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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物的小萌妻》第269章
62.(上)要命,就別碰我

 話說劉鵬送一眾人等走出醫院大門,一路都在寬慰眾人,並為蘇家說好話。

 「實在是佩佩的傷讓她太痛苦了,之前剛醒過來時,因為看到她自己的身體,她也有些精神失常,打過幾次鎮定劑了……」

 女生們聽了都極有惻隱之心,沒有再嘀咕著抱怨。男生們臉色不太好,但也沒再說什麼。

 「蘇叔叔的脾氣挺好,為人很和善,我想佩佩以前很多性子都是隨了他父親,人緣這麼好,你們這麼多人來看她,還捐了這麼多錢。之前我還見叔叔阿姨為醫藥費的事傷腦筋,沒想到你們就送來捐款,我想他們肯定會理解咱們的。剛纔的事兒,肯定都是誤會,晚點兒,我去跟他們好好解釋解釋,剛纔的事你們千萬別別放在心上。」

 劉鵬這人真是不起眼兒,剛纔進病房時所有人都忽略掉了他,可是他卻在最關鍵的時刻救了萌萌一把,這會兒還幫忙開解雙方,做調解人。眾人對他的印象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向東辰表示了感謝,說,「劉鵬,今天的事,麻煩你了。我會把詳細情況匯報上去,也請你幫忙溝通一下蘇家父母,若有什麼需要我們班委幫忙的,我們都會盡全力想辦法,發動一切資源幫助蘇佩佩恢復健康,重回校園。不管以前有什麼誤會恩怨,有必要澄清的我們絕不會回避。要是叔叔阿姨有什麼疑問,可以隨時聯繫我們班委,或者直接找班主任,學校領導,都可以。」

 眾人聽得這番話,都覺得向東辰說得在情在理,齊齊點了頭。

 劉鵬聽了也是一臉感動的模樣,忙點頭表示一定會幫忙說和雙方,解除誤會和陳見,還拍起了胸脯,「向班長,以前咱們沒什麼交流彼此也不了解。不過今天聽你這番話,我劉鵬是真的心悅臣服。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的意思,原原本本地轉答給叔叔阿姨,安他們的心。你們先走吧,這兒有我守著就成。」

 向東辰點點頭,拍了下劉鵬的肩頭,表示信任,便帶著一班人離開了。

 萌萌走在隊伍後,故意落後了一步,又上前跟劉鵬表示感謝,「那個,剛纔真的很感謝你。你的手現在……」

 劉鵬憨直一笑,直擺手,「沒事兒了,萌萌。你已經跟我說了十幾個謝謝了,要再說下去我可真不好意思了。」

 男生的寬厚笑容讓萌萌很感動,也稍稍安心了幾分,她不由又擡頭看了看樓上的方向。男生似乎很能理解她的心情,又說了不少寬慰人的話,她終於收斂心神離開了醫院。

 走遠時,陳小飛回頭看了眼還在說話的萌萌和劉鵬,心頭又默了一默。

 向東辰順著他眼光看了眼,問,「怎麼?」

 「哥,我覺得您最近這官腔水平直線上升哪!」

 對此,向東辰不置可否,沒啥表情。事實上他們並沒有那麼喜歡以德報怨,不過是身在其位,某些事情自不能免俗。心裡其實對於蘇佩佩的事並沒有話裡說的那麼大氣度,但基於當前的身份,程序還是得走好的,話自然也要說得漂亮點兒。說他打官腔,地沒錯。畢竟他未來會是大集團的負責人,這方面的技能也是必備的。

 陳小飛又看了眼那方向,眉心一皺,道,「哥,你不覺得那個劉鵬……」

 向東辰脣角一扯,「太老好人了。」

 陳小飛立即點頭,「雖然我不排除這年頭還是好人比壞人多,只是那人給我的感覺……」

 向東辰又接下,「好得八面玲瓏,兩方討巧,但理由牽強!」

 陳小飛雙眼大亮,「哥,你都感覺出來了。那為啥還讓他幫忙,你不怕這忙幫下來又把咱架上斷頭臺嘛?」

 向東辰勾起脣角,卻殊無笑意,「要是真讓我們上了斷頭臺,也是扒下他那層老憨皮的時候。」

 陳小飛一聽,沒有再說,脣角也高高地翹起了。心想,自家老大果然不是好惹的。

 回頭時,看萌萌已經跑回隊伍。

 當探病的眾人一離開,劉鵬一臉的憨直笑容立即收了起來,轉身就回了病房。正巧看到蘇父在打掃剛纔爭鬥時弄壞的東西,急忙上前搭手幫忙。

 這一老一少對上眼,老的搖頭歎息一聲,「小鵬,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讓你見笑了。你的手……」

 劉鵬立即拿過了蘇父手上的垃圾帶,笑道,「叔,沒事兒,您別往心裡去。阿姨也是為了佩佩,心裡難過,發洩出來就好了。我來吧!」

 蘇父看著男孩動作利索地打好包,似乎受傷包紥的手也沒大礙,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劉鵬去扔了垃圾回來,就跟蘇父坐在了病房門口,把之前向東辰說的話幾乎原原本本地復敘了一遍。

 那時,病房門悄悄裂開了一條縫兒,兩男人似乎都沒發現蘇母正門在門後。

 劉鵬又把向東辰所說的最後一句話重復了一遍,「我覺得向班長說的很在理兒。不管以前有什麼誤會恩怨,或是叔叔阿姨有什麼疑問,可以找學校領導了解清楚。大家彼此把誤會解釋清楚了,就能和和氣氣地,這樣心情開闊了,那病也能好得快一些。您說呢?」

 蘇父聽得連連點頭,稱是,手又不自覺地撫了撫衣兜。那裡還放著厚厚一撂錢,都捂熱了。他們夫婦聞訊趕來帝都時,帶上了家裡的所有積蓄。連歇腳的地方都沒找到就先給醫院交了一大筆的初期治療費,現在住的小旅館都在三環外了,環境就別提有多差了。這幾萬塊錢說起來也不多,可是那份心意也不是能輕易抹殺的。

 然而,一門之隔的蘇母聽到那話兒,就變成了另外一番滋味兒。他們的寶貝女兒,本來生得婷婷玉立,鮮花兒一朵。從小都是班花、校花,容貌氣質一流。好不容易從小城市考到帝國首都,她就一直盼望著女兒哪日能出人投地,要麼依靠本身的好素質攀上門富貴親家,他們夫婦在親戚朋友面前就面子裡子都有了。

 這會兒變成這模樣了,哪個媽媽見了不會心疼得要死要活的呢!可她們的怨,她們的屈,在一眾毛頭孩子嘴裡就成了「誤會」,要想申怨,還必須找到校領導。那什麼班長根本就是推卸責任,以為把班主任、校領導擡出來就能壓他們一頭了,覺得他們是外來人就好欺負了!不可能!

 這事兒要是得不到一個讓她們母女滿意的解決結果,她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跟這些帝都權貴們比,他們這些光腳的小市民,還怕了他們那些穿鞋的權貴了?!

 ……

 入夜

 蘇佩佩的鎮定劑藥效終於消了,慢慢轉醒過來後,看到的是劉鵬那張平凡無奇的臉,心頭就是狠狠一怔,嘶聲喚自己父母。

 劉鵬立即捂住了她的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解釋說她父母照顧她一整天太累了,已經讓他們先回去休息了。

 蘇佩佩還記著白天的事,「為什麼要讓她們來看我笑話?你知不知道我恨不能……」

 劉鵬又截住她的話,說,「向東辰帶他們來給你送慰問金,五萬多塊,也不是小數目了。」

 蘇佩佩一聽,就是冷笑,「大數目?!我在夜場裡幹一個月就能撈到這個數兒。現在……她們肯定在心裡笑話我,從今以後……」她突然瞠目看著自己的身體,那裸露的腳趾頭都是黑黑紅紅的焦皮,糾結的爛肉就像龜裂的焦土一樣可怖,雙眼立即漲得通紅似要滴血般。

 劉鵬直道,「誰讓你在之前火災裡大出風頭。正所謂槍打出頭鳥,姚萌萌之前能不動聲色地就把劉菲兒、周美薇幹掉,你以為她會料不到。可惜我把視頻的證據都毀了,她查不到證據也只有把矛頭對凖你。要知道,查不到誰縱火,但是看看誰在火災裡受益最大,偏偏你和他們寢室早前鬧過幾次矛盾,也很容易看出些門道兒了。」

 蘇佩佩氣得揚手又要摔東西,卻被劉鵬一把摁住了,「你再亂鬧,只會惹來更多厭惡的眼光。蘇佩佩,你只是身體燒傷,還沒毀容或殘疾。同情本來就站在你這邊,你想要把到手的那些捐助和惻隱之心都打掉,我也不用再多說什麼了。」

 蘇佩佩恨得幾乎想尖叫著把一切撕碎,但這也無法彌補她當前遭受的的傷害,終是喘著氣,流著滿臉的淚,咬碎了脣齒忍了下來。

 劉鵬見狀纔將一疊文件拿了出來,「這是我從朱婧慈那裡幫你要來的,這張保險單上的金額足夠重新塑造一個你。整形醫生已經幫你找好了。」

 「你們想要我做什麼?」蘇佩佩不傻,她其實是個雙面間諜。之前一直拿著雙方的錢,其實做的事卻是憑一己之私,並沒有真正為任何一方全心效力。現在自己跌到谷底,幾乎粉身碎骨,也不得不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屈服於現實了。

 劉鵬憨直的面容上,浮出一抹笑,與平日的形象大相徑庭,陰邪,狡詐,「這筆錢,是朱婧慈對你之前所做的一切的表示。你不用放在心上。至於以後的事,等你先養好身體,盡快恢復回校以後再從長計議不遲。」

 蘇佩佩看著文件上的金額,雙眼一下瞪得溜圓。本來死寂空洞的表情,終於又染上了一絲新的渴望和貪婪,眼底卻埋下更深的陰霾。

 ……

 探病事件之後

 萌萌始終無法忘記蘇佩佩被燒傷的模樣,在藉口捐款時,找到秦雙問,「她,真的是瓦斯洩露,意外被燒傷的嗎?」

 秦雙還是那副疾惡如仇的模樣,「這警察都勘察過好幾次了。而且,因為怕家長有疑慮,鬧事兒吧!那火災現場現在還留著呢,就是為了再取證。前後都折騰三五回了。」

 秋文玨也補充道,「我聽小飛說的,他們也去現場看過,拍過照,找學刑偵的一幫專業同學幫忙分析過。也沒找出什麼確實的證據,說是人為的。」

 秦雙立馬就哼了,「我都說了,多行不義必自斃。不管是她自己倒徾忘了關氣閥,還是有人害她。那也是她自己招來的徾運,能怪得了誰啊!萌妞兒,你還在瞎想啥?早知道那天就不該讓你去,你最近這狀態實在是……」

 萌萌立即藉口溜掉,不想讓朋友過於關注自己。於是跑去找陳小飛,想要他們拍的現場資料瞧瞧情況。陳小飛已經許久不見萌萌,當面少不得一頓彎酸人。好在向東辰在場,也沒多問萌萌什麼,就拷了份資料扔給了萌萌。

 萌萌拿著u盤,說了聲「謝謝」,就跑掉了。

 那時,向東辰看了眼大樓上正閃著紅燈的攝像頭。

 因為,萌萌的眼光剛纔就瞥了一下那方向。

 ……

 周末,萌萌終於接到了厲錦琛的電話。

 「十五分鍾,老地方見。」

 沒想到,他會突然給她打電話。萌萌擡頭看著路邊剛剛停住的豪華跑車,手機的金屬外殼深深地陷進掌心。

 她藹聲接道,「不用等十五分鍾,我已經到了。」

 她走出了小食攤的鋪面,朝正前方二十米處的車子走去。他不知道,從那天見到他車子停在這裡卻立即開走掉後,每天下午她都會早早地跑來這裡等著。

 等什麼呢?

 如果是在馬路對面,他看到她也許還會跑掉。她觀察了周圍,纔找到拿小食鋪做掩護,也許就可以在他發現她時早一步靠近他。

 當她走近時,副駕的車門自動打開了,她立即鑽進去,關上門,轉頭就想說什麼,男人只冷冷地丟來一句「繫上安全帶」,就開始發動引擎了。她急忙低頭去繫安全帶,卡釦剛一釦上,汽車轟地一聲就沖了出去。速度之快,簡直讓她措手不及,忙拉住車門上的拉手桿。

 「大……」

 汽車「轟」地一聲轉過彎兒,身子立即壓在門上。剛坐正要叫,迎面而來的汽車,就像馬上要砸在她身上,讓她失聲大叫。

 「大叔,不要。」

 她伸手想去摸男人的手,可是還在半空就被男人狠狠地打開了。

 冷如冰的聲音,迸出幾個寒到骨子裡的話,「要命,就別碰我!」

 她驚惶的表情,一下全定格在了小臉上,心裡瞬間亂得無法負荷。

 ——要命,就別碰我!

 ——你自由了。

 此前發生的一幕幕,倒帶般地劃過腦子,只刺得她心口越來越疼,越來越無法呼吸。她努力地想要理出一條思緒來支持自己,告訴自己,未來的路應該怎麼走?他們的未來,應該怎樣攜手?

 她尋了又尋,找了又找……

 難道,就是這樣兩句話做結果嗎?

 ——要命,就別碰我!

 上一次他在瀘城飆車,他第一次像那樣掐著她脖子,凶惡地喝止她不凖過問他的事。她委曲求全,只想著「在一起」,不能分開,要陪著他,幫助他走出那種桎梏。

 她一直是那麼那麼地想要靠近他啊,她能感覺得出來,他也一樣在努力著,雖然他從來不說,她都知道了……

 他控製慾強,在外獨自生活多年,早已經習慣一個人。她第一次到他的公寓,這個完全充斥著他氣息的完全屬於他自己的地方,他對溫澤說的那些話,並不想接納她。可是他後來還是對她說了,這是「他們的家」。

 他決定娶她時,也許都是因為事業考量,需要她這樣一個聯繫幾家關係的妻子做紐帶。但他做為一個丈夫,呵護她,疼惜她,引導她,教導她……無微不緻,絲毫不遜於父母對她的體貼和用心。不管起因是怎樣,在他們那段相處裡,她償到了甜蜜的滋味兒,她堅信,一直都堅信著他對她是有感情的。

 所以她願意為了他的這些付出,這點滴集累的情感,等他終有一天會走出他自己的心靈囚牢。

 他為了她,連一向不喜的照相都隨了她意,至今公寓裡還掛著他們的軍旅照,他們頭碰著頭,肩靠著肩,他的大手握著她的小手,他們在一起。

 ——你自由了。

 難道他們曾經擁有的那許多許多,一切的一切,就只能換來這一句放棄的話嗎?!

 她從來沒有真正想過,要分開啊!

 突然,瘋狂疾馳地車嘎然而止。

 他轉頭,目光深而黑地盯著他,口氣竟有控訴,「一會兒要見爸媽,你哭成這樣,怎麼吃晚飯?」

 「啊,我……抱歉!」

 她吸著鼻子,接到他投來的冰冷眼神,立即捂著臉,去掏包包裡的化妝品。本來她是從來不帶這種東西的,但是最近為了掩蓋黑眼圈兒,豆豆,不好的臉色,用得也越來越頻繁了。

 他終於緩下了車速,讓她撲粉補妝,化去了紅腫的眼睛。

 「這樣,可以嗎?」

 她看了好幾遍,等到車停下了,纔敢轉頭詢問他。

 他拔出車鑰匙,解了自己的安全帶,纔轉過頭,可就這一眼,似乎目光再無法從那張水嫩嫩的小臉上移開了……她摘掉了眼睛,襯得那雙眼瞳更大更黑,剛剛哭過還浸著一層泠泠的水光,含著說不出的嗔怨委屈,這般看著他,楚楚可憐,瞬間就揪著人一顆心都要跌進那汪秋水剪瞳裡,溺斃溫柔。

 「大叔……」

 此時,她又用那還幾分稚嫩的聲音喚她,大眼眨巴眨巴,緊張地小嘴微張,被3d脣蜜滋潤的接吻脣就像一塊強大的吸鐵似地,讓他情不自禁俯下頭去,狠狠地擄住已經想念了不知多少個難以成眠的夜,用力地吸吮輾壓吞噬,纏綿不休。

 她感覺自己的頭被大掌狠狠地壓住,動彈不得,連身體也像被大山壓在了皮椅上,呼吸被徹底掠奪了。

 燃燒……

 窒息……

 糾鬥……

 閃躲……

 撕扯……

 噬咬……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似乎已經天荒地老,天地相合。

 一道電話鈴聲打住了兩人就要越界的動作,怔愣時,又加入一道激烈的歌聲。

 「為了你而活為了你而夢為了愛我會撐到最後

 當世界都烏有守著你的人是我

 為了你而活為了你而夢傷痕再深心無法劃破

 跟命運在逆流就算錯了也不退後」

 ——神木與瞳《為你而活》

 他驀地擡起頭,看著她緊抵著車頂的手上,微微閃爍的藍光,那小小的掌心裡,傳出這般嘶裂的吶喊,每一句,竟然都能震進他的心裡。

 他凝著她的眼,而不再是回避?逃避?

 那大眼裡,有餘溫未褪的熱情,有期期哀哀的懇求,有疑惑不解的等待,有太多太多,他應該去解讀卻被他一手無情揮開的東西。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撫上她的臉。

 她蜷在他胸口的小手先一步覆上他的臉,輕撫過堅冷的線條,拇指輕輕劃過他緊眉的眉頭,挺立的眉峰,慢慢的,耐心地,仍是小心翼翼地撫平額心的深褶。

 他深黯得彷彿沒有一絲亮光的瞳仁,驀地一陣緊縮,擴大,他握住臉上的小手,緊緊地揉進掌心,揉得她有些生疼了,蹙起眉尖兒,她沒有呼疼,只是乞求地看著她,慾言又止。

 他的目光迅速地在她小臉上逡巡過,執著她的小手在脣上重重一吻,氣息喑啞,「下車。」

 然後放開她,先下了車。

 她吸了好幾口冷氣想要平覆自己的心跳,纔下了車,急急地跑到他身邊。他步子邁得極大,她幾乎要跟不上。而為了這個周末,她穿了小高跟兒,跑幾步就有些吃力了。看著那隻揣在褲兜裡的大手,她的眼睛眨了眨……以前,他都會等著她,她喜歡挽他的手臂,倚在他高大的身邊,感覺特別特別有安全感,也特別被寵的感覺;而他,喜歡拉她的手,握在掌心,像是要全部掌握著,也像是要好好地護在羽翼下。

 不管是他的臂彎,還是他的掌心,現在都離她遠遠的了。

 她咬著脣,感覺不到疼。

 「大……」

 她脫口喚人,但是又立即含住了那個字。

 黃昏的路燈,將他的背景拉得長長的,似乎她始終只是在他的影裡,觸不到他的人,他的魂……他的心。

 突然,他腳步頓下,回頭精凖地握住了她前擺的手,攥進掌心時她泛冷的心忽地就被暖熱了。

 大叔是在意她的啊!

 可隨即發生的一切,打破了她過於天真的想法。

 「既然你早就跟他們撒了慌,那麼今晚就把慌撒到底。」

 他斜眸看來,脣角慢慢上牽,她著實一愣一時竟然分辨不出他話裡的含意,正在這時,門開了,厲家夫婦高興地將兩人拉進屋子裡,噓寒問暖,交流近況,說笑打趣兒。

 在提到這個把月裡,小夫妻幾乎很少聯繫長輩,而某人竟然完全閉關狀態,連家人電話都不回不反應時,萌萌急忙為厲錦琛說話,「這都怪我啦!之前情人節時,大叔在涪城陪了我一周多的時間,耽擱了好多工作。還有大案子,所以為了彌補我的……呃,禍害的惡果,大叔只有加班補漏洞了。爸,媽咪,你們別怪大叔了啦!大叔他好不容易纔忙完工作,出來放鬆一下,我們應該都放鬆一下啦!」

 厲錦琛只是淡笑不語,看著萌萌的眼光,依然如初,溫柔寵溺,潺潺柔光從黯沉的眼底劃過,似釀造千年的瓊液,沁人心脾。

 至少,連父母都瞧不出真或假,她也可以欺騙自己一下,一切都很好很正常。

 「瞧咱們小萌萌,現在就這麼懂事,處處為阿琛著想,以後可是會被套得牢牢的啊?!」厲珂笑看兒女,心中悄悄寬慰了幾分。

 衛絲穎立即接道,「老珂你已經說晚了,我看現在啊,阿琛都把人家萌萌吃得死死的。瞧瞧,這纔多久不見,怎麼小臉兒都抽尖了。阿琛,你這關閉得是不是有些太過份了點兒?」

 萌萌立即捂著臉又替丈夫大人脫罪正名,一晚上她就這來來回回地「補洞」了。

 厲珂看媳婦兒面對妻子的調侃,癒發詞窮窘迫,忙打斷道,「行了,別興師問罪把孩子嚇著了。既然都瘦了,那今晚就多吃點了,趕緊地補回來,不然這回五一節,老姚他倆可得心疼孩子了。」

 「萌萌,我說你怎麼突然瘦了這麼多,不會真跟那些小嫩模一樣,四月不減肥,五月圖傷悲?!」

 對於公婆的調侃,萌萌一面傻笑忽悠著,一面暗暗在心裡歎氣。再看一眼身邊的男人,一直微笑作壁上觀。

 「怎麼了?吃不下就別吃了。」

 他嘴裡這般說著,可是眼神兒卻閃過一抹明顯的嘲諷,就像兩把明晃晃地刀子直直地砍在心口上。

 原來有這樣一種漠視,明明靠得很近,明明笑得那樣溫柔,還是會讓心感覺像浸在寒天冰水裡,瑟瑟發抖。

 因為你知道,他都在演戲!

 似真似假,她越感覺自己肯定無法成為一個好演員?高超的騙子?如果不在意,她怎麼能讓自己將微笑堅持到底;如果不愛,她怎麼讓自己的身體靠近?

 「你幫我吃,這可是爸媽的愛心呢!」

 她故意說,看著他,直愣愣的,帶著固執。

 「愛,心!」

 他低低呢喃,像情人耳語,然後微微俯首,薄脣微張,示意她喂他。

 她紅著臉,將大大的肉丸送進他嘴裡,他的齒似乎咬住了她的筷子頭,一下,她的手指一抖急忙縮了回來,耳邊傳來公婆的笑謔聲,眼前是他微彎著脣角,油漬打亮了他的脣,很亮很亮,散發著無與倫比的魅惑氣息。

 她再一次沒骨氣地發現,心口裡的某物快要蹦出喉嚨口了。

 「味道很好。」

 那兩注目光,彷彿已經順著她微彎的臉頰,頸弧兒,探進了更深更深的……世界。

 「萌萌……」

 她知道,自己已經無處可逃。

 飯後公婆說,「今晚就別回去了,樓上的房間都給你們收拾好了。」

 她澀澀地應下,不敢看那個站在窗邊正與父親飲茶聊天的男人。

 他們的房間

 她一個人在浴室裡,將自己從頭淋到腳,抱著身子緊張著即將到來的纏綿廝磨。算算距離最後那次親暱,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過了。他忍了那麼久,今晚估計會非常……呃,非常……時間非常長。

 她抱著腦袋低吟,太羞恥了。可是當手指碰到自己的身體,她竟然情不自禁……原來真像他所說,她的身體已經開始認主,光是想一想,就彷彿碰觸到了他熟悉的一切,隱隱地,期待著即將發生的事。

 然而,當她懷著必為「魚肉」的忐忑心情踏出浴室,看到半靠在大床邊的男人,正拿著她的手機,不知在翻看什麼。從他漠然無波的俊臉上幾乎看不出什麼,她上前咬脣詢問,他在看什麼。

 他將手機屏幕一轉,冷冷道,「這是些什麼東西?」

 「這,這是……」

 在她來不及找到解釋或藉口時,他直接砸掉了手機,一把將她摜倒在大床上,狠狠地壓了上去,大掌已抵在她小脖子上,扼得她瞬間漲紅了臉。

 「你還想編些什麼好聽的話,繼續唬弄我,就像剛纔忽悠我父母一樣?」

 「……咳,我,我沒……」

 「小東西,你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不!那些照片,只是,咳,我跟同學要來的……」她咬了下脣,決定說出真相,「蘇佩佩的火災現場。我想看看……」

 「是不是我潛進去放火燒得她毀掉三分之一的身體,謀害性命?」

 「不,不是!」

 她尖叫出聲,心裡某處卻已經後悔得淌血,懼怕得渾身發抖。

 他鬆開了手,臉色陰沉得宛如山雨慾來。

 她害怕得直往後縮,面上不可抑製地顫抖著,閃過一抹明顯的後悔和歉色,不敢再直視他的眼。因為最初聽到那消息時,她的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她會想要看看現場,只是想確定自己的懷疑並不是真的。可即便是帶著為他脫罪的心理找來資料,她不信任他的事實,也被他一語中的,感覺羞愧。

 他突然輕笑一聲,「如果我告訴你,那的確是我派人做的呢?」伸手到床頭上,拿過一隻煙點燃了,輕輕一吸,就吐出一圈圈的煙圈兒,朝她籠罩而來。

 她心口一緊,簡直無法接受現在這副邪氣至極的他的模樣,「大,大叔,你答應過我不再吸……」

 煙霧癒濃,他幽幽地眼神隔著濃重的霧色,就像兩點鬼火,灼得人心慌慌。

 「厲錦琛……」

 她聲音突然一抖,就像頭發怒的小豹子猛地朝他沖上去,去搶那煙頭子,還要把櫃子上的煙都通通拿走。他冷哼一聲,一巴掌拍開她奪煙的手,又擡起手肘去阻攔她只一伸去搶煙盒子的手,她心中急切,不顧阻攔硬是掙起身子朝那方撲,哪知他動作更快就讓她腦袋一下跟手肘撞上,那是硬骨頭對上硬骨頭,她腦子嗡一聲,身體失去了所有力氣,隨即就感覺自己好像嗑在了櫃角上,瞬間黑眼沒了意識。

 「萌萌?!」

 那一剎,她恍惚聽到他似是著急的聲音,心想等醒了她必須跟他好好解釋一下,看樣子他似乎……又誤解她了……都是她不好……她怎能不信任他呢?

 ……

 他只是想阻止她,把她抓回自己懷裡,狠狠地伺弄,就像之前下車時兩人之間迸發的那樣激情。

 可,似乎他越來越無法預料,在她小小的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什麼,似乎很多事,都開始脫離他的控製……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非常不喜歡。

 那重重的一聲碰撞,嗑得他的頭似乎都隱隱地抽痛。

 「萌萌,萌萌?」

 他急忙將人攬回懷裡,捧著小腦袋,撫上剛纔撞到的位置,女孩毫無反應,很快那額角處就烏青了一塊,冒起一個小頭包兒。

 他瞳仁一縮,脫口一句「媽的」。

 要不是她非要跟他爭強,也不會鬧出這種愚蠢的烏龍。

 他懊惱地扒了扒頭,將人小心放好,下樓去找醫藥箱和冷敷袋,臉色比屋外的夜空更陰沉冷戾。

 只是沒想到出門時,就隱約聽到了父親的聲音,「……你不該告訴那孩子那些事,把她這麼快就牽扯進來……我看情況不太好,雖然今晚他們倆什麼都沒表現,可是……」

 父親這時候沒在屋裡陪母親,卻在外面打電話,這事兒自然是不易被母親知道。而父親又在距離他的臥室這麼近地方跟人聯繫,想必是一直在關注著這方的情況。他立即知道父親是站在哪裡打電話了,側身行了幾步,便躲在了最近的遮避物之後,將父親和對方的談話,聽得更為清楚。

 「俊臣,我相信阿琛他一直在努力……可是萌萌的情況很不對勁兒,這次她來家裡吃飯,瘦了很大一截……我也相信你說的,可是萌萌她到底還是個孩子,之前我一直沒有直接告訴她,就是怕太過激進會傷害到她……阿琛的病……」

 原來,父親已經跟厲俊臣聯合在一起了麼?!

 他悄悄握緊了拳,指甲幾乎陷入掌心,一種無法言喻的濃重的恨意抹去了他眼底最後的一抹絲光彩。

 所有人都背叛了他!

 「……你說什麼?不僅溫澤知道了,連司徒和英琦也……俊臣,你這樣做只會越來越糟糕,你知不知道我和海恩花了多少年時間,纔慢慢將他穩定到現在這樣好。你以為,三年前他決定回國時,做出那個決定是非常容易的事嗎?你這樣真會害了他……」

 不知道厲俊臣又說了什麼,似乎一下被激動的老人打斷,「不行,我不會告訴萌萌那件事。這不是在幫阿琛,根本就是在害萌萌。要是能下重藥我們早就下了……不行,你們再這樣一意孤行地胡來,我會派人把那孩子送走。我不能為了我自己的兒子,就愧對老友,他們把女兒交給我們,我們卻欺騙了……」

 他們不僅背叛他,還要把他最重要的寶貝都偷走!

 原來,他身邊的所有人都是幫凶——父親,俊臣哥,溫澤,賀英琦……甚至連同行多年的學弟司徒燁都成了叛徒。他們通通背叛了他!

 最終,他什麼也沒拿,悄無聲息地回到了房間。

 那時,厲珂對厲俊臣說,「俊臣,難道你還想犯同當年一樣的錯誤嗎?阿琛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孩子了,他不僅擁有超高的智商,更擁有最可怕的行動力。你說溫澤、司徒他們都遭了暗手,而最近我聽說萌萌學校裡也發生了一些事,一個曾經跟萌萌是室友的女學生在租屋裡被嚴重燒傷……他肯定已經發現我們在跟他做對,也許那個女學生就是一個警告信號,要是我們再輕舉妄動,我怕後果不堪設想。而首當其沖的受害者,很可能就是萌萌!」

 ……

 她還沒有醒。

 黯沉的眸色沒有一絲亮光,冷冷地印著深色大床上的雪白嬌軀。

 所有的理智和束縛,隨著胸口沉重的起伏,一點點地被擠出了他的身體,什麼父子,兄弟,朋友,愛人,通通都與他無關——世俗的大門在他面前徹底關閉,他終於被留在了一片黑暗,沒有希望,只有孤獨冰冷的世界。

 這,纔是完全屬於他的世界。

 這,纔是由他一手掌握的世界。

 她,必須完全屬於他!

 ……蘇醒……

 男人一把將還掛在脖子上的黑色領帶扯了下來,一步一步踱到床邊……

 漆黑的眼眸深深地凝注著床上的人兒,她之前花費那麼長時間將自己洗淨,只穿著一件與他同款同色的深色浴袍出來,只在腰間繫了一下,而在剛纔的爭鬥中,腰間的帶子已經鬆開了,展露出一片迷人的風光。

 說起來,從上一次兩人吵架不歡而散後,已經有個把月沒有碰觸過對方,所以之前下車時,纔會那麼情不自禁,差點兒……

 他真想現在就狠狠要了她!

 但是在男人坐上大床時,他的目光閃了下,先伸手把櫃子上的煙盒子一把揉了,扔進了垃圾筒裡。就像是在報復,剛纔要不是因為這玩藝兒,小東西也不會撞到腦袋昏了過去。

 而從現在開始,他已經不需要那種無聊的東西來控製自己,他就是他!他要徹底解放自己,不受任何人的束縛,做他想做的事。

 他目光微微一閃,揀起剛纔扔掉的領帶,執起女孩的雙手,把黑色領帶緊緊地纏上了兩隻手腕,一個用力,打成一個死死的結,握著那雙小手兒輕輕一提,將結帶掛在了床頭上,一個被他一巴掌拍出的突起物上。

 若是由第三者來仔細觀察那個突起物,就會發現,這東西設計得十分奇巧,似乎就是完全為這一刻設計的,帶著反彎勾,就算女孩醒過來,也沒法將手脫離。

 ……

 這一刻,所有的柔情蜜意都被眼底的黑暗吞噬。

 男人站在床下,看著床上被綁的女孩,目光深沉,暗焰灼灼。

 今晚,必然是一場饕餮大宴,等著,他,和她。

 然而,他並不著急。

 窗戶被關上,還加上了鎖釦。

 大門關上後,進行反鎖。

 空調冷氣加大,降到了十幾度。

 音響被打開,播放的是女孩曾經給他聽過的那道極富挑情意謂的印度親嘴歌。

 大燈被關掉,只留下了床頭的兩盞暈黃的小燈,黯淡的燈影下勾勒著女孩的……勾人心魂。

 最後,男人走到書櫃前,那曾經在女孩看起來沒裝什麼書的單調傢倶,推開書架後露出一壁的物什,自動亮起的小燈將一件件器物映照得神祕又詭異——黑色牛須長鞭,奇怪的黑色套索,打滿了鉚釘的項圈兒,黑色的口器,帶著電線的小夾子,蠟燭,皮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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