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命運的殘酷和恩賜

　「老太太，您看咱們難得撞見一回，擇日不如撞日，既然都吃完了飯，要不咱樓上喝茶敘敘樂子。正好，我家那小兩口兒也在，阿耀和碧嬋把囡囡也帶著的。也好讓孩子們……」

　盧英一個人熱絡得東拉西扯，以知內情的人還以為兩家關係真那麼好。天知道，對厲家人來說，這就是狹路相逢，不如不見。偏偏這女人像是完全看不懂厲家人的黑臉兒，撐著一張滿是褶子的老臉直往萌萌這邊湊。

　萌萌想著當初皇家牧場事件後，這個盧英也是一副胡攪蠻纏的模樣，跑到醫院一邊裝腔作勢求放過劉婉兒，一轉眼就變臉成母夜叉威嚇他們。兩面三刀的作派，實在是讓人不喜，印象深刻。

　「喲，那就是阿琛的三胞胎吧？讓我看看！」盧英的小眼在全場瞄來瞄去，終於瞄準了厲錦琛懷裡正熟睡的妹妹，就要趨前一探，哪知厲錦琛冷眼一橫，轉身就把妹妹交給了姚爸爸，隨即就擋在岳父和女兒跟前當門神似的，誰也不讓靠近的駕勢。

　盧英這下碰了釘子，只是一笑而過，不以為意。

　萌萌見狀，更加疑惑，這女人今天是吃飽了撐的，非要往他們厲家槍口上闖，存心討打，還是……別有他意？！

　盧英碰了厲錦琛這個大釘子，竟然也沒變臉，繼續腆著一張笑臉，一回頭就瞧見了萌萌懷裡的小萌包，就湊了上來。

　「萌萌，你不是也像你家大叔一樣，這麼大了還認生吧？我聽傳聞說，有些習性，可能會從父母遺傳……」

　萌萌本來想躲開盧英噁心的粘人功，哪知聽到這後面一句「遺傳」二字，就僵在了那裡，小臉也沒客氣地拉一下去，硬槓上了，「盧阿姨，在孩子們面前，你最好留點兒口德。」

　盧英聽了卻當沒聽見，呵呵冷笑兩聲，「真可惜啊！」

　她故意把聲兒拉得又長又慢，讓人聽了就覺得極不舒服，而那眼神兒也帶著幾分古怪地盯著萌萌懷裡睡著了的小萌包，更讓人直覺有不好的事兒會發生。

　厲錦琛立即上前要擋住盧英那讓人不舒服的眼光，盧英即道，「小傢伙們都睡著了啊！」

　萌萌心頭即是一跳，立即感覺手臂上一熱，懷裡的小東西就醒了，盧英見狀硬要湊上前，也不知是起床氣兒還是怎麼著氣氛不對勁兒，孩子有時候是非常敏感的，立即就哇啦啦大哭起來。

　「好像他尿了。」

　萌萌說著，連忙抱著兒子到一邊要換尿布。厲錦琛也上前幫忙，媽媽們拿尿布的，拿紙巾的，都忙活開了。

　厲家兩佬著實不喜盧英，開口攆人了。

　盧英故意打著馬虎眼兒，似乎料定了厲家人的脾氣不會真動手，繞過兩佬就往孩子那方湊去。小輩們見狀，立即讓男人們擋著。他們這番來去，倒也沒什麼，但小萌包醒後十分不樂意，開始鬧起了脾氣，很快就吵得其他寶寶們也跟著鬧騰起來了。

　陸婭楠懷裡的小軒軒也感覺到母親的不開心，陸婭楠又叫丈夫厲晟言去攆人，兩個大人交流的神色自然不太好，敏感的小傢伙就激動了，跟著弟弟也叫了起來。

　接著，哥哥靚寶醒了，十分不滿地扭著小腦袋，一副被人吵醒的生氣樣兒，揉著小眼睛叫起來。最後，連在姚爸爸懷裡睡得很沉的妹妹也開始晃小腦袋。都說多生子是有心電感應的，沒一會兒小豆腐就真的醒了，醒來後，當然也是各種不舒坦。

　一時間，剛剛還好好的氣氛，一下子全沒了。

　盧英見狀，癟癟嘴，竟然說，「哎呀，這孩子可真嬌氣兒啊！一點兒風吹草動就叫個沒完沒了。」

　眾人聞言，瞬即全變了臉色。

　女人們反唇相譏，說誰家的孩子不是這樣兒的，難不成劉耀的女兒就不哭鬧的了。

　盧英一聽就笑了，立即接上檔兒似地洋洋得意道，「可不是。我們家的囡囡更乖巧，他爸媽平常吵得快掀天了，她也能舒舒服服地睡大覺。」

　這話說得，別說厲老爺子要舉枴杖教訓人了，還在詢問厲珂和衛絲穎關於劉家情況的索倫和何思蕊就徹底沒了耐性。做為萌萌的新生父母，孩子們的親外公親外婆，索倫和何思蕊可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當面給自己女兒難堪，侮辱女兒不止，還鬧到了啥也不知道的小寶寶們身上。

　盧英根本還不知道萌萌現在的身份，已經今非昔比，依然故我地胡說八道，藉機埋汰起萌萌來，「瞧瞧這三個小傢伙，好像沒有遺傳到他們母親的性子嘛！萌萌雖然是從小城市出來的，不過小城市的姑娘都能吃苦耐勞，可一點兒也不嬌氣。這麼說，孩子倒是像爸爸更多一些咯？呵呵……哎哎，你們是誰，你們幹嘛！」

　隨即，盧英就被忍無可忍的皇帝陛下使眼色，讓兩個便衣親兵給架住了。

　索倫冷著臉上前一步，瞪著盧英道，「我女兒是什麼樣子的，憑你這種愚婦，還沒資格在我們面前說三道四。你要敢再多說一句抵毀我女兒，和我孫兒的話，我就立即向貴國最高法院提起告訴，你的言辭、氣息，和這張醜惡至極的老臉，已經嚴重地影響到了我兒孫們的正常生活，污染了周圍的空氣，估計你們帝都霧霾那麼重，都是你這種不要臉的八婆給破壞的。」

　得，眾人真沒想到，這嚴肅兮兮又愛胡亂擺譜兒的皇帝陛下，竟然會說出這麼一段又嚇人又嘲諷人的威脅來，末了還扔出一個冷笑話兒，可讓眾人見識了亞特皇帝的毒舌功了！

　小輩們聽罷，全都捂嘴偷笑起來。

　盧英被抓得一頭霧水，但這後面的嘲諷卻是結結實實地敲在她的面門兒上，一張無恥的老臉終於有了裂痕。

　索倫繼續炮轟，「你最好閉上你那張臭嘴兒，不然，我保證你未來都別再想開口吐出一個字兒！」

　「我……」盧英一張嘴，立即就被親衛兵拿東西塞住了。

　厲老爺子雙眼一睜，看清那用來塞嘴的東西竟然是剛剛被小萌包換下來的尿不濕，頓時老臉一抽就沒憋住，給笑噴了出來，急忙轉身去捂嘴兒，就被老伴兒給笑攘了一把。

　……

　本來，盧英就該被親衛兵駕出去，徹底下台了事兒。

　但沒想到劉誠君急吼吼地跑來找老婆，看到這情形，連忙上前跟厲老爺子道歉賠不是。在兩佬的授意下，索倫才勉強給了面子，讓人將盧英給放了。

　得，這不放還好，一放又成了縱虎歸山。

　盧英才不管對方是何身份，有多高貴，她今兒就是瞅準了時機，上來當攪尿棍兒的。在她眼裡，厲家眼前的閤家幸福、團圓喜歡，都是極度礙眼兒，她打不破，也要讓在場的人都膈應幾天。

　「放開！你們以為這是什麼地方？這是我們華夏帝國！我管你是什麼皇親國戚，在我們帝國，就有我們公民說話的權利。哼，你管不著！」

　「你個……」索倫真想罵髒話啊，可惜現場環境實在不怎麼方便，他就被何思蕊給攔住了。

　盧英見狀，更覺得解氣兒，拿劉誠君當擋將牌，就嚷嚷起來，「我可沒說錯。姚萌萌就是個小山村裡出來的村姑，以為攀上厲家這個高枝兒就萬事大吉了。真是笑話？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前面跳崖，後面跳樓地瞎折騰，把個小命都折騰得到閻王殿裡轉了兩三圈兒了，才蹦出這麼三個娃出來。要我真是她的父母，我都替她丟人，有這麼為了個神經病似的男人，要死要活的姑娘，真是太丟臉了！」

　「盧英，你給我閉嘴！」劉誠君氣得大叫，哪知剛想動手把盧英拉走，盧英竟然動作迅速地將手上扯出的尿布濕全拍他臉上，塞他嘴裡去了。

　「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還怕人說了啊！現在連孩子都生了，都沒有公證結婚，也沒有發佈婚訊。明明就是自己小姑娘家家不要臉，潑了命地勾引有錢男人，下賤至極。我就偏要說！瞧瞧那個小賤種，」盧英竟然一手指向了正在姚媽媽懷裡，已經沒有哭叫的靚寶，口出惡言，「那小東西是老大吧？一看就知道，跟他老爸最象，其他孩子都在哭，就他不吵不鬧跟個小木頭人兒似的，八成也遺傳了他老爸厲錦琛的精神病吧？！沒錯了！」

　「豈有此理！把這瘋女人的嘴給我再堵上！」

　索倫氣得立馬下令，親衛兵就衝了上去。

　厲家這邊當然是有見當沒看到了，反正，皇帝陛下是重要外賓，對外賓不敬也是要問責的，外賓做個啥就算出了事兒，都有那什麼豁免權的。

　場面正激烈升級時，突然又有人闖了進來，來人一見盧英被人拿東西塞嘴巴，大叫一聲「媽」，啥也沒說，搶上前就攘開了親衛兵，將盧英救了下來。

　來人正是劉耀！

　厲錦琛聽到聲音，轉回了身，正看到劉耀將母親護著，急急地對厲老爺子道歉，就要走人。

　盧英這個惡毒的女人，前有丈夫，後有兒子，竟然又讓她逮著機會，大放惡言，「難道我說錯了嗎？要是真有臉，你們還犯得著躲起來在這裡偷偷慶祝，一胎三寶兒的好事兒，早就宣揚得人盡皆知了。明明就是你們自己心裡有鬼，見不得光！哼，瞧瞧那孩子，除了老二還像個樣子。那個老三兒，就那包著她的襁褓恐怕都比她來得重幾兩吧？哼，身子骨這麼弱，還不知道能不能活過學走路呢！」

　「住口！」厲錦琛大怒，大吼一聲。

　「我，我可不怕你們……連私生子都生了，還不讓人說了，這還有沒有……」

　啪！

　一個巴掌重重地落在盧英臉上，打得她整張臉偏過去，朝後踉蹌了兩步才穩住身子，她捂著巨痛的臉回頭睜大眼地尖叫，「誰，誰竟敢打我！」

　厲錦琛目光如刀，一個箭步上前，伸手就似要掐盧英的脖子，那股子殺氣嚇得眾人急忙拉勸。

　劉誠君忙上前跟厲家兩佬討饒，而厲家兩佬本來站在後方的。劉耀一看父親竟然跑掉了，不得不擋在了母親面前。這對父子，一個是真心守護親人，一個卻是道貌岸然地偽君子，趁機打落水狗。

　其實，剛才出手打盧英的人，正是劉誠君！他打了之後，因為慣來做夠了粑耳朵，又害怕起來，就裝成幫忙的樣子去求人。但求人卻不是求當下要對盧英下狠手的厲錦琛，而是捨近求遠地在厲家兩佬面前裝模作樣兒。

　萌萌看著這一幕幕鬧劇，覺得無聊透了。她還是想不通，為啥盧英要突然跑來當攪屎棍兒？啊，不不不，他們可不是屎。竟然詛咒她的小寶貝，真是不可饒恕！她還要詛咒她，就像皇帝爸爸說的，下半輩子一個字兒都吐不出來。

　「夠了，夠了。快把這女人趕走，別在這兒鬧騰了。咱們回家！」

　厲老爺子氣得嚷嚷起來，警衛員們也上前拉扯那一家人。

　沒想到盧英回頭一眼看到了門外站著的人，突然就跑了出去，硬是將那人攥了進來，正是朱碧嬋和女兒。

　「讓你們瞧瞧我家的小囡囡，有多可愛漂亮。看看你們家的那三個小蘿蔔頭兒！碧嬋啊，你瞧瞧，他們家三個娃，是不是沒一個能跟咱們小囡囡比啊！」

　「你，你發什麼瘋，放手。別碰我女兒！」朱碧嬋根本就不想跟盧英說半句話，當即就黑著臉，去隔盧英的手，想要離開。

　其實，她剛才就一直在門外了，聽到裡面鬧得不成樣子，心情是非常複雜的。一邊她羨慕妒嫉著萌萌的好運氣，便有些興災樂禍；一邊又厭惡著劉耀的母親，巴望著若是厲家人能氣得一巴掌把盧英這個惡婆娘給拍死了，替她除了這個禍害婆婆，那就好了。

　哪知盧英如此不要臉，竟然趁機把她拉入戰圈兒。

　小囡囡被大人一嚇，立馬就哭了起來。結果，整個包廂裡一團混亂，除了靚寶，所有寶寶都哭鬧了起來。

　「夠了，媽，別說了！」

　「我偏要說，我就是要詛咒他們厲家的所有人，明明是他們自己沒把孩子教育好，天生就有病，還非把一切過錯怪在別人家孩子頭上。害我們家破產，又害你娶了這麼個沒用的女人，竟生些賠錢貨，簡直就是……」

　「夠了——」

　「閉嘴！」

　劉耀和厲錦琛同時怒喝，同時伸出了手。

　下一秒，盧英的身子一下子彈出，撞在牆上，腰後咯著了餐邊桌上，隱隱傳來咯啦一聲，痛得她大叫一聲，就攤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有老臉上抽搐個不停。

　「老婆……」劉誠君這會兒竟然又一副悲切狀地撲上前，去扶盧英，卻悄悄下了幾把陰手，使得盧英想痛叫卻偏偏沒咬出來，頓時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青中帶紫。

　「啊，我，我……」

　劉耀卻瞪著自己的手，本來他只是想推開母親，沒想到手脫力，力氣太大，竟然讓母親撞上了東西。

　厲錦琛的手沒有碰到盧英，但是，現在的結果，倒是讓人樂於看到的。

　總算消停了。

　本來好好的一頓團圓宴，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跟親家之間的口角鬥趣兒不同，盧英今天的一場攪和，莫名地都在眾人心底留下了極糟糕的影子。

　這個時候，沒有人知道，之後會突然爆發出那驚人的後果！

　……

　「我受不了了！劉耀，我真的受不了了。」

　朱碧嬋淚流滿面地看著劉耀，吼了出來。任懷裡的女兒如何哭叫，她也控制不住情緒了。

　事實上，她之前為了孩子，為了劉耀，在盧英面前隱忍得已經十分辛苦了。天知道，她可是家裡的嬌嬌女，要什麼有什麼，啥也不缺。為什麼還要時常受婆婆的氣呢？

　「你媽根本就是個瘋子，她已經瘋了！」

　今天任誰來看盧英的行為，都是不可理喻的。本來兩家關係就不好，劉家就是再天降奇蹟，也不可能勝過厲家百年基業，跟厲家橫，根本就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啊！可她不明白，為什麼到這時候了，盧英還要鬧上門兒去。劉耀可是在慈森做事兒的，是厲錦琛的下屬啊！

　這下屬的媽竟然跑去詛咒大老闆的孩子是精神病，會早死，這簡直就是不作不死啊！

　不管原因是什麼了，她受不了了，決定不再忍了。

　「我不會再見她，我也不會讓囡囡跟她有任何接觸。劉耀，我不可能融入你那樣的家庭，要麼我們單過，要麼就離婚。我不想我的女兒，未來還要受這種奶奶的精神虐待！我不要——」

　朱碧嬋甩開劉耀，抱著女兒就上了輛出租車，告訴司機的地址就是娘家。

　劉耀只能站在原地，看著妻兒離自己遠去，這次，他是真的沒臉再去追人了。在他身後，盧英還抓著劉誠君打罵，兩個年過半百的人沒有半絲長輩的形象，拳腳相向，口出惡言，簡直不堪入目，更不堪入耳。

　劉耀覺得，自己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兒——抬錯了胎！

　……

　回去的路上，眾人哄了好半晌，總算把四個小傢伙兒給哄睡著了。

　但是，這壓抑的氣氛也讓眾人大為不暢，各自沉默不語。

　在皇帝的坐駕上，索倫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唉，真是污煙障氣的。要不這樣吧？明兒咱們就回亞特，跟我到大西宮，或者去你哥的太子島莊原住，散散心，看看鮮花，聽聽音樂，看看大海，很快就能把這些污糟事兒給忘了。」

　萌萌一聽父親的建議，就想起了海島美景，鮮花，水果，和美食，便轉頭看向厲錦琛，以眼神詢問。

　厲錦琛懷裡抱著已經熟睡的小萌包，目光又深又遠，不知在想什麼。

　「大叔……」萌萌見人似乎有些失神，輕輕推了推丈夫。

　厲錦琛這方回神，想了下，便道，「也好。咱們是該去大西城看看了。我聽說，大西宮建在水上，可以在海中起舞……」

　話題轉到了亞特的旅遊上後，氣氛終於好了起來。

　晚上，因為索倫夫婦到來，萌萌一家便回了自家的大別墅。為了幫忙照顧小寶貝們，三家人都住進了別墅，也難得熱鬧起來。

　索倫向來霸道慣了，第一個就抱著妹妹不放，說要培養爺孫感情。直接就從姚爸爸懷裡把小姑娘搶了過來，萌萌見了直對父親瞪眼睛。

　姚爸爸心裡是很捨不得孫女兒的，但也不想女兒為難，只有作罷。萌萌為了安撫養父，就把最可樂的小萌包塞給了父親。

　「大叔，今晚就讓靚寶陪我們睡吧！」

　厲錦琛看著女兒的方向，應得有些心不在焉。

　萌萌見狀，不由嘀咕，「大叔，你該不是也受了皇帝爸爸的毒，重女輕男吧？」

　厲錦琛聞言失笑，「別瞎說，趕緊給靚寶喂奶，早點休息。今天，他們都受了驚。」他低頭看著長子，後者也眨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同樣的淡定安靜，神似的眉眼表情，讓人生出奇妙的感覺來。

　萌萌一伸手，要厲錦琛抱靚寶。

　厲錦琛明顯怔了幾下，才慢慢伸手，接過了兒子。兩父子竟就那麼大眼瞪小眼兒，雙雙對對望，一聲不吭兒了。

　萌萌洗漱出來，便看到大床上，父子倆竟然都睡著了，一左一右，姿勢竟然一樣，再看那兩張安安靜靜的面容，就是放大和縮小版同台，呼吸似乎都是同步的，緩慢而均勻。

　這樣的畫面真是讓人瞬間心軟到骨子裡了，看著看著，白日裡的那些不愉快都消失了。

　她想，他心裡其實也是很愛長子的，雖然他最不希望的是孩子遺傳到他的毛病，可是，生命的傳承就是如此，總會留下一些不會改變的東西。與其掙扎埋怨，不如便當是命運的賜予，欣然領受，盡情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