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九水開，童話夜

　都說今晚是解九水的盛況之夜吧，最後其實變成了厲家小寶貝們爭峰吃醋的表演專場了。

　眼看著萌萌姑娘已經開始解第九水了，萬眾矚目呀！

　咳，好吧，其實解完了八水的時候，對於這最後一水，眾人的期待感其實明顯降低了。

　至少，大船上的親身參與者們，肯定沒有遠在三宮的老傢伙那麼興奮激動就是了。

　當小包子竟然真騎著薩摩耶，跳上了自己哥哥的小船的時候，拿著望遠鏡的大人們開始是被嚇得啊，大呼小叫，議論紛紛。

　真是沒見過啊，哪家的小孩膽兒竟然這麼大？！

　這可是一片深不可測的汪汪大湖啊！

　平常都不讓人遊戲垂釣的，不知道藏了什麼機關貓膩，掉下去會有什麼後果，都難以想像哦！

　當然當然，重點不是這個，關鍵是那——那兩個漂亮得跟洋娃娃似的小傢伙，真的只有三歲嘛？！

　再來就是，寶寶們落水了，這個做媽媽爸爸的為啥都不跳水施救，完全沒有正常爸媽的緊張感呢？！

　難道保鏢下水救人，就萬無一失啦？

　哎喲喂，瞧不出來，這厲家夫婦挺恩愛的一對兒，竟然是這麼心狠冷血的爸爸媽媽呀！

　「救命啊，厲寶浚掉水裡了——」

　「厲微言跳水了，救命啊——」

　「快救救大白犬啊——」

　這時候，連別人家的寶寶叫救命、救狗的聲音都那麼激動，那麼大聲兒的說。

　反觀這對親生父母啊……

　「哎，哎，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啊？」就看到一隻大白犬迅速游過來，卻因為船沿較高，只有雙腿能巴上來，後腿兒只能在水裡踢騰，使得萌萌的船搖晃得厲害，害她差點兒就晃水裡了。

　厲錦琛抱著小妻，卻說，「不用管他們，稍後我再收拾。」

　收拾啥？

　兩調皮蛋唄！

　這讓旁邊划來救小傢伙的劉耀和貝克聽到，真是五味雜陳，難以銘狀啊！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夫婦啊？！

　當然，他們這兒不著急，屠家三公子做為主人家，自是非常害怕出事兒的，立即架了兩條小船過來看情況。

　萌萌看到小兒子藉著大白狗，就爬上了船，再看還在後面踢騰的大兒子，就被小兒子伸手去拉去攥，旁邊的曲贏波當然也沒空著，在小豆豆著急要哭的叫喊聲裡，也伸手去攥人，哪知道一片亂濺的水花中，靚寶硬是打開了曲贏波的手，只夠著了弟弟的手，被水裡的邊華和穆善護著，托上了船。

　萌萌受不了地翻個白眼兒，插腰教訓，「厲寶浚，厲微言，我不管你們到底在搞什麼。等媽媽解完了九水，再回來收拾你們兩個惹禍精兒！」

　這下，駛近來救人的人，大船上緊張地盯著「施救情況」的人，近處的兩個爸爸，終於算是把厲錦琛沒說完的話給聽明白了。

　哎喲喂，好狠心的萌媽媽呀！

　當然，在場除了厲家自己人，沒人知道，厲家的小寶貝們，除了小豆豆一個，兩男娃娃都是經歷了海浪波濤，在茫茫大海裡也能暢遊無阻的小大膽兒了。別提這湖了，人家的遊伴除了有海豚，還有鯊魚哦！

　而且在亞特帝國，識水性的孩子，五六歲就敢潛海底捉珍珠抓魚蝦了。而年紀越小，正是識水的最佳階段。

　萌萌這一喝，兩個小落湯雞在父母眼皮子下，就不敢再胡來了。

　小船繼續往前開。

　小寶寶們的世界，自有其運作規則。

　「厲寶浚，還我小白白！」厲微言可很堅持的，伸著小手，攤在哥哥面前。

　靚寶正在擼著身上的水珠子，一看伸來的小手，就拍了一巴掌，說了句，「還你了。」

　然而，他們口中爭奪的某物，還在剛才的小船上，發出「汪汪嗚……」的可憐悲鳴啊，完全被遺忘的趕腳……為啥你們爭了人家，又把人家拉下嗚？

　「汪汪……」

　大白犬還巴在船沿邊呢！

　厲微言得到了哥哥的首肯後，很高興地回頭，手一揮道，「小小白，回去你兒子身邊，這兒不需要你了。乖啊！回頭給你吃大紅腸哦！」

　大白犬竟然又嗚嚥了幾下，一扭屁股，還真就游回去了。那時候，小白白的船上已經有個救生員上去了，救生員見著大白犬回來，才將之撈上了船。

　旁觀一切的劉耀和貝克，都是一臉懵逼啊！這剛才爭的到底是什麼啊？孩子的世界果然是不能用成年人的思維理解的啊！

　「囡囡，你看水裡多可怕啊，以後離厲家小子遠點兒。不聽爸爸媽媽話的孩子，是要挨屁股的。」劉耀只有一個寶貝女兒，可不想女兒成了小調皮。

　這邊貝克的教育方式不一樣，但是主題核心還是，「貝貝，你覺得弟弟們做的對嗎？」

　小貝貝一直爬在船沿上看完剛才的一切，遲疑了一會兒，才乖乖地回道，「不對。」

　「嗯，貝貝真聰明。這樣子胡亂跳水，天這麼黑，湖這麼大，要是沒有那個叔叔和阿姨從旁幫忙，這兩個小弟弟就受傷了。對不對？」

　「嗯，他們是壞孩子。」雖然這麼說著，可是，看著脫得精光溜溜的小包子已經悠閒自在地在船尾上撈水玩兒，逗自己的小妹妹時，小朋友的內心滋味兒，還是挺複雜的哦！

　囡囡瞅著靚寶也脫了衣服，坐在那裡，由豆豆拿著爸爸的帕子，給哥哥擦腦袋，那咯咯笑的愉快模樣，卻是好羨慕的感覺，扭頭看著爸爸說，「爸爸，我想像他們那樣子。」

　劉耀心裡咯噔一聲，「啥樣兒？」

　囡囡戳著小手指，又回頭看一眼，「你叫媽媽多造幾個弟弟妹妹，我就可以給他們穿衣服，梳頭髮，一起玩啦！」

　原來，女兒看到別人家的兄弟姐妹，心裡寂寞了啊！

　劉耀笑著抱起女兒親了一口，「好咧！爸爸媽媽一定努力，給咱們小囡囡多造幾個兄弟姐妹。」

　囡囡高興地咯咯直樂呵。

　這邊，貝貝不敢聽著也覺得挺棒，巴巴地看著貝克，求著，「叔叔，你能不能也和媽媽一起造小弟弟小妹妹給我呢？人家也想……」

　貝克一陣兒尷尬，不知該如何回應，露出一絲苦澀的笑。

　若是在來到華夏帝國之前，他還能信心滿滿地拍胸脯對小貝貝表示，一定會努力，一定能成功。但是回來之後，他就發現很多問題，發覺他一直以為挺瞭解的女子，似乎越來越深不可測，很多言行都有些難以理解，他想要靠近瞭解，卻被她隔離在外，讓他尷尬又無奈。

　……

　「哎呀，九水全開啦！」

　大船上，突然傳出一道驚呼，眾人齊齊湧上了船頭，便聽得一陣深深的錚鳴之聲，似乎是從四面八方，整個湖底激盪而出，湖底四言同時騰起數道光影，赤橙紅黃藍綠紫，朝一處匯去。

　由於他們身在湖中，看得其實並不全面，反而是身在三宮中的天宮中的眾人，盡覽盡了整個大湖景色，便能看到以湖心為中，四面八方的湖底亮起九條彩色長影，便如九條長龍潛行於湖底，搖擺遊蕩，氣勢宏宏，齊齊聚向湖心位置。

　隨之而起的是宛如古代編罄的鳴樂之聲，伴著絲竹、管弦，琴瑟笛簫，錚錚如天上仙樂，彷彿在每一個人耳中響起，卻又不見什麼巨大的喇叭，就彷彿是以巨湖為口，震盪進了每個人的耳中。

　不急不緩，不高不低，徐徐而致，悠悠而鳴。

　在場不乏識音之人，四下張望也沒看到什麼特殊的音律設備，不免嘖嘖稱奇，連聲驚嘆。

　「屠家的九水，果然懸妙，驚奇無雙哪！」

　白老撫著長鬚，笑聲大讚。

　周人應和，也是連連叫好。

　那時候，在眾人頭頂從不對外開放的宮閣之中，棱窗之後，屠家的老輩子們亦是面露驚色，手中執一望遠鏡，面面相窺之間，幾番無語。

　良久，才有一人問著身邊稍年輕的一位，「珂小子，你家阿琛到哪兒尋了這麼個活寶貝，竟然能解了我屠家百年無人能解的九水！」

　厲珂輕咳一聲，心裡也是一片無奈啊！其實按尋常行事，就算有這能耐也是不宜出這風頭的。但萌萌性子單純，身份尊貴特殊，兒子縱著媳婦兒當這是來遊玩兒的，倒也沒啥可擔憂害怕了。但若是換了他人，就算是姜家的掌上名珠，怕也是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吧！

　「咳，屠老您說笑了。這都是犬子的運氣罷了！」

　老人卻是輕哼一聲，「運氣？！怎麼不見我家老大、老二、老三有這運氣？！阿琛這運氣也忒好了，真教人眼紅哪！」

　「屠老，這運氣也是禍福相伴的，說不準的了。」

　這暗示的自然是那半年裡，音訊全無的事實。誰也不是只享受了好處，就能躲過禍事了。

　話畢，眾人沉吟了半晌。

　屠老突然呵呵一笑，道，「無防！你家這代人丁興旺，瞧這兩個小娃娃，膽兒大，有把式。回頭讓老大他們趕緊加油添丁，撈不著大幸運，這些小幸運，咱們屠家也嫌棄。」

　「屠老……」厲珂哭笑不得。

　……

　湖面上，九條潛龍終於匯聚在一起，於湖心中次遞騰起龍九子，各自不一，酣態可鞠，詡詡如生，還伴有各種龍吟。最後九龍匯為一體，化為一條黃金色的巨龍，就如帝座上的一模一樣，怒目而眥，五爪浮雲，惟妙惟肖，還伴有腥風雨露，兜天灑下。

　「興雲布雨，果乃龍神啊！」

　沒有準備好雨具的人，都淋了個一頭濕，卻都高興地舉手歡呼。

　那時，萌萌被厲錦琛攬進懷中，掩擋著水花兒。

　萌萌終於得償所願，高興不矣，仰首吻了男人的下巴一下，「大叔，我想這湖中的機關，要是安在陸地上，會是個什麼模樣呢？」

　「難以想像。」

　「那你說，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龍神呢？」

　厲錦琛看著小妻求真若渴的好奇眼神，說，「人類的歷史太長，有太多的秘密早已經淹沒在歷史中。在十二生肖裡，為什麼所有的動物現世皆可見，唯獨說龍，是人類臆造的生物呢？」

　「呀，你的意思是……」

　「我可沒說。」

　「討厭啦！不准打啞迷啦，說說嘛……」

　「現在，還不是故事時間！」

　「哦嗚，大叔……」

　這晚，是一個充滿了童話趣味兒的夜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