來拉了肚子，吃了之前醫生開過的藥，才算安穩睡下了。

　好在打工時間在下午，早上手機鬧鈴響時被她一巴掌按下了，又蒙頭大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睡得肚子餓得不行，手機又響了，從床頭上摸到手機，聽到是游黛麗興奮的聲音。

　「萌萌，快來參加我們銀行的新年抽獎活動吧！普通獎都是一張五十英磅的超市購物券，中獎率百分之三十呢！」

　萌萌奇怪，「可是我不是慈森的客戶啊！」

　一大早就說假話，她真是越來越壞了。

　「沒關係的啦！拉哈爾經理把他的券給我了，我有兩張，我們一人一張。快來嘛！我覺得你的運氣肯定比我好，幫我帶點新年財氣啦！」

　好閨蜜總是特別喜歡分享這種便宜事兒。游黛麗的消費觀和萌萌完全一樣，萌萌聽著也來了勁兒。

　「哎，什麼時間啊？我還沒吃飯呢？」

　「那正好，我買了菜包子和肉包子，味道可好了。」

　「有包子吃？！你哪兒買的啊？」

　姑娘終於被食物震起了床，邊打電話邊穿衣服，迅速收拾妥當，開門就要狂奔。差點兒撞上門外正在搬東西的人，嚇了她一跳。

　「姚小姐，你沒事兒吧？太好了，我們還擔心你還沒醒，就沒法安這些東西了。」

　「拉哈爾，你怎麼……」

　印度小哥笑得十分圓潤，十分親切，正在回答時麥克斯的房門就打開了，厲錦琛高大的身形站在門口，一下讓本來很寬敞的樓道都莫名地變小了。

　他看著萌萌一身外出的打扮，眉心一擰，沉聲問出，「這個點兒，你要去哪裡？」

　是呀！

　她竟然忘了頭晚發生了那麼糟糕的事情，自己現在滿腦子想的竟然都是朋友的肉包子？！這，是不是有點兒二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