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現實打的一巴掌

　萌萌的工作進展得很順利，提交的第一次分析報告，獲得了所有人的讚賞。

　尤其是程笑琳。

　好朋友的出色，程笑琳在學生時代就深有所感，現在終於有機會，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會後，程笑琳邀請全公司人聚餐，桌上也與萌萌格外親厚。

　兩人言談間，才知道，原來程經理和萌萌曾經是同班同學。

　這個消息一透露之後，席上眾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席間。

　幾個附合者又跟燕姐擱一角兒，嘀咕起來。

　「搞了半天啊，之前說什麼大人物的小老婆駕臨，都是給程經理打掩護呢！」

　「可不就是嘛！好幾次，程經理都給萌萌開小灶，不然項目經理怎麼會點名讓萌萌做那麼重要的數據分析啊！」

　「說來說去，還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兒啊！燕姐，你說是吧？咱們這些老臣子，總是比不上那些新紅人兒啊！」

　燕姐喝了一口酒後，似笑非笑道，「你們就別酸了。同人，不同命，這就是現實。行了，咱別駐這兒了，一會教人看見還以為咱們又在搞什麼小集體。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程經理最不喜歡人私下嚼舌根兒了。咱們啊，把事情做好就成了。」

　「就是，燕姐說的對。事情做好了，誰也膈應不著咱們。」

　「就是就是。燕姐，不管怎麼樣，咱們都挺你。」

　燕姐笑了笑，在眾人離開後，才舉步往回走。

　……

　這個週末，萌萌帶著寶寶們游公園。

　小傢伙可興奮得不得了，尤其是小包子，非要帶上自己的小白家族，父母不同意吧，他就使起了小性子，學著哥哥的模樣，繃著小臉兒，抱著小胳膊，坐在窗檯上，不走了。

　兩隻白犬就繞著小主人，汪汪叫個不停。

　後來，靚寶出來，叫了一聲，「小小白，小白白，走啦！」

　小白白還是小奶狗，一看靚寶手裡拿著骨頭，就甩著小尾巴跟上來了。

　小小白這個爸爸也愣了一下，叫了兩聲像是在警告兒子不要亂認主兒，無奈狗小傻萌，叫了也沒用。

　靚寶一走，豆豆自然是乖乖跟著大哥哥的，這姑娘也特別沒心眼兒，完全沒感覺到小哥哥在鬧脾氣呢，走出大門後，還朝著窗檯上的小哥哥揮了揮小手，說了句，「微言哥哥，拜拜。」

　得，這可是一把直插心窩兒的劍啊！

　可把小包子給氣紅了眼兒。

　到大傢伙兒都上車了，小包子一人坐在窗檯上，捂著眼嗚嗚大哭起來。唉，眾叛親離的滋味兒，不好受喲。

　最後，穆善大步走回來，拍了小子一把，喝道，「哭什麼哭，男子漢大丈夫，有事說事兒，動不動就掉淚珠子，娘們兒變的？！走了。」

　小包子嚅嚅小嘴兒，小孩子心性展露無疑，就朝穆善伸手要抱抱，嘟著一張小嘴兒可憐極了。

　穆善心裡彆扭啊，可又實在拗不過如此可愛的小傢伙，不是將人抱了下來。

　這下，路上的時候，小包子就開始劃清界限了。

　氣哼哼地對拋棄自己的哥哥和妹妹說，「我不跟你們玩兒了，你們太不義氣了。哼！」

　靚寶有聽當沒見，給自己和妹妹扳橘子瓣瓣兒吃呢。

　豆豆還扳了一塊，遞給小包子哥哥吃。

　小包子看著那橘子瓣瓣，暗自嚥了下口水，卻仍是小手一抱，扭頭做傲驕狀。人家可是很有氣結的男子漢呢！說不吃，就不吃。

　前座的大人們看了，直樂呵。

　邊華搖頭，「唉，每天都要來一場，今天劇情特別不一樣。」

　萌萌聽了，哈哈大笑，調侃，「華姐啦，等你家寶寶下地，估計就更熱鬧咯！現在嘛，穆大哥就訓練一下帶娃技能，有戲！」

　穆善直搖頭，但回頭看小寶們的眼神，那是非同尋常的溫柔細膩。

　……

　逛公園時，萌萌又接到了一個電話。

　號碼陌生的，但帶了綿城的區號，她識得號碼，便接了起來。

　正是商幼蓉的父親商銘打來的，言辭很客氣，也有幾分請求的意思，「萌萌啊，蓉蓉在那邊，就靠你這個能幹的姐姐照應了。若是她有什麼做得不好，說的不對的，你儘管教訓。你是她姐，說她都是應該，千萬別客氣。姨父就賣張老臉，求你幫個忙了。你們三個女孩子，就你現在最能幹，要是有路子，就給蓉蓉一個機會……」

　商銘說完，阮麗華又接著來轟炸。

　三句不離工作，五句就奔找對象。

　萌萌好脾氣地應著，心下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電話突然就被人拿走了，厲錦琛的口氣冷而直，「三姨，三姨父，你們好，我是厲錦琛。」

　這名兒一報吧，電話那頭的氣勢倏地一下就全沒了，足足冷場五秒鐘啊！

　萌萌看著自家老公，隔著上千公里呢，這氣場都能爬過電話線震住長輩了。

　「嗯，兩位放心，我會盡快為商幼蓉安排一個適當的職位，就是不知道，你們覺得她適合什麼樣的工作？！」

　那頭，兩人一聽這茬兒，就覺得有門兒，左右自己還是長輩，覺得厲錦琛再不樂意也有大家子弟的禮節不敢破，一合計就出來了。

　商銘說，「蓉蓉這孩子就是需要人督促著，最好是有一個好的學習環境，都是知識份子，讓她多學些東西，未來才能獨立自主，就像她姐姐一樣。」

　阮麗華卻肘了丈夫一下，覺得這根本不是重要，忙補充，「學習很重要，這也是一輩子的事情。但眼下蓉蓉年紀都大了，再悶在屋子裡也不好，是吧？讓她有機會多跟那些適齡的，聰明的，有學識的男青年學習，這近朱者赤，更容易受到好的影響。」

　厲錦琛嗯了一聲，「我知道了。姨父姨媽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阮麗華和商銘對視一眼，雙雙開口，又一起失聲，最後還是阮麗華接了話，「阿琛啊，咱們也沒多高的要求。就希望，蓉蓉能過得開心快樂。她在外見了世面，咱們這小城市留得住她的人，卻留不住她的心了。」

　這部分，確是為人父母真心的心境，和無奈了。

　「只要她過得開心，咱們都沒啥要求了。真的沒有了！哦，要是可以的話，你們有合適的，好的對象，多給她介紹幾個認識啊。蓉蓉到底還是不如萌萌那麼能幹，找個好老公，就夠了。」

　其實，最終的目標，才是這個！

　「好，我知道了，我會安排。」

　說完後，厲錦琛就掛了電話。

　萌萌好奇地直問，「大叔，你要安排什麼啊？工作，還是男人？」

　厲錦琛就瞪過來一眼，「這事兒你別管，玩兒去。」

　萌萌不依了，「哎喲，蓉蓉可是我表妹，我能不管嘛！好歹，你給我支個信兒，你到底要怎麼安排啊？」

　厲錦琛說，「要有學習環境，還要高知圍繞，生活條件不能差，收入水平還得跟市內相當。你親戚的要求，還真是不高啊！」

　萌萌一琢磨，「不高？！單看不高，可合在一起，哪有那麼好的事兒啊！我留學時，還要自己做飯洗衣打掃衛生呢！」

　厲錦琛卻一挑眉，「你確定，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而不是我幫忙的？」

　「呃……」萌萌立馬就叫了起來，「討厭啦，大叔，我們現在說的是蓉蓉的事情，你別歪樓，回來回來。」

　厲錦琛失笑，沒有再接話，將姑娘一拉，就帶著寶寶們去坐碰碰車了。

　……

　這個週末後的上班第一天。

　商幼蓉終於離開了無事愛炫擺的小姨媽家，被厲錦琛派車接到了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站在了一塊鏤著金字的工廠大門前。

　奇怪的是，工廠沒有名字，只有一串編號，房屋什麼的看起來還挺新的，就是前後左右一眼望過，很難看到一個人。剛開始的興奮勁兒，莫名地就落了地。

　這就是媽媽說的，厲錦琛幫她找的好地方？

　「商小姐，你先在門口登個記，隨後會有接待人員過來，給你做詳細的安排。這兒已經沒我的事了，我就先走了。拜拜！」

　送人的人可利索了，根本不給商幼蓉回話的機會，在車上擺了擺手，就開走了車。

　商幼蓉直覺不安，想要追也為時已晚。

　很快，一個穿著皺巴巴的藍布連身裝，頭髮凌亂，戴著個金邊眼鏡，一副過時老學究模樣的……青年？中年？那一頭的發不知是灰還是怎麼的，看起來花白花白的，總之看不出實際年紀的男人，竟然就是來接她的。

　「商小姐，歡迎你來咱們慈森的軍械廠。咱們這裡，男性多，女性少。不過，你不用擔心。廠裡員工素質都很高。不知道你之前學什麼專業的？想要干哪個崗位？我們這裡有車工，鉗工，刨工，還有辦公室文職人員，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更適合坐辦公室吧？不過辦公室工作收入相對低一些……」

　軍械廠？！

　車鉗刨工？！

　文職人員？！

　商幼蓉一下子懵了。

　不是說，有很好的學習環境嗎？

　不是說，都是青年才俊，單身為主嗎？

　不是說，環境都一等一的好，工資水平還比城裡高嗎？

　竟然安排她進工廠，當女工？！就算是辦公室工作，這從工廠出來的，人家還是當你是女工啊！怎麼會這樣？怎麼安排她來當女工啊！

　「不不，我不要當女工，我，我要做白領，我，我要回去！」

　「哎，商小姐，不行的，咱們這裡是保密單位。一週只有一三五有廠車出去，一天也只有來回一趟。今廠車已經開出去了，要回來的話就得等晚上了。你先看看咱們廠，再決定啊！好多人想進，都進不來呢！」

　去，她才不稀罕呢！